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这次离开,一去便是万里,以后很可能再也不会回到这幼年长大的地方了。
不过,师徒俩心中也没有太多不舍,毕竟在很早之前,她们的家就已经安在了许不令的身边,而不是半山坡上的那栋小院里,只要家在跟前,走再远看到的也是曙光,没什么好不舍的。
陈思凝走在最前面,情绪同样比较复杂。在十八寨里与外面隔绝,她可以不去想那些没法改变的事儿,但一旦踏出了群山,她便又恢复了南越三公主的身份;从明天起,会看到什么、遇上什么,都是未知数,等在前面的,很可能就是大厦将倾,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此时此刻走在了路上,陈思凝忽然有点怀念在十八寨里的做饭的时光了,至少在那间小厨房里,她不用去面对这些注定无力改变的东西。
许不令走在陈思凝的身边,发觉陈思凝情绪不对,想了想:
“都说过了,这不是你一个女儿家该考虑的事情,其实连我都没法左右,只能顺着大势往前走。这就和满载的战车一样,我在前面掌舵,唯一能做的,是选一条波及范围最小的路,碾死所有拦路虎,顺利抵达目的地,而不是原地踏步或者掉头。因为一旦停步,就会被后面满载的货物冲得四分五裂,换成其他人来掌舵。”
陈思凝握着腰间弯刀缓步行走,轻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南越再弱,也有数十万军队,你想碾过去,没那么容易,不是所有的军队和官吏,都和柳州的一样。”
许不令摇头笑了下:“不是所有军队都叫军队,虽然有点伤人,但事实便是如此。大玥从始至终都没把南越放在眼里,甲子前不打了,是因为南越地势太差,强敌在北方,搁置下来后南越陈氏又很识相,年年朝贡从不挑衅大玥……”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们动兵?”
“因为南越当家作主的已经不是你们陈家了,以安国公为首的奸党,暗中大肆扩充军队、研究疯王蛊,威胁到了楚地后方安危,我不可能视而不见。你父王若在,不可能在这种危险的关头,做这种犯忌讳的事儿。”
“……”
陈思凝作为南越的三公主,肯定不想承认自己国家不好的一面,只是淡淡哼了一声。
许不令走上了一座小山岭,前方豁然开朗,沿着柳江的小平原出现在了群山之外。他抬起手中马鞭,指向柳江沿岸:
“到了。”
陈思凝尚在蹙眉沉思,此时抬眼看去,眼神便猛地瞪大了几分。
只见半里外的山岭下方,如海黑旗在秋风中招展,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甲军士,腰悬战刀整整齐齐排列在沿江两岸,一直绵延的视野的尽头,让萧瑟秋风都带上了几分肃杀之意。
肃穆军威,犹如凝结在山谷之间的汹涌洪流,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倾斜而出,摧枯拉朽地冲毁拦在前方的一切,可偏偏又纹丝不动,让天地都变得压抑起来,让人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凝滞。
“这……”
陈思凝眼神难掩错愕,若不是许不令提醒,她都没发现山岭下面站了这么多兵马,连马匹的异响都没有,可见军纪严整到了什么地步。
怪不得……
只是看到这只军队的第一眼,陈思凝便明白了雁山关口为何一夜告破了。在这种军队面前,南越的兵马说是乌合之众都是抬举,可能人家站在这里不动,南越的军队都已经丧了胆。
许不令身形笔直,站在山岭的高处,抽出腰间佩剑。
柳江畔,手持丈八马槊的大将军杨尊义,快步来到阵前,朗声道:
“末将杨尊义,参见世子殿下!”
“参见世子殿下!”
万声齐呵如白日惊雷,炸响在沿江两岸,过后又肃然无声。
陈思凝心都崩紧了几分,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躲避数万道有些刺眼的目光,瞄着许不令高挑的背影。
许不令抬起长剑,指向邕州的方向,朗声道:
“拔营!”
“诺!”
咚咚咚——
战鼓如雷。
早已经集结到位的两万西凉军,在主帅的带领下,朝着西南方行进。
三十余门火炮,盖着黑布,在驮马的牵引下,在泥土官道上压出深深的凹槽。
陈思凝看着这一切,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势不可挡,明白了大将军许烈,为何至今还能吓得三国君主不敢直呼其名。
许不令的武艺已经够让人绝望了,而这只军队的压迫力,远比许不令还恐怖,毕竟许不令最多杀一千二三,而下面这只默然无声的军旅,足以碾死挡在前方的一切。
许不令平淡收起佩剑,回头看了眼陈思凝:
“走吧。”
“……”
陈思凝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跟随着许不令的脚步,走出很远后,才小声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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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一统天下?”
