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二十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汐子
叶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见她垂眉一直在笑。似乎又不知神游去了何方。
不过两人能够这么巧在这里遇上也实在是难得,若是错过的话,就算若狭到了临昭。也只怕还得等上十天半个月他才会回去。
“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商量?”叶琛开口道,拉回了她的思绪。
他今日似乎格外有耐心,看得出来心情极好,眉眼间净是柔和的颜色。这一点就连身边的侍卫也察觉到了,暗自觉得惊奇。
叶琛本就是生得极好看的人物。身材高挑精壮,一头如墨的长发乌黑柔亮,总是披散在背后,不扎不束。每次教若狭看了都羡慕不已。更别说他周身的气质,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上。轻轻一个侧眼,亦能教人感受到强大的威压。
这小茶楼里头许多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汇聚了过来。打量着他。
临昭人的体型虽和宋人有异,但与边民却是差不多的,且叶琛说得一口流利的宋语,倒也没人怀疑他是临昭人。
若狭却被众人的眼光看得很不自在,想到自己一脸黑漆漆地和这人面对面坐着,也不知别人是怎么看的。
叶琛看出了她的心思,便问道:“我们要不换个地方,你应该也有很久时间没有洗过澡了罢,先去洗洗,再换身衣服。”
虽然是问句,却是极为笃定的语气,他发号施令惯了,少有询问别人意见的时候,眼下自然也不例外。不过这话若狭倒没什么异议,况且她找到了叶琛,便也不用再急着赶路,要和他商量的时候自然也是要从长计议。
侍卫付了银子,若狭便随叶琛一起去了他们下榻的酒楼,大漠中少有这般豪华的酒楼,若狭看得心底一颤一颤的,不知道自己带了五千两够不够用。叶琛却让侍卫直接去要来一间上房,一副压根没打算让她自己付银子的表情,淡定地带着若狭上了楼。
两人的房间相连,叶琛又让侍卫去吩咐小二准备洗澡水送到房间,准备了一些干果瓜子。
这般温柔贴心的模样,与以前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弄得若狭怎么都不习惯。
小二将洗澡水抬进了房间,侍卫也及时地将她的新衣裳给买了回来,若狭盯着面前镶金丝的袄裙干瞪眼,不知道这是叶琛的眼光还是那个侍卫的眼光,又或者他们临昭人都喜欢看女人穿袄裙来着。
反正她自始至终都觉得这种衣服好冷。
叶琛看着她抱着一团衣服傻愣愣地站在门口,难得竟又猜出了她的心思,想了想道:“去把我那件貂皮大袄给拿过来。”
小侍卫二话不说便一溜烟遁了,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件雪白柔亮的大袄,看着就暖和得让人想叹气。
若狭心底却莫名有几分不自在,想也不想便要拒绝:“我不喜这么张扬的东西,这袄裙我穿在里头,外面再披一件袄子就行了。”
叶琛倒也不多说,点了点头,示意侍卫将衣服给收回去,打量了一眼她身上那件脏兮兮的袄子,干脆解下了自己的披风裹在了若狭身上,一比划:“正好可以用,你就披这个吧,也挺暖和。”
披风还带着叶琛身上的温度,当真温暖的很。
若狭彻底呆愣了,转头正要往房内走去,却又被叶琛给叫住了:“傅若狭?”
他素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喊她,以前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轻蔑味道,现在却没有了,反而让她觉得多了其他的意味。
叶琛真是奇怪啊奇怪,莫不是真的转性了?
