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影梧桐
“这个……”记者一脸坏笑,“我想不出我是怎么得来的,但一定能想出办法瞒过窃贼的眼睛。”
“我杨某人脑子也比较愚钝,想来想去对这75万巨款只有两个合理解释,第一奕劻有庞大的实业经营并且大大发了财,但我们都清楚,这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生;第二,奕劻家中栽有摇钱树,要钱的话只要用手摇动就可以了。可惜的是,迄今为止我从来没有听到有类似传闻……诸位先生神通广大、见识卓著,一定能够用你们的生花妙笔在报章上告诉广大民众这75万巨款是从何而来吧?”
台下哄地一声大笑,众人都是会意地点头。
“诸位,今天地新闻暂时就宣布到这里,本局将对案件作进一步调查,若是有什么重大进展必定会通知新闻界地诸位人士,不过我可以善意地提醒诸位。多往监察局跑跑,那里或许有更重要地新闻。”
英国领事大概被秦时竹摆了一通格外不开心,唧唧咕咕动了半天脑筋,好半天才想出招数:“冯将军,我可以和大英帝国海军联系,让他们动用军舰护送你的部下去安徽,哪怕对付不了秦时竹,您也能控制安徽。至少能控制安徽的一部分地区。而且,由我们护航,您不用担心会遭到他人的攻击。”
抢地盘?这是每个军阀都欢喜的,冯国璋自然也不能免俗,但是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拒绝了英国方面提出的“诱人”条件。从名义上说,安徽发生动乱是在他长江巡阅使的职责范围里,他硬要派兵也没有什么不可,中央和秦时竹都挑不出毛病。反正陆尚荣当时进京平息曹锟叛乱已经演过那么一回,冯国璋依样画葫芦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但英国人地船是那么好坐的么?就算是顺顺利利坐了船到了安徽,人家三路大军也不是吃素的,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自己给打残废了,到时候英国人算是帮手呢还是帮忙负责撤退?其它两支部队冯国璋倒不是太在意,关键是中央教导师太过于扎手。谁不知道两个中央师是精锐中的精锐、心腹中的心腹?五单位制的部队是那么好惹的?光是每个班一挺轻机枪这种火力就能打得你晕头转向,连总统起家的师这样地强悍部队在装备和人员上都不敢和两个中央师相提并论,冯国璋就更不敢拿自己的部队和对方相比了。若是对方来攻南京城。冯国璋倒是有把握全歼对手于城下,但现在,同样是长途奔袭,同样是缺乏中大口径火炮这样的重火力(行军不便故而舍弃),中央师在轻火力上的优势就能发挥到极致。至于人员素质,什么叫教导师?就是军校的学员在里面当兵,这种学员一毕业都是尉级军官,一般地大头兵绝非其对手。冯国璋想了半天。安徽这颗土豆冒着香气非常地诱人。但是它太烫手了,说不定还没吃到口就得把手烫坏。
当面拒绝英国主子也需要一些勇气和计谋。冯国璋没有直接地回绝而是谈起了条件,内容不外乎准备不足、装备不齐等等……言下之意就是要求英国方面不仅拨船而且还要拨出军火、物资接济,这样他冯国璋才敢去安徽走一遭。更要紧的是冯国璋心里还有个小九九,这样一来等于是英国人公开支持他的行动,若是真要翻脸,有了这棵大树做依靠也是不错的选择。领事一听就愣住了,脸阴沉地可怕,本来请求海军协助让冯国璋赶到安徽已经是格外的优容和宽待,他自己对于海军是否能同意都没有把握,更何况其它?再说,即便英国有心接济一时间哪里去弄那么多的物资和军火,总不能把水兵的枪支收缴上去让冯国璋使用吧?那样的局面就不是中国的内部摩擦,而是大英帝国出钱出枪支持中国的武装团体搞内部摩擦,领事先生虽然有些疯狂和激进,但这样事关重大政治立场的决定他是决计做不出来地,要是一步走错,不要说头顶的乌纱就是这条性命能否保住都是个问题。但领事先生也不是省油的灯,方才在冯国璋面前夸了海口,此刻自然还要撑门面,故而慢悠悠地答复:“冯将军,您的要求我会向我国外交部转达的,但我很想提醒您,安徽的事情无论其动机和原因如何,都是针对您的,如果您作为长江巡阅使连这点职权都没有,我很不乐观地说将来也许……”
