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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宠天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六月
晏之余虽然开始不信,但是,他深爱苏如双,为了苏如双他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娶冷凤青,灭天算世家的族,他把罪恶都揽在身上,就是为了让苏如双能活下去。
而且,五先生是他的恩师,恩师的话,他会听。
他最终选择放了那些大夫。
五先生告知他,灵石反噬之苦,会在每个月的十五来临,到二十结束,每个月如是,但因有灵石的力量支撑,她虽然痛,却不会死,甚至可以生儿育女,只要能抵受住痛楚。
晏之余几欲崩溃,每个月都要痛几天,且还要痛三十六年,谁能承受?
但是,天算世家的人都死光了,他又能如何?
五先生与晏之余谈了之后,回到了府中,关闭府门,对外宣称不见任何人。
他叫人设下神像,跪在了神像之前,身子还瑟瑟发抖,昨晚所见,实在是太让他骇然了,那女子深夜潜入他的房中,无声无息,桌子上的东西在她的手指指印之下,乱飞一通。
最可怕的是那剪刀飞到他的眉心前,便将将停住,凌空停住,直到那女子跟他说完了话,剪刀才飞回了原处。
女子说的话,他全部都记住了,是关于未来三十六年里,丰都城的治城方针,女子令他全部抄写下,若能遵照她的意思去做,他便是丰都城的先知。
若不遵照,他随时可以变成一具尸体。
这女子若不是神仙,也是恶鬼,他自然不敢违背。
过了几天,他向晏之余进言,成立神算世家,协助城主推行治城方针。
元卿凌这个时候,才回了镜湖。
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否真的能确保没有改变,她实在不希望牵连到任何无辜的人。
所以,回去之后,如果历史出现了任何的改变,只怕她还是要回来,不断进行修正。
而这一次的回穿之旅,或许会让她忙碌一辈子,如果这个是代价,她会尽全力负起这个责任。
来到镜湖,看到了安丰亲王给的指引,她跳下镜湖穿了回去。
穿回去,难度不大,因为在她研究镜湖的时候,已经熟知所在年代的时空坐标,加上有安丰亲王的指引,不会出错。
从镜湖里出来,因为时间同步往前,所以,这里也过了十天,在这十天里,安丰亲王一直收着丰都城的飞鸽传书。
所以,元卿凌第一时间就问了丰都城有什么大的改变。
完成任务之后,这成了她最担心的事,也是冲动过后冷静下来的理智思考。
王妃扶着她的双肩,郑重地道:“你完成得很好,我们所探知的,根据我们所了解的那个历史,没有任何的改变。”
元卿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有想哭的冲动。
她知道这一次是不理智的举动,不顾危险之余,还罔顾了改变历史的可能,但是套用一句比较老套的话,人这一辈子,总会为了某一个在乎的人,而做出一些丧失理智的事。
安丰亲王跟她说:“虽然历史或许会因为一些改动,而发生变化,但是其实不要把历史的规律看得这么脆弱,天道循环,兰因絮果,便有时候会发生一些改变,最后也会因应天道而慢慢修正回到原先的轨迹,真正能改变的,是那些本来就不被天道所容的行径,例如晏之余和苏如双。”
元卿凌心尖上还透着后怕,一时听了安丰亲王的话,却还是回不过神来,露出了迷茫之色。
安丰亲王淡淡笑了,道:“好比一个人本来是要走左道,因为一些改变,走了右道,但是,当他走上右道的时候,右道上会发生一些事情,导致他回到了左道上,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历史从来不脆弱。”





权宠天下 第1521章 接她回府
第1521章 接她回府
众人没逗留,马上回了京城。
安丰亲王夫妇亲自上了雪狼峰,告诉四爷,他可以把冷凤青接回去了。
元卿凌回了宫,宇文皓得知她回来,丢下了议事大臣,急急跑回了啸月宫。
刚进了殿中,元卿凌便扑过来投入他的怀中,他下意识地抱着,紧紧抱着,哑声道:“老元,回来就好!”
元卿凌在他怀中哭了许久!
亲眼看过冷凤青的悲惨,她知道幸福从来不是必然的。
宇文皓任由她静静地哭,心头也是酸楚得很,夫妻多年,他知道她必定是成功了,才会有这肆意蔓延的痛楚。
若不成功,她会想法子。
等她哭完了,宇文皓才轻轻替她擦了眼泪,轻声问道:“灵石打碎了?成功了?”
