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城北风
落凤乡的书记叫谭立为,五十多岁了;乡里早就接到县委办的通知,新的县领导班子将来进行调研,所以谭立为一大早就率领乡干部守在进乡的路口。
江天放领队的调研组很准时的出现在路口,一行人握手招呼过后,谭立为上了江县长的车,领着领导进了乡政fu。
落凤乡的乡政fu条件比望水乡只有更差的,会议室也狭小,参加汇报的除了谭立为,就只有乡长、组织委员和两名副乡长了。
听着谭立为在念那些枯燥的数字,江天放越听眉头就皱得越紧;落凤乡的情况,比他预计的更糟糕。
谭立为汇报完情况,看着江县长的神态不好,心里也在打鼓;不过落凤乡的这种状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必领导们早就有所耳闻的,谭立为虽然有些紧张,但也没往心里去。
谭立为汇报完,按程序本该乡长汇报了。周东却忽然挥手,开口说道:“汇报先放放,我想谈一件事。”
江天放有些莫名其妙,这汇报还没有听完呢,你周东就要发表意见?不过人家好歹也是新任的纪委书记,江天放心里虽然不解,可也没有出言阻止。
“谭立为,有件事我需要问问你。”周东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封信,扬了扬扔到桌上,说:“这是我前几天收到的一封检举信,信上说,你指使和纵容村干部,做假账,私墨提留款,有没有这回事?”
江天放惊诧的看着谭立为,这个人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就像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还能干出这种事?莫非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更惊异的是,周东这才来几天啊,就能掌握如此准确的“情报”,开展纪委工作,而且看周东那神态,明显是有备而来的啊。
谭立为一听周东的话,立刻就变了脸色,下意识的想掏烟点上,看看领导们严厉的目光,又把烟放了回去。沉吟半晌,谭立为开口说道:“做假账的事情是有,但贪墨提留款的事不属实。”
周东倒是有些意外,谭立为竟然如此配合,自己随口一问,他就坦白了。既然你坦白就好,乘胜追击的事情,周东干起来得心应手。
“那你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周东问道。
江天放看着谭立为又把手伸向了口袋里的烟,掏出自己的烟,甩了一只给谭立为,说道:“既然问题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多想,是怎么回事就怎么说。”
谭立为感激的看了江县长一眼,颤颤巍巍的将烟点燃,说道:“都是穷给闹的……”
原来,落凤乡下面有个村叫凤尾村,凤尾村确实穷,全村大概有一半的农户,连基本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在这个年月,连饭都吃不饱可是很少见的事情。
但能不能吃饱饭是一回事,国家规定的那些税费、三提五统,该交的还得交。可那些农户哪里交的起哦,从七十年代开始,凤尾村的税费提留就一直是拖欠的,十几年下来,欠费不断增长,竟然达到了百万之巨。
“债多人不愁”,那些农户也懒得想了,反正就是两个字,“没钱”,上面来人催缴,也是两个字,“不交”。
青山县财政状况本就不好,你一个村竟然欠了这么多债,每次州里来检查,都拿这件事批评县里。
田板富其实也知道,就凭落凤乡,就凭凤尾村,这笔钱无论如何是收不上来的。但老这么拖着,年年检查挨批评也不是个事啊。
所以,当时田板富就火了,“谭立为,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给我把这事给平罗。”
谭立为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为这事抓人吧,要抓的话,凤尾村得空一半。
谭立为本身就是田板富提上来的人,现在领导发了话,那就得想办法,所以,谭立为让村里做假账,村里再用假的出工来抵消这笔提留,好弄歹弄的,总算把这个帐给做平了。当时,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少,做假账这种事情,也不可能上乡党委会讨论,纯粹是谭立为叫凤尾村的村干部一手操作的。
这件事如果放到企业当中,可以当“坏账”处理,但是对国家财政而言,那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谭立为其实一直担心这件事,毕竟做假账那是违反财务原则的;以前有田书记罩着,还没事,没想到,田书记前脚刚走,后脚这件事就被人给拱了出来,这让谭立为很是心灰意冷。
“抹平上百万的国家财产,你好大的胆子啊!你怎么就敢肯定,这其中没有人利用漏洞贪墨提留款?”周东勃然大怒。
这是周东来青山县出手的第一件案子,他心里早就想好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必须展现出自己的雷霆手段,震慑住青山县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首先,我能保证我自己没有贪污;其次,凤尾村的村干部没有贪污。”谭立为大口的吸着烟,闷声说道。
江天放奇怪的问道:“你怎么敢肯定,村干部没有贪污呢?”
