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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然后赶上事情频发,可不是人手捉襟见肘?
之前,皇城司使孙聿甚至都没了。
这般应接无暇,再耳聪目明的机构少不得疲于应命,否则也不会让纪明玕逃出生天了。
淳嘉心里有数,此刻也没责怪,只道:“那士卒呢?昭武伯跟靖宁侯都在北面,发生这事儿之后,没查么?”
“查了。”雁引小声禀告道,“那士卒世居会州,据说同谢氏旁支还有点儿转弯抹角的远亲关系。其妻也的确出了名的贤惠孝顺,此番罹难,乡人之中的幸存者无不掩面叹息……明面上瞧着,倒也的确合情合理。不过……昭武伯不敢说什么,只上了密折请罪,说自己领兵无方。靖宁侯倒是上了表书为昭武伯求情,说他在盐州这些日子观察下来,昭武伯在军中威望极高,常理来说,那士卒就算不忿昭武伯会因谢蹇妥协,也该先与主帅争辩,未果之后,方才可能行险射杀……如此直接悍然出手,实在有些不对劲。”
皇帝沉吟道:“朕也觉得不对劲……”
毕竟连云风篁都知道,军中最要紧的,就是令行禁止。
顾芳树领兵多年,不可能不清楚这个道理,岂能不花大力气调教麾下兵马?
这种情况下出来的士卒,如靖宁侯所言,是不太可能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直接违抗主帅之命的。
问题是,这会儿……没证据。
“会州军民死伤惨重,那士卒的亲眷邻舍等亲近之人,几乎无一幸存。”雁引无奈道,“偶尔侥幸活下来的,都是尚不知事的孩童,委实问不出什么……靖宁侯倒是说,他手底下追杀韦纥时,抓到了几个纪氏余孽,询问陛下,是否需要一并押送来帝京?”
其实这是委婉询问淳嘉,要不要将事情栽赃这几个纪氏余孽,好引开贵妃的怒火,避免后宫生乱。
最主要的是,避免激怒云风篁着手掺合东宫之争!
“……”淳嘉沉吟不语。
按照利益来看,他其实应该答应的。
毕竟在他的想法里,昭武伯被坑的可能性很高。
再说这也是为了贵妃好,皇帝既不打算让她取代皇后,她跟皇后、跟顾氏作对,有什么好处呢?甚至有点儿自取灭亡了。
淳嘉在的时候能保他们娘儿几个富贵平安,淳嘉去了之后,绚晴宫还能有好日子过?
云风篁比他小了近十岁,皇帝心里一直觉得没意外的话,自己必然是走在贵妃前面,甚至会先走好些年。他是真的担心自己去后,贵妃娘儿会没个好下场。当年世宗的继后,那还是正式册立、告祭过太庙、上了宗谱的正宫皇后呢,世宗当时还没死,不过衰微老迈,神宗羽翼丰满之后,还不是连带着同父异母的嫡出皇弟一起,说杀就杀说废就废?之后更是杀的宗亲人头滚滚,将原本人丁兴旺、枝繁叶茂的公襄氏主支,硬生生的杀成了人丁单薄,以至于孝宗之后,就需要从旁支过继嗣子来延续香火。
思索良久,皇帝最终叹口气,说道,“贵妃精明,靖宁侯此举,能瞒一时,难瞒一世……莫忘记会州是贵妃桑梓,就算谢氏此番几近族灭,亲友故旧,未必没有幸存者,到时候任谁遗漏只字片语,传到贵妃耳中,只怕越发不可收拾。罢了,让靖宁侯毋须多事,等会儿,朕自己去了后头同贵妃说。”
他道,“贵妃自从晋王落地后越发的懂事体贴了,朕想,她会理解的。”
云风篁当然能理解了,淳嘉政务忙完一个段落后到了后头,就见早已收拾好情绪的贵妃若无其事的靠着隐囊看昭庆同谢猛仨侄女踢毽子。
殿中为此专门搬走了许多器物,腾出一片空地来。
四个女孩子都是花骨朵儿似的年纪,穿戴打扮又讲究,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哪怕昭庆瘸着腿,却也不服输的跟三个表姐比试,许是怕她摔着,地上的氍毹临时换成了冬日里才用的那种,足有一寸厚,便是摔下去也无妨。
仆妇们拿着伺候的物件站在旁边围观,不时给自家主子叫好助威,云风篁似乎看得入神,嘴角也勾了点儿笑,看晚辈们的眼神里都是温软的怜爱。
皇帝进门时透过屏风的雕花注意到,胸口闷了闷,才走进去,温言道:“这会儿倒是热闹。”
谢猛等人见状,连忙上来行礼。
昭庆则欢欢喜喜的扑过来,脆生生喊“父皇”。
淳嘉看着就是高兴,他就喜欢这长女这一点,不记仇。
前番才在他跟前抹着眼泪跺着脚气呼呼的走开,这会儿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扑上来。
见状连忙扶了把,笑着道:“瞧你这一头的汗,还不赶紧叫乳母给你擦一擦?”
