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神座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衣学士
一闻菜香,二人麻溜起身,在附近的泉水口洗漱干净,坐在锅前,饥肠辘辘,等着开饭。
一口连干三大碗,长公主夏小蛮,心满意足地摸了摸光秃秃的脑壳,唏嘘道:“果真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你这人,厨艺如此出众,简陋的野菜也能烹调出此等绝味,可谓鬼斧神工。”
此话乍听上去似是夸赞,但细细琢磨,伊凛瞪着长公主:“你们皇室没教你们好好说话?信不信我揍你。”
“啧,我乃大庆长公主——”
咣啷。
伊凛没等夏小蛮把身份报完,抡起瓢猛地往长公主脑门上砸,发出清脆的响声。
长公主吃痛,捂着脑门,狠狠地瞪着这位敢大逆不道的少年,心想等她有朝一日恢复公主身份,定要让他好看。
吃饱喝足后,几人借着晨曦,天蒙蒙亮起时,重新上路。
他们最终仍未等来剑南春与朝如霜。
但既然他们目的地是一致的,只需抵达东海之滨,最终便可重聚。
事实上,有了敲门剑令,剑南春和朝如霜来不来,已经不重要了,对伊凛而言。
他只需做的是,尽早赶到东海之滨,然后激活剑令,让天剑门的来接待便是。
几天后。
他们横跨东周群山。
东周山过后,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平原以东,是一片望不尽的汪洋大海。
几人站在东周山巅,向外远眺,蔚蓝的海洋反射着凛凛剥光,远处海雾朦胧、云彩缭绕,隐隐有起伏不止的山峰隐匿其中。但再细看,又如海市蜃楼,奢华美景消失不见。
若隐若现、若即若离、若有若无,静待有缘人,这便是海外仙山。
看似很近,但实则可能距离岸边有几万、几十万里之远。
几人准备下山,动身往海边去时,却发生了一件让伊凛颇为意外的事。
王小虎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走到伊凛面前,小声说道:“林哥,我决定了。我想和枯叶大师去大理石修行,他说,我若是去修佛,一定能有所成就。”
枯叶禅师在一旁,眉目间透着难以压抑的喜色。
于是伊凛明白了。
他拍了拍王小虎的肩膀,心中如五味杂陈,情绪复杂:“恭喜啊。”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对王小虎说的,但实则伊凛却是对枯叶禅师说的。
恭喜你啊,终于忽悠成功了!
枯叶禅师get到了伊凛的眼神,笑而不语。
“大师您就送到这了么?”
伊凛双手合十,枯叶禅师虽然把伊凛童年玩伴王小虎给忽悠跑了,但对于这位佛门高僧,伊凛内心深处仍是尊重的。每到夜深,伊凛总会和枯叶禅师秉烛夜谈,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里枯叶禅师不在了,他还有几分不舍。
枯叶禅师轻念阿弥陀佛,笑道:“老衲与小虎该走回头路,前方的路,属于林施主与公主殿下。”
长公主有几分不乐意。
但以她的身份,也不好死缠烂打,于是黑着脸在一旁,默不作声。
“林哥,保重。”
王小虎与伊凛同时走出青牛村,没想到这出来才没多久,便要分道扬镳,这是王小虎第一次感觉到世事无常,人之离聚。
说伤心,伊凛其实也没多伤心,笑着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林施主,临别前,老衲赠施主一物,望林施主能看在老衲份上,怜悯苍生。”
说着,枯叶禅师从随身行囊中,取出一个平平的小布包,交到伊凛手上。
伊凛稍作掂量,发现里面是一本书。
“秘籍?”
伊凛晃了晃小布包,问道。
枯叶禅师没有隐瞒,当着其他人的面,将布包内的物件道出:“清明咒,大理寺入门修行佛法。稍作修炼,能让林施主在修行时,清心明志,锦上添花。此非高深秘法,望林施主莫要嫌弃。”
“怎会?”伊凛笑着收起,双手合十:“如此,多谢大师。”
无限神座 第814章 人皇玺
本来枯叶禅师是要将长公主送到目的地的。
可到了这里,他又回头了。
因为他发现,由始至终,其实不用他送,隐藏在队伍中的伊凛,也能达成这么一个使命。
这些日子,夜夜与林施主畅聊佛理,哪怕对方听不懂、不认可,但枯叶禅师与伊凛二人,也成了半个忘年之交。
伊凛偶尔说出一些违背常理的话语,让枯叶禅师觉得有几分道理的同时,也暗暗摇头,绝不能让王小虎与这人再多纠缠了,否则非得被带坏了不可。
这可是一棵修佛的好苗子啊,绝不能长歪曲哩!
