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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枭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高月
绿茶又看了看那边的光轮,她眼中霹出向往之色,几乎是哀求杨元庆,“公子,让我去看看好不好?”
杨元庆也有五六年没有看灯了,想着灯火璀璨,想到他的亲兵和绿茶都从未见过隋朝灯会的繁华,也该让他们见识一下,便笑着点了点头,“先去吃饭,等候儿大家一起去。”
吃饭时,康巴斯的大女儿阿亲悄悄来了,坐在一旁和绿茶说话,她在隋朝已呆了两年多,入乡随俗,不仅汉语说得流利,连衣着打扮也和隋朝女子没有区别,穿一伴红色条纹裙,梳着双环望月誓,脸上化妆得精致,她是栗特女子,身材颇高,略略显胖,比一般隋女显得高大丰满。
阿茉今年已经十六岁,相了几次亲,别人都嫌她是胡女未成,而她的父亲康巴斯又一心找个隋朝姑爷,这婚事就耽误下来。
但她并不是没有缘分,自从当初康巴斯夸奖杨巍胖大威武,在票特能找到好妻子,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杨巍便对阿等留了心,一晃快两年,杨巍三次在杨元庆面前提到阿茉,使杨元庆不得不考虑杨巍的心思。
既然她父亲不反对,那就让他们多呆在一起,看他们有没有这个缘分,但杨元庆也知道,杨巍最大的问题不是康巴斯,而是他们所信奉的宗教,阿茉肯为杨巍放弃她的信仰吗?
“元庆!”
杨巍快步进了茶庄大堂,探头看了一看,寻找杨元庆,却一眼看见了阿茉,他呆愣住了,就这么傻乎乎地望着她,像一座将军雕像……动一动。
阿茉脸羞得通红,低下头背过身去,亲兵们都捂住嘴,拼命忍住笑,康巴斯实在看不下去,叹息一声,上前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唉!你到底要找谁?找元庆,还是找我的女儿?”
杨元庆走上前,缓缓道:“祖父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用再说,难得今晚遇到,你带她去看灯吧!”
杨巍看看杨元庆,又看了看阿茉,他心中犹豫,昨天祖父才出殡,他这样做是否合适?但他最终无法战胜内心的渴望,他鼓足勇气慢慢走到阿茉身旁单膝跪下,对她低声说着什么,半晌,阿茉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众人顿时大笑起来,却被杨元庆一瞪眼,众人吓得噤声不敢再笑。
杨巍满脸喜色,起身对杨元庆拱手道:“元庆,那我就抱歉了,我陪她去看灯。”
“去吧!”杨元庆笑着对他一挥手。
阿茉慢慢站起身,偷偷看一眼父亲,麋巴斯微微点头,表示同意,阿茉满脸红晕在众人的笑声中,低下头跟着杨巍快步出去了。
“大伙儿稍微洗漱一下,我们也去看灯!”杨元庆笑着对众人道。
众人欣喜万分,争先恐后向院子里的水井奔去。
今朝欢称玉京天。
晃值关东理俗年。
舞态疑回紫阳女。
歌声似遏彩云仙。
南北朝佛教兴盛,官民极为看重盂兰盆节,各大寺院的盂兰盆皆是由官方供养,每年送盆献供种种杂物,以及举盆、音乐人、还有送盆官人等等,盂兰盆节这一天盛大而热烈。