“嗯?”若狭回眸瞧他。
“你那儿子呢?怎么没有一起带来......我也可以......”叶琛缓缓道,顿了顿,“可以”了许久,也没说出个下文。
若狭眨了眨眼,闹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到小豆包了。乖乖答道:“他才几个月大,经不起这么长远的赶路,我将他留在上京托人照顾着呢。”
“原来如此,这事确也不急,改日我们去一趟上京便是了,我正巧再去瞧一瞧我那酒楼运作得怎么样。”他说罢,看了看隔壁的房间。道:“我房间就在对面。有事情可以叫我,晚饭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等会你洗完澡就可以吃了。”
若狭点点头。钻进了房间,合上了房门。
脑袋里乱糟糟一团麻,怎么理也理不清,本来昨晚的黑衣人已经够让她闹心的了。却不想今日好容易遇上了叶琛,他却变得这么奇怪。
罢罢罢。反正她的目的是找叶琛合作对付楚夏,其他的统统不重要。
这么一想,思绪便立刻清楚了不少,若狭几步走向屏风后头的浴桶。准备洗个干净。
几下脱了自己身上的衣裳,一卷白色的纸条从衣袖里头滑出,若狭拾起一瞧。正是段君兰这几日托青衣门人送到她手里的。若狭莞尔一笑,将这几张纸条放入了钱袋之中。打算好好收着。
洗完澡推开门,却发现店小二正在门口等着,见她出来了,连忙恭敬地陪着笑脸,而后左右瞧了一瞧,见没有旁人,便小心地靠近了若狭一步,将一个东西塞到了她的手里。
硬硬的,一个圆形的小竹筒,一如前几次收到的纸条一般,被装在这种小竹筒里头。
段君兰的信又送来了?!
若狭心底一喜,连忙看向店小二:“你是......?”
她本想问问他是不是青衣门的成员,对方却先一步小声道:“这个是一位爷交代给小的,让小的秘密交给姑娘。”而后大步推开,扬起笑脸,对若狭一鞠躬,朗声道:“姑娘,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我带您过去罢!”
想来是青衣门人应是知道了叶琛的身份,在顾忌着这个,因此才让店小二将信给送来的。若狭了然的点点头,将小竹筒默默地收到了衣袖之中,跟在店小二的身后下了楼。
她本是有意做男子打扮,眼下着了袄裙,便干脆放下了头发,随意地给自己挽了个发髻。只是她素来不擅长这个,头发松松垮垮地被挽在脑后,却有几缕极不听话地落到了耳后。
叶琛已经在桌前坐了下来,听得背后传来的声音,回头一瞧,正是她的身影。叶琛勾着唇角浅浅一笑,狭长的凤眼微微亮,紧紧地锁住她的身影,使得旁人心思也不由得随他的喜怒而喜怒。
他素来都是一个极有魅力的男子,只要不暴露他疯狂变态的那一面,若狭心道,应该没有女子能够抵抗这种男人的。
忽而想起了什么,若狭抬眼瞧他,主动抓住了他的手臂:“叶琛,蜜儿......怎么样了?”
她始终放心不下蜜儿,纵然那日她亲耳听见蜜儿在她面前夸赞左将军的为人,但非亲眼所见,总归不能信服。况且人心都是会变的,今日之时说着今日的话,指不定明日还能否记得起昨日的誓言......至少,话本折子里头都是这么写的。
况且若狭和蜜儿一间相处的模式,一直都不是正经的姐妹关系,倒像是兄妹关系,她傅若狭救回来的司徒蜜儿,好容易看着她长大了,窈窕了,聪慧美丽了,结果被临昭的蛮子给拱走了。
多可惜啊可惜。
“啧啧、左将军要是敢待蜜儿不好,叶琛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叶琛朱唇轻启,缓缓道,眼中一派笑意:“傅若狭,你是在这么说么?”
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对方给猜了个正着,若狭也不慌不忙,清了清嗓子:“咳,你知道就好。”
“那丫头和你是一起长大的,你应清楚她不是个省油的灯,左将军的宅子里头本来还有两个小侍妾,两人打算等司徒蜜儿正式入府的时候给她点教训的,没想司徒蜜儿还没进府,左将军就已经先她们一步将她们给清理了。现在偌大的一个左将军府,可就只有司徒蜜儿一个主母......况且......”叶琛说道这里的时候,顿了顿,深深地看了若狭一眼:“我们临昭与大宋可不同,临昭女性偏少,故而女性拥有选择丈夫的权利,若是不满意这个了还能自己去选择另一个。”
也就是说,只要就算左将军待蜜儿不好,蜜儿也能够自己甩了左将军,另寻良配?
“当然,前提是对方有胆子对抗女性的前一个丈夫。”叶琛又默默的补充道。
左将军那种人啊......能够和他相对抗的,除了右将军,恐怕就只有叶琛了,这话说了和没说没多大区别。若狭撇撇嘴,意兴阑珊地瞧了他一眼,却撞入了他深邃的眸子里,一时间愣了神。
眨眼,再眨眼,结果叶琛还是那么......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见鬼了!
