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余火

康娜笑了笑，走向了门口：
“快点过去吧，要是元老院那边的骚乱结束，我们还没有抵达圆丘街，就成笑话了。”
圆丘街14号是阿维娅住的地方。
“你是自己过去，还是坐我们的车？”蒋白棉一边追赶上去，一边细心地询问道。
康娜好笑反问：
“难道你们想让我自己跑过去？
“我勉强可以让自己飘起来，但还达不到飞的程度。”
她言谈亲切，一点也没摆架子，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位“心灵走廊”层次的觉醒者，更接近一个仅比“旧调小组”成员们大几岁的姐姐。
呃……她的基础能力是干涉物质，可以较低程度地影响空气和自己的身体？蒋白棉瞬间从康娜的话语里推断出了这个重要信息。
而更令她诧异的是，康娜就这么随随便便说了出来，
这本可以不用解释，哪怕双方都是“盘古生物”的员工。
蒋白棉不得不怀疑这要么是康娜的性格，要么是她付出代价的某种体现。
“哈哈，好久没有聊得这么开心了，在最初城，我很多事情都没法和周围的人分享，风险太大了。”康娜画蛇添足般补了一句。
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以龙悦红在这方面的迟钝，也察觉到了一点问题。
“是啊，没人分享真的很苦闷。”商见曜感同身受。
一行五人很快出了皇帝街15号这栋花园别墅，上了“旧调小组”的军绿色吉普。
为表示尊敬，蒋白棉将副驾位置让给了康娜，自己把商见曜挤到了后排中间。
随着车辆启动，驶向圆丘街，蒋白棉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康娜女士，你父亲在‘最初城’的医疗、生物领域似乎有很大的发言权？”
作为军队在这些领域的代表，康娜的父亲迈耶斯早就已经成为元老。
“对。”康娜没有否认。
蒋白棉立刻追问道：
“那你知道军方在北安赫福德区域初，呃，某个小镇的生化实验具体是什么吗？”
康娜笑了起来：
“公司询问过我，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我父亲提过那么一两句，好像涉及畸变的定向诱导。”
这确实是生物领域最受重视的前沿项目之一……蒋白棉没再继续这方面的话题，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建筑和不再那么严格却非常凝重的各个检查点，一边闲聊般问道：
“康娜女士，你是怎么自然觉醒的？”
“就那样，突然有一天，睡觉的时候就进了‘群星大厅’。”康娜用一派轻松的口吻回答道。
她随即笑了笑：
“不过我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自然觉醒，也许公司在日常生活里添加了一定的要素做实验，像什么奇怪的眼保健操、广播体操。”
她确实觉得这些很奇怪。
商见曜表示赞同：
“有的宗教都把它们列为自己的仪式了。”
按照这个逻辑，旧世界某些国家人均觉醒者？哎，就算眼保健操和广播体操真的对觉醒有一定的帮助，适用人群肯定也不包括我……这都多少年了，我还没有觉醒……蒋白棉在心里叹了口气。
龙悦红更是不认为眼保健操和广播体操对觉醒有什么帮助。
别说觉醒了，它们在本职工作上都没发挥太大的作用。
自己从小做到大，结果身高还是普普通通，靠着基因改良才没有变成近视！
驾驭吉普的白晨注视着前方，让车速保持着不快不慢的状态，免得引来某些人的怀疑。
蒋白棉、龙悦红、商见曜和康娜对话时，她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没过多久，车辆驶入圆丘街，靠近了14号那栋修建得很有古典风韵的建筑。
