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人类进阶条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来风至
 到了遥遥可望到目的地的时候,邵子御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拉扯了一下。
 他一回头,看见穆黎的眼神,霎时就懂了。
 你
 穆黎的眼睛黑得发亮,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邵哥,我们当时不是说好,不管结局如何,都不会拨动指针的吗?
 邵子御动了动嘴唇,哑声道:
 我没
 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谁也不会想到。
 穆黎笑了下,牵起邵子御的手:
 可是天幕想得到。
 天幕在失乐园中,几乎等同于耶和华的存在,即便它因为某些原因受到些限制,但将他们这群人放在同一个高难度高死亡率的密室里还是能够做到的。
 他想得到,所以失乐园里有千千万万的被审核者,偏偏是他们八个人被分到了一起。
 他已经发现了自己身体里的不安分因子,并在试图启动剿灭模式。
 你消耗下一组的时间用来逆转我们的时间,对下一组不公平。
 穆黎摇摇头,要是盛开知道,估计不会放过你。
 邵子御面色沉静,细微的表情间却是肉眼可见的挣扎。
 他们的时间可能很充足。
 似是说服了自己,邵子御冷眼一凛,将穆黎更深地拉近自己,但你已经没有时间了,如果我们快一点,他们不会有事的。
 穆黎叹了口气,说:
 可是邵哥,如果我们让时间逆转成功,那不就是顺了天幕的意吗?
 邵哥,我们不能这样
 时间洪流下,没有一个人是幸存者。
 邵子御冷冷地注视着穆黎,眼眶周围泛起一些狼狈的红色,两人对视半晌,只见穆黎身形一顿,随即整个人瘫软下去。
 
高等人类进阶条例 分卷(47)
 邵子御收回手,将穆黎背上后背,轻声说道:
 别怕,我会把你完整地带出去。
 两边监狱的窄窗恰时有一缕阳光混了进来,仿佛融入黑暗潮水中的一粒石子,半点水星也没溅起。
 那光略带轻盈的身子跃至半空,像是忍受不了没有任何回应的深渊,便又透过栅栏逃出了监狱,落在一片广大的玻璃门前。
 一室耀眼的白,它很快愉悦地融入其中,懒洋洋地趴在了一个沙漏上。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了它。
 舒荷已经感觉到背后淌了一身的汗,而闻人逍也因为热度不断的攀升脱下了礼服外套,露出里面贴身的那马甲与衬衫。
 这是计时工具。
 闻人逍将沙漏放下,指了指外面的太阳,它在告诉我们,如果不尽快破解密室,我们就会被烤成人肉干。
 花房没有太大的通风口,只有立柜内侧有一个很小的百叶窗,材质似铁,无法强行破拆。
 舒荷抹了把即将流到眼眶的汗,说:
 可是为什么时间会加快?
 如果按照常规时间计算,现在屋子里还不会这么热。
 闻人逍神色一动,轻轻瞥了舒荷一眼,一边转过身说道:
 不知道。
 他的物品被刻进了瞳孔之中,昙花的花形让他右边瞳孔的颜色暗沉了一些,一眼看去宛若异瞳,阳光倾泻下来,那碧色的瞳孔便显得如同刚烧制出来的琉璃。
 舒荷看得分明,情不自禁地吸了一口气。
 却听闻人逍说道:
 先找出口的位置吧。
 不论花房是怎样的密室,如今出口还未找到,时间再充足他们也出不去。
 可四面的玻璃墙是全密封的,地面上也没有松动的土地
 闻人逍抬头看向天花板。
 跟侧面的墙体不同,天花板的形状是一个不规则多边形,可是上面倒挂着许多处于制作中的干花,大半的玻璃被遮掩在下面,看不清是否有出口。
 闻人逍还在犹豫,舒荷已经踩着木桌上去了。
 她穿着一双驼色的高跟,却跟踩着平底鞋似的,一下也没晃,三下五除二就将干花全部扒拉开来。
 闻人逍礼貌地站开了些距离,抬头看去。
 果然,天花板的不规则图形里,正中央是一个正方形,宛若一个盒盖,将他们两人封在这个透明的花房之中。
 舒荷一边将锁摇的哗啦响,一边说:
 是钥匙锁。
 其实一般密室里,最常见的是密码锁,因为找钥匙这个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如果在这个事情上花费太多时间,就损失了许多趣味性。
 然而这个趣味性显然不在天幕的考虑范围中。
 闻人逍又将目光落在了桌边一片东倒西歪的瓶瓶罐罐中。
 这一看,就发现了端倪。
 虽然东倒西歪的,但是瓶子都是完好的,闻人逍将它们扶正后数了数,一共有十二个。
 跟立柜的抽屉数量是对应的。
 那边舒荷已经从木桌上跳了下去,来到立柜前随手拉了拉抽屉。
 没拉动,又是锁。
 舒荷皱眉道:
 十二把锁?
