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短头发
蕊蝶不认为自己是在折磨这些应作死的肮脏俗人,这也算是折磨的么?对恩公不轨便是当有如此的下场。
恩公本是天神一般的人儿,好好的心思来拯救肮脏世人,却为许多地俗物人儿所算计,不砸为齑粉实难消心头之愤恨。
蕊蝶一想到这些行刺恩公之人还活着心中便是针刺一般的难受,几乎是出于本能的缓步过来,暗暗打定了心思:“万万饶你不得。 更恕不得你,无论是甚样子的人,哪怕是神仙佛爷做下刺杀恩公的勾当,也要一体格杀叫他神魂俱灭的。 莫说是仇人近在咫尺,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是要追了去撕扯为碎片再一片片地撕咬……
李二从来也不曾想到蕊蝶心底会有如此强烈的仇恨,活拖拖就是丧失理智的飞刀刘了,比那洪水猛兽还要叫人胆寒……
素来就以残忍为骄傲的刘十三竟然不敢阻拦蕊蝶的脚步,唯恐那带了忒多怨恨诅咒的小小石块落在自己身上。 却是不好意思表现出内心深处对于蕊蝶的恐惧:“那个蕊……呐。 莫再杀了的,要留下活口哩,咱好好的审问审问,好揪出幕后主事的哩,驸马那个兄弟,你拦拦这疯女子地吧……”
是应该拦下蕊蝶地了!
李二第一次有了阻止这个乖巧可人。 面貌和心灵一样纯净女子的念头,只因为李二似乎看到了不应该出现在蕊蝶身上地东西。
“蕊蝶,你……”事到临头李二却是不知应当如何来说:“你过来……”
即便是蕊蝶为血腥蒙住了眼睛,即便是蕊蝶为仇恨痴迷了心窍,对于李二的呼唤也是做出最最灵敏的反应。
李二的轻声叫喊便如昏沉黑夜的启明,便似发自天际达于心田的神迹一般,登时便把蕊蝶从偏执疯狂的报复心态之中拉了回来。 很是自然的松手丢弃石块,也顾不得擦拭手上的血迹。 欢快十分的kao在李二身边。 眼神之中满是关切,百分心疼的直要掉下泪珠子,欲轻轻抚摸恩公额头伤处。 唯恐弄的疼了而不敢落手。 十足的就是小鸟依人的乖巧模样,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残忍戾气?
方才的蕊蝶和现在的蕊蝶简直就不是一个人的。 李二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了?不会的,端端不是看的差了,只因为蕊蝶双手及衣裙之上还带了那碎肉和血污……
一时之间,李二还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对蕊蝶言起,看蕊蝶关切之真情流lou亦是温暖。 好好的蕊蝶本是阳光灿烂,可不敢叫她为世俗之中的仇恨淹没了本性的呐!
“终于留一活口,终于……”刘十三看蕊蝶放下手中的凶器——石头,看她满面俱是乖巧可人之色,顿时宽心,故态复萌:“这贱人真是泼天的胆子,竟然敢刺杀我的驸马兄弟,真真的是活的厌烦,便叫我来代兄弟来审一审这作死的东西,看看是甚的来路?嘿嘿……”
阴阴的笑声叫人心里发毛,刘十三正在想用何种方法来对付这个女刺客,是“卤水豆腐”好呢?还是“铜浇罗汉”好呢?“
刘十三还不曾想出到底用哪种手段更有“意思”些,便听得李二道:“也不必审问的,他们的来路我是知道的……”
驸马传 第319章 有一种力量叫做仇恨
始于第一眼见到那老者李二便是觉出眼熟的紧,待到那老者报出个“刘”字,李二便是警觉出事情大是不妙。
此老者非是别个,与李二亦是见过一遭的,乃是刘恕之父,刘世美之祖。 李二身上的许多事端和此人都有丝丝缕缕的牵连……
飞刀刘因失去爱女性情大变,在刘世美婚宴时候以血腥残忍的手段杀死新婚夫妇,轰动汴梁。 重病偏瘫的刘恕当即病发而死,偌大的刘家只余刘恕老父一人。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与凄凉最让已垂暮年的刘父了无生趣,再也没有了儿孙环绕的天伦之趣,再也没有了甚的希望,刘家一脉已经被那飞刀刘一刀斩断,再也无有了延续香烟的可能,怎不叫已经老朽的刘父悲伤欲绝?
