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影梧桐
“前些日子,葛土老赖依仗着他寨子深厚、而且又山高路陡,以为官兵拿他们没办法。结果天明起来,寨子附近黑压压的全是官兵,几炮轰下来,那些土墙都被炸开了……真厉害。”
“这么重的炮,他们怎么搬上去的。”清瘦的汉子名叫宋老年,是白朗的得力助手,不仅骁勇善战而且足智多谋。
“不是重炮,是小炮。小炮……”老万说不出来。
“步兵炮。”三个字从白朗口中说出来,其余两人又是一阵震撼。
“大当家见多识广,想必见识过了?”
“不是……是那些个北洋败兵告诉我地。”
“他们,算了吧,一群窝囊废。两个团都打不过我们400人。”听说北洋败兵。老万颇不以为然。
“是的,他们打不过我们,可我们又何尝打过了他们呢?”白朗是北洋军官出身,又是吴禄贞的手下。问题倒也明智,“我们不是照样被撵着跑吗?今天能吃掉他们十多个,明天再吃掉他们20个,但打来打去,结果怎么样呢?我们还是寇,他们还是官兵……”白朗军纵横豫中,屡破北洋军,深得运动战、游击战之精髓。
“但至少我们没吃亏吧。还缴获了武器、大洋,把张镇芳这个饭桶整得灰头土脸。”提起这节,老万神采飞扬,片刻之后,便又暗淡下来,“我就不明白,同样的招数,为什么对付蓝天蔚就不行呢?”
“老万。你说说呢?”白朗微笑着把视线投向了胖汉子。
后者略微犹豫了一下。便开始分析起来:“第一,蓝天蔚厉害。比张镇芳这样的饭桶强了几十倍;第二,国防军厉害,武器比北洋军强的不只是一丁半点,比起我们更是天上地下,兵也厉害,我听说他们为了长途奔袭,曾经一昼夜强行军00里,这等速度都快赶上我们了,岂是北洋军那些鸦片兵比得了的?”
白朗摇摇头:“这些都是次要的,最关键地你没有说。”
“嗯?”
“民心!”
“民心?”
“对,民心!”
“大当家,我不太明白,我们大部分兄弟都是土生土长的河南人,论起民情,总要比蓝天蔚他们熟悉吧?”
“你难度真不出来?”白朗无奈地苦笑一声,“以往对付北洋军,各地总有老百姓给我们通风报信,让我们瞅准了空子钻,最近还有么?到我们一个个都是冷冷淡淡的,不去报官已经算是客气了。”
“这帮混蛋,我一个个不杀了他们。”老万仔细一想,倒也确实有些道理。
“老万,今天你杀了他们,明天你只能死的更快。”宋老年的大局意识要强得多,“大哥,这民心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些,你能给详细说说?”
“其实你们都知道,只是没往心里去罢了。我们这么多地探子,回来怎么说?凡是国防军的,没有一个去掠夺农民,滥杀无辜的,不仅如此,连需要什么物件都是好说好买的,开价比市面上都高――这样地官兵,老百姓不会反感。你再北洋军,那是副什么样子?要不是他们胡作非为、官逼民反,哥哥我也许现在还是北洋军官呢。另外,蓝天蔚的本事也是非同小可,他不是急于进兵,一口将我们吞掉,而是稳扎稳打,慢慢来,一座座县城蘑菇过去……其他几股实力被逼急了,又得不到补给,只能抢老百姓的,这么一来,小民能不反感么?在他们眼里,我白朗和葛土老赖、李大麻子都是一路货色。都是匪……你要是小民,肯帮我们么?”
“李大麻子前两天已经被干掉了。”老万垂头丧气,“他也是被逼急了,没吃没喝的,只想大干一票,结果撞见一队黑衣警察。原本他对国防军还有些忌惮,却没有把警察放在眼里,两下就交上了火……后来。后来那是想走也走不了,一颗流弹要了他的性命,探子回来说他的人头已经被悬在县城门口示众。这年头,警察都厉害起来了。”
“老万,你不要轻敌,我听人说,北方的警察,现在可都是国防军退役官兵组成的。”
“不是说把当地地衙役、捕快什么的裁撤掉组建警察的么?啥时候全部变成了国防军?”
“这我也不太清楚。官场上的事情,谁说的清呢?李大麻子虽然死了,但也不冤枉,这些年他光是黄花闺女就糟蹋了十多个吧?”
