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神火
乱世用重典,重病用猛药。
这个时候,宋晨曦已经被极寒封锁了意识和身体,再用之前的招式已经无效。
他必须要用猛火烧烤,将她冻僵的身体给温暖过来。
也就是说,用真龙之血将她的生机给「烧」回来。
当然,这也意味着宋晨曦的身体承受不住,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性命-----彻彻底底的失去性命,被那团烈火给烧成灰烬,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血水,一滴一滴的流进宋晨曦的嘴里。
宋晨曦的身体越来越烫,全身的衣服毛发都像是着了火一般。
在她的身体四周生出大量的白烟,那些白色的烟气将他们的身体给笼罩其中。
宋晨曦做了一个悠长的梦境,在那梦境里面有着漫天的白雪和一树一树的桅子花。
那些桅子花和白雪一样的白,一树一树的开花,仿佛一眼看不到尽头。
宋晨曦孤独一人走在积雪里,赤着足,穿着自己最喜欢的那条白色长裙。
每走一步,便有一树花开。再走一步,便再有一树的花开。
宋晨曦四处张望,错愕又惊喜。
“我死了吗?”她在心里这么询问自己。
倘若地狱是这个样子,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宋晨曦不怕死,在她出生的那一天开始,死亡就是如此的逼近。每一天都像是死亡的倒计时。
但是,她怕地狱。
她怕烈火,她怕油锅,怕那喝一碗就忘掉前世今生的孟婆汤,怕万般恶鬼-----
突然间,宋晨曦发现前面浓烟滚滚。
“起火了-----”
宋晨曦一脸的迷惑。
冰天雪地之中,怎么可能会起火呢?
这个世界除了冰雪就是那被冰雪覆盖的桅子花,又有什么材质可以燃烧呢?
那浓烟越来越大,呛人的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起火了------”
宋晨曦一边咳喇,一边朝着那热烈的地方奔跑。
冥冥之中,那里有一股力量在感召着自己。
她要救火,要救这冰雪世界,救之万株桅子花树,救这地狱。
李牧羊只觉得手指一痛,就见到宋晨曦突然间张开小嘴,无比贪婪的吸吮着自己收手指里面流敞出来的鲜血。
就像是一只刚刚出生吸食母乳的小猫。贪婪而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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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太极殿,走过鹿鸣台,又走过养心殿,一直来到宫城西北角一处几乎人迹罕至的小院门口。
燕相马停下了步伐,转身看着一脸悠然的跟在自己身后的外公崔洗尘,低声说道:“外公,你要见的人就在里面------我就不进去了。”
“如此甚好。”崔洗尘一脸慈爱的看着燕相马,笑着说道:“你回去吧。切记我说过的话,崔家事务,你不许干涉,一句话都不要说。”
“是。”燕相马咬牙说道。
崔洗尘看着燕相马轻轻叹息,用力的拍拍燕相马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母亲也一定会央求你帮忙-----有时候,拒绝比应承更难,活着比死了更苦。”
“外公------”
崔洗尘笑笑,转身朝着那四周生满青苔的幽深小院走了过去。
打量了一番门板上的铜锁,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情,嘴角浮现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嘎吱------
崔洗尘伸手推开了小院。
嘎吱-----
崔洗尘又将小院关闭,也将燕相马打探的眼神关在了外面。
小院有一葡萄架,葡萄架下面摆放着一张石几,两张石凳。
一位灰袍老者坐在锦凳上面摆弄棋子,听到崔洗尘进来,头也不抬地说道:“我知你时常去找三痴老道下棋,却从来没有赢过一场-----今日我们也下一场。”
崔洗尘走到老者面前坐定,却并不伸手去接他递过来的棋子。
“怎么?不愿?还是嫌我棋艺不精?”
“我的棋早就输了,还用得着再下吗?”崔洗尘眼神平静的看着面前的老者,说道:“人生的棋局一败涂地,再在这石盘之上赢下几子又能如何?可能体会到赢棋的丝毫喜悦?”
