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门风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子情
侍画、侍墨也觉得好之后会脱一层皮,都跟着揪心不已。
英亲王妃稍微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惊心不已,心疼地道,“她这病这么凶,好了之后岂不是要脱一层皮?”
“言宸公子正在给小姐煎药,小姐身体太虚,这病又来得急,他有一味药下得猛,怕我们煎不好。亲自看着呢。他说小姐看着虽然凶险,但是只要发了汗,应该就无大碍。”侍画连忙道。
“大夫呢!请了大夫没有?”英亲王妃立即问。
侍画、侍墨站在一旁,“回王妃,小姐是今日清晨突然发热的。”
她站在床前,喊了谢芳华两声,见她似乎人事不知,她顿时急了,“怎么会这样?出了什么事儿了?怎么会突然发了热?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来到的时候,谢芳华昏昏沉沉地睡着,整个人如飘在水中的落叶,让人看了就心惊不已。
英亲王妃听说后,当即丢下府中的事情,匆匆赶到了忠勇侯府。
谢芳华生病的消息不知怎地就传出了忠勇侯府,据说病情来势汹汹,十分危险。
京门风月 第九十八章 原来如此
秦铮身穿一身黑色锦衣,顶着夜色露水而来,周身布满凉寒之气。
他推开门在门口站了片刻,才往里走,对惊异地看着他的侍画、侍墨沉声开口,“你们出去!”
侍画、侍墨对看一眼,犹豫地站在那里不动。
“出去!”秦铮又说了一遍。
二人回头看了床上昏迷不醒的谢芳华一眼,又看秦铮目光落在帷幔内,齐齐退了下去。
房门关上,屋中一室黑暗。
秦铮来到床前,站了片刻,才伸手挑开了帷幔,里面躺着的人昏睡着,气息浊重。即便他不会医术,但这样虚弱浑浊的气息,还是让他知道里面的人病得厉害。
锦被覆盖,她只露出脑袋和脖子,脸庞似乎比采纳之日见她消瘦了不知多少。
他抿起嘴角,将帷幔挂起,坐在了床沿。
坐了片刻,他慢慢地伸手,掀开被子,去握她放在身侧的手。
手指刚碰到,她忽然难受地喃喃,“云澜哥哥……”
秦铮手一僵,面色顿时沉了。
“不要死……”谢芳华又难受地摇头。
秦铮忽然撤回手,腾地站了起来,脸色比这深夜还沉,涌起滔天的怒意,死死地瞪着谢芳华。
过了片刻,他扭头向外走去。
“秦铮……”
他刚走几步,床上的人忽然又难受地喊了一声。
秦铮脚步猛地一顿。
谢芳华的声音似乎要哭出来,“秦铮……”
秦铮慢慢地转回头。
“秦铮……”
谢芳华又连续地反复喊着。
秦铮看了她半响,见她只不停地喊他的名字,再未说一个字别的,他的怒意一点点儿地在她难受的哭音下渐渐地退却,又踱步走了回来。
声音虚弱,嗓音干涩,气息浊重,鼻音和哭腔浓浓。
这样的谢芳华,似乎溺在了水里,只靠这一个名字才能将她救犊。
秦铮听了半响,又重新坐下身,抓住她胡乱要抓什么的手,握在手里。
“秦铮……”
“秦铮……”
“秦铮……”
谢芳华紧紧地握住秦铮的手,口中不停地喊着他,似乎要确定什么。
秦铮脸上的怒意和僵硬渐渐地散去,黑夜中,他似乎压抑隐忍着什么,许久,伸手将她从床上拽起,抱在怀里,声音沙哑,“我在这里。”
一句话,似乎安定人心的避风港!
谢芳华无意识地向他怀里靠了靠,伸手紧紧地抱住他,不再喊了。
秦铮忽然闭上了眼睛,抱着她的手颤了缠。
谢芳华彻底安静下来,不多时,沉沉地又昏睡了过去。这一次,面色安然,再无魔障和挣扎。
秦铮抱着她坐了半响,睁开眼睛,看着她穿着单薄的睡衣窝在他怀里,他低头蹭了蹭她的脸,将她放在床上。
谢芳华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襟。
“我在这里!”秦铮又说了一句,身子随着她躺下,将她复又抱在怀里,“睡吧!”