枯叶禅师这段时间可谓是操碎了心。
夜晚应付伊凛。
白天还得为王小虎传些浅显佛理。
这传来传去,王小虎终于被枯叶大师打动了,决定前往大理寺看看再说。
而且,他不知怎的,似乎对天剑门不感兴趣。
也许是因为那一顿饭,又或许是其他原因,王小虎对枯叶大师那颗光秃秃的脑袋,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瞅着挺喜庆的。
于是王小虎走了。
枯叶禅师的木鱼轻飘飘的,左摇右颠,飞行轨迹中透着一股难以压抑的喜悦,带走了王小虎。
东周山巅,只剩下长公主与伊凛二人。
二人沿着小径下山。
伊凛也没在夏小蛮前,展现什么惊人的异能,一步一个脚印,如同郊游。
夏小蛮仍穿着那和尚布衣,半个月未剃头,她脑门上已长出了密密的头发渣子,看起来如同刚还俗不久、离经叛道的小和尚。
“呐,姓林的,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走着走着,长公主起了一些异样的心思。
“说。”
伊凛头也不回,回了一句。
“我听大师说,你有点家传的小本事。不如你护送本公主回庆都,只要回到庆都,必有重酬。”
“哦?”伊凛看似来了兴趣,停下脚步,回过头,上下打量长公主几眼后,又问:“回到庆都后,你又想做什么?”
夏小蛮轻咬下唇,因太过用力,下唇被她咬出了一个浅浅的血印仍不自知。在沉默了好一会,夏小蛮眼瞧伊凛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狠角色,于是只能尝试把自己底牌透露一些:“我想把我弟弟带出庆都。”
“你说的弟弟,该不会就是当今大庆皇帝,那位三岁就登基的小皇帝……夏基盛吧?”
“是呀,不然呢?等等,你怎么敢直呼帝王名讳?”
长公主忍不住又瞪圆了眼。
伊凛没理她,自顾自地说:“呵,然后,把你弟弟带出庆都,又怎样?”
夏小蛮以为伊凛答应了,顿时对伊凛的“犯上”不计较了。她面上多了几分红润,眼眸深处荡起涟漪,神采奕奕。
只见夏小蛮兴奋地抓着伊凛的衣襟,靠近几步,压着声音速速说道:“荒南镇南王是我父皇的皇兄,也是我们姐妹二人的亲皇叔,只要我与弟弟二人投奔皇叔,皇叔看在父皇的面子上,说不定愿意出兵,铲除庆都那位妖妇,重新稳固我大庆的江山。”
妖妇?
伊凛之前还是装的,这下却真来了兴趣。
“哪位妖妇?细说。”
夏小蛮话已说开,不再隐瞒,更有几分倾倒满腔苦水之意,叭叭叭地把皇室秘辛咬牙道来。
原来,夏渊帝晚年不祥,晚节不保,纳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娇妃。
那位娇妃长相艳美如花,身材凹凸玲珑,无论是谁见了,都难以挪开眼睛,直接瞧得眼睛发直,据说她的容貌,哪怕是皇宫里的贵妃见了,都自惭形秽,不愿出门与新来的贵妃走在同一路。
可本好好的皇室后宫,自那妖妇来了,就开始出事。
先是大庆皇后诡异病倒,留下二位年幼姐弟夏小蛮与夏基盛,便一命呜呼。
随后夏渊帝性情大变,冷落一众贵妃,不问国事,流连新妃床榻,风流快活。
而夏渊帝的身体也越来越差,最终也没了。
夏渊帝临死前,不知脑子抽了什么风,竟立新来的贵妃为皇后、后宫之主。
在夏渊帝死后,新皇后垂帘辅政,说是辅助年幼太子掌管国务,可到了如今,太子成年,这垂帘辅政仍未被取缔,大庆王朝内,渐渐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
这些不一样的声音,让原本铁板一块的大庆王朝,分成了三派。
一是坚决拥护新皇后、支持新皇后辅政的激进派,二是反对新皇后的反对派,三是对此不闻不问、独善其身的反对派。
皇室内部争斗不断,外头诸侯也渐生异心,开始征兵赋税,隐隐坐山为王的意思。