无论古今,延续家族血脉连绵世代香烟本是一个很神圣很重要的使命,尤其是对于较重伦理的宋人来说,后代的断绝完全就是不可原谅的莫大罪行。 简直是对不起祖先宗庙的大不敬。
刘世美大婚之日,忽然为一小民血腥杀戮,不仅新婚夫妇俱是惨死与刀下,刘恕更是受不住如此打击气绝而亡。 眨眼之间,刘家的大婚喜宴成为凄惨丧礼,刘父真个是心神俱寒再无丝毫的生趣可言。
所以能够支撑继续苟活于世的信念就是能够严惩凶手,为死去之儿孙为消逝之后代伸张正义。
刘世美勾结霸王楼祸害飞刀刘之女,同样搞的人家地家破人亡。 同样激起飞刀刘泼天的仇恨,甚至不惜性命的以暴易暴以血还血,这才有了刘世美一家的惨死,才有了刘父之凄凉。
因为飞刀刘早已经为仇恨蒙蔽了心智,刘世美作恶的种种证据早已烟消云散,自然是不可能在拿出来对峙的。
由于李二是事发之前曾经到过刘家府上,当面提及刘世美“拐带”阳谷女子。 那杀人之凶徒虽已是当场伏法,此事却和李二有莫大的牵扯。
后经详细查探。 那凶徒确实是出自驸马府中……
刘恕官职并不是很高(那是一个假象,当时地刘恕已经因病退出政治圈子,还为官家特意的照顾,保留了相当地职衔和待遇,当年的刘恕还是有些影响力的,要不然大宋的阁老也不会把自己的孙女下嫁到刘家。 )年迈的刘父自知不大可能直接的扳倒驸马,所以才找上了枢密司马光。 刘家和司马光算是至交。 刘恕与司马光不仅政见相近,更为甚者,前者曾经帮助司马光修撰《资治通鉴》,可以算是十几年地老战友了。
司马光为人可算是老成持重,虽是同感惋惜刘家之遭遇,却是认为应当详细探差仔细分析此案。
刘父亲人尽丧,哪里能够听得司马光稳重之言语,不顾情面的驳斥司马光……
莫忘记了刘世美之妻那是富家之女。 富家真真的是当时之世家大族,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不远说是小小的驸马,即便是天家也要给三几分的面子。 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当厅行凶,连毙二人,又是“铁证如山”自然是容不得李二抵赖。
富家会同府衙之人前去驸马府问罪也不过是摆个样子。 以当时的惯例和富家的势力甚至可以直接的锁李二去见官。 哪怕他是当今驸马也不怕朝廷袒护,何况李二也不过是个驸马罢了,又没有强硬地后台。
按照宋律,李二虽然没有参与飞刀刘事件,确实也是有一定的责任,众人皆是以为那飞刀老刘头是驸马府上的下人。
富家拿人本不是十分的过错,更何况还会同了府衙差官。 按照宋时候的律条,富家还真的是“防止李二拖逃,协官办案”地机会,只不过没有处置李二的权限罢了。 至于如何处置当然要经过三司和官家……
所有的这一切不过是个极大的误会。 由人命和鲜血以及俩个家庭为代价的误会罢了。
想那富家本是趾高气扬惯了的。 自然是要嚣张一些的,适逢李二正在为耶律玉容炼制九转仙丹。 用来拯救大辽太子,这才引出了惊天动地的事端来……
李二一个小小的白底蓝花的瓷瓶子暴lou了自己,众人尽皆知晓李二掌握了天雷地火之威,于是各打算盘,再于是引出了更多更大地事端,也把李二逼到了路之尽头……
包括李二在内地所有人在内,都不曾想到会闹出如此泼天一般的动静,李二倚仗种种手段终于拖身,更是和宋廷不睦,以那恐怖地绝世“神器”确立了自己的优势,终于迫的宋廷暂时偃旗息鼓。
富家可是久经风浪的大族,明白以李二面前的能力,是不大可能报仇的了,何况其中还牵扯到了朝廷的利益和种种方针,不得不暂时的隐忍,以待时机。
富家可以隐忍,刘父却是隐忍不得!
