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医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贵族丑丑
墨北川没有忘恩负义,德王心里舒服了许多,因此反而不愿意就这样走,眼睁睁看着墨北川走上不归路。
“北川,你以为我来此,是为了帮明王刺探情报吗?你应该很清楚,陛下举办登基仪式是明王提出来的,明王难道会想不到,这会给陛下一个对付明王府的机会?”
墨北川抬头看向他,德王摇头:“我来找你,不是要试探什么,陛下会有动作,禁军会牵涉其中,早就在明王的意料之中。陛下的心思明王一清二楚,却仍然让陛下登基,你觉得明王会是在送死吗?他会没有准备吗?”
说到这里,德王沉声一叹:“别穿,你虽非我子嗣,但这么多年来,我也未拿你当外人。其实当日你拒绝投向明王,我事后想来,觉得如此也好。”
墨北川闻言一顿,看向德王。
德王笑道:“如今乱世之中,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好,若是明王真能成一代雄主,即便你没投明王,有我在,不说帮你有多好的前程,却至少能保你一家老小不出事。若明王最后没能成事,你没投靠过来,也可不受牵连,到时本王家小,你还可帮本王照看一二。”
墨北川闻言,身躯微颤,他听得出,德王此话出自真心。
毕竟德王待他本就不薄,他非无情无义之人,见德王如此为他着想,也不禁动容。
德王长声一叹:“听本王一句劝,别乱来,你不想投靠明王,就不投靠,只是也切莫不要出头和明王为敌,真要出了事,到时候明王或能为国朝想,暂留陛下一条命,却绝不会放过你,以明王的个性,就算是本王豁出命去求,恐怕也保不下你。”
墨北川深吸一口气,苦笑道:“王叔,有些事一旦选择了,就容不得退缩,您应该很清楚,我如今的处境并不好,若我这次出尔反尔,背叛陛下,那将来陛下一旦重掌权柄,我必被满门诛尽。”
“我方才说了那么多,你怎么还不明白……”德王顿时无语,等这次登基大典如果不出事,陛下应该就没机会再掌权了。
墨北川却是摇头打断:“王叔当真以为明王赢定了吗?”
德王蹙眉,想了想道:“如今胡庆言、张邦立、加上本王立场都不在陛下那边,之前陛下对方有群的态度,也已让武官生忌。如今宫内宫外,陛下所能依靠者,也就是禁军,这也是陛下会再次用你的原因,可你心里清楚,禁军未必会为你所用……
墨北川却摇头道:“明王野心的确大,手段也强横,欲图行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并且表面上也确实控制了宫禁,但实际上,他真能控制宫禁吗?”
“宫变一事,你亲眼所见。”德王道。
墨北川却摇头:“当日宫变时,禁军的确是有人暗助明王,可情况远没那么严重,皇家对禁军有着严格的筛选制度,兵士和外界勾结也有着严密的防范措施。我不敢保证禁军内部绝对无沙子,但禁军绝不可能被大规模渗透,到目前为止,禁军也绝对还在我的掌控之中。”
“你怎么保证?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若明王当真无底气,他敢控制宫禁这么长时间吗?”德王认为墨北川太过自大了。
墨北川苦笑一声,随后低沉道:“明王能控制宫禁,只是所有人都被他吓住了而已,原本属于陛下身边最有力的禁卫和内卫,因此事,被陛下怀疑而不敢再用。三位辅政大臣又离心离德,陛下等于就此无人可用。这种局面下,明王成功控制宫禁,并不出奇。”
德王闻言,面色明显有变。
但却仍然反驳道:“你所言都是你猜测,明王在禁军内部经营有多深,谁也摸不到底,若是再重演一次,你就敢保证,一定万无一失?”
墨北川摇头:“正因为这种想法,所以才让明王成功控制了宫禁,可实际上呢,内卫方面,不管明王安排了多少棋子,真人也绝不可能再让陛下受到内卫的威胁。而数万禁卫之中,我确实不敢保证,就再无明王的人,可就算有也绝对是少数,其实在我严加防范之下,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
说到这里,墨北川看向德王,声音凝重道:“如今陛下已经下定决心,只待明日一声令下,我麾下人马必将围困明王,只要将明王正法当场,一切也就尘埃落定。”
德王听的心中狂跳,事实上,明王在禁军内部究竟有多大能为,便是在他和胡庆言心里,也至今都没个准数,不是没有怀疑过明王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正如墨北川所言,只是一直不敢去赌而已,德王不得不想,如果真如墨北川所言,明王在禁军的底气不足,墨北川挑选绝对嫡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动手,到时候明王搞不好真有可能一遭陨落。
若是如此,明王准备的再多,也没用。
在禁卫绝对兵锋之下,明王的一切准备都将无用。
墨北川看德王神色不住变化,忙开口道:“王爷,您与其与明王继续来往,倒不如就坐等明日一战的结果,若最终明王败了,陛下也未必就会拿您怎么样。”
德王抬眼,眸中一抹苦涩闪过,墨北川并不知道,他已经与明王府分不开了。
尤其是配合明王,用陛下的名声设计了林氏之后,他就只能跟着明王一条路走到黑了,他若敢反,明王就算死了,也能置他于死地。
墨北川不知内情,还以为德王是在担心,明王事败后的下场,开解道:“陛下最恨的只有明王,只要明王一死,陛下没了性命之忧,肯定要将注意力放到国政上来。陛下没要求杀胡庆言,自然更不可能对您下手,毕竟陛下将来还需要您来制衡胡庆言。”
德王沉默了好一会,却是突然笑了,道:“好吧,看来我是劝不动你了,也罢,如果明日明王赢了,我恐怕很难保住你的性命,但会尽量保你家小不受牵连。如果最终你赌赢了,那就帮我照顾一下家小吧!”
