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手遮天:千面皇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瓣雨
稳稳当当地站在铁索桥上,虽没了外袍,但萧逸依旧身姿卓然,衣袂飘飘,如同谪仙临世停驻在半空中。
他的猜测没有错,脚下果然是西施湖。
放眼眺望,本是随意一扫,眼角的笑意却猛地凝固,暗骂一声混账,萧逸已如同一只大鸟般往头顶山巅攀去。
难怪大皇子会给他留言,道或许自己能赶在他们之前堵截。这话并非大皇子的戏言,却是真的。
一开始萧逸便料定自己出宫会走这么一条坎坷异常的密道,掳走秋儿的倭人也不见得走的便是康庄大道。除了那些人为的威胁之外,对方面临的困难应该不比自己少。所以哪怕知道自己所处之地是西施湖,萧逸也没产生过退缩的念头。
只是这么一望,他却瞧见对面山巅之上有一排黑影在移动,那排黑影移动的速度非常快,最重要的是萧逸目力超人,他清楚地看见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肩上扛着一只麻袋,麻袋口并未扎死,露出一双不算小巧的穿着绣鞋的脚来。
这样一双大脚,在整个的京城女子中也难找到与之相同的。若不是沐之秋以往体虚胃寒,一到冬天便手脚冰凉,萧逸与她同塌而眠,每晚都会将她的双脚捂在怀中取暖,岂会只扫一眼便确定那麻袋里装着的便是他的小女人?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西照,将西施湖映出一片血红。若是平常的山脉,最多半柱香的时间,萧逸便能追赶上去。只可惜现在,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偌大的西施湖,便是只能看见够不着。这种干着急的事情萧逸乃是生平第一次遇到,他在心中将大皇子诅咒了两遍,难怪大皇子会给他卖这么大的人情。原来竟是故意给他留了个可望不可即的位置,除非他肋下生出一对翅膀,否则,想要追上去,他必须围着西施湖的山巅绕个大圈子。
如此奇耻大辱便是大皇子最为得意的游戏杰作,此仇不报,他便不是靖王爷萧逸了。
目光紧紧锁定对面山巅上的人影,萧逸如同一道闪电般飞了出去。
他的速度极快,便是天上的鸟儿也很难看清楚他的身形。那些倭人行走的速度虽快,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脱离萧逸的视线。
眼见着已经穿过了大半山巅,很快便与那队人处于同一水平线上,对方却突然分散开来,扛着麻袋的人加快了步伐,其余人等分成两队,呈包抄之势掉头向萧逸扑来。
显然对方已经发现他了,越是这般,越证明萧逸的猜测没有错,这些人正是掳走秋儿的倭人。
如此,来得正好。
萧逸脚下生风,去速迅捷,对方来得却也不慢,没多久,双方便正面相遇了。
萧逸并未减速,仿佛根本没有看见这些阻挡他前行的倭人般,不待对方手中弯刀举起来,手中寒光软剑已斜斜划出,看似软绵绵并无多大杀伤力的一剑,却是雷霆之势的杀招。同时奔至他面前的四名蒙面倭人还保持着举刀的姿势,身体却突然顿住,招式却再也施展不出来。
直到萧逸越过他们,去势不减地又奔出数丈,那四名倭人的身体才一同倒地,四颗头颅同时滚落,鲜血喷溅而出,皆是一剑割下头颅,无一例外。
晚一步迎上来的两名倭人见此情形,皆是一愣。便是这一愣,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便又纷纷倒在了萧逸的剑下。
萧逸此时怒火冲天,施展出来的皆为平生绝学,寒光软剑在他手中如同有了灵魂,见血封喉,一出手必是杀招。
便是这么一眨眼,六名倭人已死在他的剑下。他的速度看起来没有减慢,实则依然受到了影响,只是这么瞬息之间,那扛着秋儿的倭人便已不知去向。
另外几名倭人见情形不妙,掉头便跑,去的速度倒比举刀的速度还要快。
萧逸冷漠邪魅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狂怒,这般,便休怪他手下无情了。
他虽不知那名倭人躲去了哪里,但却知对方一定会离开西施湖,因为翻过这座山巅,便是横穿京城的运河。此时陆路势必已被八弟和九弟封锁,倭人仅有水路可行。
运河是静安王朝最大的水上通道,为了秋儿封锁运河无异于固守自封,将自己困入被动之境,所以从最初制定堵截搜捕路线时,萧逸便没有将运河水路列入计划之内。
倭国乃是岛国,倭人最擅长的便是水战。若是在运河上发生正面冲突,不知道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狗急了会跳墙,即便关门打狗,也必须让狗以为有一条能钻出去的狗洞,待到那恶狗顾首不顾腚时,一棍子下去,才更容易敲断它的脊梁骨。
所以,这条水路萧逸是留给自己的。