看着一根根石柱撑起来的、盘绕着青色藤蔓的、大门异常夸张的房屋，蒋白棉等人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
这时，康娜开口说道：
“先停车。”
白晨没有询问为什么，降低车速，将吉普停靠在了道路一侧。
康娜推门而出后，转身对“旧调小组”几名成员道：
“等会看我的手势，我如果竖右手大拇指，你们就进去找阿维娅，我要是竖左手食指和中指，你们就想办法配合我对付那个‘虚拟世界’的主人。”
“好。”蒋白棉一点也不啰嗦。
然后，他们就看见康娜光明正大地走向了阿维娅的家，完全不掩饰自身的存在。
“这是要单挑吗？”商见曜有点激动了。
“先别管这个，小红，小白，把军用外骨骼装置穿上。”蒋白棉下达了命令。
她话音刚落，突然看见阿维娅那栋古典别墅的三楼，某扇窗户打开了。
窗后是位戴着黑色线帽，在夏天依旧穿着深色长袍的老太太，她有着蓝色的眼眸，画着很淡的妆，衣物和饰品都颇为精致。
一看到康娜，这老太太就露出了笑容，抬高右手，打起招呼。
康娜回以笑容，然后身体突地变轻，在风的包裹下，似飘似荡地“走”向了那个窗口。
“你要咖啡，还是茶？”老太太侧过身体，友善问道。
“我更喜欢茶，不要放柠檬片、糖浆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康娜先是落脚于窗口，接着飘入了房间，找了张单人沙发坐下。
老太太立刻吩咐起佣人，让他们准备茶水和点心，自己则坐到康娜对面的安乐椅上，与对方闲聊了起来。
她们表现得像是一对认识很久的好朋友。
而这个过程中，蒋白棉、龙悦红、白晨和商见曜都感觉周围变得轻松透彻，自己等人似乎终于浮出了水面。
这让他们怀疑那个老太太就是保护阿维娅的“心灵走廊”层次觉醒者。
龙悦红正在吉普外面穿戴军用外骨骼装置，看到这一幕，还以为会爆发一场大战的他眼睛都发直了，脱口而出道：
“其实，我们已经打入了镜教内部？
“这位‘虚拟世界’的主人是公司的人？”
所以才和康娜女士言谈甚欢，不再维持“虚拟世界”？
蒋白棉侧过身体，看向了商见曜：
“你看看人家，什么都没做，就交上‘朋友’了！”
根据康娜之前的话语，她怀疑现在的局面是某种能力的结果。
商见曜一脸向往地做出了回应：
“我看不太懂，但觉得很强。”
这时，康娜借着调整坐姿，抬起右臂，悄然竖了下拇指。
蒋白棉等人顿时绷紧了身体。
接下来，就要看他们的了。





长夜余火 第二百零六章 防患于未然
蒋白棉未做耽搁，直接推门下了车，并对另外一侧正利用外面空间加速军用外骨骼装置穿戴的龙悦红和白晨道：
“你们留在这里，负责接应，做好战斗准备。”
“我……”白晨似乎想主动请缨。
可她话未说完，蒋白棉就飞快补充道：
“我们今天是拜访阿维娅，和她接触，是抱着善意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和她发生冲突，你们穿戴着外骨骼装置，跟在后面，压迫感太强了，不够友好。
“而且，我们还得提防意外，必须有人留在外面接应。”
尝试与阿维娅接触不仅是“盘古生物”的意思，也是“旧调小组”本身的想法，毕竟按照马库斯母亲留下的话语看，阿维娅那里有一件非常危险的物品，具体情况未知，所以大家能和和气气聊一聊奥雷的“遗产”，看可不可以在某些方面达成合作，肯定是更好的选择。
而阿维娅笼养金丝雀般的处境让蒋白棉相信，她愿意合作的可能不会低。
白晨本想说我可以脱掉军用外骨骼装置，但考虑到这样一来，又要花费好几分钟，平白耽搁康娜为大家争取出来的宝贵时间，只能点了点头道：
“好。”
她和龙悦红继续处理还未弄上的金属卡扣时，商见曜和蒋白棉已是走向了圆丘街14号。
他们腰间都系着武装带，但并没有把手枪拔出来，空着双手，以示诚意。
