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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心巡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情何以甚
三缕火交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交互,融成一缕。
姜望竖起食指,指尖悬空燃起,一焰如豆。
那火光微渺,微渺但顽强,固执燃烧。
食指竖于面前,姜望薄唇微吐,一口气吹去。
那微渺如豆的火焰于是往前飞,迎着那冲锋的百骑往前飞。迎着那无边的杀气,迎着那迫人的锋芒,往前飞。
心者君火,亦称神火也,其名曰上昧;
肾者臣火,亦称精火也,其名曰中昧;
膀胱,即脐下气海者,民火也,其名曰下昧。
三昧者,是上、中、下,为君、臣、民,乃神、精、气!
是为,三昧真火!
这一豆火焰轻飘飘地落在冲锋的骑士身上。
猛然炸开!
炸成一片火海!
这火如此炙烈,如此霸道。
那一百骑威武的骑士,只稍稍挣扎了片刻,便被燃回最初的兵煞。
这还未止,那熊熊燃烧的三昧真火,又随着兵煞蔓延,灼烧兵煞的同时,向着王夷吾本体延伸!
天下万物,无物不可燃。
王夷吾只能匆忙切断兵煞与兵煞之间的联系,让三昧真火止于身前。
姜望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冷声道:“我不负你的兵主神通,可你好像配不上我的三昧真火。”
三昧真火与兵主的第一次交锋,仍是姜望取得了胜利!
他们叩开第一内府所摘的神通,都是自天府秘境所得。
但天府秘境本身并不创造神通,只是点化每个人本身拥有的天赋,让“可能”成为“必然”。
当初在天府秘境里,王夷吾获得的苍龙之角,要比姜望所得更为古老。
所以天府秘境对于王夷吾的“点化”付出更多。
神通与神通之间的强弱有时候很模糊,有些神通也根本无法正面比较,大部分时候还是看拥有者的开发程度。
但至少在天府秘境的角度来说,“兵主”是应该强过“三昧真火”的。
然而“兵主”这门神通,需要在真正的战争中成长,最适合在两军交战中发挥作用。
在捉对厮杀的战斗里,却未必比“三昧真火”更有优势了。
可是。
哪怕明知道“兵主”神通或许有更广阔的空间,哪怕很清楚摘取后未经历真正战争的洗礼,“兵主”这种神通并不能展现真正的强大……
哪怕明知道这些,狂傲如王夷吾,又如何能够接受自己的再次战败!
在一对一的彼此捉对厮杀中,再次战败。
他的确是要追寻长久的无敌,为此不会困顿于短暂的失败。
可是腾龙境也败,内府境也败,谈何无敌!
他的气势跌落下来。
而姜望直接拔剑前趋,用亲身行动表示王夷吾不配自己使用神通。
此一剑,如日月经天,似长虹贯日。
极致的张扬,极致的狂妄。
在成就天下第一腾龙境,又在内府境再一次以神通破去王夷吾的神通后,姜望心怀大畅,念头通达,势、意、神,都达到了最巅峰的状态,并借此孕育出新的人道剑式。
自来齐国以来,王夷吾一直是摆在他和重玄胜面前,始终无法回避的压力。如高山大河,难以逾越。
早在天府秘境,其人就势压全场。重玄胜虽然嘴上不输,但气势上明显不如。
王夷吾敢随时来欺他打他,他们却不能主动挑衅。无他,实力差距!
王夷吾是古往今来第一通天境,在修行的历史长河中留名的人物,他们是谁?他们是什么?
现在姜望可以说,他是天下第一腾龙境,是在内府境也压过王夷吾一头的天骄!
这不是狂妄。
这是事实。
这不是显摆。
这是少年独有的锋芒。
这是少年心性。
因为经历,因为环境,姜望一直都是成熟的,是自制的。
可他又何尝没有向往过鲜衣怒马的生活?
当年枫林五侠,也曾经招摇过市。也曾经大碗喝酒,笑拥美人。
人不轻狂枉少年!
于是有了这人道之剑式肆,年少轻狂!