许不令翻身上马,摇头叹了一声:
“不是我想一统天下,是天下人想一统。”
话落,骏马飞驰,去了军队的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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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柳州阳朔县,到南越京都邕州城,距离五百里。
在柳州失守后的当天,南越朝廷便从周边大量调集兵马回援京师,将重兵驻扎在柳州至邕州一线,试图挡住西凉军的步伐,并发国书向‘东玥’皇帝宋绍樱求援。
可残酷的现实,让南越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被大玥称之为‘边陲小国’,宋绍樱为什么敢撤掉精兵去江南,给南越留下这么大个‘机遇’;因为两国的国力,差距实在太大了。
便如同北齐忍辱负重六十载反攻中原一样,只有真正打起来,才会明白对手已经恐怖到了什么地步。
十月初十下午,许不令携西凉军两万、府兵六万,从柳州阳朔县出发。
十月十二抵达象山县,象山县令闻风而逃,驻防三万兵马不战自溃散入山野。
十月十四抵达武宣县,武宣郡王陈笠亲自披甲陷阵死守国门,被许不令活捉,守军旋即溃败。
十月十七抵达师公山,南越试图依仗天险死守,不曾想被重炮一个时辰轰塌城墙,少数守军得以退守茶壶岭。
茶壶岭地如其名,犹如茶壶,壶身便是邕州城,而壶口便是茶壶岭,距离南越都城仅仅只有四十里;南越所有调集来的兵马加上京师禁卫军,全部云集于此,在十月二十西凉军抵达时,也仅仅撑了半天便在狂轰滥炸下大规模溃退。
十天时间,兵临邕州城下,说起来还是因为南越地势太差不利于大规模行军,要知道从秦州打到长安城,按照西凉军的估算,也不过十天而已。
陈思凝一直跟随在许不令的身边,亲眼看着这一切。
起初愤怒于象山兵马的懦弱无能,之后又为叔叔陈笠的无力回天而揪心和无奈,在然后的师公山和茶壶岭,便只剩下沉默了,可能还有一丝庆幸。
庆幸于南越兵马实在不堪一击,官吏将领实在无能,输得够快,至少不用杀得血流成河,让无数南越儿郎和百姓枉死。在完全打不过的情况下,能少死几个人,可能是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东西了……
世子很凶 第七十六章 树倒猢狲散
霹雳——
十月二十,南越京师大雨。
邕州城内乱作一团,虽然官兵封城宵禁,却难以阻挡无数王公贵子举家出逃,或者利用关系和茶壶岭外的西凉军联系。
整个邕州城内,不慌不忙的,竟然只有市井底层的老百姓,因为大将军许烈是底层屠户出身,行军打仗从不屠戮底层百姓。
而南越朝廷,到这个时候也发现了,整个南越能挡住西凉军的,竟然只有天上忽如其来的这场暴雨。
贵妃街上,老酒馆依旧开着门,却没有一个客人。
在朝堂上尽力维持局势,几乎十天没怎么合眼的二皇子陈炬,此时也清闲了下来,顶着大雨,独自来到了老酒馆内,环视一圈儿,想找那个看着他长大的店小二说上几句,只可惜偌大都城之中,已经没有能和他举杯共饮的人了。
窗外大雨瓢泼而下,陈炬独自在靠窗的酒桌上喝着闷酒,不时有官吏跑来,让他回朝堂主持大局,陈炬都视而不见,毕竟他现在回不回去,结果都没什么区别。
直到最后,身着武服披着斗篷的安国公周勤,带着孙子上官惊鸿,来到了老酒馆里。
陈炬脸上满是酒意,看着打扮和往日截然不同的周勤,醉醺醺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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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准备走了?”
