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庚新
蒙山老巢被毁,他带着劫掠而来的财富,逃至海西。
十年过去了,陈升在海西站住了脚跟。他亲眼看着一任任县令匆匆来,匆匆走。海西县从大治,而逐渐变成了今日这副模样。而陈升则在这一次次风云变幻之中,实力日益庞大起来。
这海西,是我的!
这海西,是我一造出来……”
谁要想抢走我的海西县,我就和他誓不两立!
坐在马上,陈升不断的给自己鼓劲儿。当年叱咤风云,杀人如麻,未想到今日竟有些颤抖了。
难道说,自己老了?
身后的爪牙们耀武扬威,可是陈升坐在马上,思绪却是千回百转。
过了前面的拱门,就是县衙!
陈升吸一口气:事到如今,我己别无退路!
“陈子齐,而聚众谋反,攻击县衙,还不赶快束手就缚?”
就在陈升刚下定决心,人来到拱门下的时候,忽听有人高声喊喝。
他心里激灵灵一个寒蝉,连忙抬头,大声喊道:“谁!”
“你家少爷,在此恭候多时!”
长街的暗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道白影从黑暗中窜出,快如流星闪电。马上端坐一员小将,身着一身白色战袍,外罩一件素白烂银甲,掌中一口七尺长刀。小将几乎是贴在马背上,和战马完全合为一体一般。在陈升的眼中,看不清楚哪个是人,哪个是马,只觉一道白色闪电,呼啸着朝着他冲过来。
那匹白马,神骏异常。
身长一丈二,体魄雄健奇魁。
奔跑的时候,马身几乎成一条直线,马尾巴和马首平行。
四蹄踏踩碎石长街,发出金铁交鸣的声响。哒哒哒哒”,那急促的马蹄声,犹如战鼓轰鸣,震慑人心。
陈升吓了一跳,在马上端起长枪,厉声喝道:“来者何人,通名拿命!”
也许,真的是久离杀戮,这战场上最为普通的切口,居然也说错了!
通名受死,却变成了通名拿命?那不就是说,你先把名字报上来,然后再把我的命给拿走?
陈升话一出口,立刻就觉察到不对,想要改口,对方可就到了跟前。
说时迟,那时快,马背上的小将,突然间在马上长身而起。按道理说,他坐在马上本不应该起身,可是却突然间,好像站起来一声。人与马骤然分离,令人顿生一种视觉上的错觉,就好像是无端出现了一个人一样。而白马在小将长身的一瞬间,陡然间就是一个短程加速。
一抹寒光,呼啸而来。
长刀出鞘的一刹那,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刺耳锐啸,呼的就劈斩过来。
“啊!”
陈升不由得大叫一声,连忙举枪相迎。
只听铛,咔嚓”,
陈升手中那杆青铜长矛,竟然被对方的长刀,如切豆腐般,斩为两段。刀势凶狠,速速丝毫不减。陈升被对方斩断了长矛,脑袋嗡的一声响,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可身子却好像动弹不得一样,一下子僵在了马上。
人如虎,马如龙!
七尺长刀贴在陈升的衣甲上刮过,发出了金属摩擦的刺耳声息。
火星飞溅,然则陈升却好像毫无所觉。
白马从他身边掠过,头也不回,便冲进了人群之中。
马上的小将挥刀劈斩,但见刀云翻滚,刀光过处,血肉横飞,只杀得那些爪牙们,惨叫不停。
二百多人的队伍,被白马小将瞬间凿穿。
他冲到了长街的另一头,径然勒马回转,长刀低垂。
一溜血珠子,顺着刀脊滑落,滴落在地面上,发出啪唧轻响。
只见他,摘下头上素色兜恭,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庞。手中长刀缓缓举起来,刀尖指着陈升等人,一言不发。
陈升一提马缰绳,拨马回身。
刀口在他身上掠过的时候,只觉得一凉,似乎并未造成大碍。
可是当他一动,身上的衣甲哗啦就脱落下去。陈升连忙低头看,这件胸前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刀口不但撕裂的衣甲,更顺着他的肩膀,拖刀直拉下来,到胯部才算停了下来。
只是,这一刀太快了!