灰袍老者想了想,将手里的棋罐放下,出声说道:“倒也有几分道理。”
“没想到是你。”崔洗尘无比感叹的说道:“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你。”
“ 燕相马说你要见我,我便知道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灰袍老者低声说道:“这样的事情,终究是瞒不过人的。”
“不,你瞒过了太多人。倘若不是最后收棋的手法颇为熟悉,我也不会想到是你-----”崔洗尘一脸苦笑着说道:“包括宋孤独-----他也被你瞒得好苦啊。现在自行仙解,怕是死不暝目。”
“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若是什么都看明白了,活着累,死的也累。”
“ 是啊。这样死去,倒也一了百了。我生前当及时享乐,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说出这种话的人,才是真正的智者啊。宋孤独死得好,死得智慧。他死了,我活着。所以我便开始痛苦起来。开始要为自己打算,开始要为子孙谋算。”
“ 所以你不及他聪明。或许他什么都看清楚了,想明白了。只是不说而已。星空之眼,确实名不虚传。”
崔洗尘一愣,说道:“确实如此。不然的话,无论如何也有一搏之力。杀不掉那李牧羊,逃命也是绰绰有余。何必自行仙解呢?或许正如你所说,他是看清楚了,想明白 了。所以知道,天下之大,再无藏身之所,兴起之时,索性一次了结个干净。”
逆鳞 第七百五十七章、睛天霹雳!
第七百五十七章、睛天霹雳!
哗啦啦------
哗啦啦------
耳边里响起潺潺流水的声音,鼻子里面传来诱人的清香味道。温暖的光线照在脸上、身上,让人感觉到懒洋洋的,无比的幸福舒服。
宋晨曦太喜欢这种感觉了。
天知道,她是多么的喜欢太阳。
因为自出生起就落下的病根,导致她的身体一直处于畏寒怕冷的状态。炎热的夏季还好过一些,若是大雪纷飞的冬天,她的全身冰冷,就跟身体里面的血液都要凝结成冰柱似的-----即便她是那么的喜欢冰雪覆盖的世界。
“这是哪里?”宋晨曦在心里想着。
“这里一定是地狱吧?我死了吗?”
“没想到地狱是这样的,一会儿冰雪覆盖,白花盛开,一会儿又鸟语花香,泉水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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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晨曦有些舍不得睁开眼睛。
她怕自己听到的、闻到的都是假象,是幻觉。一旦睁开眼睛,她在佛门画卷《百鬼受难图》里面所看到的那些恶鬼的丑陋嘴脸就会突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晨曦-----”
有人在耳朵边轻声唤道,而且这声音听起来还无比的熟悉。
宋晨曦全身肌肉紧绷,汗毛立起。
“这些恶鬼太狡诈了,竟然假扮成李牧羊的声音和自己说话 ------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喜欢李牧羊呢?一定是因为自己不小心说漏了什么吧?怎么办怎么办?他们要是一直用李牧羊的声音和自己说话,自己控制不住答话怎么办?”
“晨曦-----是不是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
“哼,竟然拿食物来诱惑自己-----不过还真是有点儿饿了呢-----”
“晨曦-------”
“不管了不管了,反正自己也是鬼,鬼吓鬼,怕什么?”
宋晨曦决定「豁」出去了,猛地睁开眼睛,恰好对上了一双满含担忧的眼神。
“李牧羊,你------不是鬼?”宋晨曦一脸迷惑的模样。
李牧羊摸摸自己的脸,说道:“像鬼吗?我只是-----没有洗脸而已。所以看起来有些糟糕,是不是?”
