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幽灵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苍海荒岛
徐天一笑道,“澜沧的老族都是这样,很讲礼貌。尤其是龙傣部族,与中国的傣族一样,是一个非常讲礼貌、有礼节的民族,他们一般叫比他们年长的人都叫大爷、大娘!快来吧,下面英雅要举行‘素宽’礼仪,隆重欢迎你们!”
三个人走出来,分别与她们母女和两个女孩打了招呼。只见明亮的大吊灯下,英雅和两个女孩已经盘起了美丽的发髻,都换上了金黄色的民族盛装。上身着斜襟无领金色小衫,下身是金色的拖地筒裙,耳朵上是一对白色的珍珠耳饰。
三个女人真是美不胜收,让虞松远和林涛有惊艳之感。
她们微微躬身施礼,双手合什,故意用澜沧语,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虽然语言听不全懂,但女主人高贵典雅,庄重美丽,落落大方,散发出一种母仪天下的气度。两个少女则千娇百媚,仪态万方,让人感到美不胜收。
大家按宾主席地而坐,中间摆着插满鲜花的银制托盘,鲜花上挂着一束束洁白的棉线。英雅用澜沧语开始念祝福词,念完后把鲜花上的棉线取下,给徐天一拴在手腕上。
接着,两个少女则也取下线,分别给虞松远、林涛的手腕上都拴上一根线,一边拴线还一边低头,用澜沧语说着祝福的话语。
小女孩则将已经凉好了的茶水,一一端到各人面前。徐天一也拿起鲜花上的几根线,分别给英雅、水雅和两个女孩拴在手腕上,她们立即低头双手合十致谢!
欢迎仪式结束后,小姑娘就坐到徐天一怀里,显然很喜欢她。英雅用中文说:“欢迎两位小弟,我和梅雪、苏吉会做很多很多的中国粤菜、鲁菜、甚至淮扬菜,你们喜欢吃什么就对我说,不要客气!”
经过徐天一的介绍,他们才知道,英雅她们刚才盘起的发型,只有重大节日、重要贵宾来访,她们才会盘起头。英雅祖籍中国的滇省,是傣族。龙吉祖籍也是中国的滇省,是侗族。现在龙吉做的水上贸易,是纳加公司贸易行的主要业务之一。进口中国的五金小电器、日用品、化工产品、服装和食品,主要是和中国边境的贸易商人做的。
或许是生活在热带的缘故,英雅肤色较深,但脸形却十分精致,很象中国的傣族青年妇女。她与徐天一在一起,真是双姝并艳,姹紫嫣红,却各有千秋。但有一点却是共同的,两人嗔笑倩兮中,都隐隐有一种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女人身上的这种气度,是表演不出来的,它是骨髓深处、心灵深处自然流露出来的。只有那种手中握有生杀予夺大权的人,才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来。那种刻骨铭心爱你的人,也才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来。西亚的毛虫算一个,肖园的柳姑算一个,于月月和王凤自然也是,母亲和小婶更不用说了,当然也是。
此时,说不清缘由,虞松远对英雅好感倍增,感到她与徐天一一样,好亲切、好亲切。“以后,我们就叫你英雅姐吧,你老家那边还有什么人?”