谢芳华手渐渐放松。
侍画、侍墨在门口等了片刻,没听到屋中的动静,也不见秦铮出来,对看一眼,避远了些。
天色未明前一刻,秦铮从房中出来。
侍画、侍墨在门外守了一夜,见他出来,立即迎上前,低声请安,“铮二公子!”
“好好照看她!”秦铮丢下一句话,轻身跃过海棠苑的高强,离开了。
侍画、侍墨连忙进了屋。
只见谢芳华依旧睡着,眉头有些微轻蹙,但还是安稳。
她们来到床前,伸手试她额头,顿时惊喜,“小姐的烧退了!”
“言宸公子说小姐这一次发热来势汹汹,退烧最少要两日。没想到这么早就退了。”侍画讶异地道,“不知道铮二公子用了什么办法让小姐退了热?”
侍墨摇摇头,“铮二公子不懂医术,能用什么办法?”
“也是!”侍画纳闷。
“走吧!小姐怕是还要再睡些时候才会醒。我们也去歇一歇。”侍墨低声道。
侍画点点头,二人一起出了房门。
秦铮几个纵跃,悄无声息地出了忠勇侯府,高墙外,言宸负手而立,等在那里。
秦铮看到言宸,挑了挑眉,“我已经足够小心了,没想到还是惊动了你!”
言宸转过身,上下打量他片刻,“忠勇侯府目前的护卫都交给了我暂管,尤其是海棠苑,我既住在那里,哪怕一只苍蝇飞过,我也必须要知道。更何况你这么一个大活人。”
“你可以当做没看见!”秦铮看着她。
“本来我早已离开京城,偏偏受你所请,多留了两日。没想到却是为了留下给她看伤看病。”言宸看着他,“我平生还未当过别人棋盘下的棋子。铮二公子,你是否该让一个不愿意当棋子的人明白执棋的原因?”
秦铮看着他,“棋子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和价值当的!况且既是我所请,你也不算棋子。无非是求之相助而已。”顿了顿,沉声道,“何必要知道原因?”
“不知道原因到也没关系!”言宸看着他,“我只问你,你可知道焚心之毒的解法?”
秦铮脸色发沉,默然不语。
“看来你是知道了!也是,南秦四皇子能知道的事情,南秦的铮二公子又如何会不知?”言宸抿唇,“可是如今,谢云澜知道了,她也知道了。这样一道天沟,你如何跨越?”
秦铮沉默不答。
“若是我说,让你放弃,你可会放弃?”言宸又问。
秦铮背转过身,看向忠勇侯府的高墙深院,目光沉沉,“死也不放弃!”
“这话可惜你是对我说,若是对她说就好了!”言宸也转过身,看向高墙深院,“天快亮了,不想被人发现,你走吧!她的病你大可放心,只要我在,自然不会让她出事儿。”
“多谢!”秦铮不再多言,丢下一句话,转眼便消失在了忠勇侯府墙外。
言宸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许久后,抬头望着天色,黑夜深沉,黎明破晓。他收回视线,纵身跃进高墙内,回了海棠苑。
昨日皇帝虽然病倒,但今日却挣扎着起身,破天荒地上了早朝。
满朝文武惊异之余,齐齐担心皇上龙体,劝皇上保重龙体。
皇帝明显能看出病中之态,气色十分之差。众位大臣都不敢拿奏折奏禀烦扰他。
他高坐在金殿上,俯视了一圈朝臣,沉声开口,“众位爱卿,无本奏来?”
众人齐齐摇头。
皇帝看着众人,“你们虽然无本,朕却有一件事情忽然当朝征询众位爱卿的意见!”
众人闻言顿时都打起精神,洗耳倾听。
“三皇子、五皇子不堪大用,监朝以来,政绩平平,不见效用,使得朝野乏力。朕甚是失望!皇子无能无为,朕该自省,其母族也该反省。”皇帝缓缓开口。
众人心顿时提起,揣测着皇帝此言的意思。
“朕斟酌再三,三皇子、五皇子虽然无才无德无为,但贵在恪守本分,前去看守皇陵合适。至于,柳氏一族和沈氏一族,两族为官者,悉数免职,两族三日内,责令都迁离出京,返回故里。朕在朝之年,不予录用。”皇帝话落,咳嗽了两声,“这样安置,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众人听罢,齐齐震惊。
三皇子、五皇子去看守皇陵,柳氏和沈氏两族为官者全部免职,迁移出京回故里。这是彻底地将三皇子、五皇子打压到底了。这样一来,两人哪里还能再有夺嫡之力?显然是一举熄灭了两人的储位争夺之路。
若是这样的圣旨一经下达,皇子里谁还能与四皇子争锋?