作为静安王朝最有实力的皇子,作为未来储君的不二人选,萧逸如此孤身入险是非常不明智的。但他与上官云清之间总要做个了断,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都会发挥出最大的潜力。上官云清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水,表面清澈,内里却蕴藏着汹涌波涛,那样深厚的内涵,那样深藏不露与世无争的性情,一旦发挥出来会引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和他一样,上官云清也对秋儿有着至死不渝的爱恋,便是智慧,他二人也难分伯仲。所以萧逸没有必胜的把握,他只能选择捷径。风险与收益总是并存,但凡捷径,势必会伴随着难以想象的危险,除了拥有一身胆识和死缠烂打的勇气之外,萧逸再也没有可在上官云清面前炫耀的资本。
如今,上官云清的胆识不见得比自己弱,但要论死缠烂打,上官云清绝对不如自己。便是这样的死缠烂打,才让萧逸和沐之秋之间存在着一种微妙的联系,那是只有他和秋儿才能感受到的纽带,割不断,舍不得,数不清,理还乱。
许多事情上官云清未必知晓,但萧逸知晓。比如,秋儿有一双大脚。比如,秋儿胸前有一颗红痣。比如,秋儿睡觉的时候喜欢蜷缩着身子抱紧自己。比如,秋儿一到天气变冷就会手脚冰凉。再比如,入睡之后,只要有人抱住秋儿,她就会眷恋地将小脑袋拱进此人的怀里寻找温暖,根本不管这人是敌是友。
这些都是萧逸死缠烂打才得来的珍贵经验,有了这些不为人知的经验,他便多出一分把握早一步找到秋儿。
所以萧逸并不在西施湖山脉之巅逗留寻找,辨明方向便直奔运河。
萧逸没有刻意加快脚程,他像鹰一般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但凡有一点点可疑之处,他那双犀利的眼睛都会在第一时间发现。
倭人既然已经发现了他的行踪,轻易不会现身,以萧逸一人之力,想要在西施湖山脉找出那几个倭人,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此时,下山的路上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他们一定躲起来了。这般,他便将计就计地表现出一路追下去的模样,只等对方带着秋儿上钩。
果然,萧逸不紧不慢地赶到运河,还是比倭人早了一步。
越过西施湖,运河边设置了一个码头。正逢新年,码头上停靠的船只并不多,稀稀拉拉地十分便于辨认。
萧逸扫视一圈,便将目光锁定在一艘小船上。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下山,没有船只会在夜里行走,所有停靠的船只上都挂起了红色的灯笼。萧逸留意的这艘船头上也挂了一只红灯笼,船头有个老者正脱了鞋在船帮上磕打鞋底的泥,船尾有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正从运河中打水淘米做饭。
看得出来,这是靠船运为生的祖孙俩。萧逸略微思忖,便向这艘船行去。
祖孙俩各自忙碌,忽然看见一个俊逸不凡冷若冰霜的美男子出现在船上,不知是人还是妖,登时吓了一跳。萧逸身手太迅捷,祖孙俩连他何时上船的,又是如何上船的都不知道。
那老者瞪着眼睛愣了半响,才猛地提起脚步的鱼叉,尚未发话,少年已扑至他身边,将老者紧紧护在身后,顺势将老者手里的鱼叉夺下对准了萧逸。
少年手中的鱼叉握得并不稳,微微颤抖着,但他的目光却很执着,透着些刚毅。
萧逸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二人一眼,道:“我不是歹人,只想暂借你家船只一用!”
这世上倒是有几个歹人看见人就说自己是坏蛋的?显然萧逸的话听在老者和少年的耳朵里没有丝毫说服力。
想想也是,大晚上的,突然冒出来一个冰雕一样的男人,跑到别人家船上对别人说我不是坏人,谁会相信?所以少年只是愣了愣,便举着手里的鱼叉刺了过来。
萧逸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手腕微微翻转,便徒手握住了锋利的鱼叉。也没见他如何使力,那生铁打造的鱼叉一眨眼就变成了铁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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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手遮天:千面皇妃 第242章守株待兔
鱼叉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少年惊得浑身发抖面无人色,却展开双手护住身后的老者,战战兢兢道:“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一开口,竟是个女子的声音。萧逸的目光重新落在她面上,抬手揉了揉额角,轻叹一声,终于弯腰从船板上拾起了鱼叉。像是玩玩具一般,修长的手指灵活移动着,片刻后,那鱼叉竟恢复如初。
将鱼叉递给女子,萧逸道:“我说了,我不是歹人。有歹人抢了我娘子,我是来此救我娘子的!”
