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短头发
这长平公主还真的是不曾经历过如此凶险的场面,平日里的威风煞气早消散于九霄云外,泥雕木塑一般的眼睁睁看那小小刀子落在胸腹之间……
李二看那刀子亦是惊呼一声,此刃自然识得,乃是母亲用的最多的趁手家伙——解腕尖刀。
这解腕尖刀和那杀猪刀一样,都是屠户所必备的三把刀之一,此刀甚是小巧,剥皮剔骨最是得力。 本不擅长戳刺。 刚巧那手持剔骨尖刀地女子也不是个懂行的,却是做匕首一般的直接戳直刺,虽是如此,那刀子亦是直直的捅进长平公主胸腹之间,不知为何却是一滑……
那女子抖手再刺,长平公主早已是唬的呆了。 任凭那刀子戳在隆起的小腹之上,才如见厉鬼一般地凄惨喊叫一声。
中刀的长平公主喊叫之声还不曾落下,便是感觉微风袭面,那行刺的妙龄女子已是呆立不动,手中利刃再也刺不出去——面前站立一萎肩缩背的黑衣老者。
老怪物德全便如幽灵似鬼魅一般的突然出现,却不对那行刺的女子进行攻击——老德全本是长平公主的心腹,公主遇险自然全力施为。 想那老德全的身法已入化境,又是全力展开功夫,莫说是一名不见经传的寻常女子,就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也不可能接下老怪物如此地攻击。 众人自然无法看地清楚。 其实老德全已经接连刺出一十四针。 那手持利刃行刺的女子在一瞬间已丧失了行动地能力。
那手持细长杀猪刀的老者犹自挥舞着利刃疯狂的劈砍:“李二,今日为我家人复仇……”
眼看这利刃已到面前。 便是在恍惚之间见得有甚的物件儿一闪而过,李二晓得是德全出手相救,听得“当啷”一声脆响,老者手上利刃已是掉落尘埃,整个人亦是呆立不动,隐约可以见得其手腕处正有一珠鲜血渗出——想来在老怪物德全已出手将他止住。
那刘姓老者知道行刺李二之事已是失败,却浑然不惧,面目狰狞须发皆张的厉声喝骂:“天杀的狗贼李二,老夫恨不能食尔之肉寝尔之皮,今日杀你不得,便是化作厉鬼亦不饶你……”
方才协助老者行刺的那女子见事情已败,亦不见恐惧之神色,定定的看了李二不语。
“李二你休要张狂,尔之所为必遭天谴……”
“我把你娘的,老子便是先服侍了你这老东西再说,”刘十三拔开众人蹿了出来,极是阴毒的嘿嘿冷笑:“好个东西,真真的是泼了天大的胆子呐,敢行刺我驸马兄弟,老子才是要看看你的胆子究竟有多大……”
那老者更是大骂刘十三:“你这阉人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刘十三可不是善男信女,哪里还容得他再骂?早就一脚将那老者踹翻在地:“嘿嘿,爷爷我新近学了个炮制人的方子,还不曾开过利市哩,嘿嘿,便拿你这自做死的老匹夫开开张……”
那蕊蝶本是见得李二遇险,亲眼见得恩公为那老者手持利刃所伤,心头真个是悬的,本欲扑出舍身相救,奈何为一众的灾民围拢拖不得身子。 心头之焦虑自非言语文字可以表得。 真是将那行刺地老者和少女恨到了骨头里。
幸好恩公有上天眷顾,不曾有性命之虞,不然蕊蝶便是百死莫赎!看恩公并无大恙,蕊蝶便是宽心许多,面上那招牌性的纯净恬淡之色早已是一扫而空,眼角上扬咬牙切齿的kao近那被刘十三踹倒的老者。
那老者行刺李二便是抱定了必死之决心,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抬头见到蕊蝶清丽面庞已是变得狰狞可怖,便如见到地域厉鬼一般。 忍不住一股寒气自心头升腾而起……
刘十三对于酷刑整人素来便有一种莫名的狂热,最是喜好看人凄惨叫喊血肉横飞的场面,得意的从身上摸出各种五花八门地古怪刑具,本要狠狠的炮制这刺客地,抬眼见到蕊蝶双眸之中的颜色,便如见到猛兽毒蛇一般,心头亦是忍不住的打个突。
赤手空拳的蕊蝶劈手就将双手满是各色刑具的刘十三推开。 缓缓的蹲下身子……
李二额头鲜血狂涌,整个脸面淋漓殷红,便如浴血一般,流淌而下的鲜血直糊住了左眼。 尤其是鬓角更是疼地紧了,却是知晓自己的兄弟刘十三最是个阴狠毒辣的人物,方要阻止刘十三用那些个骇人听闻惨绝人寰的酷刑,并听得身旁的长平公主一声尖叫嘶喊:“本宫……我要死了……”
侧身抬眼,便见长平公主腹部已是殷艳艳赤红红的大片血渍。 整个人便如虚拖一般的正倒地,若不是德全伸手扶住,只怕已经是栽倒当场……
李二看长平公主已是流血不少,急急的上前将其揽在怀中,奋力几把扯开其衣裙,落出一分为两半地葫芦瓢……
李二本就知晓长平公主是假孕。 对于她想方设法的搞大自己的肚子也不意外,只是长平公主小腹之上已是破开一道八九寸长的豁口,血如泉涌。
若不是长平公主事先在腹部搁置一葫芦瓢,那锋锐的剔骨尖刀当即便能叫她腹破肠流命丧于此。 饶是如此,那口子亦是极其的慎重,不仅划破了肌肤,更是将皮下各种人体组织破开,腹中肠胃白花花腥腻腻血淋淋更带了几分青色地暴lou在面前,更有一截肠子已是缓缓的流淌而出。
整个小腹已经是血肉模糊!
