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如此谢氏跟云风篁想假戏真做,趁机成就谢氏的名门根基,同欧阳还有孟氏这两大名门提前结怨,有什么好处?
“这一定都是淳嘉那个混账算计好了的!”醒悟过来的云风篁扼腕之余,又想到,“本宫就说他做什么肯松口了?毕竟之前可不是将本宫还有谢氏当贼一样防?合着是因为欧阳氏跟孟氏既去,本宫同这两家结怨下来,就算让十八哥跟二十一哥入仕,有那两家盯着,也必定处处束手束脚……”
可想而知,就算谢无争也是心机深沉,但毕竟谢氏底子薄,他怎么可能独自抵挡住偌大两大名门的攻讦?谢细雨就更加不要说了。
哪怕云风篁更偏袒这个嫡亲兄弟,也不得不承认他资质不行。
根本不是能够搏击庙堂的料。
所以接下来这俩兄弟,以及谢氏其他可能被提携上来的子弟,只有一条路:紧抱着皇帝的大腿。
不然他们根本无法在朝中立足。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皇帝觉得他们没有利用价值了,分分钟将他们打发了!
云风篁又气又恨,又十分的恼怒:早知道结仇就能让皇帝放放心心的召回谢氏子弟并且委托职位,她早些日子就该这么做!也不至于让谢无争蹉跎了这些时候!
“娘娘独自在宫里,家中帮不上忙,有时候难免需要雷霆手段。”谢无争见她脸色不太好,安慰道,“这等高门大户子嗣众多,区区两位妃子,死了也就死了。她们娘家只怕也未必在意,娘娘又何必懊恼?再说了,朝中要紧官职就这么些个。哪怕没有这事儿,难道他们就会欢迎臣跟十八哥入仕?不可能的。既然如此,还不如放开手脚,想做什么做什么。终究是他们对娘娘不敬,才为自家嫡女招去杀身之祸,又怎么能够怪娘娘呢?”
一番话说的云风篁眉宇舒展开来,含笑说道:“二十一哥再多说几句,本宫只怕往后要越发不讲理了。”
“娘娘说的话就该是道理,也是家里无能为力。”谢无争叹道,“听闻当年安妃……”
顿了顿才道,“还有陛下元后,那才是真正说一不二,连陛下也无可奈何!咱们家……唉,娘娘这些年,真是受委屈了!”
因着他这番愧疚怜惜,半晌后,听说谢无争夫妇已经告退出宫,专门掐着时间过来邀功的淳嘉,才笑着问了几句兄妹久别重逢,就被云风篁沉着脸数落了一顿,说他没良心,自己堂哥还有遂安长公主殿下在北地这些日子待的,整个风尘仆仆憔悴不堪,可见日子过的多不好!
“妾身的兄长也还罢了,左右是北地土生土长的,再说了,男子要那么精致做什么?憔悴些,染些风霜,反而更有男儿气概!”云风篁冷冰冰的说道,“可是殿下呢?那可是孝宗骨血,是陛下您的嗣妹,也是陛下看着长大的!金枝玉叶,那肌肤……妾身瞧着,比清人都强的有限了!也不知道今儿个沈太嫔看到,该多难受!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外头会怎么说您?!”
淳嘉不笨,听得出来她是在打着为自己考虑的旗号骂自己,就……很茫然。
这事儿不对啊,为什么又要跟朕发脾气?
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冤枉了,贵妃为了让谢无争还朝,为了让他被起复,这两年真心没少折腾。
难得他松了口,还大方的表示捎上一个据说跟贵妃关系最好的兄弟谢细雨,贵妃没扑上来感激不尽就让他很失落了,凭什么还要骂他?!
他冷静了下,试图跟云风篁讲道理:“也就去了这么些日子,再说了,去的时候,伺候的宫人还有日常所用之物都是预备齐全的。遂安自己也很愿意去看看驸马生长的地方……怎么会憔悴?多半是他们年轻不懂事,赶路太急的缘故。养上两日也就是了。而且朕今儿个也看了下,虽然他们神色还有些疲惫,精气神却是极好的。”
废话,之前以为要被排除出权力中心一辈子,如今看到了希望,精气神能不好嘛?
云风篁心下冷哼,说道:“陛下是说谢氏没伺候好殿下么?天地良心,妾身合族都是尽心竭力服侍殿下了,若是如此还不能让陛下满意,那妾身合族也只能都去自挂东南枝算了!”
“阿篁,你怎么又生气了?”淳嘉不解,干脆摆手让伺候的人都出去,自己狐疑问,“难道见着了驸马不高兴?莫非驸马说了什么叫你受气了?”
“……”云风篁白了他一眼,将脸扭向旁边,“二十一哥问了近况,很是心疼妾身。”
淳嘉就觉得不公平:“朕难道不心疼你?”