阿维娅那栋古典别墅的大门口有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卫，他们盯着蒋白棉和商见曜，一脸的戒备。
这让后方的龙悦红看得啧啧称奇，因为刚才康娜靠近圆丘街14号时，这些警卫毫无反应。
不，他们不是毫无反应，而是主动让开了道路，帮忙打开了大门，表现得就像在迎接女主人回家。
抢在那几名警卫询问之前，商见曜主动开口道：
“上午好，我简单做个自我介绍：
“我们和刚才那位女士是同伴；
“我们没有携带重武器；
“所以……”
这一次，商见曜的“推理小丑”刻意借助了康娜营造的“友善环境”。
那几名警卫相继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们是来拜访阿维娅女士的？
“她就在浴室会客厅等你们。”
浴室……蒋白棉一时竟有点想笑。
不愧是非常喜欢泡澡，将半个家改造成浴室的贵族。
她念头转动间，已是和商见曜一起通过大门，进了由一根根石柱撑起的古典别墅内。
蒋白棉的状态很放松，或者刻意寻求着放松，让自己更像一名真正的、友善的访客。
她目光一扫间，给商见曜做起了介绍：
“这类石柱有三种风格，来源于旧世界古老年代，距今好几千年了……”
“这样的建筑会不会很招蚊子？”商见曜望着作为景观盘绕于柱子和墙上的青色藤蔓，牛头不对马嘴地反问道。
蒋白棉决定放弃“解说”。
两人很快见到了阿维娅的管家，利用同一套说辞，被对方引到了浴室会客厅外。
咚，咚，咚。
中年绅士模样的管家轻轻敲响了房门。
“谁？”阿维娅略显清冷的嗓音传了出来。
“女士……”商见曜上前一步，抢在管家之前，重复起相似的“推理小丑”条件。
阿维娅家的浴室会客厅和正常的会客厅没太大区别，同样有地毯，有茶几，有沙发，有瓷器，有装饰，完全展现出了贵族的气派。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房间的侧面有一扇门通向有各种水池有蒸汽房的浴室。
另外，阿维娅穿的也不是正常的衣物，直接裹上了白色的浴袍。
她波浪卷的金色长发湿漉漉的，整个人仿佛刚从浴室出来，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魅惑。
这位只是鼻子偏大一点的古典美女看着蒋白棉，微笑说道：
“要不要先去泡个澡？
“不管什么事情，泡澡的时候谈都更有效果。”
“这不太好吧……”商见曜露出了“扭捏”的表情。
蒋白棉则想起了一个传闻：
阿维娅比马库斯还大上几岁，在崇尚早结婚早生孩子的灰土，到现在都没有明确的伴侣。
有人怀疑她喜欢的或许不是男性。
阿维娅微笑回应了商见曜：
“你可以去旁边的池子。
“如果真有什么事情需要你过来，我们会提前穿上泳衣。
“说到这个，我特别羡慕黄金海岸的人，他们可以在沙滩上晒太阳，享受生活。”
现在的灰土虽然已初步恢复了一定的秩序，但大多数人的温饱和健康问题都还没得到解决，野外依旧很危险，不存在重建旅游业的土壤。
蒋白棉未直接回应，侧头望向了商见曜：
“还记得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商见曜点了点头，往穿着浴袍的阿维娅走了两步。
他盯着对方浅蓝色的眼眸，认真问道：
“请问哪里有卫生间？我想大便。”
“……”微张嘴巴的不仅是阿维娅，还有蒋白棉。
这个问题是她事前没想到的。
阿维娅回过神来前，商见曜又补充道：
“如果没有，我只能在这里上了。
“我最近长了痔疮，说不定会有出血现象，你不要奇怪……”
听到这里，蒋白棉抬手抵住了自己的鼻子。
她大概明白商见曜想做什么了，这也是他们之前商量方案时就敲定好的步骤。
可是，为什么要用这么“肮脏”的办法？蒋白棉在心里疯狂腹诽。
这个时候，商见曜已将手伸向了腰间，准备解开武装带。
下一秒，他眼前的阿维娅和浴室会客厅全部消失了，就像被戳破的一个肥皂泡。
蒋白棉发现，自己和商见曜还在吉普车内！