难道皇上是决心要册立太子了?才会在病中坚持上朝,处置三皇子、五皇子,为四皇子扫清障碍?
一时间,众人惊疑不定,惊异莫名。
“左右相,两位爱卿,你们以为如何?”皇帝见众人无人答话,为首的英亲王也不言语。他目光落在左右相身上。
左相看了右相一眼,出列,“回皇上,臣以为可行!”
“嗯!”皇帝点头,“右相呢?”
右相恭敬地出列,“皇上能如此当朝提出,定然是思虑多时,臣以为……”顿了顿,反问道,“皇上的皇子并不多,三皇子、五皇子虽无大才,但也不是不可用。他们去看守皇陵,谁来协助皇上理政?”
“不是还有四皇子和八皇子吗?”皇帝道。
“四皇子自然有大才,这八皇子……是否过于年幼?”右相又问。
“朕记得王兄在秦倾这么大的时候,也已经跟着学习朝政之事了。”皇帝看向英亲王,“是吧?王兄?”
“回皇上,正是!”英亲王点头,须臾,又犹疑,“可是,三皇子、五皇子并无大错,这样处置,恐怕不太妥当。”
皇帝闻言沉下脸,“临汾桥之事,王兄不知,自然做如是想法。但若是知晓临汾桥之事。你就不会觉得不妥了。”
英亲王一怔,“皇上是说临汾桥是他们……”
“南秦江山,是祖宗的基业。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基业。”皇帝又道,“为了荣华富贵,皇权宝座,将基业置之不顾?朕还怎么敢用这两个儿子!”
英亲王霎时明白了,顿时住了口。
朝中忠臣都不是傻子,也明白了对三皇子、五皇子的处置根源所在。
皇帝不大肆彻查,宣扬出此事,恐怕除了拿不到把柄外,还是因为顾忌皇室颜面。照此说来,这样处置,算是网开一面了。自古夺嫡,鲜少有能全身而退,兵不血刃者。可是当朝却能如此。也是幸事儿一件。否则指不定会株连死杀多少人,流多少血了。
“嗯?众位爱卿,还有何疑虑?不妨直言!”皇帝又看向众人。
“皇上圣明!”右相躬身,“臣觉得处置妥当!”
皇帝点头,又看向其余朝臣。
左右相英亲王都同意了,其余忠臣自然不再多言,纷纷上前附和。
“那此事就这样定了!”皇帝对身旁摆手,“吴权,传朕旨意!”
“是!”吴权垂首。
圣旨一经下达,不多时,便传去了后宫。柳妃和沈妃听闻,当即晕倒。
皇后大喜。
圣旨下达后,闭门自省的三皇子、五皇子齐齐跌倒在地,虽然他们知道自己此生与皇权无望。但没想到下场竟然是如此干脆地去看守皇陵,连个闲散的王爷也没有封号。
柳氏和沈氏两家得到消息,纷纷哀戚。多少年攀爬,想求富贵,可是到头来,没想到因为两只飞入宫里的凤凰,反而连累族中兄弟仕途,两族繁华顷刻间如流水。
皇上圣旨虽然言明他在政期间再不录用两家,但是这等结局,谁都知道,再无人能与四皇子夺位。未来坐那把金椅的人是四皇子。临汾桥埋了重量火药炸他,他若是当政,如何会启用两家的人?这样一来,沈氏和柳氏至少两代再不能有人为官。
“芳华小姐的病可好了?”柳氏一家之主对身旁的长随询问。
那长随摇摇头。
他叹了口气,“难道天要亡我柳氏一族?”话落,他吩咐,“芳华小姐虽然病倒了,但是忠勇侯府有云澜公子在。你亲自去找云澜公子。”
那长随点头,匆匆去了。
半个时辰后,那长随回来,低声道,“云澜公子说:若临汾桥之事,没有芳华小姐全力抹平相助。私盗军火,谋杀皇子。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三皇子、五皇子、柳氏、沈氏、柳妃、沈妃,两府族亲,怕是都会性命不保。如今三皇子、五皇子去守皇陵。柳氏和沈氏两族的人悉数保住了性命。宫中柳妃和沈妃没牵连,依旧是妃位。这个结果,已然最好。他说,得失利弊间,人要知足,不要贪图太多。否则,别说两代荣华了,就是家业根基也都会毁于一旦。”
柳氏一家之主闻言顿时如醍醐灌顶。
沈氏同时也得到了同样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
