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娇软甜
作者:华南希
 那位娇软甜
那位娇软甜 第1章 不依不饶
 阳光姗姗来迟,懒散地穿过暗红色的窗帘,铺满一整个房间。
 陈长逝醒来时,枕边已经没人了,一摸枕被,凉凉的,那人怕是早走了。
 他握着拳头,冷笑。
 真行。
 什么都比不过她那捆电线是吧?
 这大概是一件很大的事情,让陈长逝在应云的工作地等了大半天。从烈日炎炎的中午到人影疏散的傍晚,他都守在那里。
 那人没出来吃午饭,傍晚六点还没下班。
 “妹子,再帮我把这边也拉了成吗?你看我这都快完工了,就差这儿了,左右还不太晚。”
 夜幕初降。
 张成东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普通话,指着那一方没有电路线的墙,话语熟稔。
 刚建好的楼,刷了白,搭起来的铁杠还没拆。
 高楼后还有建筑的声音。
 “成。”
 应云随手揽起一卷电线,跨在肩膀上,大踏步走向张成东指的地方。
 沉沉的一卷电线突然掉在地上,发出极大响声。
 这样的工作强度对于平时的应云来说轻而易举,而今天,她早已经第二次拿不稳电线了。
 张成东第一次撞见,眉眼全皱在一起。他“哎呦”了一声,急急忙忙跑去捡起那卷电线,奈何拿不起,便移开,去检查地板是否损坏。
 应早跳下去,抱起电线,“抱歉。”
 “还好地板没事!”
 工作继续。
 张成东似乎对应云方才的不慎多有不满,一直盯着应云装这几个房间的线路。
 夜里有些凉,如果只穿一件短袖,容易着凉。
 但陈长逝舒舒服服地坐在车里,抱着手机,没有被冷到,心情却依旧不见明朗。他又打开手机,依然是微信的界面,同今天任何一次打开手机一样,没有收到她发来的消息。
 陈长逝抿着唇,去翻短信,翻来电记录。但不管他怎么折腾,那人总归没给他一句话。
 从楼房的狭缝看过去,落日滚滚,橙黄色的光辉散布满整个大地,整个城市都带上了温暖的倦意。他终于看见她了,在余晖散尽之后,连带着满天星光。
 应云没打车,工帽还盖在头顶,身上背着个不知道沉不沉的大包,一步一步往家走,脚步沉稳。她的裤子长得盖过一半鞋子。棕色的工装裤把她修长笔直的腿衬得极有型,路过的女孩子都忍不住多看她一眼,尽管她的衣服已经不太干净了。
 车子跟了应云小半路。
 应云猝不及防地停了下来,往陈长逝的方向看。
 相隔不远,一排树,偶尔走过有行人。
 目光相撞。
 这时候陈长逝再去关车窗已经来不及了,他在应云的目光里失了神。
 那是怎样的目光呢?清醒,淡漠,带着一股自上而下审视的意味。她浓墨般的眸子一片黑压压,让人禁不住沉沦其中。
 过了会儿,陈长逝才下车。
 “应云,”他走到应云面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讲话语气也很平实,只是拳头握得紧,“我们昨天睡了。”
 陈长逝看见应云愣了愣。
 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陈长逝才听见那个他朝思暮想的声音。
 “过不去?”
 “过不去。”
 应云似乎喜欢沉默。这回她的沉默很长,长得让陈长逝心惊胆颤,但他不打算放过,不依不饶地等着。
 电话铃声响起,应云把手机摸出来,看了陈长逝一眼,先去一旁接了电话。
 她再回来的时候,陈长逝还在原地。他的脊背挺直,神色漠然,微微垂下眸,等着她来。
 “既然过不去,那我们结婚?”
