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败家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其实……他方继藩真的不愿意伤害任何人。
众所周知,他是一个善良的人,连鸡和牛都从来不敢杀。
方继藩咬牙切齿的道:“住口。”
方继藩的话,王金元自是不敢不听,忙是住嘴。
方继藩肃然起来,勾起一丝冷笑道:“现在,给我准备好召集人手,本少爷的一批仇人就要进京了,本少爷要打死他们。”
王金元听罢,一愣。
敢情……少爷针对的不是自己啊。
…………
王佐等人,进京了。
他们狠狠的驳斥了李朝文,
1508.第1432章 黄河清,圣人出
第1432章 黄河清,圣人出
王佐说话之时,含笑自若。
可在别人听来,却是另一番滋味。
齐国公为何没来
这是问李朝文的。
齐国公为啥就要来
言外之意是,你李朝文不过是齐国公的傀儡,傀儡来了,正主儿却不见踪影吗
倘若李朝文矢口否认和撇清自己与齐国公的关系,那便是欲盖弥彰。
可若是承认,便是承认李朝文乃是受了方继藩的指使。如此一来,李朝文受方继藩的授意,欺君罔上,妖言惑众的罪名,便算是坐实了。
王佐乃是一个品德高尚之人,一身的傲骨,凛然的看着李朝文,内心深处,却仿佛有火焰要喷出来。
他最看不得妖道误国,像李朝文这样的人,在他眼里根本是容不下的。
此刻听得王佐问李朝文,方继藩在哪里,大家都屏住呼吸,想听这李朝文的解释。
李朝文却只微笑,朝王佐颔首点头,而后道:“师叔日理万机,无暇来此。”
他……居然直接承认了自己和方继藩的关系。
一下子,堂中竟是哗然。
王佐冷冷的睇凝着李朝文,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下一刻他便开口道:“那么,请问,尔等之所言,都是齐国公教授的吧。”
这种事情若是承认了,那大家都跟着完蛋了呀。
李朝文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他整个人很淡然平静,摇着头,一字一字的从嘴角里并出话来:“不是。”
王佐却是不信,冷哼一声,便咄咄逼人起来。
“还说不是,你与方继藩的关系,人尽皆知,齐国公日理万机,这没有错,他也算是为大明做过一些好事,有一些功劳,可是……勾结你这等方外之人,胡言乱语,这……是君子所为吗”
李朝文整个人依旧很镇定,朝着王佐郑重的道:“这是天意!”
“呵……”王佐冷笑,咬了咬牙,便恶狠狠的反驳李朝文。
“好一个天意,成化年间,多少似你这样的道人,口口声声说着天意,蒙蔽天子,秽乱宫中,误国误民!”
王佐气势如虹。
同来的不少人,都同仇敌忾起来。
这翰林院中的翰林,有的支持王佐,自是横眉冷对。却也有不少新学之人,显得不太自信。
“这就是天意,圣人要出了,圣人便是天子。”面对气势滔滔的王佐,李朝文面上的神色,并没一丝变化,而是很心平气和的道:“贫道岂会虚言,更不敢欺君罔上。”
“哈……”王佐轻蔑一笑,双眉扬了起来,厉声说道:“好一个天命,那么,老夫斗胆要问,如何来证明你的天意。”
“前几日,天上帝星……”
王佐厉声打断李朝文:“少来这些虚无之言,老夫只问你,除此,还有什么可以证明吗”
口气里充满了不屑和鄙视。
“圣人出,黄河清。”
天上帝星闪耀,直冲文曲,这是李朝文所观察来的天象。
而至于所谓圣人出,黄河清,这就更加玄乎了。
“哈哈……”王佐又笑:“那么,黄河水清了嘛”
李朝文沉默了片刻,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多少的底气,不过到了现在这个份上,他却不得不道:“不知。”
“黄河水浊!”王佐厉声大喝:“而你这圣人出,黄河清之言,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朝文沉默。
事实上,他根本无力反驳。
和一个清流官比口才,不是他所擅长的。
堂中的诸人,又开始哗然,人们彼此交头接耳,甚至有人发出了讥笑。
“你方外之人,理应在道观之中,安心修道,不成想,居然利益熏心至此!”
“你这种人只会胡说八道,祸害人……”
“……”
“尔难道不知王法嘛何为天命,你一区区道人,也敢自称天命”
“……”
人群之中,一人悄悄的记录着每一句话,此刻,他的冷汗已是淋漓而下。
这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
面对一身正气的王佐,李朝文,根本没有一丁点的招架还手之力。
虽然李朝文还是很淡定,可是他的内心深处已是没有了自信,此刻的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王佐等人了。
见李朝文无力反驳。
接下来,四周便只剩下王佐的咆哮了。
………………
弘治皇帝背着手。
他脸上十分阴沉。
萧敬小心翼翼的看着陛下,萧敬的手里,还捏着一份刚刚给陛下过目的奏报,奏报是从翰林院送来的,记录了王佐和李朝文辩论的经过。
而对此。
弘治皇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丢人哪。
这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他的心此刻也是沉到了谷底。
哎……
本来还以为,这个李朝文能有什么高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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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0.第1434章 黄河水……清了
第1434章 黄河水……清了
朱厚照一听,眨眨眼,先是一愣,而后笑了。
他是相信方继藩的,方继藩让自己不用急,那便不急了。
不过……
一听方继藩嘱咐他赶紧想办法量产新药,倒是让朱厚照又重新惆怅起来。
而今,研究所有的是银子,毕竟上市了,这么多人挥舞着银子送了来。
可是要量产,且还要达到大规模的量产,里头却有不少的难点,是朱厚照非要克服不可的。
这也是朱厚照无奈的地方。
这一点,和织毛衣不同。
科学的道路,总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困难,翻过了一个山丘,接着会有一个新的山峰在等着你。
朱厚照撇撇嘴,却应了下来:“快了!”