谢芳华保柳氏和沈氏,也是因为秦钰回京,要用三皇子、五皇子制衡他。可是如今,已经制衡不住,此一时,彼一时,两族能全身而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柳家和沈家同时又对忠勇侯府捎去话,“如此大恩,柳家和沈家世代难忘!忠勇侯府和芳华小姐未来若有需要,两家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话传到后,两家即刻吩咐亲人族人,准备离京返乡。
处置三皇子、五皇子的圣旨下达后,皇帝连连咳嗽数声,再也支撑不住,吩咐了一句,让“四皇子监朝”后,便退了早朝,回了寝宫。
孙太医随后就被招去了寝宫。
朝臣们出了宫门,一时间议论纷纷。
左右相和英亲王身边都各自围了一群人,此时很多人心里都明白,四皇子离太子之位不远了。也许不出几日,就会下立太子的圣旨。同时又都觉得皇上近来身体竟然不济得厉害,连早朝都支撑不住了。甚是奇怪。
响午时分,谢芳华悠悠醒转。
守在她床边的侍画、侍墨大喜,“小姐,您终于醒了!”
谢芳华只觉得浑身疲软,揉揉额头,支撑着坐起身,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窗子射进来,她疲惫地问,“我睡了多久?”
“您发热了一日又一夜,今早又睡了一上午。”侍画过来扶她,“真是吓人呢!幸好言宸公子在,奴婢们才没被您吓出个好歹来。”
谢芳华点点头,见屋中只有她们,问道,“言宸呢?”
“言宸公子在小厨房呢,有一味药,他得亲自看着煎熬。而且您今早退了热,他又改了药方。这两日您喝的药,都是他亲自煎的。奴婢们插不上手,只累言宸公子了。”侍画道。
谢芳华点点头,扯了扯嘴角,“幸好他在。”
“可不是吗?有言宸公子在,他的医术好,又清楚您的症状,我们侍候着也踏实些。”侍画笑着给谢芳华捏捏肩,松松躺了两日僵硬的骨头,“您要喝水吗?”
她话落,侍墨已经将水端来了,接过话道,“小姐出了那么多汗,每一个时辰,就要给您换一次被褥和睡衣,虽然我们定时给您喂了水,但耐不住流失的快。看您口干,肯定渴了。”
谢芳华接过水,喝了一口,忽然问,“这两日一直都是你们照顾我的吗?”
侍画、侍墨对看一眼,“是奴婢二人轮番照顾您的,只不过昨日夜里……”
“嗯?”谢芳华看着二人。
“昨日夜里,铮二公子来了,他来的时候,大约子时,黎明前才走。”侍画一边说着,一边看谢芳华脸色,声音微低,“铮二公子来了之后,便将我二人赶出去了。”
谢芳华将空杯子递给侍墨,看着自己的手,低头呢喃,“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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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 第九十九章背后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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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梦中,总觉得有人握着自己的手,那个人熟悉至极,让她以为做梦。
原来是他!
竟然真的是他!
她静静地坐着,回想昨日夜间发生了什么,可是好半响,脑中空空,除了隐约有些感觉外,便没有丝毫印象。她叹了口气,“他来这里,除了你们知道,可惊动了什么人?”
侍画、侍墨摇摇头,“铮二公子推开门的时候,我们才发现他。他走时是跃墙走的,悄无声息的,没有惊动什么人。”
“言宸呢?他既然住在这海棠苑,他也不知?”谢芳华低声问。
侍画、侍墨对看一眼,不太确定,“不晓得言宸公子知不知道,今日见了他,不曾听他提过这件事儿。”
谢芳华点点头,“我睡这两日,可发生了什么事儿!”