倘若对方不是一介女流,萧逸何需与他们废话,直接丢进运河里,安安稳稳坐在船舱内静候倭人到来便是。
他可不是善心发作,对于萧逸来说,善心是个稀罕物,他素来不会大发善心。问题是秋儿最厌恶恃强凌弱,要是这船主是个彪形大汉,他自然无需解释,只可惜,竟是这么两个又老又弱之人。
“你们继续洗鞋子做饭,我借船舱一用。”说罢,理也不理老者和女子,像是回自己家一般,萧逸径自走到船舱前,一掀帘,便坐了进去。
遇到这么蛮横不讲理的主儿,祖孙俩只能自认倒霉。不知道萧逸是什么来历,打不过又不敢跑,只好愁眉苦脸地坐在船尾吹冷风。
萧逸端端正正地在船舱里坐定,许久却不见那祖孙俩进来,心道吃两顿饭也该吃完了,怎地这二人需要那么长时间?他倒是不知,自己鸠占鹊巢,那祖孙俩看见他就发憷,哪里还敢跟他坐在同一船舱内?
左右等得不耐烦,怕那祖孙俩在外面待得太久,引起其他船家的怀疑。萧逸伸手打帘,却看见祖孙俩抱成一团,正死死盯着船舱。帘子掀开,萧逸的目光正好与他二人相遇,那祖孙俩却是同时发出一声惨呼,竟站起身欲往水里跳。
萧逸大怒,自己又不是老虎,这二人怎地如此表现?
本来这祖孙俩的死活与他无关,别说是跳进运河,便是跳进火海油锅,他也全当没看见。眼下他却不能熟视无睹,倘若这二人跳进水里,势必会惊动其他船上的人。若是这码头上有倭人的内应,一旦暴露了行踪,那便坏了他的大事。
看来怜悯善心这样的东西还是不要的好,心念微动,萧逸已抚下袖上粘着的两朵红梅,手指弹出,那两朵红梅箭一般射了出去。
那祖孙二人眼见已摆出跳水的姿势,却突然同时扑倒在地,除了尚且瞪着眼睛之外,便是动也动不了。
不满地走出船舱,将点了穴道的二人一手一个拎回船舱,随便往角落里一丢,萧逸道:“我本不欲伤你们,偏偏你们要自讨苦吃,既如此,那便这般受着吧。十二个时辰后,你二人的穴道会自行解开。”说完,重新坐下,再也不看角落里惊恐呆愣的祖孙俩,依然摆出端端正正的姿势,脊背挺得笔直,只是闭上了眼睛,看上去倒像是老僧入定一般。
萧逸这般在心里计算着时间,表面看倒像是睡着了,但若借着微弱的月光,不难发现,他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两个时辰之后,码头上突然灯光大盛,嘈杂声顿起。萧逸倏地睁开眼睛,透过窗帘,紧紧盯视着码头。
因运河两岸山势险峻,夜间岸便边没有导航灯盏,只有码头会悬挂两只灯笼,所以来往船只天一黑便会靠岸。若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这般一入夜人人安睡之际乃是匪盗打劫的最好时机,但因码头距离京城十分近,借助天子威严震慑,运河码头上虽仅有五六命士兵把守,且无非是走走过场摆个样子,这一带的治安依然非常好。
不过京郊就是京郊,既然要表现天子威严,自然不可能只在码头留那么几个小兵震慑,到了夜里,城防的守备军会扩大巡夜范围,每隔一个时辰会来运河码头查看。
尤其是新年,码头上的士兵自然比以往增加一倍,巡夜的守备军也会被羽林军取代,所以,无论是官还是民,此时都会觉得异常安全,只要瞌睡一上来,便纷纷回到船舱睡觉,便是码头上的士兵,也各自寻了避风的位置去打盹。
萧逸先前到达码头时天刚黑,码头上人来人往,他的外袍丢在了密道里,身上只穿一件普通白色内袍,虽气度不凡,却并不招摇,且他刻意收敛锋芒,所以丝毫未引起码头上士兵们的注意。但此时子时已过,人们早已进入梦乡,便是码头上窜出来一条流浪狗都会显得特别突兀,更何况突然灯光大作热闹非凡,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借着码头上亮起的灯笼火把,萧逸突然发现运河上不知何时驶来了几艘大船,船身皆用黑色幕布遮盖着,看不出来历,也没有标识性的东西。
这一发现令他又惊又喜,喜的是若他所料不错,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要不了多久,他便能见到秋儿了。惊的是怎么会如此招摇?倭人掳走秋儿,难道不该悄无声息吗?为何搞出如此大的仗势?难不成他估算错误,中了对手的声东击西之计?
