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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龙纪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故人如来
懒趴在鹅卵石上,黑龙兄痛并痛快地思考着。如此的逆天之举,当场,就让它想明白了。前面那头人妖应该就是跟自己的拜把子兄弟很不熟,甚至还有些敌意。所以,这才会折腾出三千弱水要阻碍自己投奔兄弟的步伐。想清楚了这一点,黑龙兄高兴极了,于是继续想,这,要不要掉头呢?
那头人妖若是知道自己能让一头龙陷入如此长时间的思考而因此没睡着,应该就是能含笑九泉了。
黑龙兄已经换了一只爪子敲另一边的额头。几百年没认真思考过,刚才可不就是没收住力,敲痛了手指,也敲痛了头。换边思考,无疑是很奏效的。黑龙兄很快就决定不掉头。遇到困难就掉头,这简直太不符合做龙的原则了。掉头路远不说,还丢脸。不止是很丢自己的脸,还很丢兄弟的脸。
想清楚了这点,黑龙兄又欣慰极了,于是继续想,该,如何渡过这弱水三千呢?下定决心的黑龙兄,马上就想到了一个又简单又高效而且还很霸气的办法,喝。只要将这弱水三千给喝光了,问题不就是可以解决吗?一想到这里,黑龙兄兴奋地盘身坐了起来,啪啪啪地就用两爪子为自己鼓掌。
可惜,掌声很快就停了。因为黑龙兄忍不住地就先咕噜了一口水,差点没吐掉。这水质太差了,不止有股硫磺味,简直就还有一股脚味。精准地辨别出水中的两种口味之后,黑龙兄很理智地就没再分辨下去。倘若不小心品出其它很令龙难以启齿的味道出来,那岂不很衰?这水都已喝进肚里去了。
一个人若是不小心喝了不该喝的东西,最好,就是不要去深究那东西是什么东西。否则,铁定会吐。这事这理,龙也不例外。事实上,黑龙兄还很有经验。它活了那么一大把的年纪,鬼知道是吞了多少不该吞的东西。若是吞了东西就要去追究里头的各种味道,那龙众岂不是都得给吐死?
人生于世,难得糊涂。这事龙也不例外。所以,黑龙兄当机立断,改想其它的对策。它盘踞在池底,笔挺着长长脖颈,爪子悠然地捏扯着龙须,摇头晃脑。可惜,两边的太阳穴还是在隐隐作痛。没办法,年纪大了,难免就是会控制不住爪子的力度。这不,吧唧一声,龙须又被爪子给扯断了三根。
不同的痛,对思考有着不同作用。像隐隐作痛这种小痛,只会让脑袋越想越糊涂。非得是有刚猛暴烈的痛,才能让脑袋清楚。龙须扯断,当场就痛得黑龙兄痛心疾首。本来就没几根胡子,一次断足三根,这还得了?这简直了不得。脑袋现在是不清楚都不行。于是,黑龙兄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仔细地将断须收藏妥帖,黑龙兄摸着激痛的下巴,狠狠地就站了起来。没错,就是站直了别趴下的那个站。人在江湖,可千万别以为龙只是一头爬行动物而已。否则,它们就会让你变成一头爬行动物。龙,是多么尊贵的物种。它们理所当然地就活该会站着走。这不,黑龙兄已经迈着官步在走。
现在的黑龙兄,个头只有一尺长,爪子显然就是有半寸长了。这当然只是它们低调的模样而已。真若要高调起来,整座四海镇都不够这头黑龙盘踞。还好,得益于黑龙先生的知书达理,黑龙兄是龙众中难得的低调的主。但身段还在。双爪负背,抬头挺胸,迈八字步,黑龙兄悠哉地走过三千弱水。
弱水三千,不着一物。三界众生确实是没谁能在弱水中浮游而过。所以,谁若想要渡过弱水,就得脚踏实地在水底下走过去。普通众生当然是没办法长时间地在水里站着走。但龙不是普通众生。它们简直就是能站在水底闲庭信步地走,走多久都没问题。于是,黑龙兄就这样征服了人妖。
尺长黑龙挺着身板,闲庭信步地从人妖的地盘走过路过,端的就是一身风轻云淡的范儿。途径人妖的两腿之中时,它还不无鄙视地往某方向丢了一眼。果然就是果然,黑龙兄只到人妖的一双玉手捂在那里。于是黑龙兄的感慨再起,何必呢,何必用两只手呢,一根手指头不就可以捂住了吗?
