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之血

从积极的角度考虑，这可以让职业者们快速进阶，以突破到自己之前想都不敢想的阶位；而从消极一点的角度来说，这会产生很多以普通职业进阶的职业者。而且失去了沉淀，在开始阶段法恩斯世界的总体水平反而会下降一段时间。
除非是白银阶和黄金阶这种会产生质变的等级，其他的阶位影响的多数都是属性和技能而已。过于专注的锻炼身体素质。对于职业技能锻炼的疏忽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直到人们彻底从进阶热中冷静下来，重新建立新观念之后。人们才会重新意识到技能的重要性。
说句不好听的……只有属性没有经验和技能的存在被比自己低阶的人杀死的例子到处都是首先，那些魔物不就是如此？
只有属性够高没有任何用处。一个攻击架势和普通的战士一般多的武器大师。至多也就发挥出比“普通的战士”高出一线的战斗力而已。
底蕴是需要积累的。
因此到了现在，罗兰反而不急了。他现在不仅不着急进阶，反而在想着如何才能延缓自己进阶的速度。
并不是罗兰打算装逼打脸，战时升级虽然那样的确很炫酷，有了暴走罗兰也不用担心自己无法掌握新的力量……但问题的关键并不在这里。
他关注的重点是要素基石。
意料之外的，在罗兰杀死受难之树之后，他并没有从受难之树身上拿到要素基石。这意味着罗兰剩下的三个要素基石肯定没有“秩序的”、“贪婪的”、“成长的”这三个描述。
而同时具有“洁净的”和“趋向混乱的”两种描述的起源本就不多，再排除了三个以后，罗兰基本上已经将自己的起源范围缩小到一手之数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罗兰到了班萨，他就能弄到一两个自己能用的基石要素。到了那时再进阶的话，罗兰甚至直接就能把水银躯干点到5级。
那样的话，罗兰就可以使自己八成的身体被动水银化，完全免疫穿刺和切削伤害了。这对于他接下来的计划非常关键。
就在罗兰默默的回忆着那几个要素基石的掉落者是谁的时候，他突然感受到身后传来了轻微的拉扯。
全身缩在被子里的莉莉娅脸庞晕红，怯生生的扯了扯罗兰的衣角。
“……罗兰哥哥，莉莉娅睡不着。”
一时罗兰不禁失笑。他嘴角扬起一道温和的弧度。
刚才罗兰就感觉到了，莉莉娅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毕竟他就坐在床边，莉莉娅翻身的时候他都感觉的到。
一开始罗兰以为莉莉娅只是有些紧张，但等她磨蹭了半个小时，罗兰都祷告完了、在空气中充满了令人心情放松的清香的时候，她还是没有睡着。
……她不会认床吧？
罗兰感觉自己发现了真相。
“不、不许笑！”
莉莉娅看着罗兰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瞬间鼓起了脸颊。
“不用怕，莉莉娅。导师与你同在。”
罗兰轻笑着，伸出右手，轻轻拍打着莉莉娅的被子，银白色的柔和神恩化作长眠的圣光，充斥在整个房间中。
看着很快沉沉睡去的莉莉娅，罗兰微微一怔。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他看到年幼的自己和莉莉娅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似乎，有点理解姐姐了呢。
罗兰的目光再次温和了一点。(未完待续。)





水银之血 第一百三十一章 解析完成
在后半夜的时候，血痕综合征终于解析完毕。
【血痕综合征解析完毕，原始样本已上传到瘟疫之巢并完成激活】
【当前巢穴等级3，已成功生产2种瘟疫，尚存瘟疫幼苗1】
【当前巢穴存储1种外来瘟疫，1种瘟疫已激活】
【新的瘟疫特性已解锁——】
【新的传播方式已解锁——】
【新的疾病症状已解锁——】
一片片的系统介绍在罗兰眼前划过。
罗兰直接翻到了中间，先看看这个血痕综合征是不是和他印象中的一样。
在瘟疫特性一栏中，罗兰新得到的是【真菌】、【雅安种克星】、【嗜高温】、【爆燃抵抗】、【紧急休眠】、【潮湿环境适应】六种，而传播方式则得到了很多，除去罗兰本来就有的血液传播和空气传播之外，罗兰还得到了【体液传播】、【接触传播】、【孢子扩散】、【死后传播】、【二次感染】这五种种传播方式。
