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影梧桐
下田的估计不错,在这样猝不及防的当口,国防军果然只能依靠几个支撑点进行固守,一片片交通壕和战壕之间除了岗哨之外,是没有部队驻守的——否则,在这么冷的天气里露宿野外非冻死不可,这也就造成了国防军回击的火力虽很猛,但在好些角落却有死角,无法形成完整的覆盖面。
日军的训练有素在这个时机显露得非常明显,进攻支队在突然性消逝,火力不占优势,地形非常困难的情况下没有出现惊慌失措,反而在军官和军曹的带领下,巧妙地利用各个射击死角,用各种方式予以接近,虽然时不时有人中弹毙命,但谁也顾不上多,也顾不上问同伴是生还是死,只顾着前进了。
也不能说日军太过于残暴,在这样密集的火力压制下,要想把伤员护送下去是非常困难的,不但更多人可能会丧命,而且会拖累进攻的迅速达成,下田的狠劲在这个上面暴露得异常彻底。
激战才开始了2分钟,老周和小李子就感觉要喘不过气来,鬼子完全和白天不一样,不管火力有多猛,不管同伴有没有受伤倒地,都是嗷嗷叫着扑过来,左边、右边,侧面,统统放眼望过去都是敌人,照明弹一发一发地升空,将整个天空照得如同白昼似的,而鬼子则从各个方面涌来,那一个个涌动的黑影,像极了夜里行动的无常,直让人头皮发麻。
“邪门,鬼子一下子这么厉害了?”老周一边嘟囔,一边拼死射击,“两个,三个、四个,五个……老子已经打中5个了,怎么他们还不要命地往前冲?”
“疯了,简直是疯了,真是疯了……”距离这么近,小李子都能清楚鬼子那狰狞的面目,他没有功夫去听老周说了什么,嘴里说了几句,手上却是拼死射击。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机枪手的枪管早就红得发烫了,鬼子还在不要命似的涌来……
“轰隆”一声,在碉堡中指挥的韩营长只感觉脚下的大地一阵阵颤抖,耳朵嗡嗡直响。
“怎么回事?”
“啊!”全碉堡的人都在惊呼,“怎么了?”
“刘哥,刘哥……”站在小李子的位置上,可以清楚地见右前方的一处地方冒出了滚滚黑烟。
“刘村田?”韩营长大惊失色,扑过去一,果然,那个地方原本矗立的工事,已经变成了一团废墟,刚才还枪声大作的射击孔,此时已经全部沉寂下来。
“被小鬼子的炮击中了?”可是,没有谁听到声音啊!
“小鬼子,我x你姥姥!”老周怒吼着,忽然甩出去好几个手榴弹,在碉堡附近轰轰炸响。
按照防御作战的模式,手榴弹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刻使用的,老周昏头了?没有,因为他发现在碉堡前的不远处,个鬼子聚集过来,一个鬼子身上还赫然背了老大的一个背包。
到了这个时候,韩营长恍然大悟,碉堡不是被炮火击中的,而是被接近碉堡的鬼子用炸药包炸毁的,刚才刘哥所处的碉堡被炸成一团废墟,就是着了鬼子的道。
“这样不行,得杀出去!杀出去!”韩营长急得团团乱转,他刚才只是来查哨的,没料到鬼子会发动突然进攻,也没带通讯员,忽然他眼光一转,早就瞥见了墙上的电话机,天助我也。
铃声在营指挥部里大作,早就急得满头大汗的副营长一把接起电话,就听见里面一声吼叫:“袁营副呢?”
“营长,是我,可找到你了……”
“格老子的,我在三连碉堡里,鬼子摸上来了,他奶奶的,太阴险了……”
“现在咋办。”
“杀出去,杀出去,不能都困在碉堡里,刘村田他们的碉堡已经让小鬼子給砸了!”
“啊……”
“现在,我命令你,你让大富带着他们连杀出去,封锁几条壕沟,不能让小鬼子顺着摸过来。”
“是,是。”
“你让通讯班通知各处工事,一定要注意身边的鬼子,尤其是鬼子的炸药包……”
“是!”