凭什么啊,谢无争也就是你堂哥,又不是你亲哥,他心疼你顶多说两句不要钱的安慰话,朕为了你,操了多少心,耗了多少工夫,做了多少事情……也没见你怎么感动,至今还在给朕摆脸色!
凭什么你堂哥就能让你铭记在心,还要这会儿来拿朕出气???
“这是心疼不心疼的事情吗?”云风篁眼泪立刻下来了,“妾身是想起来那些事情,觉得难受!”
这下子淳嘉顿时不好意思继续质问了,毕竟其他不说,单是贵妃早产这一件,他觉得就理亏的紧。
尴尬了会儿,只能小心翼翼的哄:“……都过去了。朕往后……嗯,不会让你再陷入那样的处境的。真的。”
云风篁心下冷笑,暗道本宫信你个鬼,亏你当着本宫的面,也说得出来这么昧良心的话!你如今怕不就在寻思着回头嫡子手段有了,本宫那些手足,是腰斩弃市呢还是赐鸩酒?
不过她也不想闹的太过分,稍微闹一下,让皇帝自觉理亏也就是了,再闹下去,别真正伤了情分。
遂轻哼道:“就因为过去了,妾身如今才只是想起来觉得心口气儿不顺罢了……要是……妾身都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被淳嘉继续哄了一番,也就缓和了神情,同他说起十五皇子满月的事情来:“也没几天了,清人他们兴兴头头的,倒是想热闹一番。但妾身觉得还是算了,本来十五既不居长又不是嫡子,哪里能够越过他前头的兄姐去?”
“这倒是无妨。”这要是前两日的皇帝,那肯定是赞成十五皇子不要大肆庆贺满月,毕竟俩嫡子过两年也要进学,开始逐渐进入外朝视线了,绚晴宫这会儿风头太盛,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如今淳嘉转了想法,觉得为了贵妃母子的往后,绚晴宫跟谢氏,具备一定的威慑也是必要的。
他可不希望自己捧在手心上的心肝儿,回头叫什么阿谀奉承的阿猫阿狗随随便便践踏了。
闻言就道,“朕之前就说了,咱们的孩子到底不一样。”
怕云风篁推辞,还立刻找了个借口,“前些年袁母后就遗憾过咱们膝下无子,虽然如今母后她远在扶阳郡了,但若是知道十五的落地,必然也是十分欢喜的。咱们就当孝敬母后了。”
这话说的云风篁都有点呆滞,所以这儿子不孝顺起来,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吗?
她要是袁太后,她怕不要亲自动手抽淳嘉的耳光!
……云风篁忍不住看了眼不远处的摇篮,十五皇子这段时间长开了许多,看起来总算有几分白嫩可爱了,因为刚刚吃过奶,如今睡的正香,看起来格外的讨人喜欢。
你将来最好不要跟你这亲爹学,不然你母妃我不给你长足记性才怪!
云风篁在心里恶狠狠的警告这小子,转向淳嘉,一脸感动:“陛下……妾身就知道陛下最好了!!!”
你这种好最好在本宫这儿就失传,这要是本宫儿子像了你……本宫估计能活活打死他!!!
这后宫有毒 第二百六十七章 淳嘉:朕懂贵妃!
淳嘉这么没良心的有了宠妃忘了养母,云风篁当然是非常感动的,然后她……非常干脆的拒绝了。
理由也是现成的:“妾身进宫这许多年才有十五,当然是爱若珍宝。陛下这样厚待他,妾身也实在高兴。但……陛下您知道的,妾身不仅仅是十五的生母,还是秦王、昭庆、小七跟小九的母妃。当年秦王跟昭庆的满月都曾大办,是因为他们是陛下的长子长女。之后,小七、小九满月,却只是寻常设宴,只在绚晴宫里热闹了一下罢了。”
这是因为当时云风篁撕这个撕那个也忙的很,没顾上。
不然的话,七皇子也还罢了,反正不是记在她名下的,九皇子满月她是一定要好好弄的。
毕竟当时她也吃不准自己一定可以生下皇子。
但眼下正好当做推辞的理由了,还是淳嘉不会生气无法否决的那种,“如今若是为了十五大操大办,小七小九年岁尚幼,还能哄骗一二。秦王跟昭庆毕竟年长些,到时候若是察觉到十五的待遇特别,心下难受……那……反正十五如今什么也不知道,也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却何必因此,叫秦王跟昭庆不痛快呢?”
“……”淳嘉闻言,皱眉片刻,就是叹息,“阿篁嘴里没几句真话。”
这话听得云风篁一惊,差点维持不住面上慈爱的神情,正急速思索着自己哪里出了岔子,就听皇帝继续道,“你之前还说,十五对你来说到底是不一样的。你再疼秦王跟昭庆,亲生的就是亲生的。朕还信了你,结果如今十五才满月,你就要为了秦王跟昭庆,缩减十五该有的体面了?朕看你啊,就是心慈嘴硬!”
