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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之腹黑太子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凝望的沧桑眼眸
云墨点头,“以前来过,只是没进去。”
她微笑,“你这是故意等着我一起么?”
“对。”
他也微笑,然后拉着她向前走。
这世间再是风景独好,没有你,也不过一抹灰白孤寂。
这句话他没说出口,只在心中默默酝酿。
她也没说话,跟着他的脚步,穿过那一道道七彩霞屏,走进最里面的风景。
连云洞,围绕山峰之壁,一个个环绕链接,是为连云洞。
所以,不止是一个洞口。
还没走进,就感受到霞光万丈,从洞口散发出来。
这一方天地,转瞬被五光十色包围。
凤君华注意到,地面上那些花草在这一刻全都妖娆盛放,比之前更美更灿烂。
而周围空气升腾起缭绕白雾,四周山峰悬空起来,恍如走进了仙境。
云墨揽着她的腰,飞身而上,踏入了洞口。
一眼看过去,壁上红黄蓝绿紫光交错,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仔细一看,石壁上镶嵌着大小不一的五色彩石,照得这一方天地光芒万丈,霞彩映月。而那些石头,仿佛透明了般,明明散发出那样美丽的光晕,却是朦胧而梦幻,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好美。”
凤君华真心赞叹。
云墨目光却落在她身上,天下三大真匹全都吸收过这五彩石的霞光,所以在这个时候,她身上的天华碧才是绽放到最美的时刻。
她没有注意到,此时她浑身被红光笼罩,朦胧仙灵,恍如即将涅槃的凤凰仙子,稍不注意就会随风而散。
他控制不住的将她揽入怀中,低低呼唤她的名字。
“青鸾。”
她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
“怎么了?”
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声音呢喃如梦。
“你真美。”
她低眉浅笑,脸颊红晕自然散开,眼波流转,潋滟生姿。
他将她搂得更紧,低头吻住她的红唇,辗转吮吸,唇齿缠绵。
她闭上眼睛,抬头迎合他。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不在原地,虽然周围的景色没有变,但她知晓,他们已经更近一步,来到下一个洞内。
一步步走过,皆有他们的脚步。
那些五彩石仿佛聚集了天地之辉,在这一刻,将他们独特的美丽齐齐盛放。
不知道走过了多久,仿佛已经走到尽头,前方传来浅浅水声,光晕透过洞口而来。淡白,夹着金黄色。
他拉着她走进,刹那间,满世界花开齐放,都不如此景此色美丽。
飞卷而下的瀑布,清澈的池水,其上徜徉着接连无穷的三生莲,惬意而张扬,羞怯而绝美。
世间没有任何一种花能开出那样的姿态。
世间没有任何一种颜色比它刚美更华美。
独一无二,白璧无瑕。
这样的一幕,美得让人不敢靠近,生怕亵渎了那份纯洁的美好。
凤君华恍惚的站着,直到身后传来他浅浅而柔悦的声音。
“青鸾。”
她回头,眼前又是一副绝丽风景盛开,明明是定格在画面上,却仿佛在这一刻生动起来。
画中五彩石壁上环绕,引渡尽头泉水清澈,三生莲妖娆绽放。而红衣女子侧身而立,黑发如与那瀑布相应成趣,淋漓分明而有那般契合。她容颜沉静,眼神深如幽潭,长睫垂下,掩住眼底华光潋滟的风姿绝俗。
红裙飘飘,身上霞光蔓延,不知道是这五彩石的光折射而下,还是她身上的碧华锦给予了更美丽的色彩。
这样的一幕,美得几乎让人沉沦。
她恍惚的伸出手,将那幅画接过来。
“你什么时候的画的?”