若狭想,自己这个词似乎并没有用错。
他这是发情了还是怎么的,难怪今天一直觉得莫名其妙,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傅清然说,发情的话是动物的本能,雄雌之间想要交配的*。
当然,如果用文雅一点的方法来说的话,还可以叫产生情愫,指男女之间心灵上的悸动。
若狭犹豫了一会儿,觉得她和叶琛之间的关系只能用叶琛发情这个理由来解释。
若狭确定自己要是再被叶琛这诡异的眼神看下去,说不定可能会直接摔碗筷走人,于是她努力按捺住自己的心情,试图解释清楚自己的来意,毕竟叶琛那么高傲的人要是听了她的说辞,应该会马上醒悟过来才是。
于是若狭开口:“叶琛,我这次来要找你商量的事情是想要和你合作的。”
“嗯?”叶琛好脾气的点点头,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是青衣门门主,我可以长期并且给你提供更多的粮食物资......”
叶琛出口打断她,眼有几分促狭的意味:“嫁妆?”
“对......不对!等等,你理解成什么了,什么嫁妆?”若狭惊愕,坠入他勾人的眼神中思绪变得一塌糊涂。
“我早说过了啊,只要我尚未娶妻,你随时可以投入我的怀抱!”他语出惊人,“傅若狭,我到现在也还是觉得,你是最适合与我共看天下的女人。”(未完待续)
将军二十三 023 第五份“情书”
没想到叶琛到现在都还没放弃他独霸天下的野望,若狭抓狂,你觉得我适合做你王后,也要问问我愿不愿意啊!
不过现在要纠结的不是这个,若狭眉头狠狠皱起,觉得很有必要把话和叶琛说清楚。
“叶琛,你可喜欢我?”若狭一本正经,脸色严肃。
叶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个有什么关系?”
“这个很有关系,我不会嫁给一个不喜欢我且我也不喜欢他的人,你明白么!”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压根没有爱情方面的想法,或许在他眼里,她的价值就是她在战场上会是一名骁勇善战的猛将,仅此而已。
叶琛点了点头:“没事,我娶你就行。”
他的眼睛本是赤色的,不知做了什么处理,将颜色变得接近黑色了,但只要情绪稍有变化,眼瞳的颜色也会有一些些的变化。
若狭有几分挫败,如是按照她以前的脾性,怕是直接跳了起来,甩袖子走人,你爱怎么就怎么着,反正不管她什么事情。
但眼下却怎么也走不开,她试图和叶琛沟通:“我很感谢你几个月前在街上遇着我的时候,请我吃的那顿饭,虽然只是几颗包子一碗粥,但若是没有那顿饭,我怀里揣着一个小娃娃可能就要饿晕街头了。纵然你以前待我极为粗暴,但你帮助了我这是事实,我以为,这两者之间是可以相互抵消的,所以我们互不相欠。但是,不相欠是一回事,以前的记忆我是忘不掉的,我不可能让你娶我。你懂么?”
叶琛的眸色深深,嘴角的笑容不变,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她所说的话,但不管怎么说,她拒绝嫁给他这点应是听懂了。
“为什么不呢?”俊美的男子面色疑惑,难得露出几分茫然的神色:“我以为,你我的性格是极其相似的。再者。你身在大宋过得并不如意,虽然你身为青衣门门主,但你并不打算放弃你傅家人的身份。你可因此受了不少白眼。”
若狭点点:“叶大王宋语学得果然不错。”连白眼都知道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你这次来找我其实是别的目的?”他挑眉,眼中已经有几分明显的不悦了。
叶琛这般高傲的人,许是少有被人拒绝的时候罢。
若狭细细一想。之前又是性情大变,又是追着她问小豆包的事情。当时没想到这方面,现在倒是都解释得通了。
那他之前想说的话是他可以抚养小豆包?