人,到底是好面子的。所以,这世上的男人从没用单手捂鸟的。必须是用双手,才能显示出他们身为男人的大气。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黑龙兄简直庆幸极了,还好自己是一头龙,不是一头人。
蓝天白云地站着走过人妖的三千弱水之后,黑龙兄浮头了。它来到了大炮教官的地盘。大炮教官的水域很正常,水还是水,汤还是汤。黑龙兄简直就是横着打滚都可以。但,它还是犯愁了。大炮教官牛高马大的,直接就用自己的大帅肚和将军腿,将整个水域都给截断了,自成一座豪气的肚皮岛。
面对着大炮教官的傲人身材,黑龙兄放弃了思考,直接就犯愁。这娘的根本就是天险啊。游是铁定游不过去的。站着走也不行。总而言之,要逾越天险,就非得是和大炮教官发生很亲密的接触才行。黑龙兄呆呆地望着大炮教官飘摇在肚皮岛九点钟方位的一束胸毛,恨不得跳起来把它们给全拔掉。
没错,龙的胸前只有逆鳞,却是不可能有胸毛的。黑龙兄显然是略妒忌了。因为,它也是公的。





镇龙纪 第632章 青山见我,我见青山
更新时间:20-0-29
大炮教官蹲坐热汤中,裤衩半遮脸,肚皮浮出天,腿毛飘飘,胸毛抖擞,见龙不让路。
尺长黑龙于是犯愁。叫醒对方吧,不礼貌。戳醒对方吧,伤爪子。咬醒对方吧,不是味。喊醒对方吧,自己又不会说人话。笔挺着腰杆沉浮在水面,黑龙兄左望三下右望两下,上望一下下望四下,终于,没能想出一个斯文的过路方法。呜呼哀哉,它只好慢腾腾地沿大炮教官的腿毛飘飘,顺流而下。
尺长黑龙最终还是来到了大炮教官的脚丫子底下。前有猛汉天险挡路,唯今之计也只有攀崖而过了。攀腿无疑是比攀崖要来得简单容易许多。但黑龙兄是说什么都不愿意跟猛汉兄发生任何的肌肤关系。于是,它只有吭哧吭哧地四脚爬爬,爬上池中石岛的崖壁,惊心动魄地攀悬于猛汉的脚丫子而过。
基于三界高雅人士都懂的道理,黑龙兄是一路憋足了一口气,不敢呼吸。终于的终于,就在窒息身亡的前三刻,黑龙兄头晕眼花地攀着石崖越过了底下腿毛飘飘的天险,顺遂再入水。飞龙入水,龙喘不停。黑龙兄软软地浮尸于水面,咂巴着什么叫做是苟延残喘。猛汉不发功,却比那人妖更带劲。
身不由己地在水面上懒驴打滚过十个周天之后,黑龙兄满血复活,当场又是一条龙了。前方再过一水域,便可风光大葬,喔错了,是风光凯旋,衣锦还乡。尺长黑龙由不得就振奋起来。但它也保持着五六七八分的清醒。行百里者半九十。衣锦还乡前的一刻,无疑才是最考验龙的时候。
谦逊地在水上抬着高贵的龙头,黑龙兄眺目望前,顿时两眼一黑。它当然不是在陡然间到了什么不该到的不明物体。前方水域之主柳叶教官,虽然还是全身半死不死的模样,但他的双手还是有伸入水中身下,捂住自己身上必须要捂住的重要东西。之所以是必须,是因为那东西已不是他的东西。
从进入苏大美人的刑房,哦不,是闺房之后,柳叶教官身上的某件重要东西,其所有权和观赏权就不属于他了,只剩小半的使用权。所以,柳叶教官绝对就是有责任有义务地随时随地地保护好它,以免外人侵权。否则,苏大美人就要对他全身上下各个地方进行各种极为严重和沉重的侵权行为了。
于是,半死不活的柳叶教官只好拼着老命捂鸟,以免伤害无辜或伤害自己。这些心酸肉痛之事儿,外人自然不知道。所以,黑龙兄之所以两眼一黑,绝对就不是在痛惜柳叶教官的窝囊,它完全就是真的两眼一黑而已。因为,横踞在尺长黑龙眼前的,竟是一座乌漆抹黑两眼一抹黑的无底深渊。
