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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大闲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贼眉鼠眼
王然冷冷道:“李县公有话直说,没必要绕圈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素直起身子,盯着王然的脸,肃然道:“我想请王家保住晋王。”
王然呆住,半晌之后忽然冷笑:“晋王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如今事涉命案,连陛下都保不住他,我王家有什么能力保晋王?再说,天家宫闱之事何等凶险,王家有什么资格参与?李县公撺掇王家保晋王究竟是何居心?你还嫌害王家害得不够吗?”
“不够……”李素脱口而出,见王然一副要疯了的模样,李素自知失言,急忙道:“我的意思是说,王家做得很不够!”
“什么意思?”王然语气已经很不耐烦,眼看要下逐客令了。
李素叹道:“王兄莫忘了,晋王李治可是与太原王氏有婚约的,而且马上要大婚了,认真说来,晋王如今可是你们王家的女婿,女婿有难,丈家却见死不救,从此以后,不知天下人怎样看太原王氏?”
“你!”王然勃然大怒,长身而起,指着李素恶声道:“李素你欺人太甚!皇子事涉命案,与联姻有何关系?联姻是陛下的旨意,圈禁晋王也是陛下的旨意,你觉得王家该遵哪条旨意,违哪条旨意?”
李素冷冷道:“若晋王的王爵被削被贬为庶民,与王家的婚约也取消,不知太原王家如何自处?”
怒极的王然闻言一怔,接着睁大了眼睛陷入了沉默。
看着王然呆怔的脸,李素叹道:“不容置疑的是,李氏已坐稳了大唐江山,贞观朝近二十年,朝堂君圣臣贤,民间百姓朴实,对内施仁政,对外行王道,已然是四海归心的气象,不出意外的话,大唐坐享数百年国运应是意料之中的事,江山姓李,当今天子主动与太原王氏结亲,这桩亲事对太原王氏有多重要,需要我跟你细说吗?”
李素说着忽然冷笑起来:“你们王家倒是聪明,没出事便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出了事便马上缩起脑袋装聋作哑,这种行径别说看在天下人眼里,就算是只看在陛下眼里,你觉得陛下对王家会是怎样的评价?更别说晋王如今还没被定罪,只是为证清白主动请求圈禁而已……”
“就算那个冯渡确实是被晋王杀的,就算宗正寺定了晋王的罪,就算陛下将晋王削去了王爵,你以为晋王这辈子果真就只是庶民了么?别忘了,晋王是长孙皇后嫡出的皇子,也是唯一一个被陛下带在身边亲自抚育的皇子,可见他的分量在陛下心里多么重要,杀一个御史而已,算得多大事?一两年以后待此案风声过去,以陛下对他的宠爱,难道不会随便找个由头将他召回长安恢复他的王爵?”
“那时的李治,又成了晋王,可那时的太原王氏是什么?你们王家在晋王最需要援助的时候无情无义袖手旁观,王家的女儿嫁过去了,你觉得晋王会给她好脸色?会给你们王家好脸色?可是反过来说,如果这个时候你们王家联同山东士族一起站出来声援晋王,为晋王请命,不论成与不成,晋王都将永远记在心里,未来你们王家将会收获到什么,相信也不必我来说,你自己最清楚。”
“我……”王然神情微动,欲言又止。
李素叹了口气,道:“今日我来找你,并非害王家,相反,因为当年的恩怨我有愧于心,这一次我是来补偿王家的,帮你们王家谋一份丰厚的资本,这份资本或许眼前看不到实际的好处,顶多一年两年,王家便知这份资本有多雄厚了。”
王然哼了一声,一肚子的怒火发不出来。
眼前这家伙真是好一张利口,黑的能说成白的,明明是上门来求助,现在说得好像主动给王家送一份天大的好处,王家上赶着帮了晋王的忙,还得对晋王感恩戴德……
在这孽畜的眼里,王家到底有多贱?
嗯?等等……他刚才说“丰厚的资本”?这话……
王然忽然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李……李县公此言,莫非另有深意?”
李素眨眼:“你觉得有深意?”