若狭好气又好笑,她可不是什么弱质女流,如果只是单纯的抚养。她一个人也能做得很好,她可不觉得叶琛会是一个好父亲。
“确实有别的目的,我想找你合作!”她语气坚定。没有一分扭捏。
叶琛的眼中明显有几分不悦,许是会错意的不满。又或者觉得若狭不知好歹。
好在不满归不满,到底没有发作出来,毕竟若狭现在已经不是可以被他随便拿捏的俘虏,而是他的合作伙伴青衣门门主。
“叶琛,你可憎恨楚夏国?”若狭沉吟片刻,问道。
这个显然是在问废话,叶琛聪明一世,却在楚夏国手中败得一塌糊涂,他这般心态的人想必恨不能将楚夏国皇帝碎尸万段,方能解恨罢。
叶琛不回话,深邃的眼在她脸上扫视着,细细打量,捕捉着她最最细微的表情,而后嗤笑一声,一改先前的温柔体贴模样,倒颇有以前的张扬和高傲:“傅若狭,你这打的什么心思,你不会是想要和我联手对付楚夏国罢,就算你能给我提供充足的粮食,我也不可能会答应你的。”
他的声音洪亮,引来的邻座的人侧目,好在这个雅间设有珠帘,外人看得清两人的身影,却看不清两人的容颜。
“且不说我临昭元气大伤,尚未恢复,眼下楚夏现在和你们大宋是一条船上的,若是我对楚夏国动手的话,你们大宋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再者,傅若狭,我可不会忘记当年的教训,楚夏就是你们大宋的内奸,而你现在的主意,自然也有可能是另外一个圈套!”他不屑地看着她,眼神渐渐冷漠。
这个是若狭始料未及的,她揣度着叶琛的心思,觉得他可能会狮子大开口,会让她利用青衣门门主的身份,让青衣门所有人配合他的行动。她对青衣门这个神秘的组织虽然只了解了凤毛麟角,但只从她下了天山,便被青衣门的人一路追踪到这里这一点来看,青衣门果真不容小觑。
两人的气氛刹那间便僵硬了起来,若狭眉头紧拧,知道叶琛会如此想也在情理之中,真要说哪里不对的话,应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
其实都怪她。
近来脑子总是胡思乱想,心中空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总是莫名其妙的就觉得失落不已。
小豆包出生前她就在想着,或许是因为阿爹就这么走了,她不甘心,所以才一直若有所思,因此她一定要给阿爹报仇。
她连照顾小豆包的人都挑选好了,段君兰不论是从性格还是品行来说,都是一个极不错的人选,甚至让她一度惭愧,觉得委屈了他。她已经给莫桑留了书信,若是她死了的话,请莫桑将傅家名下的一些产业转增给段君兰做补偿。
好容易下定决心出走了,等到了天山之后却接连受到打击,她几乎没有恢复内力的可能性。
失落和颓败差点击溃了她,大漠之中的历险更让她清楚自己现在是多么无能,别人想要她死,她完全不能反抗。
带着一脑子混沌跑来了临昭,想要找叶琛合作,结果又被叶琛给拒绝了,她已经想不出来还能怎么做了。
傅若狭,承认吧。没了父亲,没了武功,若是再撇开所谓的青衣门门主身份,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颓然地看着叶琛一眼,却发现他的眼神满是嘲弄,似乎在取笑她的天真。
也确实如此。叶琛勾了勾嘴角:“你不会就是因为这种理由跑来找我的吧?”
是。没错,她以为他肯定会答应的。
“我认识的傅若狭可不是这么没有脑子的女人。”叶琛冷笑,白日的温柔仿佛只是一层面具。到了晚上,面具褪去,终于变回了他以前的模样。
若狭眉头皱起,却反驳不了。
她的心底还是清明的。既然谈崩了,两人相看生厌。何必再呆在一起。
像一个谨守礼节的大家闺秀一般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袄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她面无表情地看了叶琛一眼,也懒得和他一争口舌:“人总归是会变的。今日之事是我欠缺考虑了,明日我便回去罢。”说罢,就要转身上楼。
叶琛却不懂得看人脸色。他也向来不会去注意别人的心思,一径儿按着自己的想法来。一把扯住了若狭的手腕:“你明日回去?你不是说也想要去买马么?”
这人到底有没有眼力见的呀!