 那要开到什么时候?
 闻人逍走上前,将每一个抽屉都看了一遍,起身道:
 没有锁。
 抽屉拉不开是事实,可是整个立柜看一圈下来,除了拉动抽屉的把手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没有锁,就不需要找钥匙,它可能是机关,可能是启动下一个连环机关的钥匙,就跟监狱密室里,那个用来递送饭菜的洞口一样。
 那么花瓶跟抽屉,哪个先哪个后?
 闻人逍在花瓶旁席地而坐,即便是隔着衣物,他也能感觉到地面上烫人的温度。
 他抬起头,阳光像是从任意一个角度照**来一样,找不到光源的位置。
 漫天的白光下,连完全睁开眼都是一件难事。
 汗已经和衬衣黏在一起,闻人逍低下头,便有许多汗循着他的下颚线滴落下来。
 急剧高温下,闻人逍暗自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十二个花瓶颜色花纹各异,有青花,有彩陶,甚至还有灰扑扑的泥塑,种类众多,找不到什么共通点。
 也许现在还不是解开这些线索的时候。
 闻人逍这样想着,便站了起来,起身的那一刻一阵眩晕席卷而来,不小心踢到了一个花瓶,咣当一声将舒荷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她上下打量了闻人逍一眼,笑道:
 你没事吧?
 闻人逍扶着桌面缓了缓,轻声道:
 没事。
 眩晕,头痛,极度干渴,这是中暑的先兆。
 时间过得有点太快了。
 舒荷虽然也满头都是汗,脸色通红,但状态比闻人逍好很多,她淡淡地睨了闻人逍一眼,转身将他扶到单人沙发上,嗤笑道:
 看来逍哥不行啊。
 闻人逍一顿,目光有些泛空。
 他皱着眉,似乎想要透过这份短暂的熟悉感找回一些什么,但最终一无所获。
 舒荷说完,转身从花架上抱着一沓东西走了过来,啪嗒一声全部扔到了闻人逍的面前。
 闻人逍头也没抬:
 这是什么?
 我要是知道还用问你?
 舒荷在这些卡片一样的东西上拍了几下,泥土便化作飞尘在阳光里上下飞舞,我从花盆里找出来的。
 卡片有九张,颜色花纹也都不一样。
 兴许是刚从花盆中挖出来,上面散发着一种花朵与泥土混合的芳香。
 闻人逍看了一眼,却觉得卡片上的颜色花纹似曾相识。
 他目光一转,落到了那些花瓶上。
 巧合的是,九张卡片上的颜色和花纹,都能在花瓶里找到与之一模一样的,那么就可以证明,卡片和花瓶的谜底有关。
 闻人逍当即道:
 还有三张卡片没找到。
 两人便顶着烈日翻遍了整个花房中所有的花盆,最终一共找到了十一张。
 还有一张呢?
 舒荷终于感受到了暑意,一阵折腾后虚脱地靠在玻璃墙上,呼出的气体都仿佛带着火。
 闻人逍皱着眉,忽然站起身,将最初照片里的那盆昙花从瞳孔中取了出来,昙花还是未开的状态,只有一个花苞。
 他伸出手指在泥土小心翼翼地翻弄了几下,在没弄坏根茎的情况下,夹出了最后一张卡片。
 如此,十二张颜色花纹不一的卡片就和花瓶摆放在了一起。
 看起来似乎需要配对。
 两人在找剩余卡片的间隙,已经把它内外都研究了一遍,除了花纹颜色以外,这些卡片的背面都写着两个字。
 按照闻人逍摆放的顺序依次是南宫、上秋、新正、莺时、寒月、暮秋、天中、子春、花朝、荷月、建中、正阳。
 舒荷看完脱口而出:
 月份?