刘家老父已是老迈,实在等不得太多时候,眼看着朝廷和富家已经是渐渐的“平息”,自然是心焦万分,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复仇的机会。
因为自知时间无多,刘父便是一直“腆”了脸皮的寻扎富家和司马光,希望借助朝廷之力公正的惩处“纵奴”行凶而又逍遥法外的驸马李二。
老头儿心里也明白李二不可能因为此事儿丢了性命,只是希望李二能够得到“应有”的责罚,刘父实在算是个很本份的人了……
其实李二率领万千的饥民横抢军粮并且血战官军的事情一直是在官场流传,民众多不知情,尤其是最近李二“阵斩”平戎将军王韶更是为民间所不知。
直到某日富家人找上门来。 似有意似无意的将两淮之事以及李二地动向很隐晦的告知,刘父才是明白李二已经是反了的。 看这意思,朝廷暂时还拿李二没有办法。
在刘父心目之中,李二便是再有通天的手段,再有彻地的神通也不可能和朝廷和官家抗衡的。 朝廷如此的“纵容”李二,非是为了别个,乃是在贪图掌握在李二手中地那绝世杀器!
朝廷不会真个杀了李二的。 甚至还会拉拢有加恩宠不断,一念及此。 刘父心头便是不忿……
此时地刘父便如当时的飞刀刘大同小异,都是为仇恨痴迷了心窍的。
即使是头脑冷静灵台清明,便能置家仇于不顾的么?便能够坐等朝廷的法度了么?漫说朝廷会不会因为那杀人的凶徒严惩李二还在两可之间,就算是朝廷和官家真的有这个意思,刘父已经是年高老迈,只怕是等不到那一日地了。
刘家已经是彻底的完了的,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辉煌。 再过上些个时日,那个还会忆起儿子和孙儿的血仇?
刘父从富家人的话语之中隐隐嗅到了旁的意思……
莫非……
富家大小姐嫁过来时候,本是带了个陪嫁之人的,这小小地丫鬟竟然提出要行刺李二那“恶贼”,便是身死也在所不惜。
其实在宋时候大户人家嫁女,都是有陪嫁丫鬟的,据说是为了图个使唤起来方便。 其实陪嫁的丫鬟大多是经过娘家精心挑选,不仅聪明貌美。 更是要和小姐同心以为奥援。 说是丫鬟,其实到了夫家之后便是通房的大丫头。 为防止在主母怀孕时候姑爷有甚花花绿绿的事情,这些通房大丫头大多会在那个时候升迁——成为一妾(又名大妾)而得到名份,以为小姐的专宠,防止在有女人来分了男方地心思……
正因为有这个可以从丫鬟晋升成为小妾的机会,陪嫁丫鬟在那些个苦命的丫头心里是个终究的美好归宿:因为本就是正方的贴身贴心之人。 基本不会受到虐待,还可以在后来的小妾面前大抖威风。
刘世美夫妇虽是死去,这个陪嫁的丫头终究算是刘家之人,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富家人的“教诲”(当然是),这个弱女子竟然义无反顾的要替主母报仇。
刘父在心底暗赞其“大义之仆”,哪里知晓这小丫头是被富家的种种威逼理由才做此必死决定,她若是不去行刺,定然是有十分凄惨地解决。
主母被杀,义仆复仇,好光鲜地说辞!能够杀的了李二那是最好。 若是失手。 二人定然难以活命!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两个刺客全部死去之后,背后地种种又有哪个知道?
很多看似光鲜的传说其实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阴影……
刘父与那陪嫁丫鬟舍死行刺的背后又岂止是只有富家豪门的影子?若是没有更高层面的幕后指使。 富家又如何敢于在这个敏感时候做出刺杀李二的冒险举动?
刘父与小小的陪嫁丫鬟是富家操纵的棋子,富家何尝不是旁人的棋子?
只不过李二从来不善于想到这些,毕竟李二和那些擅长并且经常幕后操纵他人的家伙比起来,实在是稚嫩的多了。
看着已经被蕊蝶生生咂成烂柿子的刘家老父,李二并没有如旁人一般的恶心恐惧,心头却是一股莫名之痛,是悲哀?是怜悯?还是无奈?
同是刘家,汴梁刘恕祖孙三代俱是身死,为的是什么?为亲人报仇?
那阳谷的飞刀刘一家悉数惨死又为的甚么?报仇?
一个卑微的屠户家庭为仇恨的炽热火焰炼化为复仇的野兽,大女是死了,那是因为为jian人所害,飞刀刘也是死了,为的是仇恨……
一个显赫的书香官宦之家同样为仇恨烧红了眼睛,刘世美死了,那是他自作孽,刘恕也是死了的,便是老迈如刘父者亦不惜命的死了,何尝不是和飞刀刘一样,都是为了仇恨……
仇恨的力量实在是大的紧了,怪不得古大神将仇恨描绘成世间七种武器之一,其杀伤之气比那离别钩更上层楼……
仇恨不是天舞的纯净之力可以涤荡的,难道就不能化解世间这许多的仇恨了么?