这个俗套又理所当然的皇室斗争故事里,被新皇后压得说不出话的可怜皇帝,便是夏小蛮的弟弟。
众所周知,一个故事的好坏,是分视角的。
在夏小蛮的视角看来,这位新皇后自然与妖妇无疑,罪该万死。但伊凛站在中立者的角度去看,却觉得这所谓“妖妇”颇有手腕,竟能凭一人之力,将好端端的百年王朝颠覆至此,有点手段。
若有机会,伊凛甚至想亲眼见一见这妖妇。
说不定聊得畅快了,还能够坐在一同,交流日常坑人心得体会。
夏小蛮一口气说了半半时辰,说得口干舌燥、耳根噪热。
可当她将苦水倾倒大半,回过神发现眼前的少年,目光迷离,似在神游,顿时很生气。
她下意识抡起怀中行囊想往少年那张可恶的脸上砸,可恍然间想起,布囊可比少年的脸贵重太多太多,于是便忍住了冲动,耐着性子问:“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听了。”伊凛的目光重新恢复焦距,他刚才的确有些走神了,也没完全在听,主要是借着长公主的话,在想事情。
原来如此,他大致明白了长公主的处境。
伊凛目光在长公主的行囊上一扫而过,随后似笑非笑的目光重新落在长公主那红彤彤挺可爱的脸蛋上,徐徐开口:“段位差太远了。”
“段位?”夏小蛮闻言一愣,平平的胸脯不由挺起了几寸。
“是啊,你与你口中说的那位新皇后,段位差远了。”
“是妖妇!”夏小蛮认真纠正伊凛话中毛病。
“我随便说几点。一、你有没有觉得,你们离开庆都时,太过轻松了些?”
夏小蛮回忆起自己离开庆都的情景。
她去大理石剃了个头。
在皇宫内某位亲信朝臣的安排下,办了张假的通行证,关口轻松的确轻松放行了。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剃了光头让对方疏于防范,但现在回过头一想,当时城门的防卫,似乎松懈得有些离谱了。
想到这里,夏小蛮木着脸点点头,算是承认。
伊凛掰着手指,又道:“二,假设,那位新皇后,只是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你区区一位长公主,无关轻重,杀了你只会落下话柄,那么放了也就放了,这无可厚非。可在你离开庆都后,她却在黑市里发布高额悬赏,让俗世武夫、杀手、孤野散修先后上来追杀你,又为什么呢?”
“对呀,为什么呢?”
伊凛没有解释,只是笑着掰下第三根指头:“你一提起你皇叔镇南王我就有些明白了,现在大庆王朝内虽乱,但表面上仍是朝权一统,四处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因为宫里的确有一位正统的皇帝坐着,谁也不敢带头乱起来。可假设,你这一位出逃的长公主,手里有着能动乱帝位的关键之物、而你又突然想不开,要投靠某位拥有重兵的……譬如镇南王什么的诸侯呢?”
长公主的小嘴猛地被惊讶撑成了“o”型,她隐隐明白了什么。
伊凛不顾长公主的反应,继续道:“之前枯叶禅师在,我给他面儿,一直没提。现在他走了,你又开始闹了,我就不得不说道两句了。你、大庆长公主、真平公主,死不死、活不活,其实根本不重要。那位妖妇在意的,根本不是你的性命,她在意的,或许是你身上的某个物件,比如……”
夏小蛮听及此处,猛地抱紧了怀里的锦囊。
伊凛屈指一弹,夏小蛮怀中布囊猛地从怀里弹了出来,在半空中打开。
一卷卷仔细束成卷的乌丝秀发,从布囊里散落出来。
伊凛一愣,是夏小蛮的头发?
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那散落的长发中,一个墨绿色的方形玉玺,从空中落下。
玉玺表面布满玉质纹理,最深处隐隐透出一抹诡异的嫣红,光瞧这材质,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不!”
