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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为田舍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贼眉鼠眼
众将一惊,但没人出声,目光坚定地看着顾青,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顾青缓缓道:“咱们截了叛军粮道,安禄山必然发兵来夺,而这条粮道咱们绝不能让,所以,这是一次殊死大战,安西军操练数年,风雨无阻,但一直没打过像样的大战,这一次机会来了,我要看看咱们的安西军究竟是个什么成色,能否担得起‘天下第一’的名头。”
常忠起身道:“侯爷放心,安西军天下第一,此战之后实至名归!”
众将纷纷附和,帅帐内群情激奋。
顾青笑了笑,道:“天下第一的名号不是咱们关上门自己封的,要让天下所有人都公认,包括敌人。所以在战前,咱们必须要好好布置,否则闹出了笑话,往后再有人提什么‘天下第一’可就是赤裸裸的讽刺了。”
众将抱拳凛然道:“请侯爷下令!”
顾青将众人召到沙盘前围了一圈,指着沙盘道:“叛军主力如今仍在潼关,潼关的高仙芝封常清已坚守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估摸双方折损不小,叛军可能还剩十二三万左右的兵力,安禄山若欲抢回粮道,必然会派遣援兵,但潼关也很重要,甚至比粮道更重要,所以我估计叛军援兵人马应该不会超过五万。”
“咱们安西军也是五万,叛军也是五万,算是旗鼓相当,尤其是咱们全是骑兵,又有三千陌刀营,总的来说,咱们安西军是占了优势的……”
“但我们还要提防洛阳城内的守军,叛军援兵到达后,洛阳城的守军不可能没有动作,我估计高尚会派出大半的守军出城,与援兵会合后,趁势大之时与咱们城外决战……”
顾青环视众将,笑道:“诸位,以我用兵的风格,你们猜我会老老实实与他们决战吗?”
众将纷纷摇头。
自从顾青上任安西节度使以来,大大小小也打过几次仗了,但顾青从来没有与敌人正面列阵交锋过,他从来都是搞阴谋诡计。当初对吐蕃军是半路伏击,对庆州则是围点打援,也是半路伏击叛军援兵,前几日叛军袭营,顾青仍是不动声色地设下伏击,叛军差点全军覆没……
总的来说,顾青用兵的风格就是伏击,兵法上称之为“攻其不备”,说难听点就是背后敲闷棍。
“侯爷打算如何伏击?”常忠率先问道。
顾青不满地道:“你怎么知道我会伏击?也许这次我就硬刚了呢,咱们摆开阵势,面对面与叛军决一死战不行吗?”
众将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你本就是用兵鬼鬼祟祟的人,为什么要改变风格?
“侯爷,做自己,好吗?”沈田诚挚地道。
顾青呵呵冷笑,指了指他:“散会后你跟李嗣业一起跑圈,跑到死。”
指着面前硕大的沙盘,顾青沉默片刻,道:“好吧,这次我还是想小小的设个伏击……”
众将纷纷释然。
侯爷做回了自己,幸甚。
顾青用力揉了揉脸,暗暗叹息。这辈子难道就没机会堂堂正正摆开阵势跟敌人大战一场?为何每次都搞得如此鬼鬼祟祟?
指着沙盘上距离洛阳城二百多里外的一片山脉,顾青道:“此处名叫‘崤山’,咱们设伏的地点就在这里。”
众将急忙凝神望去,见崤山附近山脉连绵起伏,恰好连接着潼关与洛阳之间,北临黄河,东接洛阳,地理位置不算险要,设伏似乎……有些勉强。
“侯爷,崤山固然易于隐蔽大军,但山下其道狭窄,不利大军展开,若与敌遭遇,双方损失都很大,似乎有些……不值呀。”常忠讷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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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田也壮着胆子道:“侯爷,末将也这么认为,咱们安西军全是骑兵,山道伏击还不如在平原上摆开阵势,以骑兵冲阵,胜算更大。”
顾青摇头:“不,这次的主角不是骑兵,也不是寻常的将士,而是……”
说着顾青忽然抬头,注视着李嗣业。众人随着他的目光,视线也都纷纷投到李嗣业脸上。
李嗣业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脸,道:“你们都看我作甚?”
顾青轻声道:“李嗣业,这一次,该拿出陌刀营的威风了。”
李嗣业拍着胸脯,粗声道:“侯爷有令尽管吩咐,陌刀营将士除非全部战死,否则绝不后退半步!”