“格老子的,你先坐镇指挥,老子马上到……”
杀呀,自进攻发起以来一直疲于招架的国防军终于缓过劲来,在倪大富的带领下发起了反冲击……
国势 第164章 辽阳战血(3)
第64章 辽阳战血
在日军发起突然进攻后20分钟,国防军终于拉出了预备队,对渗透进防线的鬼子发动了逆袭。
鬼子先是匍匐前进了大半夜,刚才又在激烈的战斗中拼死搏杀,到这个当口,明显已经吃不住劲了,特别是面对倪大富率领的反突击队伍,更是只有招架的力气,没有反手的能耐了。
阵地上的局势,已经让国防军一点点扳回来了,虽然带队的鬼子军官和军曹还倚仗着几条被占领的战壕作最后的垂死挣扎,但无论是兵力还是火力,比起进攻刚发起那会时,鬼子已经逊色很多了,这样再打下去,用不了半个小时,下田联队发起进攻的兵力全部都得报销在阵地上。
国防军在这边发威,对面的下田等人把牙咬得嘎嘣嘎嘣响,费了老大的力气,付出了几百条人命,换来一个如此的结果,让人真的非常难以接受。
猛然间,下田一个转身,用异常凶狠的眼光瞪着立花:“炮兵准备好了没有?”
“呃……啊……好了……啊,没有!”立花猝不及防,让下田问得张口结舌。
“混蛋,到底好了还是没有?”大谷师团长用同样凶狠的目光逼视过来,让人不寒而栗。
“除了两门攻城臼炮,其他基本上都好了。”
“臼炮什么时候呢发射?”
“0分钟后就可以,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构筑的掩体还没完工,隐蔽性不强,防御力非常低,经不起敌军的反击。”
“顾不了这么多了。”下田像输红了眼的赌徒一般跳起来,“发射。立即发射,攻击支那军阵地。”
“可是,我们的官兵还在阵地上呀!”肥前和渡边不约而同地叫出声来,“他们会被误伤的。”
“长官!”下田没有理会其余众人惊诧的目光,流着眼泪对大谷师团长道,“现在支那人地火力还有部队都暴露得一清二楚,我请求炮击,越猛烈越好。越快越好。”
“好吧。”望着面孔因为扭曲而显得愈加狰狞的下田,连大谷师团长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对立花道,“立即炮击!炮击!”
“可是,官兵们还在阵地上啊,让他们怎么办?”立花的骨子里还是老派的武士遗风,根本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故而非常踌躇。
“混蛋!混蛋!”师团长再也忍不住了。抡起肥大的手掌,“立即炮击,听到没有,立即炮击,他们都是为了天皇陛下去死的英雄。”
“哈依!”形势如此。饶是立花多么不愿意,他只能执行。
望着立花跑出去指挥的身影,下田突然又转过身去,对着肥前和渡边深深一鞠躬:“两位。鄙人已经成功发起了进攻,动摇了支那人地防线,目前正是进攻的关键时刻,请两位率部在炮击后趁势发动进攻。”
“啊……”饶是肥前、渡边等其他军官如何思索,他们都没有料到下田如此突如其来的要求。
“两位,白天我多有冒犯,可是,为了天皇。为了帝国的大业,请两位不要斤斤计较,我这里给二位赔罪了!”说罢,又是深深地一鞠躬。
到了这个时候,不管肥前和渡边有多么不情愿,都不得不依照下田的要求整顿部队,准备发起第二波冲击。
大谷师团长也为这种气氛所感染,拍着下田的肩膀。又在肥前和渡边两人的肩上重重一拍。“诸位,能不能成功。就今夜的进攻了,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够在日出之前为各位庆功!”
“哈依!”
还能说什么呢?照着师团长地命令做吧,两人虽然已经在心里将下田咒骂了无数次,可在这个时刻,不得不佩服下田的坚忍与狠劲。
“轰!”一顿手忙脚乱之后,立花终于指挥炮兵打出了第一发炮弹,随后,野炮、山炮,大大小小、口径不一的火炮在两门臼炮的带动下,对国防军阵地发起了猛烈的轰击。这个时候,国防军原本用来照明地照明弹给了日军极好的视野指示,从国防军阵地上望过去,不出日军阵地的异样,但在日军炮兵阵地上过去,整条国防军防线上大大小小的工事、点点滴滴密布地掩体就显得非常清楚了。
“轰隆隆!”
韩营长刚刚回到营部,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耳朵里便是如雷般炸响的炮击声。
“坏了!”这是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第二个念头便是:“疯了!小鬼子疯了!阵地上还有他们的人呢!”
第三个念头接踵而来:“快,快,各连不要再打照明弹了,这不是给鬼子指示目标么!”
