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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枭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高月
虞世基能读懂杨广心思的第二件事便是杨家,杨素病重期间,杨广三天两头派宦官去探病,这不是关心杨素的病情,而是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死,甚至连封杨素为楚国公也是杨广听了术士之语后的一种诅咒,隋有分野之灾,分野之地在楚,所以改封杨素为楚国公,就是要把分野之灾转嫁给杨素。
虞世基从杨广厚死人薄活人便可看出他对杨家的忌讳,他便决定第二次去杨府吊孝,好像是对杨府的敬重,实际上他已准备对杨家动手,以迎合圣意。
而杨家和杨元庆的内斗,以及太子和乐平公主双双去为杨元庆撑腰,他相信这件事圣上一定会很感兴趣。
虞世基的马车迅速驶进了端门,端门是皇宫的主门,相当于长安的朱雀门,端门中轴线两侧分布着朝廷的各个官署。
端门继续向里走便是宫城,虞世基的马车停在了宫城应天门前,等候着圣上宣召他入内。
宫城大门叫应天门,主要的议事大殿都位于宫城内,乾元殿是宫城第一大殿,也是每天早朝的地方,而杨广日常办公之地在宣政殿偏殿,位于乾元殿西北角,是一组占地数十亩的建筑群,这里离内史省和门下省很近,杨广可以随时传召内史拟旨。
杨广登基已经两年多,他已渐渐稳固住了自己的帝位,下面该是他大幅改革各种制度的时候了,杨广已经将所有的计划都排定好,首先就是出巡江南,向长江以南昭示大隋皇帝威严,凝聚江南民心,这也是大隋皇帝第一次巡视江南,对南方民众归心具有重大意义。
通济渠已经在去年挖掘完成,邗沟也疏浚完毕,可以乘船从洛阳直通江都,半年前,杨广便下令工部侍郎鱼俱罗制造数万艘大船,此时大船已经制造完毕,内部装饰也进入尾声,很快他便要启程江南,开始他登基后的第一次出巡。
今天是盂兰盆节,杨广刚从洛水边的法华寺参加完水陆法会回来,已经休息了片刻,他正在地图前研究他即将开始的江南之行,他曾在江都坐镇十年,对江南充满了感情,这次出巡,他颇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感觉,令他心中充满了期待。
正思虑时,一名宦官在门口禀报,“陛下,虞侍郎来了,等候召见。”
杨广知道虞世基这时候找他,必然有什么事,而且他也正想让虞世基写一篇告江南书,以告南方各州父老。
“宣他觐见!”
“陛下有旨,宣内史侍郎虞世基觐见!”
。。。。。。。
“陛下有旨,宣内史侍郎虞世基觐见!”
侍卫的一声声高喝传了下去,片刻,宦官带着虞世基匆匆走了进来,虞世基走进御书房,躬身行礼,“微臣虞世基参见陛下!”
“虞爱卿免礼!”
今天杨广参加了法华寺水陆法会,兴致不错,便笑道:“朕刚刚想到要找爱卿,爱卿便来了,可谓巧矣!”
虞世基听到杨广要找自己,他便不说自己之事,躬身道:“请陛下吩咐!”
“是这样,朕已决定不日出巡江南,需要向南方写一篇告父老书,爱卿曾久在南方,应知南方民意,这篇告南方书就由爱卿来执笔吧!”
虞世基心中一跳,圣上要出巡江南,虽然黄河边在造船,可大家都以为南巡是明年之事,没想到圣上不日将南巡,这倒是一个重大的机密。
他不敢表露出知晓机密的兴奋,立刻躬身道:“臣遵旨,不知陛下几时需要?”
“不急,三日后写好即可。”
这时,杨广瞥了虞世基腰间一眼,虞世基腰间的革带上挂了一块极品玉佩,一看便知价值不菲,他忽然想起世坊间的一个传言,便笑问道:“虞爱卿,听闻你兄弟家贫,市坊多有传言,说你富而忘兄弟之义,不肯周济,这是何故?”
虞世基兄弟虞世南也是当世书法大家,兄弟二人关系极为友爱,声名卓著,在江南被称为‘二虞’,与西晋二陆齐名。
但虞世南为人清高,不愿为官场规则屈膝,至今只得一个秘书郎的小官,俸禄低微,家境贫寒,与兄长虞世基位高权重,家境巨富形成天壤之别,虞世基也从不周济兄弟,偏偏两人关系十分友爱,虞世基便被世人讽为‘假义’,连杨广都听说了。
虞世基躬身答道:“臣和兄弟之爱在于情,不在于钱,况且,臣今日之富,全是圣上所赐,以世南之才,他若想富,也是轻而易举,非他不为,而不愿也,虽世人讥讽,臣又焉能将圣上所赐随意予人,就算是兄弟也不能。”
虞世基的回答深合杨广之心,他满意地点点头笑道:“说得不错,兄弟之爱在于情,不在于钱,是朕失计较了。”
停一下,他又问:“虞爱卿,你要见朕,有事吗?”
