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嫡妻:殿下有点拽
作者:顾二飘
 罗账内,躺在床上的女人猛地从黑暗中坐起。她痛苦的弓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浮出水面。“沈公子留步,我家姑娘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等姑娘醒了再说吧。”门外传来的清晰的声音让赵琦妍面上一怔
权宠嫡妻:殿下有点拽 第1章沉塘
 东京城外,护城河边。
 赵琦妍被一名身着粗布麻衣的仆妇拽着胳膊拖行至河边时,她已经奄奄一息,身上的青衣被血染至鲜红。
 在她身后,血迹斑斑,令人触目惊心。
 赵琦妍身体摇摇欲坠,她用手掌撑地,想要站起来,可是她的双腿软弱无力,昨日被刑鞭时甚至已经感知不到疼痛。
 她已经站不起来了。
 满目痛苦的艰难抬起头,赵琦妍对着不远处负手而立的高大男子嘶吼,“为什么沈栾枫,我是你的妻子啊!”
 “妻子”沈栾枫不屑的鄙夷了一声,缓缓转过身来,厌恶的看着她,“我道你新婚之夜为何没有落红原来是闺阁中便与人暗结珠胎。你可真是我的好妻子!”
 赵琦妍面上一怔,眸孔皱缩,锥心的痛苦从心底翻涌上来。
 纳征那日,沈栾枫吃醉了酒,强行闯入了她房间。
 睡的迷迷糊糊中她被破了身,痛醒后他解释说是情难自禁。
 可现在,他居然以她新婚之夜未落红而问罪于她!
 还要祸连她的锦儿!
 赵琦妍强撑着头盯着沈栾枫,“我当初为何没有落红,我心里清楚,你心里也清楚!锦儿是我嫁入伯爵府后怀的,她可是你的骨肉!”
 “我们沈家生不出这种危害社稷的孽障。”沈栾枫冷冷的说。
 他的容貌还如初见时那般俊美,可说出的话却让赵琦妍肝肠寸断。
 她卑微的趴在地上仰着头看他,痛不欲生,“一个伪道士说的话你也信蒋风这个人最爱钱财美色,只要给足了他钱,要他说什么他不说”
 “老道乃是清修之人,从不近女色,钱财只是身外之物,老道这趟入伯爵府,为朝廷除害,不收分毫报酬,沈相公可为老道作证。”
 蒋风身披道袍,道貌岸然的缓步走了过来。
 随着他走近,赵琦妍才看到躺在他臂窝处,一动不动的女婴。
 让人惊讶的是,女婴额间有一块鲜红的胎记,形状是一朵荷花。
 “锦儿,锦儿!”赵琦妍突然挣扎起来,她拼命朝蒋风的方向伸着胳膊,想要去抱她的锦儿。
 可不管她怎么挣扎,她始终触碰不到裹着锦儿的襁褓半分。
 蒋风轻蔑的睨了她一眼,转而看向沈栾枫,“我给这孽障喂了黄酒,她一时半会醒不了,开始吧莫误了吉时。”
 “开始开始什么你们要对我的锦儿做什么!”
 赵琦妍刚问完,就看到沈栾枫上前解开了锦儿的襁褓,将她从襁褓中抱出。
 襁褓中,还有一把锋利的刀,也被他一并拿在了手里。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赵琦妍心头一慌,突然用手臂支撑着从地上抬起了身子。
 “不,不要,栾枫,我,我品行不端,我罪该万死,你休了我,让我带锦儿回娘家吧”说着,她眼窝红了,卑微的乞求着,“从今往后,我与锦儿和荣延伯沈家生死婚嫁再无关系,求求你,让我带锦儿走吧”
 “就算你不求,我也会休了你。”
 沈栾枫冷冷瞥向赵琦妍,对她厌恶至极。
 “这孽障坏我沈家气运,留着她只怕连爵位都要丢了。今日,她走不了,你也走不了!”
 说着,他眼眸发狠,提起手中的刀,顺着锦儿的头皮划开,血液成汩的流下。
 被灌了黄酒的锦儿眼睛突然睁了开来,来不及啼哭就这样断了气。
 “不!不”这一幕极大的了赵琦妍,她近乎疯狂的挣扎了起来。
 看到赵琦妍用手臂支撑着残破不堪的身子往前挪动了,两个仆妇走上来狠狠按住了她。
 沈栾枫割开锦儿的头皮后,把刀转过来,手掌握住还在滴血的刀身。
 “砰!”
 他抬起刀把猛地敲碎了锦儿的头骨。
 “啊啊!沈栾枫!你不得好死!”