隋朝建立后,隋文审提倡节俭,反对奢华,盂兰盆节一皮变得清淡,但新审即位,提倡繁华富庶,天下官民同乐,奢华之风又渐渐兴起,盂兰盆节再次兴盛。
民间更多是称中元节,这一天地官轮值,饿鬼赦免,被阴曹诸官押解赴阳间就食,因此家家户户煮饭蒸饼,供奉果品,以供地下先祖回家就食,同时张灯结彩,驱逐恶鬼,加上权贵名门盂兰献盆,争斗佛光引来民众携妻带子前来赏玩,这一天也就成为了人鬼同乐的盛日。
中元节是七月半,但实际上是从七月初迎祖开始,大量焚烧纸钱冥财,一直延续到七月十五送祖,家家户户要祭祀先祖,官方祭祀阵亡士兵灵魄,到了月半,又是盂兰盆节开始,两节合并,观灯赏盆成了大众雅俗共赏之乐。
洛阳盂兰盆节最热闹之处,主要集中在洛水两岸,和上元节不同,中元节是鬼观灯,水声阴,因此各种灯饰都集中在水中,而洛水两岸又是摇谈盂兰盆,佛光争斗之处,因此洛水两岸几乎是人山人海,数十万居民镌妻带子涌到洛水两岸观灯。
绿茶看到的七彩光轮就是位于洛水甫岸,七彩光轮其实是天子杨广为父亲杨坚所设的神座,挂着精节龙伞,又有一座白玉盂兰盆,盆内供奉一株高一丈五尺的玉树,上面挂满了各种珠宝金翠,陈设在洛水南岸的法华寺中。
到夜间神座和盂兰盆又用灯轮装饰照明,灯架高三丈,由太府寺少卿何稠亲手制作,何稠堪称隋唐两代第一机关巧器制作之高手,他设计的光轮随风而动,不断变幻颜色,璀璨夺目,令人叹为观止,引来大量民众前来观灯。
杨元庆本没有什么心情观灯,他错过了祖父的送缤,令他心中颇为谈悔,但绿茶和手下都兴致勃勃,他不忍扫他们的兴,而且中元又是鬼节,他便在南市买了几盏莲花水灯,带领众人赶来洛水放灯,以寄托对祖父的哀思。
洛水两岸人山人海,挤满放灯的民众,水面上万灯漂浮,壮观异常,一艘艘船在水面航行,送灯女将一盏盏花灯放入水中,不时引来岸上一片高呼。
杨元庆找了一个人稍少的空处,点燃了水灯,将灯放下河中,合掌默默为祖笑祈祷。
就在这时,他身后忽然传来几个少女的声音,“敏秋,来这边放灯,这边人少一点。”
(未完待续)





天下枭雄 第四章 佳夕如梦
“敏秋’这个,名字让杨元庆很是耳熟,却一时想不起,他一回头,只见三个身姿少女拎着花灯向这边奔来,洛水岸边人潮汹涌,能找到一个空位放灯已是不易,杨元庆带有十名手下,十人正好离开,立刻空出一片位置,被这三个小娘发现了。
跑在最前面的是裴幽,她目光敏锐,善于抓住机会,一眼瞅见空位,立刻招呼两个妹妹奔来。
她却没有看见杨元庆,抢到一块坐石,心中欢喜,连忙招呼两个妹妹,“喜儿、敏秋,快一点!”
杨元庆认出了她们三人,两年不见,她们三人居然还在一起,心中竟有一和他乡遇旧人的欢喜,尤其那个敏秋,杨元庆对她印象深刻。
他的目光不由向后望去,只见两个少女端着莲花水灯快速跑来,后面一个是翩若惊鸿的俏身材,手中倒拖一柄碧罗宫肩,左手托一盏莲叶花灯,灯上的蜡已经点着,灯苗忽灭忽亮。
裴敏秋买的花灯原本挑一支小杆,但她的灯绳子断了,只能用手托着,偏她又拿一柄宫罗肩,很是累赘,托了一路,手腕已酸软,眼看要到水边,她心中着急,加快速度,脚下却被石头一行,一个踉跄,莲花水为脱手出。
“哎呀!”她一声惊叫,身边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伸手接住了她的花灯。
杨元庆将花灯递给她,笑道:“还好,没有摔着。”
“多谢公子!”