云风篁:“……”
你个混账东西,吓了本宫一跳!
她腹诽着,继续“嘴硬”,“陛下说的哪里话?秦王跟昭庆都有这点儿年纪,懂事了,自然要格外看着点儿。十五如今吃了睡睡了吃,夸他他也不明白,骂他他也不明白……只要有吃有喝有人哄着,他也就能开心了。却何必为了他,叫两个年长些的孩子伤心难过呢?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淳嘉哂道:“你都这么说了,朕还能说什么?”
心里却越发笃定贵妃口是心非,口口声声说着亲生骨肉才是心肝儿,非亲生的到底要差上一截,但实际上,还是放不下秦王他们。
对于贵妃的戒备,倒是又去了几分。
因为在他看来,贵妃才进宫时,真正无拘无束,想什么做什么都是天马行空,肆无忌惮,主要是因为她不怕死……
这两年,因着养了几位皇嗣,如今又有了亲生骨肉,到底被绊住了,开始考虑方方面面。
今儿个她能为秦王昭庆着想,主动降低十五皇子的满月宴;明儿个只要他看着点将十五皇子教成一心一意只想做个贤王的,那么就算贵妃掐尖好强惯了,兴许也不忍逼着儿子去冒险。
淳嘉知道贵妃心思诡谲,哪怕到现在,对他也未必全心全意。
可他相信云风篁对亲生儿子的心,绝对是毫无保留。
这么想着,皇帝看十五皇子的目光总算温和了几分,心说这儿子……虽然很让自己闹心,多少还是有点儿用处的。
虽然云风篁说服了淳嘉,敲定十五皇子满月宴只是小小的庆贺下,但毕竟贵妃的帝宠跟位份摆在这里,前朝后宫都不敢怠慢,日子还没到,各宫都在寻思着如何道贺了。
毕竟云风篁的风评实在不怎么好。
大家都很担心,送了厚礼她不一定记住;但心意没到位她一准记得住。
这让云风篁很是满意,谁会拒绝白来的好处呢?
只是赶着满月宴前夕,却还有件烦心事,就是昭庆过来请安的时候,同云风篁抱怨:“长生也不知道怎么了,说是生病回去小住几日,结果到现在都没来!”
她不提欧阳长生,云风篁都忘记这女孩子了。
这是欧阳福履的亲侄女,当初云风篁跟欧阳燕然的合作还算愉快,专门选为昭庆伴读,拉近双方关系的。
但前些日子欧阳福履被赐死,欧阳长生跟脚就告了假。
这要是从前,这事儿一早禀告到云风篁跟前了。
可她有孕之后,绚晴宫上下,心思都在她跟她的亲生骨肉上,对秦王等皇嗣到底疏忽了几分。
尤其当时云风篁还在坐月子,底下人就直接没上来讲。
这次也还是昭庆不知就里来撒娇询问了,云风篁才知道。
“许是她没福,身子骨儿弱。”都跟欧阳家翻脸,乃至于默契的打算从此分道扬镳了,云风篁就算如今无力再对昭庆面面俱到,却也不可能留着这欧阳长生在女儿身边。
她倒是相信欧阳燕然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因为一个孙女儿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可架不住欧阳氏上上下下那许多人,尤其这欧阳长生同欧阳福履关系可不坏,谁知道万一一个冲动,会不会对昭庆、对绚晴宫造成什么损害?
就算欧阳长生不称病,云风篁肯定也要将人换掉的,无非是一时间没顾得上,此刻闻言倒是松口气,微笑着哄道,“这样吧,再过两日,如果她还不好,母妃就给你换个伴读!”
昭庆闻言倒是不乐意了:“母妃,长生还好了,儿臣不想换!”
云风篁道:“但是倘若她一直病着,总不能耽搁了你呀!又不能让她带病进宫来陪你,不然的话,万一带了病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昭庆沉吟,六岁的皇长女眉眼已经长开了些,愈显精致娇嫩,望去宛若名家画卷里走下来的小天女,贵气天成,云风篁纵然心如铁石,看着她微蹙眉头的小模样儿也不禁爱怜滋生,笑着将人拉到怀里亲了口,含笑哄道:“这样,咱们先选个人上来替着小欧阳,等回头她好了呢,再叫替补的人走,让她继续陪你,怎么样?”