…………
第三日。
辩论继续开始。
这一次,翰林院更加人满为患。
毕竟上一次的辩论,已经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
王佐的一番高谈阔论,获得了无数人的掌声和认同。
他毕竟是个品德高尚的人,且满腹经纶。
哪怕是新学的门人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至于李朝文……
他的表现,实在是有愧真人之名。
原本大家对于这位真人,还颇为敬重的,可而今却多了几分轻视。
弘治皇帝清早起来,显得忧心忡忡,在辩论开始之前,弘治皇帝召了王佐和方继藩觐见。
弘治皇帝显得很疲惫,眼袋乌青的,显然又是一宿未睡。
先是看了王佐一眼,又看看方继藩。
弘治皇帝叹了口气,道:“两位卿家不必多礼,来,赐座。”
王佐点头。
方继藩已是落座。
这王佐和方继藩彼此都不看对方,当对方是空气。
弘治皇帝随即道:“王卿家,朕久闻你的大名,在南京可好”
王佐声若洪钟道:“陛下,尚可。”
弘治皇帝抚案,淡淡道:“你是否对朕有所不满。”
王佐听罢,立即起身拜下道:“陛下何出此言?臣蒙陛下不弃,忝列显职,圣恩浩荡,臣仰慕恩德,报效都来不及,何来不满之说”
弘治皇帝道:“那么,王卿家何以屡次三番,和朕对着干呢”
弘治皇帝将话讲透了,我是皇帝,你是臣子,那你为何来拆朕的台
王佐肃然道:“这正是为了社稷啊,陛下,难道忘了成化年间的事吗臣受陛下恩典,见有人蒙蔽皇上,所谓不平则鸣,岂有沉默不言的道理,陛下……”
王佐说到此处,眼眶就红了,带着几分悲痛道:“臣在南京听说了许多事,陛下改弦更张,欲行新制,可敢问陛下,祖法,难道就一无是处吗在江南,许多的读书人因为陛下行新制,十年寒窗,毁于一旦,科举之途,再无希望,不满者,如过江之鲫。臣所担心的是,倘若继续这样下去,这些读书人,便是遍地的干柴,但凡有火星子冒出,便是大火熊熊,陛下啊,这一场大火,要烧的,不是别人,正是陛下啊。而今,天下四起奢侈之风,读书人没有进身之阶,臣不才,此次入京,名为辩论,实是为了江山社稷,希望能够说动陛下,请陛下凡事三思,任何事,都不可操之过急,这关系到的,是无数人的命运,是千千万万人的前程,岂可只因陛下一念之间,因为齐国公人等,更亲近陛下,陛下便一言九鼎呢”
说罢,他叩首道:“请陛下三思。”
弘治皇帝皱着眉头,显得惆怅,他能看出,王佐是个忠臣,真算起来,并没有什么过错。
这便是为天子的难处。
有的时候,他明知道一件事是对的,可是总有人阻拦他,阻拦他的人,若是奸臣倒也罢了,偏偏这些人恰恰是赤胆忠心之人。
即便是一国之主,也有许多的无奈呀!
弘治皇帝这时看向方继藩。
方继藩一脸无辜的样子,眨眨眼。
弘治皇帝的脸便拉了下来。
仿佛是在说,还不是你不中用,还有那个李朝文,真是个天大笑话,否则何至于朕拉下脸来求人。
偏偏你方继藩,还毫无羞愧之心。
弘治皇帝微微侧头,便凝视着王佐:“这些,姑且不论。”
王佐的心凉了下去。
何为姑且不论,这是天大的事啊。
只见弘治皇帝又道:“朕只问你,今日论道,卿家可以网开李朝文一面吗”
王佐顿时就心痛欲绝起来了,顿了一下,道:“臣……期期不敢奉诏。”
弘治皇帝的脸色多了几分严厉,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你不怕朕处置你”
显然王佐是个不畏强权的君子,毫不犹豫的肃然道:“臣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弘治皇帝抿了抿唇,而后道:“卿以为自己是对的,其实却错了。”
“若是错了。”王佐固执的道:“臣自会付出代价。”
弘治皇帝直直地看着王佐,沉默了许久。
而后,他挥挥手:“卿等退下吧。”
…………
方继藩和王佐退出了奉天殿。
方继藩这才道:“王部堂,方才……”
王佐冷哼一声,一副不屑于顾的样子,眼中满是轻蔑。
而后,他淡淡道:“齐国公,好自为之。”
方继藩可不是那种甘于受气之人,觉得此人很讨厌,他脾气上来了:“这话是我对你说的。”
王佐笑了,只是这笑不达眼底,而是显出嘲弄:“是吗那么今日便要揭穿齐国公与李道人之间不可告人之事,要天下人都知道,何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你们祸乱国家,还不够吗”
方继藩:“……”
祸乱国家……
这么大的帽子呀?
方继藩气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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