“也许什么?”冯国璋不是傻子,他很清楚自己夹在中英两国、特别是秦时竹政府和英国之间的意义。英国佬为了善后借款和西藏问题是打算和秦时竹翻脸了,因此急需培养一个在华打手来帮助他们稳固力量,这个打手既要有合法地政治存在和军事力量,又要有不同于秦时竹地价值取向和立场,挑选来挑选去也就他冯国璋最适合做这个人选。老冯平素爱钱如命,在这等大事上更精明的如同市侩――投靠英国人,短时间内秦时竹无法顺利地吃掉他,而有了英国大老板接济,要枪有枪、要炮有炮,部队很容易得到恢复和扩张,只要渡过了初始几年地军力衰弱期,等到自己兵精粮足,东南各势力又被整合在一起后,未尝没有问鼎中央政权的实力。冯国璋盘算了一下,秦时竹虽然掌握了中央政权,但威信未立各地纷纷乱乱够他忙活一阵子。长江中下游那几个省份数目虽然不多,但经济发达,是中国的税赋基地,不怕搞不成名堂。到时候进可攻、退可守,实在不行做个东吴孙权的把握还是有的,再说这也是英国佬势力最稳固的地盘,不怕秦时竹弄出名堂。
国势 第067章 水落石出
第067章 水落石出
当然,光有这些还不足以成事,冯国璋毕竟出国留学过,知道世界大势,大局观丝毫不差。拿下张勋和铁良算是在政治立场上表明自己拥护共和的态度,驻防南京郊外也避免了众多扰民事件,和程德全、朱瑞等几个地方实力派关系良好,偶尔也能在报纸舆论上唱唱高调,总体来说声誉居然还不错。张勋这个丘八就是因为糊涂透顶才搞得英国人都讨厌他。依靠着这层默契,冯国璋不仅顺利地扎下了根,而且还做了大量合法、半合法的生意,既帮英国人了场子,也给自己挣了票子,部队也得到了大量的军备接济。这些冯国璋相信中央那位是心知肚明的,但大家都不点破,何苦自己抢先翻脸?
领事诡秘地一笑:“冯将军,你们中国人就是这么奇怪,很多事情明明非常清楚却偏要装糊涂,你身为长江巡阅使,连参与处理安徽兵变的资格都没有,这难道不是问题?我不得不善意地提醒你,今天他能够这样对付倪嗣冲,将来也能够这么对付你!”
“谢谢领事先生的忠告,事情还未必坏到这个程度。”冯国璋已经打定了主意诓英国佬一次,“不过,有贵国主持正义,我想中央也不会乱来的,现在是民国政府么……”
领事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顺便想出了另外一条计策:“那么将军身为地方官员,自然负有维持地方治安的职责,安徽境内也有不少我国侨民,我作为领事负有保护义务,希望你能够配合。”
“这是自然,自然。”冯国璋想了想,这的确是个好主意。“这样吧,我派遣一个团随同贵领事前去保护贵国侨民。”
……此时此刻,合肥城正上演着类似北京兵变的事态。柏文蔚原本以为解决了倪嗣冲,趁着群龙无首的机会,他登高一呼这些官兵自然会乖乖听话服从他的命令,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倪嗣冲的军队本来军纪就坏,乍一听老大已不知去向地消息后。这群龙无首倒真的是无首了,只是不是群龙却是群氓,当下就将城里搅得翻天覆地。倪嗣冲的亲卫部队则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都督府挖地三尺,拼了命似乎也要将老倪救出来。柏文蔚手下虽然有数百卫兵,但毕竟不是数千乱兵的对手,经过一番武装械斗,不要说秩序稳定不了,连他自己都差点给乱军干掉。城中混乱之时远胜于辛亥和二次革命。柏文蔚无法,只能在极少数卫兵护卫下逃离现场,躲到郊外藏了起来,现在的合肥城倒真成了无政府主义的世界。乱军们半是惶恐,半是趁机。谁都想捞一票走人,那些个富户、商家可就倒了大霉,在哄抢当中损失惨重,更有不少敲诈、奸淫事件发生。情形和北京兵变别无二致。
柏文蔚虽然恨得牙痒痒,但自顾不暇何尝能够有所作为?合肥城秩序的控制他是和别人一样,等到秦时竹事先预备的平乱部队开到才得悉地,等到总统一声令下,彭家珍就任安徽临时都督和护军使的消息传出,柏文蔚才知道自己为他人作了嫁衣,心中的恼怒可想而知。更对其大为不利的是,平乱部队控制合肥局势后。对柏文蔚素有怨言的安徽省议会随即通过了议案,要求追究柏文蔚在安徽动乱中的责任――“处置不当,酿成激变”是他们送给柏疯子的罪名。