深渊见龙如是,龙见深渊亦如是。这意思就是说,当黑龙兄两眼一抹黑地望着深渊之时,深渊也在两眼一抹黑地望着它。于是,尺长黑龙再一次的沉思了。这一次是认真的。作为黑龙先生的伴生神兽,黑龙兄非常清楚柳叶教官在自家兄弟心中的地位和威胁。当然,对方仅是对手而已,却非敌人。
面对敌人,为了取胜可以不择手段。但面对对手,却是需要顾及面子。必须有面子地赢。
尺长黑龙很明白,黑龙先生让它入水悠游,何尝不是一次试探之举。前面的几段水域,玩玩耍耍也就过去了。但这次不行。面对柳叶教官的深渊,非得是有面子地过去才行。深渊在前,要如何过?武力直冲,鬼知道里头有什么鬼东西正等着自己自找死路。黑龙兄很明白,此次不能力胜,只能智取。
盘踞在深渊之前,黑龙兄凝重地伸出两只爪子,同时敲两边额头,陷入深思。三周天过,没想出任何除武力之外的智取办法。想不出只能继续想。又三周天过,黑龙兄还是没能想出。于是它开始扯龙须。龙须再一次地被扯断三根。痛心疾首之下,黑龙兄还是没能想出,气得它伸出爪子就往前戳。
鼻孔冒烟之际,黑龙兄也是没有失去该有的冷静。所以它戳出的是第二根爪子,以示敬意。黑龙屏气凝神,爪子缓缓戳前。这一次它在深渊的很近之处,爪子虽短,却也是能轻易戳中深渊。深渊就在爪子的指甲之前,只剩半寸。然而,尺长黑龙却兀地停爪不前,静默地维持着神龙指路的姿势。
有一股冰冷的杀气,从深渊的深处,冰冷地透过黑龙的爪子渗透过来。尺长黑龙不得不慎重。它感觉那股杀气如丝细微,却又有着一股春草蛮生的生命气息。半寸之距,龙爪不动,杀气出渊之后也不动,彼此对持。尺长黑龙还是维持着神龙指路的一爪,却慢慢眯起眼睛。对面的杀气,似乎亦如是。
青山见我如是,我见青山亦如是。莫非,这就是前杀手榜排名第三的无常鬼的杀手之道?还是说,这是他退出杀手界之后的道?青山之道,自在逍遥。这已仙境。镇龙山真能将一个杀手从鬼变仙?此时,黑龙兄有所悟。黑龙先生亦有所悟。柳叶教官还是半死不活。一抹笑意却飞上了冬二主任的嘴角。
青山见我,我见青山,两相不厌。你怎么我,我就怎么你。我怎么你,也让你怎么我。你以眼我,我就以眼你。这是接招。我以心你,你就必须挖掉两眼掏出心来我。这是还招。青山之道似逍遥,个中却是杀气冲天,斩神斩妖。于是,尺长黑龙猛地睁开眼睛,收回了爪子。
一声水花响。尺长黑龙忽然从水面上飞起。神龙在天,陡然就从深渊之上飞了过去。龙飞渊上,柳叶教官还是半死不活。深渊依然在水面之下,任由飞龙过渊。黑龙先生的眉角却是无来由地一跳,随即复如往常。黑龙过渊,一个盘旋便掉头冲下,重新回到黑龙先生的身上又成龙纹,不再动静。
汤部中,又再只剩风声水声女人声。男人该躺躺,该睡睡。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黑龙先生却忽然有了动静。他伸手拿下脸上的毛巾,惬意一声叹,毛巾沾水,悠悠擦身。柳叶教官一如往常。冬二主任也是。大炮教官的胸毛却是又抖了一抖。苏大美人的柳眉也是微然一挑,旋即如常。
黑龙先生仰头擦身,着眼前远处的断头崖峭壁嶙峋,悬棺座座,黄符飘飘,于是慨然,“身居仙池,坐望鬼山。果然好风景。”似乎他是在自言自语。在外人面前仿佛千年都难得一句话的柳叶教官,却突然出声,“好。”随即便沉默如往。也不知道他是在说风景好,还是在夸黑龙先生说的好。
