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得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哦?世外诸天亿万生灵?”陈错听得此言来了兴趣,“看来你对世外势力划分颇为了解”他正说着,忽然心头一动,察觉到又有诸多黑气自齐鲁升腾,于是主动结束话题,“等你修养好了,去了身子的隐患,还要向你请教。”
“不敢。”奎木狼客气两句,“自当言无不尽,只是”
陈错笑了笑,道:“你放心,不能说的,当然不会强迫你说。”说罢,便要离去。
老龙王见状,赶紧上前道:“君侯,老龙的小女”
“你女儿与我也算有渊源,我又受了玉简,自然是应允了,但眼下我有要事要先行一步,不如就让你女儿,先跟在陈某道友身旁,他应当还会在这里停留些许时日。”陈错说罢,不等老龙王再言,便腾身而起,化光离去!
龙王无奈,只能苦笑。
他倒也知道陈错口中的道友是何人,但正因如此,才觉得荒谬。
“没想到,那位猪君所言,竟都是实情,它还真是君侯好友,现在停留东海,应当是为了寻找自己那几个走散的好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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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驰电掣之间,陈错身形如电,循着冥冥联系,乘风而至。
“嗯?”
几息之后,他远远地看到了宛如玉带一般流淌的大运河,紧接着就察觉到了什么。
“居然越发靠近那个模仿之人了,难道这次的事,还和他有关?”
念头落下,陈错的目光从大运河上收回,随即视线扫过四方。
目光所及,一道道黑气升腾起来,其中蕴含着的怨念、痛恨、愤怒几乎凝结成了实质!
这些黑气不断升腾,没入云间。
那苍穹深处,竟有虚幻长河之影浮现。
“大浪淘沙,众口一词!这是要让‘陈方庆’之名遗臭万年不成?如此恶毒的计策,莫非也是血海门人所为?”
想着想着,他身子一晃,已入城池,身形如电,行走于街道。
两边,话声、心声、念声不绝于耳——
“造孽啊!我等齐人的贵胄,竟被这般糟蹋!”
“万恶的南陈!万恶的陈方庆!当真禽兽不如!”
“是啊!咱们现在的日子苦啊,居无定所,但我听人说过,前朝齐国的时候,却不是这样,都说高家皇帝各个都是人才,那可真是爱民如子、贤名通透,少有昏庸之辈,那皇家更是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十分和睦!”
“唉,咱们要是活在前朝就好了,肯定比现在日子好!”
“是啊,以咱们的才干、能耐,只要有个安稳的环境,肯定扶摇而起!但正因为陈方庆那等恶徒窃居高位,老而不死,才让吾等居无定所,浪迹天涯!”
一人得道 第六百六十二章 神明固浩浩,众口徒嗷嗷!
耳中听着这些声音,感受着从这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恶意,陈错的脚步慢慢减缓。
很快,他就搞清楚了缘由。
“说我虐待了北齐的亡国公主,那些个行径,我听着都想给自己来一下!简直离大谱,!而且事情有鼻子有眼的,不仅有时间地点,还有人证物证,甚至早时间线上,还能结合北齐灭亡、南陈灭亡,以及我那旧身蜕肉的最后一战,整个过捋下来,好像还真对得上!”
陈错游目四望,见得这一个个的身上,似乎蕴含着水汽,似乎每个人都是一滴水,那水中蕴含着一缕黑气,赫然就是他们的怨念。
水汽升腾,黑气便就上升,融入苍穹那条长河虚影中,随着河水,滚滚向前。
“我近四十年的参悟,也不过只是能加以利用,但想要将长河之力彻底融入自身,或者将自身思绪,完全融入长河,开辟一处专属之地,却是千难万难,结果这些看似寻常的普通人,随口说出的话,只不过是蕴含着最为浓烈的情感,就能撼动长河,融入河水,或者说”
心中一动,陈错生出一点感悟。
“正是他们的这些话语,组成了河水!”
陈错对历史长河的了解,虽不能说深,毕竟从他入道算起来,至今都不足百年,其中大部分时间,并非参悟长河,但也不能说毫无了解,毕竟自从得了道标,他的意识就已经能遨游长河。
“历史长河,滚滚流淌,我虽几次机缘巧合,得以逆流向上探查,又或顺势窥探未来,但归根结底,是在借用长河的力量,并没有深入其中。长河既以历史为名,那自然是依托于文明,是有人开始记载,才会逐渐成型,可以说这条长河承载着文明的过去,沉淀着岁月,不过其本质呢?”