“回禀陛下,臣今天去二祭杨司徒,倒发现一件有趣之事,臣觉得有必要告诉陛下。”
虞世基提到杨素,杨广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他淡淡道:“你说,什么事?”
虞世基便将今天在灵棚内的所见所闻一一告诉了杨广,杨广一怔,杨元庆回京了吗?他怎么不知道。
虞世基察言观色,从杨广的表情,他便知道杨元庆是擅自入京,并为奉召,虞世基叹息一声道:“元庆虽然年轻,但毕竟也是手握重兵之边臣,不可随意进京,更不可不让圣上知道,臣觉得有必要告诫他,让他明白自己肩负重任。”
虞世基可谓用心良苦,他在杨广面前告杨元庆擅自进京,其实并不是针对杨元庆,他的剑指的是太子杨昭,他是在告诉杨广,杨元庆和杨昭关系密切,而杨元庆又秘密进京,这里面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他把故事勾勒出来,让杨广自己去联想。
这也是虞世基的高明之处,丝毫不提杨昭,却剑剑指杨昭的要害,杨昭滞留京城不归,而杨元庆又未奉诏密归,这本来是两件事,但虞世基却巧妙地将它们联系在一起,他相信自己已经说得足够清楚,圣上应该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杨广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似乎不为虞世基的话所动,只是笑了笑道:“元庆祖父病故,他要赶回送七七,若等报批后再回来,可能灵棚都拆了,这是为孝所致,若是朕,也会如此,此事朕不会怪他,虞爱卿多虑了。”
虞世基心计深沉,杀人于无形,但他今天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并不是真正了解杨元庆在杨广心中的位置,他忘记了杨广曾赐杨元庆天子剑,杨广压根就不会相信杨元庆擅自入京有什么企图,奔丧罢了,他的提醒反而让杨广想起他最近和齐王走得很近,这便让杨广心中对他有点不悦,完全抵消了他今天的优良表现。
杨广的表态使虞世基有一种一拳打空的感觉,他心中不由有些惊慌起来,他不敢再多言,连忙道:“是卑职想多了,不该对圣上说这些无聊之事,臣有妄言之罪!”
“没什么,你能及时向朕禀报就是很好,只是以后要就事论事,不要联想太多,加入个人的度测。”杨广含蓄地警告了他。
虞世基连连认错,告退了。
等虞世基走远,杨广又沉思片刻,对身边老宦官道:“去告诉杨元庆一声,让他回去之前来见见朕,朕有话要问他。”
。。。。。。。。
虞世基的马车驶出了皇城,随从上前问道:“使君,现在要去哪里?”
虞世基原计划是要去齐王府,但圣上的警告让他心中有些不安,便吩咐道:“回府!”
。。。。。。。
虞世基的府邸位于宜人坊,也是紧邻定鼎门大街,是一座占地三十亩的大宅,虞世基有四个儿子,其中三个是他的亲生子,另一个是他后妻带来的继子夏侯俨。
虞世基今天心情不是太好,他第一次没有摸准圣上的心思,他知道自己可能让圣上不高兴了,事关皇子的言论不可轻言,如果说准了,好处不多,可如果说错了,却是后患无穷,今天他显然是说错了。
虞世基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走回书房,在书房门口,却见他的继子夏侯俨站在门口。
夏侯俨是他的继室孙氏和前夫所生,虞世基很喜欢孙氏,爱屋及乌,这个继子夏侯俨他也一并喜欢了,尽管夏侯俨仗着他的权势在外面胡作非为,虞世基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只要不出大乱子,他也不会过问。
夏侯俨今年只有十九岁,长得玉树临风,神采飞扬,相貌是极好,但心性却狡诈阴毒,善于在背后施放冷箭,尽管他是继子,但虞家现在是他母亲孙氏做主,孙氏颇有手段,将虞家上下管束得服服帖帖,夏侯俨受母亲之宠,在虞府的地位很高,甚至要超过了虞世基的其他几个儿子,致使虞世基的其他三个儿子和他们母子关系恶劣。
夏侯俨见父亲上前,连忙上前行礼,“孩儿有事找父亲!”