过往的一切经历和选择,造就了现在的我。
但内心永远记得,那一份年少。
“行路难,行难路。此身只向更高处。
登天揽月不足夸,撞破星河已天涯。
极目不见人间事,问此绝巅何所似?
匹夫一怒拔剑起,云海翻涌千万里!”
无比张扬无比狂烈的剑光卷过,轻而易举将王夷吾的拳势打破。
一剑横向他的脖颈!
……
……
ps:章末的诗节选自我写的《拟行路难》,也是本卷卷名出处。全诗在我的微博@情何以甚的痴语有。搜“行路难”即可,





赤心巡天 第二百零四章 降临
姜望能够清晰的感知到。
王夷吾此时的拳势,远不是他应有的战力。
那一股子天下无敌的信念,已经不复坚定。
而姜望这张扬狂妄的一剑,却是尽情挥洒、毫不保留。
破势,斩隙。
剑刃横向脖颈,轻易地便要将这颗头颅割去。
但。
如陷泥淖!
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起来,每一寸空间都在“抗拒”长相思的前进。
在王夷吾的头顶上空,一道虎符虚影一闪而逝。
姜望感到一种极大的威严出现,压迫着他。仿佛在呵斥,在命令——“退下!”
于是他就真的“退下”。
连人带剑被震飞。
倘若他还能记得天府秘境里的事情,他就能体会张咏当时的感受。
这是军神姜梦熊亲手为关门弟子凝聚的保命虎符,当时的张咏动用杀手锏,以隐藏的瞳术攻击王夷吾,却被保命虎符反震受伤。
彼时那枚已经消耗,这又是新的一枚。
即使以姜梦熊之能,凝聚这等保命虎符,也需消耗意志。这一枚接一枚不间断的庇护,他对王夷吾的爱护,可见一斑。
而有此一拦,王夷吾亦从那一败再败后,难以避免的挫败感中挣脱出来。
他终究是王夷吾,“一蹶不振”不存在于他的字典中。
他迅速将负面的情绪抹去,将“颓然”轰碎,察看自身,洗练拳意,寻回那个无敌的自我。
神通初得,短时间内难以第二次使用,但他的内府轰隆隆运转起来,他的通天宫里道元激荡。
在这一瞬间他调动起全部力量,握住了他的拳!
所有的血气、兵煞、道元,全都被这一拳所把握。这一拳,贯彻意、力、势,总结过去的一切,轰向现在的对手。
这是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属于内府境王夷吾的巅峰一拳。
抛开神通,此为最强!
这一拳打出,仿佛空间也在震颤,光线都有刹那的扭曲。
而姜望身如飘萍,在这一拳之前显得颓然无力。
在无可奈何的逃避中,在身不由己的退缩中,长相思却在往前,刺出了一剑。
此乃身不由己之剑。
最强势与最困顿。
轻飘飘的剑尖与如钢似铁的拳头相触,相持于半空。
这一记平分秋色。
不。
王夷吾的拳头,忽然抖了一下。
他的手掌早在之前就已经被姜望一剑贯穿,只是凭借可怕的意志才坚持战斗到此时。
在这种巅峰交战之中,一点微不足道的破绽,都有可能成为溃败的元凶,更别说如此严重的伤势。
就这一“抖”。
那完美糅合的意、力、势随之动荡。
长相思破势而入,将王夷吾的拳头斩破,露出森森指骨,甚至斩进指骨半截!
若不是他收手得快,这只手便要不保。
王夷吾急速收拳,在收回右拳的同时,左拳毫无保留的轰出,以攻为守,避免姜望的穷追猛打。
而姜望竟然不闪不避,手中长剑一送。
在这样的局势下,他准确把握距离,笃定生死,以莫大的勇气和自信,不退反进!
在王夷吾这一拳轰到之前,剑尖已先一步“撞”至他的心口。
之所说“撞”,而不是直接贯穿,那是因为剑尖受到了阻碍。
王夷吾的心口处,一只护心镜就此裂开,但也挡住了必杀的一击。王夷吾身上,竟然还有保命的宝物!