夏小蛮这下真急眼了,伸手就往空中掏。
可她哪里掏得过伊凛?伊凛随手一摄,那乌黑的印玺便被一只无形的手拉扯到伊凛的掌间。
伊凛当然对夏小蛮的随身之物不大感兴趣,本该如此。
可当那印玺与伊凛手掌相碰时,伊凛却浑身一震,像是被电了一下。
眼前,浮现出熟悉的文字。
……
【人皇玺】
【品级】传奇(3/7)
【限制】天命所归,人皇专属。
【效果】镇压江山,万邪不侵。
【说明】是的,这就是钥匙……之一。
……
“……?”
无限神座 第815章 东海滨
长公主夏小蛮眼睁睁看着、自己捂了半个月、都捂出了味儿的宝贝,落入伊凛手中,整个人呆住了。
伊凛下起手来,快、准、狠、疾、辣,夏小蛮反应不来。
然后,
她呆呆地看着少年脸上先是浮现出震惊,随后皱眉,再然后,少年抡着帝王玉玺咣咣往土里砸时,夏小蛮再也蚌埠住了,嚎啕大哭。
“呜呜呜……你欺负人。”
“呜呜呜……你把玉玺还我!”
“呜呜呜,我的头发……”
“呜呜呜呜呜……我让父皇爬起来鲨了你……”
哭到最后,夏小蛮语无伦次,连“父皇爬起来”这种话都说出口了。
伊凛此刻心情是复杂的。
复杂的原因,不是因为夏小蛮在哭。
而是……堂堂传奇级道具,就这么被这大庆长公主,捂怀里捂了半个月?
这可是传奇级道具啊!
伊凛在接触墨绿色玉玺时,眼前重新浮现出熟悉的属性。
让伊凛没想到的是,他苦苦寻找的“七把钥匙”,其中之一,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
稍作思索,伊凛将【人皇玺】丢回夏小蛮手中。
他刚才抡着【人皇玺】往土里砸,并不是藐视大庆皇族的意思,而是想试试这所谓的“传奇级”道具,有什么威能。
镇压江山……他脚下就是江山,可怎么镇不住呢?
看来,应该和传奇级道具的“限制”有关。
“人皇专属么。”
非人皇,无法发挥出传奇级道具的真正力量。
人皇玺失而复得,夏小蛮瞬间止住了哭声。
她狠狠瞪了伊凛一眼,小心翼翼将人皇玺重新包好,又一脸悲苦,从地上捡起散落的长发。
那是她的青春与觉悟啊。
你怎么敢说丢就丢?
这个时代的观念,并没有那么开放。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对他们而言,头发也是身体的一部分,你说割掉一点点,就和剪个指甲差不多。可把头发全剃了,那就等同于断指截肢,实属大逆不道了。
寻常人家皆是这般思路,更何况帝王家族。
伊凛看着夏小蛮眼里嚼着泪,倔强地将地上的头发与人皇玺一同重新包好,莫名地觉得这个小姑娘颇为可怜。
他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站起身,为自己刚才的孟浪举动作出了合理的解释:“你瞧,自己没有实力,只想着依赖别人,你什么东西都把握不住。你贸贸然跑到镇南王的地盘求救,说不定还没说出要求,你被人卖了也不自知。”
夏小蛮瞪着伊凛,心里恨,却不知如何反驳。
“再说,你不觉得你的想法太天真了么?”伊凛毫不留情,句句诛心:“你口中说到镇南王,昔日也是有资格争夺皇位的大腕,你真当他到了南蛮之地做一个地方土皇帝,就能心怀感激了?别忘了当年南蛮是个什么鬼地方,气候炎热、遍地沼泽、庄稼不长、毒虫肆虐,假如我是镇南王,早在十三年前你爹死的时候,就撂担子造反了。啧,能忍到现在而不发作,这就挺狗的。”
经历这小插曲后,夏小蛮乖乖跟在伊凛身后,下山。
她除了不再提让伊凛带她回庆都一事,也不知真的是想通了,还是在赌气。
总之,下山的路上夏小蛮一言不发,难得安宁。
这就是调教的效果了。
伊凛暗暗得意。
虽然夏小蛮盯着自己背后的视线,有点扎背,但这问题不大。
走出东周群山,便是一片平原。
平原多是零星分布的渔村,此处居民,世代海边捕鱼为生。
吃不完的鱼,村民们会腌制成鱼干之类的,以及制出简陋的粗海盐,到东周山另一边的集市上,交换日常所需。
渔村人来人往,一个个晒得皮肤黝黑,可性子憨厚,伊凛与夏小蛮二位明显不是当地人的前来问路,他们都一一回答,并无耽搁。
在感慨民风淳朴的同时,伊凛快速辨别了方向,往海滨赶去。
大约还剩下四五天脚程时,伊凛花了点银子,在临近山边的渔村里,换了一匹马,二人同骑。
见伊凛只换了一匹马,而没有换两匹,夏小蛮噘噘嘴,心里不畅,但也不敢多言,乖乖坐在了马背后。
这个年代的马,除了战马,民用的马大多配不起马鞍,那可是高档货,寻常人家根本消费不起。而没有马鞍的马骑起来,那滋味谁骑谁知道,伊凛知道受不住,取了一件毛毯垫在屁股下,总算舒服不少。可坐在后面的夏小蛮却没那么舒服了,马每每走到颠簸处,她那瘦弱的身躯猛地被高高颠起,又重重落下,直痛得公主殿下呲牙咧嘴的,一上一下,好不难受。
可她也没发作,就这么忍了一路,就是不和天杀的林一说话。
我不说!