谭立为抬起头,苦笑着说:“村里没钱,他上哪去贪啊?”
江天放哑然失笑,也确实啊,连饭都吃不饱,几十年不交提留的村子,哪有钱可以贪呢?
周东却不这么看,啪的一甩手掌,怒道:“谭立为,你给我老实点……你这已经涉嫌犯罪了,你还笑得出来?”
谭立为又低下了头,闷声不语。
江天放想了想,这事肯定是违纪了,从某种意义上说,还违法了;但是,事出有因,而且谭立为并没有私欲在其中。看周东那样子就能判断得出,周东肯定是经过了调查的,谭立为所言,与周东的调查应该是相符的。
“周书记,我看这样处理吧。”江天放想清楚了……
*
官雄 第二百二十三章威压
第二百二十三章威压
周东惊异的看着江天放,心里琢磨:“这江县长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我办案子他谈处理方案,那我纪委不成了摆设啊?”
江天放可没去管周东会怎么想,他只想把自己的意见谈出来:“我们今天是下来调研的,发现问题,处理问题是我们的责任;我的意见呢,提留款的事情,这属于历史遗留问题,怎么去解决,上到中央,下到村委会,都没有一个定论。为了不影响调研,让谭立为回头写个材料交上来,具体这件事该如何处理,县委、政fu、纪委再一起研究,你看好不好?”
周东差点就脱口而出“不好”,他憋足了劲要办谭立为,难道雷声大雨点小的就这么过去了?那他这个纪委书记还谈什么威信啊?
如果是胡子敬提出这样的建议,周东会考虑接受,毕竟纪委是在党委领导下工作的;但江天放嘛……周东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在江天放的病房门口被人一顿揍,然后被赶出医院的那一幕。这是他从事纪委工作以来莫大的耻辱!
况且,周东来青山县前,请示过梁希,该怎么对待江天放;当时梁书记说:“这个人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周东便明白了,既然领导说不是一路人,那该踩压的时候就得踩,不该给面子的时候那就不能给。
“江县长,这样处理不妥吧?先不说是不是有贪污现象存在,光是做假账,这就不说件小事。如果每个乡、每个村都这么搞,那国家财政制度不是形同虚设了?那财政哪里还有钱搞建设?这个问题不是普通的、简单的做假账,它危害到了我们农业的根本,不能这么随意的不当回事,一定要把这个问题上升到政治的高度去考虑。所以啊,我建议,谭立为立即停职,接受组织调查处理。”周东义正言辞的说道。
江天放听了,皱了皱眉头;他还没开口呢,一旁的汪利权倒先说话了。
“谭立为这个人我了解,凤尾村的烂账我也知道,这件事不能把责任都推到谭立为身上,当时是县……里有要求,谭立为才这么做的。”
周东马上反问道:“汪副县长的意思是说,是县里要谭立为做假账的?”
田板富逼谭立为的事情汪利权知道,可也不能因为田书记走了,就把责任往田书记身上推啊,这种事,汪利权是做不出的,那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这个……县里倒是没有这么明确要求……”
周东说:“还不是嘛,县里怎么可能会要求下面干这种事……”
一旁的马少华看出了端倪,这个周东是想立威了。
“我觉得周书记对谭立为停职检查的意见还是中肯的,这种弄虚作假的歪风邪气,就是要坚决的打击……”马少华不失时机的补了一句。
周东看马少华的眼色,立刻就变得“温柔”起来,想不到马少华会这么坚决的支持自己。
江天放不露声色的瞟了两人一眼,他知道,任由这两人继续发挥下去,场面只会变得复杂;该出手时就得出手,得把一切不良因素,扼杀在萌芽状态。
江天放不咸不淡的说道:“我不同意;就这样吧,你们继续汇报。”
周东想不到江天放会如此霸道,他脸色一变:“你……你这是搞一言堂。”
这时,谭立为也抬起头说话了:“江县长,谢谢您的好意,停职就停职吧,我……”
江天放朝谭立为眼睛一瞪,谭立为顿时就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江天放严厉的眼神转而盯着周东,说道:“我是队长,你有意见,以后可以向组织提,现在必须服从,开会!”