姜望判断错误。
代价便是被王夷吾一拳轰飞,吐血不已。
姜望清晰把握了自身的伤势,五脏移位,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但并不至死。
王夷吾的左拳当然也强大,但与惯用的右拳相比仍有差距。这也是他宁可拖着伤势使用右拳的原因。而且刚才那一拳并未能尽力,那只护心镜虽然挡住了致命一剑,但王夷吾却不可能完全摆脱这一剑的影响。
姜望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看着王夷吾的眼神,却依然自信洒然。
“让我来看看,军神为你准备了多少保命的好东西!”
他忍着伤势,于是再次前冲,极度张扬,一剑贯杀!
但变化再一次发生。
在那只护心镜破碎的时候,在某个神秘之地,一个身穿宽松武服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在姜望贯剑而来的时候。
从那只护心镜诸多碎片之中折射出来的光,忽然耀起,在空中凝结成一个高大的人像虚影。
在王夷吾头顶腾空而立。
“是谁,敢杀我姜梦熊之徒?”
这声音很平淡,并没有什么愤怒或者威严,有的只是疑惑。因为声音的主人的确想不到,在齐国,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然而此声一出。
姜望的剑就此迟滞,不得寸进。
这高大人像虚影刚刚一出现,重玄胜身上的那个“斩”字便已消失,“无声斩首令”直接被撑破!
整个临淄都震动了。
各大世家,各方强者,无数高官,都悚然动容。
是谁惊动了大齐军神姜梦熊?!
那巨大的人像虚影,是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面容并不能算英俊,但有一种时光赋予的魅力。长发簪起,留有短须。
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虚影凝聚,阻止了有可能的攻击,然后睁开眼睛。
他的眼睛,像天空,给人以无尽辽阔的感觉。
他在高空俯瞰下来,看到姜望,微微拧了一下眉,似乎没有想到,将王夷吾逼入绝路的,竟然只是这样一个少年,竟然只是内府境。
强大如他,自然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王夷吾的伤势。那只被他寄予厚望的拳头,已经从正面被斩开,可见森森白骨,甚至指骨都切开了一半,手背处还有一道清晰剑创。保命虎符……也已经用掉了。
王夷吾是真的差点就死了!
即使是他这样的存在,也不由得,心生怒意。
区区一个内府境,于他而言是蝼蚁般的存在,竟敢将他的弟子伤成这样!
这尊高大虚影,五指合握,捏成了拳头。
于是整个临淄的上空,狂风动,层云涌!
天地都要为军神之怒而变色。
姜望在这样的存在面前,只感觉到自己无限的渺小。
但他握着他的剑,直视这尊高大虚影,没有动摇。
“大元帅!”
就在此时,一个凶狂暴怒的声音响起。
重玄褚良的声音!
他不知何时赶到了这里,看着那尊高大虚影,脸上被一种愤怒的情绪所充斥,眼中凶光暴射!
“我需要一个解释!!”
他对着大齐军神这样吼道。
姜梦熊隔空降临临淄城,惊动的强者很多。
凶屠重玄褚良当然是其中之一。
地狱无门的刺杀事件就在不久之前发生。
作为大齐定远侯,面对临淄城里引动军神亲自出马的大事,他责无旁贷。因而第一时间就往东街口赶。
然后他就发现了,在地上形同半废的重玄胜!




赤心巡天 第二百零五章 名门底气
重玄褚良何等人物,他如何察觉不到现场“无声斩首令”的残留痕迹。
更别说负岳甲的碎片就在不远处,亡兄的独子正倒在地上,身受重伤!就连通天宫,都隐隐有崩溃的迹象,混乱不堪。
一切已经非常清楚,他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二哥重玄浮图已经死了,死了很久。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威胁重玄胜的生命安全,哪怕对方是姜梦熊!
解释……
姜梦熊很久没有被人要过解释,但出声的人是重玄褚良,为齐国出生入死,立下无数大功的重玄褚良。曾经破夏,今又破阳,以功封侯!甚至于,早在当年破夏那一战,其人就可以封侯了!
即使他姜梦熊亲掌天覆,总领九卒,为军中第一人,也不能够无视这位“凶屠”。
解释……要怎么才能说得过去这件事?凶屠又愿意为了浮图之子做到什么地步?