莫看长平公主平日里威风八面的模样,其实也是胆子小的。 便如许多咋咋呼呼的人物一般。 可以轻易的打杀旁人于面前,哪怕是自己的小手指破了也会唬的六魂无主。
长平公主便是此等样人!何况她破的不是小小手指。 而是真的腹破肠出。
老怪物德全已经是接连封住长平公主几个穴位,为其止血。 那血沫子虽不是泉涌一般地喷薄而出,依旧是不住地缓缓流淌,若是照这么个模样,过不了一时三刻,长平公主就会血尽而亡。
中医一道素来模样大型手术的概念,德全封住长平公主地穴位来止血也不过是尽人力而安听命罢了。
也就是说长平公主的死活只能看她自己的运气了。
德全出手如风便要为长平公主包扎,虽是面临如此局面亦是丝毫不乱,声调轻柔的便如对待自己的孩儿一般:“殿下莫慌,公主自然是命大福大的,定然能够安然……”
说来也就是奇了怪了,长平公主虽然是疼的五官挪位冷汗淋漓,却没有昏迷过去,亲眼见到自己的肠子竟然没有嘶声惊叫,闻得德全所言知道自己已是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勉强收摄心神面色苍白的惨然一笑:“我去了之后,我死之后驸马万不可再回汴梁,免得朝廷责罪……”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李二也想不到长平公主竟然有如此的胸襟,真的不曾想到长平公主的内心深处还是牵挂了自己的,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恨只恨不能生下一儿半女……”长平公主惨然一笑:“恨只恨……”
“闭嘴,”李二大喝一声:“你不会死,准备手术!”
驸马传 第317章 忘记了
对于动手术之种种,李二其实是所知无多。
李二虽是知晓人体手术绝对不只是霍开一道口子,把坏掉的脏器取出然后再象缀鞋那样缝合,但是李二还是把手术看的简单了。
这个情形这个时代,当然不可能有无影灯等辅助性的医疗器械,便是手术刀止血钳等必备之物亦是无有,不要说如长平公主这般严重的伤势,就是寻常微末之手术也是难能。
其时长平公主之伤势也容不得拖延,时候久了必然是血尽而亡的结局,再或者就是生生的疼死。 李二仓促而又鲁莽的要动手术拯救,虽是有莽撞之嫌,终究还是有了一丝的希望。
左右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了。
若是把时间延后千年,或许会更好一些!
在场的众人看李二面色郑重决绝的说要准备甚的“手书”,都是楞楞怔怔,根部就不晓得“手书”究竟是个甚么劳什子的书,那所谓的“手书”能够救的长平公主之危难么?
若是那“手书”真的是甚么仙家所书,真的有起死回生之神奇功效,也是要驸马爷爷这般通玄之人来准备的,旁人如何能够拿的出?
尽管长平公主已是疼的死去活来面容扭曲(偏偏长平公主就是没有昏迷,真是要命),尽管殷红艳艳的血迹已经是糊的一塌糊涂,尽管李二急吼吼的吆喝了要准备手术。 旁人根本就不晓得应该如何准备,更不知道要准备甚地东西,俱是满目茫然痴痴的看了李二,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更有甚者还满怀好奇的等待着驸马爷爷取出那仙家的“手书”来,看看究竟是甚的书本竟然能够起死回生……
便是能如德全者也是无能为力!