 在最后一个字刚落下的时候,应云听见陈长逝说好。
 …
 …
 …
 女主重生,男主暗恋。
 甜甜甜。
 明天结婚。 
那位娇软甜 第2章 婚后生活
 领了证之后,他们去看了一部电影,是小李子拍的,至于讲了什么,陈长逝不记得了。电影是他挑的,内容全让应云看了。
 只是应云这人实在内敛,旁边坐的女生都哭了,她面无表情;别人触景亲吻,她还面不改色。
 陈长逝知道应云从来如此,也当是如此。可知道和看到是不一样的,这是他第一次和她看电影,也是他第一次深切体会这人的冷淡。
 应云还没买房,住在一个出租屋里。陈长逝从来没进过这样的地方,具体而微,整洁温馨,虽没有什么不妥,但实在太小,太简洁。
 桌子就是桌子,花瓶都不摆一个。
 尽管如此,陈长逝也看得很仔细,丝毫不肯放过。这可是他心心念念要住进来的地方。
 陈长逝发现,只有一个卧室。
 他悄悄地看了眼在电视前面的女人。
 不知道应云心情好还是不好,反正面无表情。
 外面有一个男声喊她的名字,陈长逝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的,先一步开门出去,原来是外卖小哥。
 她说今天有点累,所以她点了外卖。
 陈长逝没吃过外卖,但是他没有意见。
 路过应云的时候,陈长逝咬牙瞪了她一眼。
 也不知道新闻有什么好看的,那女人看得目不转睛,连家里多住了个人都不多加关注。
 陈长逝把外卖拿到餐桌上摆好,喊应云过来。过了会儿,他才听见应云关了电视走来的声音。
 所幸她不打算去别的地方吃。
 陈长逝偷偷看了一眼对面坐的女人。
 那人闷头吃饭,不言不语,咀嚼的声音极轻,吞咽的速度比他快许多。
 察觉那人要抬眸了,陈长逝才慌慌忙忙收回视线。
 这大概是陈长逝吃得最矜持的一次。
 应云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反应,天知道她对他是什么感觉,会不会不满?
 应该是好的。
 总不会太差。
 今天一大早,陈长逝就收拾了东西搬进她家来。如今夜色已晚,他洗了澡,穿了睡衣,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出来。
 这浴室实在太小了,陈长逝还没有在这么小的地方洗过澡,但他没抱怨,一来不合适,二来不妥帖,万一伤了应云的自尊心,那不是他该做的。
 “我可以用你的牙膏吗?”
 应云下意识拒绝,但是看见陈长逝请求的目光,改了口:“你还没有牙刷吧?我家里也没有备用的,这样,我去楼下给你买一个回来。”
 陈长逝想说不用,但是应云已经出门了。
 应云还没给别人买过这些东西,但是她想给陈长逝买。把从前没有做过的都做一次。
 应云买回来的不只是牙刷,还有洗漱杯,以及,牙膏等。
 东西全是偏贵的。陈长逝一时不知道应该受宠若惊还是难受,他接过,笑了笑,“谢谢。”
 有钱人家的孩子,礼貌风度到位,举止言谈也得体,单是看看,就让人觉得心情愉悦。
 何况还有白炽灯的光打在陈长逝脸上,他的睡衣微开,露出那一小块皮肤,富有力量感。
 应云移开眼。
 他还是这般,不遗余力勾引她。
 陈长逝洗澡很快,不一会儿就抱着换下的衣服出了卫生间。
 “家里没有洗衣机吗?”他找到应云,问。
 “我都是自己洗的。”应云才想起来陈长逝这个公子哥怕是没自己洗过衣服,上辈子他根本没提起过洗衣机,就默默洗了。
 如今想来,倒是她的疏忽了。
 “那……我帮你洗?”
 陈长逝瞪大眼睛,抱紧衣服退了一步,“不,不用,我自己可以洗。”
 他果然自己洗了,而且轻车熟路地找到晾衣服的阳台。
 应云也去洗了澡,出来后,发现门边多了几双男士鞋子,客厅桌面上多了包烟,卧室的桌面上摆了几本书,她没去看衣柜,估计是多了一些男人的衣服。
 陈长逝已经把他的东西全摆在这儿,他坐在床边,抱着一本书在看。卧室门大开。
 应云停了一秒,抿起唇,拿走了桌面上的打火机,然后转身去吹头发了。
 十五分钟后,房间多了个人。
 那时候,陈长逝已经半躺在床上了,衣衫半开,其中美好暴露在应云眼中,男人的意思是很明显的。
 “抱歉,我还没有准备好。”应云一边说,一边迅速拿了个枕头,转过头。
 陈长逝敛眸,眼睫毛掩住了他的情绪。
 应云还没走出房间,就被陈长逝拉住。
 陈长逝的肌肤白皙,锁骨看上去十分刚硬,露出来那点风景此刻无限诱人。他压着声音,语气又凶又狠:“你回去睡!”