元卿凌点头,两眼通红,脸颊鼻头也是一片的红,她看着宇文皓,哽咽道:“他们母子,可以真正团聚了,四爷也可以回去报仇了。”
宇文皓再把她拥抱入怀,忍着满腹酸楚,道:“老元,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元卿凌的心是悬浮在半空的,不踏实,这一次回去,用了一些异能,办那件事情的时候,她没想这些,但是如今回来了,想起自己用的这些异能,还是很不安。
她和孩子们不一样,孩子们出生就已经这样,而她当了好多年的普通人,心态还没转过来。
雪狼峰上,安丰亲王夫妇亲自上去了,把元卿凌回去打碎灵石的事告知了四爷。
四爷可以把冷凤青接回去了,至少这一部分,所见到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四爷先命人回去找容月,告知了容月之后,再叫容月去了府中,把事情告知公主,好让公主吩咐人收拾好院落,准备好安置母亲。
之前公主并不知道冷凤青的事,她生完孩子不久,不能哭,所以只告诉她去雪狼峰办差,公主善解人意,没有追问太多,毕竟,夫婿也是为五哥办差。
当容月把事情始末告知公主,自然也是隐去了元卿凌回去那部分,因为那部分容月也不知道。
公主抱着容月,哭得收不住,她太心疼四爷,太心疼婆母了。
“天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恶人?婆母太可怜了,夫君太可怜了!”
容月也是哭了一场的,但还要忍住悲伤和愤怒安慰了公主,免得情绪过于激动,伤了身子。
她替公主擦了眼泪,哽声道:“快别哭了,三十六年的苦难大娘都过来了,如今,有儿子,有儿媳,还有孙子,她以后会幸福的。”
公主执住容月的手,抬起殷红的美目,还是忍不住泪水再度涌起,道:“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她老人家,我不会再让她受一点的委屈。”
容月哑声道:“我知道公主会,一定会,所以大娘是有福之人,别哭了,快叫人收拾好院落,等着接她。”
公主连忙擦干眼泪,她要亲自去办这事。
到了傍晚,四爷带着冷凤青回到冷宅。
他执着她的手,下了马车,一步步地踏上石阶,两旁是冷狼门的人,气势凛然,如同两堵墙一般,守卫着母子的每一个步伐。
冷凤青的另外一只手上,还抱着枕头,但她表现出依赖四爷的行为,身子往四爷身边靠,小心翼翼地跟着他走,脚步虽然有些踉跄,但是,眼底没有惊恐。
她依旧是蓬头脏衣,只是脸擦拭过,显得干净了一些,她的头发已经无法在雪狼峰上打理,必须要剪掉一些,再浸泡热水慢慢揉洗。
衣裳没换过,只是外头披了一件四爷的袍子,裹住她瘦得要紧的身体,鞋子本来给她换了一双,但是她不要,还是穿回那双破旧的鞋子,因为那双鞋子上,绣了天算世家的图腾,只是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
落日的余晖,照在他们母子相似的脸上,步伐很慢,就那样一步步地走进了冷宅的大门。
公主站在廊下,本来她要到门口迎接的,容月说风大不许她出去,摁住她在廊下等着,她早哭成泪人,看到夫婿牵着婆母的手进来,她甚至都看不清楚。
四爷执着母亲的手,看到泪流满面的妻子,他顿时鼻子一酸,忍了许久的泪水滚烫而出。
公主忍不住走了下来,忍住泪水福身,喊了一声,“母亲!”
冷凤青忽然见陌生人到了她的面前,有些警备,下意识地抱紧了枕头,也攥紧了四爷的手。
四爷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莫怕,她是龄儿,您的儿媳妇!”
“儿媳妇?”冷凤青喃喃地说了一声,然后微微侧头看着公主,“儿媳妇?我儿呢?”
“在这里!”四爷忙说。
冷凤青便柔柔地笑了起来,她眉目里有光芒,莹然纯净,手从四爷的手中挣出来,抚摸枕头,慈爱之情尽显,“我儿!”
她虽然在雪狼峰上三十六年,但是并不显得十分苍老,或许是痴傻的缘故,她每天抱着枕头,不理世事,且幸福地以为和孩子在一起了,无忧心的事,自然就少了烦恼,岁月的痕迹因而也不算严重。
她依旧把枕头当做儿子。
公主又擦了泪水,看了四爷一眼,很心疼他,轻声道:“先进去吧,我就叫人备下了晚膳,我们陪母亲吃饭。”
四爷伸手抚摸着公主的脸,也柔柔地笑了,“好,叫人抱行哥儿出来,我们一家人吃饭!”