炮弹果然是不长眼睛的,在如此猛烈的炮轰之下,兼之国防军反冲击部队的会剿,除了少数幸运儿躲在战壕中没有被肃清外,其余全部见了他们的天照大神——500多人地进攻支队,在仅仅不到个小时的战斗中便报销殆尽,果然是印了秦时竹的那句狠话——要将辽阳变成绞肉机,要让鬼子的血在那里流干!
白天的战斗打残了肥前和渡边两个联队,凌晨的进攻,废掉了下田的联队,可是,鬼子是决不甘心失败的,在立花联队猛烈地炮轰中,第二波地日军进攻堪堪杀到。立花果然有名将遗风,指挥弹幕的水平真当不是盖地,第二波冲击的部队前面00多米便是弹幕的末尾,正好随之扫荡,让国防军各处防御工事只感觉压迫重重而来,几乎都毫无空隙。
营指挥部里,铃声大作,都是各处工事打来的电话
“营长,鬼子的炮火很猛啊!已经把我们周边的全炸飞了,好些兄弟埋在里面。”
“营长,营长……”刚叫了两声,只听见轰隆隆两声,整个电话听筒便没了声音,“小权!”韩营长对着电话大喊,却已经再也听不到任何回音。
“还击,给我还击!”韩营长怒不可遏,几乎是暴怒着发令,“我们的炮兵,我们的炮火……”
除了中小口径的迫击炮和步兵炮外,这一处前线阵地没有配置任何大威力的火炮,压制鬼子的炮兵阵地显然是难以做到的,但是,对付正在冲击的第二波鬼子却是游刃有余,轻型火炮威力固然不够,但杀伤软目标却是足够了。
对面的立花也是苦恼地不行,师团长下了死命令,让他务必压制住支那军的火力,可是,无论他如何指挥,如何调整,层出不穷、机动灵活的国防军总能把炮火倾泻在第二次冲击的肥前和渡边联队身上。到了大规模冲击发起的当口,已经不能再像刚才下田要求的那样发起无差别攻击,因此,除了纵深和阵地边缘偶然还有炮火覆盖外,主防御阵地再次陷入步兵对步兵的苦战。
战场上,白雪早就被硝烟和人血沾染得不成模样,原本排列整齐,错落有致的各处防御工事也被鬼子的炮火削去了不少,便是那些经受了考验的碉堡,也有官兵被横飞的弹片或者冷不防射进来的子弹夺去性命……
“杀!”阵地上的吼声还是连成一片,但是,明显,这一次要远较白天来得吃力,便是比应付下田的夜袭也更胜一筹。
倪大富带领的预备队,刚才在鬼子猝不及防的突然炮击中折损了不少人手,还没来得及抢救伤员、掩埋战死的战友,鬼子的冲击又到了,这个血性的汉子顾不上身上、手上四五处伤口,咬牙坚持,带着部队堪堪挡住了敌人的进攻。
若不是他们出现在防线的各个漏洞,被日军分割得支离破碎的战线几乎有全线崩溃的危险。袁营副原来还隐约觉得动用预备队是不是早了点,现在回想过来,却当真值得庆幸,若是再迟那么一会,让鬼子前后两股兵力汇集起来冲击,防线真还可能会有大危险。
厮杀,在交通壕里展开,厮杀,在开阔地里激战,厮杀,在防御和进攻的犬牙交错中上演。在阵地上,到处是生死相搏的两**人,到处是你死我活的疯狂争斗。在这个寒风凛冽的凌晨,双方的将士以最强大的力量,诠释了不死不休的精神。
到了凌晨4时许,进攻的日军终于支持不住动摇了,在国防军坚决的反击中,他们已经逐渐折损了进攻发起时的锐意和暴戾,取而代之的,是对整条防线的恐惧——这到底是一个什么玩意构筑的防线,居然如此的坚固,如此的难以动摇,如此的无法攻克!
碉堡里的小李子和老周也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如此的无视死亡,如此的疯狂进攻,如此的歇斯底里!
到了凌晨5时许,虽然零星的炮击还在进行,但无论鬼子也好,国防军也好,经过一宿厮杀的两军都支撑不住了。
辽阳防线的前哨,虽然已经千疮百孔,可还是牢牢掌握在英勇的国防军中。
这便够了!