“你是真的李牧羊?”宋晨曦伸手去抚摸李牧羊的脸,她感觉到了李牧羊的体温,开心的叫了起来,说道:“李牧羊,你真的是人,你真的是人-----”
“我自然是人。”看到宋晨曦一脸开怀的模样,李牧羊一直阴郁的心情也瞬间好了起来。
“我还以为我死了呢,我以为我是鬼,你也是鬼------”宋晨曦高高兴兴的说道:“刚才有人在我耳朵边说话,我以为是恶鬼故意假扮你的声音,就是为了吓我一跳------”
“鬼也很忙的,他们哪有时间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宋晨曦吐了吐舌头,笑眼眯眯的说道:“真是让人开心呢。没想到我还活着-----还能够看到你,和你说话,摸你的鼻子、眼睛、眉毛-----活着真好-----”
李牧羊笑着点头,说道:“是啊。活着真好。没有比活着更好的事情了。”
这句话,李牧羊说起来极度的心酸。
他算是对这句话最深有感触的人了。小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天雷入体,一次又一次的挣扎在死亡边缘。长大之后,又因为龙魂觉醒而陷入一场又一场的围剿追杀。
九国屠龙,他已经是真正死过一次的人了,却又被太叔永生给用三十二条龙魂给救了回来-----
活着!
他所有的成长道路就是活着,所有的人生经历就是活着。
挣扎、厮杀、不择手段。就是为了活着。
有人活着为了家国天下,有人活着为了江山美人。
有人活着为了无上剑道,还有人活着为了顺其心意。
李牧羊活着就是为了活着。
没有比这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宋晨曦看着李牧羊黯淡下去的脸,轻声问道:“我爷爷------他还好吧?”
“死了。”李牧羊出声说道,虽然说病人不宜听到太过刺激的事情,但是,这种事情也不应当隐瞒:“自行仙解。”
“死了------”宋晨曦的眼眶微红,声音低沉的说道:“没想到------他会这样-----不过,爷爷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他一定不会让别人将他杀死的。他知道------知道自己打不过你,所以,就-----就自行----仙解了。”
“对不起。 ”李牧羊低声说道。
这声对不起不是因为宋孤独的死亡,而是因为他对宋晨曦使用的那种卑劣的手段。
不管有没有宋晨曦,宋孤独是必须要死的。这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仇恨,也是两个家族的仇恨。正如宋孤独在铲除陆氏排除异己的时候也不曾手下留情一般。
因为自己对宋晨曦用毒,所以才导致她遭受那么多的痛苦,差点儿就一命呜呼-----也幸好自己是头龙啊。就宋晨曦那样的身体状况,但凡是个人---- 不管是任何人,怕是都没办法将她给救回来。
宋晨曦抬起头来,看着李牧羊的眼睛,出声说道:“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只是-----只是想简简单单的读书画画,过好自己有数不多的日子。只是没想到的是,就连这样的愿望-----也是奢侈。”
宋晨曦不知道的是,没有家国安定,又怎么可能有宁静生活呢?
“宋氏现在-----怕是不在了-----”
“宋氏族人全部死掉了吗?”宋晨曦的情绪再一次紧张起来,紧紧的抓紧李牧羊的手臂。
“应当不会。”李牧羊摇头说道:“宋氏多俊杰。宋氏的一些重要人物怕是不好逃脱,但是宋氏的妇孺孩童或许早就送了出去------狡兔三窟,宋氏这些年一直在将族内嫡系送往各地任职,怕是也有这方面的考量。一旦天都有变,其它地方也能够相互呼应-----至少,保全性命总是能够做到的。”
站在李牧羊的立场,自然是应该对宋氏斩尽杀绝。就像宋氏之前对陆氏所做的那般。
只是看着宋晨曦泪流满面的可怜模样,这样的狠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还得好言相劝,让她宽心。
“李牧羊,你能不能------”
“我答应。”李牧羊打断宋晨曦的话, 出声说道:“这是我欠你的,所以我愿意答应你这个要求 。我不会主动追杀那些已经逃跑的宋氏族人-----但是,其它人是否会派人追杀,就不是我所能控制得了。”
“只要你不去-----他们就一定能够拼得一线生机的-----”
“会的。”李牧羊点头说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宋晨曦想了想,声音悲怆地说道:“家已不在,人也不在,我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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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之中,再一次陷入了持久的沉默之中。
良久,还是崔洗尘再一次打破了宁静,出声说道:“当今君上,知人善任,少不得要励精图治一番吧?”
“那是君上的事情,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怎么能知道王者心思?”灰袍老者出声说道。
“虽然说雷霆雨露皆是皇恩,但是,还是希望雷霆能够微小一些,不然我怕崔氏一族的孱弱体格承受不住。保得命在,也能够为国效力不是?”