他笑起来,像极了冷凤青。
容月在廊下看着,泪盈于睫,转身进去,亲自抱行哥儿。
行哥儿喝了奶在睡觉,容月抱起他,这孩子沉沉的,睡得正酣,容月亲了他一下,泪水悄然滑落,“哥儿,知道吗?你祖母回来了!”
行哥儿半睁开眼睛,随即又睡了过去,襁褓中的孩子,总是贪睡的,怎知世间发生了什么事?
她抱着行哥儿出去,在进正厅之前,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个表情,然后笑着迈进去,“我抱哥儿来了,给祖母看看哥儿!”
容月忽然地高声说话,吓到刚坐下来没多久的冷凤青,她猛地抬起头来,刚好行哥儿许是烦躁容月说话吵着他睡觉,哭了一声。
这哭声很轻,他只是抗议了一下,但是这一声哭,在冷凤青听来,不啻于惊天巨雷。
她脸色陡然地大变!
猛地站了起来,枕头从她的手中滑落,看着容月抱着的行哥儿,泪水迅速涌上。
脑子里似有些杂乱影像涌起,她闭上眼睛,摇了摇头,片段支离破碎地慢慢凝聚起来。
“娘!”四爷有些慌了,拉住了她的手。
她陡然睁开眼睛,呜咽从嘴里溢出。




权宠天下 第1522章 意识恢复
第1522章 意识恢复
四爷看着她清明悲哀的眸子,心里咯噔地一声,慢慢地紧张了起来,下跪,试探地喊了一声,“娘?”
冷凤青的泪水疯狂地在脸上爬着,仿佛三十六年积压的泪水,如今决堤而出,她看不清楚眼前这张脸,但是能看到他缓缓地跪着,跪在了自己的面前,喊了一声娘。
时光仿佛一下子拉回了三十六年前的雪狼峰,她的孩子刚刚出生,她看到了他,全脸紫黑的婴儿,哭都不会哭,她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她意识到,自己和这孩子的缘分,或许就只有这一眼了。
她不敢置信地伸出颤抖的手,抿住了唇哭得不敢出声,只任由泪水疯流,她的手没能触到四爷的脸。
她不敢啊!
一只温暖宽厚的手,紧紧都包住了她颤抖的手,把她拉近了怀中,抱住了她。
“娘!”
再一次的呼唤,那抱在怀中的感觉丝毫不差,她拳头紧紧握住,抱住了儿子的脑袋,满心悲绝与惨痛之间,点滴都在脑海里呈现出来。
她嚎啕大哭,哭得不能自拟,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浑身颤抖,任由儿子抱着,她使劲捶着自己的头,发出负伤野兽的低吼惨哭,如癫狂了一般,“啊……啊!”
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幕,哪里忍得住泪水?只觉得那撕心裂肺的痛传染到了每一个人的心里,龄儿和容月都同时失声哭了出来。
四爷拉住她捶打自己脑袋的手,把她的双手抵在自己的胸口,眼底红得像春日挂在枝头的木棉花,赤红一片,哽咽地安慰,“娘,没事了,我在这里,都过去了,所有的事都过去了。”
但不管四爷怎么劝,怎么安慰,冷凤青还是止不住惨哭,眼看她几乎哭得昏厥过去,是行哥儿的一声啼哭,把冷凤青拉了回来,她几乎是迅速就止住了哭泣,仓皇地回头找行哥儿。
宇文龄忙擦了眼泪,把行哥儿抱了过去,冷凤青一下子就抱了过来,行哥儿也不轻,她身子骨单薄,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双腿盘起把行哥儿座放在腿上,擦了一把眼泪,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小小的人儿,在祖母的怀中乖巧安静,刚才还哭了一声的,如今就笑起来了,胖乎乎的小脸蛋上,长了一抹淡红的奶疹,葡萄儿似的黑眸骨碌骨碌地转着,便是咧嘴一笑,没牙齿的孩儿的笑容总是充满治愈力的,冷凤青近乎贪婪地看着他,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也不敢伸手去摸他的小脸颊,就那么看着,抱着。
良久,她抬起头,看着四爷,眼泪再度夺眶而出,颤声问道:“你真是我的孩儿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四爷跪在地上,轻轻地伸手擦拭她的眼泪,温柔而虔诚,自己也含泪笑着,“我叫冷肆,是您的儿子,您在雪狼峰上生下的儿子,他叫冷天行,是我的儿子,您的孙子。”
冷凤青呜咽了一声,手里再度紧紧抱住行哥儿,头往他身边靠过来,泪水湿透衣襟,“我真的不是做梦?这一晃,过了多少年了?”