至于罗兰最关心的症状里，罗兰得到的则是【出血】、【失眠】、【虚弱无力】、【内脏出血】、【肌肉融化】、【器官全面衰竭】、【尘化】、【能量逸散】这七种。
罗兰挑了挑眉头。
果然，在受到罗兰这只蝴蝶的影响之后，法琳娜选择的血痕综合征也和当年不一样了。
虽然就本质来说没啥区别，但罗兰清楚的记得，血痕综合征不存在【紧急休眠】这个奇异的特性，更没有【能量逸散】这个症状。
有了紧急休眠，这代表着原本对血痕综合征能起到特效的低温环境也不再管用。虽然血痕综合征的孢子在低温环境中依旧无法保持活性，但却可以通过紧急休眠的方式使自己快速脱水以躲避高低温环境对自己的伤害。等待再次激活的那一天。
这意味着，原本那场将苏泽的疫情减缓的那场暴风雪不一定能起到什么作用。而血痕综合征的【高温抵抗】也变成了【嗜高温】。这个特性意味着血痕综合征的孢子甚至可以藏在菜中了——
原本虽然拥有高温抵抗，但那也只是抵抗日晒程度的高温。对于上千度的火焰来说，这个特性形同虚设。无论是烧烤食物还是将食物彻底煮沸。都可以将孢子杀死。
至于那些被烧死的感染者还能传播瘟疫，则是另外的原因。
【尘化】、【死后传播】、【孢子扩散】和【爆燃抵抗】的联协特性激活之后，可以让被烧死的人的尸体炸裂开来，将藏在尘埃中的孢子一口气爆发出去。除非火焰能够将人直接烧成灰，否则仅仅是烧到焦黑的程度，对于撑开了一层低温保护膜的孢子来说，依旧可以让它们藏在尸体当中。
而在血痕综合征的诸多特性当中，最可怕的【二次感染】依旧还有。
二次感染指的不是简简单单的交叉感染的问题。而是指这种瘟疫每变异一次。就会导致之前的所有抗体和药剂全部无效。要不是法琳娜多少还有点数，没有加上【极速变异】、【爆发性感染】和【自主进化】这些特性，光是这个瘟疫就足以毁灭法恩斯。
“……一个可怕的天才。”
罗兰不禁轻声赞叹。
要知道，法琳娜是没有系统辅助的。和罗兰这种吃了一个瘟疫样本之后，只用四个小时就能得到原始样本的挂壁来说，没有任何工具辅助的法琳娜，能在半年时间——甚至一个月的时间里开发出这种可怕的瘟疫，她的研发才能绝对是拔尖的。
她告死鸦的身份在她的研究中只能起到一个作用，那就是她自己不会因为瘟疫而死。至于对瘟疫的储存和即时管理那是开发出来之后的事情。
而且最难得的是，法琳娜并不是巫师。没有魔力。因此除非她有巫师进行辅助，否则她的整个研发过程中都没有使用到工具。这就相当于一个人在没有尺规的情况下，只用铅笔就完成了一份史诗级的建筑设计——那不仅仅是能力和灵感的问题。更需要机械般的准确性和稳定性。
原本罗兰还不能确定，但在罗兰将白塔倾塌的时间压缩到三分之一之后，法琳娜仍然能准时掀起瘟疫复兴，这足以说明，法琳娜的才能和艾斯特是一个级别的。若不是她生错了时代，由她带领当年的亡灵大军，说不定姐姐还真能将众神直接击败。
一千年以前，包括泰尔在内的众神对于奥姆的法则都还不够了解，因此常规战场只能使用永生不死的神使大军铺场。唯有在关键地方，他们才会亲自出手。而在双方都是不死人、总兵力始终不会下降的时候。如何合理的调度这些兵力扩展地界就成了一个很有技术含量的问题。如果让法琳娜进行调度，说不定真的可以击败众神。将他们信仰的根基在苗头期就拔掉，强行让他们重新落到人间或是孤独的放逐在星界之中。
……但是，这样强大的法琳娜，怎会有段时间落魄到那种程度？
罗兰一脸不解。
现在如果罗兰还相信法琳娜掉落的日记本里面的内容，就说明他已经蠢到没救了。不怪当时论坛里有一波法琳娜洗地党——法琳娜不仅仅是脸好看，她也绝对是有属于她的独特的个人魅力的。
如果罗兰没有猜错，当时法琳娜很有可能在日记本中用密码或是记号记下来某些东西。而且现在回想起来，法琳娜当时的姿态也非常可疑。
那种仿佛乌鸦一般的造型……究竟是导师的惩戒还是加持？
一个疑问的解开带来了更多的疑问。罗兰能感受到，某种意义上法琳娜和约瑟属于一类人。但就配置上，约瑟至多也就能算一个低配法琳娜。但罗兰没有丝毫想要接触那个充满了神秘的女人的想法。对于罗兰来说，她是毒.药，不是毒.品。不仅没有丝毫的诱惑性，光是靠近就会让罗兰感到不安和警惕。