英雅自豪地说,“说起来话长啊,我们的祖上可不是凡人。我爷爷的爷爷,可是广东督军、两广巡阅使陆荣廷手下最精锐的手枪队队长啊。”
铁血幽灵 第三十九章 美丽的占芭花
英雅的祖爷爷叫龙南天,曾是中国民国时期的风云人物,是陆荣廷的拜把子兄弟。陆荣廷少年时在武鸣山寨啸聚山林、当山大王时,龙南天就从滇省赶到桂省,追随陆荣廷。
1907年,陆荣廷参加镇压孙中山、黄兴发动的镇南关战役,升任右江镇和左江镇总兵。龙南天就是在那时,拉起手枪营,一水配备德国的盒子炮,作为陆荣廷的贴身卫队。
1920年直皖战争爆发,陆荣廷投靠军阀吴佩孚。当年11月,孙中山重回广州就任非常大总统。陆荣廷暗中与直系联系,发兵反对。但在革命军的打击下,桂军溃败,所部大部倒戈投入革命阵营,陆荣廷率自己的“八大处”逃到上海租界,做起寓公。
龙南天作为卫队长,与陆荣廷同时进入上海租界。1921年,陆荣廷陪姨太太在上海新世界逛商场时,遭到革命党暗杀。危急关头,龙南天只身挡子弹,身上连中四枪,当场毙命。龙南天战死后,陆荣廷拿出二千块大洋,命龙南天的独生儿子龙子豪,扶棺回滇安葬,并相约守孝三年后,再归队。
1922年,陈炯明在广东发动叛乱,被孙中山的国民革命军击破。陆荣廷觉得时机成熟,便悄悄潜回龙州,收集旧部,重新举起军阀大旗,被北洋政府任命为“广西军务督理”,让其对抗广东国民政府。但不久,以李宗仁为首的新桂系军阀崛起,旧桂系军队很快被消灭,陆荣廷兵败后,再一次只身一人移居苏州,后病死在江苏。
陆荣廷“东山再起”时,正是用人之时,曾给龙子豪发来专电,约其来龙州相助。但因孝期未满,龙子豪决意缓行。没想到,就这一个决定,救了一家老小性命。陆荣廷再次兵败后,李宗仁开始清剿旧军阀势力。龙子豪不得已,带全军数十口,逃入澜沧与安南的交界处……
“1922年底,爷爷带着祖奶奶和全家数十口,背井离乡,跑到澜沧深山老林里来,就在这里扎下了根。现在老家已经没有直系的亲戚了,但远房亲戚很多。现在龙傣部族的九位长老,都是我爷爷龙子豪的后代。”
“你们龙傣部落都是民国前后过来的吗?”
“不是。我们这个部落,是由二个小部落合并而成的。一个是傣族和白族融合而成的部落,一个是壮族和侗族融合而成的部落。后来,受到排挤和打击,一部分被赶到边境桑怒地区的山里,另一部分在永珍受欺压,过得很艰苦。”
“我爷爷从广西进入澜沧后,受到本地部族围攻,死了很多人。但他带了一支只有十二人的小部队,都是原来祖爷爷手枪营的老兵,很强悍很能打。他们打服了各部族,我们部落才在桑怒扎下根生存下来,桑怒也就成了我们部族的黄金大地。我祖爷爷姓龙,又是傣族人,所以,我们这个部落就改名为龙傣部落。”
“龙吉的祖先又是怎么加入龙傣部落的呢?后来怎么又回到永珍了呢?”
“爷爷成了大首领后,我们部族越来越强大,后来我们的部族同盟,也就是由壮族和侗族形成的一个部落,就自愿与我们合并了,加入我们部落。75年澜沧独立时,我们一部分人才回到永珍。刚开始过得非常艰难,后来,徐大姐来了,我们的日子才慢慢好过起来。徐大姐,您永远是我们龙傣人的观世音!”说着,英雅双手合十,向徐天一深深鞠了一躬!
徐天一赶紧鞠躬还礼!
水雅抱着徐天一,摸着她的脸说,“我长大也去中国念书,将来我也要做徐大娘这样的人!”