顾青指着沙盘上的一个位置,道:“李嗣业,你麾下的陌刀营今夜开拔,全部驻扎在此处……”
李嗣业一看,顿时喜上眉梢:“函谷关?”
“没错,函谷关,此关向来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这次所有的伏击,都是围绕函谷关而设,你麾下三千陌刀营便在关道上列阵,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必须给我坚守两个时辰以上,能办到吗?”
李嗣业猛地一挺胸膛,大声道:“末将领命!少于两个时辰,末将不劳侯爷动手,自己拔刀抹脖子!”
顾青沉默片刻,低声道:“嗣业,这次……陌刀营的折损可能不小,你要有心理准备。”
李嗣业一愣,然后洒脱地一笑:“吃的就是这碗断头饭,战场上哪有不死人的,侯爷平日好吃好喝供养着陌刀营将士,就是为了今日,吃了喝了,就该为侯爷豁出命去。”
顾青叹了口气,然后又道:“常忠,刘宏伯,你二人率三万五千兵马,在函谷关附近的崤山远处埋伏,不要太近,否则会被敌军斥候发现,最好离函谷关二十里以上,待叛军接近函谷关后,陌刀营在关道上狙击叛军开始,你们再马上急行军奔赴函谷关,将叛军的后路封住,山道狭窄,前路有陌刀营当关,后面有你们封住,这股叛军必败。”
常忠刘宏伯抱拳领命。
顾青看着李嗣业道:“这就是我为何要陌刀营坚守两个时辰的原因,你要坚守到常忠和刘宏伯二人率军赶到,然后你们前后夹击,这股叛军便可歼灭了。”
李嗣业大声道:“侯爷放心,末将一定守到咱们的伏兵到达函谷关。”
但众将心中仍有些疑惑,按侯爷刚才的布置,还有一万多兵马没安排,既然是一场大战,不可能有人闲着,所以这支兵马用来作甚?
顾青很快解答了众人的疑惑,看着沈田笑道:“我还有一个计中计,沈田,就看你行不行了……”
沈田挺胸恶声道:“李嗣业他们都行,末将凭什么不行!”
顾青缓缓道:“函谷关战事一起,洛阳城必然会得到消息,叛军援兵在函谷关受阻,洛阳城的高尚必然焦急,有很大概率会发兵赴函谷关救援叛军,洛阳城如今本就只剩一万多兵马,若高尚发兵离城,城内应该只剩数千叛军……”
“沈田,你率剩下的一万两千兵马在洛阳城南面五十里外隐藏埋伏,一旦斥候探得洛阳守军出城,你便率军占下洛阳城,用计也好,强攻也好,数千守军对你来说应该不难,能办到吗?”
众将恍然,接着纷纷露出钦佩之色。
原本以为侯爷只是为了狙击叛军援兵,没想到还埋了这么一手好棋,竟要趁机打下洛阳城,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今日剖析之后,众将却赫然发觉,似乎……不是不可能,攻占洛阳城有很大的希望。





朝为田舍郎 第四百六十七章 君昏臣佞
潼关告急,高仙芝的求援奏疏递进长安时已是深夜,李隆基披衣而起,睁着通红的睡眼,抿唇看着奏疏,冷肃的脸庞一言不发。
“短短半月,为何潼关的六万守军便折损了两万余?”李隆基脸色难看地喃喃道。
高力士是递奏疏的人,此时站在李隆基身后一脸的瞌睡,但仍强打着精神。
自安禄山起兵造反后,李隆基终于恢复了一代明君气象,早就吩咐过高力士,平叛前线的任何军情必须马上禀奏,无论任何时辰,任何地点。
高力士记住了,于是今天半夜仍壮着胆子叫醒了李隆基。
“陛下,老奴以为……是否召杨相陈相郭老将军他们来商议一下?”高力士小心翼翼地谏道。
李隆基面无表情,冷着脸仍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奏疏,良久,从鼻孔里轻轻嗯了一声。
高力士会意,马上出殿命人宣召杨国忠,陈希烈和郭子仪。
天子半夜召见必有大事,三位重臣在自家府邸里被人叫醒后丝毫不敢耽搁,立马穿戴整齐入宫。
兴庆宫内灯火通明,三位重臣已没了睡意,将高仙芝的求援奏疏轮流看了一遍后,君臣陷入沉默。
李隆基眼皮耷拉,似乎睡意未醒,但急促的呼吸和老人特有的喉咙里发出的痰音显示他并非在打瞌睡,而是整个人处于紧张状态。
陈希烈神情焦急,欲言又止,郭子仪表情沉稳,捋须沉思,唯独杨国忠目光闪动,神情很严肃,却不知在想着什么。
半晌后,李隆基叹道:“潼关告急,长安已无兵马可援,诸卿议一议,此事当如何处之?”
