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影梧桐
“这确实是一个隐患,但无论如何,师的登陆部队都必须按照原定计划行事。打仗总是有风险的,赌不赌这一把,关系到整个战局全体,因此必须冒风险。”秦时竹沉吟半天,“不过必要的防护措施还是要有的,如果策反不成功,则要把飞艇部队加派给山东前线,用空中优势克制住敌人的海上优势!”
“大帅,用空中优势克制海上优势?”张绍曾听得不是太明白。
“没错,就目前的形势而论,只要白天飞艇出现在海军舰艇上空,就能对海军形成巨大的威摄力,他们投下的炸弹也许不能击沉、击中海上移动的战舰,但空中的扫射却是舰艇承受不了的。”秦时竹张绍曾不明白便解释道,“目前战舰没有对空射击地武器。在飞艇面前只能是挨打,或许子弹击不穿舰艇的防御装甲,但击穿那些艇员的血肉之躯是足够了……再牛的舰艇没有人操作也是白搭。”
“大帅想得真周到,只是这样的事情最好不要发生,我国海军已经很薄弱了,再这么折腾,将来若是要恢复元气可要费老鼻子力气。但愿海军的兄弟稍微明智点,不要为袁世凯再殉葬了。也盼着萨先生和严复先生的劝说能起到作用。”
“事在人为,如果刘冠雄和汤芗铭连他们两人的话都听不进去,硬要对抗,我只能把海军打烂了重建。”秦时竹若有所思地说,“战事快要结束了,我希望不要有太多地人再无谓送死。”
“可是……大帅,我们真的打到河南、山东就收兵吗?”张绍曾犹豫了半天,还是提出了这个问题。“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的意思是最好能把这个武装团体消灭掉,永绝后患。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将来还有第二轮内战!”
“形势所迫啊,我不是不想打,但社会舆论和国际态度已经决定了不可能再拖延了。长江流域一向都是英国的势力范围。他们绝不会允许我们大动干戈的,等会英国公使就要来拜访我,估计很可能有关这个问题。南方的季老以及一批名望之士也已经发电报来,说既然护**已经占领京城。战事最好尽快结束,要给国家保留些元气。再说,冯国璋这个滑头,一味缩在江苏不抬头,要打他也很困难……”秦时竹叹了口气,“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形势又和革命时期有点相像,战争要服从政治。军事要服从人心。”
“大帅,我是担心咱们再次……唉。”张绍曾心里也很不好受,“要是革命那会,咱们不理睬那些建议,多加把劲,把袁世凯打倒了多好,您现在早就是总统了,何必投鼠忌器?”
秦时竹笑了:“不可。战事要尽快结束。不然国家有分裂的危险,以后的事情以后从长计议。我先给你透个口风,第二轮内战最迟两年就要开始,你心里要有个准备,护国战争地经验教训要尽快总结,部队还要进一步扩编,这些都是沉重的任务,四总部要竭力担当,政治方面我会把握方向的,你们尽管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是!”对于把握战争与政治互动的时机,秦时竹一贯拿捏地很好,张绍曾虽然对于两年的时间表有些惊讶,但还是当即应承下来。
“巡阅使阁下,今日我前来拜访,是得到了我国政府有关方面的正式训令,是以官方身份出面的,我地声明将代表我国政府目前的立场和法,这虽然听上去有些令人不太愉快,但作为外交人员,我觉得还是坦率一点的好。”
望着傲慢而又显得无礼的英国领事,秦时竹没有任何生气的神情,反而热情地招呼,面带笑容地倾听对方所谓的“正式声明”!
