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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丹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八宝饭
“田山峡还是不错的,就是距郢都稍远了些,来去不便。”
“说起来,门下有一事禀告。上次潜入工正言熙府上,某夜间,见其试制法器,那法器如同大鹰,振翅间可离地丈许,也不知是什么名目,门下便是由此生出重整田山峡的念头。若能得此法器,自郢都而至田山峡,往返之间恐怕用不了半个时辰。”
“振翅如鹰?离地丈许?”
“是,言熙乘于其背,在园中飞翔,却似乎没有控制好,跌落于地,那法器翅膀也摔坏了。”
“要说飞上高空,学宫亦有此物,名天竹鸢,可升二、三十丈,只是不能振翅飞翔……莫不是盘师又炼出了新物件?回头再去寻言工正府上打听吧,如今城中纷纷扰扰,人心不稳……”
“门下回来时,见车马乱撞,剑士四奔,国人家家闭户,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还不是太子一事?这两日将太子一系的大夫捕拿了不少,就连太傅伍奢也未能幸免,已经下入大牢,如今城中人人自危。目下已是深夜,街上却闹得不可开交,也不知又是哪一家遭了殃。我等学宫中人应当庆幸,不论哪一家当道,都与我等无关。学宫的要求是有道理的,各地学舍不得卷入政争、国争,如此才是立身之道……”
正谈论间,学舍老仆来报,说是伯嚭求见。
将伯嚭请入学舍,只见他发髻散乱,神色仓惶,叫道:“薛兄救我!”
薛仲很诧异:“你是左尹嫡子,放眼郢都,谁敢害你?”
伯嚭痛哭道:“天杀的费氏,我郤氏与他无冤无仇,却灭我满门,这是嫌我父挡了他的上进之路啊!又找借口,说是我害了他儿,简直丧心病狂!”
原来,太子逃亡宋国后,楚王囚禁了太傅伍奢,并招伍尚、伍员归郢认罪。
伍员没有回来,伍尚为救其父而归,回来后就被囚禁在廷寺中。
今日费无忌进了一次宫,楚王便下令鸩杀伍奢、伍尚。
左尹郤宛大惊,苦谏楚王无果,又与费无忌当廷对骂,却还是没能救下伍奢、伍尚。反而就在夜里为朝中大夫群起而攻,要求交出“郢都一害”的伯嚭。
廷寺也指证伯嚭,说伯嚭涉嫌刺杀费宏,应当捕拿。
郤宛为保儿子,想要进宫面见楚王,却出不去,被郢都各家高门围住,也不知谁先动的手,众大夫齐率门客杀入郤府。
郤宛率门客拼死抵抗,掩护伯嚭逃出,余者尽被斩杀。
辛西塘回来时遇见的乱象就是为此。
伯嚭被郢都高门厌恶,人人得而诛之,无处可去,想起了之前交往的“好友”薛仲,于是狼狈赶到,请求薛仲的庇护。
要说郢都之中谁还能救得了伯嚭,也只剩薛仲了。
“薛兄,想当初我与二位相识不久,却一见如故,结拜相交,堪称兄弟,弟如今落难,无处容身,只能来找薛兄了,还望薛兄莫弃。”
薛仲也很无语,当初的结拜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草没插、香没点,也没向山神河伯许愿发誓,究竟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怎么就成兄弟了?
如今城中纷乱,学舍不能干涉朝争,学舍也不是托庇求护的地方,你这个头一开,将来谁都找上门来,岂非为当权者所恨?我这学舍还怎么立足?
辛西塘在伯嚭身后缓缓靠近,手已经摸上了腰间长剑,薛仲也在思索是不是把人杀了丢出去——当日审问诸大夫时,出面勒索的就是伯嚭,如今他赖以自保的家势已经灰飞烟灭,如果活着出去,就怕他四处乱说!