周勤脸色阴沉,抬手让人把老酒馆的门关上,冷声道:
“大势已去,我带你离开京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日后投到东玥麾下,以我百虫谷的底蕴,保你一世富贵轻而易举。”
陈炬没有起身,拿着酒壶灌了一口,看向从小视若至亲的外公:
“我姓陈,不姓上官。生而为王,岂能寄人篱下为鹰犬,帮外公做了这么多事,如今落得个国破家亡,我走了,对不起这个姓。”
“荒唐。”
陈炬是周勤的亲外孙,周勤虽说是百虫谷的首领,做过不知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儿,但虎毒不食子,把陈炬还是当后辈子孙看待:
“你死了又如何?许不令明摆着要吞并南越,国力如此悬殊,你爹陈瑾在这里也是引颈就戮的下场,和你我没什么关系。你是我外孙,许不令破城,第一个杀的就是你我,跟着我走,尚能保一世富贵,不走必死无疑。”
陈炬知道这是真话,哪怕没有周勤帮他上位的种种手段,南越该输还是输,可能只是输得慢些罢了。他看了看周勤,询问道:
“外公,王后和我长兄,还有我父王的病,是不是你下的手?还有我娘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周勤眉头一皱,看着曾经对他恭恭敬敬的外孙,平淡道:
“你心里清楚,何必问我?”
“我没问过外公,只希望能在许不令破城后,死个明白。”
周勤吸了口气,转身道:“你娘郁郁而终,我没救回来,这个仇只能算在店小二朴狄身上。其他人,我不下手,你一个旁系庶子,哪儿来的现在的位置?”
说完后,周勤披上斗篷,开门进入雨幕,带着百虫谷的参与部众,消失在雨幕间。
陈炬皱了皱眉,看了看老酒馆门口,店小二以前经常坐的小凳,可能有些许想不通的地方,不过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想的了,壶中酒一饮而尽,直至醉倒在了酒桌上……
————
长街上暴雨如瀑。
周勤飞身跃上屋脊,带着属下快步朝着城外行去。
上官惊鸿走在身侧,不时回头看向愈来愈远的老酒馆。作为陈炬的表兄,对把陈炬抛下的做法有点犹豫,开口道:
“阿爷,陈炬自幼出生在帝王家,有点脾气不足为奇,打晕带走以后劝劝就是了,抛下不管,他死定了。”
周勤,或者说已经恢复原名的上官擒鹤,斗篷下的双眼其实也有几分伤感的意味,摇头道:
“我养了他二十年,一步步把他推到现在的地位。以前顺风顺水的时候,对我毕恭毕敬,如今大势已去,心里却把责任全算在我头上,怪我坏了朝堂、把他领上歪路。能同甘不能共苦的白眼狼,留在身边又有何用?”
上官惊鸿叹了口气,其实他也是在国公府长大,自幼养尊处优,和陈炬唯一的区别就是知道的东西多些。突然间从王公贵子变成江湖上逃难的穷寇,一般人哪里受得了。
但江湖人从来就是富贵险中求,事已至此,只能说时运不济,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只要根不断,再换个地方重新发育就是了。
上官惊鸿没有再多言,带着十几名百虫谷的核心人员,跟在上官擒鹤背后,一同翻过南城墙,秘密离开京城。
只是布下这么大个局,把南越搞得乌烟瘴气,还把主意打在了许不令头上,事后想拍拍屁股走人,显然没那么容易。
上官擒鹤身若幽魂在郊野上快速穿梭,赶往提前准备的船只,准备出海绕到江南,并入厉寒生麾下。以上官擒鹤的武艺和炼毒之术,再加上百虫谷残余门徒,少说也能在打鹰楼中坐第二把交椅。
只是刚刚走到柳江河畔,盘旋于空警戒四周的黑色乌鸦,便发出了‘哇哇——’的啼鸣。
上官擒鹤身形猛地一顿,抬起左手,一行人在郊野间停下脚步,手按刀兵,谨慎看向四周。
十余人所处之地,是柳江旁的一片树林旁,暴雨淅淅沥沥遮蔽了视线,江水轰鸣遮掩了大部分声音。
上官擒鹤目光望着昏暗无光的树林,侧耳聆听片刻后,冷声道:
“何方朋友,出来。”
哒哒哒——
雨水击打油纸伞面的声音响起,树林的阴影下,身着墨黑长袍的高挑男子,提着直刀缓步走了出来,头上戴着鸟首面具,在夜色下看起来稍显阴森诡谲。
