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乐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车门打开了以后,林三酒站在车厢门边,犹豫地朝外望了望,很快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这儿既没有挨得太近的建筑物,也没有模样诡异的人车站里干干净净的,摆着几个贩卖旅游纪念物零食饮料的小摊,透过透明玻璃墙,还能看见一部分隐隐的远山。
除了太安静了并且空无一人之外,它看起来只是一个正常的景点车站。
林三酒想了想,最终还是迈步出了车厢,站在月台上。
她之所以下车,并不是因为报纸上那行大字的缘故——那段文字前后矛盾,没头没尾,没办法拿来当做行动的依据。只是呆在列车上并不是长久之计,她也实在被冻得够呛,想快点去找一些冬衣穿。
毕竟列车也曾经为她提供过庇护,林三酒回头看看车厢,因为马上要离开这个安全的地方了,心里到底还是有点儿不安。
希望我没做错吧。
无人电车自然不会回应她,车门很快关拢了,在车笛鸣叫声中隆隆地驶远,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左右张望。
这个车站的出口很显眼,直接通向了外头的马路,林三酒倒是不担心出不去了——只是外面也实在冷得叫人难受,她赶紧跑到了靠近出口的小摊上,将几件印着竹林山景区字样的橘红色马甲一股脑儿都叠穿在了身上。
可穿上去以后却并没有暖和多少。它们太薄了,还露着两条手臂;林三酒哆哆嗦嗦地将小摊上的食物饮料一包,转化成了一张卡片,赶紧一路小跑地出了车站。
景区沉默地等待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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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们觉得前几章很吓人,所以这章我缓和了一下情绪,怎么样,没那么可怕了对吧,不客气,这是我该做哒。
:对,6月双更是我说的,怎么地吧!谁不信的,你过来一下我们聊聊!r580
184 论为何不能私闯民宅
冬天里,你一个人在家穿套头毛衣的时候,有没有害怕过?
在把厚实的毛衣套上身体脑袋却还没有从衣领中钻出来的这短短的一小会儿工夫,眼前只有黑乎乎的毛衣影子,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也就意味着,即使有人站在身边,你也不会察觉到半点。
林三酒就从没有想到,自己在穿毛衣的过程中,竟然真真切切地害怕了。
约莫二十分钟以前,她刚刚下车。
在车站广场上向远方望去,竹林山耸立在远方迷蒙的白雾之中,叫人只能看清一个苍绿森森的轮廓。
车站离竹林山,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在这段距离上,遍布了许多靠景点养活的行业:车站门口的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好几辆破旧的摩托;一些半开着门的便利店和小卖部,似乎也被人洗劫了一遍,没剩下多少东西了;几幢簇新的旅馆肩并肩地立在一群低矮居民楼中,看起来很显眼。
看起来,只是一个很寻常的小城市景区。
帝岭小学的诡异状况在林三酒脑子里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她小心翼翼地绕着车站广场走了一圈,见目光所及之处哪儿都没有人,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精神放松了一些以后,空气中的冷意感觉更加鲜明了,甚至令她皮肤隐隐生疼。
得赶快找些衣服来才行,冻得我脑子都不清楚了。林三酒低低地抱怨了一句,不住摩擦着两只手臂。身上的橘红马甲的质料很差,又薄又不透气,穿上以后冬冷夏热——她一边想,一边随便挑了一栋居民楼赶紧跑了过去。
这种老式的红砖楼,一楼还立着个大铁门;不过在进化人的手里,这扇铁门跟塑料制品也没什么区别。发动了几次一连轰开了几道门以后,林三酒便顺利地闯进了一户人家里。
发黄的瓷砖地局促的空间,以及客厅里乱七八糟拉起来的几条晾衣绳,都说明这家的经济状况不大好。
晾衣绳上挂了不少刚洗干净的衣服,此时早就干了;林三酒也没想到自己一进来就找到了目标,忙走上前看了一圈,然而马上就失望了。
这一家正在清洗夏装?她疑惑地轻声自言自语道。
绳子上晾的不是背心就是短裤,光看一眼就觉得冷。
她看了看四周,又脏又乱的环境也叫她没有兴趣去卧室翻找衣物了,转身去了邻居家。
同样的几下攻击过后,被打成碎片的锁头哗啦啦地倾泻在地上,回音在楼道里来回激荡,久久不息。门没了锁头,吱呀一声开了。
这一家看起来感觉干净舒服多了,起码衣服没有扔得到处都是——林三酒提步进了屋,直奔卧室而去,果然找到了两只样子干净的大衣柜。
一个装着夏衣一个装着冬衣,倒是很有条理,只是林三酒很快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一连翻了好几件,都是典型的老年装;款式有男有女,码子比她本身大好几号不说,几件最厚的外套上还都印着大片大片红红绿绿的牡丹花——看来原先住在这儿的,是一对老年夫妇。