不过，一个好消息是，随着罗兰解析了血痕综合征的样本，他就连血痕综合征的解药也拿到了手。
不出意外的，法琳娜对解药的设定也变了。曾经解药的主药应该是金橡德鲁伊制作的万灵药，然后再依据变异后的细微改变调整一些辅药的成分。
而现在……系统页面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主药是【告死鸦的羽毛】。
——罗兰用膝盖想也知道，那指的绝不是每年冬天死一片的候鸟，而是自己这种【告死鸦】的羽毛。
如果罗兰没有猜错的话，就是他使用洗礼咏唱时召唤出的那种黑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的羽毛！
究竟是或不是……等天亮就知道了。剩下辅药很容易就能弄到，等到明天天亮，罗兰就可以试着接触拉姆小镇里的瘟疫了。反正最差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没有变化，浪费自己两天时间换来一个机会，罗兰认为这是值得的。
究竟自己这是成熟了？还是软弱了？
罗兰坐在沉睡着的莉莉娅身边，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一言不发。(未完待续。)




水银之血 第一百三十二章 无人知晓的救赎
“呜咕……”
莉莉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天花板。漂亮的银灰色瞳孔中似乎氤氲着蒙蒙的雾气，过了好几分钟瞳孔才缓缓聚焦。
随着意识逐渐回到莉莉娅身上，她这才注意到周围闪烁着什么奇怪的东西。有些类似蝴蝶的纯白色光斑在空中闪烁着，飘动着，散发着明亮而柔和的光。
莉莉娅好奇的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如同一个害怕蝴蝶飞走的小女孩一样轻轻触摸飞在她面前的光斑，然后将它直接推飞了出去。
柔软而略显坚韧的触感，比起棉花更像是肥皂泡一样的手感一下子就吸引了莉莉娅的兴趣。
略微凌乱的浅紫色短发从她的肩膀上垂了下来，柔软的白色长袍将她娇小的身体严严实实的包裹，有些长的袖子足以将半截手掌遮住。她以左手支起身体，上半身微微前倾，右手在空中噗休噗休地拨动着纯白色的小球一般的光斑，给人以幼兽感觉的大眼睛微微瞪起，其中闪烁着天真的光芒。
但这时，一道更为明亮却不刺眼的光芒和更加柔和的风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莉莉娅放下右手，将脑袋转过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自己这一生都难忘的一幕——
罗兰站在打开了的窗户前轻声祷告，身上闪烁起了明亮的纯白色光芒。风从他的身边倾泻而过，将他银白色的长发吹拂着胡乱舞动，厚重的黑色长袍的下摆如同涟漪一般缓缓飘动。
而那位罗兰从光中唤起的骑士就站在罗兰的侧后方，如同一座盔甲装饰品一般的伫立着。
柔和的风从罗兰那边吹拂过来——裹挟着太阳般的温暖和自然的馨香。
莉莉娅还清清楚楚的记得昨天晚上的风是什么味道的。腐败而腥臭，混杂着烂掉的木头、酸黄瓜以及烂肉的味道。
光是闻到就让人反胃。绝不可能有什么留恋。那是足以用不详来形容的滑腻的异界的空气，让人联想到肠壁和密布的肉瘤。
但是，如今那些空气经过罗兰之后，却变得比晒好的柔软蓬松的棉被还要温暖。其中包含着类似花朵却不腻人的自然的芬芳。光是看着那柔和的光芒，嗅着那温暖而芬芳的香气，一种恬静的美好就在莉莉娅心中慢慢流动。
她的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了一个柔和的弧度。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起来。
这种没有释放神术就能改变物质和心灵的力量。夸张一点的说，简直可以说是神迹。
其实要说是神迹也没差。
那是牧师领域的力量，是神明的本质在凡人身上的体现。如果领域和牧师的要素基石相契合，那么简直可以说是为上天所眷顾的存在。