想着想着,心中灵光一闪,陈错的脚步停了下来,思索片刻,一转身,朝着旁边的街角走去。
在他的视野与感知中,虽然满城之人几乎皆生黑气,却唯有此处最为浓烈,而且隐隐搅动四方,引动城池各处的黑气。
“莫非是意见领袖?”
那处街角,摆放着一张石台子,正有几名文士模样的男子,围坐在一起,宣泄着对“陈方庆”的痛恨,以及对“高氏齐国”的痛惜。
不过,他们虽然还端着架子,口中之乎者也,也穿着文士衣衫,却显得有些破旧,很多地方还掉了色,明显是浆洗过多所致。
对陈错的到来,几个文人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复关注,在他们看来,这不过又是一个被自己等人的高深见识、高谈阔论吸引过来的,自己等人不妨多说一些,也好给此人一些启发。
他从这几个人的遣词造句中,察觉到了端倪,虽然这几个人这会一张嘴就口吐芬芳,拿着一些莫须有的事情,逮着“陈方庆”和其亲眷谩骂、嘲讽,连带着对南陈也是大加贬低。
“有这等万恶卑劣之徒,也难怪南陈会灭亡了!”
待得一番吐沫横飞后,众人又话锋一转,说道:“最为可惜的,还是齐国之灭,若是齐国还在”
紧接着,他们一个个哀叹起来,诉说前朝之美,今生蹉跎,抑扬顿挫,感人肺腑,明显是对高家王朝推崇备至。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有时候,说的人说到了一半,边上的人却忽然插话打断,指出一些个奇异之处。
“这里不能这么说,当时听着悲愤,事后难免嘀咕。”
“还有一些,也不能太过直接,终究还是要委婉一些的。”
陈错站着听着,几息之后,品味出一点味道来,于是问道:“几位莫非都是说书人?”
几人听得此话,这才真正打量陈错,其中一人问道:“哦?何以见得?”
“你等口若悬河,说的跌宕起伏,很是引人入胜”
那几人听着这话,面露微笑,结果却听陈错猛地话锋一转。
“把个杜撰之事,说的像真的一样,许多细节有如亲眼所见一般,可不就是编撰故事的说书人吗?那真正的历史传闻、过去传说,能纪录个事情的大概过程,已经算是不错了,照你们这么细致的描述,那是小说家才能做到的,小说家的话,十句话九句半是假的,也就半句请假可堪信任。这都不是杜撰,那什么是?”
“岂有此理!”
几个人闻言,立刻拍案而起!
“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我等是妖言惑众?”其中一人怒发冲冠,一脸凛然,“我等立夏六公子,如今虽然落了难,可当初在这齐鲁的茶馆酒肆中,也是数得上号的!你竟说吾等都是杜撰?有什么根据?”
“立夏六公子?”陈错哑然失笑,“失敬失敬。根据不好说,我也不说南陈陈方庆如何,就说那北齐高氏,那和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可是半点都不沾边,几个皇帝几乎个个荒唐。就你脚下这片土地,被他们哥几个折腾来折腾去,上面的百姓那是欲仙欲死,怎么都当不得你等的赞誉,这些自然就是杜撰。”
“哦?”立夏六公子当即冷笑反驳,“你说的这么厉害,仿佛亲眼所见一般?你懂个甚?你见过高家人吗?知道前朝什么样吗?”
“见过,也知道,不怎么样。”陈错如实回答,但说话的时候,眼底闪过点点光辉,观察着几人缠绕着的因果,竟是察觉到一点微弱的佛光,不由诧异。
与此同时,他又隐隐察觉到,这几个人身上,缠绕着几根黑线,脚底的影子里,隐隐透露出几分血色。
四周街巷,一道道香火愿力汇聚过来,虽然微弱至极,却逃不过陈错的眼睛,他清楚的看到,香火青烟缠绕在几人身上。
“好家伙!这几人怕不是缝合怪之流吧?这一身加持的外力,说是八国联军的带路党,都有人信。”
对面,立夏六公子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嗤笑起来,为首之人道:“你才多大岁数,看着年不过弱冠,怕是读书不多,这样的谎话都说,难道以为自己一番胡言乱语,就能让事情反转?速速离去,不要在这里添乱,耽误了我等正事,否则的话”
他指了指周围街巷道路上的人,压低声音,玉带威胁的道:“我等只需要登高一呼,自然响应者云集,都是嫉恶如仇之辈,到时你这等颠倒黑白的是个什么下场,不用我来说了吧?”