心头虽有疑惑,萧逸面色却丝毫看不出端倪,他的视线紧紧盯着人来人往的码头。码头上的舢板已经搭起来,像是来了个大型商队,抬着许多大箱子,一看便是要往这几艘大船上装运。
这情形,倒是有几分像是镖局正在押镖装货。
京城大户外出或者运送什么贵重物品,往往会请镖局押送。但又怕惹人注意,多有夜间装运的事情发生,但,用这么多大船,且将船身用黑布遮盖住,平白增添出神秘气氛却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样背道而驰互相矛盾的做法却属罕见。
扫视一圈,萧逸的目光突然锁定在商队最前面的一个紫衣男子身上。男子正半侧身子背对着萧逸,看不清楚模样,但看背影,萧逸却觉得此人有几分熟悉。
那男子正与码头上盘查的几名士兵交谈,看起来谈得不怎么顺利,那几名士兵不知是半夜被人吵醒心头恼怒还是其他原因,伸手就要去推搡男子。男子倒是不慌不忙,格开士兵的同时,动作阴柔地递过去一块牌子。牌子太小,看不真切,却被火把照得熠熠生辉。
那几名士兵原本还满脸不耐,看过牌子后竟点头哈腰满脸赔笑地给男子让开了路。路一让开,商队再不做一步停留,便在紫衣男子的指挥下迅速将所抬的大箱子一只只搬上大船。
一艘如此规模的大船,便是这些箱子里的东西再沉,至少也能装载上百只这样的箱子。然而,这些大船和商队却十分奇特,由码头舢板只能上到一艘大船上,那些抬夫将箱子抬上正中间的一只大船后便自动分成三组,一组直接走进船舱,另外两组却左右分成两队,竟是从这艘大船的甲板上直接跨上了左右相邻的另外两艘大船。之后,抬夫们再分成两队,一队将箱子抬进船舱,另一队继续由甲板跨过大船走上其他的大船。这般一队队走下去,那只看得见头看不到尾的队伍,竟悄无声息地淹没在了众大船之上。
如此复杂的抬法和格局,只要有一名抬夫走错方向或者步调不对,便会和身后紧随而来的抬夫们发生碰撞,奇特的是,数量如此庞大的抬夫,竟像是蚂蚁搬家一般,训练有素井井有条,没有一个人出现失误。
萧逸目力极佳,在抬夫们第一次分开时,他已经注意到这些大船艘艘首尾相接,皆用舢板连成一条线,箱子也都是有规律地分别搬往每一艘大船。
这就好比抬夫和箱子在码头上就已经被编好了号,每个人每只箱子都只需对号入座便可。
如此庞大而细致的运作,需要精确的计算和估计,倘若只是普通的货物,至于如此讲究吗?可若不是普通货物,又会是什么?
大半夜地装货,虽选择了最不易被人发现的时刻,却弄得声势浩大,灯火通明。可见,这批货物多么急于运出去?如此着急,不像是商家水运,倒像是调兵遣将。很显然,一旦货物装运完毕,船家便会立刻起锚出发。运河所在地势特殊,群山环抱,每天早晨都会有浓厚的大雾,以这般装运货物的速度,便是有上万只箱子,最多两个时辰,怎么也装完了。那会子寅时才过,便是运河上没有大雾,也是黑漆漆的一片。
这么多艘船,夜黑风高地出发,一旦出现变故,便是全军覆没的下场,倒是何人会冒此风险连夜航行?