“刚才。”
他从身后抱住她,闭着眼睛,轻轻亲吻她的后颈。
她眸光迷离而微醉,仰头感受着他的气韵温和,柔情款款。
忽然转身抱住他,主动凑上自己的唇。
放纵吧,这一生能这样任性的机会已经不多,不如陪着他一起放纵疯狂。
那些什么生生死死,那些爱恨,那些还未了解的战争,通通抛却。
这一刻她只想在他怀中,品味那样相依相偎的抵死缠绵。
她已经去扯他的腰带,动作一点都不温柔。
他闷声低笑,灵巧的将她的衣服褪下,一点点膜拜她的肌肤。
她已经情动迷离,发出低低而满足的轻吟。
他扣住她的腰,将她放下。地上是软绵绵的花草,躺上去就如同舒适的软榻。清风携着幽香而过,似那帘卷秋霜,点落红唇一抹朱砂。
低低的呻吟,急切的喘息,相贴的肌肤,紧紧的拥抱。
一切的一切那般熟悉那般自然,仿佛自洪荒初始,他们便是分割不断的一对,彼此那般契合。
汗水濡湿了鬓角,红晕染满了脸颊,属于爱的曲调一直未曾停歇。
……
十一月,外面的世界已经是雪花纷飞,而连云洞中却恰如春日,温和而微暖。
云裔率领东越五十万大军已经攻下盘城,下一座城池,便是皇都。
而南陵,明月殇突然下令抵御慕容轻寒的大军全都调回京城,似乎下定决心死守皇城。
慕容轻寒没有停顿,大军穿过南陵十几座城池,直直赶往京城。
而此时,凤君华已经和云墨来到长茵山。
那是整个东越最高的一座山,位于东越西北。
从山下往上看,密密麻麻全是奇花异草,仿佛无边无际。
山下已是如此,不知山上又是如何景色?
他带着她飞跃上山,山顶密林包围,一眼望过去无边无际的黑暗。
她皱眉,他却微微一笑。
“等着。”
他上前两步,一挥手,天光大亮。
眼前仿佛有一只手,在撕开幻境的帷幔。亦或者那是神来之笔,在空白的宣纸上点缀这五颜六色,将这一方世界填满般般色彩。
凤君华形容不出那样的美丽,只觉得一生所见任何风景,皆在此刻成灰。
帘卷西风醉,夕阳半日红,云霞映照波,但得好角色。
层林尽染,仙雾蔓蔓,花石成灵,草木皆生。
便是脚下的路,也似柔软的云,亦或者丝滑的锦缎。
连空气,几乎都能感受到那种极致的暖和静,似流淌在血肉之躯的血液,那般深刻的妾身体会着。
他又从身后抱着她,低低唤着她的名字。
她闭着眼睛,香风迷醉,心也就此沉沦。
她在花海里起舞,他作画,她偶尔回眸一笑,天地失色。他忍不住,将她就地扑倒,尽情缠绵。
她在温泉里沐浴,他凑上来,薄唇贴上她的肌肤,一寸寸亲吻,然后在池水里晃荡出音律的波光。
……
还有很多很多。
他们似乎尽情发泄对对方的情感,密林深处,花海徜徉,都有他们淌过的痕迹,留下永不磨灭的永恒乐章。
亦或者,那是生命的尽头,数不清而来不及的深情缱绻,都在这一个,尽情抒发。
……
十二月初,东越大军已经攻至金凰皇都,兵临城下。
皇宫内早已乱做一团,宫人们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逃跑的逃跑,四处乱窜,早已没有了昔日暴风雨前的宁静。
凰静芙没有阻止,依旧安然坐在龙椅上,看着外面那些逃窜的宫人,听着杂乱的声音,嘴角浅浅笑意。
振国将军带着人闯进来,见到逃走的宫人就杀,厮杀声响彻一片。
她走进大殿,将佩剑插入剑削,单膝跪在地上。
“微臣参见陛下。”
凰静芙眉眼不抬,淡淡道:“魏将军怎么不走?”
魏宁站起来,义正言辞道:“国之大难,微臣岂能走?”