“儿臣自己会擦。”昭庆说着,趁势将手心的汗水悄悄儿抹在他御袍上,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退开,“父皇来看母妃吗?那儿臣先告退。”
她这么点儿小动作哪里瞒得过淳嘉的耳目,见状啼笑皆非,刚刚在心里夸过这孩子,结果转头就打脸?
要搁平时,肯定要拉着昭庆好好教训一番。
但今儿个另外有事,既没心思,也不敢当着云风篁的面说昭庆什么,只伸手揉了把她脑袋,道:“你们去吧。”
于是原本不知道该不该留下来的谢猛仨也忙不迭的告退了。
“听闻陛下这两日忙得很。”云风篁温温柔柔的目送四个孩子连带伺候的下人们都出去了,才语带虚弱的问,“妾身都说了,妾身这儿没什么事儿,左右孩子们陪着、底下人伺候着,陛下还担心个什么呢?再说了,妾身顶多多躺几日,陛下可不能为了妾身,耽搁了政务。”
她越是这么体贴,淳嘉心里越是难受,到榻边坐了,犹豫了会儿,才艰难道:“阿篁,谢氏虽然大抵罹难,但你可记得,你父母却一直未被寻着?朕这会儿过来,却是因为……有了些消息了。”
云风篁心头宛若万箭攒射,面上却流露出对着镜子练习了上百遍的惊喜,连眸光都瞬间亮了起来,俨然自然流露:“真的?!”
她甚至一骨碌从隐囊上坐起来,伸手扯住淳嘉的袖摆,欢喜问,“父亲母亲都寻着了么?在哪里?惊吓得厉害么?可曾受伤?”
淳嘉原本打算说的话一下子噎住,他甚至难得的,有一种转头逃走,然后打发雁引、皇后、乃至于其他任何人来转达的冲动。
但他到底没动,只用愧疚且无奈的目光看着贵妃。
于是云风篁眼底那抹亮色迅速黯淡下去,她扯着淳嘉袖摆的手臂下意识的松了点,指尖却更加用力的攥紧了衣料,声音放的很轻很慢:“……难道……他们伤得很重?还是……还是落了残疾???”
“……目前只寻到你父亲。”皇帝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烛台,不忍心去看接下来贵妃的神情,“他……在韦纥人手里。本来……本来应该还好。但是……韦纥被昭武伯堵住,走不掉,就拉了他初来作为人质。”
淳嘉在心里苦笑了下,干脆盯着烛台,一口气说完,“昭武伯是想救他的,所以决定谈判。但正在谈的时候,手底下一个没了所有家人的士卒情绪失控,突兀……射杀了谢蹇。”
说完这话后他默默数了三个数,才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的转过头,去看贵妃。
就见贵妃像是倏忽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的维持着刚刚欢喜流露的姿态,怔怔望着自己的面庞。
“昭武伯已经上了请罪折子。”淳嘉心头一痛,伸手去抚她脸,低声说道,“他如今不敢说什么,但靖宁侯有折子来,说怀疑纪氏余孽……毕竟,昭武伯手底下的士卒,按理来说,不会这样自作主张。朕命皇城司前去彻查了,无论如何,朕一定会查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还你父亲一个公道,好么?”