龙悦红和白晨则穿戴着还未完全扣好的军用外骨骼装置，靠在外面的车门上，呼吸悠长地沉睡着。
“真实梦境”！
“旧调小组”又一次遭遇了“真实梦境”！
此时此刻，虽然最初城“心灵走廊”层次的觉醒者，除了肩负特殊任务的那些，都在往元老院方向赶去，但存在一个例外。
那就是之前阻击“旧调小组”，让他们差点团灭，结果被小冲吓走的那位。
他背后的隐秘组织以掩埋旧世界毁灭原因的线索为己任，比起干涉“最初城”的政局，更希望抹杀阿维娅这种掌握着重要秘密的人！
这一点，“旧调小组”事前就有想到，并且针对性地设计了一个方案：
从对方疑似害怕血腥味出发，在见到阿维娅后或者见阿维娅的过程中，故意弄出伤口，流上一点血。
这样一来，即使在梦中，对方很可能也会因为恐惧血腥味而放弃维持效果。
经过多轮划拳，这个任务被商见曜抢到了，谁知他却换了种方式，差点连蒋白棉都恶心到。
现在的事实证明，那位能制造“真实梦境”的“心灵走廊”层次觉醒者确实害怕或者厌恶血腥味，甚至不止这一种味道。
毕竟讨厌血腥味看起来更像“群星大厅”、“起源之海”时的代价，觉醒者一旦进了“心灵走廊”，相应的情况肯定会更严重，气味的种类很可能有变多。
蒋白棉和商见曜刚刚醒来，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强制入睡！”
这一次，他们未再做梦。
经过之前的几次交手，身为“心灵走廊”层次觉醒者的卡奥已经摸清楚了“旧调小组”的所有伎俩，可以规避很多问题了。
他现在只是忌惮那个叫做小冲的孩子，害怕对方也在附近。
…………
红巨狼区，元老院处。
突然失去了射击能力的次人卫队成员们没有因此惶恐——他们接受的培训里，就有直面“心灵走廊”层次觉醒者的课程。
关键时刻，好几名肤色偏青的“蛙人”张开了嘴巴。
他们没有喊出声音，但前方一片区域内，城防军连同集会的公民纷纷倒了下去，如同被风吹低的草丛。
次声攻击！
这是“蛙人”们的畸变能力。
与此同时，很多次人也放弃了射击，改用本身的“天赋”能力，他们有的喷吐毒液，有的发出让人犯困的声音，有的脱掉全部上衣，露出能使注视者头晕目眩的花纹皮肤……
他们拼命阻挡公民们进入元老院的时候，里面的贵族正在应对突然罹患“无心病”的执政官贝乌里斯。
那双浑浊的蓝色眼眸注视下，包括监察官亚历山大在内的人们思维都自然发散开来，难以集中。




长夜余火 第二百零七章 螳螂捕蝉
“不行，必须做出反击……”
“他为什么突然得了‘无心病’……”
“这太巧合了吧……”
“难道是执岁的惩罚……”
“不，停止，不要去想这些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使用能力，防备他袭击我们……”
“他在这关键的时刻得了‘无心病’，会对接下来的局势发展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要不要现在撤离元老院，等情况分明一点，再选择站到哪边……”
这一刻，包括监察官亚历山大在内的所有元老和他们的秘书、随从、警卫，脑海中都闪过了一个又一个想法，难以稳定地固化在某个方面，深入地思考下去。
这就让他们没法把抵抗、防备、反击的意图落到实处，每当有类似的念头产生时，都会自然而然地往别的方向发散开思绪。
于是，意图只能停留在表面，无法转化为实际的行动。
元老院内，除了贝乌里斯和外围防线的次人卫队成员们，其他人都立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这不能称之为呆立，因为他们眼神灵动，脸上的表情也很丰富，时而紧张，时而疑惑，时而迷茫，时而警惕，内心戏似乎非常多。
他们就像在和无数个自己拉锯，因严重的内耗只能眼睁睁看着新晋“无心者”贝乌里斯扑向第一个受害者。
那是监察官亚历山大。