“大哥……”老万想起了白朗千叮万嘱的交待,不可以扰民、不可以劫掠。只能杀少数为富不仁的地主,现在来,都是为民心考虑的。
“探子还回报说,北京城那个秦大总统。又派了兵南下了,带队地是张孝准,准备增援蓝天蔚,人马已经都到了。”
白朗苦笑一声:“又一个厉害角色。”
事实上,白朗军地情报体系还是卓有成效的,原先在河南服役地官差,确实基本都裁撤完毕准备改组为警察,但正如直隶的情况一样。这些平日欺压老百姓还可以,一听说要去直隶基地培训,早就吓得腿肚子抽筋,一个个自愿放弃了工作领上补偿金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真正动身去直隶基地培训的不到五分之一,现在河南服役的警察,很多都是河南籍退役官兵,人数虽然不多。却也是匪徒难以下手的铜豌豆。李大麻子就是崩坏了自己地牙,连性命都搭上了。至于有关张孝准的情报略微有一些误差。该部真正的使命是去四川调停,顺便接收四川政权,只是路过河南境内,经秦时竹同意,暂时借调蓝天蔚个月协助剿匪。蓝天蔚这个五省剿匪总司令在秦时竹面前下了军令状,一定在春节之前将河南的大股匪患清除干净。
张孝准是什么来历,其余两人未必清楚,但白朗清楚的很,鼎鼎有名地士官三杰(其余两人为蒋方震,以第一名毕业,蔡锷,第二名毕业,张孝准原本应该是第三名,实在是日本方面认为前三都是中国人面子上过不去,临时变更为第五名)。
“河南我们是呆不了的,但我也不会让弟兄们白白饿死。”白朗若有所思。
“既然北、西、南都被堵死了,难不成去东面的安徽?可弟兄们从来没有去过那里,只怕是人生地不熟,死得更快。”老万很是不安。
“我琢磨着大哥的意思是要受招安。可为什么不早接受呢?蓝天蔚都已经派人劝了两次了。”宋老年猜不透白朗心中在想什么?
“什么招安,那就是投降……我们是匪,官兵真容得下?只怕是借招安之名,将我们一打尽吧……再说了,如果官府有心招安,为什么没听说招安别人,单单只联系我们?是不是让我们调转枪口,打以前地别股兄弟?”
“年兄弟,你说得没错,我之所以回绝了两次招安,就是因为在时节和风向,我想这国防军和北洋军到底是不是一路货色,想这秦大总统和袁世凯是否到底为同一类人――他们在掂分量,我也在掂他们的分量呢!我白朗之所以落草为寇,不仅有逼上梁山的意思,更有世道的不平。现在来,世道渐渐开始平了起来……”白朗意味深长地说,“除了这个,还有另外的权衡。别人一说要招安我们,我们就受了招安,这等有面子么?做好买卖,就要有耐心。”
“难怪大当家的一面禁止我们开伙(指劫掠),一面又总是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历来,无论多么善良、多么“替天行道”的匪,总还是要劫掠老百姓的,特别是当他没有大户、富户可以抢时,从小民手中夺食便是唯一地选择,白狼军自然也不例外。只是河南剿匪的风声一紧,白朗就明智地开始了收敛。只打大户,不扰小民,实在是没的抢时,宁肯动用储备或花钱买,也不轻易去打家劫舍。这一个多月来,随着蓝天蔚剿匪的步步深入,凡是以往劫掠甚多、血债累累地大股土匪,都已被消灭或击溃。国防军迅速赢得了河南民众的支持,在这种情况下去摸老虎屁股,显然是主动找死。
老万显然对白朗是心悦诚服的,这也难怪,本来这块瓢把子都是老万一手拉扯起来的,但一直不成气候,直到白朗加入后,声势渐渐上来了。老万领导能力虽然不行。但识人地才能还是有地,没过多少时间就把头把交椅让给了白朗,等到文武双全的宋老年加入后,他又心甘情愿地退居第三把交椅。这些年来,凡是打仗。基本都是头两人地事情,凡是后勤、安顿等一系列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是他老万的职责。这家伙靠着自己的精明,倒也打理的井井有条。或许,那种大开大合、驰骋千里的气势真的不适合他……
“老万,你反对招安么?”
“招安?我……”老万摇摇头,又点点头,片刻后仿佛又想起什么似的,再度摇摇头,矛盾心态一览无余。
“怎么,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地。想不好?”