周东被江天放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他想不到这个平时不温不火的年轻人,竟然会忽然之间锋芒毕露;但现在要周东退却,那何异于自己打自己的脸?周东愤然站起身来,抬腿就准备往外走。
“周书记,如果你是要出去方便,也请你注意会场纪律;如果你是不服从领导决定,那就走好了……”江天放冷冷的看着周东说道。
周东愣住了。
他想不到江天放竟然会直接以领导的名义来压他。
江天放现在是代县长,论职务级别,的的确确是周东的领导,更何况,江天放这个队长虽然是虚职,临时性的,但那也是常委会上定下来的,具有合法性。
对领导的决定有意见,可以通过正常的组织程序向上级反应,但不服从领导的决定,公然对抗,那属于不懂事,是只有小年轻才敢干那样的事。
服从领导的安排和决定,这在体制内是铁一样的纪律,比其他行业的潜规则更加严厉,因为这是“明规则”。
如果没有这条纪律,那官场早就乱得不成体统了。强悍如江天放,也不敢公然和领导,或者说是和组织对抗。
周东还在那犹豫,江天放又平静的补了一句:“周书记,想清楚了吗?”
周东只觉得满腔的血往头上涌,似乎要冲破自己的天灵盖一般,他只觉得浑身都在发抖,大脑似乎要炸裂开一般。
江天放这是对他公然的打击,是对自己刚才的挑衅的报复!
这种感觉对周东而言,比死还难受。江天放就如同捏着蛇的七寸在问,“服不服?”
这不只是一盆凉水从头淋下来,而是一盆冰水再加一盆滚烫的开水,让周东在冰与火之间煎熬。
马少华立刻感觉到了江天放的可怕;这是一个对对手打击起来,绝不会拖泥带水,更不会心慈手软的人物。眼前的江天放,与以往的那个副县长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言了。
马少华忽然为自己刚才的小聪明后悔了,周东这个没有独当一面过的纪委书记,与完成了一次蜕变的江天放相比,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讨好周东获得的利益与得罪江天放将付出的代价相比,完全不成比例。
周东站在座位上,坐也不是,离开也不是,站在和江天放对峙,更加难受。
“既然周书记没有其他事,请坐下吧;你们继续汇报……”
好歹江天放用了个请字,周东无比绝望,却又无可奈何的坐了下来。
接下来的调研乏善可陈,江天放对落凤乡的情况,十分的失望;思想观念落后,制度措施落后,领导能力不足,没有创意,没有朝气,就像一个老朽一般,死气沉沉。
“谭立为。”江天放想了想说道。
“江县长,您有什么指示?”谭立为被刚才江县长那逼人的气势给镇住了,战战兢兢的应道。
“第一件事,你马上组织乡干部,下到每一个村,落实好提留的收缴情况。村民现在需要缴纳哪些税费,历年拖欠情况,现在的困难是什么,写一份详尽的报告交给我,要尽快落实好这件事。”
“好是,江县长,我记下了。”
“第二件事,你立刻组织人手,对落凤乡现有耕地面积进行统计,看看哪些属于坡耕地,数量有多少,历年的平均产量有多少。”
“第三件事,马上组织全乡干部开会,统一思想,提高认识,特别要学习好南巡讲话,理解讲话的精髓。要把大家的斗志激发起来。一只没有斗志的队伍,是不可能创造出好成绩来的。”
周东看着江天放在那挥洒自如的指挥,他的心里,就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他知道,至少是现在,江天放已经把他的斗志激发起来了。
从落凤乡考察回县城,胡子敬也回到了城关镇。很快,胡子敬就收到了周东对江县长的“投诉”,胡子敬听了后,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知道了。”
知道了不采取行动,那不是白知道了?