李二心头如塞乱麻,竟然开始思索许多本不该思索的问题,却是甚的头绪也理不出来,有些恍惚的默默走出……
蕊蝶依旧是亦步亦趋的跟随!
在小蕊蝶的心里,更有一种仇恨在以不可抑制的速度在增长:在这个世间想要对恩公不利的都是坏人,都是仇人,实在是太多,太多。 要么随了恩公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要么就是……
要么就是杀死所有的坏人,所有欲对恩公不轨之人都的应该粉身碎骨挫骨扬灰,哪怕是血溅成渠尸积如山。 到那时候,世间才是真正的清明纯净,才是天堂……
驸马传 第320章 人之将死
在李二的思维里,还是比较信赖律法公理的。 原本是打算将刘世美欺骗拐带、老鸨子打杀飞刀刘之女的事情通过大宋之律法来解决,使得死者能够伸长冤屈,恶者能够得以严惩。 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会成为如今的这个局面,两个刘氏家庭彻底的家破人亡!
怎么会是这么个结局的呢?
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走到了这一步的呢?
当人们通过自己的暴力血腥手段来自行维持心目中的正义时候,是不是说明了一个问题?
所谓的大宋律条已经完全不值得相信,或者说已经没有了它应有的作用!
李二多多少少的也想到了这些的,对于这个世界那已经不再为人们所严格遵循的法律以及公理看的轻了。
以富庶祥和著称的大宋王朝被万万千千的灾民彻底击碎,以能臣明君闻名的大宋朝廷亦是自己撕下了面具,展lou出其真实面目,到了如今,李二对大宋所遵循的条条框框也是产生了动摇。
或许李二是太理想化了……
李二从来没有称王称霸改朝换代的野心,也知道自己不具备和古人一争高下的心机谋略,所以是一心一意的过那笑傲山林逍遥自在的乡野生活,便是这么个小小的念头也终于不能如愿,反而被一步一步的逼迫到了如今的风口浪尖之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论是有心还是无意。 终究是确定了和朝廷上下的对立局面,终究是率众横反,终究是担当了个造反叛逆地名声,想来用不了多少时日,只要朝廷能够腾出手来,不仅会解决自己这个“心腹之患”,更会把万千同反的“灾民”一并解决……
解决的手段是什么?朝廷会以何种手段来对待灾民和自己?
李二已经不相信“文明富庶”的大宋会使用“文明”的手段。 那剩下的就只能是镇压和血腥了。 到那时候,真的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只要自己一死,遭罪地不仅是母亲春娘喜儿等家人,更有无数的灾民成为自己地牺牲,成为自己的殉葬品,难道这就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就是为了带来灾民和死亡?
或许还有一线的机会吧?或许可以避免灾难的进一步扩展,李二并不敢 肯定自己有这个能力,也下不了决心拿万千灾民的身家性命为赌注。 在大宋王朝内忧外患之时候和朝廷放手一搏,总是期待那一丝的转机。
李二就是李二,不是那有莫大能力和莫大野心地王霸之人,在许多时候,便是会优柔寡断。
不过还是要去的运河上再一次的劫持大宋军粮的,那可是这些个灾民的希望,若是没有那些个粮食,灾民根本就坚持不过这个冬季。 更不就不能阻止灾难的发生。
不论如何,再一次的劫持军粮是李二铁了心的要做地,虽然李二现在还没有想出一个好的法子去具体实施……
大宋时候比不得现如今,即便是粮秣已经筹集妥当,也是分散在各州县,不可能一下子就从某处抽调出大批的粮食。 当时的粮库和现在的粮库完全就是两个概念,所谓的县级粮库绝对比不上现在一个小型农场地库存,所以在许多的封建王朝,都配备了专门的粮丁漕丁,这些并不是下到相见催促粮税的税吏,只是负责看守和搬运粮食。 朝廷当然不会如大家所想象的那样把一个个的仓库都搬空,还是要留下一部分的。
由于生产力的关系,即便是朝廷的运粮队伍已经启程,也要是不断的停kao来收集各地地粮秣,就算是那运粮地船队到了李二要动手的地点。 也是要停留相当地时间。
算着日子。 那军粮也要快到了的,李二依旧不曾想出什么好的办法能够把那些粮食抢到手里。 毕竟那是运河漕运,不可能如在陆地上那般通过一次血战就能生生的夺了过来。
整个下午,李二便是守候在长平公主身旁,粮食问题和公主的伤情不住的较杂在心头,实在难以静下心思。