伯嚭依旧在哭诉:“……嚭亦知薛兄为难,为不牵连学舍,还请薛兄送我出城。当日分别时,孙行走曾说,若我有难,可往燕落山投奔于他,他还有要紧事需嚭去做,嚭也不知是何事,总之请薛兄将嚭送出城去,以全你我兄弟之情。”
薛仲怔了怔,以目光示意辛西塘后退,沉吟片刻道:“也好,就送你去燕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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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丹仙 第一百九十五章 拜的是精神
趁着城中大乱,城卫也不知究竟之际,薛仲亲自驾车,将伯嚭藏于车中,来到郢都东门。
他是学宫行走,就算郢都宵禁也能自由出入,城卫不敢阻拦,任其出城。
出城数里,伯嚭准备下车,在车上拜辞:“薛兄高义,弟感激涕零,他日振作,必百倍以报大恩。”
薛仲温言道:“何必客气,安心歇着,不两日便可赶到燕落山。”
辛西塘依旧在前方驾车,没有丝毫停驻的意思。
伯嚭再道:“不需送了,劳动薛兄出城,弟已不安,怎好再送下去?弟知燕落山的方向,可自行前往,薛兄快些回去吧,免得费氏生疑。”
薛仲哂然一笑:“薛某是学宫行走,费氏就算生疑,又敢拿我如何?你只管放心歇着,有为兄在,这路上无人敢留难于你!”
伯嚭嘴唇发干,想再劝薛仲回去,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呆坐于车中,望着夜色中的山原向后退去。
辛西塘驾车很快,路也熟悉,不到两日便赶到了燕落山。
吴升闻讯而至,笑道:“薛兄怎么来了?你还没到过此地吧?来来来,随我一起走走,看看你这个东家名下的燕落山是何景象!”
薛仲道:“先不忙,我这次是送伯嚭来的。郢都大变,费氏诛伍氏、郤氏……”
将郢都的变故告知吴升,吴升听罢长叹道:“楚国大变将生啊……”
薛仲道:“这是已生大变了,何来将生一说……总之伯嚭侥幸逃出,特来学舍投我。他说当日离别时,你曾告诉他,若是有难便来寻你,你有要紧事交他去办,所以我亲自把人送来了。”
吴升奇道:“我能有什么要紧事交他去办?”
薛仲怒道:“这厮果然在骗人,我就知道!”
吴升道:“薛兄息怒,既然来了,我问问他。”
把人带进来后,伯嚭身子一软,坐倒在地,大哭起来:“父亲,娘亲,儿不孝,独自苟活于世,恨不能随二老而去……当初为燕落山一事,弟几与费氏翻脸,费氏才将礼金减了下来,当日父亲便说,此举恐为郤氏招祸,弟言道,与二兄义气相投,愿肝脑涂地、两肋插刀,岂惧费氏分毫?如今看来,是弟惹祸上身,愧对双亲啊……”
薛仲被他这么一哭,一时间还真有点挂不住面皮,看了看吴升,心说反正我把人带来了,你老弟看着办吧。
吴升面容戚戚,陪着难过、哀叹了片刻,劝道:“人死不能复生,这仇咱们记下了,你放心就是,不出十年,定教费无忌不得好死。你的仇,我帮你想着,一定能报!”
伯嚭感动的抓住吴升的胳膊:“孙兄教诲,嚭铭记五内,但有吩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吴升赞道:“果然是品性高洁之士,当初孙某的确没有看走眼啊!如此,先将仇怨藏在心里,慢慢积蓄力量,必有大展鸿图的一天!”
伯嚭肃然道:“弟必不负孙兄厚望!”
吴升道:“来来来,眼下正有一事,需老弟出面。这样,费氏不是污兄涉嫌刺杀费宏么?咱们先从正名开始,把真正的凶手魏浮沉找出来。我听说魏浮沉如今人在蛮荒,受庇于骷髅祖师,老弟可往骷髅山一趟,卧底暗探,但凡山中有何消息,皆可报与我知。如有魏浮沉的行踪动向,那就更好了……”
伯嚭顿时呆了:“这……恐怕不妥吧……”
吴升诧异道:“怎么?老弟不是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么?怕了?”
伯嚭语气干涩:“那个,非是惧怕,只恐难以取信于人。”
吴升笑道:“老弟谬矣!我想过了,若论谁更适合卧底,无出老弟之右者!老弟身负血海深仇,正可取信于人啊。”
薛仲在旁道:“怎么?当初不是说好,有要紧事交给你办,你必定两肋插刀么?如今不愿意了?你我兄弟,就是这般交情?那这兄弟之情,便不算数也罢!”
伯嚭连忙摆手:“别……兄弟之义,堪比金石,怎能不算……这刀,弟插了!”