 刚才那一下,赵琦妍感觉她的心和肝都碎了。
 浑身盛着滔天的恨意,她仰着头,哭着哭着突然笑了,笑的肝肠寸断。
 “沈栾枫,我会化成厉鬼诅咒你!诅咒你们沈家丢爵抄家,诛灭九族!生生世世,我不会放过你!”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赵琦妍竟挣开了按着她的仆妇,拖着身体向沈栾枫爬了过去。
 蒋风见状,沉着脸上前,一掌劈晕了她。
 完成了祭天,沈栾枫面无表情的站起身。
 看了眼人不人鬼不鬼的赵琦妍,他淡淡吩咐道,“沉塘吧。”
 赵琦妍被人抬进笼子,绑了石头。
 刚用绳子把她放进水里,河面瞬间被血液染红。
 看着赵琦妍沉入水中,蒋风与沈栾枫并肩而立,笑着道,“新皇残暴,凡是被他过问的朝中官员全被抄家灭族。虽不知他为何会向宫人打听尊夫人,但总是祸事。相公此举,大义灭亲,救沈家于危难中,可以向令堂交差了。”
 “嗯。”
 沈栾枫擦干净手指,面色阴暗的看了眼恢复平静的水面,转身走了。
 水下,当冰凉刺骨的河水穿透耳膜时,赵琦妍猛地睁开了眼,她拼命伸着手挣扎,想要抓住什么。
 可她什么都没抓住!
 带着恨意、不甘和无尽的悔恨,她缓缓往下沉去,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沈栾枫,如果有来世,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权宠嫡妻:殿下有点拽 第2章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罗账内,躺在床上的女人猛地从黑暗中坐起。
 她痛苦的弓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浮出水面。
 “沈公子留步,我家姑娘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等姑娘醒了再说吧。”
 门外传来的清晰的声音让赵琦妍面上一怔,抬起了头。
 这是妗云的声音
 可是,可是,妗云不是在随她陪嫁到沈家的第二年就患病死了吗
 那时她刚怀了锦儿,孕期起了湿疹,妗云衣不解带的照顾她,日日用热水为她擦身,等她好了她却因劳累过度病倒了。
 这一倒,她就再没起来。
 “啪!啪!”
 两声清脆的耳光声打断了赵琦妍的思绪,门外的声音继续传进来。
 “今日我与你家小姐已经行了纳征之礼,等我迎她进门,她就会被抬入我房里,为我宽衣解带。这种事情,早两日晚两日又有什么分别”
 这个声音,就是化成灰,赵琦妍也认得。
 仇恨在她眼底翻涌,生前她一句句的诅咒烙在灵魂深处呼啸而来。
 赵琦妍如地狱罗刹般望向门口。
 可是,她视线触到的地方,无一不让她惊骇!
 燃着青烟的香炉,雕满荷花图案的妆台,铺着薄毯的躺椅,垫了两个靠枕的软塌,还有画着莲叶荷花的锦玉屏风。
 这是她未出阁前的闺房,可,她不是死了吗
 想到刚才沈栾枫的话,忪怔间,赵琦妍忽地笑了。
 老天到底是有多残忍,竟真的给了她来生,让她重生回到了她与沈栾枫行纳征礼的这一晚!
 就是在这一晚,她被他强行破了身。
 笑着笑着,赵琦妍的手指突然死死揪扯住被子。
 她垂着头,眼泪滴落在根根青筋浮起的手背上。
 沈栾枫,我带着我与锦儿的血海深仇,带着诅咒回来了!
 “若公子真心爱慕我家姑娘,就请离开,莫毁了我家姑娘清誉。”
 门外,妗云还在坚持。
 沈栾枫在冷风中站了许久,酒也醒了。
 他本想离开,可当着满院子下人的面,他若就这样离开,那他伯爵公子的颜面往哪儿放
 踌躇间,沈栾枫将火气都迁怒到了妗云身上。
 “你以后也是要跟着陪嫁到伯爵府的,惹怒我,于你有什么好处”他怒眸瞪着妗云。
 “我好不好不打紧,重要的是我们姑娘的清白。”妗云挡在沈栾枫身前,两边的脸颊上都印着鲜红的指印,但她依然不卑不亢的看着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前世赵琦妍昏睡着,后来也无人对她说起过,她不知道这一幕。如今亲耳知道了,她不得不想。
 或许妗云并不是单纯病死的
 毕竟,她今日惹怒了沈栾枫。凭沈栾枫的性子,连不足满月的亲生女儿他都能亲手剐皮碎骨,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门外,沈栾枫气极,一连说了好几个好,“我倒要看看,今日这门,我是进得进不得!”