姜梦熊想了想,正要说话。
一个声音先一步响起。
“王夷吾丧心病狂,在闹市之中,意图困杀重玄家嫡子!”
说话的人,是那个身受重伤的胖少年,他身上的伤势,很明显是无我杀拳所造成。
“甚至动用军中重器‘无声斩首令’,拿对付敌将的法器对付我!我重玄家世代忠良,为齐国开疆拓土,历代先皇恩荣有加,允我重玄氏与国同荣!我重玄胜乃重玄氏嫡脉嫡子,我为齐国受过伤流过血,斩将夺旗!我在齐阳战场舍生忘死,陛下赐我紫衣!谁给他的权利杀我!谁给他的权利在临淄公然行凶!”
他勉强着站起来,声音极大,几乎是在咆哮:“镇国大元帅!您是王夷吾一人的镇国大元帅,还是我大齐的镇国大元帅?!王夷吾丧心病狂,蔑视王法。事实如此,天地共鉴!您要弃重玄胜这样的大齐军民于不顾,一心维护此逆吗??!”
重玄胜虽然情绪激烈,但一番话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不仅仅是让姜梦熊听得清楚,而且是让赶到现场的所有人,全部听清楚了事情经过。
比如一言不发的北衙都尉郑世。当然他仍只好沉默,负责临淄治安事的北衙都尉,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插手事态的能力。
比如一名身披猩红长袍,双手拢在袖子中的宦官。
比如那些人未至,但已经投射至此的目光……
而且他直接给事情定性,表明态度,不容含糊,几可算得上逼宫了。
敢面对姜梦熊如此发声,说一声有胆有识,并不为过。
姜梦熊当然能够判断重玄胜话里的真假,战斗的痕迹根本骗不了人。
他也为王夷吾的鲁莽而不悦,有心给个教训,但又不可能真放下此事不管。
此时他一旦撒手,几欲发狂的凶屠,把王夷吾剁成肉馅都有可能。
沉默了一会,他看向重玄褚良道:“褚良,此事我们之后再谈。”
他希望私了,为此不惜付出更多补偿。
重玄胜没有说话。他一向很有分寸,他不能替重玄褚良表态,无论重玄褚良有多疼爱他。
而姜梦熊,也只需要在乎凶屠的想法罢了。重玄胜这样的后辈,哪怕是顶级名门嫡子,在他面前也没有分量可言。
“大元帅。”重玄褚良在平日看起来只是一个温和的微胖老者,但此时只是面容一肃,便叫人知何为“凶屠”。
他直视着姜梦熊道:“我二哥怎么死的,您很清楚。他把唯一的骨血交给我,我也捶着胸膛答应了他。”
“今天!就在临淄!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就有人要杀他!什么狗屁凶屠,我的名声好像是个笑话。”
他咧嘴笑,笑声里杀气森森。
“怎么谈?”
他不谈!
就在大齐都城临淄,凶屠重玄褚良硬顶大齐军神姜梦熊!
姜梦熊的身影缓缓飘落,落在王夷吾身前,既是防止重玄褚良发狂,也让自己不再显得那么高高在上,避免进一步的刺激。
他缓和了语气,说:“褚良。夷吾是我的关门弟子,我说过此生不再收徒。”
这话里已经有些求缓示弱,有让重玄褚良体谅的意思。
但重玄褚良只道:“王夷吾死了,还有陈泽青,大元帅弟子很多。重玄胜死了,我二哥就断了香火。关了门未必不可以再开门,可我二哥……还能活过来再生一个吗?”
被一再顶撞,姜梦熊的语气也开始有些不愉快:“不用总提你二哥。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小辈冲动,你也冲动?冷静下来商量出一个解决办法才是正道理。你是军中名将,朝廷大员,应知大局,难道一定要把事情闹大,让别国看笑话吗?”
好一顶大帽子!
他维护徒弟,就叫理所应当。重玄褚良为侄子讨说法,就叫不顾大局。
但就算明知性质如此,重玄褚良也不可能直接拿这话来顶他。
只因为他是镇国大元帅!他是大齐军神!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怎么,人死了,就算死得不光彩,提也不能提了吗?他的名字不配出现?”