灰袍老者看向崔洗尘,说道:“所以,你们崔氏临阵反击,尽起精锐屠杀宋氏满门------就是为了给自己挣一个活命的机会? ”
崔洗尘神情淡然,看着灰袍老者问道:“如若是你,将会如何?”
“和你做同样的选择。”灰袍老者沉声说道:“为子孙谋,哪里还讲得了道德良心?”
“是啊。这倒是句实诚话。”崔洗尘无比感慨地说道:“都是做人爷爷的人了,又怎么可能当真不管不闻,一走了之?相识多年,可否在君上面前帮忙美言几句?”
“铲除宋氏有大功。你做了君上和其它人都不方便做的事情-------我想,陛下会承这份人情的。”灰袍老者出声说道。
“希望如此。”崔洗尘从石椅上起身,对着灰袍老者深深鞠躬。
等到他重新落座之后,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出声说道:“心中尚有疑虑,还请老友帮忙解惑。”
“但讲无妨。”
“先皇到底是谁所杀?”
“ 先皇是被李福所杀。”
“李福是谁的人?”
灰袍老者微微皱眉,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仍然不肯告之真相吗?”崔洗尘轻轻叹息,说道:“剑神广场之上,先皇众叛亲离,被自己身边的内侍李福所杀,当时还是福王的君上继承大统------”
“所以,你想要的真相是什么?”
“剑神广场之上,我以为李福是当今君上的人。后来,我以为李福是宋氏的人。”
“现在呢?”
“现在,我怀疑李福是你的人-------”
“既然李福是我的人?我又为何要让他刺杀先皇呢?将自己逼迫到那般窘迫危险的境地?”
“ 先皇不是你杀的,也不是宋氏和当今君上所杀。先皇是自杀的。”崔洗尘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揭破这阴霾的天色,九天之上隐有雷电应和。
灰袍老者颇为惊讶的看向崔洗尘,眼里露出了欣赏和惋惜的复杂神采。
人老为狐!
此人何止比狐狸聪明百倍?
看到灰袍老者沉默不语,崔洗尘知道自己的猜测接近了事情的真相,沉声说道:“先皇是自杀的,因为他非死不可------虽然那个时候先皇口口声声的称你为「老狗」,对你非骂即罚,但是,他真正可以依赖和信任的人是你。也只有你,才能够让他将帝国军权放心托付。”
逆鳞 第七百五十八章、自废修为!
第七百五十八章、自废修为!
语不惊人死不休!
崔洗尘越说情绪越是亢奋,大脑也越发的清晰。
仿佛有一幅书卷在他的眼前缓缓展开,正在向他讲述着一个隐藏多年的故事。
他心中无比的笃定,他所说的,便是真相。
“先皇年幼的时候便和你家长子关系密切,俩人不是兄弟,却是知己。他们同宿同读,同修武道。就连你们家长子所用的藏书楼牌匾都是先皇还是太子时亲手所书,这桩事情,天都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因为长期在贵府上厮混,致使你们也一样的关系密切。他视你为叔伯,你视其为子侄。只是,好景不长,因为先皇登基称帝之后,屡次斩你下属,削你军权,致使你们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也越来越恶化------哪有君主会喜欢一个手握重兵又桀傲不驯的臣子呢?”