 听着门外沈栾枫对妗云拳打脚踢的声音,赵琦妍紧紧攥着被子,忍着不发作。
 妗云别怕,你现在受的折辱打骂我一定让沈栾枫加倍奉还!
 直到妗云被打晕过去,她才听到“砰”的一声。
 房门被沈栾枫一脚踢开了。
 廊间的光照进房间里。
 沈栾枫踏步而入。
 越过屏风,看到床上坐着的曼妙身影时,他脚步一顿,停下了,“方才,吵醒你了”
 “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赵琦妍淡漠清冷的声音让沈栾枫又是一愣。
 以往赵琦妍一见到自己,哪次不是眼眸放光,含羞带笑今天是怎么了
 “脑子里想着你,我情不自禁就走到了你院子,想时时都见到你。”沈栾枫情真意切。
 这套说辞和前世如出一辙,赵琦妍厌恶的皱眉,反感至极。
 见赵琦妍没再说话,沈栾枫借着酒劲儿,迈步走了过去。
 看着高大的身影逼近,赵琦妍脸上越发的冷漠。
 沈栾枫大掌拨开罗帐的那一瞬,赵琦妍猛地扬起手中的花瓶,对着他的头用力的砸下!
 浓稠的血液顺着脸颊淌下,沈栾枫身子一晃,目光呆滞的面朝床倒了下去。
 赵琦妍冷冷的推开他,下了床。
 走出去两步,她脚步又陡然停下。
 她腰杆挺的笔直,没有回头,冷漠道,“今夜,你闯我闺房,毁我清誉,我本该杀了你,可是你若死了,我这一辈子都要与你扯上牵连,我不愿,所以我不杀你。”
 “但是,我现在不杀你不代表以后也不杀,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
 赤着脚走到门口,赵琦妍长发散在身后,里衣上都是血,脸色煞白的拉开了门。
 “正厅的纳征宴结束了吗”她冷声问门口的玉秋。
 出阁前,她近身伺候的婢女只有两个,妗云和玉秋。
 玉秋年纪小,时常低着头,怯怯的说话,前世赵琦妍以为她只是胆小,后来才知道她是父亲的妾室陈姨娘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把她推入伯爵府的火坑,玉秋居功至伟。
 “还没。”玉秋如往常般低着头,怯怯的回道。
 “把人绑了带去正厅,半柱香后我在正厅若没见到人,你以后就不用进梧桐苑了。”
 冷冷吩咐了一句,赵琦妍径直走出了梧桐苑。
 因为还有满院的下人看着,玉秋表现的和往常无异,可手心里却布满了汗。
 方才赵琦妍的语气,对她说话的态度,都和以前不一样了,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如此想着,玉秋微微抬眸望向赵琦妍的背影。
 就在这时,眼看着就要走出梧桐苑的赵琦妍忽而停下脚步,她眼风凌厉的回头,正与玉秋的目光对上。
 玉秋心中一骇,慌忙低下头去,胸中心跳如擂。
 赵琦妍冷笑着收回视线,走出门,对着站在门口身材魁梧的两个下人吩咐,“我房中丢了贵重东西,贼人怕被搜查定会想办法将东西带出府,你们两个现在去东门候着,便是一只蚊子也不能让它飞出去。若有人硬要闯出去,就绑了带去正厅。”
 这两个人是她外祖父从军中选来的,随着她母亲陪嫁到了赵府,因她之前为了逼迫母亲答应沈家的婚事闹了两回自尽,母亲又将这两个人拨到了她的梧桐苑。
 看到赵琦妍穿着里衣,浑身是血,那两个人当即抱了拳应“是”。 
权宠嫡妻:殿下有点拽 第3章我要退婚
 “伯爵娘子客气了,妍儿能嫁入伯爵府,是她的福气。”
 刚到正厅,赵琦妍便听到父亲赵良辅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他口中的伯爵娘子指的是沈栾枫的母亲段氏。
 想到她前世这位婆婆,赵琦妍目光森寒,抬腿而入,“是吗”
 她赤着脚,散着发,穿着里衣,满身是血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无异于平地而起的惊雷,让本来一派喜庆和气的正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用诧异的目光望着她。
 “蓬头赤脚,满身血渍,我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的”坐在高堂主位上穿着一袭绛紫色雕花织金交领锦衣的庄氏板着脸训斥。
 母亲的训斥让赵琦妍微微一怔,攥住了拳头,泪水在眼底翻涌。
 前世她怎么会觉得母亲对她严厉是厌弃她母亲一心为她,而她却帮着父亲和陈姨娘与母亲作对,令母亲痛不欲生。
 后来,父亲母亲和离,陈姨娘被扶正,父亲对她的态度大变,赵府也没了她的容身之地。
 没有了娘家支撑,沈栾枫才敢肆无忌惮的杀她。
 看到赵琦妍眼底的泪意,赵良辅责备的看了庄氏一眼,“元婉,妍儿虽不如卓言和兰儿那般有出息,但她也是你亲生的。她如此狼狈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关心就算了,怎还当众责备孩子”
 前世父亲也是这样,故意曲解母亲的话,表面上是在替她鸣不平,实则是在告诉她母亲待她有多不公。
 责备完庄氏,赵良辅从下人手中接过披风,走到赵琦妍面前,“妍儿,你且说说发生了什么事,父亲为你做主。”
 说着便抖开披风要为她穿上,赵琦妍绝然的抬手挥开,隐起泪光,她面目平静的开口。
 “我要退婚。”
 她平静毫无波澜的话让厅内众人再次愕然!