陈错也笑道:“你这般自行能代替他们做出决定?”
“这个自然!因为吾等所行乃是人间正道!”说着,几人振臂高呼,“吾等既为故齐子民,不能为公主分忧、解救公主于水火,已是惭愧万分!如果连为她发声都有顾虑,岂不是枉为人!?”
他们这一叫嚷,立刻就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
正如几人所说,他们在众人里果然有些威望,立刻就引来了不少人过来一起呼喊,说是要人间正道!
许多人看向陈错的目光,都变得不善起来。
立夏六公子为首之人更是干脆道:“听你口气,似乎想要为南陈恶徒开脱?莫非你本身就是南陈之人?”
“南陈人?那个罪恶之地!听说那边的人个个青面獠牙,好吃妇孺!”
“我看像啊!你瞧这模样,虽然英俊,但眉眼中闪着邪光,一看就不是好人!”
一时之间,众人喊打声起,朝着陈错步步逼近,那股势头,令陈错身边几人本能畏惧,后退了两步。
谁知道,这几个无关之人一退,人群中马上就有人叫骂起来——
“你看看这几个人,面对咱们这般阵势居然后退,肯定是心虚!”
“他们和这南陈恶徒站在一起,难保不是一伙的!”
呵斥声一起,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听得这话,那几个人面露慌张,纷纷摆手:“不是,不是,咱们是一起的啊!”
“呸!谁和你们一起的!除非你们现在就驱赶了这南陈恶徒!”
“好!好!”
几个人被万夫所指,哪里承受得住,口中说着,就朝着陈错逼去!
转眼之间,这街上就要上演全武行。
未料陈错却忽然仰天大笑,笑声震得四方晃动,地面震颤,屋瓦碎裂!
好些个人捂住了耳朵,直呼惨痛!
立夏六公子见状知道不好,已然露出惊骇之色,转身就要离去。
但陈错轻轻挥袖,微风吹过几人,将围过来的几百人尽数定住。
他们僵在原地,更加恐惧。
“妖术!妖术!”
“上仙饶命啊!”
陈错收敛笑容,目光扫过众人,淡淡说道:“很好,这件事的缘由我明白。尔等这般正义凛然,当真是世之楷模,你们不是遗憾不曾在国破家亡的时候,拯救那位公主吗?无需遗憾,陈某给你这个机会!”
话音落下,他再次一挥衣袖,随后朝着大运河上看去。
顿时,浓浓灰雾铺天盖地的扩展开来,直接将半个城池笼罩!
在这一刻,满城散发黑气之人,尽数融入灰雾。
前一刻,还是石路木屋小巷子,但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血泊残肢喊杀声!
滚滚河水在前呼啸,一袭倩影仓皇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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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大船船舱之中,闭目的疤面僧猛然睁开眼睛!
“来了!”