 闻人逍看了她一眼。
 我六月出生,我妈给我取名叫荷月,我嫌不好听,就把月字去掉了。
 舒荷淡淡道。
 闻人逍不语。
 他忘了自己曾经照顾过这个双亲尽失的小姑娘十多年,即便是记得,舒荷也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
 他们这些人的生死早就成了一件十分轻贱的事,还有谁会去管她父母叫什么、她名字的意义、她从哪里来、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他们身处失乐园里,在天幕眼中,也就是一个c字开头的符号罢了。
 生命变成符号,甚至是数字,本身就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
 闻人逍沉吟了片刻,道:
 我觉得荷月好听一些。
 舒荷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嗤,面色发白,往沙发靠背上一趟,喃喃道:
 我不行了,再动一步我就要化了。
 谜题有解开的希望,闻人逍不愿再耗费时间,挣扎着将卡片收拢起来,对舒荷说道:
 既然你知道这些名称能够对应月份,所以还要麻烦你排个序。
 舒荷阖着眼,说:
 那你答应我出去之后和我睡一觉。
 闻人逍冷淡地说到:
 想出去的不是我一个人。
 但出得去的只有一个人。
 舒荷站起身,脚步虚浮,但眼神如刀,刀刀都剜在闻人逍的身上。
 她一把夺过卡片,迅速地按月份顺序重新摆了一遍,然后头往旁边一歪,似乎再也没力气动一下。
 闻人逍舔了舔嘴唇,眼前都出现了重影。
 他用仅存的意识想,月份,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赶榜没捉虫,换榜再修
 第64章 幸运转盘(13)
 监狱中细碎的光里,纷飞着许多肉眼可见的尘。
 邵子御站在第二道门前。
 此时坍塌还没发生,大门右侧的手柄散发着一种幽蓝色的光芒,诱导着邵子御走上前将它拉下去。
 穆黎睡得很沉,可邵子御的心并不安宁。
 拨动指针,逆转时间,规则清晰地提醒过他们这一组,他们正消耗着下一组的时间。
 而且,眼前这两个手柄,依然是一道摆在他面前的选择题。
 题目宛若一个天平,左边是自己的命,右边是穆黎命。
 可
 穆黎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了。
 他不甘愿别人为他赴死,也不愿如此草率地将自己的命交出去。
 天幕像一个深渊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在上方挣扎的他们,无时无刻不再等待着饱餐一顿。
 他受够了,也恨极了。
 邵子御的眼中沉淀着无人能看懂的情绪,他最后看了一眼穆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顶,然后站起了身。
 然而没等他走几步,一只手就勾住了他的指节。
 很轻,像羽毛撩弄,却令他瞬间回过了头。
 穆黎醒了,见邵子御看了过来,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邵哥。
 邵子御冷冰冰地和他对视,最终却软化在穆黎央求般的眼神里。
 你到底想怎样?
 邵子御说,我现在想用自己的命把你换回来,你不愿意。
 我告诉你,人死了不是睡一觉,你的肉体会烂在这堆乱石堆里,化成泥,化成灰,你的灵魂会永远消散,再没人记得你。
 你不是想去伊甸园吗?