快的犹如闪电,陈升并没有任何感觉。
但他一动,伤口顿时破开。肠子肚子从伤口哗啦啦一下就掉了下来。陈升想要说话,可张了张嘴巴硬是发不出声音。他抬起手,手手指那白跑小将,脸上犹自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身体在马上载两载,晃两晃,扑通一声就掉落马下,气绝身亡。
白马小将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流露。手中的长刀犹自指着陈升的那些爪牙,纹丝不动!
“陈老爷”,死了?”
“不好了,陈老爷死了……”
刹那间,爪牙们乱成了一团。
“所有人听着,立刻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放下武器,格杀勿论!”
随着白马小将一声厉喝,长街两端,顿时回响起一连串的咆哮声。
王买和夏侯兰带着十余名扈从,从县衙方向出现在长街上,邓范也带着十几个人,在长街的另一头出现,迅速来到了白马小将的身后。那白马小将纵马盘旋,照夜白希幸幸长嘶,在长街的上空回荡不息。
“我乃曹朋,海西兵曹掾史。
尔等立刻丢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爪牙们,一阵骚动。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夏侯兰银枪高举。
两边军卒,同时迈步,“杀,杀,杀!”
他们一边逼近那些爪牙,口中同时爆出一连串的i杀,声。
许仪带来的扈从,还有典韦带来的扈从。虽只有三十人,却尽是身经百战的锐士悍卒。他们这一前进,整条长街的上空,顿时蔓延着一股浓浓的杀气。陈升横尸血泊之中,七八名爪牙,则哀嚎不止,惨叫不停。一边士气低落,一边确实杀意逼人……”有那胆小的人,吓得尿了裤子。他们平时在集市上欺负个人,到是不在话下,可面对真正勇士,却不免胆战心惊!
铛。
有人手里的兵器,脱手掉在了地上,刹那间引发出一连串的反应。
“投降,我等投降!”
“妈啊”,我想回家……”
“军爷,我等都是善良百姓,是陈升逼我们来得!”
曹朋那张清秀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他慢慢将长刀垂了下来,举目向县衙方向看去。只见县衙塔楼上,灯火闪动,邓稷手扶塔楼栏杆,向他眺望。
虽然距离遥远,可曹朋还是能感受到邓稷目光中的关切。
他突然把长刀换手,朝着塔楼方向,举手敬礼!
邓稷虽然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是也知道,那是曹朋在向他报平安。
清癯的脸颊,也浮现出一抹笑容。他扭头对方仁和王成道:“这一出好事,还算得精彩吗?”
曹贼 第130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精彩,还没有结束!
二百多个爪牙被打进了大牢里,空荡荡的牢狱,顿时变得人满为患。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叠摞在县衙的大门前,而最上面的,就是陈升的人头!鲜血,汇聚着一条小溪,染红了街道。十几颗人头摞在一起的京观,似是在警告那些图谋不轨的人:邓稷,可不是软柿子”,
曹朋杀了陈升之后,并没有返回县衙。
他让王买和邓范负责收拾残局,而后和夏侯兰带着十名悍辛,直奔陈府。
此时的陈府,尚不知道陈升已经成了曹朋刀下之鬼。黄一正指挥门丁清扫街道,在门头悬挂彩灯。
他们已经准备好了,等杀了邓稷之后,要大张旗鼓的造势。
陈升既然敢杀官,就不怕朝廷来找他的麻烦。他有足够的人脉,可以让此事消解于无形间。
然而……”
曹朋和夏侯兰一马当先,来到陈府大门口。
两个门丁上前想要阻拦曹朋,但没等他们开口,夏侯兰跃马拧枪,分心便刺。两个门丁都没有弄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夏侯兰就已经把这两人刺了个透心凉。阴阳把一合,夏侯兰甩掉了银枪上的尸体。枪头遥指陈府门前的那些下人,英俊的面庞,透出浓浓杀气。
”所有人都听着,陈升密谋造反,已横尸长街。
尔等立刻蹲下,双手抱头……”若有敢反抗者,就地格杀。曹兵曹掾史前来查抄陈府上下。”
黄一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住了!
但他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立刻反应过来:“休听狗官一派胡言!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主人平日里对咱们不薄,我等自当为主人排忧解难。凭他们这些人,又怎可能是主人对手?是好汉的跟我上,干掉这些狗官,待主人返回,定有重赏……”兄弟们,还不都动手!”