“不瞒你说,招安呢,谁不想。咱们哥几个这些年风里去、雨里来,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这刀口舔血的日子我也真过腻了。受了招安、成了官兵,捞他个一官半职,安安稳稳渡下半生我也是想的,总不能一辈子做匪吧?只是这些年来积怨太多。纵然蓝天蔚没有想法。这大大小小的地头蛇恐怕都能把我们挤兑的不行,到时候到底是打还是不打?我老万地脾气自己知道。是受不了委屈的,当时拉起队伍无非就是受不了气么,现在转过头再让我受气,我……我不干!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我听说国防军军纪森严,有什么三条禁令,三大注意、八项纪律,我老万一辈子自由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么多条条框框?大当家的,你是军官出身,自然没关系,可咱们手下这些弟兄呢?保不准要犯出什么事来,若是上头的长官严苛一点,岂非倒了大霉?”
“说来说去,还是管不住你自己。”
“你知道为什么国防军和北洋军不同么?就是因为纪律严格,当年吴统制治军,军纪已称得上严格,但还是赶不上国防军。”白朗仿佛又想起了自己在军中地岁月。
“接受招安,我没有意见,但那么多弟兄,请大哥一定要安顿好,不然光是我们几个的荣华富贵,我不要。”宋老年一身的义气。
“也罢,派个人和蓝天蔚接洽一下,谈谈条件,谈得拢咱就招安,谈不拢趁早向南转移……”白朗沉思片刻,做出了决定。
河南都督府兼剿匪司令部内一片忙碌,电报嘀嘀嗒嗒的声音响个不停,作战室内的蓝天蔚和张孝准盯着地图,都在认真思考今后的计划。
“闰农兄,你来了就好了。我在总统面前夸下海口,过年前一定消灭河南有名有号的大股土匪,现在各方面进展顺利,唯一的遗憾就是兵力不足,你来了就好比久旱逢甘露啊。”蓝天蔚知道秦时竹地难处,刚刚接受了大量的地盘,哪里都需要军队整顿,国防扩充法案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老部队一方面要完成整编,另一方面还要抽出种子筹建新部队,再加上吸纳了众多的北洋降兵需要得力的部队监视,以防万一,因此虽然中央直属的国防军已扩张到了5万以上,却依然还感到兵力捉襟见肘,偌大的河南只有蓝天蔚一个7师,自然有些忙不过来。
“你我不是紧锣密鼓地来支援你了?0师原定三个月的整编(由原旅升格而成)让我硬生生地压缩成一个半月。”张孝准笑笑,“出京之前,总统交待我说,0师地主要任务是戡定川乱、稳定西南,我差点也立下半年内戡平地军令状,后来说河南剿匪形势不容乐观,让我先帮忙一个月。一个月到期后。无论如何,部队都要向四川开拔。”
“够了,够了,一个月够了。”蓝天蔚兴奋地站立起来,用细长的竹鞭指着地图说,“你,这一个多月来,通过大部队围剿、小分队包抄地方式。基本稳定了豫北,那里的大股土匪已基本被我消灭或打散。你老兄来后,替我接手豫北防务,让我腾出野战兵力继续向豫中、豫南推进。现在,土匪西窜陕西的道路已经被夏司令封住,范曾文率军堵住了土匪南下鄂、湘地通道,他们要不束手就擒,要么就去安徽――总统说了。土匪去哪里他不管,早就下命令让各地严阵以待,谁办不好治谁的罪!”
“我倒觉得,总统话里有话,应该这么说――土匪去安徽他不管。早就下命令让倪嗣冲严阵以待了嘛,你倪嗣冲要是办不好就治你的罪。”张孝准说完,和蓝天蔚相视一笑,倪嗣冲在安徽闹腾得很不像样。柏文蔚都参他第二次了,以这些统兵大将灵敏的嗅觉,自然不难闻出秦时竹要严办的气味了。
张孝准着地图上星星点点、表示交战地的叉叉,感叹地说道:“秀豪打仗是好手,现在来剿匪还是好手。行,你就放心南下吧,豫北有我坐镇,保证太平无事。我也趁机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继续整编――新兵毕竟不能和老兵相提并论啊!”
“一言为定,我就先谢过闰农兄了。”
“迫降白朗的事情怎么样了?据说总统也很关注。”
“已派人劝降了两次,对方没有答应,但也没有一口回绝,只说再考虑考虑。”蓝天蔚笑笑,“不过不要紧,白朗肯定会降的。”
“何以见得?”
“自从我军开始大规模剿匪以来,白朗地气势立刻收敛了。只是一个劲地转悠。不扰民,只打那些豪强大户。最近连大户都打得少了,人倒是越来越多。”
“你手下和他交过火么?”
“没有,我已经传令下去,不用去招惹他,只管让他晃荡,他到底降不降?”
“有意思。”
“兄弟在上面安排了一个小计,不知道闰农兄有没有兴趣倾听一二?”