李二果断的要实施那起死回生的“仙家”手段,真地叫长平公主平添几许希望,毕竟驸马不是寻常的无能之辈。 对于李二神鬼莫测之手段,长平公主还真地是有几分迷信的。 到了这个时候也容不得犹豫。 长平公主也表现出了她骨子里的那股悍性:“驸马有甚的手段便是用得上的吧,我……我疼的甚了哩……”
其实李二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才能为长平公主止血,正惶恐的不知如何下手时候,听得长平公主之言语,顿时醒悟:“德全,将公主打晕先……”
德全虽不擅长救人,将长平公主击晕却是易如反掌。 但见德全探手在长平公主耳根之后轻轻一点。 李二便是感觉臂弯一沉,长平公主已是昏迷过去。
各位看官,电影里头在人之后脑大力拍打而至人昏厥地场面实在可笑,按照经络穴位之法,在耳后颌骨连接处的上端封住一个穴道便可以完成的呐!
李二暗道一声侥幸,还好有德全在场,可以帮忙不少,若是就在长平公主清醒时候鼓捣那莫大的伤口。 就算是没有把金娇玉贵的长平公主疼死,只怕公主殿下也要经历一场炼狱一般的生死折磨。
顺势扯下片子衣裙,将长平公主肚皮上的血污涂抹而去。 李二自然明白眼前的局面是人命关天,自然是不敢有半分地马虎,十分小心百分在意。
以那剔骨尖刀之锋锐,莫说是人。 就是几百斤重的肥猪也是要肚破肠开的,长平公主本无生理,刚巧伪装怀孕帖在肚皮上的葫芦瓢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抵消了尖刀大部分的力道,而那剔骨刀本就是小巧,又不善戳刺,所以只将长平公主地肚皮豁开,没有伤及到腹中脏器。 或许是长平公主真的是命大福大造化大,腹腔内层膜也是保存完好。
若是真个将腹腔膜一刀划开,血管神经受到极大创伤。 就算李二有相当的医疗功底。 长平公主也是绝难有活命之机。
“生火……”
“烧水……”
能够亲眼见得于阎王老爷争抢人命的奇迹自然是有极大的吸引力,真个是千载难逢的时机!哪个还肯放过?
于是乎。 众多的灾民纷纷围拢在前,翘首而望,只等李二施展莫大神通好大开眼界!却没有一个站出来要帮忙的。 、
或许这些灾民根本就没有产生帮忙的想法!
更有可能的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帮忙!
李二将那小巧地剔骨刀子在水里沸了一回,看一眼长平公主肚皮上外翻地零碎皮肉,狠下心思如同母亲割肉时候一般,狠狠的一个划割清理干净,做个简单地清理外创处理。 刚要缝合才忆起根本就没有准备手术所用的缝合针和羊肠线!
可不就是要命的么?手术已经开始才发现器械不全!如何不叫人气恼?
此情此景亦是容不得做万全之准备,咬牙将公主肚皮上的伤口拢在一起,沉声道:“针,给我……”
要说快捷迅速,天下万众自是以老怪物德全为最,实在是当世的武学大家,奈何武术高手做不得手术助手,老德全根本就不明白李二需要甚的物件儿,甚至不明白李二下一步要做甚。
直到李二出生,才幡然醒悟,急急的将手上的绣花针递交过去。
手术用针李二虽不曾用过,却是见过的,比德全的武器要粗大的多了。 虽是如此也是无奈,只得因陋就简的将就用了,刚要动手却是停住。
毕竟缝合伤口不是纳鞋底子,不能如慈母手中线一般的“密密缝”,若是胡乱的缝合,只怕长平公主会疼的清醒过来,到那时候,恐怕公主殿下脆弱的神经不一定能够承受如此这般的剧烈疼痛!
“来,德全,你来在伤口两侧戳几个口口儿!你的手快些……”
一来是德全手快,再者是李二心头忐忑,实在下不去手,所以把这光荣而又神圣的任务交给了德全。
“怎……怎么个戳法?”在公主肚皮上戳几个洞洞儿的事情德全也没有做过,真真的不晓得是怎么个弄法。
对于伤口缝合李二也是一知半解:“方便我用针线缝合即可,手脚麻利些最好,莫疼醒了公主……”
德全可是个心思明白的,当即便是瞧出李二并没有多少底气,劈手而出,顷刻间就将长平公主肚皮之伤口两侧接连戳了四五十针,针孔绵绵密密距离均等,收手时候第一个针孔的血珠子还不曾完全的渗出,果然是快手!