裴敏秋连忙接过,盈盈拖一礼,但对方的声音却有点耳熟,借着微弱的为光,她偷眼向杨元庆望去,秀眸蓦地一亮。
“杨将军,是你吗?”她惊喜地叫了起来。
“人生何处不相逢,敏秋姑娘,没想到我们又在洛水遇见。”杨牙谈微微笑道。
两年不见,裴敏秋又长高了一点,身子也不像上次帮样单薄,嫣嫣婷婷,已出落得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水莲花。
“杨将军,你不是在五原郡大利城吗?”
裴敏秋小声问道,又迅速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裴幽和裴喜儿,俏脸上不由地飞过一丝晕红,自己干嘛说得这么详细,她又连忙解径……“我听说杨将军在大利城打了胜仗。”
“这次回来是有点家事,州到京城才一个时辰,真是巧*又遇到了你们三个。”
杨元庆见裴幽和裴喜儿都走上前,便提高了声音笑道。
裴幽和裴喜儿都没有想到会在洛水边遇到杨元庆,尤其裴幽,心中更是有一和说不出的失落,她去年出嫁,嫁给太原王家,就在拜堂前夜,她的丈夫却病情加重,拖了几天便死了,使她成了望门寡。
尽管婚姻伦理上要求从一而终,可实际上寡妇再嫁非常普遍,无论皇室贵胄、贵族官僚,还是一般庶异百姓,都有再嫁的自由,并不以为再嫁有伤风化或者有辱门第。
隋朝初年,礼教谓敝,公卿士大夫去世后,其爱妾侍婢,子孙辄嫁卖之,遂成风俗而且有些大臣在朝廷同僚死后……”朝闻其死,夕规其妾,无廉耻之心,弃友朋之义……
所以开皇十六年,隋文帝杨坚下诏,‘凡九品以上妻’五品以上妾夫亡不可改嫁……”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效果,女者愿嫁,男者愿娶,男女之欲,岂是皇帝一张诏书就能管得住?
不过名门世家却有其族规脸面,裴家在和王家商议后,双方达成妥协,裴幽为亡夫守寡三年,然后可随意出嫁,王家不再过问,其间可住在娘家。
虽是这样,裴幽的清白之身还是背了一个寡妇之名,令她心中郁郁不乐,不准任何人在她面前提一个,寡,字,谐音也不准,前两天裴喜儿说是给她算卦,算的结果不好,又带了一咋“卦,字,使她心中恼火,脸阴沉了几天,今晚出来散心,偏偏又遇到了杨元庆。
裴幽自卑自恰,她不敢对视杨元庆,只是施一礼,“杨将军,好久不见了。”
杨元庆见她已不是待字闺中的打扮,便以为她已经出嫁,说不定丈夫就在旁边,便不敢和她多说什么,拱拱手笑道:“恭喜裴夫人了!”
他这句话让敏秋和喜儿花容失色,都胆颤心惊地等着裴幽勃然大怒,不料裴幽却凄然一笑,再施一礼,“多谢杨将军!”
杨元庆又给她们介绍了自己的丫鬟绿茶,三女见绿茶天真烂漫,虽是丫鬟,却也不轻视她,都和她说笑。
这时,周围民众一阵骚动,人人离开岸边向奔去,有人喊道:“快去看,佛光斗宝开始了!”
三个裴家女孩一下子高兴得跳了起来,直拍巴掌,她们放完灯,就等着看佛光和百戏。
“杨将军,我们一起去吧!”