陈希烈看了看杨国忠,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于是首先道:“陛下,老臣以为,无论如何还是要驰援潼关的,不如从长安戍卫中再调拨一两万赶赴潼关,解高大将军燃眉之急。”
杨国忠摇头道:“陈相此言差矣,长安城如今只剩了三万守军,南方各州县的驻军仍在进京勤王的路上,论脚程至少要一个月才能赶到长安,长安城无论如何不可再外调兵马了,否则天子国都便成了一座空城,教陛下如何自处?”
陈希烈不满地道:“那依杨相之意,该如何处置?”
杨国忠先看了看李隆基的脸色,见他并无生气的意思,这才缓缓道:“陛下,臣以为可临时在长安城内招募新兵,再调拨几位将领送新兵去潼关,在去潼关的路上,将领不停操练新兵,操练几日后,约莫勉强能用得上了,如此既不必动用长安守军,也能驰援高仙芝……”
郭子仪白眉一皱,沉声道:“杨相此话简直是胡说八道,临时招募的新兵,几乎与市井百姓无异,指望这些人抄起兵器守潼关,战事一起他们便会扔了兵器抱头鼠窜,一人逃跑,全军士气皆被影响,潼关反而会更危急,陛下,杨相此言万不可取。”
杨国忠不慌不忙道:“郭老将军或许不知,长安城人口超百万,市井中大量青壮男子,从贩夫走卒到商贾衙差,国难之时臣民皆须为国分忧,戍关征战之事从来不仅仅是军队将士的责任,举凡大唐臣民皆有抗敌之责,若能募集长安城青壮,数日内便可多出十万大军,这十万大军纵然再不济,以十当一总不难吧?”
李隆基皱了皱眉,他在登基之前也是掌过兵的人,自然很清楚杨国忠这番话不可取。
普通百姓跟军队将士是两个概念,纯粹以数量来做比较完全没意义。
但是如今潼关和长安皆在万分危急关头,南方的勤王军队迟迟不至,各地军镇节度使的军队有的还在路上,有的已陷入战争泥沼难以动弹,李隆基骤然发觉自己能调动的军队已只剩下长安的三万守军了。
如此危急的时刻,杨国忠的谏言就算再荒谬,李隆基也不得不认真思考起来。因为他已没有别的选择了。
“征募长安市井百姓为兵,赶赴潼关救急,似乎……嗯,郭老将军认为不可取?”李隆基侧头望向郭子仪。
郭子仪见李隆基似有意动之色,心中不由大急,起身道:“陛下,万万不可取!百姓临时募兵,短短几日操练便让他们上战场,非但对守潼关无益,反而会影响潼关守军的士气,一名百姓扔下兵器逃跑,马上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最后成百上千,大家都跑了,就连真正的守关将士也会跟着跑,老臣一生领兵,此话绝无虚妄,还请陛下三思。”
李隆基叹道:“然则,潼关告急,眼看要被安禄山破了,朕拿不出军队驰援潼关,长安城迟早保不住,郭老将军可有办法?”
郭子仪顿时沉默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厉害的将军,手中无兵可用也是徒劳。
杨国忠眼珠转了转,又道:“陛下,臣以为不但可募长安市井百姓为兵,守潼关的将领也当仔细参详一番。高仙芝固为国朝名将,可他凭借潼关易守难攻的天险,守关半月便折损两万多人马,臣以为高仙芝可能不适合继续领兵守关了。”
要说杨国忠明明没什么本事,却颇受李隆基的重用,不仅仅是杨贵妃的原因,而是这个没本事的人说话却特别有技巧,往往能够一言道出李隆基的心思。
李隆基刚接到高仙芝的求援奏疏时,内心就对高仙芝造成如此大的伤亡颇为不满,只是国朝大将为君上征战,李隆基不好说出伤人的话。
结果此刻伤人的话却被杨国忠说了出来。
李隆基眉梢一挑,饶有兴致地道:“国忠有何高见,朕愿闻其详。”
杨国忠道:“高仙芝曾经是安西节度使,安西荒蛮之地,万里黄沙,高仙芝领兵习惯了平原大漠交战,但守关却是城池攻防战,高仙芝之长处并不在此,从潼关折损如此严重的情势可以看得出,高仙芝此人并不擅长守关,臣以为不如换将。”
李隆基愈发有兴趣了,笑道:“哦?国忠觉得可换何人为守关之将?”