将伯嚭带下去休息,喂水喂食,薛仲问吴升:“真要用他?这伯嚭虽说有几分小聪明,却贪财好色,见小利而忘大义,恐怕去上没几日就半路逃了。”
吴升道:“原本也是一招闲棋,这些时日里,我就琢磨着找个人能打入骷髅山,知道些魔修的底细,只是实在有些危险,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既然他碰巧赶上了,就让他去试试,若是死在骷髅山,那是他命不好,若是他能从骷髅山逃回来,那就是他的本事,便放他一马,他也无脸再来寻我兄弟。若是万一成了,能时不时传回些消息,那你我兄弟就赚大发了。总之是件没本钱的买卖,无本而万利,可以赌一把。”
薛仲担忧道:“就怕从骷髅山逃脱后,到处造谣生事,说你我兄弟在审费宏一案时,收了不少钱……”
吴升奇怪的看着薛仲:“你怕这个?”
薛仲问:“不怕么?”
吴升反问:“学宫何尝管过咱们这个?”
薛仲道:“我是担心郢都各家高门心下不忿。”
吴升道:“那就更不怕了。咱们是学宫行走,那些个楚国大夫喜不喜欢咱们,跟咱们有何相干?就算恨到牙根儿痒痒,他又能奈我何?薛兄,咱们和伯嚭不一样,这些个大夫家,没人敢动咱们,否则回过头来就让他全家上通缉红榜!”
薛仲一琢磨,的确是这个道理,心中的疙瘩解开了,哈哈大笑。
吴升让庸老叔出面,陪着薛仲和辛西塘四处查看那些开垦出来的良田、果园、药圃,看得这两位小东家满眼都是对来年的憧憬。
只是临走时,薛仲提出个问题:“我发现燕落山中,颇有人信奉禹王神,禹王我听说过,但何时被学宫认证为仙神的,我怎么没收到消息?”
薛仲是吴升的亲密战友,有些事情是瞒不过去的,因此,让他见到禹王神道也是吴升刻意为之。
吴升对此解释:“所谓禹王神道,不过以讹传讹,当初开发燕落山时,满目荒凉,为了激发这些山野村夫的干活热情,我门下便宣扬禹王治水的传说,告诉他们应当以此大无畏的精神和吃苦耐劳的品德为榜样,奋发有为,不负韶华。如今看来,效果相当好,薛兄你能相信,燕落山三年前还是一片杳无人烟的荒山野岭么?所以,山野村夫们拜的是禹王治水的精神,这叫树立典型和榜样,与仙神无关。”
薛仲释怀道:“原来如此……不过还是要注意一些,莫令他们堕入邪道。”
吴升道:“兄之叮咛,弟必牢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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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丹仙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出意外
伯嚭签署了自愿前往骷髅山卧底的申请书后,等待着吴升点头放自己离山,到时候如龙入海,天下之大,哪里容不下自己呢?
旁人签了文书,或许会重然守诺,真个赶赴骷髅山送死,自己却没那么死脑筋,骷髅山那种地方,爷肯定是懒得去的!
吴升将他亲笔签押的绢帛文书收好,语重心长的叮嘱:“此事绝不可泄漏出去,否则老弟危矣,记住,尤其不能传到魔修耳中,否则就算老弟你一天暗桩没干过,魔修也会追杀到底,躲到天涯海角也无侥幸可言!”
伯嚭道:“孙兄放心,弟绝不至于如此不智,就算说梦话,也绝对封住自己的嘴,哈哈!”
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天高任鸟飞,伯嚭忍不住心情大好,开起了玩笑。
吴升点头道:“你知道厉害我就放心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薛行走知,再无第四人知晓。”
伯嚭重重点头:“好!弟何时启程?”
吴升道:“稍等。”冲门外道:“请冬掌柜来!”
须臾,冬笋上人就到了,老头眯着眼睛打量着伯嚭,把伯嚭盯得浑身不自在。
就听吴升道:“这位是冬掌柜,傩戏寨的当家……冬掌柜看一下,这是伯嚭老弟的申请书,他自愿申请去骷髅山为暗桩,刺探魔修消息。”
冬笋上人低头看那申请书,边看边赞:“重义而轻生,义士也!”
伯嚭看着冬笋上人阅览自己的申请书,又看了看正在点头表示赞同的吴升,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吴升道:“掌柜的,你们约定一套办法,可以将刺探到的消息传递出来。注意,此事事关重大,一定要保密,切不可让第四……第五人知晓!尤其不可让魔修知晓!”
冬笋上人点头答应:“我知道重要性,他们追杀起人来,啧啧……躲到大海上都照样被揪出来……放心吧,如无意外,老朽绝不会传出去的,尤其不会传到骷髅山去。”
伯嚭忍不住了:“不是,掌柜的,还会有什么意外吗?”