韩营长营部的挂钟,防御时间,堪堪正好过去24个小时。
那么,接下来还有24个小时呢![(m)無彈窗閱讀]
国势 第165章 辽阳战血(4)
第65章 辽阳战血(4)
辽阳军司令部、战区指挥部乃至西山大本营,在第一时间都收到了辽阳南线激战的电报,战果无疑让人非常印象深刻。
“昨日,敌军一共发起三次主要进攻,番号业经查明,包括个联队。”蒋方震一边介绍,参谋就一边排开标注日军进攻的小旗,“我前沿阵地被摧毁永久性工事个,半永久性掩体20余个,人员伤亡在00左右……第一道阵地几乎不保,经投入预备队发起反冲击后才予以勉强稳固……个别战壕迭经反复争夺、数次易手,战况极为惨烈。”
“部队士气如何?”
“斗志高昂。”陈宦接过话茬,“但是,有一个问题不容忽视,鬼子调集了攻城臼炮,火力异常猛烈,被摧毁的个工事里,光是被臼炮命中倒塌的就达到0个,实在是我军的心腹大患。其余炮火,对阵地纵深构成了较强的压制,造成了我军大部分伤亡,况且,这些损失还是在夜间视线不良的情况下造成的,倘若白天天气转好,日军升起观瞄气球,恐怕凶多吉少。”
“李杜的意思,是要求前沿阵地固守4个小时,目前已经撑过了24个小时,但还有24个小时恐怕就不那么好撑了。”蒋方震脸色凝重,“那里只有一个加强营的兵力,面对日军整整一个师团的主力,虽然有坚固的防线,可也实在是力有不逮。”
陈宦分析道:“关键原因是敌人炮火力量突然增强,我军的火炮射速虽快,但威力不大,对付步兵等软目标尚可,压制敌炮兵阵地可就力不从心,而辽阳方向防御需要每一门重炮。无法调拨增援他们。”
“授意李杜提前安排撤退?”陆尚荣摇摇头,“辽阳军对前线负有全权,我们越权指挥并不妥当,而且,坚守4个小时我也是赞同的,辽阳核心防线需要时间,每多一个钟头,辽阳的防御就坚固一分——这是中日两家你死我活的争斗。来不得半点妇人之慈,加强营就是全部战死,也得牢牢把日军顶住4个钟头。”
“报,侦察机报告,敌朝鲜军已向关东军靠拢,尖兵部队距离关东军主力还有不到一天的路程,主力大概还有2天的距离……”
“嗯,知道了。”蒋方震挥了挥手。正要示意机要员退下,忽然一激灵,“空军侦察机?”
“是!”
“什么时候地报告?”
“刚才。”
“我是问空军何时侦察的。”
“今天清晨。”
“这么说……”
“天气转好了?”陈宦也反应过来,“雪不下了?”
“好消息!好,非常好!”陆尚荣一拍沙盘。“立即给王子树发电报,让他出动飞机对关东军进行空袭。”
“朝鲜军呢?”
“暂时顾不上。”陆尚荣没有片刻犹豫,“目前关东军是进攻急先锋,只有打掉了它的锐气。才谈得上其他,朝鲜军多半是因为摩天岭一带进攻并不顺利,眼没有太好的机会,所以便决定和关东军合伙,不管怎么样,朝鲜军还有一天才能到达,天气转好机会异常难得,不能浪费在朝鲜军身上。”
“报。辽阳军急电。”
“念。”
“南线前哨天气转好,雪已止,请求空军出动轰炸敌炮兵阵地。”
“回电,同意请求,要求前哨阵地提供可靠的目标方位,飞机一个多小时后便能抵达!”
阵地上,韩营长正在清点人数和防线的情况,电话一个个打下去。很多地方要么被炸断了线路。要么已经再也听不到回应了,整条防线已经变成了千疮百孔的筛子。阵地上,到处是敌人的尸体和断臂残肢,敌人地炮火固然摧毁了很多工事,但首先便是把倒在阵地上的尸体炸得粉碎。自然,也有直接被火炮直接命中而一命呜呼的,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哪里还分得清楚?