至于满大街打劫的乱兵则顿时被这个变故弄傻了眼,除了极少数先知先觉者捞了一把后逃之夭夭外,其余全部都踢上了铁板,不是在负隅顽抗中被击毙就是被前来镇压地国防军给缴了械。对于这等乱军的处置,向来具有雷霆风格的国防军自然是毫不手软的,煽动部队闹事并首先纵然手下抢劫的几个团、营长被明正典刑后以军法镇压。手中犯有奸淫、谋杀等罪行地士兵也大都执行枪决。单纯劫掠者处以没收非法所得并开除军职的处分。在召开公审大会宣判的时候,被乱军害得不轻的民众将审判场围得水泄不通。一时间合肥城尽然万人空巷,望着民众地口水和唾骂,在动乱时期神气活现的官兵居然瑟瑟发抖,等到宣判的结果一出来,不少人当场昏厥在地或者尿了裤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在英国人借口“保护侨民”的幌子下,冯国璋还是将部队开到了安徽,只是他瞎子吃馄饨――心中有数,倒也不敢将部队开往合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少部分漏之鱼就被冯国璋的部队所收留。经过省议会和当地政府的斡旋,最终冯国璋除了在安徽显示自己的存在外,还额外勒索了50万元地开拔费,6月5日,带着一丝洋洋得意的事情,他的部队返回了南京。英国人在其中上窜下跳结果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
日,对倪嗣冲的审判也正式公布,倪嗣冲被认定为犯有“贪污受贿、私募士兵、包庇走私、贩卖毒品、欺压民众、罔顾国法”等诸多罪名,被判处死刑,褫夺公权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的刑罚,皖省舆论一片赞同,次日省议会正式选举彭家珍为安徽都督,并授权其率领在皖各部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军管;会上还史无前例地选举在辛亥革命时期曾经担任过安徽都督的孙毓筠为安徽省长,等到军管时期结束,彭家珍将卸任都督职务并将民政事务完全移交孙毓筠。这项任命引起了外界普遍的猜测,认为是安徽地方议会为了避免中央太过强势而做出地非同寻常之举,外国舆论也纷纷加以好奇地分析。
事实上,这是秦时竹为了控制大局的最后一项政策,孙毓筠在安徽颇有名声,为人温和、谨慎但绝非保守之辈,前次去职乃是因为安徽旧势力多方掣肘,导致其一腔变革热情无力施展而已,他与柏文蔚不同,虽然求新求变。但处世低调、谦和、不激进,在探讨安徽局面究竟应该如何维持时,他与秦时竹有着惊人地一致――安徽旧势力需要整肃,但像柏文蔚这般乱来恐怕是不行的,安徽地方虽不满意倪嗣冲,但对于柏疯子同样没有多少好感,这也是为何柏文蔚总是落于下风的一个重要因素。三个月的军管,一方面要维持地方秩序。另一方面也是肃清某些根深蒂固之旧势力的过程。秦时竹地推心置腹告诉孙毓筠:“安徽地恶人我让家珍去做了,三个月后皖省局面系于你俩一身,当精诚合作,切不可像倪嗣冲和柏文蔚一般互相倾轧……”
孙毓筠在获悉秦时竹如此苦心安排时已经为他所折服,听了这等心里话自然是心悦诚服:“请总统放心,待军管结束,安徽一定恢复平静,然后便是发展经济、抚恤民生。”
“听得都督府秘书长陈独秀甚有见识。你以为如何?”
“总统所言极是,此人我亦所知,今后执政中当重用此人。”对于陈独秀的名声和能力,孙毓筠还是非常推崇的。
“如此我就放心了!”
在谈完正事之后,秦时竹又笑道:“听说你最近身体好了很多?”
这话其实是一语双关。在前次受人排挤去职之后,孙毓筠一度心灰意冷,再加心情郁闷,染上了鸦片瘾。整日吞云吐雾,原本奔走效劳的革命身体也差了起来,这等故事,秦时竹原本是知晓的。但他清楚,孙的鸦片瘾和某些老烟枪完全是不同的,系心病引起,心病一除,鸦片自然能戒除。
果然。孙毓筠脸色微微有些发窘,但神态还是大方自若:“某心志不坚,以至于堕于陋习,幸亏总统、葛副总理谆谆劝导,总算戒绝,从今往后,无论所遇何挫,不复碰阿芙蓉半点。”
“为人还是要有一点毅力。”秦时竹笑了。“不过我有一事不明。孙兄前清时闹革命能屡仆屡起,愈挫愈坚。为何革命后稍有挫折精神反而大不如前?”