身为一个穿衣曾经颇有品味的女人,林三酒本能地不太想把它们套上身。
可是两条手臂浸泡在寒风里,感觉都快木了
算了算了,她顿时下了决心,将马甲扯了下来。保暖最重要一会儿要是看见别的衣服,再换下来好了。
原本想多往卡片库里存几件衣服的,这个念头自然也打消了;她找了半天,翻出了一件最为中规中矩的黑色套头毛衣,忙迫不及待地将胳膊伸了进去,随即打算把头也钻进去。
就在她低下眼睛准备将毛衣套过头的时候,目光忽然在毛衣的边缘下方瞥见了一双穿着老式布鞋的脚。
老式布鞋的鞋尖,正对着她的天木兰靴子。
此刻正紧紧挨着她站立的人——
林三酒胳膊还困在衣服袖子里,此时上半身完全是一个脆弱无防备的状态;一声惊呼梗在嗓子眼里发不出来,她的身体迅速连连倒退几步,嘶啦一声手臂一运劲,黑色毛衣顿时裂为了两半。
视线再一次得到自由,林三酒却皱着眉头楞住了: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只有一双青皮布鞋正正地摆在地上——可她在进房的时候,并不记得自己见过这双鞋。
这种感觉,真是叫人讨厌极了。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鬼世界啊,她来了还不到一天工夫,被惊吓的次数甚至快赶上前两个世界的总和了,没有人就算了,还这么阴森森的
以林三酒在死亡危机里锻炼出来的胆识来说,也有点儿受不了了,她随手扯了一件最厚的大衣裹上,下意识地绕过那双老式布鞋,急忙朝门口跑去。
步伐到了大门前就顿住了。
这儿是一间老年夫妇的房子;自然也有一些老物件。
此时门旁边挂着的,就是一个林三酒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了的样式简陋的日历,这对老夫妇似乎仍然每天都扯下一页日历来,留了厚厚的纸页断口。
这并没什么,但是有一点让她无法不在意。
最上面的一张日历上,写的日期是5月30日,星期六。
伸出手指摸一摸,上面积攒的灰尘并不厚——顶多不会超过一个月。
现在是,夏天?
林三酒愣愣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厚碎花棉袄。
末日世界的气温改变,说起来并不出奇;然而除了帝岭小学之外,这个世界其余的一切都很正常,这个气温也绝对不可能造成末日——气温骤低的原因,令人很难想象。
林三酒并不愿意在这个房子里多呆;她心里的疑惑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忙忙地跑进了楼道,从居民楼的大门里离开了——外面尽管白雾迷茫,但朦胧的天光还是叫她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现在,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落下脚来吧。她给自己鼓气道。14个月,很快就会过了的
套着碎花棉袄的身影原地思考了一会儿,便朝着几栋旅馆的所在之处去了;房间里,老式青皮布鞋不知什么时候调转了一个方向,鞋尖正笔直冲着门口。r1152
185 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对了,这里不管再怎么诡异,也是一个末日世界;既然是末日世界,那么肯定就有它的标配:进化者和堕落种。
林三酒望着眼前只有她一半高的东西,心里暗暗地想道。
她也没想到,一路走来明明连半个人影都没瞧见,但才刚走上这家快捷酒店的二楼走廊,却迎面撞见了一个堕落种。
每一个末日世界中的堕落种,模样都会因为末日原因而有所不同;按理说,这个世界的末日类型不明,林三酒也不知道这儿的堕落种会是什么样的——但是眼前的这个家伙,除了堕落种,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别的东西了
它身躯像扭曲的树干一样,脑袋尖尖扁扁,獠牙参差不齐地从嘴里露了出来;在薄薄的青绿色皮肤下面,层层非人骨骼的明显痕迹,凹凸不平地起伏着——这是一个不论放在什么地方,都符合怪物定义的生物。
不知怎么的,在见到这个堕落种以后,林三酒竟然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在一颗心落回肚里的同时,她叫出了,神色间竟然有几分轻松。
这才对嘛——林三酒满意地拎着刀,朝前踏了一步。看见了熟悉的家伙,即使是敌非友也罢,如月车站世界似乎一下变得不那么奇诡莫测了,好像她终于能够把握住什么了一样。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堕落种一见她叫出了一把长刀,竟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哀鸣,随即掉头冲向了走廊边上一间客房,砰砰砰地砸起门来。
咦?
林三酒停下步子,愣愣地举着刀。只见那个门把手转了一下,才微微一动,堕落种已经立刻一头扑进了门缝里——紧接着,从门边探出了一张男人的脸,神情好像还很疑惑:小青,外面是什么呀?
一句话未说完,他已经跟林三酒四目相对,二人不由都同时怔了。
诶诶?林三酒乍然见到一个活人,瞬间被惊喜淹没了,眼睛都亮了:你是进化者?