 赵家族亲面面相觑,沈家人则个个脸色铁青。
 “胡闹!如今我们两家的婚事东京城中人人皆知,你在这个节骨眼退婚,不是叫人看笑话吗!”被段氏冷冷看了一眼,赵良辅再也绷不住,变了脸色斥责道。
 “嫁人的是我,若为了两家所谓的面子勉强嫁过去,以后在沈家我被人欺负时莫非父亲能替我受着”
 赵琦妍冷静又坚决的态度让庄氏都不免多看了她几眼,当初沈家带媒人上门提亲被她婉拒,女儿又哭又闹,她劝也劝了,打也打了,只换来一句“此生非沈栾枫不嫁”,如今怎么……
 感觉到沈家人的不悦,赵良辅心下着急,又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好声劝道,“打骂儿媳那是商贾穷人家里才有的事儿,沈家高门大户,祖辈上也是有战功的,都是讲道理的人,怎会欺负你”
 赵琦妍站的笔直,冷冷道,“父亲错了,商贾穷人家里只是小打小闹,高门大户却是杀人诛心。”
 “张口闭口的人命官司,赵院事,即便是嫡女,你也不该将女儿骄纵的这般任性妄为。”段氏身着一袭雕着海棠花的绣金缎面锦衣,面带讥讽的看向赵良辅。
 短短几句话,段氏看似是在指责赵良辅教女无方,实则是断了赵家的后路。
 若赵琦妍今日真的敢退婚,便会落个骄纵任性的名声,赵家也会担上个教女不严的罪过,日后满东京谁还敢上门议亲
 赵琦妍问段氏,“听到我要退婚伯爵夫人不是应该先问问我为何要退婚不问原因就定人罪责,不愧是百年伯府的做派。”
 “听你这意思,你要退婚还是我沈家的不对了”段氏一副老成持重的姿态,并没有被赵琦妍的话气到,只是脸色淡漠的看着赵琦妍。
 赵琦妍也无所畏惧的与她对视,“既然夫人不问,那不如报官吧,我到公堂上说也是一样的。”
 “报官”赵良辅面上明显愣了下,诧异非常,“这得是多大的事儿才要报官啊”
 赵琦妍对着赵良辅,“父亲您看看我,我如此狼狈,衣服上还粘了血,自然是天大的事。”
 “就算是天大的事儿,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上公堂脸面和名声你都不要了”赵良辅重重的责骂道。
 “刚才沈栾枫硬闯我梧桐苑,打晕我的贴身女使,闯进我闺房要毁我清白,见我反抗还想杀我灭口,别说是报官,就是官家面前,我也去得!”赵琦妍面上带着气,目光像淬了毒一样一口气说完,说完还觉得不解气,心中憋的恨让她想要杀人。 
权宠嫡妻:殿下有点拽 第4章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嫁不出去
 赵琦妍的话让厅内众人皆是一愣。
 赵良辅最先反应过来,他转身看向沈家人,怒眸微瞪,“这就是你们口中德才兼备的好孩子!那个畜生呢”
 赵琦妍微怔,抬眸深深的看了赵良辅一眼,似是不相信他会相信自己,帮自己说话。
 段氏冷冷道,“你莫不是刚才没睡醒,还在发癔症吧马上就要迎亲了,我枫儿为何要毁你清白议亲这大半年他都忍了,难道短短两天他忍不了”
 “杀人灭口更是无稽之谈,你一个闺中女子,我枫儿将门之后,他若是想杀你灭口,你还能完好的站在这里”
 段氏的话不无道理,让在坐的沈家人纷纷点头认同,就连赵良辅也缓了脸色转头看向赵琦妍。
 “伯爵夫人的受害者论真是好生厉害,我没被沈栾枫灭口还是我的错了”赵琦妍满眼嘲讽的看了段氏一眼,一把扫落桌上的茶盏。
 茶盏在段氏面前炸开,惊的众人又是一怔。
 赵琦妍怒言道,“我的话你们信或不信,是不是要包庇沈栾枫都不打紧,左右我是要退婚的,若今日退不了,我就闹开了闹大了,就算是到了三司衙门,到了官家面前我也是敢说的,除非你们能杀了我!”