敏秋热情地邀请他,“听说今年有新花样,难得一见,不去可惜了。”
“公子,我们去吧!”绿茶也在一旁央求。
杨元庆看见了十名亲兵乖盼的目光,又不见裴幽的丈夫来找娘子,便欣然笑道:“走吧!大家一起去。”
绿茶欢喜得跳了起来,拉着裴敏秋的手便向南奔去,绿茶虽天真烂漫,但心思却有乖巧聪明的一面,她见裴幽脸色多变,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凄惨,便疑心她有病,不敢靠近她;裴喜儿冷冷淡淡,有点瞧不起她的丫鬟身份,只有裴敏秋宽容和善,待她热情,她一下子便喜欢上了裴敏秋,拉着她的手蹦蹦跳跳向定鼎门大街而去。
洛水观灯和盂兰佛光是中元节之夜京城的两大盛景,洛水观灯是在洛水,而盂兰佛光却是在定鼎门大街,这是因为京城的权贵名门和公卿大臣都幕本上住在定鼎门大街两侧,盂兰佛光只有权贵名门的府门前才会出现。
盂兰盆几乎家家都要制作,只是小户人家的盂兰盆制作简单,就是果品菜蔬和米饭等等食物,或者放置于门前,请路人食用,或者放置寺院,供奉佛陀。
而权贵公卿等豪富人家已经渐渐地变了味,不愿和小户人家并论,便用珠玉代替蔬果,用金银粒代替米饭……精心装饰,放置在府门前敬奉过路神佛,到了夜间,又扎灯映照,使得珠光宝气,璀璨夺目,远望去形成光轮,所以世俗人谓之佛光,盂兰佛光就由此而来。
杨广登位后,不禁奢侈,盂兰佛光又开始大行其道,士庶民众观灯赏富,趋之若骜,使盂兰佛光成为京都一大盛景。
“敏秋姑娘,令祖现在身体可好?”
不知不觉,杨元庆便和裴敏秋并肩而行,这个时候,他当然也愿意和年轻美貌的女孩一路同行,而不是和一帮无趣的手下在风花雪月之夜大谈守城攻略。
和绿茶一样,他也不大喜欢裴喜儿的冷冷淡淡,他知道那是裴喜儿的性格,而不是她刻意冷淡,但他还是不喜欢,和这样的女子说话,没几句就会冷场,上次裴府家宴他是请教过了
更重要是,他对裴敏秋要熟悉一点,两年前和裴敏秋在杨丽华寿宴土的谈话,令他印象深刻,这是一个不矫揉造作,坦率真诚的女子。
至于裴幽,成了亲的人,最好是敬而远之,州才他已经知道裴幽未嫁丧夫,寡居在娘家,尽管他心中很同情,但毕竟裴幽是寡居,他对她的感觉,还远远到不了那和不顾流言蜚语的程度。
相比之下,他喜欢裴敏秋的恬静和亲切,不远不近,不冷不热,让他感到很自在从容,和两年前失手打碎珐琅瓶那和无助的青涩相比,她变得成熟和从客了。
“多谢将军关心,祖文身体很好,前天听说有点感恙,大家都担心,可休息了一夜,昨天一早又如常土朝。”
裴敏秋挥动宫罗肩,款注姗栅,和元庆并肩而行,她又嫣然巧笑道:“前月,祖文还在家学里提到你,批评裴家子弟四体不勤,都是些文弱书生,要求大家不要人人都走读书之路,也可以去边塞从军,像元庆将军一样成为阴山飞将,威震一方。”
“你祖父过奖了,太平盛世,还是文采风流更有优势,像我这种一介武夫,也只是因为一文不懂才学武。”
“将军太谦虚了!”
裴敏秋抿嘴一笑,两颊笑涡如霞光荡漾,道:“谁说将军不懂文?……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这是将军的诗文,铿锵有力,令人奋进,还有州才将军见我时随口而言,人生何处不相逢,平淡中却见深意,一般的裴家子弟也未必写得出,还有,宁为百夫长不做一书生……”不就是将军五岁时所作吗?”
裴敏秋清眸流盼,笑语盈盈,让杨元庆既暗自惭愧,可又有点心中得意,有佳人崇敬,他若否认是自己所写,岂不是大煞风景?
“让姑娘见笑了。”杨元庆干笑一声,他有点奇怪,难道高镇来拜访过裴矩了吗?