王然:“…………”
这人果然很讨厌,这两年来王家一直想弄死他的心情是正确且伟大的。
现在最适合做的便是掀桌子翻脸,不过李素刚才最后一句话太严重,王然隐隐察觉不同寻常,只好努力忍住把他扔出去的冲动,表情也尽量放得更随和一些。
“事关重大,还请李县公明言,误了大事,想必对李县公也无甚好处。”王然努力保持客气的语气道。
李素笑了笑,左右环视一圈,然后压低了声音,几乎轻不可闻地道:“王兄,陛下如今……只有两位嫡子了。”
简单一句话,听在王然却如同晴空一声霹雳,炸得他整个人顿时精神了。
话没说透,但王然不是傻子,更何况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很大……
“李县公莫非意指……”王然顿了顿,吞了口口水,艰难地吐出那两个要命的字眼:“……东宫?”
李素眨眨眼,笑道:“恐怕如今世人都觉得魏王会是未来的太子吧?”
王然紧抿着唇,没吱声,神情仍有些戒备。
李素接着道:“按说呢,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是礼制,不过咱们的大唐可不太一样,你别忘了,当今陛下……亦非嫡长子,更何况前太子李承乾谋反事败被废以后,如今的大唐已经没有嫡长子了,剩下的两位嫡子只有魏王和晋王,为何世人都认为魏王是未来的太子,却从来不觉得晋王能当上太子呢?论圣眷恩宠,晋王可从来不差魏王半分,他可是陛下亲自抚育长大的……”
王然眼皮直抽,沉默半晌,道:“魏王在朝堂中有根基有声望,朝臣皆以太子事之,晋王有什么?”
李素冷笑:“朝堂有根基有声望,王兄你觉得这是魏王的优势?”
“难道不是?”
“在朝臣和百姓眼里,这自然是优势,可你有没有想过陛下如何看魏王?从古至今,但凡英明的帝王,哪个愿意看到下面的臣子势大自重?哪怕是亲儿子也不行!朝臣的眼里看到的只能是皇帝,不能是别人,你们眼里的‘众望所归’,恰恰是陛下的大忌!像晋王这种性情温和,孝顺而孤立的皇子,却极易得到陛下的欢心,而魏王这样的,你知道叫什么吗?”
王然呆怔,木然摇头。
李素停顿片刻,盯着他一字一字道:“魏王这样的,叫‘结党’,取祸之道也!”
王然身躯一震,怔怔地看着李素。
李素悠悠叹了口气,笑道:“东宫太子,大唐的储君,这个位置何其重要,它到底属于谁,你我说了不算,朝臣甚至天下人说了都不算,陛下觉得谁更合适当太子,他才是太子。现在,王兄你还觉得晋王毫无胜算吗?”





贞观大闲人 第八百三十九章 借得东风
作为太原王氏的联络处负责人,首先要做到的一点便是消息灵通。这是最基本的职业素质,长安城范围内发生的大小消息,无论什么性质,王然都必须第一时间知道,然后第一时间传递到太原王家。
所以,王然对长安城最近的立储传言自然也是听说过的,而且这个消息他很早就传回了太原王家,而太原王家内部核心成员经过再三商讨后,一致得出结论,那就是魏王李泰被立储君几乎已是毫无悬念的事了。
全天下的人都犯了一种名叫“惯性思维”的错误。
他们看到的事实是,魏王李泰确实是个很争气的皇子,读书特别厉害,可以与当世大儒对坐谈笑讲经论道,还有就是魏王相对比较低调,很少干那些欺凌百姓的破事,李世民对这个皇子可以说宠爱到极点,为了他而单独下过许多特旨,比如允许他不去地方赴任,他在长安城所居住的长兴坊,全坊百姓商贾皆免赋税三年,常常召他进宫奏对,君臣父子二人不仅讨论圣贤经义,也聊国事朝务,当然,二人同殿饮乐,同赏歌舞更是常有的事。
加上李承乾谋反事败后,魏王已成了第一顺位的嫡皇子,如此多的表象和客观因素积累到一起,若说下一任的大唐太子不是李泰,只怕全天下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王然当然也是这么认为的,或者说,整个太原王氏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当李世民与王家结亲时,王家感激固然感激,但终究不会太兴奋。因为他们很清楚,魏王李泰已是毫无悬念的太子了,那么晋王李治当然就是毫无悬念的逍遥王爷,对王家来说,李治这个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晋王这个身份,他是王家抱上天家粗壮大腿的一根纽带而已,这根纽带固然重要,但在王家心目中,也没重要到太高的程度。