长平公主已经渐渐的停住了呼痛,因为她已经折腾了整个后晌,便是精壮的汉子也没有体力了,苍白的两色渐渐有些红晕,乍一看好似恢复了几分,便是老德全也大为喜欢:“殿下气色好了许多,真真……真是个好哩,但要在将养些时日便是好的哩,驸马端的是起死回生好手段呐……”
德全虽是没口子的称赞,李二却是愈发的心焦,也只有李二才明白长平公主的伤势正在恶化,绝对不是如德全所言的那般。
由于李二那所谓“手术”的粗劣,更是由于消毒问题,长平公主的伤情必然是要发炎感染的,看她逐渐红润的额头和微微发热的脸庞便是知道,长平公主已经开始发烧了的。
发热正是发炎的先兆,要只是肚皮的伤口发炎也还不算十分严重的问题,怕就怕长平公主腹腔膜也一样的发炎,到时候必然感染腹腔内的脏器,到那时候,才是最棘手也是最凶险的。 长平公主素来就是养尊处优,不大象是具有超强免疫力的模样,莫说是个公主,就是壮汉也难当此一遭磨炼……
长平公主仿佛是假寐了片刻,李二却是明白她睡不着的……
看着这个昔日容貌娇艳威风得意如今形容憔悴生死旦夕的长平公主,李二自是有许多的想法。 和长平公主成亲时候已经是不少的,夫妻之间的快活勾当自然是更多,李二却明白自己和这个公主妻子之间是没有爱情的。
长平公主以前地种种那自是不消说的,即便是到了如今。 长平公主已经或多或少的有了几分女人的模样(当然和贤妻良母这个词还是相差十万八千里的),李二依旧体会不出两人之间那种依恋牵挂的情感。
二人虽是夫妻,终究是没有甚的爱情!没有爱情地婚姻还有什么?真的是有地,无论是李二还长平公主,哪怕是旁的甚么夫妻,在经历长时间的夫妻生活之后,也会自然而然的产生一种叫做亲情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十分的可笑。 李二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和长平公主之间还会有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却是真实存在的。
长平公主自然是睡踏实着地。 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李二手掌微微泛凉,却是十分的喜欢这种清凉的感觉,忍不住的伸手去抚,更是牵动了身子带来撕扯一般的剧痛,便是将手按在驸马的手背上再不敢动弹,过了许久呼吸才渐渐平稳。
好像是睡了吧!
“驸马你说,本宫……我还能好的么?”
长平公主眼睛也不曾睁开。 好似是在睡梦之中在说呓语一般……
李二没有回答,只不过是希望她能够安睡。
片刻,长平公主再次问起:“我还能活的么?”
李二这才明白长平公主根本就不曾睡地,急急做答:“好的,能活,能活,怎不能活哩,等咱好了便回汴梁去享福的哩……”
又是一个片刻!
长平公主依旧是不曾睁眼。 眼角出却是划下泪珠儿,顺了脸庞滴落……
她哭了,竟然是哭了的!
面对长平公主撒泼放刁时候,李二还很的不惧于她,面对她要打要杀的嘶吼之时,亦是浑然不畏。 只是不曾想到长平公主竟然是会哭泣!且不是那嚎啕大哭,而是无声无息地落泪……
“公主……”
但见得长平公主缓缓睁开双眸,眼光之中满是爱恋,十分在意百分仔细的端详李二,良久方才说道:“驸马……莫……哎……,驸马速速远走域外他国天涯海角,再也莫回来了的……”
“公主……”李二实在不能民明白长平公主因何会说出如此的话语。
“相公不如叫我是女的吧!”
长平公主闺中之命乃单字为是,李二也是在成亲的后来夫妻快活时候才知晓的。 这是她第二次提起的,然称呼李二为相公实实的辟地开天以来的头一遭,实在叫李二有些惶恐。
“公主……殿下……那个是女。 何以要我远走?咱们夫妻……”
闻得李二以闺名相称。 长平公主面上红晕更甚,眉眼嘴角俱是满含笑意:“相公何必再欺瞒诓哄于我?相公断断是不会再回汴梁地了。 这么个说辞想来是……想来是我时日无多,特意地逗我开怀的哩。 我直直地是想了把相公这般的绝好人儿留在身边,如今我却是要死的,朝廷断断不会放过相公,何必还要相公在此……终究是不会有好终局的哩,不如远走他国,再也无归的好……”
长平公主从李二的话语之中找到破绽,自然能够推断出自己是死期将近,当然是希望自己最喜爱的驸马能够留个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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