裴敏秋却不肯放过他,她虽然不是裴幽那和火爆子脾气,一点心事都藏不住,但不是裴喜儿那和文静内向,心事从不让人知晓。
杨元庆的武艺她是知道了,可她更想知道杨元庆的文采,前不久,前相国高镇来拜访祖文,祖文提到杨元庆在大利城大败十万薛延陀军,堪称大隋后辈大将第一人,高贿却说起了元庆五岁时的一件轶事,他写了一首诗,令人拍案叫绝,时隔十几年,高颊依然记得。
这首诗裴敏秋无意中看到了,她心中充满了好奇,但又有点不相信,她就想找机会让元庆再写一首,今晚可不是机会吗?
幽姐和喜儿带着绿茶早不见了踪影,十名手下也远远跟着他们,凉风习习,夜静人阑,正是写巅的良辰。
“将军可能再应景写一首诗?”裴敏秋低声笑道。
杨元庆愕然,说到最后,却是让他写诗,小时候学得东西早就还给了婶娘,他哪里会写,就算抄一首,他一时也想不起,便连连摆手,推辞道:“这个只能是偶然有灵感才行,真要我随口吟诗,岂不是变成大学士了,我还去守什么大利城。”
“将军,你就吟一首吧!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就我一人知道,将军,好不好?”
裴敏秋语气里带着少女的撒娇,活泼泼的一双秋波,越显得神情如水,貌艳于花,令杨元庆抨然心动。
“你让我吟什么?”
裴敏秋抬头见一挂银河从头顶铺过,星光密集璀璨,心中忽地想起前几天正是七夕,那天夜里她仰望一挂星河,顾影自怜,心中竟涌起一丝说不清的情愫,她低低叹息一声,缓缓吟道: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盆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杨元庆能感受到裴敏秋心中的伤感,不知道她是顾影自恰,还是心有所属,而眷属难成,想安慰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望着天上一挂银河,想起了一首传诵不衰的绝唱,也低声道:
纤云弄巧。
飞星传恨。
银汉迢迢暗渡。
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
佳期如梦。
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长久时。
又岂在朝朝暮幕。
这首词竟让他心中也有一丝伤感,走了片刻,他忽然发现身边却不见裴敏秋,回头望去,只见她站在十几步外,凝视着银河,眼中竟有点痴了。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幕……”,裴敏秋自言自语,她完全沉浸在这首乐府曲的无穷意境之中,那和柔情似水、佳期如梦的幽怨,使她陶醉了,她已经忘记了那些俗不可耐的佛光斗宝。
她叹了口气,转身便向回走,杨元庆连忙追上她,“敏秋姑娘,你要回去吗?”
裴敏秋摇摇头,又低头走了几步,忽然,她凝视着杨元庆嫣然一笑道:“杨将军,你这首乐府曲就送给我,好吗?”
说完,她顿时感觉不妥,这话中有病句,这可是恋人间的情诗,怎么能送给自己,这会生误会的,她的脸竟蓦地红了,羞得她低下了头,心中又慌又乱,不知该向他怎么解释?
(未完待续)




天下枭雄 第五章 略助风势
……敏秋!
远处传来了裴幽的喊声,接着她的身影出现,匆匆向这边跑来,她的出现及时解除了杨元庆和裴敏秋之间尴尬。
“幽姐。”敏秋答应一声,也笑着迎了上去,跑过杨元庆身边时,却用眼角余光偷偷扫了一下,只觉得他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仿佛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她脸一热,又蓦地红了,心中暗暗娇嗔,让幽姐看见自己脸红,怎么解释?
她却想多了,夜色深沉,又无灯照,裴幽哪能看到她脸红,裴幽拉着她的手埋怨道:“在前面等你半天了,怎么走得这么慢?”
裴敏秋连忙编个理由,“刚才走得太急,脚踝扭了一下,你知道的,我走路总不当心。
“你从小就这样,走路毛毛躁躁,不是这里扭一下,就是哪里绊一下,这么大也不改。”
裴幽蹲下去捏她的脚踝,“告诉我是哪边?”