更何况,天家宫闱内父子兄弟相残之事并不鲜见,李世民就是这些负能量的榜样。多年后魏王若即位称帝,李治作为他同父同母的弟弟,又是嫡皇子,身份如此敏感,很难说当上皇帝后的李泰会怎么对待这个亲弟弟,作为李治的丈家,太原王氏无疑也会被牵连拖累,担上一定的连坐风险,所以这门亲事对王家来说,实在是有利也有弊,如同鸡肋一般,弃之可惜,食之又怕磕了牙。
太原王氏就是这种心态,所以李治被牵进命案,最后圈禁宗正寺,王家上下才会视而不见,甚至内部许多人都暗暗松了口气,只盼望李世民能稍微有点羞耻心,将两家的亲事作废,攀附天家可以等下一次机会,但绝不能因此而给王家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每个大家族对未来都有着长远的谋划,王家也不例外,不过他们谋划的部分里,李治的分量并不重,一个不可能当上太子的皇子而已,哪怕是嫡出的,对王家也没有太大的作用,相反,更多了几分隐患。
种种安排和谋划,在李素主动登门陈述利害之后,王然竟犹疑了。
不得不说,李素的这番话实在入情入理,而且比王家核心成员想得更深远。
是啊,魏王李泰难道果真能当上太子么?
王然是王家家主的次子,是名副其实的太原王氏核心子弟,无论政治敏感还是审时度势,都是非同常人的,李素的这番话令王然无比震惊,仿佛给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那扇大门里,是另一番美妙的风景,风景之妙,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魏王李泰看似风光无限,可是圣心难测,谁知道当今天子心里是怎样想的?宠爱这个孩子难道就一定会让他当太子吗?更何况论起恩宠,晋王也是长孙皇后嫡出,也丝毫不逊魏王,为何所有人都只看好魏王呢?
话不必说透,真正的聪明人往往能够举一反三,王然是个聪明人,从李素的话里,王然还听出一些未尽的意思。
太原王氏是山东士族之一,王然是王家的核心子弟,许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情,王然却很清楚。他知道这些年李世民一直刻意拉拢山东士族的用意,更知道关陇门阀与李世民在国事和取士等诸多方面越来越多的明暗冲突。
如果说“结党”是魏王的取祸之道,那么关陇门阀更是李世民的心头刺,王然知道魏王与关陇门阀来往颇为密切,当魏王李泰只是皇子时无妨,但李世民如果要选择立储人选,魏王这一点无疑便犯了李世民的忌讳,所以说,未来的大唐太子究竟是不是魏王,真的很难说了。
一番并不长的对话,王然的态度不知不觉间竟改变了。
李素在一旁静静看着王然深思的脸庞,唇角不由扯起了一道微妙的弧度。
他知道今日的目的达到了。
“王兄是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总是很省心的,现在想必王兄想明白了?”李素笑道。
王然瞪了他一眼,悻悻一哼,显然李素的话打动了他,但他仍未忘记李素与王家的那段恩怨。
李素哈哈一笑,道:“王家怎样记恨我都无所谓,但晋王可是你们王家的女婿,更何况,若晋王真有入主东宫之日,你们王家可就一飞冲天了,只不过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处,王家想得到这些,当然要付出一点代价,冒一点风险,顺便也是对晋王殿下表一下忠心,不然晋王殿下即位的那一日,怎会记得王家这些年对他的倾力辅佐呢?”
王然哼了哼,道:“话是没错,不过这些都是你自己的猜测而已,你别忘了,晋王如今可是阶下囚,别说问鼎东宫,就连王爵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呢,王家这次若帮了晋王,最后上位的却是魏王,那时魏王若翻出旧账,岂不是将王家陷于绝境?”
李素笑着叹了口气:“既不想挨刀,又张开嘴想吃肉,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王家若没这个胆子,不如老老实实窝在老家学愚公移山罢了,何必来这长安凶险诡谲之地凑热闹?李某言尽于此,听与不听,全看王家的选择了。”
说完李素站起身,随意地拂了拂后摆,打算告辞。
王然眼皮一跳,忽然叫住了他。
“李县公且慢!”
李素转身看着他,目光很平静。
王然犹豫半晌,终于咬了咬牙,道:“王家若愿助晋王脱此困境,需要付出多少?”