在场众人纷纷侧目,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疾飞而来,正怒视姜梦熊。
重玄家的老爷子,当代博望侯重玄云波!
他只是外楼巅峰的修为,但依靠重玄家秘密传承,仍然拥有神临境战力。
当然,若以实力而论,这种神临战力对姜梦熊来说也不算什么。
但重玄云波征伐一生,辈分摆在那里。他早年领军作战的时候,姜梦熊还在他麾下征战过。
即使今天的姜梦熊已经是军中第一人,面对重玄云波,也不得不出声解释,表明态度:“老爷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重玄云波却并不理他,而是转头看向那位如石雕木塑般缄默的红袍宦官:“韩公公!”
临淄城里发生如此大事,齐帝当然不可能不知情。
可他此时,却不能直接现身。
军神姜梦熊只是隔空降临,齐帝若亲自现身,岂不是尊卑异位。所以过来的,是他的“眼睛”。这名“韩公公”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的就是齐帝本人。
他也的确只带了一双眼睛过来,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没有任何动作。
但重玄云波主动跟他说话,他也没法子装听不见。
只好微微欠身,以示尊敬:“老侯爷。”
“您是陛下身边人,知晓陛下心意。烦您替我问问陛下。我这个世袭罔替的博望侯,是不是该削了?!”
重玄云波语出惊人,让在场的人心里都跳了跳。
老人须发微颤,怒气勃发:“我他娘的怎么不觉得自己像个世袭侯爷呢!?在临淄都有人敢杀我的亲孙子!他是什么来头!他仗谁的势!他想干什么!”
“这……”堂堂的司礼监大太监韩令,一时也接不下话来。
他怎么说都不对,怎么表态都有问题,便只好一直“这”下去……
姜梦熊愈发头疼。饶是他军略无双,用兵如神,可在这种局势下,一身手段也无处施展。
面对重玄褚良,他还可以试着压一压,对于重玄云波这位老爷子,军中前辈,他实在也不好怎么样。
而且重玄云波这番话,简直诛心。这些名门世家世袭的爵位,都是祖上舍生忘死,为国立下大功,才得允诺,与齐国一体同荣。
这么多年发展下来,这些名门世家已成帝国中流砥柱。虽则平日互有争端,但敢动世袭之爵,无异于挑衅所有名门世家的根本利益,谁会坐视?甚至于说得严重点……是动摇姜氏统治根基!
他怎么敢不正视此言,怎么能不拿出态度?
心中只稍作权衡,便转对郑世道:“郑都尉先控制一下四周环境,暂时不要让闲杂人等靠近。”
接下来有些话,不适合让太多人听见。
谁知吩咐出了口,郑世却一动不动。
迎着姜梦熊疑惑的眼神,他只道:“启禀大元帅,我只听命于陛下。”
姜梦熊有些不懂了,我跟你郑世有什么矛盾吗?区区一个北衙都尉,在这里给我演不卑不亢?
在这种情况下,不配合就是在落他的面子。什么时候军神的面子这么不算数了?凶屠护犊心切,敢来顶撞,你北衙都尉也敢来顶撞?
但若实在的来说,北衙都尉一职,的的确确是只对齐帝负责的,郑世这话挑不出理。
军神甚至没法在此时发作。
他浓眉一拧,就要直接给禁军下令。
韩令这个时候倒不结巴了,赶紧出声,对郑世道:“有劳郑都尉。”
郑世这才应声离开,指挥北衙兵丁暂时将周围清空。
就他私心来说,当然希望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最好将王夷吾明正典刑。
但韩令出声,就代表齐帝也不希望此事闹得太严重。
他的权力和倚仗都来自于齐帝,单凭他自己,在军神面前是没什么发言权的。这也是文连牧、王夷吾这两个小辈,敢拿他儿子做局的原因。
“军神在齐地威望实在太高,连带着镇国大元帅府的人行事都有些肆无忌惮起来。王夷吾今日敢于闹市强杀重玄家嫡子,所作所为跟田家那个疯子有什么区别?就像重玄云波问的那样,他仗谁的势?军神之势……太大了。不知陛下是否也会如此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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