不得不说,黄一的话,很有盅惑性。
也不得不承认,陈升苦心经营十载,也的确是收买了一些心腹。
这边黄一话音刚落,十几个门丁家人抄起兵器,就冲了上来。
曹朋脸一沉,突然一声冷哼。
两脚一磕马腹,照夜白长嘶一声,仰蹄而起。
一个门丁冲到跟前,不等他挥舞兵器,照夜白铁蹄带千钧之力,蓬的一声就踹在了他的腿上。
这匹照夜白,曾跟随夏侯渊千里征战,什么惨烈的场面没有见到过?
想当初,曹操和吕布在濮阳大战,照夜白更驮着夏侯渊冲锋陷阵。凶悍的人见得多了,区区一个门丁,照夜白还没放在眼里。它那蹄子踹的极为迅猛,只听咔嚓一声,将那门丁的腿,生生踹成了两段。照夜白,可是配有马掌,那铁蹄的威力,比之平时更加凶狠”,
门丁一只腿站立,另一只腿却成了半截。
鲜血从断腿处低落在地,露出森森白骨……”只痛得他一声惨叫,手里的兵器随之脱手掉落。
曹朋面无表情,在马上挥刀一式力劈华山。
和在陈留的时候相比,曹朋这一刀,更显圆润。
与雷绪那一场苦战,对于曹朋而言,可以说受益良多。
他前世练武,今生杀人”,
但要说真正的高手,还没有见到过。典韦也好,魏延也罢,武力高绝,却没有和他生死相搏过。鹿台岗的一战,也是曹朋生平第一次,和一个比自己高明许多的人交手。所得的收获,绝非用言语可以表述。躺了半个月的时间,曹朋一直没有落下自己的功夫。十二段锦练得更加勤奋,半步崩拳,也较之当初更见威力。而最重要的是,经过那一战,曹朋之前的瓶颈状态,一下子突破了……”身体恢复之后,力量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变得更加强横。
而对于力量的运用,也随之提高了数倍。
这一刀下去,犹如霹雳闪电,声势骇人。刀光一闪,血光崩现”
那门丁被曹朋一刀,从头到胯,劈成了两半。鲜血流淌,内脏散落一地,看上去格外恐怖。
“哪个过来受死?”
曹朋气沉丹田,在马上发出一声巨吼。
八字真言的功力,配合丹田之气,令他这一声巨吼,显得极有气势。
与夏侯兰枪枪夺命不同,夏侯兰在这瞬间,就挑杀了三人。可是造成的威势,却不如曹朋这一刀来的骇人。
刚冲出几步的门丁,一个个被吓得脸发白,腿发软。
“蹲下!”
身后十名悍卒随着曹朋,同时发出咆哮:“蹲下!”
当哪,有人丢掉兵器,双手抱头,噗通就跪在了地上。有一个人下跪,就有一群人相随”,
本来,夏侯兰说陈升被杀,已经使得陈府的门丁家人,人心惶惶。
而曹朋这一刀,好像说明了一切问题。
没有人会在怀疑这个消息。
陈升那么厉害,带了那么多人,都死了……”我们还打个什么劲儿?
黄一见势不好,扭头就走。
他其实也不是不知道,陈升凶多吉少。
否则的话,官府的人怎么会这么快,便出现在陈府门外。
只不过,他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黄一本打算趁着外面混乱,他跑回去,裹了钱帛逃走。
哪知道曹朋那一刀下去,便解决了所有的麻烦。
黄一哪敢在逗留,撒腿就走。
曹朋一直在留意黄一。
这家伙开始的时候,可是叫喊的最凶!
只见曹朋催马上前,照夜白完全无视陈府门前的台阶,嗖的一下便跳了上去。而此时,黄一刚从台阶下跑到院子里,曹朋二话不说,手中长刀一顺,呼的一声,便脱手飞掷出去。
明晃晃的长刀,穿透了黄一的后心。
黄一啊的惨叫一声,便被那柄七尺长刀,活生生钉在了地上。
”再说一次,全部蹲下!”
呼啦啦,几十个门丁家奴,抱头跪在了地上。
这小公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看上去挺清秀的小公子,怎么杀起人来,竟然如此的凶残?杀人不眨眼!对,就是杀人不眨眼!