“王爷,你何苦……”墨北川见德王竟坚持己见,不由还想再劝。
两人也是有趣,先是你劝我,又是我劝你。
德王抬手:“算了,我基本上听懂了,你其实并非真的是愚忠,只是你想赌一个飞黄腾达的前程罢了。”
墨北川沉默了,他并未去反驳。
确实,他承认,如果投了明王,他恐怕难有什么作为。
一个背叛过天子的禁卫将军,即便有功劳于明王,明王也不可能再把这位置交给一个贰臣,就算明王肯,其他人也不会容他。
所以投靠明王,对他来说,并不是最佳选择,而帮助老九就不一样了,如果能助老九翻身,那他必当成为老九一朝最为显贵之辈。
德王站起身来:“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只最后有个问题留给你”
“什么问题?”墨北川也站起身来。
德王直视他的眼睛:“张邦立乃是内臣,孤臣,更与明王本有大仇,他为何选择了明王。胡庆言乃是权臣,他一心想要一个弱帝,好臣强主弱,把持朝堂,为何也选择了明王。本王乃是宗室,明王与宗室关系紧张,本王又为何选择明王?本王不提,胡庆言张邦立应该谁的智慧、眼光、格局,都不比你弱吧,明日会发生什么,我们都有预感,但为何只有你觉得明王会败,而其他所有人都依然选择明王?”
墨北川默然,看着德王背影离去。
“如果你能想通,明日陛下下令之后,你最好三思而后行,明王留给你的话是,不用你违抗陛下命令,至少稍晚执行片刻便可。如果你要一意孤行,那也随得你去。”
第673章 德王被拘
眼见德王欲起身离去,墨北川眼中犹豫一闪,终还是起身道“王爷且慢!”
已经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的德王,听到墨北川的声音,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德王面上依然故作平静的转身,看向同样已经站起身来的墨北川,声音尽量不含波动道“你要留下本王?”
“王叔,我本不欲如此……”墨北川面色复杂,眼眸微垂,移开与德王对视的目光,道“如今您既然已经知道了陛下的计划,那北川便只能得罪了,还请您委屈一下,暂时先留在禁营。”
“有用吗?”德王面色依然保持平静,只静静看着墨北川,摇摇头道“没用的。明王对陛下,对禁军可能的动作,早有预料。此趟本王过来找你,就是明王的吩咐。明王府如果等不到本王的答复,岂能不知道是你干的?如此一来,你等于摆明了要和明王作对,那恐怕不用等到明日,明王今日就会冲你下手。”
墨北川闻言,瞳孔陡然一缩,面颊紧绷道“皇城之内,禁军之中,明王能奈我何?再说了,除非明王当真能一言令我麾下皆反,否则,就算明王真的在我禁军插了不少钉子又如何?他敢公开和我在宫中开战,杀的血流成河,天地色变吗?”
此话一出,德王当即便是色变,不由厉喝“墨北川,你大胆,你是想让我五百年大夏,就此崩毁在你手里吗?”
墨北川深吸口气“我当然不想也不愿至此,可我墨北川职责便是职守宫禁,如今陛下亲命已下,我违令不得,否则,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我便是能保性命,也将名声尽毁,宫中亦将再无我立足之地。王叔知我,我虽乃皇族,但不过支脉庶子,少时孤苦困顿,比贫民百姓尚且不如。亏有王爷提携,又得先帝信重,二十载光阴,多少血汗才有今日,若是一遭尽毁,我留这残命又有何意义?”
德王怒道“你如何非得钻这牛角尖,若是你肯相助明王一臂之力,将来明王成事,你便是这禁卫将军做不得了,明王难道还会亏待你不成?本王难道会眼看你落寞不成?因你区区私念,便是明日助陛下除了明王,陛下就能扛得起这早已风雨飘摇的大夏吗?恐不出数年,这泱泱大夏,便将就此失鹿,到时候你又能是个什么下场,又哪里的功与名?恐只能在史书上,落得个助昏君,除忠良的名声,受得万世唾弃。”
“且不说将来事,谁又能知。单只就我墨北川而言,陛下乃是正统,我墨北川乃是禁卫将军,陛下有令,我如何不为?将来不论局势如何,岂能怪责到我墨北川头上?”墨北川并不认同。
“你……”德王怒极,手指着墨北川说不出话来。
而墨北川却是慢慢平静下来,沉声道“王叔一直言明王如何、如何。不错,我承认明王确实不凡,但大夏若以明王执掌就真能大兴?若是如此,当初先帝又为何选当今陛下,而弃明王?”