李素不假思索道:“全部,有多大劲使多大劲,不仅是太原王氏,我要你们整个山东士族的力量。”
王然沉默片刻,吃力地道:“此事重大,我……须与本家长辈商议,消息来回恐要十日以上……”
李素摇头:“来不及了,三日内山东士族必须出手,否则,再出手已没有意义了。”
王然身躯一震,再次沉默。
良久,终于狠狠一咬牙:“好,我便擅自做一回主!但是我需要知道李县公究竟如何安排,若我觉得你的谋划有漏洞,莫怪我继续袖手旁观!”
…………
…………
踏着夕阳的余晖,李素心满意足地走出了王家的大门。
王然没有送客,仍独自坐在前堂内,看着堂外院子里的一株桃树发呆。
作为世家子弟,而且是世家中的核心子弟,王然背负了太多的责任,肩上的担子很沉重,当然,自大唐立国后,太原王氏都不太轻松,表面上臣服帝王,但实际上却暗地里与帝王争利,争官,争势力,争地方上的声望,百年大家族能够长盛不衰,无非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李素今日的拜访,无疑令王然顿悟了许多,虽然不愿承认,但王然心底里不得不说,今日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是啊,“争”,不如“合”,李氏的江山已越坐越稳,贞观朝不但有了盛世的基础,而且对外用兵也是百战百胜,万邦争相来朝,这等气象,李素说李氏能坐数百年江山,这句话王然是不得不认同的。
一个能坐数百年江山的王朝,手握天下最精锐的兵马,还有一年一年的士子百姓不断归心,大势所趋之下,还争什么呢?争则有灭门屠族之祸。
既然不能争,就必须要诚心归附臣服,可臣服并不能永保家族兴盛,重要的是必须与天家皇族建立起一条牢不可摧的利益纽带,这条纽带便是太原王氏的腾达之始,那么,晋王李治这个人的作用便很大了。因为他就是连系皇族和王家的这条纽带。
无论李治能不能当上太子,他对王家的作用都是至关重要的,有了李治的存在,王家日后才能与皇族有源源不断的来往,一来二往,总会抓到更多的机会,让王家和皇族的关系越来越紧密。
李素打动王然的,并非李治能不能当太子,而是李治这个人不能有事。
思量良久,王然忽然对着空荡荡的堂外长廊扬声道:“来人。”
一名下人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出现在堂外,肃手恭立。
王然久阖的眼睛忽然睁开,淡淡吩咐道:“第一,八百里快马,送消息去王家,告诉家主,必须保晋王不失。”
“第二,以我的名义下名帖,请荥阳郑家,博陵崔家,范阳卢家等几位大族明日一聚,我请他们城外会猎。”
下人一声不吭地行礼,转身又如鬼魅般消失。
堂内又恢复了寂静,王然忽然笑了,喃喃自语道:“先以理说之,然后以情动之,最后以利诱之,这个李素……真是好口才,少年成名者,果真盛名之下无虚士,晋王若得他辅佐,太子之位应该不是空中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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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正寺。
李治皱眉看着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子。
初见她时,李治心中是颇为惊艳的,只看她的外表,委实令人心动,然而武氏一开口,李治便心生反感了。
没别的原因,因为武氏锋芒太盛。
一个丫鬟而已,此刻却如盖世英雄般,在他这个嫡皇子面前慷慨激昂指点江山,品评天下英雄,这种感觉实在很糟糕,若不是李治涵养不错,早就拂袖而去了。
看着面前娇艳如花的武氏,李治心中忍不住浮起一个疑问。
府上藏着这么一位城府心计极深的丫鬟,子正兄知道吗?
“山东士族能帮我?”李治淡淡问道。
武氏见李治淡然的表情,心中暗暗一叹。
她知道自己已引起了李治的反感,因为她太急着表现自己了,二人今日的初识委实没有一个好的开头。
可是她也很无奈,因为……她赶时间。
这次是她私自出来见李治,不能打李素的招牌,混进宗正寺很不容易,武氏为数不多的积蓄用来打通宗正寺的关节,仅仅也只得到一炷香时辰的见面时间,若不能一鸣惊人,今日算是白来了。
所以武氏尽管知道自己引起了李治的反感,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是,山东士族必然肯帮殿下。”
李治挑了挑眉:“为何?”