凰静芙笑了下,珠光映照下她唇边笑意如花如水,清浅淡漠了无痕迹。笑意的尽头,是一抹长长的叹息。
“国之将亡,将军这等有才之人,应该另投明主,才可保住一家性命。”
“陛下。”
魏宁上前一步,满目充血。
“微臣祈求迎战敌军,誓死保卫皇城。”
凰静芙摇摇头,“兵临城下,已经来不及了。”
“陛下…”
凰静芙此时已经看开。
“魏将军不用多说。”她一顿,看着这空落落的金殿,那般华丽绚烂,此刻仿佛已经凋零成灰,再也不见分毫颜色。
“天下分分合合本就是自然定律,谁也改变不了。金凰已到了国破之日,再无回天之力。朕知晓魏将军有忠君爱国之心,但已是朽木之国,再难保矣,何必再填鲜血洒之?云墨不是气量狭小之人,你走吧。只有你活着,那些大臣才不会无辜枉死。”
“陛下…”
魏宁眼中含着泪光,悲绝而悲愤。
凰静芙却静静笑着,目光寂寞苍凉。
“这皇权霸业,原本就是浮云一梦,如今到了尽头,交付他人之手,换天下太平,也是功德一件,没什么不好。”她笑得淡然而释怀,“金凰立国百年,历代明君圣贤,盛世太平。如今却要毁于我这不肖子孙之手,黄泉路上,朕,自当向列祖列宗,请罪!”
“陛下…”魏宁犹豫了一会儿,而后坚定道:“陛下,您走吧,臣在这里拖延时间,您离开皇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日…”
凰静芙却摇头拒绝,“不,任何人都可以走,但朕不能。”
“陛下…”
魏宁面色焦急,意欲再劝,凰静芙却挥了挥手。
“魏将军不必再说,朕意已决。”她看着外面,天生正好,而那血腥味已经开始蔓延,仿佛宣告着王朝即将覆灭。
“朕为金凰帝君,凰家人,怎能未战先逃?便是死,朕也得死在宫中。”
“陛下…”
魏宁已经说不出话来,看着那女子容颜沉静而眼神坚执。恍惚里想起多年前从冷宫里走出来的那个小女孩儿,眉目沉静而眼神坚毅,一双眸子仿佛泰山压顶,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在她眼中,淋漓尽现。
这么多年,她走在铺满钢刀涂了剧毒的独木桥上,无数次历经生死,终于脱颖而出,成为万人之上的君王。
而如今,兵临城下,皇城将破。
这个女子,却依旧坚持她多年不变的坚执,眼神深黑如化不开的墨。仿佛这一刻世界所有,在她眼中虚无。
魏宁心中感觉复杂,却汹涌起波涛热血。
“那么,就让微臣,与陛下,并肩作战。”
就在这时,外面有侍卫急急来报。
“启禀陛下,东越云太子已经赶到,城门将破。”
魏宁猝然回头,目光充血。
“儿郎们,跟我出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好。”
她的亲卫队齐齐应声,铿锵有力,随即整装离去。
凰静芙依旧坐着不动,只是长长吐出一口气。微闭了眸子,淡淡道:“出来吧。”
细微的风声掠过,几乎听不见。
“好久不见。”
清冷的声音一如过往,甚至带点故人重逢之意。
凰静芙睁开眼睛,望着站在下方的那红衣女子。她淡淡的站着,眉眼淡漠眸光平静,看着她仿佛看着空气,眼底深处无丝毫波澜。
她勾唇微笑,“这个时候,我以为你会在他身边。”
凤君华也淡淡而笑,“皇城十万兵马,无需他亲自动手。”
凰静芙没在意这种隐含轻蔑的话,懒懒的向后靠了靠。
“那么,你来这里,是为什么?杀我?”
凤君华浅笑点头,“是,也不是。”
凰静芙挑眉,“何意?”
凤君华迈着步子来回缓缓走动,“我只是很好奇,凤凰诀和*功到底谁更胜一筹?当凤凰阵图对上*阵图,谁胜谁负,谁生谁死?”
凰静芙眸光一深,“如今东越五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你的大安国五十万大军也从北方而来,别说双面夹击,便只需东越十万兵马就可踏破皇城。你方高手众多,想要杀了朕,根本不需要你亲自冒险。”
“你说得对。”
凤君华语气轻松,已经听得见城外此刻刀戟声响,厮杀满天。
“可我不想那么做。”
“为何?”