“先帝选当今,恐也未料到当今会是如此心性,先帝弃明王,非明王不贤,而是鉴于局势,恐明王上位,会激化种种矛盾,令局势愈发颓丧。可你要知道,先帝纵不选明王,却留了明王在朝,此乃先帝识得明王之用,借明王来震慑朝纲内外。你口口声声提及先帝,如今却要违背先帝意志,除掉明王,坏我国朝根基……”德王怒声反驳。
“王爷错了,非我要除明王,而是明王要谋逆。王爷也说了,先帝也认为明王不能做主朝纲,然而如今明王却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若明王成事,以明王之手段,国朝与旗蛮,与军阀,与朝臣百官的矛盾都将不断激化,只恐如今不除明王,方是毁国朝之根基。”墨北川摇头。
“明王若当真野蛮行事,本王与胡庆言、张邦立又如何能坐视?你既然懂得诸般道理,便该明白,当今国朝,陛下与明王缺一不可。我等之所以选择站在明王这边,是因明王可容陛下,而陛下容不得明王。我在此苦劝你,所为的也只是让他们二人能够继续共存,而你所欲行之事,却是要让他们必舍一人。”德王道。
“事已至此,共存已无可能,二者只能留一,王爷,北川不愿与您背道而驰,也诚心相劝,此役,陛下一有大势在身,二有兵马在手,纵明王有三头六臂,也再难有转机,您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墨北川眸光希冀的看着德王。
德王嘴唇张合,最终无声,他没什么可以劝了,墨北川已经是铁了心“罢了,该劝的都劝了,我既劝不动你,那随你去吧,只是你若此下去,我只怕,当尘埃落定,我便再是如何,怕也保不住你性命。”
德王声音很落寞,墨北川的心也再度低沉下来“王爷何止于此,为何不肯助我一臂之力?”
“你想让我如何助你?”德王闻言倒是心中生疑。
“只需王爷书信一封,言及我同意归附明王。”墨北川眼神一亮。
德王微顿,随即默然,随之笑了,缓缓道“其实你心底也还是怕的,根本没有那么大把握。”
墨北川眼神又暗了下去,他知道德王拒绝了,最终轻声一叹“那便暂时委屈王叔了,王叔放心,我墨北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不论明日结果如何,绝不伤王爷半分。”
………………
……
德王去了禁卫之后,许久都不曾回来,这让他的心腹手下徐良心中有些不安。
徐良是德王的家臣,家中几代都为王府效力,故此极受德王信重。
德王被陛下托孤之后,也将他带在身边听用。
此刻,他神情凝重的坐在自己的小隔间中,盯着手中的信。
这封信是德王走之前就给了他的,交代过,如果收班之前,他还未回来,就将此信送到张邦立手上,让张邦立转交明王。
徐良隐隐感觉到,德王和墨北川之间可能出了什么问题。
许多连德王世子都不见得知道的事,徐良却是知情,比如墨北川与王爷之间有旧的事。
而之前替德王去打探禁卫那边情况的,也是徐良。
若只是为了去交涉放掉上午被抓的那些人,应该并不麻烦,根本无需耽搁如此之久。
徐良心中开始紧张起来,将信收好,站起身来,按照王爷的吩咐,将信送去给张邦立。
却就在他出门不久,一队禁卫正好迎面走来。
徐良也未在意,陛下要登基了,宫里可谓是处处皆兵,今日众官员闹过一场之后,禁军的巡查力度就更严了。
这一路来,从他身边走过的禁卫已经过去了三批。
果然,这一队禁军只是扫了一眼他腰间挂着的腰牌,便从他身边走过。
徐良继续往前走去,却是忽然,只觉脖颈处一痛,随即眼前一黑。
却不待他倒地,他身后便有禁军将他扶住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拖入一个阴影处。
………………
……
“他身上可有信件?”墨北川问道。
“没有,只有一份关于明日登基大典流程公文的批示,阁老和德王这边都已批阅,徐良应该是将其送往张总长处批阅。”兵将答道。
墨北川闻言,稍默然后,问道“此等公文自有工部和礼部派官员往来,为何由徐良亲自去送?”
必将答道“此事已查了,礼部负责此事的官员,也在今早被禁卫抓起来了,徐良出门时,曾抱怨过礼部耽误事。”
墨北川这才点头,却还是道“还是要注意,凡是从王爷那边出来的人,都盯紧了。”
“将军,若是搜查一番,尚还有理由,可若是每个都控制住,怕是不好办。”那兵将犹豫道。
墨北川闻言眉头一竖,但紧随着,却又放松下来,这的确是个问题。
你总不能把德王那边的官员全部控制起来吧,这么多人统一始终,那是要出大事的。
墨北川沉吟片刻,最后只能道“那便细细搜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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