曹朋在马上,扭头对夏侯兰道:”夏侯,解决战斗,不在于杀多少人,而在于怎么杀!
有时候,杀一个人,比杀十个,一百个更有用处。只看你怎么杀……”
夏侯兰在马上持枪拱手,“多谢公子教诲!”
“我们走!”
曹朋一抖缰绳,照夜白慢腾腾,走进了陈府。
这时候,它看上去可没有早先的那份迅猛,但那缓慢的行走中,却透出一股子雅致之气……”
陈升一共有七个老婆,五个儿子。
不过,大部分人并不住在城里,还是在城外的别庄。
两个贴身的小妾,颤巍巍跪在地上。一个个花容失色,娇躯颤抖,显然是被曹朋等人吓坏了!
曹朋在一个家奴的带领下,直接来到了陈升的书斋。
那是位于陈府内,一个独立的小跨院。曹朋在书斋门口下马,迈步走进了书斋。
只见那书斋里放着三排书架,上面叠摞着书卷竹简,还有许多方方正正的匣子。走过去,打开来,那匣子里放着的都是些金银玉器。其中不泛那珍贵的事物,但曹朋明显不感兴趣。
走到书案旁,曹朋目光扫过书案上的东西。
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物品,倒是那一摞左伯纸,想必会让邓稷非常满意吧!左伯纸上,压着一支铜镇如意,形似鲤鱼,颇为精巧。铜体发幽幽绿色,上面的鱼鳞,清晰可见。
曹朋伸出手,把铜镇拿在手中。
这年代,还没有镇纸这样一个说法。不过有不少人,喜欢用这种物品,也算是一种风雅……”
曹调把鲤鱼如意拿在手中,不由得一愣。
看这鲤鱼如意的体积,还有工艺,这枚铜镇的份量应该不轻。可是拿在手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难道,这里面是空的?
曹朋把铜镇在手里摆弄了几下,却没有找到什么机关消息。
手指轻轻敲击了几下书案,他想了想,便拿着铜镇,走出了书斋。
”把里面的书卷,还有纸张,都给我收拾好”,天亮以后,我希望在县衙里看到它们!”
曹朋对那带路的家奴说道。
家奴连忙说:“小人明白。”
”记得,看好了,别少了东西。”
家奴是个机灵的家伙,也知道自家老爷,大势已去。
这个时候,再不伺候好了眼前这位小爷,啧啧啧,这位小爷,可是不会心慈手软的狠角色。
”小人就盯在这里,绝不会少了半分。”
曹朋闻听,这才露出了笑容。
他翻身上马,向外行去。
家奴就直挺挺的站在书斋门口,俨然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卫士。
”所有人全部用绳索套住,一个连一个。女人们都赶到房间里,不得擅自出入。”曹朋对夏侯兰吩咐道:”这里就交给你来处理,记得把陈升的账册和奴仆名单找出来,回头我让胡班过来领取。”
”末将明白!”
夏侯兰插手应命,带着人就行动起来。
曹朋坐在马上,耸了耸鼻子,轻轻的出了一口气”
把时间,向前推两天。
海西县衙的书斋中,邓稷和濮阳闿,愁眉不展。
他们虽说定下了从陈升下手的计刮,可是却没有想到,陈升居然用一种惊人的力量,来对付他们。
整个海西县,邓稷被孤立了!
对外,他似乎浑不在意。
但于内,邓稷却是忧心仲忡”,陈升的第二次哄抬粮价,更使得邓稷陷入到了尴尬的境地。
”姐夫,动手吧。”
曹朋对邓稷道:”陈升如今命人在外县收购粮米,长此以往下去,咱们会变得越来越困难。”
”可是……”你有把握除掉陈升?”
曹朋摇摇头,”胜负五五之数,谁能说一定成功?
可姐夫你要明白,如果咱们失败了,连许都都回不去。荀侍中和郭祭酒力排众议推荐了你,还有满太守,荀尚书,都表示支持你来海西。咱们如果待不下去,还有脸回去见他们吗?
从咱们走出许都之后,要么在这里站稳脚跟,要么就身首异处。
姐夫,你我没有第二种选择……”楚霸王尚能破备沉舟,你又何必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呢?”