她从没想到再次见到人类,居然是一件这么令人高兴的事——男人似乎也有同感,兴奋得结结巴巴了半天,才终于发出了个不连贯的句子:我我没看错吧?你是活人?娘哟,我都来这儿一个多月了
他一面说,一面激动地用力抚了好几遍自己的短短毛刺头,一张圆脸上泛起了红。
我刚来!这个地方真是叫人有些毛毛的明明还是陌生人呢,但林三酒却忍不住向他倾诉了一句,这才想起来什么,忙问道:刚才的是堕落种吗?
来来,快进来个子不高身子结实的男人激动之下刚招呼了两句,突然想起来对方是一个独身的女性进化者,大概不肯轻易进屋的,忙笑着说:你说小青?它的确是堕落种,只不过不是这个世界的我有一些办法,可以将每个末日世界里的堕落种收为己用。
虽然二人还不认识,却已经互相释放了足够的善意——这个男人甚至连自己的办法都透露了一些,看来这一个多月里也是孤寂得要发疯了。
林三酒朝他点点头,报上了姓名。男人念了几遍她的名字,也回应道:我叫陈河。你也是从如月车站上车的吗?
说起这个,林三酒可真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对,这儿太奇怪了,究竟是什么类型的末日世界?还有,这个世界里怎么没有什么人呢?
问话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把帝岭小学师生以及那双老布鞋的事说出口——一个人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但遇见了另一个进化者以后,再要她说自己被双鞋吓着了,实在是说不出口。
陈河摸了摸自己短得像光头似的头发,瞥了她一眼,神情有点儿古怪:你以前听说过如月车站吗?
好像在哪儿听过,但是记不起来了——林三酒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出身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在我的老家,有一个国度叫日本。如月车站是日本网路上,非常有名的一个都市怪谈是说一个年轻女性在深夜搭电车的时候,似乎搭错了,上了一条不知通往哪里的铁轨线路。她在如月车站下车了之后,发现站外是荒山野林,只好顺着隧道往前走
在铁轨上走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个突然出现的独脚阿伯,又听见了祭典的鼓声由于全程她都在论坛上跟网友实时报告这件事,大家都叫她快些离开那个地方。最后这位年轻女性在发帖说‘遇见了一个好人,要开车送我去某车站’,‘他在往山上开,并且问什么也不回答了,我打算逃跑’之后,就再也没消息了。
也许是察觉到了林三酒不寒而栗的表情,陈河也叹了口气,点点头说:你也猜到了吧?这个世界竟然是以一个恐怖怪谈的名字来命名的我想,这里的末日跟怪谈一类的东西,恐怕脱不了干系。
诶?可是我在车上的时候林三酒有点儿想不通,将报纸上那一篇关于乐本的报道说了,看起来这个世界应该是被那种‘暗物质’侵袭了才对
陈河张着嘴想了一会儿,也放弃了:咳!谁知道呢反正啊,我只知道平平安安地挨完这14个月,别出什么幺蛾子,我就知足了。
这倒也是——林三酒心里暗暗赞同了一句。
在见到活人以后,她感觉自己全身都熨帖了,往常的冷静和自信也都回来了。在跟陈河聊了一会儿以后,她甚至还进屋去看了看小青。
陈河占了一个大床房,周围扔的都是他的衣服和吃空了的方便面盒子,显出一个男人特有的凌乱;小青一见林三酒进来,立刻躲到了窗帘后头,也不管自己两只长长的尖足还在外头露着。
被我收了以后,它们的智商就显著下降了陈河不好意思地收了收床上的杂物,现在它的智力,也就相当于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吧。
智力一低,倒令堕落种感觉没那么讨厌了。
由陈河领着,林三酒下楼在总台处找到了一些房门钥匙,又折返二楼,给自己开了一间房。
你休息休息,想来也是被折腾得够呛吧?陈河外表粗糙,内心还挺体贴,中午吃饭时再来叫你。说着关上门走了。
都多久没有在正儿八经的床上睡过觉了?
尤其是这间房间在末日来临前,才刚刚被收拾干净,床单整齐,被子软和林三酒长呼了一口气,一头栽倒在床上,沉进了蓬松的枕头里。
尽管疲惫已经快将她吞噬殆尽了,她还是在迷迷糊糊的睡意中挣扎着爬起身,叫出了,站在椅子上将它挂在了天花板上。
见它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地垂在半空,林三酒这才安心了,迅速脱掉了碎花棉袄,蹬掉靴子,爬进被子里的时候,觉得好像每根骨头都在欢呼。她被柔软包裹住以后,没过一会儿就沉沉坠入了梦乡。
房间里拉着窗帘,也没开灯,即使在白天也显得十分昏暗;就算林三酒现在没有睡着,只怕也发觉不到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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