“因为我和你一样。”她看着凰静芙,眸光幽幽而静谧,隐含着某种心心相惜之情。
“天下四分,唯有你我二人为女帝。身为帝王,身上担负的责任有多重,常人无法理解,但我能。其实你比任何人都痛恨此刻你坐的这张龙椅,但你不能抛负,因为那是你身上担负的使命,是你祖辈的心血,是你多年正在求存的目标和信仰。或许你并不在意那个位置给你带来的任何荣耀权威甚至是十分厌弃,但你却不能随意丢弃。”
凤君华慢慢的说着,“人们常说拿得起放得下,但很多东西,容易拿起,却永远不能放下。”
凰静芙抿唇不语,眼神更添一抹悲寂。
外面厮杀声更大了,她几乎已经听见城门轧轧开启的声音,然后大军轰然而入,铁火刀枪,没入*,血洒满眼,尸横遍野…
皇城的地砖,不知要下多久的雨才能洗清那些鲜血?
寺里的主持要念多久的经才能超度那些亡魂?
她眼睫低垂,看着白玉阶梯,想着当年她穿着沉重的龙袍,一步步走上来,在百官朝拜下,庄重坐下。
这一坐,就是四年。
无论她愿不愿意,皇权,已经和她的血液融为一体。她想要抛弃,便只得弃了这条命。
她慢慢抬头,眼底情绪早已不复再见,又是那般漠然而沉静的微笑。
凤君华忍不住叹息,凰静芙,可惜生在帝王家。
否则…
“死有轻于鸿毛,也有重于泰山。你不该屈辱而卑微的死,但若让你苟活,你必定不愿。所以,我成全你。以帝王的身份,与你对决。若你赢了,可以拿我做要挟,或者东越或者大安,都可以。至于有没有用,我不敢保证。若你输了,便死得其所。”
凰静芙蓦然笑了,“好,好个死得其所。”
她悠然站起来,下一刻,已经来到凤君华面前。一挥袖,周围结下厚厚的结界,将两人困在结界内。
她目光灼灼而光芒慑人,仿佛回到了昔日那个神光熠熠英气逼人的少女。
“我也很想知道,凤凰阵图和*阵图,到底谁更厉害。”
凤君华嘴角一勾,“正合我意。”
言罢周围漠然风声大作,两人身形刹那靠近,掌风轰然炸响。
四目相对,耳边气流涌动如刀剑杀伐,刹那游离,淡漠了身影,化为青烟漂浮消失。
虚空的角落,四周白茫茫一片,又仿佛燃起了火,亦或者有惊雷落下,便是空气里,都藏有看不见的杀气。
红影落下,紧接着身前掌风呼啸而来。她抬手迎上去,身影刹那化作无数道,随即又在消失在另一个角落,这样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火红的光将空气燃烧,仿佛刹那成了火焰山,一寸寸将世界烧毁。
火焰里,有凤凰金鳞高飞上空,盘旋不定,发出鹤唳怪声。
天空陡然下沉。
皇城内,云墨抬头看着阴沉的上空,眸底闪烁着飞翔的凤凰金鳞,耳边厮杀声已经渐渐消没无踪。
“殿下。”
易水云上前来,“皇城已经攻下,镇守皇宫的大将魏宁被王爷抓住,拔剑自刎了,其他几位将领如是。”
云墨没说话,他继续道:“金凰的大臣大半部分投降,其他的要么战死,要么自刎殉国。”
云墨这才嗯了声,“这些交给云裔就好。”
“那殿下您…”
云墨依旧看着上空,“等她出来。”
易水云没有说话,凤凰阵图对上*阵图,谁也不知道到底谁更胜一筹。
他大抵有些明白云墨为何允许凤君华私自找凰静芙应战,凰静芙虽为一介女流,好歹是一国之君,临死,无论如何也要留得属于帝王的尊严。若死于大军万箭穿心,也太悲惨了些。而且不说其他,若是身在太平盛世,凰静芙也定当是一个明君。
只是可惜了…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在雪山照顾明月昭的凰静贞。
这两人都是世间奇女子,铮铮傲骨,巾帼不让须眉,却都败于一个情字。
凰静贞还好,未曾承担那些责任,说放下也就放下,以后闲云野鹤悠闲自在,也算安乐一生。
而凰静芙,注定要伴随着这皇权血腥,踏没一生,泣血嫣红。
砰—
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凤凰金鳞消失在空中,化为虚无。
云墨仰头,纵身跃起,很快消失在层层宫闱之中。
……
噗—
凰静芙坠落,喷出一大口鲜血。
凤君华飘落在她不远处,神色也微微苍白,显然也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她慢慢上前,脚步沉稳,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也格外沉重。