冬笋上人道:“老朽就是这么一说,不必计较于口舌。老朽的意思,事情总有万一嘛,不过你放心,你去了骷髅山好生做事,老朽也保证杜绝各种意外。”
吴升击掌赞道:“只要精诚合作,就无往而不利!看来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伯嚭老弟,你先下去歇着,养精蓄锐,回头冬掌柜亲自送你去骷髅山。”
冬笋上人拍着胸脯:“保证安安稳稳把人送到!”
当晚,伯嚭就上了冬笋上人的四角牛车,在十余名傩溪寨武士的护送下,向南而去,这一次,冬笋上人将把他直接送到骷髅山下,否则以伯嚭的修为能耐,以他多年养成的纨绔公子习性,想要独自穿越危险丛生的蛮荒,可能性实在不高。
吴升则来到山庄旁新建的一处密室中,看着眼前瘦得如同枯骨般的修士上下打量。
此人黑袍破旧,身上伤痕累累,抬头回望吴升时,眼珠子泛出血色,又是愤怒又是绝望。
魔修九幽道人,学宫通缉红榜名列三十五。此君原为学宫讲坛祭酒,也不知中了什么邪,渐渐沾上了魔道功法,某日忽然叛出学宫,还杀了一路追摄而来的三名学宫修士。
学宫再行加派人手时,他却躲入蛮荒,至今已有二十年,今日终于落在吴升手上。
钟离英就守在旁边,整理着一堆案卷材料,向吴升禀告:“都做好了。”他被调来做案卷,已经忙碌了三天。
吴升接过来仔细详查一遍,都是按照自己的授意编纂的,有报告、有口供、有证言、有物件,完整的描绘出了如何获得线索、如何进行围捕的过程。
漏洞当然也有,却都做了模糊处理,不是什么大问题,其实只要人犯拿到了,这件二十年前的案子就算了结了,对学宫而言,其它都不是问题,能自圆其说就行。
参照往年案例,捕杀一位红榜要犯,身为主持之人,吴升的功勋直接记十二转!
动手的主力孙智、吴相两人,最低程度四转是有的,或许拿到五转也说不定,钟离英忙前忙后,也能混个两转,其他报上去的名字,也各有一转。
除了记功,学宫还将予以重赏,通常做法就是将悬赏金额如数拨下来。所有红榜要犯的悬赏都是百金,因此吴升将拿到一百镒爰金给大家分配。
吴升将庸直和金无幻叫进来,吩咐他们:“了结吧。”
自己踱出门外,不忍看,不忍看啊。没办法,不可能将活着的九幽道人交上去,到时候张口一说,是魏浮沉干的,然后交给冬笋上人,再送到燕落山,那就毁了。
其实就算交上去,他也活不了,他还没到炼神巅峰,没有资格入囚第四峰。
须臾,金无幻和庸直推开房门,匆匆返回井底,准备继续做梦。他们俩完全沉浸在修行中,压根儿顾不上别的,吴升让他们上来补刀,他们也就上来补个刀,甚至都没问为什么。
前不久,两人分神各自多了一道,此刻正是全力精进的时候。
让钟离英把九幽道人的尸体和案宗送往临淄,吴升坐等消息。
每一件红榜要犯的案子,结案都是大事,所以学宫没有耽搁,立刻向天下学舍发布结案通告,这既是一种鼓舞人心之举,同时也是对邪魔外道的震慑,因此需要大肆宣扬一番。
薛仲、随越、赵裳都向吴升发来贺喜书信,除了道喜外,也都表明了愿望,希望吴升下回再查办此类大案时,一定要想着他们,他们也是愿意“听从调遣的嘛”!
吴升只好一一回信,解释是偶然查到的线索,当时比较紧急,来不及告知大伙儿,以后一定请诸位行走协同追捕云云。
学宫的奖励也很快下达了,记功和赏金大致和吴升预想的差不多。
随着奖励而来的,还有最新公布的红榜,经过百折不挠的努力之后,魏浮沉终于如愿以偿,成功登上了榜单,名列红榜第三十六位,而之前的第三十六位专诸,则晋升第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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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丹仙 第一百九十七章 换洞府
冬笋上人护送着伯嚭突破层层险阻、历经种种磨难,终于抵达骷髅山下,伯嚭已经被折磨得脱了层皮,险些死了两回,此刻完全老实了,不敢再起异心,更不敢离开冬笋上人三丈之外,就连拉屎拉尿都要缠着老头一起。
这些时日,两人之间多少还擦出了一些奇妙的火花,老头觉得伯嚭全家灭门,实在可怜,伯嚭则对老头产生了几分依赖,视为长辈叔伯。
但终有离别之日。
冬笋上人指着前方突起堆叠的山丘道:“今后,你就要在这里过日子了,要努力!”