旋即,他笑了起来:“居然拿凡俗之人泄愤,果然还是未曾驯服五蕴,越是如此,他越是看不出虚实,不会察觉到吾等,正好开始下一步。”
一人得道 第六百六十三章 虞文懿述闻,陈君侯借势
沙沙沙
毛笔落在纸上,笔走龙蛇,写下一列列文字——
“民间最近流传着许多对南陈、对君侯的误解,似有人在背后推动流言蜚语,刻意要败坏君侯名声,其心可诛。”
“便是这几艘船上的人,也渐渐有了非议。船上的是被宇文氏强带着的文武百官,自然见识非凡,其中不乏与前朝存在千丝万缕联系的,他们既知前陈旧事,也晓北齐荒唐,却还是顺着民间传闻去说,无非顾虑名声,不想激起民愤,同时也是受大环境影响。”
“最近的几次宴席,提及君侯之后,宇文氏众人的模样也有变化,其中宇文化及更是露出了几分厌恶之色,似乎并不乐意听闻,想来也是受到了传闻影响。”
写到这里,伏案的虞世南微微挺爱,挺起腰,面露沉吟之色,思索了好一会,最后才重新落笔,复又写道——
“除此之外,那位疑似君侯的道长,最近更是深居简出,几乎不在露面。原本还时常能见到宇文化及等人前往拜访,但最近这段时间,已是无人问津,到底他是不是君侯,越发难以确认,但为了保险起见,尚需暂时观望。”
随着最后一个字写完,虞世南放下笔,眯着眼睛思索起来。
时间流逝,他静静端坐,直到门外响起脚步声,才幽幽叹息,低语道:“不知是何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有何目的。自古以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君王尚且如此,何况是传闻中的神圣?一旦流言散开,经过时间发酵,经年日久,自然深入人心,积重难返!如果不能快刀斩乱麻,将这些流言平息在初期,今后就算真相大白,但总有人会标新立异,觉得这些胡言乱语乃是被掩藏的真相”
这时,门外传来了侍从的声音,却是同行的几位同僚,邀他过去议事。
“知道了,告诉张君等人,虞某随后就道。”虞世南应下之后,先将桌上的书稿拾掇好,装入木盒,又放到床下,这才起身离去。
他自然不会注意到,那木盒之中,正散发着阵阵涟漪。
隐约间,似乎有河水波涛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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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运河边上,陈错立于河边,遥遥观望着那支庞大船队,原本正要动身前往,但忽然之间,他听得耳边的长河之声。
那寄托于长河中的十二枚道标竟是有了几分深入。
“嗯?”
心中一动,陈错凝神感悟片刻,露出惊疑之色。
“莫非此番流言之事,竟是因祸得福之兆?”
想着想着,他的目光渐渐汇聚到运河之上,隐约之间,似有一条虚幻长河渐渐与之相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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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哗。
浪涛声自舷窗外传入。
桌前,面色阴沉的宇文化及深吸一口气,随即抬头看向身前的鹿力道人,低声问道:“道长,那位君侯可是你发现的,现在真个要算计他?他可不是一般人,一个不好,激怒了他,怕是要坏了某家的大事!”
对面,越发瘦削的鹿力道人正要开口说话。
门外,突然传进来一声冷哼,紧跟着身材高大的宇文成都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他边走便道:“你这道人,蛊惑我父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怂恿他对临汝县侯动手?难道是嫌我宇文氏命长?”
话音落下,宇文成都高大的身躯已经来到鹿力道人身前,体内雄浑的气血,甚至逼迫着这位道人色变,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随后,宇文成都轻蔑一笑,继续道:“我不管你存有什么心思,又或者有什么阴谋诡计,反正我父也是野心太大,根本劝不住,但你们闹归闹,原本只是灭家之祸,但按着现在这个局势发展下去,可就是灭族之难了,我岂能容你?”
“放肆!”
鹿力道人尚未开口,宇文化及先忍不住了。
听到自己儿子直言自己怀有野心,谁人能受得住?宇文化及当场就破防了,训斥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道长这些年来,尽心为我谋划”
“为父亲谋划了什么?”宇文成都嗤之以鼻,“可是将父亲一路谋划到了这大运河上?”
“放肆!你这逆子懂个屁!你可知咱们船上,还有什么大人物?”宇文化及眼睛都红了:“给我滚!”
“我本不欲掺和,却是想着要一走了之,奈何你连临汝县侯都敢算计!”宇文成都半点也不畏惧,反而一副理直气壮的据理力争,“这发展下去,孩儿就算是走了,也要被连累!”
“好好好!我说话这是不管用了?”宇文化及猛地站起来,因为气极,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幸好被边上的侍卫扶住了。
鹿力道人这时对宇文成都道:“将军,你是误会贫道了,贫道如何不知临汝县侯的厉害?哪里敢招惹这等人?实在是之前眼拙,错认了人物,咱们船队上的那位,并非真的扶摇真人,因此才有这等动静。”
“恩?”宇文成都眉头一挑。
宇文化及则是一愣,突然道:“道长,你这话是真的?”