徐天一亲吻着她的小脸庞,爱怜地说,“大娘都给你安排好了,将来,让我们的小水雅到中国最好的学校去上小学、中学、大学,将来要成为澜沧最有学问的女政治家,或女外交官。”
两个美丽少女,则静静地坐在一边,大眼睛扑闪着,始终认认真真地听英雅和徐天一说话,或者笑呤吟地看着他俩。那眼睛里分明有一丝欣喜,不,是惊喜,当然还有一丝丝爱意,让虞松远和林涛觉得不平常,心里直发毛。
她俩中文显然听不全懂,别人说完后,徐天一或英雅会用澜沧语,低声给她们翻译一遍。
欢迎仪式已经进行完毕,室内忽然响起了溢着淡淡忧伤的旋律,小水雅用稚嫩的童音,用中文唱起一首忧伤的歌曲:
“啊,占芭花, 看见你, 心中升起了太阳;望见你的心, 你的芳香就在我们心里荡漾。多少年来,父亲就把你栽种, 在花园的土地上。孤独寂寞时,你来相慰, 解脱心中的惆怅。啊,占芭花和我们相伴, 从那童年时光。”
徐天一和英雅、两个美少女,都齐声伴唱起来。只不过,两个女孩是用澜沧语,那舒缓优美的曲调,犹如一弯涓涓清泉,流淌出一种抚慰心灵的力量:
“啊,占芭花,澜沧之花,美丽得像星星;我们无比欢乐,你生长在澜沧的土地上。当我们远离亲爱的祖国,流落异乡,你是我们形影相随的挚友,日久天长。啊,占芭花,澜沧的灵魂,清丽芬芳。”
歌曲唱完了,却余音缭绕,经久不息。它的歌词和曲调,既有淡淡的忧伤,又充满希望和力量,很有感染力。
英雅说,“这首歌叫《占芭花》,是一首脍炙人口的澜沧歌曲。其实,占芭花在我们澜沧,是很平常的花。大街小巷,庭前屋后,随处可见。它并不艳丽,却有一种淡雅朴素的风韵。它不如玉兰那样香馥浓郁,却总是以自己淡淡的清香,令人心醉。”
“平日,姑娘们喜欢采来别在头上,节日里人们把它浸在清水里,连同祝福一起洒向亲朋好友。《占芭花》这首歌的作者,是澜沧政府首任文化教育局长乌达玛先生,创作的灵感,却来自于乌达玛先生的一段凄婉的爱情经历。”
原来,乌达玛先生18岁那年,从家乡来到永珍进入巴维尔中学。那个年代,这所学校是澜沧唯一的最高学府。在这里,乌达玛先生认识了一位叫丹玛尼的姑娘。她长得并不特别娇美,但那深邃澄澈的眼睛中却透出清纯、智慧和真诚。他们很快相爱了,在林中箐箐小径上,在湄公河畔的绿荫下,他们相互倾诉着自己的心愿。
乌达玛先生说,毕业后想当名教师,用文化知识去开启人们的心灵之窗,而丹玛尼则希望做“白衣天使”,去拯救那些在死亡边缘上苦苦挣扎的生命。他们在一起相处,生命中充满了明媚的阳光,到处都飘着鲜花的馨香。
然而,在法国殖民主义的黑暗统治下,每个澜沧人的生命都处在禁锢、扭曲和绝望之中,青年人的爱情与理想之花又哪里能有机会自由绽放。
一天,放学后,丹玛尼急匆匆找乌达玛先生说有事要谈。她那苍白憔悴的面容和凄惶困惑的目光,使乌达玛先生的心立时收紧了,一个巨大的不幸,似乎正迈着蹒跚的脚步无情地向他们逼来。
丹玛尼告诉他,一个法国殖民军官对她起了歹心,天天到她家纠缠不休,非要娶她不可,心地善良的爸爸已被折磨得病倒了。握着她冰凉的小手,望着她泪眼模糊的秀脸,乌达玛先生的心碎了。他愤怒,对着苍天大吼,可在那国破家亡的昏暗天地里,他真正品尝到了失去祖国后的无奈与悲哀滋味!