“第一,大英帝国对目前中国的局势深表关注,作为有重大利益的国家,我们不希望中国陷入长时间地战乱或者混乱;
第二,对于目前的护国战争,帝国方面表示理解,并将保持中立,但我们希望,这场战事能够尽快结束;
第三,出于和中国的传统友谊,帝国政府愿意派出外交人员进行斡旋和调解,由于目前北京政府事实上已陷入瘫痪,我们将首先与巡阅使阁下保持接触,以便随时了解动态和新闻;
第四,我们希望中国能尽快从战争状态中得到恢复,并且建立起民主、稳定、能被绝大多数人所接受的政府,英国政府愿意以此为基础,和新政府展开会谈,商谈原政府遗留下来的各种问题,如果能够顺利解决,我们将为新政府提供国际保证并建立起外交关系,换言之,我们将会承认新政权……”
然后这位领事先生凑近秦时竹,悄声说道:“作为袁世凯先生多年的老朋友,敝国公使朱尔典先生委托我向阁下提出一个重要问题,袁世凯总统到底怎么了?他是不是还活在世上?您打算怎样处理他?他委托我转告您。他很期待尽快和您会见,共同商议一些重大问题……”
事实上,朱尔典在写给本国政府的报告中这样写道:……综合各方面情况的判断,占领北京后,护**方面地胜利似乎已经不可避免,袁世凯虽然下落不明,但没有人相信他能够卷土重来,带领在南方残余地军事力量再度恢复具有重要象征意义的首都……无论是在战斗力还是在士气方面。北洋军都不是护**地对手,我虽然对他们如此快速的溃败表示吃惊,但认为护**的胜利几乎是无可挑剔的,更难得的是,他们完全控制了北京的秩序,使这个古老国家的古老城市没有陷入一场浩劫――本来是这个国家改朝换代的惯例……护**地总司令毫无疑问是身居东北巡阅使的秦时竹,但和往常一样,这位巡阅使居于沈阳没有动作。战事是由他的得力部下和亲密战友陆尚荣全权指挥的,曾经有未经证实的消息说他们之间有矛盾,但现在来,很可能是这位狡猾的巡阅使所释放出来的假情报,至少从这场战事中无法得出这个结论。得知是曾经镇压过京城兵变(袁世凯就职前夕他的北洋军所发起地)将军前来接管首都,中国民众普遍松了口气,虽然北京目前已开始戒严,但据说只是为了搜捕侥幸漏的袁世凯和北洋集团高级官员(包括现任总理段祺瑞)
考虑到现状。为了维护帝国的利益,我们将不得不与这位巡阅使阁下打交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将是中国下任最高领袖,早一点接触比晚一点接触更符合我国的利益,我倾向性地认为,为了建立必要而稳固地统治,他会寻求各大强国的支持。如果我们能提供给他这种支持,无疑对他来说是非常关键,能不能抢在德国前面进一步扩大帝国的在华利益,并确保在中国的影响力很大程度系于这种政策……当然,凡事都有两面,对于这个人物,我们以前了解地不够,对他的心理动向和决策机制也存在着误解。我的意思是。还是需要平衡。我们需要用议会的力量来平衡政府的力量,用地方的力量来平衡中央的力量。南方的冯国璋将军已经和我们进行了接触。自从战争开始以来,他一直同袁世凯之间保持着一定地距离,这种关系我们应该可以利用,长江流域是我国的重大利益所在,因此需要一个平衡机制,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加强帝国的力量……