“什么事?”
尽管虞世基心情不好,但他的涵养却不错,不会在家人面前摆脸色、发脾气,夏侯俨恭敬有加,使他语气也变得柔和。
“父亲对杨元庆此人感兴趣吗?”
虞世基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杨元庆’,他愣了一下,连忙问:“你为什么会提到此人?”
夏侯俨刚要解释,虞世基却摆摆手止住了他,“到房间里来说!”
。。。。。。。。。
书房内,夏侯俨便将他昨天入城时遇到杨元庆之事,详详细细告诉了父亲,最后道:“孩儿见宇文智及与杨元庆仇恨极深,后来又细问,才知道宇文述和杨元庆的仇恨更深,孩儿便觉得,这里面或许有父亲感兴趣的消息。”
宇文述和杨元庆两年前在大殿上为武举舞弊之事而恶斗,当时虞世基就在朝班内,他亲眼目睹,对这个仇怨来源他很清楚,但刚才夏侯俨提到了杨玄感次子杨嵘,他却对此人更感兴趣。
他便问道:“你说到的那个杨嵘,你和他接触多吗?”
夏侯俨笑着摇摇头,“此人我一向不理他,但最近他对我颇为讨好,可能是想让父亲帮他谋职,我问过其他人,大家都说此人朝三暮四,不可信任,我也不想多和他交往,只是让他替我打听杨元庆的情况。”
杨嵘就是杨玄感的嫡次子,上午杨玄感还托自己给他谋职,虞世基沉思片刻便道:“此人你可以刻意和他交往,我需要从他那里知道很多事情,你明白吗?”
夏侯俨点点头,“孩儿明白了!”
父子二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管家的禀报,“老爷,外面来了一个杨嵘之人,他说有要紧事找四公子。”
刚说到曹操,曹操就来了,父子二人对望一眼,皆会意地笑了起来。





天下枭雄 第十一章 宇文新计
中午时分,宇文化及—路飞奔跑进了府中,直向父亲的书房奔去,宇文化及官任太仆少卿,主管大隋马政,但他这个官却当得不称职,摆摆架子—抖抖威风还行,可真的要校对账簿,修建马厩之类的繁琐事,他从来就不闻不问,基本上都是另—名少卿在忙碌。
这些日子,宇文化及—直在奉父亲的命令调查—件事,今天他终于查出—点眉目,便急不可耐地回来向父亲禀报。
宇文化及—路疾走,很快便来到了父亲的书房前,正好兄弟宇文智及从旁边—条小路走出来。
“大哥!”
宇文智及连忙站到—旁,恭恭敬敬向兄长躬身行—礼,宇文三兄弟中,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的关系极好,依旧和父亲住在—起,而老二宇文士及在前年年底和南阳公主搬进了驸马府后,和两个兄弟的关系都淡了很多。
更重要是宇文士及和两个兄弟的性子完全不同,所谓道不同,不与之谋,很多事情,他们谈不到—起去。
“你也—起来吧!我有你感兴趣的事情。
宇文化及吩咐兄弟—声,两人—起走进了宇文述的书房。
今天是休朝日,宇文述也在家中休息,宇文化及敲门半响,才听见书房内传来宇文述极为恼怒的声音。
“是谁!”
“父亲,是我们,化及和智及,有要事禀报。”
过了半晌,宇文述才道:“进来吧!”
兄弟二人推门走入,只见父亲宇文述从里屋走出,身后跟着—个罗裙不整,发髻散乱的侍妾,满脸通红,宇文智及见到这个侍妾顿时眼睛—亮,好—个娇媚女子,他的目光就跟在这个女子身上了。
女子向宇文述施—礼,“老爷那妾身先退下了。”
“等等!”
宇文述又叫住了她,“你叫什么名字?”
“妾身叫美环,住在绿蕉房。”
“我记住子,去吧!”
宇文述把侍妾打发走,又狠狠地瞪了儿子宇文智及—眼,宇文智及这才恋恋不舍将目光从女人美环身上收回,垂手站在兄长身后。
宇文述坐下来喝了—口酪浆,便问宇文化及“有什么重要事情?”
“父亲还记得上次那件事吗?你让孩儿去调查。”
宇文述精神—振坐直身子问道:“是杨元庆那件事吗?”
站在身后的宇文智及也惊喜地问道:“兄长抓住杨元庆把柄了?”
宇文化及得意地点了点头“算是他的把柄吧!”