 陈长逝把应云推回去,自己拿了剩下那个枕头,又把床头柜上的一个什么东西丢进柜子里,才迈大步走出这个房间。
 陈长逝脚下踩得很用力,不知是生气还是羞恼。
 他连门都带上了。
 应云在独自在房间里,听着那赌气般的脚步声,笑了。
 长逝,我该拿你怎么办好? 
那位娇软甜 第3章 强求的后果
 陈长逝这就开启了新的生活,甚至还来不及告诉朋友们。
 他刚来应云的房子,还有许多不习惯的地方,比如说狭小的浴室,再比如说,没有任何摆饰的小客厅,再有就是,半夜还亮着的台灯。
 陈长逝躺在沙发上,思绪乱糟糟的一团,理也理不清。
 前天他们睡了。
 昨天见了一面。
 今天他住进这。
 中间还发生了许多,就像是她昨天大清晨走了人,他在工地外面等了她半天。也许这种时候还会有很多次,陈长逝想。
 再有就是,他从家里拿了户口,和她结了婚。这是人生一件大事,既刺激又带感。但到底有些遗憾,他很多年以前就在幻想的求婚并没有实施。
 然后,他们去看了电影。应云是个特别好说话的人,想来她的脾气也很好,所以当时他的要求都答应了。
 但是那女人也是一个特别不懂情趣的人,生生把人一部感情片看成纪录片。这就算了,看完竟然还跟他讨论上剧情。
 他哪知道什么剧情?那时候都在看她了。
 回到家,他的东西已经搬到了。他将东西大大方方地摆在家里,她竟然一句话也不表示,就像是家里住了个朋友。可他们不是朋友。
 那女人没有情趣,看见什么都淡定,跟个瞎子似的,亏他把衣襟扯开两次。
 午夜时分,陈长逝忍无可忍地从沙发上起来,拖着脚步走到书桌那边,半倚在墙上,睡眼惺忪。
 “你打算什么时候睡?”
 “打扰到你了吗?抱歉。”
 “我不是来听道歉的。”
 应云不再言语,默默把手机电筒打开,拿上书桌放着的那几张纸,把台灯关了,径直去了厨房。
 这一波操作出乎陈长逝的意料。
 他愣在原地,然后下意识跟上去。还没到厨房门口,他停了脚步,狠狠地咬了咬牙,折了回去。
 第二天,应云精神依旧很好,倒是陈长逝,满眼血丝,狰狞得不像话。
 应云吃好了早饭,但迟迟没有离开餐桌,像是在等谁。
 陈长逝疑惑地看了过去,才听闻那人说:“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忙,你等会补个觉,明晚记得早点睡。”
 陈长逝抿了抿唇,没吭声。
 应云似乎就这么一说,也不是非要他答应下来,接下来就没讲这个了:“什么时候去你家吃饭?”
 结婚那会儿陈长逝就说了,是他家里催婚,所以要一起回去吃个饭。上辈子他也是这个借口,只是那时候他说得很顺当,不像这一回会期期艾艾。应云想,也许因为是她主动提出结婚的。
 “后天,你有空吗?”
 后天是周六,没空说不过去。但应云的真实情况的确是,没有一天是闲的。
 “有。”
 她说。
 “要准备什么?”
 “随你。”陈长逝瞥了眼应云,顿了顿,补充说:“都可以,反正都是一家人。”
 应云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心里有主意了没有,她人到门边换鞋去了。
 陈长逝顾不得收拾碗筷,跟了上去。
 “你去哪?”
 “工作。”
 见陈长逝似有不满,应云竟多解释了一句:“抱歉,我这个月已经没有全勤了,不能再请假。”
 “你昨天跟上级请假的原因不是结婚?”是疑问的语气,而陈长逝的表情是确定的。
 …
 两个男人在无声地饮酒。
 听到应云肯定的回答,陈长逝先她一步摔门而去,如今在吴籍这里。
 吴籍穿着黑色皮夹,左耳上的耳环闪闪发亮,他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气氛,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先出了声:“所以,你新婚第二天就被丢在一边了?”