黑龙先生好像没有听见,继续仰头观山,自说自话,“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坐水观山,是亦仁亦智乎,还是不伦不类乎?”柳叶教官此时竟又出声,“好。”答非所问,又仿佛正中机锋。黑龙先生还是好像没听见,继续观山,继续自语,“山就是山,水就是水,仙就是仙,鬼就是鬼,非黑即白。”
柳叶教官再次出声,“不好。”黑龙先生这次好像是听见了。他蔚然一笑,毛巾沾水,继续擦身,“白马非马,李逵李鬼。无常兄,您是白马还是李鬼?”柳叶教官抬起半死不活的脸,半死不活地答,“我属蛇,敝姓柳,你叫我柳兄便可。”还是答非所问,又正中机锋。可惜,他却没胆说自己的大名。
黑龙先生却仿佛听明白了,侧脸点头,“见过柳兄。”接着又讲,“鄙人草姓赵,您叫我老赵即可。”柳叶教官低下半死不活的脸,半死不活地道,“好。”果然,这人还是惜字如金的主。大炮教官已在裤衩中翻起白眼。冬二主任则伸手抓了下背,又抓了下背。苏大美人还在闲唠。风清歌继续睡。
池中似乎还有一头家伙。黑龙飞回师傅身上之后,李大福终于敢再次君临天下地靠躺在池沿。他家师傅醒来,对话,再对话,这货却仿佛连路过都不是,只顾着自己抓紧时间休躺,如同背景一样。也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天塌下来有师傅撑着。这池底塌了有小师弟填着。确实没他什么事儿。
哗啦水声继续响,黑龙先生似乎是停不下擦身子的毛巾。擦着擦着,他忽然问,“柳兄,您说这崖上悬棺中最突出的那一座,里头有尸无尸?”断头崖上百座悬棺中,正中之中心,正有一座只插进崖面一半,其余的却都是插棺入崖过一大半。显然,黑龙先生就是指那座悬棺了。那棺里有尸体吗?
柳叶教官果然答了,“有。”黑龙先生再问,“是男是女?”柳叶教官答,“非男非女一死人。”
黑龙先生笑了,“白马非马,死人不是人。柳兄果然尽得御大先生的禅机。”柳叶教官一如既往的半死不活,“禅机个屁。”于是,大炮教官的胸毛当场就抖了好几抖,艰难忍住跳起来暴打这货的冲动。
对大炮教官而言,老胖子当然不是个屁,哦错了,应该是不止个屁,貌似又错了,总而言之,老爷子就算是屁,那也是香的。貌似,还是错了。总而言之的总而言之,大炮教官就是恨不得跳起来将柳叶教官直接打成一个屁。但他终于没有。外人在旁,自家人又怎么起内讧?他到底是知书达理的。




镇龙纪 第633章 脚趾之数,是单是双
更新时间:20-0-0
乱葬岗,断头崖,黑石嶙峋,悬棺刺天。百余座棺洞,如百余颗魔瞳,恶眼人间。
镇龙山不乏像大炮教官这样全方位无死角地膜拜老胖子的人,也不乏像柳叶教官这样无视老胖子存在的人,更不乏像冬二主任这样一见老胖子就头大肚大的人。但,镇龙山却是没有哪个人像风清歌这样一见老胖子就口水荡漾手伸长长的人。卤水点豆腐,一物克一物。风清歌就爱吃老胖子的豆腐。
可惜,这货现在却是在汤中诈尸。没办法,劈腿的人儿就是这样,特别还是现在这原配和小三齐聚一堂的情况之下。说也奇怪,风清歌这头美男子赤条条地躺尸在汤中,具足观赏感,可现场就是没人正眼去,简直暴殄天物。汤中石岛上的美人和美女也没有。她们就经常扔些吃了一半的零嘴下去。