上官惊鸿在大狱外见过这个面具,脸色顿时一白,眼底不乏愤恨,按着刀柄冷声道:
“阿爷,是许不令,怎么办。”
上官擒鹤脸色冷了几分,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走出树林的许不令。
许不令知道兵临城下,安国公周勤必然逃遁,在抵达茶壶岭之前便已经带着人过来了,在京城周边布下重重眼线,本来准备偷袭来着,不曾想还被发现了。
此时许不令对十几名百虫谷余孽视而不见,只是抬眼看着天空盘旋的三只黑鸦,声音清冷:
“这鸟不错,知道提前给主子报丧,有灵性。”
世子很凶 第七十七章 尘埃落定(284/602)
十几名百虫谷门徒如临大敌,仇恨归仇恨,已经知道整个鱼龙岭被许不令赶尽杀绝的事儿,他们哪里敢贸然上前,都是看着前面的上官擒鹤。
上官擒鹤斗篷下的脸色毫无表情,宗师级的高手搏杀,带着十几条杂鱼,除了给自己分心毫无益处,他抬了抬手:
“惊鸿,你带着人先上船先走。”
上官惊鸿咬了咬牙,也不敢逞强,带着十余名部下小心翼翼往柳江畔撤去。
许不令也没闲情逸致去追几只小蚂蚁,提着刀走向上官擒鹤:
“跑不掉的,天涯海角都是我的地盘,百虫谷坏事做绝,得斩草除根,不可能给你留一根苗活在世上。”
上官擒鹤双手探出袖子,手上已经套上了一双黑色手套,材质不明,指尖上有鹰爪似的的铁钩,在雨夜中闪着幽绿寒芒:
“何必假仁假义,老夫对南越陈氏做的事,和你对大玥宋氏做的事,有何区别?都是为了权势罢了。”
许不令摇了摇头:“错了,我没你这么蠢。”
“……”
话不投机半句多。
上官擒鹤不在言语,只是冷冷注视着许不令。
两人对峙不过片刻,天空有电光闪过,刹那间四野八荒亮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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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明暗的瞬间变化,让彼此视野都产生了短暂的致盲效果。
便是这一瞬间,上官擒鹤身形融入雨幕,几乎没带起半点声响,便到了许不令的身侧。
神乎其技身法,让藏在树林中的陈思凝和夜莺惊出了一身冷汗,却连开口提醒的时间都没有。
许不令带着面具防毒,视野和听觉必然受损,不过即便如此,也不可能一个照面就栽在上官擒鹤的起手式上面。
许不令手中直刀几乎同一时间出鞘,旋身一圈直劈上官擒鹤胸腹。
上官擒鹤明显是走内家路数的宗师,而且不像司空稚那种偏科严重,一身内家功夫已臻化境。眼见刀锋袭来避无可避,直接抬起右手,以手掌黏住了刀锋,身若无根浮萍随力而动,顺势往身侧一带,竟是把凝聚开山之力的刀锋直接带开了。
许不令眼中明显也有惊异,自从学会二十八路连环刀以来,这被带歪还是头一回。发觉刀刃劈空,许不令迅速拧转刀锋,想在刀锋收回来的同时,削掉对方手掌。
只是上官擒鹤敢用这种方法破连环刀,除开四两拨千斤的内家功夫外,最大的依仗还是手上质地精良的手套。已经破招岂会让许不令把刀收回去,在许不令卸力的瞬间,便反手抓住了刀刃,左手顺势上扫向许不令持刀的右手。
上官擒鹤指尖的铁爪上,明显淬了剧毒。
许不令见状毫不迟疑松开了刀柄,脚步轻点便往后飞退,躲开了攻势凌厉的两爪。
树林中,夜莺看出了上官擒鹤的门道,迅速从身侧取来已近换了槊杆的龙纹长槊,凌空掷向了许不令的后方。
上官擒鹤知道树林中有人,但此时没法分心,将夺来的直刀直接扔出,劈向了飞来的长槊。
铛——
直刀披在槊锋上,爆出几点火星,龙纹长槊也落在了远处的雨幕中,
许不令往后飞跃,手无寸铁打浑身都可能有毒的上官擒鹤,肯定束手束脚,干脆避而不战,凭借过人的速度,强行和追击的上官擒鹤拉开了距离,握住龙纹长槊后,回首就是一记横扫千军。
一寸长一寸强,上官擒鹤用的明显是类似鹰爪功的武学路数,想要克敌必先近身,对阵短兵尚能空手夺白刃,对阵长兵明显有些乏力。