 酒杯和玻璃桌面相碰,那声响把陈长逝的思绪唤回。
 这是事实,陈长逝刚和吴籍讲了,如今他在闷头喝酒,一言不发。
 “毕竟是你强求。”
 吴籍还想嘲讽,瞧着陈长逝的样子,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末了,只憋出一句干巴巴的安慰:“总会好的。”
 陈长逝顿了顿,继续倒酒,“我跟你讲这事,不是让你说这些的。”
 “要不你今天晚上掐着点去接她试试?”
 “你讲了一句废话。”
 吴籍接女朋友是罕见的,这是他哄人的手段之一,但他也明白,像陈长逝,肯定是巴巴地上赶着去接那位,哪里需要他的提醒?
 “顺便带个礼物。”
 陈长逝垂眸看酒杯,也不知道听了没有。 
那位娇软甜 第4章 其中的苦
 礼物买了,时间也是摸着下午五点半去的,可是陈长逝没接上人。
 他看见那人在便利店。她手里拿着一瓶饮用水,正在与旁人讲话,多是她在听,唇角带着笑。
 野男人的模样陈长逝看不清,但是看得到野男人背很直,身形强壮,想来是个不疏于锻炼的。
 后面的车在鸣笛,司机惶恐地看向陈长逝。
 “先生……”
 “走吧。”
 陈长逝面无表情,只是眸色一沉再沉,宽大的手掌把手中的东西握紧。
 司机心中战战,放轻了呼吸,尽量把车开平稳。
 人后黄昏,陈长逝摸着心口,尝到了强求其中的苦。
 应云到家时,陈长逝正坐在书桌前,拿着铅笔,不知道在画什么。
 应云放轻脚步,换了鞋,发现极简的家里突然多了一个花篮,就在窗边,上面有一簇粉色的满天星。
 从前一个人住,她不喜装饰家里,简约是再好不过的,如今多了那花,看上去突兀,又似乎融合得很好,总之是让人赏心悦目。
 陈长逝停了停笔,想同应云说句话,但是却什么也没说,又捏紧了那支笔,继续刚刚的事情。
 一直到应云进了浴室,陈长逝才攥紧笔,抬眸看着浴室禁闭的门。
 他不问,她就不解释了吗?
 因为工作原因,应云的习惯是回来就洗澡,毕竟她工作通常会流一身汗。
 她出来的时候,穿了睡衣,头发已经吹得半干了。
 “今晚想吃什么?”
 陈长逝抬眸看她,满眼疑惑。
 他迷迷糊糊的样子当真是可爱,今早还生气的男人如今看着竟乖软得不像话。应云心一动,伸手想摸他的脸。但是她手刚伸到一半,就没有继续了,默默收了回来。
 “我做饭,你吃什么?”
 她分明正经得不行。
 但陈长逝此刻,想抹抹鼻下。
 “我……什么都可以。”
 “这难办。”应云问:“有忌口吗?”
 陈长逝犹豫了片刻,缓缓说:“不吃蒜。”
 “好。”
 陈长逝站了起来,不小心把凳子绊倒,他慌忙扶起来,跟上应云。
 厨房里,她的台灯还在,草稿纸也在,就是那支笔滚到了地上,幸好还盖着笔盖。
 陈长逝低着眸,神色不清,看应云收拾。
 应云收拾好东西站起来时,看见陈长逝在厨房门口。他垂下眸子,长长的眼睫毛挡住了他眼底的情绪,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来了?”