禅机个屁。黑龙先生听到柳叶教官这话,没有捧场的笑,却是凝重正经,“原来,御大先生已入化境。”柳叶教官当场就呵呵了。冬二主任心里也是。大炮教官则一如往常地忍不住跳起来抓狂,也一如往常地没有。黑龙先生什么都没见,自言自语,“神仙放屁,不同凡响。御大先生真神仙矣。”
这下,柳叶教官和冬二主任连呵呵都欠奉了。老胖子若真是神仙,那最好就飞升上天,别有事没事总在镇龙山别人家的屋顶上蹦跶。黑龙先生晃神一刻,叹息一声,目中复又清明,“柳兄,请问那棺中死物的脚趾,是单是双?”这事正常人都能答对,于是柳叶教官正正经经地答,“单。”
有一鹅卵石忽然从黑龙先生背后跳起,一个回旋飞升就往那棺首飞去。跟着爆竹一般响,石儿就打在那棺首之上,炸出一个洞。棺屑飞溅,阴气弥散。三息,日头白光照于棺洞口。里头,赫然陈列着棺中死物的脚,却只剩单只。只是不知是死前就已是,还是死后才是。但总而言之,某僵尸蒙对了。
李大福半蹲半坐在热汤中,侧头,一脸好厉害地望着柳叶教官。黑龙先生也是一脸的心悦诚服。倒是头上某僵尸的姘头,却是目中哼的一闪光,也不知是在为自家男人惭愧,还是在为他骄傲。她对面的牡丹美女则是意味深长地撇了眼底下的柳叶教官,目光浅浅掠过对方在水中的关键所在,没深探。
不幸成为场中焦点所在的柳叶教官,仍旧一脸的要死不死样。但他忽然主动了,“老赵,崖上悬棺总数是单是双?”眼见这货居然就主动了,大炮教官差点就没忍住跳起来狂笑。原来,僵尸得瑟后也会不好意思啊。冬二主任心里也是这般笑。黑龙先生没有任何想笑的意思,他认认真真地答,“单。”
李大福已经扯掉脸上裤衩,转身抬头对着崖上悬棺数了起来。他板着手指头数,接着板另一只手,跟着又屁股落池底伸出脚,板起脚趾头数,再跟着则是抬起了另一条腿。断头崖上悬棺百余座,两手两脚明显是数不过来。于是,很快的很快,李大福就四脚朝天地表示放弃了。这货算术差,只会数钱。
众男头上忽然响起苏大美人脆生生的声音,“崖上一共有一百二十八座悬棺。双数。”美人本是此地的主人,又是掌柜,自然是不会算错。李大福于是叹息。也不知他是在叹息自己,还是在为自家师傅叹息。但此时却也有一颗鹅卵石从柳叶教官的背后忽然飞起,笔直地轰向那刚才数脚趾的悬棺去。
还是爆竹一响,断头崖上的那悬棺便被石儿轰得粉碎。棺屑弥漫,只剩乌漆抹黑一个悬洞。苏大美人揉了揉眉头,没有丢姘头一眼,只是脆生生再说,“辞旧迎新,现在那崖上是一百二十七座悬棺。单数。”李大福于是又叹息,只不知是惊叹还是感叹。大炮教官和冬二主任的心里也是如此。
潇洒玩石儿之后,柳叶教官半死不活地朝黑龙先生点点头,表示你算得真准。黑龙先生点头回礼。可这时,断头崖上却忽然又响起爆竹声,而且还一连响了好多次。异象频生,汤中众人除李大福之外却都没有转身观望,仿佛就是天塌下来都不关自个事儿一样,又好像就是早知道会发生这事一样。
当然,池中某不为人知之水面也忽然睁开了一双眼睛,但它们只眨巴了十几下,就又紧紧地闭了起来。仿佛就是到了什么不该的东西一样。爆竹声停。断头崖上棺屑漫天,飞飞扬扬。尘埃落定。崖上陡然就消失了好些悬棺,露出了好些悬洞。李大福已经赶紧转回身,老老实实地继续蹲。
众男头上再次传来脆生生的声音,这次却是牡丹美女。她此时已站起身,妙曼脆生地轻拍着巴掌,将手中的瓜子屑拍干净。刚才,就在刚才,她当着苏大美人的面抓起一把爪子,素手一翻,一把就将它们抛向那断头崖。于是爆竹声声,噼里啪啦响,那崖上就消失了好些悬棺,多出了好些悬洞。