皇帝自觉坦诚,但他不明白,在一早接到消息,心头疑虑重重也愤恨重重的贵妃听着,这番话其实还有一层意思。
就是这个事情朕已经帮你们双方接下来了,以后就是朕说了算。
朕会尽量给你一个交代,如果给不了也会给补偿,总之你自己不要想什么做什么,尤其不要去闹,不要去针对顾氏针对皇后。
云风篁闭上眼,忍了良久,泪水终究还是缓缓滑落,她悲哀的想,就这样吧。
再试一次,就当是看在这数年来的柔情蜜意的份上。
冒险一次。
也许他心里她的分量的确不一样呢?
于是她就直接问了:“陛下,妾身也觉得,昭武伯手底下的士卒,按理来说,不会这样自作主张。所以,有没有可能,这就是昭武伯的意思?!”





这后宫有毒 第三百三十三章 朕心悦你
淳嘉分明的一怔,旋即叹口气,道:“阿篁,不是朕帮昭武伯说话,但……顾芳树为何要这样做?朕说句实话你不要生气,谢蹇无论是生是死,于顾氏这样的门第,有何紧要?他却何必要得罪你呢?再说了,如果他真的想置谢蹇于死地,何必还要同意韦纥的请求,进行谈判?当时定北军上下群情激奋,再加上谢氏几乎族灭……他就算直接拒绝了,其实大义上头,也不是很好责怪他。”
这是实话,作为人质的谢蹇,自己的父母兄弟子侄全部死在了韦纥手里,至少明面上如此。
他当时也是不能开口,不然他都不好说出求饶的话来。
否则传了出去,那就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向杀害全族的凶手服软,往后也是颜面扫地,甚至连累贵妃等残存的谢氏血脉了。
“因为妾身这经年以来改变极多,连陛下都颇为怀疑,何况顾氏?”云风篁泪痕未干,目光炯炯,不错眼的盯着淳嘉,沉声说道,“顾氏找不到妾身的错处,那么就只能逼着妾身出错!试问还有什么事情,比得上杀父之仇,更能叫妾身方寸大乱,从而不管不顾,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的?!”
“……”淳嘉心头大震,面色急剧的变幻着。
他是真没想到这一点!
这不是他不如云风篁精细,而是身为天子,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即使对云风篁已经尽量关注跟照拂,到底不可能时时刻刻处处设身处地。
而且在淳嘉的想法里,顾箴往后入主庆慈宫,最大的保障在自己,而不是在于横扫六宫,干掉宠妃!
他要是不同意,顾箴跟顾氏,哪怕弄死了其他所有后妃皇子,他也能在立下太子后,赐顾箴一杯鸩酒,送顾氏一场纪氏般的意外。
所以顾氏上下包括皇后在内,想前途无忧,心思合该花在取悦他、揣摩他、顺应他上面,而不是针对贵妃之流。
皇帝沉默良久,最终说道:“阿篁,朕以为这不太可能。皇后的性-子你也知道,她不甚聪慧,就算想到这样的毒计,她自己也没那个能耐去实行。至于顾氏……顾氏如今当家的顾老太爷跟顾芳树,都是懂事的人。他们很清楚朕的心意,朕属意嫡子入主东宫,然而对你们母子几个,也是真心实意希望你们往后富贵绵延。顾氏父子,这么点儿默契肚量,还是应该有的。”
云风篁紧紧抿着嘴,只觉得一颗心倏然沉没下去。
宛坠冰窖。
她后悔了。
她就不该天真。
是的,这一刻她甚至顾不上怨怼淳嘉没有站在自己这边。
却想着,这番话既然说出来,只怕皇帝以后都会留心着自己,以防她针对皇后、报复顾氏了!