“这就是涵养不够。” 孙毓筠大笑,“前清时所有挫折,总归于敌人身上,认为敌人力量犹在,我等要鼓足余勇,奋起抗争,是故精神气节日益提升,革命后所遇挫折,不是敌人,却是自家阵营,恐有一番力气而无所作为,只能内寒,若不遇总统,只怕将来中国历史又多一个革命成功后堕落不堪的革命者了……”
“哈哈哈哈!”两人大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这般人事任命出台后,几乎被人遗忘地柏文蔚终于又重新出现在世人视线里,中央对其的评价是“处世不周、办事不密,对皖省大局之糜烂负有领导之责,特免去都督职务,聘为省政府高级顾问!”深感羞辱和被人所卖的柏文蔚岂会接受这等安排,飘飘然出走日本。由于孙毓筠当时在名义上还属于国民党党员,国民党虽对安徽局势的失控非常不满,但亦有有苦说不出――反对孙毓筠就是反对国民党内部的温和派势力,本来国民党势力已经衰微不已,再内部倾轧无疑自取其辱。何况,柏文蔚这个激进派在国民党内部声誉也大不如前,除了胡汉民、李烈钧等加以抱怨外,其余都无声援之意,主管党务的汪精卫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也气急败坏地指责柏文蔚“为人莽撞、不知变通”,就是而醉心铁路建设的孙中山对柏文蔚也无多少好感。
定皖一事,就在各方意犹未尽的情形中落下了帷幕,但是其深远影响不可小觑――江西、浙江、江苏地地方势力目睹秦时竹解决安徽的雷霆手段,个个心里打鼓,在一片恭顺的伪装中开始了自己军力的强化过程,而英国人借地方生事的企图遭受了第二次挫败。
有关奕劻逝世和庆王府家产凭据落入民国政府之手地消息载振和唐先行一样都是从报纸上得到消息的,唐先行因为“折”了两阵,对载振是“又气又恼”。
“贝勒爷,我要真是绑匪,这会儿就该撕票了。”唐先行存心恐吓他。
“别……别,大哥,有话好说。”
“好说?”唐先行恼怒地指着报纸,“你,你,你亲爹老子这么多财产,老子才问他要了多少?这都不肯痛痛快快地交钱,简直是财迷心窍。早交了钱,赎了你,何来这么多事情?”
听唐先行谈到这个,载振心里恨得要死:“肯定是那几个混蛋,为了霸占家产,才……”
“我说你那几个兄弟真是好不晓事,这么多家产就是几人平分都足够荣华富贵了,哪有这么贪心的?”
载振心里想:心态都要是这么平,也就不是我兄弟了,不过老头子原本一心只想把大头给我载振,我要是处在他们的位置上,自然也不甘心。转念一想后又怪奕劻,你这个老不死地把钱捏得这么紧,早给我就好了,哪那么多麻烦?
望着载振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唐先行冷笑着说:“贝勒爷,到现在这阵子你欠我的钱已经利滚利到了00万了,你到底打算怎么……”
这个“还”字还没有出口,突然从外面涌进来一大批警察,不用说,又是方案中预先布置好的。
唐先行望着一干人等,冷笑着对载振道:“贝勒爷好手段,真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报的信,我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载振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既然有人把自己解救出去也是好事,当下一拱手道:“大哥,对不起了,不过等会见了官,兄弟会给你个分晓的,总不能让你吃亏了不是?”
唐先行心里想,你怎么死都不知道,还敢大言给我分晓?还不知是谁给谁分晓呢?
《人民日报》嗅觉极灵,当即报道:“……昨日天津警方雷霆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获绑匪和人质,原庆亲王之子安然无恙。”
众多记者听说了这个消息,又快马加鞭地来到警局探个究竟,载振这才暗暗叫苦,原来这些记者对于绑票一事根本没多少兴趣,他们关注的焦点全部在于那近亿财产,在众多老记咄咄逼人的追问下,饶是载振长了几张嘴也难以说清,何况,这些存单和珠宝本来就是府上之物,载振虽然素有耳闻,但到自己父亲真地积聚了如此巨额的财产也是吃惊不小,也难怪那些兄弟要发狂了。
国势 第068章 布局高明
第06章 布局高明
“载振先生,府上集聚如此巨额财产,你是否耳闻?”
“这个……”让载振怎么说呢,只好讪讪回答,“家父曾经为官多年,深受孝钦皇太后和先帝宠信,这财产我有一定耳闻。”
还没等载振说完,有人就不耐烦地打断:“载振先生,听说奕劻在为官时期大肆贪污、受贿,如此多地财产岂非物证?”