如今的场景是找不到羊肠线的,索性在长平公主衣裙上扯下一缕丝线缝合……
李二额头已现出汗水……
感觉便是过了许多的时候,才穿引的完了,歪好是把公主殿下豁开的肚皮缝合在一处。 就那细细长长的杀猪刀子在火里烧的通红,狠命的在长平公主伤口处一烙,伤口处的皮肉登时便是吱吱作响的腾起雾气……
在那个时候,医疗挑拣十分的落后,为了便于大伤口的快速愈合,不得不用烧红的铁片来烙伤口。 虽然会留下大条的疤痕,却有助于伤口的恢复,同时有意无意的起到一定的消毒作用。 红铁烙伤口是法子在军中经常的用到,挂彩的士卒本是经常见到此种的场面,李二也见过几回的,也就有了些心理承受能力。 旁的人看李二满手血污,又以红铁相熨皮肉,早已看的头皮发麻两股战战,感同身受一般的吸溜着冷气……
如此的剧烈疼痛自然会把昏迷的长平公主折腾的醒来!
经历如此炼狱一般的折磨,娇贵的公主殿下早已面无人色,嘴唇哆哆嗦嗦只是不能言语……
“公主莫怕,莫怕,这便是好了的,这便是好了的……”李二尽量柔声的安慰,手脚麻利的挑拣块子干净的布条仔细包扎……
长平公主可算是两世为人的,本以为是必死的结局,不成想引以为信赖的驸马竟然说是“好了”。 虽不知是不是真的“安然无恙”,心头却是实实的宽松了许多。
想驸马本就是有手段的,再有莫大的神通,即便是真的生死人而肉白骨也不为过。 勉强的想挤出一丝笑容,面庞的肌肉因吃痛而不听使唤:“谢……”
“莫言了哩,莫再多言!”只有李二本人对自己所谓的“手术”心知肚明,旁人将自己看的神仙一般无所不能,其实李二知道自己治疗的手法拙劣,手术是不是成功现在还不好说。
也只能期盼长平公主身子结实,能够度过这道难关!
老怪物德全面上满是罕见的温柔,便如哄了自己的孩子一般柔声劝慰:“殿下不必惊慌,驸马已是为殿下疗伤过的,过上五七日的就是好的利落,到时候拿水一洗就是好人一般,嘿嘿,疤也不会落下一个……”
德全一言猛然的提醒了李二,李二情不自禁的伸掌使劲的拍打自己的额头:“糟了,糟了呐,怎就忘记了哩……”
“驸马。 怎的了?”
自然是极其糟糕的,李二在为长平公主缝合伤口时候根本就没有对伤口进行最起码的消毒处理!
如此重大的伤口若是没有消毒就缝合……
后果不堪设想!
不堪设想!
驸马传 第318章 警觉
伤口消毒绝对是个大事情,且是极其的重要,李二实在不敢想象长平公主那么大的伤口没有经过严格的消毒就进行缝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李二后悔的想要撞墙,消毒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够忘记哩?真真的是要命呐!
要不就把刚刚缝合的伤口再次划开,进行一此彻底的消毒?
“方才做的有些……有些不是……不是那么的尽善尽美……”李二惶恐的不知应当如何开口:“要不再于公主把肚皮豁开,好生的捣腾一遭……”
长平公主闻得驸马之言,登时便是骇到了极点,几乎就是真的晕厥过去:“驸马莫……说的了,说甚也不成的……”
对于那炼狱一般的“手术”长平公主真是吓的怕了,不要说再次经历一回,就算在心头想想也是骇的心尖子乱颤!
任凭李二说的口角生莲天花乱坠,长平公主只是不依!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同一部位做同一手术,不要说是李二,就是有相当功底和经验的老医师也要慎重考虑。
人的肌肤可不是鞋底子,可不敢开了缝缝了拆的折腾!
便是见多识广如老怪物德全者,一想到那手术是要开膛破肚也不敢应承李二再来一次的举动:“我的爷爷,殿下身子娇贵的紧了,可是不好这么折腾的哩,万一……万一那个啥……我看还是罢了地吧……”
这个时候可没有抗菌素和磺胺类药物。 即便是神通如驸马者也是造不出来的。 在大宋时候虽然也有些抗菌消毒的土法子,想来长平公主能够忍受的也没有几个。 何况李二也不敢保证再来一此手术就一定能够进行比较彻底的消毒作业,只能放弃原来的想法。 希望能够找到足够多的黄连、金银花、柴胡、板蓝根等抗菌消炎地草药,同时希望长平公主的免疫力足够……
好像也只能如此地了!