拍完巴掌,牡丹美女对苏大美人歉意一笑,娇生生,“姐姐,现在那崖上还有多少悬棺,是单是双?”苏大美人至始至终都没有起身,俏脸也没有变色一下,仿佛就是早料到对方会如此一样。甚至,她的双眸中还闪着一丝欣赏。美女问话,苏大美人连都没那断头崖上一眼,就答,“现在是双。”
牡丹美女欣然一笑,“姐姐好眼光。姐夫也好眼光。”苏大美人娇羞低头,素手捏拢着耳边的发梢,纠正着,“姐夫其实是未过门的姐夫。”牡丹美女眼中一亮,罗群裹臀,妩媚着坐下,“姐夫是未过门的姐夫,姐姐却已是进门的姐姐。”苏大美人脸更娇,眼更羞,“姐姐会给姐夫名分的。”
牡丹美女素手洒瓜子。这一洒就将断头崖上的二十七座悬棺给洒没了。苏大美人在眼里,脸上却至始至终都没有失色半分。仿佛就是知道对方修为如此之强。又仿佛就是知道她会使性子让她家师傅输一样。苏大美人的眼光始终都敞亮透彻着。牡丹美女也是一样,刚才之事不过是不小心洒了瓜子。
美女美人继续扯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男人们也一样。黑龙先生一如既往地毛巾沾水擦身,脸上温和谦恭。柳叶教官还是半死不活。大炮教官和冬二主任照样裤衩遮脸。就是李大福战战兢兢地蹲在一边,脸色略白。至于诈尸的那位,似乎又睡着了。当然,他现在是睡到更不为人知的地方去了。
美女美人聊得热络,并不时咯咯低笑。底下男人们眼观鼻,鼻观心,左耳进,右耳出。忽然,牡丹美女在男人头上笑得有些花枝乱颤,低低声,“姐姐,你说崖上躺着的是男的多,还是女的多?”苏大美人认认真真,“妹妹,你应该是问公的多还是母的多吧?里头躺的,可不一定都是人哦。”
牡丹美女当即恍然,好奇着,“姐姐你在这儿住了这么久,那,有没有在哪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上去找它们聊天呢?”苏大美人咔嚓了一口黄瓜,“姐姐我只喜欢躺着这里它们聊天。”牡丹美女意味深长,“那里头躺着的,有多少只鸟,是单是双?”苏大美人笑语嫣然,“里头的鸟都飞走了。”
牡丹美女再次恍然,悠悠地撕着香蕉皮,咬一口,“也对,人死鸟飞,那里头确实是没鸟了。姐姐住在这里可真是寂寞。”苏大美人没有跟着咔嚓一口黄瓜,忽然问,“妹妹你猜,那崖里头现在还掉着多少颗头,是单是双?”牡丹美人蹙眉,咬一口,“我猜是单。”苏大美人笑道,“我猜是双。”
石岛上忽然安静了起来。各自猜测之后,美女美人笑眼对望,默契无语,各磕各的。底下男人们却忽然很不一样了起来。大炮教官的胸毛当场就变得又挺拔又飘柔,胡须扎扎的。冬二主任小白脸上的裤衩开始飘起一二三寸。不过,柳叶教官还是半死不活。黑龙先生也没有停下擦身的悠然节奏。
李大福的脸是当场变得更白。崖上棺中现在是有多少颗死人头,是单是双?这事不爬上去一颗颗数的话,还真得不出结果。那谁活该要爬上去数呢?这事李大福一想就头大。女人是不可能干粗活的。这事理所当然得男人来。长辈也是不可能干粗活的。这事理所当然得小辈来。现场男人,谁算小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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