朱尔典的报告洋洋洒洒写了一通,总结起来无非是三条:一、袁世凯不行了,英国需要物色一个新的代理人来保证在华利益;二、秦时竹占得了先机,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可以和其合作,如果他能满足英国方面的要求,则可以对其进行支持;三、为了进行必要的防备和玩弄一贯分而治之地手段,建议在中国南方尤其是长江流域扶持一个地方势力以平衡秦时竹地权力,冯国璋来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领事先生,非常抱歉由于这几天军情紧张,我到现在才能抽空和您会见。”秦时竹还是那副不愠不火地模样,“关于此次战争的性质,在战争开始的讨伐布告中已经说明得很清楚了,目的就在于铲除袁世凯这个野心家、阴谋家,恢复已经被他践踏了的民主秩序、宪政秩序和法律秩序。对于各外国友人的关注,我们也声表遗憾,说实在的我也不是很愿意到这一幕的发生,这是中国的悲剧,中华民族的悲剧。不过,战争虽然不是最好的办法,却是恢复秩序,恢复公正最有效的方式,这一点我恳请各国予以理解和同情。”
领事点点头,这种冠冕堂皇的官方套话,谁不会说呢?若是面前的人是袁世凯,说不定还比秦时竹说得更加动听。
“关于战争进程,我是希望尽快结束的,战争的目的只是反对袁世凯和他的一小撮同伙,不是反对广大人民,更不是反对所有民众,遗憾的是,迄今为止,还有不少北洋军的部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依旧在与我们为敌,在这种局势下,消灭他们是我不得不做出的艰难决策。同时,为了搜寻袁世凯、段祺瑞等人的下落,防止他们卷土重来,北京城已经进行了戒严,我相信他们是躲不到哪里去的。等到正式逮捕他们后,我将提请议会组织特别法庭对他们的罪行进行审理,根据目前不完全的搜查,已经查获了大量的证据也有不少的证人可以作证,因此……”
“阁下,我国对此深表关注,希望中国新政府能尽快解决各种纠纷,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其余强国也表示了大致相同的意思,各国作为利益相关方,是不允许中国长时间处于混乱状态的,因此朱尔典公使急切地盼望着与您会面,他将代表我国政府与贵国展开直接会谈,依照阁下的意思,他什么时候来沈阳比较方便?”
秦时竹略微沉思了片刻,“那烦请转告贵国公使先生,鉴于目前形势还不稳定,最好还是呆在使馆区比较安全。我将马上赶赴北京和他会见,后天,最迟九月六号我将与他举行正式会面,您这样如何?”
“那好。”领事与秦时竹握手告别,临走时意味深长地说,“帝国对阁下寄托了无限的希望。”
他娘的,什么无限希望,分明是要我做英国人的走狗,秦时竹心理愤愤地想,面上的笑容却更加热情:“多谢领事先生和公使阁下的厚爱,鄙人必将为深入推动中、英关系而努力。”
国势 第227章 王杨溃灭
第227章 王杨溃灭
一夜强攻,使得北洋军第二、四师陷入了极端疲惫的状态,虽然杨善德还在竭力为部队打气,但部队的状况是怎么也好不起来,伤兵们的哀号更是加剧了军心动荡,那种原本以为猛力一击,保定一鼓可下的乐观态度已被深深的恐惧和悲观代替了,打了一夜,付出了000多的伤亡代价,只是换来了微不足道的推进,按照这种蜗牛爬的速度推进,恐怕不用到北京城,部队的血都得流干,更为重要的是,后续的物资补给也几乎已经断绝。按照原定计划,二、四师是要在保定取得物资补给的,因此出发时并没有带足,哪晓得保定已经在护**手中,杨、王二人是叫苦连天,给湖北张锡鸾、河南张镇芳发报要求支援也是没有任何回音。
“老弟,战事战事不利,补给补给没有,这个仗可怎么打?”上午王占元视察完阵地后,对着杨善德说,“京城方面还是一样联系不上,再这样耗下去,你我都没有出头之日。”
杨善德心有不甘似地挥舞着马鞭:“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好容易打到了这里,再轻言放弃,如何能对得起已经死去的那些弟兄?”
“你还要继续打下去?”