早知道她就不该说!
刚刚都装作不知道谢蹇之死了,为什么不能继续装下去,假装对顾氏毫无芥蒂???
若非淳嘉还在跟前,她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但你的怀疑也不无道理。”淳嘉顿了顿,又说,“这样,朕让皇城司留意着昭武伯那边,若是……”
他迟疑了下,眼神冷了冷,反握住云风篁的手,温言道,“若是昭武伯当真这般心狠手辣,朕也不会偏袒,必然给你个交代,如何?”
这是真心话。
淳嘉当年背信弃义改立顾箴为后,除了看重顾箴够无能也够软弱外,主要也是觉得顾氏够识趣。
但如果顾氏当真如云风篁所言,表面上对他唯唯诺诺,乖巧听话,私下里却做着小动作,甚至对贵妃的生身之父下毒手,淳嘉就算不为了云风篁,也不会让这种人家成为后族!
前朝后宫谁不知道他对敏贵妃的宠爱?
如今就敢对谢蹇下毒手,日后是不是他撒手归去之后,他们就敢直接对新君下毒手了?!
纪氏算是外戚的反面例子了,可纪氏在神宗在位时,那也是何等乖巧温驯,真正的国朝栋梁!
淳嘉怎么可能容忍未来的后族如此表里不一?
然而云风篁被他握住的手冷冰冰的,一如她心里。
她在心中歇斯底里的大笑着,想到:是啊,你让皇城司留意着昭武伯那边,那么真相如何还不是你一言决之?你说他是清白的,必然是善后好了来说的。以本宫的权势地位、以谢氏如今的凋敝,难不成还能找到证据来推翻吗?!
“……妾身觉得自己好生没用。”云风篁垂下羽睫,轻声细语道,“做女儿,不能为二老奉养晚年;做母妃,却没照顾好昭庆,她的腿……做姑母,三个侄女儿,至今也只给猛儿寻了人家;做妃子,也没怎么好好服侍陛下,反倒总是拖累了陛下,来给妾身操心!”
皇帝正怜惜她,闻言忙道:“你说的什么话?会州之事,与你何干?要怪也是怪朕,未能庇护住治下黎庶!至于谢阔谢奣的婚事,左右她们年纪还小,等出了孝,慢慢儿挑就是。你亲自教养出来的女孩子,还怕她们没个好去处?至于昭庆的事儿,你是她母妃,朕是她父皇,她落下残疾,难道朕就没责任了吗?而且,朕从来不缺伺候的人,哪里用得着你亲自服侍?”
他语调放软,柔声说道,“朕心悦你……你毋须胡思乱想,朕只遗憾自己未能好好儿庇护你跟谢氏。”
“……”云风篁一个字都不信,面上却兀自楚楚,隐忍良久的泪水无声滑落,她微微抬起点头,动容的看着皇帝,一字字道,“妾身何幸,今生能遇陛下!!!”
早知今日,当年本宫就是拿剪子划了脸、从绣楼上跳下去、勾-引云栖客去翼国公府搞宅斗,也决计不会踏入你后宫半步!!!
她心中愤恨滔天,实在没心情应付淳嘉,担心露陷,遂流露出疲乏之色。
淳嘉见状,果然劝她安置,亲自铺床掖被,照顾她躺下,又在榻边守了片刻,看她呼吸逐渐匀净,方才悄然离开。
他不知道云风篁的想法,去前头的路上一直在斟酌,最终还是不忍心,于御案后落座,就命雁引:“早先说给谢阔谢奣寻两个寻常夫婿的事儿且放下,拣那些出身好-性-子好,翁姑好相处的,物色些上来。”
雁引一惊,若只是其他妃子帮侄女儿找俩金龟婿也还罢了。
但贵妃……
他可是知道,之所以淳嘉亲自过问谢阔谢奣的婚事,就是防着绚晴宫势力过于坐大,往后尾大不掉,影响立储,乃至于影响公襄氏的江山稳固。
这会儿皇帝去了后头一趟就改了主意,这……?