“我猜猜。”张孝准略一沉思,笑道,“白朗手下兵马的增多必然是各股匪徒被打散后投奔他造成的。你的计策是仿效三国中曹操平西凉的手法――每闻贼添兵,操愈喜!来是准备一打尽喽!”
“闰农兄所言丝毫不差!”蓝天蔚笑着托出实情,“原本在河南,白朗并不是势力最大的土匪,但是政治味很浓,曾经打出扶汉复国的大旗,手下也就千把人马,最近接到情报,说他的人马现在至少已经有000之众了。我寻思,白朗一方面不为非作歹,一方面又婉拒我前两次招降,无非在等待一个机会,等待他认为手中本钱足够雄厚,足以和我讨价还价地时候才会归降。我们可以善加利用这一点,河南匪多,若是一一剿平,恐怕明年过年都难以完成,最好有人帮我们聚集起来。投降也好,一打尽也罢,总之是越多越好……总统的心思,无非是这些土匪大部分都是被逼无奈才铤而走险的,能放他们一条生路就放他们一条生路。”
“白朗若是想不开,大可以去安徽嘛!”哈哈,两人大笑,真要是大股土匪窜入安徽,倪嗣冲剿匪不力,秦时竹就有办法了。
“报……外面有人求见司令,说是奉白朗之命,前来接洽招安……”
“正说着呢就来了。”两人会心一笑,“让他进来。”
来人大概认得蓝天蔚,进来后上前就敬礼,蓝、张两人都乐了,这家伙感情也是军队出来的?
“参见蓝司令。”来人了张孝准肩头的中将军衔,慢悠悠地说,“这位大概就是张长官了吧?”
“你眼力不错,来人啊,座、上茶。”
“这次奉我们大当家地命令前来接洽招安事宜,我们大当家一贯是赞同招安的,前两次之所以迟迟没有明确答复,主要是因为下面意见不统一,还请两位长官见谅。”
“这倒没什么,事关重大么,确实要多多商议,现在你们达成一致了?”
“基本上差不多了,不过还有几个条件!”
“白朗就是白朗,行事果然和其他人大不一样,说吧,什么条件?”
国势 第042章 铁路建设
第042章 铁路建设
“第一:我们既然答应接受招安,就不愿意再行劫掠,只是眼下已经入冬,恳请先行拨付棉衣、粮食等,以显示国防军之招安诚意;第二:现在我们属下所有之人,不管以前所犯何事,恳请一律赦免,如果蓝司令怕各方面不好交待,我们大当家自己可任凭发落;第三,加入国防军后,恳请不要用我们来攻击其他瓢把子,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忍下手;第四:受招安后,自然要服从命令,但由于弟兄们自由散漫惯了,难免有时会做出出格的事,只要不是原则问题,恳请蓝司令予以谅解。”
“这四条倒是新鲜,你们大当家不为自己求个一官半职倒是很为手下考虑嘛。”蓝天蔚笑了,“第一条,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第二条,也可以答应你,只是要附加一条,如果招安后还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那别怪我不客气,到时候新账老账一起算;第三条么,好办,我本来就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你们汇报些情况,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和内幕讲一讲不算什么吧?第四条,倒是有些难办。这样吧,我提个第四条,你回去再和白朗商议商议。”
“司令请讲。”
“招安后,根据实际情况予以安排,身强力壮、愿意加入国防军者,我将向国防部申请让你们加入后备军,接受完整的军事训练,在这个当中必须严格遵守一切条令,不复有以前种种自由散漫之情况。如果不愿意参军或不适合参军者,安排你们去东北垦荒,可以带上眷属、每家每户分上一块土地,只要勤劳肯干,日子也可以过得很红火。”
张孝准补充一句:“你们河南老乡很多在东北垦荒的,日子过得比在这里好多了……”
“司令。不是我多嘴,大多数人恐怕不愿意背井离乡。”
“让你们去关外,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这些年来,在各地恐怕也多少有些积怨,若是接受了招安,各自为生,说不定有什么矛盾和仇恨产生,让你们远去东北。可以避开这里的是是非非,对于你们何尝不是一种解脱?至于背井离乡,大可不必如此感伤,东北垦荒有的是河南老乡,你们完全找得到乡音……”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向大当家禀报,到底如何?”
“你回去后把这层意思跟他带到,然后让他造个花名册。我好准备棉衣、粮食等。另外再带一句话给白朗:你曾是军官,军人当效命疆场、为国尽忠,望你切勿再犹豫!”