“因为殿下是太原王氏的女婿,也因为殿下是陛下的嫡子,太原王氏需要一条与皇族紧密连系的纽带,这条纽带不容有失。”
李治皱了皱眉,沉声道:“这话是子正兄说的?”
武氏轻笑道:“殿下,我刚才说过了,今日面见殿下,李公爷毫不知情。”
李治点点头:“那你告诉我,就算太原王氏肯帮我脱困,谁去游说他们?用什么理由打动他们?就凭我是那条纽带?打动他们以后,他们用什么办法帮助我?”
武氏静静看着李治的脸,幽幽叹道:“殿下,您一直不相信我,教我怎么说?”
李治冷冷道:“你故作惊人之语,实际上什么都没说,教我怎么相信你?”
武氏抬起头,道:“好,我便实话实说,要打动太原王氏,我可以充当说客,打动他们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殿下有争储的希望!”
李治浑身一震,神色终于浮上几许慌张,惶然地四下张望了一番,发现附近无人后,这才心有余悸地狠狠瞪着她,压低了声音怒道:“贱婢找死么!这种话岂能乱说!本王素无大志,何时有争储之心?”




贞观大闲人 第八百四十章 毛遂自荐
李治争储君的事在真正的大人物眼里并不算秘密。长孙无忌,魏王李泰,李素等等,他们都知道李治有意争太子之位,而且双方如今正处于交火状态。
可是这个秘密仅限于大人物,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知道的,这是一层窗户纸,大家明知这层窗户纸的存在,但谁也不会主动去戳破它,这也是大人物之间玩游戏的规则,敲锣打鼓满世界宣告我要当太子,死得一定很难看。
李治的脸色现在也很难看,武氏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后,李治忽然有种把她弄死灭口的心情。
想当太子的念头连一个丫鬟都知道了,以后我该怎么混?谁来拯救我不安分的青春?
见李治紧张了,武氏噗嗤一笑,道:“殿下莫惊,别忘了我可是李县公府上的丫鬟,而且是个不太笨的丫鬟,同在一个屋檐下,李县公所思所虑我多少知道一些……”
李治这才放下心,神情顿时有些羞怒了。
“你一个妇道人家,掺和男人的事做甚?子正兄没教过你规矩么?”
武氏轻声道:“我……只是想为殿下分忧。”
李治冷冷道:“分忧自有子正兄,不敢劳姑娘费心,时辰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今日之事我会在子正兄面前保密,仆瞒主家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望姑娘下不为例。”
武氏眸光一黯,垂头沉默,这一刻,她真的很想放弃了。
今日的初识本就不算美好,李治对她防心很重,可以说从头到尾都在提防着她,若不是看在李素的面子,恐怕他早就下令将自己驱赶出去了。
大人物们的事情,一个小小的丫鬟怎有资格参与?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令六宫俯首惧颜的武才人么?早已物是人非了。
武氏苦笑数声,规矩地朝李治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往外走。
罢了,此生便老老实实在县公府里当一个丫鬟吧,这个世界终究是男人的世界。
武氏神情凄然,一边走一边伤怀,越想越为自己的命运伤心,越伤心便越觉得不甘心。
是的,她不甘心!凭什么这个世界由男人说了算?凭什么女人就不能治世安邦,青史留名?凭什么自己明明拥有不逊须眉的谋略和魄力,却只是因为女儿身便只能一生屈居人下为奴为婢?
苍天不公平,我便自己求一个公平!
走出两步的武氏忽然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过身来,一双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李治。
李治被这双颇具威势的眼睛盯得后背发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皱眉道:“姑娘还有事?”
武氏向前走了两步,语气愈发不客气了:“殿下心怀吞吐天地之志,何故不肯纳贤才,开视听?如此狭量窄胸,谈何图谋大事?我今日费尽辛苦来见殿下,只为向殿下毛遂自荐,殿下一不问策二不奏对,仅只因我是一介妇人便将我驱离,殿下明明可以有许多选择,却只将赌注押在李县公一人身上,请问殿下,此为英主之为否?”
李治被武氏的气势吓得一呆,随即神色一凛,显然武氏的话令他不得不重视了,因为她的这番话……三观太正了,真的没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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