“贵妃悲痛欲绝,朕心亦是戚戚。”淳嘉叹口气,说道,“尤其谢蹇虽然死了,江夫人却还没下落……贵妃在家中时,多赖生母教诲,与江夫人的感情,比跟生父的感情,只怕更为深厚!若是回头江夫人能够找回来也还罢了,如果找不回来,你说贵妃怎么撑得住?晋王还小,哪里离得开母妃照顾?左右两个女孩子,嫁谁不是嫁,朕与她们寻个好亲事,回头贵妃知道了,心里也能松快些。”
他心里有个隐忧,说实话他宁可阵前被射杀的是江夫人而不是谢蹇。
因为谢蹇毕竟是男子,就算没被昭武伯带人追上,被掳去了韦纥,以后找回来了也没什么。
关键江氏是女眷,哪怕韦纥那边觉得奇货可居对她有着礼遇,坊间的议论也未必会少。
到时候对云风篁来说,只怕又是一场锥心之痛。
为此淳嘉也不得不打破自己之前定好的规则,朝贵妃倾斜了。
他自我安慰,反正自己还年轻,皇嗣们也小。
就算此举会造成日后的隐患……日后再说罢,当年初登基时那么艰难的处境都走过来了,没道理如今大权在握,往后还有什么局面应付不过来。
倒是眼下再不安抚贵妃的话,万一贵妃撑不住怎么办?
他一直觉得自己会走在贵妃前面,可是从来没考虑过自己会送走正好时候的云风篁。
“朕乃天子,正年富力强之际,若是连宠妃都保不住,这十几年为君的磨砺,岂非是活到了狗身上!?”淳嘉如此想着,就觉得促成谢猛仨姐妹都婚姻高官显宦,也没什么了。
雁引心里觉得皇帝有点儿冲动了,而且旁观者清,他虽然不知道云风篁一早晓得了谢蹇之死,鉴于敏贵妃从前的一些举动,他有些怀疑贵妃是存心借机邀宠,引导了天子此举,遂委婉劝说了几句。
只是淳嘉压根听不进去,摇头道:“其他时候也还罢了,这般时候……贵妃怎么可能想得到那许多?你不是贵妃跟前伺候的你不知道。贵妃虽然性-子跳脱,同许多后妃不甚合得来,但对家里是真正牵挂。她才得宠时就不遗余力提携族人,还将谢猛之外的两个侄女接在膝下抚育,你看三宫六院,有几个人似她这样对娘家上心?毕竟她在谢氏的时候,也是备受宠爱。与家族之间的情分,怎么能够浅薄?这会儿她什么心思都没有,就只顾着难过了。”
“朕倒是希望她如今还能有几分算计,好歹引开些悲恸。”
“但观她憔悴的样子,显然根本顾不上。”
“朕也只能用这事儿试试看能否叫她稍微分心一点点。”
“毕竟贵妃对晚辈们是真的心疼。”
“若不然的话……朕还得想想其他法子。”
“你们也一起想!”
“贵妃虽然年轻,可是古人言忧能伤人,这般接二连三的噩耗,几个人禁得住?”
“当年孝宗……咳,不提先帝了,总之朕知道你忠心,但朕如今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不过是想让贵妃尽快缓下来罢了!”
“难不成朕堂堂天子,尚未垂老,就连护个宠妃的资格都没有了?!”