“老哥,让兄弟再试一次,今天下午再发起一次冲击,如果还不能夺下保定,我们就撤军算了。”
“那好吧。”好不容易从杨善德听到了可以撤退的话语,来他也有些挠头,不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王占元心想,“我就成全了你这小子吧,事在人为,既然为了就抱怨不得我了。”
午餐是草草吃就的。杨善德虽然还竭尽全力为手下打气,又是封官许愿,又是悬赏刺激,但下面的人已经很漠然地着他,仿佛在一个陌生人一般,只有几个心腹还服从着他的意思,杨善德要是知道“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这句话。肯定不会出此下策。
下午的进攻,稀稀拉拉,无精打采,杨善德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没有什么太好地办法,他着急不假,对面的蓝天蔚也在着急。眼着北洋军这般有气无力的样子,估计是撑不下去了。有道是强弩之末势不能透鲁缟,北洋军本来就没有强弩的气势,无非是长官加压不得不为,实力衰竭得更快,依照蓝天蔚的判断。敌人很快就要撤退了。原本趁势一击会加速敌人的崩溃,但是这又会给预定的围歼带来困难,左右两翼的穿插虽已在进行,但并没有包抄到位。关键时候如果北洋军掉头南逃,很难再有这样地机会逮住他们了。而围歼二、四师是秦时竹下的死命令,蓝天蔚心里那个急啊,真是差点没跳脚。幸亏一直依赖甚重的飞艇部队已赶到保定,蓝天蔚急忙命令他们去轰炸北洋军的车皮,只要炸毁了对方撤退需要的交通工具,敌人再快也休想逃脱。同时命令部队就地转入反攻,命令手下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敌人纠缠住。
守军的反攻给了北洋军巨大的压力。杨善德和王占元此时虽然想撤退,也不敢退得太快,否则,撤退很可能变成溃退,要是部队的建制被打散那真是无可挽回了,因此只能指挥部队且战且退,进攻时是慢腾腾地,后退时也是慢悠悠地。唯一地区别是。剩下地人越来越少了,士气也更加低沉。等到空中出现飞艇后。北洋军的士兵终于意识到大祸临头,所谓的战场纪律、相互掩护都被抛到了一边,士兵们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撤退,退得越快越好,任凭军官们喊破嗓子,士兵们都争先恐后地向后面退去,杨善德等人最担心的全面性崩溃出现。
飞艇上指挥的刘翼自然时刻关注着地面地动静,一势头不对,连忙分出一部分兵力前去阻拦,在又是炸弹又是机枪扫射的问候下,大团大团溃退的北洋军变成了小股乱窜的耗子部队,炮兵抛弃了火炮,辎重兵抛弃了物资,卫生兵抛弃了伤员,士兵抛弃了长官,大家只知道为个人地出路夺路而逃。跟在后面的护**哪里肯放,一个劲地猛冲猛打,如同一把锐利的尖刀捅进了敌人的软肋部,杨善德、王占元等高级军官眼大势已去,再也控制不住部队了,只能在贴身卫队的保护下仓惶逃命,王占元更为狡猾些,换上了一套小兵的服装,伪装成伙夫模样夹杂在人群中一块撤退。
逃命的人是最容易绝望的,大批北洋军好不容易摆脱后面地追击和头顶的火力封锁,赶到铁路附近,只能见熊熊烈火燃烧了,所有的运输车辆无一不被飞艇摧毁,负责守的后卫部队早已不知去向,眼又有大队的北洋军官兵到来,在空中盘旋飞行的飞艇们犹如秃鹰般又找到了目标,刷地猛扑下来,在北洋军残部的头顶倾泻着剩余弹药。熊熊的烈火加上呛人地黑烟,满地地鲜血和断臂残肢,活脱脱一幅人间修罗场的模样……
打到最后,二、四师官兵还是没能逃脱被围歼地命运,由于蓝天蔚及时反攻和运输工具被摧毁,使得已经身心俱疲地北洋军残余部队不是选择了投降就是选择了自由逃跑,而这种无序状态为护**两翼地左右包抄创造了极好的条件,特别是6师的骑兵团,发挥了巨大的威力,死于该部马刀之下的北洋军约占整个围歼战的四分之一,而骑兵团本身的兵力还不到当日参与围歼的护**的八分之一。
残阳如血,在左右两翼两把有力大钳的夹击和7师正面打击下,北洋军第二、四师崩溃了,除了王占元等一部分人马侥幸逃出包围圈外,基本战死或者被俘,眼走投无路,杨善德在一个小山丘附近饮弹身亡。虽然不能说是完美,但至少秦时竹交待的任务是顺利地完成了。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进军,即沿着京汉铁路迅速向南推进,迅速占领直隶、河南。进抵湖北。
对于护国战争的爆发,远在江苏的冯国璋一直有一种非常吊诡的感觉,他是一个很善于思考的人物,对于政治形势和国内局势并非一无所知,他所奇怪地是,为什么护国战争是在此时而不是在别的时候打响?