鹿力道人点头道:“确实如此,这消息本不欲告知丞相,是担心你知道之后,因果牵扯,真个引来祸端,但既然成都将军误会了,那确实得说个清楚。”
“这么说,你原本连我父亲都瞒着?”宇文成都却根本不管这些,冷冷一笑,“而且,就算那人是假的,但咱们所过之处,有关临汝县侯的谣言满天飞,迟早传到他的耳中,到时候一样要怪罪,你难道还能给他解释?”
鹿力道人笑道:“这事本不是吾等所为,而且今日贫道与丞相商议的,就是这件事,之所以想请那位道长下船,也是为了日后不被牵连,须知”
轰隆!
他话音尚未落下,船外猛然传来一声巨响!
“怎么了?”
宇文化及本就情绪激荡,听得声响,当即朝外窥视,就见旁边的一艘大船上火光冲天!
船上诸声此起彼伏,有兵卒的呼喊声,有文武官员的呼救声,还有修士僧人的呵斥声!
“难道是被人伏击了?”
宇文化及的脸色阴晴不定,正要走出船舱一问究竟,却见那火光中忽然灵光绽放,而后黑衣道人斩开火焰,踏空而起。
“临汝县侯!?”
见着这道身影,宇文化及瞳孔一涨,旋即又明白过来。
“不对,他是冒名顶替之人,但是何人与他交手?”
话音落下,就见火光中又有一道佛光升腾,浩浩荡荡,恢弘威严。
佛光缠绕一人,赫然是那疤面僧!
他宝相庄严,双手合十,盘坐于半空,身后隐隐有一尊罗汉之影,越发凝实!
“这是”
在宇文化及震惊的目光中,罗汉虚影忽然叠于疤面僧身上!
跟着,就听他扬声道:“阁下何必要强逆天时?贫僧等人已为阁下布好大阵,阁下只要安心居于阵眼,待得事后,自可从容离去!从此天高任鸟飞,何等逍遥!”
伴随着话语的,是闪烁着金光的阵图从燃烧的大船上扩张开来,凌空展开!
繁复纹路绽放光辉,一道道金光从阵图中冲天而起,朝黑衣道人缠绕过去!
那道人凝光为剑,不断劈斩金光,冷声道:“你等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已是无耻至极,吾不为尔等帮凶,居然要强迫行事!简直岂有此理!”
疤面僧哈哈一笑,道:“人在世间,挣脱不了因果,难免会身不由己!”紧接着,他猛然一甩长袖,那大阵之中,忽起无数低语,皆是对陈方庆、南陈的谩骂、诋毁、诅咒!
“听吧,这是万民之声,民心正道为天意,你再逃遁,可就是逆天行事了!”
顿时,金光之内,一根根漆黑锁链浮现,转眼布满天空!
黑衣道人浑身剧震,紧跟着便感到无穷压力加持于身!
他本不是真人,乃是诞生于故事中的精怪,此事被如此一镇,竟连身形都模糊了几分,彻底失了抵抗之力,顷刻间就被一道道锁链捆成了粽子,心神尽数都被封镇,连话都说不出来,便跌落下去,落入金色大阵的中间!
“罪魁祸首,已然入瓮!”
疤面僧见状,面上带笑,落入阵中,手捏印诀:“待得齐鲁民怨尽数融入此人,将他炼化成始作俑,也就有了撬动那人神位、神格的契机!接下来,就是将传遍其名传扬之地,彻底逆转他的传说雏形!”
边上海瑶丹眉头一皱,问道:“此人到底是假的,用他为引”
“假作真时真亦假,只要天下人认为此人是真的,那真的那个,也就是假的,此乃替家成真之法!”
话落,他不再理会瑶丹,低声诵念咒文,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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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替身了?”河岸上,观看了全程的陈错眯起眼睛,“好个僧人!还真有妙法!只是,我本以为这等玩弄人心、操弄舆论的法门,该是那血海门人所为,没想到却是自号慈悲灯塔的佛门手法!若论欺世盗名,此僧当排得上!”
他抬起左手,同样捏了一个印诀。
“不过,从来福祸相依,你既要恶我的名,乱我的故事,却也是我借势而为,触摸人心的机会,正好借你们佛门的气运,真正尝试引长河之力入身!”
轰隆!
念头落下,天上一道惊雷闪过。
灰暗的天空,瞬间被照亮,隐隐能见得一条长河流淌于苍穹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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