【纯净】的力量在罗兰身边回荡着。并且残余的力量甚至裹挟在被他净化的空气中，持久的存留着，随着风飘散到了更远的地方。
感受着刚睡醒时的无力和疲惫被迅速驱散，神圣的力量缓缓而温柔的渗入到身体中，莉莉娅就会感觉到整个世界变得更美好了。
罗兰哥哥。又变强了啊……
莉莉娅不禁感叹着。
她跟随罗兰的三天里，每天早上都能看到罗兰在向导师祷告。与此同时，莉莉娅隐约间能感受到，每天罗兰的力量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
并非是指【属性】或是【神恩】得到了增长，而是某种更加模糊、无法言喻的本质得到了提升的感觉。
要说的话，就像是猴子学会了思考。光是看着沉默的思考着某件事的猴子，就能从它们的眼中看到什么东西诞生了。
莉莉娅作为占卜者，她的灵感无疑是可信的。以她个人的观点来说，罗兰身上不断得到增长的，应该是他的【神圣性】。
说来也怪。一般来说。选民和教宗的神圣性应该是与生俱来的才对，但莉莉娅却感觉到罗兰身上的神圣性一直在缓慢的得到提高。
一个足以成为教宗的人，哪怕放在了地牢里，他也能成为死.刑犯们的教父。这是一种类似光环的魅力，将他们自身的影响力成倍扩化。
莉莉娅能明显的感觉到，罗兰的话越来越让人信服，他的一举一动开始招惹周围人的关注，仿佛他的身上闪烁着光芒一般，令人崇拜。
“……于是，荣光便尽归于导师。”
罗兰的祷告很快结束。他转过头来，冲着莉莉娅和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醒了吗，莉莉娅。”
“啊……是的，罗兰哥哥。”
莫名的感觉到窘迫的莉莉娅一瞬间脸就红透了。她低下头轻咳一声。抬起头来才恢复了正常。
莉莉娅露出了有些担忧的目光：“罗兰哥哥……开着窗户没问题吗？如果瘟疫进来了……我不是说我们，我是说那个老奶奶……”
“放心吧，莉莉娅。”
罗兰眼中闪烁着平淡而温和的光芒：“这里已经没有瘟疫了。”
“哎？”
莉莉娅一愣。
“就在太阳升起之前，我就将这里的瘟疫全部驱散了，”在莉莉娅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罗兰平淡的答道。“从空气、建筑物、附近的树林和患者。全部都驱散好了。”
“怎么做到的……不，为什么要太阳升起之前？”
莉莉娅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真正的问题所在。
虽然是“长眠”导师，但导师的权能中并没有【黑夜】的描述。在夜里释放神术和白天释放神术没有任何效果上的区别。
从传教的角度上考虑，在深夜中释放神术远远不如在白天效果好。没有人看到的话，这样的神迹也就变得不可信了。发展信徒得到的助力也不可能有多好。
虽然莉莉娅还不是正式的牧师，还不了解导师的神术具体有什么效果，但她至少知道，释放这种规模的神术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而且从罗兰的行为就可以看出，他绝对不是不需要信徒，他也需要传教。
那么，为什么罗兰在知道这件事的情况下，还要选择在晚上驱除瘟疫呢？
“莉莉娅，你要知道，人是脆弱的。”
罗兰似乎知道莉莉娅想要说什么，轻声开口道：“没错，如果我让他们知道驱散了他们的瘟疫的人是我，是会对导师充满感激，因此转信导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眼中似乎闪烁着光芒。那种眼神给人一种洞彻人心的错觉。
“但是，瘟疫不只是在拉姆有。而我清除的只有‘此时的’拉姆的瘟疫……换言之，就是说早晚有一天，这样的瘟疫还会再传染回来。”
“就算是他们对导师充满感激又如何呢？救命之恩的确毕生难忘，但前提是，他们不会再感染瘟疫。我敢保证，如果他们再次感染瘟疫，在对导师求救无效后，他们便会开始对导师充满仇恨。因为他们对抗天灾时的无助总算是有了一个发泄口。”
罗兰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轻蔑又反复是怜悯：“比起那无处追责的瘟疫，无法将他们彻底治愈的我们就犯了大错。他们似乎是认为，就像是生命时如果医生没有治好他们就是医生的责任一样……尽管医生只是义诊，从中得不到任何好处，只是兴趣使然的要帮助他人也是一样。因为他们有了可以仇恨的目标……他们那脆弱的生命就有了活下去的理由。他们就有了一同咒骂的共同的敌人，死气沉沉的镇子也会有几分生气吧。”