 他眼眶通红,清冷的声线变得沙哑,死了,可就去不了了。
 穆黎拉着邵子御的手,两人凑得极其近,一张嘴,泪却不自觉地先流了下来。
 他假装听不出邵子御声音中的哽咽,努力笑了笑,说:
 我不去了,邵哥。
 我不去了。
 你必须去。
 邵子御恶狠狠地说,伊甸园有你想要的自由。
 穆黎狼狈地抹了把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眼前一片模糊,邵子御的轮廓成了一团没有形状的虚无,他上前,十分珍视地抚摸过去,却沾了一手的湿咸。
 紧接着,邵子御的吻便落了下来。
 细密的,温柔的,鼻息间都是热度。
 亲吻代表着情人间互诉的衷肠、不可割舍的依恋、以及浓烈的爱意。
 然而此时此刻,在这个昏暗狭小,尘土与死亡威胁并存的小空间里,满是绝望。
 在第一轮密室中,穆黎曾经和邵子御说过有一件事要告诉他。
 可他现在不想说了,因为也许只要他不说,未来重逢亲口告诉邵子御的那一天就不会太远。
 冰雕和蜡烛犹在,属性的相生相克也存在,所以,能够做决定的,依旧只有穆黎。
 一片昏暗中,穆黎手握指针,再次将邵子御推离身边。
 熟悉的轰鸣声伴随着时空时针转动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穆黎独自坐在一片乱石中,恰巧有一束天光由上及下将他整个人孤独地笼罩其间。
 邵子御挣扎的身影被光影包裹住,越来越远,直到淹没。
 穆黎突然间有些后悔。
 他动了动嘴唇,喃喃地说了句什么,可是邵子御却再也听不见了
 轰隆天地震颤,玻璃墙与花盆碰撞,接连发出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处于轻度昏迷中的闻人逍被这股动静惊醒,倏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久前不断攀升的热度仿佛到了临界点,停在了某个刻度上不再爬升。
 阳光不再狠辣后,身上的汗也不知什么时候蒸发殆尽,皮肤表皮只剩一层薄薄的凉意。
 如果按照之前时间流逝的速度,他们现在可能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
 中暑带来生理上的损伤,决计不会消失得这么快。
 闻人逍看向玻璃墙外,一片白茫茫。
 外面发生了什么?
 同样清醒过来的舒荷也有点懵,她蹬掉高跟鞋,扶着沙发靠背坐直了身子,说:
 什么东西倒了?
 闻人逍沉默着看向桌面上的沙漏。
 沙漏上下的沙已经置换过一轮,不久前刚被闻人逍再次转了过来。
 他一言不发,一边紧盯着沙子落下的速度,一边在心里计算着时间。
 片刻后,他舒了口气。
 时间正常了。
 这代表着,他们不会再飞快地接近死亡。
 想到死亡这个词的时候,闻人逍心中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不是害怕,而是那个叫做盛开的青年。
 其实他的记忆并非完全消失,只是这团抽象的概念,在他脑中变成了一团雾气,每当他试图想要穿过雾气时,那被隔离在之后的物体就会离他愈发遥远。
 但无论这团雾气如何阻止他找回记忆,当他接近盛开时,雾气就会变得稀薄。
 他必须要尽快破解密室出去,再去找盛开了解一些事情。
 闻人逍这般想着,不顾搭理舒荷,兀自走到了十二个花瓶中间。
 十二这个特殊数字,正好与十二个月份对应,可在花房中,能够和月份对应的东西,闻人逍能想到的便只能想到花期了。
 闻人逍。
 
高等人类进阶条例 分卷(48)
 舒荷突然打断闻人逍的沉思,扔过来一把干花,天花板上拆下来的干花每一种都不一样。
 舒荷扔过来的是一束包装在花纸中的桃花,因为制成干花的缘故,花瓣的颜色显得有些黯淡,却仍然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会不会是把这些干花插【进对应月份的花瓶中,才会让旁边的立柜打开?
 虽然有思路,但闻人逍不是十分确定。
 然而舒荷似乎也和他想到了一块儿,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就已经一股脑将干花摆在了地面上。
 干花的种类很多,不止十二种,且并不是一一对应。
 分门别类的话,一共有三十多种不同的花。
 舒荷对花期很熟悉,片刻后就按月份放置妥当。
 她回过头看了眼闻人逍,问:
 插【进花瓶吗?