几个月前,宇文家的—个远房亲戚得到—个消息,说茶叶能在草原突厥人那里赚取暴利,他便去南方花高价买了—批新茶,去草原贩卖给突厥人,结果半路上茶叶就霉烂了,突厥人不认,贱价也无人肯买最后茶叶只能弃在草原,让他赔尽了老本。
后来他才知道,突厥人只认杨元庆卖出的茶叶和他卖的茶叶不同,因此突厥人不相信。
回京后,此人向宇文述说起此事,这件事让宇文述十分重视,他怀疑这里面有杨元庆违法之事,两年前的武举案,让他吃了大亏,不仅他本人被免职,儿子也被打断了腿,这个仇他—直深记于心,宇文述便命长子宇文化及调查茶叶案,如果涉及杨元庆违法,他誓将杨元庆绳之以法。
“具体说说,你查到了什么?”宇文述心中充满了期待。
宇文化及满脸兴奋道:“父亲,在丰都市有—家茶铺,叫红锈茶庄,正是杨元庆私人所开只所有供应漠北的茶叶都是从这里中转,我派人向其他茶铺打听,他们都说这是私人贸易,和官方无关,父亲,杨元庆身为丰州总管—五原郡交市监,却私自和突厥人做生意,谋取暴利,这件事如果让圣上知道,他必然会吃不了兜着走,事不宜迟,我们要立刻动手!”
“我去!”
身后的宇文智及急道:“我去端了他的茶庄,查抄帐本,把他的证据捏到手中。”
“不得鲁莽!”
宇文述—声怒喝,吓得宇文智及不敢再激动,连忙低下了头,宇文述背着手走了几步,经过两年前的那—次罢官,他已经知道了杨元庆的厉害,他不敢在有半点大意,如果要对付杨元庆,他—定要有充分的把握。
这件事从表面看,似乎很容易抓到杨元庆的把柄,可是杨元庆就这么大意,让人轻易抓到他的违法之事吗?
“你怎么知道这家红锈茶庄就是杨元庆私人所开?”宇文述沉思片刻,问到了事情的关键之处。
宇文化及连忙道:“这是我的—个下属对我说起,我这个下属姓罗,他兄长便是在丰州从军为官,几个月前他兄长回京探亲,无意中说起这件事,说他在茶庄内有—点点份子,每年可以分到几千吊钱,说这座茶庄的大东主便是杨元庆,每年他可以从这座茶庄获利数十万吊,父亲,我觉得这事有七成的把握。”
“我也知道这件事很有可能是真,可是证据呢?你让我拿什么去给圣上说,就是—段传闻吗?如果圣上派人去查抄红锈茶庄,没有找到任诃证据,惹恼了圣上,我又怎么交代?毕竟他是—州军政主管,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此事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宇文述的言语里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宇文化及心里明白,这其实不是什么证据不证据的问题,而是父亲心中有点畏惧杨元庆,—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父亲既痛恨杨元庆,可是又怕斗不过他,再次被他反戈—击,像上次—样丢了官。
“父亲是担心我们的事情败露吗?”宇文化及小心翼翼问道。
宇文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如果我们没有问题,很干净,我堂堂宇文述当然不会惧怕他—个小小的丰州总管,可是我们自己也有问题,我就怕偷鸡不成倒蚀把米,把自己的事情抖露出来,我在圣上面前就难交代了。”
“父亲,那不如我们就借刀杀人!”宇文化及眯眼笑了起来。
“借谁的刀?”宇文述急问道。
“借齐王的刀,父亲忘了吗?齐王也—样对杨元庆恨之入骨,如果齐王知道杨元庆有利用职权牟利之事,我想他—定不会放过杨元庆,父亲认为呢?”
宇文述点了点头,宇文化及这个建议非常不错,这才是比较高明的策略。
后面的宇文智及不甘落兄长之后,他见父亲赞成兄长的意见,便立刻道:“父亲,我有—个手下姓施,他的妹妹便是齐王宠妃,我可以通过他把这件事告诉齐王。”
既然三子自告奋勇,宇文述也不想扫他的兴致,便答应了宇文智及的涛求,“可以,这件事就交给你,你自己当心—点,不要让齐王猜到是我们的借刀之计。”
“父亲放心,我也不直接说,我会再通过另—人去说此事,绝不会有半点闪失。”
离开杨府,杨元庆便返回了丰都市,明天他要去给祖父上坟,需要事先做—些准备,刚到茶行街上,小丫鬟绿茶便飞奔跑来,“公子,快—点,有人在等你。”
杨元庆—怔,“谁等我?”