周东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胡子敬身上,他早就听说了,胡子敬是个阿弥陀佛的人,性情温和。指望胡子敬去对抗江天放,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周东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求人不如求己;“墙倒众人推”的道理谁都明白,但这有个前提,是众人知道那墙要倒了。
周东首先要找到这个“众人”是谁,并且提前去知会。
第一个需要找的人当然是王中宇。
来青山县前,领导就安排自己和王中宇见了面,并且直言不讳的指出,“你以后多听听小王的意见。”
而王中宇在听了周东的讲述后,竟然笑了。
“你啊,太心急了。你现在还不是江天放的对手,再等等吧……”
周东不知道王中宇为什么这么快就下了结论,并且这个结论是如此的刺耳。
周东对王中宇的结论一点都不服气,他决定证明给王中宇看看,“你错了……”
江天放的工作又回到了正轨,他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他最近的重点,放在了玉山矿业上。
苗怡最近十分的兴奋,因为正如江县长预料的那样,国际锰价开始回升了;现在虽然还没到1400美金那样的高位,也已经涨到1260美金了。
通过陈锋在外贸的运作,玉山矿业的电解锰,已经成功的开始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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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雄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三会宇兰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三会宇兰
江天放在招待所自己的房间门口,第三次见到了宇兰。
宇兰依然是一身简约而低调的装扮,一件全棉的圆口t恤衫,外面套一件开领薄毛衣;下着一条青灰色的西裤,一双半高跟的小牛皮靴。
“江县长,您回来啦……”宇兰看到江天放走过来,微微颌首问候道。
“嫂子,下回有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不用在这等着的。”江天放对宇兰的印象,谈不上坏,但肯定也谈不上好,总之随时是保持警惕与距离就是了。
“江县长日理万机,我等等是应该的。”宇兰今天的语气额外恭敬。
江天放开了门,请宇兰落座后问:“嫂子来,一定是有事情了……”
“江县长,我今天来有两件事,都挺重要的。”宇兰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摆在茶几上。
这个文件袋,似曾相识,上次宇兰打算送他股份,被江子英给呛了回去的那次,貌似就是用这样一个文件袋装的股权转让协议。
江天放没有伸手去拿那个文件袋,他在等宇兰先开口。
宇兰理了理头发,露出一个优美的面部侧面线条,清声说道:“江县长,这里面是我名下七个锰矿的股权及协议,我想拿这七个锰矿,和您谈一笔商务。”
江天放身体往后靠了靠,没有接过话题,继续看着宇兰,宇兰既然说是谈商务,那就不会是谈交易,更不会是拿这个来贿赂自己。
宇兰冲江天放一笑,颇有些空谷咋放幽兰的意境。
“江县长,是这样,我这几天去玉山矿业看了看,对玉山矿业很感兴趣,我想拿这七个矿做通行证,加入到玉山矿业,条件江县长您尽管提,我绝不还价就是了……”宇兰微笑着说道。
“哈哈,嫂子也太看得起我了,你这七个矿,论净资产,只怕不会比玉山矿业低啊……”江天放笑道。
“现在是比玉山矿业的资产高,将来可就比不上玉山矿业了,江县长要插手做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想去抗衡,那不过是螳臂当车,还不如识时务点,早点找好退路,免得将来被你给吃了……”宇兰说“吃”的时候,特意看了江天放一眼。
“嫂子,这件事有点突然,我没想到你自己会找上门来;不过既然来了,我也给你个态度,大方向上我同意,具体的细节,你去和苗怡谈……”