 “来帮忙。”
 “那就先帮我拿出去。”
 陈长逝接过她递过来的纸,低头一看,全是电路图。他愣了愣,想起过往。
 应云大学待得最多的地方,莫过于图书馆,陈长逝也是。
 她最爱坐窗边的位置,陈长逝在她旁边坐下的时候,她面前的书翻到了198页。而她,手握着一只黑色签字笔,正在画电路图。
 陈长逝只瞥了一眼,没敢多看。
 应云对于他的到来不施半分目光,沉溺在那张草稿纸上。
 有人轻轻拍了拍应云的肩膀,把她叫出去了。
 那两人从图书馆二楼一路到楼下枫树旁的小亭子。
 该是重要的人,让应云这么有耐心,陈长逝当时想。
 大抵是专业的缘故,她身边总是出现异性,幸而应云过分冷清,并不搭理闲聊的人。然而陈长逝心小,但凡她有了那么一个例外,就足够让他惶恐不安。
 后来陈长逝了解到,那个把她叫走的人是他们的师兄,名为高子詹,是极爱研究电学的。
 自应云随他人走后,陈长逝没了看书的心思,透过窗,盯着那两人。
 应云回来时,风起,把她的草稿纸吹到了陈长逝面前的桌面。
 陈长逝拿了起来,正要放回去。
 “不要碰我的东西。”她说。
 同一个高中三年,到那会儿大学同一个专业又将近一年,陈长逝从来没见过应云皱这么狠的眉。那时候的他,慌乱得不得所措。
 陈长逝忘记了自己怎么道的歉,也忘记了自己结结巴巴,忐忑不安的解释,唯独记得应云皱了眉。
 那时候,他捏过她的纸的指腹是痛的,如有针在刺。
 此后大学四年,陈长逝和应云有交集时,他拿她一支笔,都小心翼翼地询问。
 后来他渐渐知道,她珍重的不过是那几张她画的电路图而已。
 如今,正在他手里,兴许电路图的内容已经不同,但到底到了他手上。
 陈长逝突然觉得手中千斤重。
 “我今天用了你的书桌,对不起,我马上去收拾好。”
 应云似乎并不急着做饭,停下动作,转身抬眸看向陈长逝,“对不起?”
 陈长逝愣住。
 她的目光览过他一整张脸,最后在他的浓墨般的眼停下。四目相对,气氛紧张,却暧昧丛生,陈长逝听见应云缓缓说:“生疏了。”
 砰。
 陈长逝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又沉又重,却是那般欢悦。
 是苦还是甜,女主说了算,男主说的不算。 
那位娇软甜 第5章 拘谨还是刻意
 陈长逝回来厨房的时候,应云围上了围裙,正在下面。
 她从来都矜高,想不到竟然还会做饭。且看上去动作熟练,想来不是初学者。
 应云的确会做饭,而且厨艺很好,只是从来没给别人做过,包括从前未来的陈长逝——这个暗恋了她一辈子,最终死在她怀里的男人。
 陈长逝还没有走进去,就听到她说:“到外面等着。”
 “我想帮忙。”
 “厨房太小了。”
 “我想帮忙。”
 陈长逝还是进去了,想接手应云手上的活,却遭了一个冷眼。
 那瞬间,陈长逝感觉从头到脚都被泼了冰水,分明才是十月的天气,怎么就这么冷?
 不过一会儿,应云丢给他几根葱,让他去洗。
 陈长逝一边洗一边说:“明日我去买菜。”
 她下班迟,又……喜欢在外面磨蹭。
 “嗯。”
 陈长逝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偷偷去看应云的眉眼,清冷如神。
 结了婚是不同的,陈长逝从前这样想,如今还这样想,也的确这样。他越来越接近应云,了解到外人面前不一样的她,也越陷越深,恐怕再也出不来了。
 面好了以后,陈长逝才发觉自己根本没帮多少忙。
 他一慌,忙去端面。
 应云没拦,碗放在托盘上,不会烫到他的手。也就是今天,她才如此细致,用上了托盘。他的手看上去很细嫩,万一烫到……
 “不知道你的口味,我做了我喜欢的。”
 她这是在给他吐露她的喜好,陈长逝默默记下。
 “很好吃。”
 应云朝他弯了弯唇角,没有再说话。
 气氛如此好,陈长逝有意想抓住机会,和应云多说两句话,但那人用餐期间一直没讲话。
 陈长逝自讨了个没趣,闭了嘴。心空落落的,像是突然被凶狠的歹人挖了一个大口,狰狞丑陋,痛得他难以喘息。
 她应当是有食不言的习惯,陈长逝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自我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