“幽姐!千万别碰,我慢慢走一会儿就好了。”
裴幽只得起身扶着她的胳膊道:“走吧!我扶你慢慢走。”
她又回头迅速瞥了杨元庆一眼,眼光十分复杂,到现在为止,她今晚还没有和杨元庆说过一句话。
杨元庆在后面三十步外慢慢跟着,裴敏秋的话顺风飘来,他听见了,心中不由好笑,这竹小娘很会找借口,居然是脚踝扭了,或许有一点,在洛水边她是被绊了一下。
虽然交往没几次,他已经发信裴敏秋反应很敏捷,头脑灵活,但性格却又很恬静,他有点喜欢上她了。
他走得很慢,远远跟着,他们已经走到了修文坊和安业坊之间的坊间道上,前面就是修文坊的坊门,在左边墙角,靠墙站着几名游侠儿……为首之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瘦高个,手中甩一根马鞭,很吊儿郎当地歪靠着墙上,眼睛游暖着往来路人……就像在寻找目标。
坊间路上赶去修文坊的行人很多,绝大部分都是去看盂兰佛光不时有一谈群少女结伴奔过来,引来游侠儿们的一片口哨声,不过他们却没有上前调戏,他们的目标似乎不是女人。
不多时,杨元庆也来到了修文坊门前,他刚走进坊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一回头……只见几名骑马人从定鼎门大街方向奔来,从他们身后飞掠而过。
杨元庆忽然认出了为首马上之人,竟然是粱师都,齐王杨暕的得力手下干将,他并没有看见自己,他们盯住了几名游侠儿。
粱师都在几名游侠儿身旁勒住了马,翻身下马,对为首瘦高个说了什么,瘦高个向旁边另一条路一指,带着粱师都迅速消失在街头拐角。
“这倒是有点奇怪了,粱师都找这些地痞流氓做什么?”杨元庆心中有些困惑……不过两年没有接触,他估计自己也想不到,便不再管他们,转头走进了修文坊。
修文坊内已是人山人海,挤满了前来看佛光的洛阳民众,修文坊内有三座巨宅,几乎就占去了坊内一半的面积。
这三座大宅,一座是左骁卫大将军张瑾的宅子,一座是纳言杨达的家宅,还有一座便是乐平公主杨丽华的宅子,三座大宅一家挨着一家,仅围墙便有一里,占据了整个修文坊的北部。
这三人,两个是皇亲,一个是关陇贵族的头面人物,都是家资巨万,仆妇数百人,他们三家都在各自门前的广场上摆下了盂兰佛灯,他们也知道会有汹涌人潮前来观灯,因此也格外尽心,不仅仅是一座盂兰佛灯那么简单,每家门前流光溢彩,华灯璀璨,都摆下了一座灯会,仅杨丽华的府门前便扎下了数百盏造型各异的花为,供民众观赏游览。
府门前仿佛天上月华入人家,有百鸟朝凤灯,有狮虎争雄灯,有南华三老灯,莲花为、仙女为、青牛灯等等,各和花灯千姿百态,光华耀眼,几乎就是一个上元灯会的重演。
但最引人瞩目的却是盂兰宝盆,在各和花灯的中间,几乎每家都搭建了一座高台,将他们的盂兰宝盆放置在高台上,周围有数十名家丁把守,因此,这三座高台也就成了整个灯会的焦点,数万民众涌入修文坊,也就是为一睹这三座盂兰宝盆佛光风采。
不光是修文坊,整个定鼎门大街两边各大坊内都或多或少有几座这样的盂兰宝盆,正是这一座座佛光宝盆将定鼎门大街串联起来,形成了一条璀璨夺目的明珠项链,吸引了半个洛阳的具众前来游赏。
杨元庆带着他的手下和裴家三女在杨丽华府门前欣赏花灯,在杨丽华放置宝盆的花台前人山人海,去年杨丽华的珊瑚珠翠宝盆被长安民灰公认为佛光最盛,也就是夺下第……因此今年专程来她府门前观赏佛光的民众格外众多,人人都伸长脖子眺望那座珊瑚宝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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