宇兰撇了撇嘴说:“苗怡那丫头,我现在讲话不好使了……嘴上对我是客客气气,笑容满面,可一说起正事,就一口一个‘江县长’如何如何,我宁愿被你欺负,也不想去看她的眼色……”宇兰说“欺负”的时候,再次看了看江天放。
江天放不为所动,说道:“这件事,你还真绕不过苗怡,她既是法人代表,又是现场主管,这事还非得她出面谈不可。”
宇兰看似灰心的叹了口气,说:“那行吧,我再去找找她,就说是你叫我去找她的……”宇兰其实很想和江天放来谈判,男人嘛,多多少少会让着女人一点,不会像苗怡那样,斤斤计较还理直气壮的。
“你去谈之前,我有个问题问你啊……”江天放说道。
“江县长,您尽管问。”
“这七个锰矿,所有权全是你的,还是他们给了你授权?”江天放说的“他们”,就是指宇兰锰矿背后的那些影子股东或是分红股东。
宇兰对此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在明人面前再敷衍,那就是不懂事的做法了:“嗯,基本上股东都有口头授权。”
“嫂子啊,那这件事你可能得缓一缓……”江天放摆摆手说。
“为什么?”宇兰问道。
“你想要加入玉山矿业,足见你的判断力非同寻常;但是玉山矿业有个宗旨,所有的股东,必须的干干净净能摆到台面上来的。我不反对某些人发财,但这个事有个度,你也不用担心会因此得罪人,可以告诉其他人,这是我江天放的意思……”江天放说着,很是认真的看着宇兰:“以前是是是非非,只要没有落我手上,我不想去多管闲事;但是,以后任何人想在青山县赚钱,必须规规矩矩,堂堂正正。”
宇兰闻言,皱起了眉头;江天放她来找江天放,完全是凭自己的直觉,其实并没有和背后的那些影子股东商量。玉山矿业的建成与发展,宇兰是一直看在眼里的,其他的都不说,光是玉山矿业的那个沸腾炉技术,能够让锰的回收率提高一倍以上,仅仅这一点,玉山矿业就具备价格上巨大的优势。只要玉山矿业愿意,哪一天它率先挑起价格战,宇兰的那些土锰矿,就面临崩盘。在市场竞争中,价格是唯一具有话语权的武器。
这是促使宇兰下决心将她名下的锰矿进行转型的原因。
至于背后的那些影子股东,一则还是比较信任宇兰的品德能力,再则,宇兰只要能够提供足够多的分红出来,她相信自己能说服那些股东们接受自己的建议。
宇兰的想法很简单,将她名下的锰矿作价,趁着玉山矿业还处于发展初期,价值评估还很低的时机,并入玉山矿业,以尽可能的获取较多的玉山矿业股份。
没想到,还没开始谈,江天放就直接指出了自己的软肋所在。
宇兰最大的软肋就是,她名下的所有企业,都是责权利不明晰,是权力影子下的产物,是见不得光的。
“江县长,不瞒您说,以前只想着赚钱,没考虑后果……现在,想回头,太难了……”宇兰心知江天放说的都是实话,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想想也能理解,要是玉山矿业将来做大了,忽然冒出个厅官或是省长之类的股东出来,那玉山矿业该怎么办?
“是难,其实也不难。”江天放笑道。
“江县长,那您教教我该怎么做?”宇兰笑眯眯的,那脸上的细微雀斑,在灯光下熠熠闪光。
“你不是有七个锰矿吗?你指望拿这七个锰矿与玉山矿业进行股份置换,这是不现实的。”江天放首先打破了宇兰美好的梦想。
宇兰皱起了眉头,因为她确实就是想这么和苗怡去谈。
“玉山矿业将来值多少钱,苗怡根本算不出来;她能够想象得到的,仅仅是将来的三分之一价值。所以啊,即便苗怡和你谈好了,我也不会答应的……”
宇兰娇嗔一句:“江县长,您也哄骗我啊……”
说实话,宇兰偶尔来这么一下,杀伤力还是惊人的,“良家”少妇那种独有的风情,一展无余。
江天放稍稍偏过了眼神,说道:“我当然不会要你去和苗怡白谈,有些思路,我已经和苗怡交待过。”
宇兰往江天放这边凑了凑,说:“那您透露一点给嫂子听啊……”
“嫂嫂,嫂嫂,大哥不在就是我的了……”江天放使劲的在脑海里将这句话挥开,定了定神思,说道:“你不是有七个矿吗?而且其中有些矿,股东成分十分复杂,离我的要求深远。我建议你啊,不用那么着急,一次性就想把问题都处理好。你可以拿出其中一个比较‘干净’的锰矿来,和苗怡去谈。”
宇兰不愧是汪利权和宇庆的幕后老板,一听就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说,做出个样板来给其他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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