那是亲眼见过这种人的眼神。
被话语中的沉重和恶意压倒，莉莉娅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犹豫许久，才缓缓开口问道：“那……为什么要救他们呢？”
面对莉莉娅的提问，罗兰沉默了。
似乎是思考了一会，然后他才开口，缓缓答道。
“他们……毕竟也是一条生命。”
仿佛是在给自己说的一样，罗兰轻声强调着：“真实不虚的存在着的……有血有肉的生命。”(未完待续。)




水银之血 第一百三十三章 背离的希望
好不容易才告别了嘴里念叨着什么模糊不清的话语的老妇人，罗兰三人从老妇人的家中离开，准备继续前往班萨。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但一出大门，回荡在空气中几乎可视的欢喜就涌了过来。
“真的不痛了！一点都不痛了！”
“真的！我感觉又有力气了！”
“喂，你闻到了吗，这风好香啊！”
“你们看！这些墙上的血痕也没了！”
前一天晚上还蜷缩在墙角等死的病人们一夜之间重得生机，他们聚在一堆，捏着自己之前身上原本有血痕的地方，近乎狂喜的冲着和自己同生死的伙伴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莉莉娅立刻意识到，罗兰的神术不仅仅是将瘟疫驱散，而且将那些几乎死掉的人也一口气救了回来。
莉莉娅是记得的，昨天这些人身上究竟有多么严重的病情。内脏腐烂、肚皮如同盛满水的气球一般波动着，身上的皮肉干枯、失去光泽和弹性，还没闭眼身上就开始散发着尸体的臭味。
但是如今，他们却满面红光的站着，身上的肌肉重新鼓了起来，除了掉落的头发没有重新长出来，他们就连皮肤的颜色都恢复了患病之前的状态。
在这些曾经的尸体预备役们的满怀生机的声音中，逐渐开始有近乎绝望、面黄肌瘦的住户干脆得打开了自己的窗户。看着那些患者身上充满了力量的字条，他们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些重新变得强壮的患者们笑着向楼上叫嚷着：“你们下来呀！”
“都出来吧！已经没事了！”
“墙上的血痕也没了！树上的血痕也没了！真的结束了！”
“瘟疫结束了！”
一点点的，狂喜的混乱开始传播。
“瘟疫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有人产生了这样的疑问。在得到那些活着的证据的肯定之下，他们中的许多人的眼泪顿时就涌了出来。一些人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哭泣，一些人无力的跌坐在了地上，还有一些人相拥而泣。
一扇扇门打开。一个个人出来。有人颤抖的跪在地上亲吻大地，有人胡乱向着什么东西祷告着，有人抱着那些病人嚎啕大哭。
几乎有超过一半人都在哭。剩下的一半人里还有一半是已经哭不出来了。但即使如此，狂喜和欢脱依旧充满了整个小镇。
眼前的场景给了莉莉娅一种强烈的冲击感。
何为救赎，何为地狱。和昨天相比。仅仅一夜的时间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无比深刻的给莉莉娅上了一节课。
那就是“力量究竟有什么用”，和“力量应该如何去使用”。
但即使如此，莉莉娅心中依然充满疑惑。
“罗兰哥哥……你看他们这样高兴，好像得到了拯救一样……他们真的会在未来变得那样恶毒吗？”
面对莉莉娅的质问，罗兰却只是一笑：“那你认为呢，莉莉娅？”
“我觉得。就像是感冒一样。他们对灾难有了抗体，下次应该就能适应了。”莉莉娅一本正经的答道。
罗兰却摇了摇头。否认了莉莉娅的观点：“不，不可能。人是不可能适应灾难的。”
“但是……”
“你看他们的眼睛，莉莉娅，”罗兰平淡的说道，“你应该能比我看得更清楚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