按照一般的常理推断,倘若秦时竹对于袁世凯暗杀宋教仁不满,那么早在二次革命爆发的时期就应该举旗响应。而不是等北洋军已经压制了南方国民党人后才发难,在这个意义上,他有一种深深的上当受骗的感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俺们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来,这不仅让他感到由衷地不爽,甚至怀疑起秦时竹是否具有先知先觉的能力来。
但这种推断很快被他推翻了,在他来秦时竹对于政治方向地把握是相当准确的。但是对于军事就没有那么精通了,即使秦时竹是个天才,这种周密的部署,巧妙的时间差,秘密的部队调动。完全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实现的。换而言之,早在护国战争爆发前,秦时竹已有了事先埋伏,因此。冯国璋对于外界传言的那种因为袁世凯要除掉赵秉钧杀人灭口而使秦时竹获得了有利的人证、物证,并进而促使他发动护国战争地解释嗤之以鼻,以他专业的军事眼光分析,这种准备不要说是赵秉钧“自首”后短短两天内可以实现,就是事先给定这个因素,要实现如此众多军队的有效调度,也不是两天可以完成的,那么。唯一的解释是,秦时竹早就准备好了,准备在北洋军最忘形、最得意、最没有防备、最缺乏警惕地时候来一下子。
依照着这个思路,一切都是秦时竹早有预谋的,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其余无非就是静静地等待时机,一个显而易见的逻辑是,不是因为赵秉钧交待了内情而促使秦时竹动手。而是秦时竹动手本身需要一个合理的道义上地借口。这才促使了赵秉钧的“自首”。以他的眼光判断再加上对老头子一贯心狠手辣手腕的了解,他认为绝不会如此轻轻松松地就让赵秉钧溜之大吉的。这只能是秦时竹事先安排的必然结果。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联想起北疆国防军的那次演习来,以他的军事素养判断,这次演习绝非心血来潮般地锻炼队伍,恰恰是为了掩护北疆国防军的集中、调度、进军而释放的烟幕弹,依靠这一合法**件,秦时竹完成了他的战争准备,而且还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消说,陆军部的那些观察员全部是饭桶,段祺瑞、袁世凯也被秦时竹瞒了过去,倒是他冯国璋现在可以腾出心思来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把所有公开的线索串在一起后,他很快便想明白了这些事情,不由得惊出一身大汗,无奈现在时机已经晚了,说什么也不管用。对于老头子要其北上增援的命令,他一开始是本能的抗拒,现在来却是一种自觉意义上地做派。对方早就准备好了,我冯国璋去凑什么热闹?赶得越快,死得也越快,因此他一直磨磨蹭蹭、拖拖拉拉,坐视二、四、五各师北上而无动于衷。他这种按兵不动和张勋地按兵不动是两回事,他是为了保存实力,避免无谓牺牲而张勋无非是要借机劫掠罢了。由于他的奇怪表现,和他关系一贯亲密地卢永祥的七师也不太情愿北上,实在是被催促的没法才赶鸭子上架,通过海军派遣去了七师中实力最弱的一个团,主力却在苏北地界磨磨蹭蹭、晃晃悠悠。
聪明人从来不少,江西的李纯、安徽的倪嗣冲同样出问题的不对劲,都是以这样那样的借口推脱增援命令,就是一直以“干殿下”著称的段芝贵,也借口休整,丝毫没有离开江西地面的意思……和这几个人属于见风使舵的作风不同,冯国璋预感到了风暴的来临,在他来,北上增援的二、三、四、五各师的下场都是悲惨,无一会摆脱被护**吃掉的危险。但是,作为明哲保身处世的他又不能对此加以劝阻,否则一旦战局有变,连消耗护**实力的部队都没有了。他冯国璋既然指挥不动这些部队,干脆还是让他们和护**去耗吧,只要双方耗得筋疲力尽,自然对自己就没有什么危险了,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进一步提高地位,增加影响力。