 闻人逍顿了顿,说:
 我觉得可能没这么简单。
 可是目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舒荷一手插腰,凉凉地说,不如先试试。
 试试
 也行。
 闻人逍也不知道自己这份不确定从何而来,但舒荷说的对,如果他们不抓紧时间从能够推进的线索上入手,外面的太阳迟早会再次将他们逼入绝境。
 每一束花放进花瓶中,都能听见一声响动,起初闻人逍还没有注意,直到舒荷将最后一束插【进花瓶的时候,他清楚地听见了一声时钟指针转动的声音。
 咔哒。
 没等闻人逍心中怀疑的感觉落到实处,指针转动声音戛然而至。
 紧接着,那立柜的十二个抽屉突然同时弹开,无数的藤蔓从中伸展出来。
 藤蔓带着刺,且速度很快,像童话故事里王子挥剑斩断的荆棘一般狰狞。
 这些由阴暗滋生出来的怪物,像有意识一样直奔两人而去。
 闻人逍一个侧身,躲过冲着面门而来的一根藤蔓,却被带着刺的边缘划过脸颊,带起一条血线。
 剩余更多的藤蔓向着腹部、心脏、以及脖子等致命部位刺去,绕是闻人逍身手敏捷,混乱中也免不了伤到。
 他尚且如此,舒荷就更加难以招架。
 藤蔓仿佛极有生命,见闻人逍不好对付,一股脑地全冲着舒荷去了。
 她被许多藤蔓缠住了四肢和躯体,只堪堪露出了一个脑袋,脆弱的脖子上满是血痕,整个人都被藤蔓淹没。
 闻人逍第一反应是他们插错了花,于是一脚踹倒了离他最近几个花瓶,而藤蔓也在此时攀上了他的小腿,且渐渐有向上的趋势。
 他冷着脸,只见一阵微茫的蓝光闪过,手起刀落间攀爬至闻人逍腰间的藤蔓软软地掉到了地上。
 得了自由,他第一时间将所有的花瓶全部撂倒,然后回身打算去救舒荷。
 然而就这么片刻的功夫,舒荷的整张脸已经因为缺氧变得惨白,身体似乎也和藤蔓交织在一起,分不出差别。
 闻人逍皱着眉道:
 你做了什么?
 舒荷喘了口气,说:
 你先别管我,快去找出六月到十月份开的花重新插回花瓶里,只有这五个月是对的!
 其他都是错的!
 快!
 舒荷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闻人逍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可对于他来说,舒荷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人,况且那些藤蔓把她整个人紧紧地箍在了其中,如果他贸然砍断藤蔓,可能会伤及到舒荷。
 见闻人逍有些迟疑,舒荷飞快地补充道:
 我刚才想到的!
 昙花!
 昙花的花期是六月到十月份!
 闻人逍你别愣着!
 他转过身,在舒荷的指引下,重新将那五个月份开的花插回了花瓶中,立柜的十二个抽屉便瞬间关了回去。
 可藤蔓还在。
 闻人逍抬眼,那些灵动的藤蔓即便没了根,也依旧宛若活物。
 他走上前,试图将舒荷救下来,却见后者的身体抽搐了几下,软软地从藤蔓间滑了出来。
 闻人逍眼神一凝。
 舒荷的左胸口上,有一个贯穿的血洞。
 她看见闻人逍的眼神,竟然笑了下,说道:
 我出入过无数间密室,没想到栽在这里
 你那是什么眼神?
 干花插对了位置,立柜震动了几下,一个小巧的密码锁便被翻转过来。
 如果跟上一组的密室一样,打开这个密码锁,就能得到出去的钥匙。
 闻人逍垂下眼,将舒荷的身体摆正,靠在玻璃墙上。
 兴许是强烈的求生意识支撑着她,即便是心脏被贯穿的情况下,她也没有立刻死亡。
 密码如果是五位数的话
 就是按月份顺序的干花数量了
 舒荷闭着眼,重重地喘了口气。
 阳光不知何时升起,落在舒荷的侧脸上,将她的目光照得异常温柔。
 我终于要去见我爸妈了,虽然我挺恨他们的。
 舒荷仰起头,与无数个死在失乐园里的人一样,最后看了眼密室之外的天空。
 闻人逍:
 你别说话,我带你出去。
 舒荷摇摇头,贪恋又悲哀的眼神落在闻人逍的身上。
 我真的挺喜欢你的,没骗你。
 舒荷说,别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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