杨国忠毫不犹豫地道:“臣以为,可换哥舒翰。”
哥舒翰这个人选,是杨国忠深思熟虑过的。
长安朝堂向来有党系,哥舒翰就是杨国忠一党。当年为了对付李林甫,李隆基刻意培植杨国忠的朝堂势力,不但让杨国忠身兼二十余职,而且有意无意地鼓励杨国忠多与朝臣来往。
这便是李隆基另一个昏聩的表现了。当年的韦坚案,时任河西节度使的皇甫惟明只不过跟当时的刑部尚书韦坚逛过一次夜市,就被李隆基借题发挥搞成了大案,韦坚和皇甫惟明皆被赐死。
没别的原因,就因为韦坚和皇甫惟明是东宫太子一党,李隆基要打压太子,于是拿这二人开刀立威。
而到了杨国忠这里,李隆基却对杨国忠结交边将哥舒翰睁只眼闭只眼,以默许的态度任由二人来往亲密。
因为李隆基需要杨国忠快速成长起来,在朝堂里占据一定的势力,将李林甫取而代之,也给太子造成一定的威胁。
于是在李隆基的默许下,杨国忠刻意结交朝臣边将,包括顾青和哥舒翰,杨国忠结交边将的目的其实没那么不可告人,他并无造反的心思,笼络边将纯粹是为了对付安禄山。
事到如今,潼关告急,杨国忠作为右相,此时却丝毫没有为大唐社稷国运打算,第一反应就是换掉与他关系一般的高仙芝,换上自己一党的哥舒翰。
其实若非顾青的安西军正深陷洛阳无暇他顾,杨国忠的本意更倾向让顾青去守潼关。
毕竟顾青出手比哥舒翰大方多了。
守潼关固然艰险,可一旦守住了,收益也是极高的,将来若平叛后论功,谁守住潼关必然会被李隆基列为功劳簿第一,不但升官晋爵,哪怕图列凌烟阁功臣像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如此肥美的差事不能交给顾青,只能退而求次,交给第二号杨党亲信哥舒翰,也算没流外人田了。
说来或许没人相信,直到大唐危在旦夕的此时,连李隆基都焦急忧虑不已,杨国忠却仍无任何慌张的情绪。
在他看来,安禄山叛乱只是大唐的小风波,不足为虑,区区十五万叛军,从北打到南已折损了几万,如今只剩十来万了,怎么可能推倒盛世坚墙?不可能的,朝廷一旦回过神来,反手便可轻松平定,所以杨国忠现在要做的是在这场战争里捞足政治资本,将他的同党捧上去。
不仅杨国忠是这般想法,此时包括长安朝堂的大部分朝臣都是这般想法,哪怕安禄山兵临潼关了,朝臣们仍不相信大唐盛世会如此轻易推翻。
“哥舒翰患有风疾,恐怕……”李隆基迟疑地摇头。
当初他派去的太医已回到长安,李隆基终于相信哥舒翰是真患了风疾。
杨国忠急忙道:“陛下,哥舒翰虽患风疾,但守潼关不需他亲自上阵厮杀,只需坐在后方运筹帷幄便可,国难当头,陛下可拟旨一道,哥舒翰久沐皇恩,必识大体,纵然沉疴病疾,亦会为吾皇鞠躬尽瘁。”
“相比高仙芝,哥舒翰亦是百战老将,生平未尝一败,在大唐素有‘常胜将军’之美誉,陛下若任哥舒翰守潼关,他定不会辜负陛下厚望的。”




朝为田舍郎 第四百六十八章 敌踪已至
洛阳城外,安西军大营。
夜半之时,将士们已分批离开,李嗣业的三千陌刀营率先出营,趁着夜色悄悄朝函谷关进发,常忠和刘宏伯率三万五千兵马第二批出营,沈田的一万二千人则留驻大营未动。
一切都在黑夜中悄悄进行,早在开拔之前,安西军斥候便在日落时分肃清了散落大营附近的叛军斥候,天黑后点齐兵马,等到子夜才偃旗息鼓无声离营行军。
在洛阳城叛军看来,一切如旧,安西军大营并无任何改变,大营内仍然遍插旌旗,天亮后沈田所部一万二千兵马甚至大摇大摆地在大营外的空地上摆开阵势操练,声威震天。
杀机往往隐伏在毫无异象的平静之中。
顾青坐在帅帐内,默默计算着时间。
这次大战的重头戏全看李嗣业的陌刀营,陌刀营骑马出发,从洛阳城外到函谷关大约三百里左右,如果天黑行军的话,速度不会太快,每个时辰能行二三十里已是极限了,不过到了天亮,行军的速度应该会加快,不出意外的话,李嗣业的陌刀营在今日上午时分能赶到函谷关。
已经过了一夜,此时已是上午,顾青在棋盘上落下了第一颗棋子。
那么,接下来要等常忠和刘宏伯的主力兵马就位,这二人埋伏的地点距离函谷关有些远,而且埋伏的地方是附近的山林,行军更要慢上许多,大约日落时分能够到达埋伏地。
一切安排妥当后,最后就只等安禄山派来的援兵闯进顾青布下的伏击圈了。