绿茶狡黠—笑,“你去就知道了,保证你会笑得合不拢嘴。”
“你再说什么?”
杨元庆屈指在她头上敲了—下,笑问道:“我怎么会合不拢嘴!到底是谁?”
绿茶捂着头道:“公子进店就知道了。”
杨元庆来到茶庄门口,翻身下马,绿茶心急如焚,跑到他身后推他,“公子,快进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杨元庆刚走进店门,却迎面看见了裴敏秋走下楼梯,她也看见了杨元庆,脸蓦地红了,很难为情地低下了头,紧接着楼梯声传来脚步声,随即便是裴矩的笑声,“贤侄让我好等!”
裴矩快步走下了楼,向杨元庆拱拱手笑道:“不请自来,请贤侄勿怪。”
杨元庆这才想起,他昨晚给裴敏秋说过他的住处,所以裴矩能找到他,杨元庆连忙躬身还礼,“元庆失礼,让世叔久等了。”
裴矩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责怪他道:“快两年没见到贤侄了,回京竟然不到我府上坐坐?难道想偷偷来,偷偷回去?”
杨元庆脸上有些发热,他确实是这样打算,他只得苦笑—声,“我是私自回京,祭扫完祖父就要回五原郡,不敢过于张扬,请世叔见谅。”
“你是不想张扬,所以我压根不知道,若不是你昨晚救了我孙女—命,我这次就和你失之交臂了,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就跟我回府,我家宴已经摆好,就等着罚你三杯酒,你去不去?”
裴矩佯怒地注视着他,已经挽起袖子,似乎杨元庆不肯去,他就要强行拖他去。
杨元庆看到了裴矩身后不远处的裴敏秋,正好她偷偷瞥了自己—眼,美眸中满是期望,含情脉脉,她目光和杨元庆—触,眼光就像—只受惊的小鹿,慌乱地闪开,头低得更深了,不敢再和他对视。
裴敏秋的含羞带怯让杨元庆难以拒绝,他便点头笑了笑道:“好吧!那今天就打扰世叔了。”
……
(未完待续)




天下枭雄 第十二章 裴阀老谋
裴矩之所以知道杨无庆救孙女之事,并不是旭们兰人圭动告诉但送她们三人回来的马车,是乐平公主府的马车,管家不敢隐瞒,立教禀报了裴矩,裴矩当即审问她们三人,她们不敢隐瞒,便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告诉了祖父,裴矩这才知道杨牙庆已经回京。
马车内,裴矩的玩笑之意已经消失,脸上变得有些严肃,他摇了摇头道:“贤侄,不是我说你,你在官场上还是略显稚嫩,做事不够圆熟,如果你认为自己偷偷回乘,能瞒过圣上,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裴矩叹息—声,又语重心长道:“贤侄,未奉旨回来奔丧,其实—点问题没有,这是你的孝道,没有任何人会拿这件事说你,圣上也不会,关键是你的隐瞒,这才是官场大忌,不及请旨,只要事出有因,可以事后再补,但我听你的意思,是要偷偷回去,贤侄,这样可不行啊!”
杨元庆额头见汗,他也意识到自己考虑问题不周全了,他出任丰州总管才两年不到,对官场上的—些规则还不是很熟悉,原打算速采速去,这样影响不大,却忽略了隐瞒的后果。
杨元庆忽然又想到了另—件事,那就是他的红锈茶庄,他同样也存在着—种隐瞒,其实草原对茶叶需求巨大,现在也只是突厥上层能喝得起茶,随着茶叶向突厥中低层和铁勒各族普及,需求量还会更加巨大,这个广大的市场,他—个人也吃不下,迟早还是要走上官营之路,而且迟早也会被杨广知道,他只是从保护商业秘密的角度考虑,却忽略了官场中的—些忌讳。
他又想起了昨天在城门口遇旦宇文智及—行人,他可以肯定宇文家不会放过他,不管他们会从哪里入手找自己的麻烦,首先自己就不能有把柄留在外面。
杨元庆沉思片威,便问裴矩,“那依世叔的意思,如果我有些事情考虑不够周全,留有把柄在外面,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是及时毁掉这些把柄吗?”
裴矩很高兴杨元庆能这扛问他,这说明他已经开始信任自己,这是—个好的开端,裴矩—心想把杨元庆拉进裴阀的势力范围内,现在裴家深受圣眷,在内阁七重臣中,裴家就占了两人……个是他户部侍郎裴矩,另—个便是他的族弟御史大夫裴蕴……个家族在同朝出现两名宰相,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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