当年萧逸开通运河,取的乃是京城一带的天时地利与人和,天时当然是指枯水期,天气不冷不热,乃是开山凿河的最佳时机。
人和,在当时的朝堂之上几乎没有,大多数朝臣都站在萧逸的反对面。可萧逸要的人和并非纸上谈兵的官老爷,他需要借助的是百姓的力量。所谓聚沙成塔积少成多,老百姓最是清楚运河修建成功后所带来的便利,干起体力活,便是十个官老爷也抵不过一个老百姓。更何况那时候的静安王朝匪患连年,只要朝廷的饷银按时下发,萧逸就会购置大批的救济粮发放给流民,而那些流民便理所应当地成为了最好的廉价劳动力。
唯独地利这方面,当初让萧逸绞尽脑汁煞费苦心。
京城所在既是静安王朝的龙脉,自然是个被群山环绕高山林立之地。谁都知道水往低处流的道理,哪里会有人能想出办法让低处的水流到高山上来的道理?所以,即便萧逸占尽了天时与人和,这背道而驰的地利也成为众人看笑话的最大筹码。所有人都以为,萧逸必输无疑,当年那个年少轻狂的萧逸,乃是静安王朝最大的笑话。
偏偏萧逸不是个普通人,称他为奇才堪堪显得勉强,他实在是个怪才、异才,便是逆天而行,他也能在天上凿出一条水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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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手遮天:千面皇妃 第243章夜间码头
水自然没有低处往高处流的道理,但如果将这高低差异分别用水闸阻断,修建出巧妙的水渠增加水流的冲击力,那么原本相当于一马力的水流,可以发挥出十马力,甚至一百马力的力量。一个一马力的流量可以扩充成十马力或者一百马力顺利地冲进稍微高处一点点的地势,如此绵延不绝地加以利用,最后会是何种情形?
之所以说运河的修建为萧逸在静安王朝的势力扩充赚取了第一桶金,这不是夸大其词。此事也只有萧逸能做成,便是随便换做另外一个人,也休想让山脚下的大海,变成涛涛运河横跨整个京城。
试想,有着这般河道的运河,其地形该多么奇特诡异?一个不小心,便不知会在哪一处触礁或者搁浅,你原本以为水势柔缓的河段,瞬间就变成汹涌澎湃的怒江,胆大妄为之徒,怕是做了落水鬼都未必反应得过来自己是在何处中弹。所以,便是驾船技术最高超的船夫,也不敢在深夜冒冒失失地行船。
偏偏眼前这些人就敢冒天下大不韪,萧逸实在很好奇。
那些箱子显然极重,四个抬夫抬一只看上去都十分吃力。这么重的箱子分别运上大船,很显然是在分散重量,也就是说,箱子的体积并不占地方,但箱子的重量却不容小觑。
这世上什么样的货物能重得怕大船承受不住?萧逸知道的有几种,第一,黄金或者银子。未开封的官银若由矿藏运往京城,船身吃水会很深,怕遇到暗礁时搁浅,通常会分散用几艘大船同时押运。
第二,官盐。盐巴乃是静安王朝的国之大脉,盐运乃是水寇眼中最大的肥差,比官银之类还要实用值钱,所以从古到今,官盐都是匪盗最喜欢的东西。朝廷只要涉及到运送官盐,都会慎之又慎,别说大晚上运送,便是白天,也会有重兵随行。且盐巴一旦遇水损失极大,因此,朝廷运送官盐时,为防止过重船体吃水太深导致官盐受潮,或者遇到涨潮、水寇等特殊情况,一般都不会将官盐集中在一艘船上押送。一艘船上最多用四分之一来装载官盐,其他都是押运的士兵。这般分散开来,即便受到损失,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第三,兵器。兵器乃生铁铸造,其重量丝毫不亚于真金白银,每年兵部运送兵器,都会利用运河,同上两种一样,为了迷惑居心叵测之人,也为了安全考虑,一般都不会只开动一艘船。
所以,这般专门选择夜深人静时避人耳目地押运,却又趾高气昂兴师动众,箱子里装的无非就是这几样东西。
不管是这几样的哪一种,都需要大量的兵力随行,因此,这些所谓的抬夫,并非常人。
可是放眼望去,没有一只箱子是有两人抬运的。这样的箱子,里面装个人绝对没问题,只是,即便是黄毅那样的彪形大汉躺在里面,最多也只要两个人抬就够了,若是秋儿,便是一个人都能将箱子背起来就走,怎么会四个人抬着都如此吃力?难道,秋儿不在箱子里?
萧逸微不可查地蹙蹙眉,这些人倒是来头大,大半夜往船上装货,竟连开箱检查都免了,也不知那紫衣男子亮出来的是什么牌子。
正寻思,那紫衣男子已收回牌子,从袖袋中取出一包东西丢给了士兵,几名士兵的态度立刻变得更加客气,脸上谄媚的笑容便是坐在船舱里的萧逸都看得清清楚楚。
萧逸眸中突然滑过一道精光,他知道那紫衣男子是何人了。单从此人丢钱袋的动作和派头,萧逸心中已经有了七分把握。
是他?好一条蒙过所有人眼睛的恶狗。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且又和秋儿被掳一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这个商队没有问题,怕是连三岁小儿都不会相信。
萧逸并未移动,此时情况尚且不明,秋儿又不曾露面,对方人手太多,自己孤身一人,一旦轻举妄动将会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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