 看赵琦妍这鱼死网破的态度,段氏对她的话倒有几分信了,若不是沈栾枫真的对她做了什么,她不会这样!
 “就算你退了我们沈家这一门亲,将来还是要议亲嫁人的,闹开闹大,你敢吗”段氏笃定了赵琦妍不敢,也笃定了赵家顾及颜面不会将此事传出去,此刻依然不急不缓。
 赵良辅虽不喜庄氏霸道强势,但赵琦妍毕竟是他的骨肉,也是庄氏给他生的三个孩子中最听他话的一个,他不能看她毁了自己。
 思忖再三,他开口,“栾枫这孩子之前对你还是不错的,今日许是一时高兴吃醉了酒,做了蠢事,等他酒醒了定是极后悔的。你如今清白还在,身上也没受伤,不如就算了吧”
 “算了”赵琦妍一脸讽刺的反问,冷声道,“凭什么算了父亲又不是他,怎知他醒后不是后悔没能杀了我”
 说着,她怒眸扫向段氏,态度强硬,“我连死都不怕,你以为我会怕嫁不出去我敢闹开闹大,也不怕闹到官家面前,可是段夫人,你敢吗”
 赵琦妍话中有话。
 段氏目光冷冷的看着她,手指紧紧攥着红木扶手。
 赵良辅诧异的看了段氏一眼,又看向赵琦妍,“她为何不敢”
 “父亲还不知道吧大约在一年前,沈家嫡幼子沈栾泓见色起意,强杀了一位年轻富商的嫡妻,这位年轻富商四处求告,眼看事情兜不住了,段夫人这才让嫡子沈栾枫来求娶我。”
 赵琦妍一瞬不瞬的盯着段氏,“我外祖父是靖安侯,战功赫赫,父亲你又是签书枢密院事,可以根据风闻言事递折子到官家面前求情。等我嫁过去,若夫家出事,你们定不会不管我。”
 前世她也是嫁进伯爵府后才知道此事,不得不说,段氏盘算的全对。
 那位年轻富商将状子递到官家面前后,官家大怒,立即下令将沈栾泓下狱,让三司会审,甚至要取消荣延伯爵位世袭的资格。
 最后是她外祖父拉下老脸在官家面前给沈家求情,父亲又根据风闻以那位被杀的娘子生前行事放荡上奏官家,这才保住沈家世袭的爵位,只将沈栾泓判了流放。
 “竟、竟是这样”议亲这大半年沈家行事待人都堪称完美,赵良辅在外也是逢人便夸,如今眼里心里满是失望。
 段氏猛地站起身,变了脸色怒斥道,“胡言乱语!为了退婚,你刚才诬蔑栾枫毁你清白,现在又来攀诬栾泓,我沈家娶你当儿媳真是倒了血霉了,依我看,这婚就退了吧!”
 “伯爵夫人真是好口才呀,这么三言两语的,倒成了我的错了”赵琦妍讥讽的笑了下,便沉下脸冷声道,“我告诉你,就算要退婚,也得是由我来退!要当着媒婆的面,在退婚书上写下退婚原由,按下手印才作数。”
 赵琦妍说话的时候,段氏身边的姚妈妈突然从外面走进来,给段氏使了个眼色。
 段氏会了意,冷冷的看向赵琦妍,“我刚才差人出去找栾枫,在府里找了一大圈都没找到人,问了门房才知道他早已出府。他既早都出了府,又怎么跑去你院子毁你清白”
 段氏话音刚落,门外玉秋和两个下人带着被五花大绑的“沈栾枫”走了进来。
 “小姐,人带来了。”玉秋对赵琦妍福身,说完便走到她身后站定。
 赵琦妍看着被扔在正厅中央的“沈栾枫”,目光森寒。
 这人身上虽穿着沈栾枫的衣服,头上也有伤,但身量和沈栾枫却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