接连几天,校园里再没见到丹玛尼的身影。一天,乌达玛先生终于无法抵御期待和相思的煎熬,决定去她家找她。未曾料到,丹玛尼的家已人去楼空,只有那几株占芭花依然无声地开在清寂的黄昏中。
生命真的犹如一滴蜜泪,甘美与悲苦,总要你自己去品尝。乌达玛先生更加寡言少语,常在校园墙边的占芭花丛里徜徉,一如从前他和丹玛尼在那里流连过一样,仿佛只有那从花心里溢出的阵阵清香,能给他温馨和慰藉,为他抚平心灵的创伤。而那从花瓣上轻轻滑落的雨滴,更像是丹玛尼晶莹的泪珠在诉说着别后衷肠。
也是在这样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也是在一样的烛光下,一股激情在乌达玛先生心底涌动,一串串音符在他眼前跳跃,一段段诗篇在他的笔下流淌,他用自己的心写下了这首不朽的歌曲《占芭花》。
1945年10月,永珍和琅勃拉邦等城市相继爆发了反对法国殖民统治的斗争浪潮,成立了以苏发努冯亲王为首的‘伊沙拉阵线’(即自由阵线)。乌达玛先生也离开学校,参加了“伊沙拉”,成为一名为祖国的自由独立而战的战士。
在那动荡战乱的年代,他像是天上的行云,在澜沧的大小城镇和青山绿水间飘泊流徙。他一直在寻找丹玛尼,可始终杳无音信,有人说她已远走他乡,也有人说她已离开人世,而乌达玛先生却相信她仍站在占芭花丛下守望……
铁血幽灵 第四十章 植根澜沧
此后几年,乌达玛先生仍继续奔走于澜沧各个战场,过着革命者居无定所的战斗生活。他是一个对爱情忠贞不贰的人,他爱心中的丹玛尼,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他一生痴守着自己的初恋和期待,孤身独处,终生未娶。
1975年澜沧解放,乌达玛先生出任首任教育部长,后来病逝在工作岗位上。他两袖清风,带着他对丹玛尼的无尽思念、带着他的爱情之梦,悄然离开人世,他留下的那首《占芭花》,却被传唱了半个多世纪之久,依然常青。
湄公河畔的夜风夹着一丝凉意,从椰子树和芭蕉梢轻轻刮过,使竹楼显得丝丝清冷。借着透窗而入的几缕轻柔的月光,虞松远和林涛都发现,包括小水雅、徐天一在内,屋内所有的女人,眼眶里都闪动着泪花。周围万籁俱寂,空气也似乎凝固,大家谁都不愿打破眼前这一短暂的宁静。
徐天一突然打破了这无言的静谧,“澜沧人民曾深受殖民主义压迫,人们失去爱的自由,都怀有亡国之痛。你们从中国进入澜沧,要珍惜和理解澜沧人民对爱的崇高追求。我们每一个人,都要象乌达玛先生一样,把美好的爱情当们生命的一部分,当作终生追求的目标……”
虞松远和林涛并没想别的,徐天一的话他们也没有深思,相反,《占芭花》优美、忧伤的旋律,一次次在他们的耳畔回荡:
“啊,占芭花,澜沧之花,美丽得像星星;我们无比欢乐,你生长在澜沧的土地上。当我们远离亲爱的祖国,流落异乡,你是我们形影相随的挚友,日久天长。啊,占芭花,澜沧的灵魂,清丽芬芳。”
……
住在大河畔的庞大庄园内,与住在禹山下的肖园完全不同。没有沉重的课程压力,每天除了徐天一提供的必须看的一些更详实的南亚资料,他们几乎无所事事。一周下来,他们对中南半岛和南亚各国的了解,已经有了明显的身临其境之感。
同时,他们对这个所谓的纳加公司,也有了深入的了解。
纳加公司在澜沧企业的全称,叫“澜沧纳加竹木掘伐及贸易公司”,主要经营三个林场的原木资源开发和与中国地下边境贸易。徐天一利用“欧洲资本”,与龙吉和英雅共同注册了纳加公司,并买下了约三百平方公里的原始雨林资源。