面对扫来的长槊,上官擒鹤根本碰不到许不令的胳膊,只能强行抓住了槊杆顶端,试图把许不令拉到身前。
可上官擒鹤显然小瞧了许不令的力量有多大。
许不令持槊全力横扫,上官擒鹤握住槊杆的瞬间,胳膊便猛地一震,往后卸力都来不及,整个人便被扫得横飞出去数丈,在空中飞旋之际,以脚尖轻点地面,才堪堪稳住身形。
“嗬——”
枪走一往无前的刚猛路数,许不令手持龙纹长槊,身形撞破雨幕,几乎紧跟着上官擒鹤的身形,再次抬枪刺向上官擒鹤胸腹。
电闪雷鸣,枪如急雨。
上官擒鹤有宗师的武学造诣不假,但论起个人战力,显然和厉寒生、贾公公等内家宗师有差距,在兵器占不到便宜的情况下,被许不令逼得节节败退。
眨眼间交手十余招,上官擒鹤便自知不敌,眼见属下都已经跑远,从袖中洒出数颗毒丸砸向许不令,同时飞身后撤企图逃遁。
许不令黑袍下穿着防化服,又带着面具,对密集的毒丸丝毫不惧,只是用袖子扫开。
雨幕中各色毒雾爆开,还未扩散,许不令便已经拔地而起,双手持槊全力劈下,槊杆在雨幕中压成了半月。
嚓——
这一下速度太快,上官擒鹤只来得及用右手扫开槊杆些许,两尺槊锋还是扫过了左臂,哪怕是衣服下面穿着软甲,半个左肩依旧被劈掉,左臂落在了泥地中。
上官擒鹤脸色骤然涨红,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右手五指如勾,沿着劈到左臂的槊杆,抓向许不令的胳膊。
不过槊杆毕竟太长,许不令持着尾端,想要扑倒身前根本不可能,这么做也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许不令轻拍长槊,槊杆便砸在了扑来的上官擒鹤身上。
上官擒鹤整个人再次被砸得横飞出去,不过这次显然没法再稳住身体了,直接摔倒在了泥地中,想要翻身而起,雪亮槊锋便已经来到了咽喉之下。
疾风骤雨般的交手,几乎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旁观这一切的几个姑娘,直至此时才敢换气。
许不令单手持长槊,点在上官擒鹤的喉头,眼神冰冷:
“王后宋氏和皇长子是怎么死的?说出来给你个痛快。”
上官擒鹤左臂血流如注,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冷冷盯着许不令:
“老夫说病死的,你信?”
“陈炬可知道此事?”
上官擒鹤转头看了眼邕州城的方向:
“一个傀儡罢了,知道太多,不好控制。”
那就是不知道。
许不令皱了皱眉,还想再问,上官擒鹤嘴角却渗出血水,脸上的血管也扭曲隆起,变得狰狞可怖,不过片刻过分,眼角、鼻孔、耳朵也流出了血水。
许不令脸色微沉,知道用了毒药,可他也不能轻易靠近触碰上官擒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上官擒鹤倒在了地上,浑身皮肤溃烂,变成了一堆烂肉。
树林中,钟离玖玖最先跑了出来,扫了眼后,便迅速把许不令拉开了些:
“是烂骨针,这厮也算个狠人。”
陈思凝跟在许不令身边,也是为了弄清楚母后和兄长的死因,此时跑到跟前,言语压着怒意:
“这个奸贼,死得太便宜他了!”
许不令收起长槊,也没有评价,稍微等待了片刻,在江边截杀的王府门客都跑了回来,开口道:
“小王爷,逃遁的十六人,斩杀了十四个,还有两个跳江逃遁失去了踪迹,不过其中没有二皇子陈炬。未曾瞧见陈炬离开京城,应该还在城中。”
许不令沉默了下,抬了抬手:“匪首已诛,剩下两个严密追查,不能留下漏网之鱼。”
“诺!”
王府门客躬身领命……
世子很凶 第七十八章 药到病除
皇城内雷雨大作,本该肃穆庄严的宫城,在雨夜中显出了几分混乱和萧索。
君主陈瑾疯疯癫癫,二皇子陈炬醉倒市井,安国公为首的朝堂重臣连夜出逃,致使偌大都城,竟然找不到一个能当家作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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