濮阳闿对曹朋这番话,也表示非常赞成。
邓稷搔搔头,”陈升手下,可是有不少爪牙。”
”能有多少?三百,五百……”了不起了!海西这地方,他想蓄养千人,可能性也不太大。再者说了,他收购粮米,派出了大批人手。我估计他如今在海西,也就是两三百人而已……”
”两三百人,还而已?”邓稷气乐了,”阿福,那你告诉我,咱们有多少人?”
”一百六十人。”
”啊?”
邓稷对曹朋报出的这个数字,有些茫然不解。
”咱们,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人?,,
“姐夫,你莫非忘了当初海西县的巡兵吗?”
”可他们不是已经散了……”
”没错,巡兵是散了,可他们的兵曹掾史,还在咱们手中。冯县令当初在海西虽然没成功,但基本上也算是个好官,多多少少有些人望。冯超能聚众为盗,也说明他在巡兵中,有些威望。
这两日,我让冯超秘密联络了当初的一些巡兵。
除了牢里那三十多人之外,他又召集了八十余人”,再算上咱们带来的人马,正好一百六十人。除此之外,我二哥三哥,皆有万夫不挡之勇;周叔也是久经沙场,武艺高强。冯超的射术很高明,我还收留了一个好汉”,那家伙虽说贪财,而且很粗鄙,但身手不输于周叔。”
”你说的是那个整天睡觉的家伙?”
“正是他”,他叫潘璋,字文珪,可是一把好手。”
邓稷撇了撇嘴,有些调侃道:”阿福,你倒是厉害。去一趟北集市,就带回来一个好手……”
”这个,纯粹人品,你懂得!”
对于曹朋口中时不时冒出来一两句比较领先时代的言语,邓稷已习以为常。
濮阳闿突然说:”那陈家怎么办?”
”什么陈家”
”广陵陈氏”,陈升虽非陈氏嫡支子弟,但终究也是被陈家所承认。
如果就这么动手,陈氏的颜面恐怕不太好看吧”,陈氏乃广陵大族,陈元龙又是叔孙你的上官。按道理说,你赴任之后,理应前去拜访一下才是。如果不和陈氏打招呼,怕不太妥当。”
邓稷闻听,不由得轻拍额头。
“若非先生提醒,我险些忘记了此事……那,怎么办?”
“当务之急,必须要先得到陈氏的首肯。不过叔孙恐怕一时也走不开,而其他人,怕非友学而不得调派,所以友学也必须留下来。这样吧,就由老夫走一趟,去广陵拜会一下陈汉瑜。”
陈汉瑜,就是陈登的老爹,陈珪。
“先生,听说陈汉瑜可不好打交道。
濮阳闿笑道:”这却无妨”早年前,我曾求教于陈汉瑜,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陈珪是个能分得出轻重的人”他心向汉室,否则袁术称帝时,拿他儿子相要挟,他也不肯低头。陈升在海西的所作所为,陈珪未必认同。只是此前朝廷无暇顾及,陈珪也不便出面。”
邓稷沉吟了一下,于是点头答应。
之后,曹朋便密令冯超,带着那临时召集来的八十个巡兵,随同周仓潘璋,典满许仪前去截粮。
邓稷相信,陈升那种性子,绝不可能忍下这口气。
几千万钱的投入打了水漂,想必放在谁的身上,都不太可能承受。
所以,邓稷和曹朋都认定了,陈升会破爷沉舟,行那大逆不道之时……”
天,亮了!
一辆辆装满粮食的马车,从城门外缓缓驶入海西县。
一时间,海西县沸腾了……”
“听说了没有,陈升死了!”
“不会吧,陈老爷昨天还好好的,怎可能死了?”
“哈,说你糊涂,你还真是糊涂。邓县令是什么人?那是朝廷委派的海西令!这海西说到底,是朝廷的天下,怎轮得到陈升嚣张跋扈?你看他前面听张狂,邓县令一句话,就能要了他的命。”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你要是不相信,去县衙看看……”陈升的人头,就摆放在那边。”
“不止哦!“一个海西人走过来,压低声音说:”今天一早,邓县令发出了一份文书,责令海西贾人,立刻把粮价调回去。看到没有,那些粮车就是邓县令的手段!如果那些贾人不听,邓县令会在第一时间,把粮食扔出去,把粮价打压下去……”哈哈,咱海西以后不用再吃那高价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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