“从亲如家人到互为敌冦,一切都有理有据,看起来也合情合理。你和先皇的关系也越来越疏远,甚至你们家长子和先皇决交,先皇十几年不踏入贵府一步-----有人冷眼旁观,有人落井下石。但是,帝国手握百万雄狮的军方第一人和君主关系不睦,这是所有人都乐见其成的事情。”
“ 撕裂的口子越来越大,甚至开始有谣言说陆氏要提兵谋反-----说的人越来越多,局势也越来越乱。一直-----一直到李牧羊的出现。李牧羊是一个引子,也是一个搅局者,他将局势带向谁也看不清楚的方向。”
“ 不过,有一点儿是不能改变的-----因为先皇的刚腹自用,也因为他屡次在重要人事调整上面拿下宋氏嫡系,最致命的是-----他竟然想要将宋氏女子生的大皇子楚开给废掉太子大位,转而立自己更喜欢的楚拓。如此行径,实在让宋氏难以忍受。便生出要将先皇废掉,更换新皇的念头。”
“当然,他们想要做成这桩事件,第一个要铲除的就是你们陆氏-----怕是直到宋氏生出那种念头的时候才发现,虽然先皇这么些年对他们恩宠有加,却在不停的削弱他们的力量。而先皇看起来对你的态度最为恶劣,已经到了当众羞辱的地步,陆氏军方第一人的地位可曾有半份动摇?他们想要废掉先皇,最先要做的便是要将你们陆氏打倒踩碎,不然的话,你们陆氏在旁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咬他们一大口,这一口太沉太重,足以致命------”
“所以,有了木浴白的长街拦截,也有了剑神广场上面木鼎一的惊天一剑------只是宋氏没有想到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有心想要将你们陆氏和先皇一网打尽,却没想到你们早就另有安排-----”
灰袍老者的脸色为之动容,看着崔洗尘问道:“有何安排? ”
“李福是杀害先皇的凶手,明面上看来,李福是宋氏的人,实际上李福是先皇的人。由始至终,宋氏都不曾真正的将李福给招为已用-----李福只是一个宦官,宋氏又能够出多大的本钱让他叛主呢?”
“李福杀先皇,是受先皇所指使-----而福王也不是真正的与宋氏相勾结,欲取兄长而代之。因为他知道,只要兄长死了,宋氏一定要寻找一个更容易操控的傀儡-----那么,只要他向宋氏抛一个媚眼,扮几回乖巧,怕是宋氏便明白了他的心意。俩人一拍即合。”
“果然,先皇被杀,福王-----当今陛下成为新君。这不是宋氏安排,这是先皇的安排,也是你们陆氏的安排。先皇知道,自己一人之力是没办法真正的摆脱宋氏的控制,楚开是宋氏女子所生,若是由他继承大统,更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外公舅舅独自撑权,或许到时候他为了地位稳固,更要对宋氏委以重任------”
“ 只有自己死了,由福王即位,才能够让宋氏对楚氏皇族彻底的放心下来-----而且,先皇刚丧,福王也才登上大位,就算有什么稍微过份的要求,宋氏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不能短期之内换两个皇帝吧?那样的话,怕是西风政体不稳,多生事端,领国怕是也不安份-----”
“既然如此,为何宋氏不直接让楚开继承大统?先皇去世,太子继承皇位不是应有之意?”
“脸面。”崔洗尘沉声说道:“宋氏一直不肯摘下自己千年书香世家的招牌,凡事都不想落人口实,留下话柄-----倘若他们那个时候将太子推上位,怕是天下读书人都开始怀疑宋氏才是那真正的篡国之人吧?再说,太子平庸,如何应对那如狼似虎的群臣以及数之不尽的明枪暗箭?”
“再说,先皇即位之后,太子不到一年便因病去世。世人皆言是当今陛下的手段,我怕这不仅仅是陛下的手段,剑神广场的时候你们便已经有了安排吧?若是太子即位,数月之内便会暴毙,那个时候他们推谁上位?不若先将福王推上去,待到局势真正的稳定,内忧解除,外患平定,他们再用太子换福王-----那个时候,宋氏才算是真正的高枕无忧。”
“宋孤独站得高,看得远------走一步,往后推算了十步八步。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所走的每一步棋都落入了你们的算计之中------当然,这也怪不得他。他算不到先皇会以牺牲自己来演这样一出苦肉计,他也想不到,你会以假死之法由明转暗,扭转乾坤-----”
“先皇战死,陆氏崩塌,楚氏皇族看起来风雨飘摇,但是却借助当今君上的手暗中掌控了皇权。千年以来,头一回真正的掌控皇权。你死之后,陆氏嫡系遭遇清洗,可是,你最器重的那些部下却大多数消失不见踪迹-----这些人在军中素有威名,多得士兵爱戴,只要在关键时刻将其送至军队,他们就能够迅速的掌控军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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