“三十六年了。”四爷抱着她,说。
冷凤青喃喃地道:“三十六年了?这倏忽之间,就过了三十六年了?可我总觉得,还是刚生下你不久,我们在雪狼峰上,有追兵,你被狼叼走了……”
她倏然而惊,猛地看着他,“狼!”
四爷握住她的手,“娘,我没事,雪狼没有吃我,是雪狼救了我,哺我狼奶,一直到师父出现,她收留了我,养大了我。”
儿子的手,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她情绪渐渐地冷静下来,脑子里的片段渐渐地凝聚起来,觉得不可思议,“竟然是狼救了你?那你师父今何在啊?我要给他磕头,谢他救儿之恩!”
“会见到她的,她明儿会过来,您快起来,不要在地上坐着。”四爷先抱了行哥儿,再伸手拉她,“您儿媳妇就在跟前,您不想跟她说说话吗?”
“儿媳妇?”冷凤青还有些恍惚,眸光从宇文龄和容月脸上滑过,但随即又看回了宇文龄。
宇文龄哭得眼睛都肿了,看到婆母的眸光,她上前一步,泪水还没褪去,想屈腿跪下,四爷伸手拉了拉她,“如今不必行大礼,地上冷,你产后身子弱。”
宇文龄便福身,拜下,哽咽道:“儿媳宇文龄见过婆母!”
冷凤青欢喜得落泪,握住了宇文龄的手,“我有儿子,有儿媳妇,有孙子……我这一梦醒来,怎就什么都有了?我……我真是不敢相信啊。”
“娘,这一切都是真的,您在雪狼峰三十六年了,儿子一直不知道您在山上,儿子不孝……”四爷说着,也哽咽起来了,他富甲天下,冷狼门也称霸江湖,但是他的母亲却在雪狼峰上受尽风霜吹打。
冷凤青摇头,痴痴地看着他,如今才敢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道:“有什么比你还活着更让娘欢喜?痴傻的岁月里,娘虽是人事不知,可午夜梦回,总能梦到你被狼叼走的那一幕,只是多半都是浑浑噩噩,不知世事……你能活着,是多好的事啊,你活着,就是最大的孝顺。”
她眸光落在行哥儿的脸上,依旧是那样贪婪地看着,仿佛能多看一眼就是她的福分。
容月擦干眼泪,上前道:“四爷,让大娘先回去沐浴更衣吧,也饿了,沐浴更衣之后用膳就合适了。”
冷凤青看着容月,惊于容月的容貌,“这位是?”
“大娘,我叫容月,是四爷……也就是您儿子的干妹妹。”容月福身见礼,这礼,是她行过最规矩的礼仪,一抬头也是泪盈于睫,“能见到您,真是太好了。”
冷凤青很欣慰地看着容月,“他有干妹妹?那是真好,真好,身边的人越多越好。”
四爷抱着行哥儿,眸色温柔,“娘,容月先带您下去沐浴,儿子命人备下饭菜等您。”
容月上前要扶她而去,她忽然伸手抓住了四爷的手腕,眼神有些慌乱,“你……你会一直在?”
四爷看她这般紧张的举动,知道她怕什么,心头一酸,鼻头也是一酸,轻声道:“在,儿子陪您去,在门口守着您,好吗?”
冷凤青缓缓地笑了,又缓缓地摇头,放了他的手腕,“不,不,你答应我,你在就好,我只是怕,这都是一场梦,这真像是一场梦啊。”
她转身,跟着容月去,喃喃地说着话,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四爷,眼里盈满了泪水,不舍又惶恐的样子,四爷很心痛。
收回眸子,看到宇文龄看着他落泪,他微怔,“傻姑娘,别哭!”
宇文龄眸色通红,“这是你第一次真正地抱行哥儿!”
四爷心头一痛,一手抱着行哥儿,一手把她抱入怀中,哑声道:“对不起!”