9年2月7日,纵横河南,名噪一时的白朗军000余人放下武器向国防军投降。经过挑选和自愿报名,约有00余人加入了国防军后备部队接受整训,白朗被任命为少校营长,上尉副营长由国防军派员担任。宋老年担任了上尉营参谋长,老万还是干他的老本行,作了营后勤部主任。其余2000余人,在蓝天蔚的安排下,也得到了妥善安顿。豫中残余地土匪势力,在听说白朗投降后,引发了雪崩效应,争先恐后向国防军投降。蓝天蔚一一笑纳,并将剿匪封锁线推进到豫南一带,他的军令状如期完成已没有疑问。
最新召开的铁路建设会议上,众人见到了日渐淡出政治舞台的孙中山。自从秦时竹当选为临时执政后,孙中山名义上虽然还挂着国民党总理的头衔,但其实已不太参与政党政治,他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全国铁路的建设上。全国铁路督办一职,让他干得很是起劲。
“在会议召开之前。首先向孙先生表示敬意。这两个月来,先生风尘仆仆。为了我国的铁路建设跑遍了大江南北,实在是劳苦功高。”
“大总统过奖了,这本来是兄弟地份内事,这两个多月的游历,让我愈加明白了,中国若是要想富强,非修筑四通八达之铁路不可。”
“先生所言极是,今日的主要话题就是商谈我国的铁路建设。与去年不同,去年我尚在北疆执政,铁路建设都是以单年为计算,现在既然要放眼全国,年时间太过仓促,我拟以五年为期构建一个大的指导方针和计划。”
孙中山微笑着说:“我本来的那一份全国铁路的建设计划,谓之0年要修铁路20万里,现在来,太过于纸上谈兵,五年计划还是要脚踏实地的为好,先听听汤总长地高见。”
汤寿潜也笑了:“先生的计划,我和总统都已经拜读过了,气魄、手笔都很大,奈何国家羸弱,现在还不适宜全面实施,故而……”
孙中山摆摆手:“没事,没事,别人一贯叫我‘孙大炮’嘛,说我爱乱放炮,我的计划,就当是乱放炮好了。”众人大笑,会议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其实,孙中山之所以愿意坦率地承认自己计划之不切实际,完全是两个人的功劳――一个是全国铁路协办施肇基,另一个全国铁路建设总工程师詹天佑,他们对于铁路建设不仅富有见识而且更有经验,孙中山终究是个虚心地人,要转变观念也不是太难。
“五年建设的关键在于铁路干线,交通部拟建设五大干线:即粤汉线(广州到武汉)、川汉线(成都到武汉)、陇海线(兰州到海兰)、满科线(满州里到科布多)、张恰线(张家口到恰克图),五条干线,三横两纵(其中川汉线偏东北往西南方,勉强算横),总长度约000余里……”
孙中山心里暗笑,汤寿潜刚才说自己的计划气魄大、手笔大,他自己的计划何尝不也大?但他却不知道,汤寿潜这份计划其实渗透着秦时竹地意思。
“粤汉、川汉铁路已经动工,但进度缓慢,粤汉铁路全长2200里,分成三段:
广韶段(广州至韶关),全长450里。目前已修50里;
湘韶段(韶关至长沙),全长020里余,只完成了线路勘测和设计,尚未开工,该段铁路地势良好,工程土方甚小,修筑不费力气;
湘鄂段(长沙至武昌),全长70里。宣统三年动工,原定于五年完工,因革命打断,目前只完工50余里……粤汉路总共完成400里,只占全长之六分之一强,本部以为,如果资金、器材到位,粤汉路五年通车不成问题。
川汉铁路全长约200里。自宣统元年动工,目前仅完成可供开行工程运料列车的线路0余里,及尚不能通行工程列车的线路(因桥梁隧道未竣工)0余里。”
秦时竹大惊:“迄今已经五年,为何进度如此之缓?方才粤汉之缓已让我吃惊,想不到川线尤甚。”
“禀告大总统。川汉线动工之时,清廷曾以我和原任青龙桥工程师颜德庆两人共同谋划。原本四川、湖北两省对川汉线到底是由东向西还是由西向东修筑之意见并不一致,直到0月许才达成一致,先从东路开始。我到实地勘探过后。地势极为复杂,我们两人商定先修宜昌沿长江北岸至归州段,长20多里,分十段同时施工。其中以第5段隧道工程最艰巨,当时估计大约三、四年内可以完成。后因革命军起义于武昌,川汉路停止,汤总长方才所言之线路,就是那两年间修筑完成的。从技术角度来。并没有什么过错,倒是川路地**情形更让人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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