打死也不说!
夏小蛮实力上斗不过伊凛,可气节上总不能输了不是?
她显然和伊凛卯上了。
就这样,走走颠颠。
策马红尘,由东胜神州南部到东海之旅,最终只剩下伊凛与夏小蛮在走。
夏小蛮不主动说话,伊凛抖着缰绳,时不时会找点话题,算是解闷。
夏小蛮可没有伊凛那么大度、不计前嫌。
无论伊凛问什么,她都撇开头,除了暗暗叫疼之外,再不说二话。
屁股都快开花了她,哪有空回伊凛的屁话?
终于。
两天后,二人于马上颠颠晃晃,抵达海边。
远远望去,在一里外,有几座简陋平房随意坐落,乡间小道穿插其中。
伊凛骑在马上,忽地眉头一皱,于迎面而来的腥咸海风中,裹挟着一阵阵难闻的血腥味。
这血腥味别说是伊凛,连夏小蛮都闻到了。
她刚想出声提醒,可一想起自己和自己定下的“谁先和对方说话那就输了”的约定,顿时捂住嘴,板着脸,拍了拍伊凛肩膀,在对方回过头时又指了指自己鼻子,藉此动作提示伊凛小心。
伊凛笑了笑,没放在心上,继续前行。
距离渔村数百步时,伊凛远眺,发现一位风姿绰约的佳人,立于屋顶上,衣袍随风而动,素面如霜,杀气隐而不散。
在村道入口,一位白衣客,不知从哪里搬来一张桌子,淡然品茶,逼格自来。
是剑南春和朝如霜啊。
伊凛伸了伸脖子,又缩了回来,本来闲了好些天手痒了,伊凛想碰点事,没想到是他们,顿时伊凛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伊凛其实在半路上便想到了,为何自从天剑门的人出现后,他们就再没有遭袭击,原来那群亡命之徒,都提前来到了东海之滨候着,守株待兔呢。而剑南春与朝如霜自然也料到了这件事,提前到终点先清理障碍了。
果然这就是真实的世界啊,远没有古典小说里的桥段、一路遭追杀越打越多那么狗血。
剑南春先是看见伊凛,不见枯叶大师,不小心被茶水呛了一口。可当他看见伊凛身后的长公主时,总算松了一口气。他迎上前,趁着伊凛下马的功夫,追问:“怎么只剩下你了,枯叶大师呢?”
“他到东周山时,收了一个宝贝徒儿,先回大理寺了。”
“原来如此。”剑南春一听,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心里这才好受些。要不然大理寺的枯叶禅师因这事丢了性命,那岂不是算天剑门亏欠了佛门一个人情?
这人情可难还了。
“不错,不错,不错。”
剑南春拍着伊凛的肩膀,他现在知道伊凛是自学了“小本事”的,于是也不吝赞叹。
“嘿,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师兄。”
伊凛眯着眼睛看着剑南春,前面都说得很小声,最后伊凛刻意在“师兄”二字落下重音。
剑南春脖子一缩,下意识地往师妹站立的房顶上瞟了一眼,见对方压根不在意这边动静时,剑南春这才正了脸色,轻咳两声,掩饰尴尬:“一切随缘、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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