徐天一夫妇占有纳加公司65%的股份,几年时间内,纳加公司已经将触角伸进了南亚的每一个角落。特别是纳加公司与中国的贸易,让南亚各国得到了物美价廉的中国日用品、小电器和建材等必需品,纳加的影响也日益扩大。
公司原来的总裁是徐天一的丈夫朱国英,现在,徐天一是纳加的实际掌舵人。但是,她在经营上,只出思想,从不参与直接管理。企业的运营和管理,完全由龙吉这个总经理进行。龙傣部族的内部运营,实际上是由英雅这个管家婆(部族主母)负责的。
龙傣部族虽然是一个现代大部族,但却有浓浓的母系社会的特征。女人在家庭中占有绝对的主导地位,英雅是整个部族的核心人物。
纳加总部已经被摧毁,人员死伤惨重,暹罗的稻米经营、洪沙瓦底的玉石采掘和加工,都已经基本停顿。现在纳加公司在澜沧的主要业务,已经成了公司最困难时期的主要收入来源。徐天一当前面临的最大难题,是财政困境。
总部被摧毁后,纳加财政系统完全瘫痪,支付能力不复存在。由于各种往来账目、票据凭证、合同文本等灰飞烟灭,公司的损失、债务情况暂时都无法估计。各分公司各自为战,勉强维持经营局面。湄南河稻谷行等重要公司,也都同时受到攻击,经营陷入困境。
重建财政、信用系统,恢复支付能力,重整各分公司,是徐天一面临的最迫切任务。
徐天一决心以澜沧为基地,重振纳加雄风。她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就甄别了澜沧办事处人员,并以办事处为基础,重新组建纳加公司总部,快速恢复与各分公司之间的财政系统,恢复纳加公司与世界各大银行的信用关系、所有金融关系,到一周结束时,支付能力已经重新形成,公司又开始缓慢运转。
在纳加公司生死存亡的严峻关头,英雅发挥了无法替代的重要作用。
纳加公司的澜沧公司,完全是英雅一人支撑着。她大规模拓展红酸枝采伐、贸易,并亲自与安南国家贸易局官员联系,催促安南结算过去半年的木材贸易款。澜沧分公司的经营结余,为整个纳加公司度过经营困境,起到了支撑作用。
纳加公司之所以能在遭遇大难时,从容应对,没有引起任何社会动荡,最根本一条,就是徐天一过人的眼界。她早在纳加经营顶峰阶段,即在澜沧悄然布下这枚关系生死的“闲棋”。
当初,她决心在动荡不安的澜沧投入重金时,组长杨明涛和她的丈夫朱国英,都曾十分不以为然。但事实证明,徐天一是完全正确的!
徐天一进入澜沧前,龙傣部族仅有两千多人来到永珍生活,在永珍郊区也是一个弱小的部族。部族主要人口都分布在桑怒省沿边界地区的各村寨里,过的是放火烧荒、刀耕火种、深山狩猎等原始生活,部族没有其它的收入来源,与整个澜沧社会一样极端贫困。
在永珍市的一次泼水节上,徐天一与主持部族泼水节仪式的英雅一见如故。徐天一当时的身份是华侨商人,在澜沧旅行,暗中正在寻找合作伙伴。徐天一与英雅结识不久,便了解了龙傣部族的窘境。她很快便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与龙傣部族合开一间贸易行。
要知道,当时澜沧独立立国不久,社会动荡不安,部族之间每天都在发生战争。朱国英当时明确表示反对,夫妻两人还吵红了脸。朱国英吵不过老婆,便撂下了一句话,“投资澜沧,典型的肉包子打狗。要不了五年,你就会后悔这一决定!”