对于秦时竹的手腕,他也是出来了不少,相比孙中山的蛮干,前者显然要高明的多,一贯会以道义的制高点来为政治企图服务。老头子暗杀宋教仁几乎路人皆知,但是没有确切的、直接的一手证据,孙中山就敢发起二次革命,而秦时竹就会等到掌握确凿的证据后才发难。这种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要把你打倒在地的手段是相当令人恐惧的。眼秦时竹进掌中枢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为了避免给对方留下小辫子,也给自己留下挪转腾移的空间,冯国璋决心约束自己部队的行为。这位汉口大火的制造者此刻不但命令部队全体撤出南京城到郊区驻扎,而且还命令部队不得骚扰民众,严令禁止劫掠,违者一律死罪。对于张勋在南京城无法无天的行为,他懒得制止,但也不想同流合污……
有部下不解,前来诉苦,大意是军饷不够、物资短缺云云,要求长官加以体恤,实际上是羡慕张勋部队的辫子军可以大肆劫掠发财,手下的部队有些心痒痒也想照办而已。不消说,这个建议立即被冯国璋制止了,军饷不够部队要暂时克服,物资不足,可以向商人暂借若干,但一定要打好“借条”。着属下失望的眼神,冯国璋怒喝道:“别张勋现在蹦达地这么欢,将来一概没有他的好果子吃,你们若是还想多活几天,就给我乖乖地呆着别动。”
国势 第228章 踌躇不安
第22章 踌躇不安
所幸冯国璋治军有方,部下虽然怨声载道,但至少还没有敢于公开违抗命令的。冯国璋的奇怪表现和张勋的行径形成了鲜明对比,特别是住在南京城的洋大人们一个个赞不绝口。他们虽然不关心中国人民的死活,但如果张勋把南京搞得一团糟对各国的利益都是不利的,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商业秩序混乱后谁来买各国的商品呢?南京的英国领事更是认为在冯国璋身上体现了“中国的传统美德……一位接受过西方文化熏陶的将军处事迥异于他的接受传统教育的、残暴不堪的同事……”,正巧朱尔典要在长江流域寻觅一个合适的代理人,领事果断地把冯国璋作为最合适的代表给推了出来――“这位将军对各国的态度相当友好,对于我们的利益也表示了尊重之情,更为重要的是,他是一股不同于秦时竹而又在南中国具有良好影响的势力的总代表……我个人倾向性地认为,他具有很大的价值,甚至是我国永保中国利益的关键枢纽……”
相比冯国璋的狡猾,靳云鹏可要率直多了,接到增援命令后他就急急忙忙地往北赶,不是说靳云鹏没有判断形势的能力,而是他的政治生命,是和北京城的段祺瑞联系在一起的,段若是倒台,他的日子同样不好过,与其窝窝囊囊地受制于人,还不如拼尽全力赌一把。他把赌注压到了自己的迅速北上和海军支援上了,根据他的判断,他认为护**主攻的矛头是指向廊坊、北京一线的,只要尽快北上就可以给护**背后一击,这对于整个大局的改观是决定性的,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可惜地是,无论他用什么手段。他都无法联系上廊坊的第三师和北京城,他初步判断是可能已经沦陷,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思想――护**大概已在这样的战斗中消耗了不少,将会非常有利于第五师随后的行动。再加上二、四师已经先期北上的消息,他认为一定会把护**所有的实力和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因此,他决心趁护**整个战略重心和进攻方向都还没有调整到位的时机,给予对方最致命地一击,实现全局的转危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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