若狭面色紧绷,也知道自己不该迁怒给叶琛,但就是忍不住,将手从叶琛手里挣脱出来,冷冷地瞥他一眼:“我既是个没脑子的女人,还是不麻烦叶大王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只是在说事实罢了,以前的傅若狭虽然鲁莽了一些,但还是有些脑子的。”叶琛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旁边的侍卫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有听见两人说话,他其实想说:大王,我跟你混了这么久了,今天第一次看你这么开心,要是喜欢别人家姑娘的话,不好好哄哄的话是不行的,你却还一口一句没脑子的骂。
这么一想,叶琛也是二十九的“高龄”了,后宫却只有三两个妃子,还都是常年见不上一面的那种,或许结症在此。
默默地叹一口气,继续收敛自己的存在感。
若狭最终还是打算停两日再走,骆驼已经卖了,她总归需要一匹马才能回上京,正巧再买一匹好马送给段君兰。
想到段君兰......若狭摸了摸袖口,却惊讶的发现方才放在里面的小竹筒不见了!
去哪里了?!
若狭左右看了看,又顺着走廊里头找了一圈,却都没有找到小竹筒的身影。
方才,对了!方才叶琛猛地拉住了她的手,应是这个时候丢了的罢!若狭连忙一溜烟跑向了楼下,侍卫还守在雅间的外头,见她来了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而后帮她掀开了帘子。
若狭抬眼一瞧,叶琛可不正坐在里头,手里拿着她的小纸条在仔细阅读!
心底一慌,仿佛有什么秘密被旁人给戳破了一般,来不及去考虑其中意味,若狭一步冲了进去,夺走了叶琛手里的纸条,厉声道:“叶大王不知道别人的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动么!”
叶琛不慌不忙地瞥了她一眼,并不介意她的怒火,视线在她的手上停留了片刻:“这个纸条是谁给你的。”语气有几分认真。
“关你何事。”若狭却以为他是见着了里面的内容,在质问她,他分明就没有什么立场,凭什么质问她,自然不肯说给他听!
“我再问一遍,这个纸条是谁给你的。”叶琛的语气有几分危险,他抬眼瞧她,已经做了处理的眼眸却微微发红发亮,很明显的在告诉她,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若狭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对方的态度冷硬,她也不会好说话到哪里去。
“我凭什么告诉你!”她摇了摇头,“我还没追究你擅自动我东西呢!”
“字迹!”他冷眼看她,语气森冷。
“什么?”若狭疑狐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取出手中的小字条,展开看了看,依旧是极为俊秀的字迹,写道:长安已经长出第二颗牙了,夜里一直偷偷念着你这个娘亲,要你快些归来。
长安才八个月,怎么可能会说话呐,他这谎话说得实在离谱。
但字里行间缱绻的温度却消散不去,他写的每张小字条都在催促着她快些回去。若狭心底一暖,莫名心安,上京那地方还是有人在等着她回去的......
嘴角带着一抹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浅笑,但身旁的叶琛笑容却越发的阴冷了起来:“这个字迹,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是楚夏王的字!”
他大步上前,夺过了她手里的字条,再次来回看了一遍,而后冷眼将字条面对着若狭:“我曾与楚夏王有过几次书信往来,他的字迹我认得出来,就是这样子的,所以我问你,这个字条到底是谁给你的!”
“楚夏王?”若狭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而后连忙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个人不会是楚夏王,再说了,楚夏王不是在漠北么?”
“你以为呢......”叶琛眼神闪闪,怒意惊人:“我的人给我回禀,说漠北的楚夏王是假的,真的楚夏王并不在楚夏国,所有的重要国事都是通过探子送到楚夏王手里,经由真的楚夏王批阅之后送到假的楚夏王手里执行的。”
“你说的是真的?”若狭迟疑。
叶琛也不避讳:“我本想暗杀楚夏王的,但他并不在楚夏国,我找不到人......但我认得他的字迹,这个字条,你是哪里得来的?!”他步步逼近,周身的威压和煞气强烈得让人透不过气。
眼中是惊人的杀意,紧紧盯着她,质问道。
若狭甚至有一刹那觉得,如果她不说出实情,他可能会因此杀了她!
但是......若狭迟疑了,仅凭寥寥几个字就认定段君兰是楚夏王?她绝对不能赞同。
那个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
那个再温柔不过的武堂管事?
那个中了她的圈套,留在上京帮她带娃娃的男子?
若狭眉头紧拧,她是憎恶楚夏王的,她想找到楚夏王的心情并不比叶琛来得弱,但她并不能告诉叶琛实情,若是冤枉了那人,岂不是害了他!
她可知道叶琛的手段,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的!
“你到底说不说!”叶琛森冷的话语在头顶响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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