韩营长一边勘察着阵地,一边却忍住肚中的种种作呕,一边又要指挥官兵将本方将士的遗体一一甄别出来。原本被白雪覆盖的阵地经过一天的厮杀,早已变成了弹片、鲜血、人体、瓦砾和硝烟的混合体,空气中呛人地味道是由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合而成。
“营长,找到倪连长了。”
“人还有救么?”虽然方才找到的将士大部分已经牺牲,极小部分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但韩营长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还有气,快……”
“营……营长……我,我不行了……”也许是种种声音惊醒了原本昏迷的倪大富,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手努力地想抬起来。
“大富,好兄弟,挺住,挺住!”韩营长只感觉浑身的血都在往脑门上涌,连连吼道,“医疗兵,医疗兵……”
医护兵其实就在他的身边,正想扑过来包扎伤口,却发现早已经和衣服粘连在了一起,若不是倪大富身边躺着好几个鬼子兵提供了一丝遮蔽,这会儿恐怕都已经僵硬了,倪大富惨然一笑:“不……不必了……我……我自己地……伤……自己有数……不要浪费了……给轻伤的……弟兄们用上吧。”
“大富,大富。”韩营长跪在对方身边,紧紧攥住对方的手,仿佛一松手,倪大富便会闭上眼睛一般,“你不能走啊,不能走啊……你答应我,你还要和我一起去考陆大呢……师座说了,这次的名额轮到咱们营了。”
“我……怕是等不到这一天了……”倪大富地手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力气,死死拉住韩营长的手,“营长,答应兄弟一件事……我那媳妇……媳妇……过了年就要过门的……我……我见不着她了,我……我的包裹里还有一对镯子,是托人在辽阳打的……等打完了这仗,……你……你拿给她。就说,我……我……对不起她……”
“我地好兄弟!”韩营长号啕大哭。
交代完了最后一件事,倪大富手一松,脑袋耷拉下来,含笑而逝了……
“小鬼子,我操你姥姥……”悲愤异常的韩营长夺过身边勤务兵的步枪,用刺刀对准旁边鬼子兵地尸体,一口气戳了十七八个窟窿。一边刺,一边喊……
到了最后,刺刀卡在鬼子的肋骨里,怎么也拔不出来,他浑身一软,瘫倒在地上,放声大哭……
“轰!”或许是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清晨开始好不容易偃旗息鼓的日军炮兵又开始发射了。炮弹没有准头,却在阵地四处炸响。
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特别是凌晨2个小时地恶战,即便一直被武士道精神所熏陶的日军也感到有些支撑不住,动用了4个联队。用上了大口径的攻城臼炮和炮火压制,付出了近500人地伤亡,居然还无法将对面地支那军阵地拿下来,不仅肥前、渡边和下田等人难以接受。便是一贯以凶悍闻名的大谷师团长也感到恐惧。
这究竟是怎样地队伍?大谷师团长参加过20年前的日清战争,也经历过0年前地日俄战争,20年前他不过是个刚刚从军校毕业不足4年的年轻军官,印象中除了个别地方,清军见了日军只有望风披靡的份,不要说个联队,便是一个大队可能就足够从旅大打到辽阳了,0年前的俄军虽然气势逼人。但已是大队长的大谷记得清清楚楚,在他身先士卒发起决死进攻时,号称勇猛异常地俄军阵地同样也崩溃了。
难道,过了0年,还要我师团长像乃木军神一样,亲自带队上阵?
立花联队长的脸色是铁青的,他不明白,倾泻了这么多的炮弹。几乎耗尽了炮兵地力气。这段难啃的骨头居然还这么强硬,依然横亘在面前。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无能。
“长官。”他再也忍不住了,“今天白天,请允许我再试一次,一定要把支那人的工事全部粉碎。”
“你有什么办法?”大谷瞪着眼睛,望着眼前的立花,不知道是征询意见还是在反问。
“本部的观瞄气球即将升起,等会卑职将根据侦察情况和地形划定炮击区域,来一个分区炮火准备,我就不信,支那人的工事能挡住轮番炮轰。”
“昨天为什么不执行?”
立花本来想说:昨天不是商议好拂晓时分发起进攻么?而且还要炮兵进行炮火准备,可偏偏下田别出心裁要发动奇袭,还说不要炮火,这事情便成了这样。可一到脸色更加阴沉的下田和肥前等人,他地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只说,“昨天天气不太理想,而且光线不足,现在这些条件已经都具备了,请相信下官一次……”
“很好!”师团长转过身来,叫了肥前、渡边和下田上前,“等会炮火准备完毕后,你们三人,率领各部的人马从左中右再次发动进攻,务必成功。”
“哈依!”三人本来想说什么,可对方,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开口说本部不行了。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大谷挺直了胸膛,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来,“如果再不行,下午我自己带领部队冲击,让其他联队顶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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