凰静芙想要站起来,然而体内脏腑皆碎,功力尽失。她,再也没有力气支撑单薄的身体。
她抬头看着逐渐靠近的凤君华,眯了眯眼。
这就是那个人放在心中多年的女子啊。
到得今日,她已经输得心服口服。
红尘一碎,不过尘念皆无。回首故去,却发现,曾经拼尽全力追逐的那些东西,仿佛镜花水月,伸手也不过一场空。
二十多年生命,到得此刻,烟消云散。连同那些痴迷执念,也伴随着此刻唇角嘤嘤鲜血,随风而逝…
那血是罂粟花,一寸寸浸没宫墙地砖,一点点洗去灵魂深处最深最不可得的那些痴念过往。
残破之躯,化为烟土。
什么,也没留下。
她笑了起来,泪水混合着鲜血,滴滴坠落。
眼前依旧是金碧辉煌的大殿,那般辉煌壮阔,那般华丽巍峨,那般沉重而高不可攀…
她日日坐在这个地方,却觉得冰冷入骨。
如今,她终于可以彻底放下,彻底抛弃。
从此,她的生命,伴随着金凰,残留在历史黄页中,淹没洪流。
“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她不管唇边的鲜血,依旧平静而淡漠的看向已经走进她身前的凤君华。
凤君华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却没有一点居高临下的气势和逼迫,仿佛他们两人是多年未曾见面的好友,那般静静相望。
“你说。”
“金凰国灭,但百姓无辜,朝臣无辜。能不能,放她们…一条生路?”
她眸中没有半点祈求之色,脸上反而几分笑意,仿佛料定她会点头。
凤君华的确点了点头。
“好,朕答应你。”
是朕,不是我。
以帝王的身份,郑重承诺。
君无戏言。
凰静芙嘴角一勾,眼神里笑意满满。
“谢谢。”
她慢慢回头,看着那把黄金龙椅,那是在今天之前,这个国家最高的权柄象征,也是罪恶的源泉。
“将它…毁了吧。”她咳嗽两声,轻轻道:“将这宫殿,也一并拆回了吧…”
凤君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点点头。
“好。”
凰静芙闭了闭眼,又回头看向外面。云墨慢慢踱步而来,停在门口,未曾踏入。他身后,大军已经攻入了皇宫,无数宫人伏地投降。
她微微笑起来,忽然就想起曾经在冷宫的日子。
“昭昭皇权,万里江山,曾握于我手中,到头来却不过一抔黄土,两袖清风。”她闭上眼睛,泣血含泪,一字一句的说:“愿来世,不要生在帝王家。愿来世…不要再遇见他。”
不要再遇见他…
阿殇…
记忆之中那个温和而美丽的少年,正随着血雾,一寸寸撕裂,绞碎,再淹没于尘土…
恍然回头,发现那些曾为刻骨铭心的记忆,不过虚空一场。
可怜最后这一刻她才看清,可惜,那么晚…
所以,下辈子,不要再遇见他了,再也…不要遇见…
……
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越来越大,落在地上,混合着那些鲜血,化为更多的血水,似乎永远也流不尽的汪洋大海…
凤君华看着已经没了气息的凰静芙,她嘴角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却是释然而轻松的。
这一生,她就此放开了吧。
如此也罢,总比带着遗憾和执念而去要好。
身后有脚步声缓缓靠近,她没回头,只是道:“我想将她葬在仙踪山。”
云墨过来揽着她,嗯了声。拉过她的手,源源不断的内力传输给她。
她抽出自己的手,淡淡而笑。
“凤凰诀有自动疗伤的功效,不必为我浪费真气。”
当然,前提是凤凰阵图本源未破之前。
他自然知晓,这次却没有强求,只是那般静谧而温柔的抱着她。
宫墙深深,外面红装素裹,白雪茫茫,寂冷幽幽,唯有他们相依相偎的身影为人间最深最颜色。
……
十二月初五,金凰亡。
凰静芙的尸体被凤君华差人带去了仙踪山,云墨下令拆了金凰皇宫,宫殿钱财全都分散给天下百姓,以补这些年战争带来的穷困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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