“不不……家父……”载振本来想说家父为官清正,但一想这种话连自己都不相信,只好作罢,“家父并无贪污行为,至于受贿云云亦有不少误传,很多乃是正常的人情往来。”
“人情往来?”众多记者哄然大笑,有人不怀好意地说,“正常往来能积聚如此众多的财产?怕是那些送礼之人全部俸禄都用于人情往来也不够吧……”
“这?”载振无言以对,他总不能说别人来送礼的也是贪污受贿而来吧。
“民间多有议论,谓庆王父子在朝多年,把持朝政、为所欲为,政以贿成,活脱脱一个庆记公司。
“啊!”
“那请问载振先生,这些存折和财物可都是出自于府上?”
载振很想否认,但否认就意味着一大笔巨额财富不翼而飞,他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心里还有那么一种侥幸。
众记者见他承认,事实也已基本清楚,当下也不再逼问,只是交头接耳地谈论:天津警察局杨局长因为在绑架案和巨额财产案中表现出色,已受到内务部公开表扬,这在他们来,几乎是要进行重用的前提。
杨局长着载振这个窘样,心里也是笑开了花。整个行动自始至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总座布置的方案果然妙啊!
“诸位,接到上峰最新通知,关于巨额财产来历不明案要彻查,查个水落石出方能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载振作为重要的证人和相关涉案人员,暂时由天津警察局予以羁押,葛副总理已经批示。由我们警察局和天津监察局联合办案并组成专案小组,某任该小组组长,欢迎大家关注案情的具体进展,若有重大新闻,当组织新闻发布会。”
第二天的报纸自然又是针对此事地长篇报道,载振垂头丧气的照片更是让人印象深刻。除了新闻舆论和广大民众日益关注此案外,租界里的汇丰银行也时刻关注着案件的进展。
“诸位,现在中国人已抄获了本行的存单和重要的人证。下一步行动必然是来调查,你们有什么好的意见?”汇丰副行长约翰斯叼着雪茄忧心忡忡地问道。
“约翰斯先生,您不用担心,中国政府还不敢胆大妄为地查我们银行的情况,我们只消推说为储户保密就可以了。再说,这些高额存单都是化名且事先约定了提取方法,中国人未必有办法。”有个大腹便便地家伙回答道,“只要假以时日。这笔巨款就会成为本行的巨额财富。”
“劳伦先生说的对,这些存单全都是化名,没有一张写着奕劻或者载振的名字,我们可以抓住这个不放,只要一口咬定,任谁也难以下口。”
“我倒觉得,我们应该跟巡捕房等合作,防止中国政府的势力再度渗透。只要把知情人控制在租界并利用治外法权,中国政府就是再不甘心,也全然无办法。”
……以上种种说得确实不错,奕劻存了这么多钱财,自然不可能是亲自经手,只能会叫其最为信任的心腹人选前去操办,连载振也蒙在鼓里。自然,凡是有人操办的必然会有缺口。这经手之人眼下就变成了众矢之的。英国人要打他地主意,葛洪义也不会放过他。
能得到奕劻的信任去操办此事的。自然也非等闲之辈,在听说存单和财宝被抄获的那一刻起,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价值――只要协助中国政府取出这上亿地财产,怕是自己也能有不少分润。为了全力对付奕劻,陆建章自然在庆王府身上下了不少本钱,在奕劻逝世、庆王府一片混乱的当口,他已派人把这个关键人物――邹平给弄了出来。
“邹平,你记得存款的约定条件?”
“嗯……是是是!”邹平身材不高,但一就是精明之人,眼珠子转得飞快。
“很好,现在存单已在我们手上,我要你把这些不义之财都给提取出来。”
邹平也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只是平心静气地听着。
陆建章自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当下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地,上峰已经答应,只要你能够顺顺利利把这些钱都给取出来,政府给你一成作为奖赏。”
“一成啊!”邹平心中大喜,但脸上还要装出宠辱不惊的样子,愣是没有回答。
“怎么,嫌少?”陆建章皱眉道,“一成就是几百万,已经不少了,人苦不知足,不要太贪心了。”
“这个我省得。”邹平心想,只要我不说怕是你们也拿不到吧。
“陆大人,不是我啰唆,只是这事究竟如何办,我也心中无底,洋人究竟认不认帐?”
“洋人那边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陆建章嘿嘿一笑,“你只要按我们的要求办事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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