权宠天下 第1523章 惊愕于元卿凌
第1523章 惊愕于元卿凌
容月与侍女帮冷凤青沐浴更衣,新衣裳早就做好了,在等待元卿凌回来的时间里,四爷命人给她置办了许多新衣裳。
头发洗不掉的,容月亲手给她剪掉,好在,在热水里浸泡了一下之后,大部分都能散开,剪开的不多。
换上新衣裳,容月给她稍稍地打扮了一下,盘起发髻,铜镜里的中年女子便仿佛焕然一新。
岁月不薄待美人,她依旧美丽,只是清洗了脸之后,眼周有细纹,抬头纹也有一些,可无损她的美丽。
就是瘦得很厉害,脸色也十分苍白。
素色锦衣罩在她纤瘦的身体上,有些偏大了,但是不显得难看,反而有一种仙风道骨的韵味,这或许和她在雪狼峰上不问世事地住了三十六年有关。
她的心,还是满怀喜悦,一切也如梦如幻,她还没能想到更多更远,仇恨还没充斥她的心,她来不及想这些。
所以,当容月牵着她的手出去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依旧是幸福的。
这一顿饭,容月没参与,在他们用膳的时候便离开了,别后三十六年的第一顿饭,他们母子的第一顿饭,她不想打扰。
容月踏着月色而去,出了正院回头看,大娘小心翼翼地坐着,痴痴地看着四爷,看不够似的,仿佛要把这三十六年缺失的时光追回来,容月看得难受,转身而去。
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饭,四爷抱着行哥儿一直不撒手,行哥儿似乎也十分享受父亲抱着,不哭不闹,还堆起胖嘟嘟的脸笑着。
晚膳比较清淡,冷凤青在山上吃的多半是干馒头,肉是没吃过几十年了,一时不能吃大荤,所以备下的都是清淡的。
但冷凤青还是吃得很少,四爷强迫她喝下一碗汤,她听儿子的,一边喝一边傻笑,一边落泪。
眼泪落在汤里。
龄儿看得难受的,等她喝完便在桌子底下,握住了她的手,冷凤青反握住她,另一只手,握住了儿子的。
这迟来的团聚啊,让冷宅里的人瞧了,也是掉了不少眼泪。
有些事情,四爷不愿意她这么快想起来,所以等吃了饭之后,叫人准备一碗加重分量的安神汤,让她喝了之后可以睡觉。
但是安神汤发效需要半个时辰左右,四爷送了她回房间之后,让她睡下,坐在床边跟她说话。
冷凤青一直问他小时候的事,问他师父对他好不好。
四爷轻柔地说着,他的嗓音有独特沙哑的磁性,说话的语速偏慢,自然这也是故意的,想通过说故事的方式,让娘亲睡觉。
其实他小时候的事,乏善可陈,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的,天资极为聪敏,学什么都很迅速,师父对他的好,不下于一位母亲对孩子的好,他看似缺失了亲情,但事实上,从不匮乏。
冷凤青听得很欣慰,她一直想多听一些,眼皮耷下来了,困倦不已,还是舍不得松开他的手。
最后她睡着了,四爷没马上离开,还继续坐在床边,凝望着她的睡容。
外头万籁俱寂,虫鸣的声音传不到寝室里,所有的杂事如流水般退去,心里也渐渐地平静下来,才有了一个真实的认知,他的娘,如今就在他的身边。
这多年里头,他想娘亲的次数是有限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形成了抑制,偶尔挣脱出来的那思念,也很快地消失,可那一刻的感觉是很强烈的。
现在静静地看着她,独享这一份宁静,这一份无人窥探的相聚,任由心头抑制已久的亲情肆意泛滥。
深夜,他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房中,宇文龄在等他,见他回来,马上起来要上前执着他的手,问的话还没出口,只指尖一触,四爷便悄然滑倒在了地上。
宇文龄大惊,忙唤了人来。
众人手忙脚乱把四爷送回床上,本要马上请大夫,灭地却轻轻地摇头,“夫人别急,爷是睡着了,他太累了,这些日子,几乎都没合眼,让他睡一觉就好。”
宇文龄一怔,看着他苍白疲惫的面容,如今睡下了,眉头才舒展开来,看着他这般,想着他这些日子受到的折磨,心里惊痛,退了众人,在床上守着他。
痴痴凝望着他的容颜,公主心里也泛起了涟漪,皇家里好些人都在说,她以公主之尊,下嫁给商贾,是父皇亏待了她,用联姻的方式稳固北唐的经济,这场婚姻,本就没有美满可言。
但是,唯有她自己知道,从母妃死后,他送上风铃的那一刻,她心里就已经为他倾倒,那会儿,她身边很多人都在安慰她,可唯有这个风铃送到了她的心里,她恼怒母妃,却也放不下母妃,他说,这风铃会凝魂,死去的魂魄,听到了风铃声会回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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