但徐天一不信邪,她深思熟虑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
&nba30、nj230三种型号的载重越野卡车,5辆bj212,组建起了运输车队。从中国的g省购进四艘载重八十吨的机帆船,组建了船队。
船队有了,车队有了,船工和汽车司机也培训了,可威武的船队和崭新的汽车队,与荜路蓝蒌、食不裹腹的部族生存现在,差距太大了,让所有人都觉得不真实。连英雅心里都不断发虚,“徐大姐,我天天睡不着。这变化太大了,我们行吗?我担心我们这些土包子不行,连累了你这么多钱……”
徐天一抿嘴不言,只是带着英雅和龙吉,开车到丰沙里,并在丰沙里建立了一个办事处。开始直接从中国的西双板纳陆路口岸,进口中国的日用消费品、小电器、新型建材、食品等。公司车队将进口货物拉到朗勃拉邦,再通过船队运到永珍销售。
澜沧没有工业,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初,整个南亚中南半岛都几乎没有象样的工业,南亚几国几乎都是通过各种渠道,进口或走私进口中国的日用消费品。纳加澜沧贸易公司的船队运进永珍的中国商品,自然不管是品质还是价格,都是别的贸易商不能比拟的。
船队第一个商业航次,就让龙傣部族人见识了什么叫“财源滚滚”!
船队返回永珍的第二天,所有货物就全部批发一空,而且全部是现金交易。短短一年,仅贸易一项,纳加澜沧公司就收回了成本,开始赢利。朱国英这才服气了,从此,在经营上徐天一的决策权,比老公还要大。
1979年,中国和安南爆发了边境战争,中国和澜沧边境也基本被关闭。中国的西双板纳州各陆路口岸,严厉打击边境走私和地下贸易,很多贸易商挺不下去倒闭了。但纳加公司并未受到一点影响,相反却一家独大,仍然能够大规模进口中国的产品。
很快,纳加贸易行的生意,逐渐有了垄断经营的味道,公司竞争力日益增强,龙傣部族的生存形势就有了转机。到1980年,英雅就将1万多龙做部族部民,整体搬迁至永珍居住。纳加公司的成立,贸易的开展,也让英雅和龙吉在部族的地位日益巩固,部族的凝聚力也日益增强。
纳加贸易公司财源滚滚,虽然让人眼红,但是,并没有受到实质挑战,这是一个让很多观察家无法理解的现象。
原来,以琅南塔为中心的金三角地区的地方武装,为了得到中国的廉价消费品,主动与龙吉的纳加公司联系通好。在得到地方武装安全保证的前提下,龙吉借机打通了从水路进入中国澜沧江的水上交通,开辟了水上贸易通道。
洪沙瓦底境内的缅共人民军、坤沙的掸邦解放军、暹罗清迈地区的地方武装等,对龙吉的水上贸易也采取支持态度。因为,水上贸易的开展,让他们也能更容易获得中国价廉物美的日用消费品。
铁血幽灵 第四十一章 和平政变
在整个八十年代初,中国西双板纳州的水上口岸并未对外开放,但以龙吉船队为主的水上边境贸易,却一直很兴旺。水上贸易的开展,成本更低,让龙傣部族找到了滚滚财源。高峰时期,公司大船达到11艘,二三十吨的小船达到三十多艘。
就在国际贸易轰轰烈烈的时候,徐天一突然决定大规模注资。她分析了澜沧东部边界部族纷争的形势,抓住澜沧政府财政吃紧的时机,积极与澜沧政府沟通,以纳加公司为投资主体,从澜沧政府手中,买下三块原始雨林,合计面积超过三百平方公里。
纳加公司这一惊天大手笔,震惊了澜沧社会。龙傣部族也炸开了锅,部族九大长老集体反对这笔交易。这些原始雨林里,居住着老听、老松等若干部族,采伐红酸枝,势必要与各部族发生惨烈纷争。龙傣部族刚过上安稳日子,长老们战战兢兢,怕在部族战争中再失去已经得到的利益。
九大长老集体向大首领龙吉施加压力,他们共同出据了一份“联名掌书”,实际就是《抗议信》,每一个长老都在上面压上了红红的手掌印。龙吉承受了巨大压力,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按照部族传统,九大长老联名就可以罢黜大首领。
部族高层中,只有主母英雅力排众议,全力支持徐天一收购林场。“大姐,你是大股东,召开股东大会,看他们还怎么闹!”贤惠的英雅急眼了,说出了狠话。澜沧政府也急了,政府副总理一天几个电话,催促徐天一签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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