伯嚭望着那些如同头颅枯骨般的山丘,心中发毛,却又知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这件事冬笋是做不了主的,绝不会再把自己带回去了,当下难过得想哭。
但情绪还没酝酿好,眼泪还没流下来,冬笋上人等的人就到了。
“如何了?”魏浮沉从山中某个窟窿眼钻了出来。
冬笋笑了笑,将最新下发的学宫红榜抛过去。
魏浮沉展开后,迫不及待的寻找着,目光盯着最后那个名字看了很久、很久……
一阵山风吹过,他抬起衣袖,抹了抹眼角,噗嗤笑道:“该死的沙子……”
冬笋问:“伤好了吗?”
魏浮沉摇头道:“不劳操心。”
冬笋又问:“下一步有何打算?”
魏浮沉依旧摇头:“交易已成,请回吧。”
冬笋将伯嚭拉到近前:“这是楚国左尹郤宛之子,前一阵子,郢都巨变,郤氏为费氏所灭,满门百口,只逃出来这么一个独苗,身负血海深仇啊!他向学宫求助,希望学宫主持公道,但学宫对这种事情一向不管,所以只能靠自己。如今整个楚国都在悬赏追杀他,他无路可去,又想报仇,只能来蛮荒了。”
魏浮沉瞥了伯嚭两眼,道:“跟魏某说这些作甚?”
冬笋掏出一枚奋脉丹:“你们这边肯定非同寻常,我怕他一来就死了,照顾他一年,别的不用管,不死就成,行不行?”
魏浮沉问:“你和他什么关系?”
冬笋道:“过去曾有一面之缘,老朽看他可怜,动了同情之心。”
魏浮沉迟疑片刻,还是接了:“一个月。”
冬笋摇头:“奋脉丹啊,有钱也难买到!半年!”
“最多三个月,说好了,别的一概不管,保他三个月不死。”
“成交!”
冬笋上人离开了,临别前拍着伯嚭的脑袋:“好好听话,不要任性,争取活下去。”
等他走后,伯嚭紧跟在魏浮沉身后,前行不远,魏浮沉就从一个骷髅眼中坠了下去。
伯嚭趴在那窟窿边向下张望,下方黑漆漆什么都看不清,如同一张噬人的大口,随时要将自己吞下去,不由毛骨悚然,哪里敢往下跳?
“魏前辈——魏前辈——”伯嚭小声呼唤,还不敢大声,怕招来别的麻烦,叫了半天,下面也无人应答。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周围响起了各种奇怪的声音,狼嚎、哭泣、惨叫、诡笑......听得伯嚭心头越来越慌,伴随着山风的阵阵吹拂,他的头皮都快炸开了。
终于,伯嚭牙一咬、心一横,纵身跃了下去。
窟窿并非笔直向下,而是带着一点倾转的斜坡,伯嚭预想中的重重跌落并没有发生,屁股顺着斜坡滑了下去,片刻之后触地。
适应了一会儿光线,他赫然看见一条身影就在面前,正是冬笋上人托付保护自己不死的魏前辈,原来他并没有离开,一直等到了现在,这令伯嚭有些感动。
魏浮沉转身,伯嚭连忙跟着上去,沿着洞窟走了没多远,眼前出现一个稍显宽广的洞厅,方圆三、四丈左右,石壁上插着根火把,地上铺满了干草。
魏浮沉指了指角落:“睡吧。”自己去到另一边,和衣而卧。
原来这里就是他的洞府,并不是专门为了等自己。
伯嚭问:“前辈怎么称呼?”
魏浮沉道:“你可以称呼我大盗魏浮沉。”
伯嚭顿时怔住了,想问又不敢问,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不知该从何说起。
实际上也没再说任何话,伯嚭枕着胳膊躺了一夜,魏浮沉保持侧卧修行了一夜。
天亮时,魏浮沉跃出地洞,伯嚭跟在身后,问:“魏前辈,咱们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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