最后这句话都说出来了,别说雁引了,连翼国公等老臣都不敢劝了。
毕竟大家虽然都怀疑云风篁城府深沉,如皇帝所言,这位主儿才得宠就忙不迭的抬举娘家,里里外外真的没人能够怀疑她对谢氏的情深义重。
这眼接骨上,谁站出来反对了,贵妃来个一病不起什么的,谁承担得起帝王的怒火?
就跟早先安妃闹事,大家不敢说什么,怕袁太后来个“气出个好歹”一样。
现在大家也很怕贵妃玩这手,不,贵妃甚至不需要刻意去玩,没准真的吃不消噩耗,有个好歹呢?
那么这时候撞上去,跟找死有什么两样?
还不是一个人找死,说不得父母亲族友朋座师门生……都没好日子过。
毕竟,淳嘉可是有着丰富的株连、算旧账、灭门、出尔反尔等等前科的。




这后宫有毒 第三百三十四章 你来我往
前朝后宫有志一同的静默,于是淳嘉亲自操心,给谢奣、谢阔寻了两个出身才干都没的挑剔的高门贵子做夫婿,还派人暗示了当事人,从现在起注意些,有什么家里之前安排的通房青梅之类统统打发掉,更停了同门当户对人家的议亲,反正就是让人老老实实等着谢氏姊妹出了孝之后皇帝赐婚。
两位高门贵子人在家中坐,妻从天上来,简直是……
“罢了,反正那两个女孩子守孝也要些日子,没准到时候贵妃失宠,陛下不怎么上心,不就不了了之了?”家里长辈也没办法,如今皇帝大权在手,别说叫他们家子弟去娶贵妃的侄女儿了,就算叫他们儿子和离了去娶贵妃侄女儿,少不得只能忍了。
只好私下里安抚晚辈,“再说真娶了就娶了罢,左右贵妃跟前养出来的,若是贵妃不失宠,往后多少能够沾些绚晴宫的光。”
被按头定亲的高门敢怒不敢言,后宫的云风篁倒是还不知道这事儿,她其实冷静下来之后也在寻思侄女们的婚事。
没办法,谢氏顷刻之间覆灭,仅存的兄弟们又因着守孝必须立刻致仕归乡,原本按照规矩,谢猛仨也要走的。但云风篁担心千里迢迢的,谢无争他们照顾不好三个女孩子,别到时候出了岔子,进一步折损谢氏血脉。
在这之前,说实话就算是最肖似她的嫡亲侄女谢猛,云风篁要说多么重视那真的没有。
毕竟什么东西多了就不稀奇了,皇嗣尚且如此,更别说寻常百姓家的血脉。
谢氏自来人丁兴旺,云风篁侄女众多,哪怕是嫡亲侄女她也足有十来个,怎么可能指望她将侄女儿看成稀世珍宝?
但现在毕竟不一样,谢氏现在死的七七八八,女眷尤其的零落,基本上好年华的女子,除了云风篁跟前这仨侄女外,就没有活着的了。
她哪里舍得?
所以对外宣布三侄女悲痛过度卧榻不起,压根走不得路,将人给留下来了。
如此家族已然荡然无存,兄弟受制于丁忧,膝下皇嗣年纪尚幼,云风篁思来想去,唯一可以做文章、能够活动一番的,大概也就是三侄女的婚事了。
她早先还想着成全谢猛的心愿的,但现在,她已经顾不上了。
报仇优先,亲侄女的那点儿少女情怀,连带自己少年时候的遗憾,统统押后。
“从今儿个起,让猛儿跟着你。”云风篁本来打算亲自教养的,但考虑到昭庆的醋劲儿,以及这段时间接二连三打击造成的疲惫,叹口气,还是跟清人交代,“好生提点她前朝后宅里的门道。本宫知道她性-子,未必能够拿捏住邓澄斋,邓澄斋也不是那种甘心情愿被妻子左右的人,可至少,她总也不能叫邓澄斋轻描淡写的敷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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