“发生了一件大事儿!”侍画立即道,“今日早朝,皇上下旨,三皇子、五皇子去看守皇陵。柳氏和沈氏两族迁移出京城,返回故里。族中所有人,一律免官。”
谢芳华一怔,“皇上怎么会下了这样的圣旨?”
“据说是昨日午时,左相进宫了一趟,然后皇上便传旨三皇子、五皇子闭门反省。今日便在早朝上下了这样一道旨意。”侍墨道。
“原来是因为临汾桥之事。”谢芳华笑了一下。
“小姐,临汾桥之事,不是被您和世子、云澜公子联手抹平了吗?怎么如今查出来了?”侍画不解,“难道哪里走漏了消息?”
谢芳华摇头,“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天衣无缝的事儿,而这件事情的本人还是四皇子秦钰。查不出主要大罪,但是蛛丝马迹他还是能摸到一些的。他回京数日了,用三皇子、五皇子监朝政绩平平而踩着二人和谢氏长房全了自己的名声威望。如今那二人用途没了,自然不能再挡他的道了。所以,这时候时机正好。”
“四皇子真是厉害!”二人闻言唏嘘。
“他是皇室唯一的有才华头脑聪明的皇子,而又经过了皇帝的悉心培养,能有这番谋略算计,也是应当。”谢芳华不以为然,“接下来,皇上应该是要立太子了。”
“据说,今日皇上下完圣旨后,命四皇子监朝,被搀扶回了宫。可见病得厉害。”侍画道。
谢芳华闻言沉思。
“记得年前,皇上还生龙活虎,这才多长时间,怎么一下子就病得这么厉害了?”侍墨不解,“难道是因为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太多,皇上呕心的事儿太多,才加重了病情?”
“也许是这样,有病的人最忌讳诸事烦扰。”侍画道。
谢芳华眉头微皱,“云澜哥哥呢?”
“已经有两日不见云澜公子了!从那日您发热,午时他过来一趟外,再没过来。”侍画道。
“他在做什么?”谢芳华问。
侍画摇摇头。
侍墨道,“应该是筹备大婚采办东西吧!有言宸公子在,自然不必太担心您的。”
谢芳华点点头。
“小姐,您饿了吧?奴婢二人侍候您梳洗用饭吧!”侍画给谢芳华揉了半响肩膀,感觉她身子骨不太僵硬了。
谢芳华点点头。
二人扶着她下床,侍候她梳洗。一切打理妥当。言宸也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醒了?”言宸将药碗放在桌子上,“感觉如何?”
谢芳华颔首,“好多了!这两日辛苦你了。”
“你尽快好起来,才让我少些辛苦。”言宸坐下身。
谢芳华笑着点点头。
侍画、侍墨端上来饭菜,言宸陪着谢芳华一起用了。
饭后,谢芳华看着言宸,低声道,“我忽然觉得,我可能忽视了一件什么事儿。”
“嗯?”言宸看着她,“什么事儿?”
“数日前,林太妃拿来那个布包,包了药渣,你我探查,根据用药的阶段,皇上还有两年寿命。可是如今,皇上都病得快起不来榻了,如此严重,你觉得,他能撑两年吗?一年怕是都难吧!”谢芳华道。
言宸点点头,“你是说……那药包,有问题?”
“依着你我的医术,当时的结果肯定是没错的。”谢芳华寻思着,“可是,能活两年的病人,和能活数月的病人,总归是不同的。问题不是出在药包上,就是出在别的事情上。”
言宸点点头,“的确。”
“年前,皇帝还生龙活虎,难道真因为事情太多,谢氏分族分宗,他盛怒呕心下,加重了病情?这虽然也说得过去。但不至于一下子突然病得这么厉害。”谢芳华又道,“侍画、侍墨刚刚的话语,却是提醒了我。这件事情岂不是不对劲?”
“你说得有理,表面上是没什么问题,可是细究下来,却禁不住推敲。”言宸正色道,“你别多想了,我在京中,既然有这个疑惑,我尽快查明原因。”
谢芳华点点头。
“你就是多思多虑!刚醒来,一刻也不闲着。”言宸叹息地摇摇头,“这样下去,不行!你必须安心养病。稍后我嘱咐侍画、侍墨,不准她们再拿这些事情烦你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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