好容易将长平公主的伤势做个暂时的了结,草草将额头处的伤口包扎一下,耳朵亦是钻心也似的痛楚。 还不待李二喘息,便听到刘十三的大呼小叫:“我的天爷。 已是死了地呐,蕊……那个蕊蝶。 你将这老匹夫打死了的呐……”
那蕊蝶并不十分的关心长平公主是死是活,只是俯身在那老年刺客面前,一下接一下的反复拍打着……
那老年刺客早已是死的!是被蕊蝶生生砸死的!
蕊蝶手持了一块子比包子略略大一些的尖锐石块还在一下一下的敲打那已不再动弹地刺客……
蕊蝶最最见不得有人伤害恩公,尤其是这等欲取恩公性命之人。
那老年刺客为德全制住身上穴位,半丝也动弹不得,任凭蕊蝶以那石块一下下的敲打。
李二过来观瞧,亦是唬的毛骨悚然。
那刺客的头颅早成了烂菜瓜的模样。 口鼻已是不得分辨,恍如一摊被拍的稀碎地西瓜,颅骨早就粉粉碎碎,脑浆生生的被敲击出来,飞溅的殷红艳艳白个森森,和了那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几乎叫也算见识过些场面的李二当场呕吐出来!
如此的冷天时候,尸体僵硬的最快,眼前老刺客的尸身却是出奇的绵软。 想来是那蕊蝶用手中石块生生的将刺客身体所有之大骨都砸地粉碎所至。
蕊蝶双手糊地满是碎肉生血,溅的衣裙袖口已满是殷赤,持石块之手尤甚,尚在淋漓地往下滴答了血污的……
蕊蝶便似在绣花一般做的一丝不苟,小心在意的掰开那刺客的手掌,一个接一个的将刺客的手指砸碎。
石块敲打之声混合了蕊蝶粗重的呼吸。 令人闻之色变,便是李二看的也是心惊胆寒。
看蕊蝶对待那刺客尸体之残忍便如恨的刻骨铭心一般,李二实在想不到这貌似纯净清丽的小小女子内心竟然有如此的仇恨。 猛然觉出这场面似曾相识,忆起死去的飞刀刘虐杀那霸王楼的老鸨子时候的场景。
两个场景是如此的相似,简直是如出一辙,又同样是如此这般的震慑人心!李二心头震撼之极!蕊蝶的心思自然是明白,当然是极度的憎恨那行刺之人!
不过如此残忍的行径真的是和当年时候的飞刀刘有些相似了……
“天天,天天, 我的天爷呐,这……这都叫蕊蝶……”刘十三从来就是以为自己的心狠手辣自得。 更是以那些五花八门叫人头皮发麻的炮制人手段而洋洋得意。
刘十三本是阉人。 和寻常的阉人一样也有那折磨他人而从中取乐的嗜好,看到旁人在自己的折磨之下哀嚎惨叫其变态的内心就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并且叫那些个小看自己的人为之战栗。
蕊蝶并不似刘十三那样以稀奇古怪的手法来折磨旁人,面对猎物嗜好更没有那种得意,纯粹就是在泄愤,发泄内心的那种恨意。 仿佛不把那老匹夫砸为齑粉然后生嚼了吞下肚子就不能从狂热的仇恨之中解拖一般。
对于鲜血和恐怖刘十三自然是见得多了,见到那血腥的场面听到那凄厉的哀嚎不仅不会害怕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好似自己的人生价值就是为了折磨旁人。
今天的刘十三实实的是怕了的,所畏的并不是那蕊蝶之残忍,所惧的也不是那弥漫开来的血腥,而是蕊蝶对待血腥时候的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之意,而是蕊蝶泄愤时候那种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的镇定从容。
蕊蝶用最最简易的石块发泄心头地恨意,丝毫没有规避旁人的意思。 仿佛自己所做的血腥恐怖之事就是天经地义一般,好似将欲击杀恩公的刺客砸碎就是理所当然一般。
石块的敲击之声终于是止住的,蕊蝶起身,手里还是攥了那满是血污的石头,清澈地眼神缓缓转移的那行刺地女子身上,看的那女子不由自主的打个冷战……
此女子在行刺李二之前就已是抱定了必死之决心,将生死置之度外。 一见得蕊蝶那怨恨眼神以及视血腥如常理的杀人神态。 真的是怕的紧了。 恍如见到索命之厉鬼便似遇见拘魂之无常一般的尖声嘶叫:“你这狠毒地女人,便是杀了我的吧。 莫以下作的手段来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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