顾青起身站在沙盘前,不放心地再次进行沙盘推演。
敌我态势,兵马人数,地形优劣,双方士气高低,己方主将性格,甚至包括可能出现的一些意外,诸如下雨,狂风等等,所有可能的不可能的意外,顾青都在沙盘上一一推演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一面小旗随意地插在沙盘上,顾青嘴角微微上翘。
不谦虚的说,人算已至极致,如果这次失败,只能归咎于天算了。
“韩介!”顾青放声大喝道。
韩介的身影出现在帅帐内,抱拳行礼。
“告诉沈田,分批次派出斥候,严密监视洛阳城守军的一举一动,每隔一个时辰禀报一次。”
“是!”
“还有,把王贵叫来。”
王贵立马出现。
顾青的目光从沙盘上移开,瞥了王贵一眼。
王贵微微躬身,露出讨好的笑容。
顾青不咸不淡地道:“王贵,听亲卫说,昨日你跟几个袍泽擅自出营,去了大营附近的村庄,向当地农户买了一些鸡鸭?”
王贵垂头老实巴交状:“是,侯爷慧眼如炬,小人和兄弟们嘴馋了,军中伙夫做的饭太难吃,小人和兄弟们实在受不了……侯爷恕罪。”
顾青笑了:“论嘴馋,你不如我,而且你没偷没抢,是花钱向农户买的鸡鸭,我当然不会怪你,至于擅自出营这事儿,念在你是我的亲卫,对我忠心耿耿,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偶尔犯点小错,我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王贵闻言大松了口气,不自觉地抬手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侯爷平日为人和善,从来不摆主帅的架子,但在治军方面却格外严厉,王贵刚才进帅帐时还以为自己至少要挨十记军棍,没想到侯爷居然原谅他了。
幸福来得好突然,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
谁知幸福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顾青忽然悠悠道:“不过……”
王贵的小心肝儿猛地一悬,他知道,但凡话里有“不过”二字,后面通常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不过”往往代表着他以后的日子别想好过。
“不过,今日大营外来了一位老农,说要告状,他说有人买鸡鸭时轻薄了他家的闺女,此事断不能善了,请王师主帅……也就是我,为他做主。”
王贵额头的冷汗又冒了出来,神情浮上几许惶恐。
顾青似笑非笑看着他,道:“这个轻薄农户闺女的人是谁,王贵你应该知道吧?”
王贵面色发白,但也不敢撒谎,颤声道:“是,是……我。”
顾青哦了一声,道:“你如何轻薄了人家的闺女?”
王贵讷讷道:“小人买鸡鸭时,那家农户的闺女出来帮我抓,当时她正蹲着,侯爷您不知道,女人蹲着的时候,男人站在背后看去,那光景,那滋味儿,那磨盘般的肥臀,简直……”
正说得忘形,王贵悚然一惊,急忙垂头道:“侯爷,小人错了,愿受军法处置。”
“所以,你就摸了人家屁股?”
“是,摸了一下,就一下。”
顾青淡淡地道:“除了摸屁股,没干别的?”
王贵老老实实道:“想干别的,但小人不敢,小人害怕军法,会掉脑袋的。”
顾青冷冷道:“安西军出征前,我在将士们面前宣念军法,你还记得吗?”
王贵身躯一颤,脸色苍白道:“小人记得,骚扰平民者斩,奸**女者斩。”
接着王贵焦急地分辩道:“小人只是摸了一把屁股,算不得‘奸淫’吧?”
“嗯,算不得奸淫,所以只砍你一半的脑袋好不好?”
王贵缩了缩脖子,苦道:“侯爷饶命,一半的脑袋没了……小人也活不了。”
顾青叹了口气,道:“王贵,男人做事要有担当,既然做了就要负责,你成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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