在失去理智，失去绝大部分智商后，贝乌里斯依旧将猎杀的首要目标定为往日的最大政敌。
这或许已经是一种本能。
成为“无心者”的贝乌里斯一改之前的老态，比猿猴更加矫捷地扑到了亚历山大的身前。
他的两只手探了出去，抓住了前政敌的肩膀，嘴巴张了开来，一下就咬到了目标的脖子处，试图撕下一大块血肉。
皮革被拉扯却没裂开的声音里，亚历山大整个人似乎膨胀了一圈。
这就像他的皮肤下方被人打了气，硬生生撑出了一层气囊。
仿生智能盔甲里的“人系列”！
亚历山大通过与“盘古生物”关系匪浅的某个秘密渠道弄到了这么一套高科技产品，平时将它作为一层外皮，穿戴在身上，以防意外。
而现在，它真的发挥了作用。
“人系列”仿生智能盔甲之下，亚历山大的思绪因外在的刺激终于能够集中起来了。
他望着还在啃咬“人皮”的贝乌里斯，碧绿眼眸一亮，沉声喝道：
“视觉剥夺！”
他很想直接剥夺贝乌里斯的意识，但现在还办不到，因为只有进入了“新世界”的觉醒者才能无视顺序，完成这件事情。他这种“心灵走廊”层次的觉醒者，只能先剥夺五官知觉，然后才可以影响意识。
贝乌里斯的视界一下变得黑暗。
而防御公民冲击的次人卫队成员们，眼中同时失去了集会召集者盖乌斯的身影。
这位新晋元老，东方军团的军团长，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下消失了，不见了。
…………
金苹果区，圆丘街14号。
军绿色的吉普车内，蒋白棉和商见曜在沉睡，车外，穿戴着军用外骨骼装置的白晨和龙悦红跪在地上，靠着车门，依旧在沉睡。
阿维娅那栋古典别墅处，大门口的警卫们或倚着石柱，或背靠大门，也在沉睡，房屋的二楼，原本言谈正欢的康娜和那位戴着黑色线帽的老妇人不知什么时候已各自歪了身体，靠着扶手，闭上了眼睛，同样在沉睡。
房屋内部，没有什么声响传出，里面的人似乎也睡上了回笼觉。
很快，一辆普普通通的黑色轿车从附近某栋别墅内驶出，拐入了圆丘街。
开车的人有着半长不短的金棕色头发、蔚蓝的眼眸、挺直的鼻梁、英气十足的眉毛、中年发福的脸庞和不修边幅的胡须，正是之前狙击“旧调小组”的“心灵走廊”层次觉醒者卡奥。
听到广播，根据情报，认为今天上午最初城很可能发生动乱的卡奥一大早就借助内线的帮忙，潜入了金苹果区，藏到了距离目标阿维娅不算太远但肯定超出“虚拟世界”笼罩范围的地方。
等枪声、爆炸声响起，卡奥没有第一时间就入侵“虚拟世界”，而是耐心做起等待。
他相信肯定还有别的人和自己抱着同样的目的，比如，之前从马库斯处“窃取”到了通行口令的那支队伍，想让他们先探探路，免得突袭不成，反落陷阱。
只要那个神秘恐怖的男孩小冲不出现，卡奥觉得自己可以控制住局面。
他记得组织里某些灰土人说过：
“当螳螂在捕食蝉的时候，黄雀在看着它。”
卡奥自认为就是那只黄雀。
至于小冲同样来到金苹果区的可能性，卡奥认为不大——对方之前的表现必然会引起最初城内那些同样恐怖的老家伙警惕，他如果参与这边的行动，反而会把麻烦引来。
而且，卡奥当时也看到了：
那位也来了。
黑色轿车不快不慢地前行着，很快来到了距离阿维娅大概四十米的地方。
卡奥的等待确实有了效果，康娜、蒋白棉等人帮他“破解”了令他非常头疼的“虚拟世界”。
——他想强制对方入眠，必须把距离拉到一定范围内，而那会导致他进入“虚拟世界”。
“虚拟世界”内，所有的行动都会被过滤，再加上对方擅长幻觉，卡奥无法肯定自己影响到的一定是真正的目标。
发现“虚拟世界”效果解除后，卡奥差点狂喜。
他当机立断，缩短了距离，然后让目标区域所有人类都陷入了沉睡。
他本打算趁这个机会，转入“真实梦境”，让之前屡次逃出自己手掌的队伍连同阿维娅这个主要目标无声无息死去，结果商见曜的表现让他忍无可忍，只能中断梦境，又补了一个“强制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