小孩子家家的忘性大,这会儿舍不得欧阳长生八成是相处惯了。
等回头来了新人,但凡灵活些,会得捧着昭庆,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将欧阳长生忘记到脑后了。
云风篁对昭庆的喜新厌旧很有信心,三言两语的,说的昭庆到底喜笑颜开的走了。
看着这女儿出了殿门,贵妃面上笑色淡却下来,命人去传了陈兢:“前些日子忘记问了,那王灵来近来态度如何?”
王灵来算是最早投了云风篁门下的臣子了,这位跟驸马之位失之交臂的状元郎,出身豪富,却并非官宦之后,所以对于权力有着迫切的需求,这些年来,给云风篁的脂粉钱从来没断过,可以说是极为恭敬了。
只是不久之前,他因缘巧合迎娶了欧阳氏的嫡女欧阳福鹿,成为欧阳家正儿八经的乘龙快婿,可以说前途不可限量。
云风篁早先没多想,此刻因着欧阳长生想到此节,不免起了疑心,担心王灵来攀上了欧阳家的高枝,也会跟欧阳燕然一样,不动声色的同自己撇开关系。
“回娘娘的话,王家这些日子同往常并无二致。”陈兢闻言松口气,连忙说道,“甚至之前娘娘生下十五皇子时,他们专门送了一大块暖玉,是极罕见的那种,道是给十五皇子雕些物件玩耍呢!”
“是呢?”云风篁挑了挑眉,自语道,“这王灵来都做了欧阳家的女婿了……嗯,这人出身商贾,讲究和气生财,就算觉得有了欧阳家作为依靠,却也不想因此得罪本宫,也是有的……只是欧阳福履没了,他那妻子,可是欧阳福履的嫡亲堂妹,会容忍他继续对本宫示好?”
“娘娘您这话说的,王家早先起家,靠的可不就是您的提携?”陈兢奉承道,“这会儿他们不忘本,欧阳家的小姐又能如何?要奴婢说啊,那欧阳家但凡有些聪慧,就该明白,王家这么做,才能够叫他们放心呢!不然,王家若是今儿个就对娘娘不恭敬了,他日欧阳家有个闪失,王家还能跟他们共甘共苦吗?所以欧阳家哪里有资格拦着不许王家继续孝敬娘娘?”
云风篁笑了笑,说道:“王家……他们起家,本宫顶多锦上添花,可算不上靠本宫的提携!那王灵来能够高中状元,就算是那一科有着陛下偏袒的缘故,也是有真才实学的。而且王家数代豪富,积攒的家业,更是其祖宗的恩泽,同本宫,压根不沾边……”
“唉哟娘娘,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陈兢忙道,“您想想,这状元郎说是稀罕,归根到底,也就是对寻常百姓而言稀罕了些!可是对于您这样的身份,那算什么?三年一科就有一个,说少不少说多不多的,也就那么回事!当初要不是没有您在陛下跟前美言,那王灵来哪里有资格被皇家相中?至于说他自己福薄,没能尚主,那都是王家自己气运不足之故。就是欧阳家会同意让嫡女下嫁,归根到底,不也看了娘娘的面子?”
“否则欧阳家是什么门楣,王灵来这等商贾之后,就算是状元郎,却哪里有资格迎娶其主宗嫡女?欧阳家肯嫁一个旁支之女,那都是抬举了!”
这倒不全是胡诌着讨主子高兴了,当初欧阳家肯答应这门亲事,的确是因为王灵来跟谢氏子弟来往密切,算是贵妃的人,许多事情,都能够求到云风篁跟前。
那会儿双方都没想到拆伙,就跟云风篁选欧阳长生作为昭庆公主的伴读一样,欧阳家也是希望籍此表现出自家的诚意。
“总而言之,这王家还算稳妥。”云风篁微微颔首,冷不丁问,“刚刚你听本宫问起王灵来,似乎松口气……这么说,你的确有事儿瞒着本宫?只不过跟王灵来关系不大?是什么?以至于你这样遮遮掩掩?”
这后宫有毒 第二百六十八章 云风篁:本宫很过分吗?一
第二百六十八章 云风篁:本宫很过分吗?一点也不!
“……”陈兢一惊,下意识的拜倒在地,硬着头皮道,“回娘娘的话,并无此事!只是奴婢这些日子对王家那边关注不多,若非底下有人定时禀告,差点回答不上来,所以后怕。”
云风篁眯着眼睛看他,片刻,冷哼一声:“不许撒谎!”
见陈兢还待辩解,她皱眉,低喝道,“本宫如今即将出月子,故此最近瞒着本宫的事儿,本宫念你们一片维护之心,也就不计较了!但……这会儿要是还不说,回头误了本宫大事,本宫须饶不得你们!”
“……回娘娘的话,是有件事儿,因怕娘娘动怒,这才一直没敢说。”陈兢听了这话,才不敢继续敷衍了,擦着冷汗,战战兢兢的禀告道,“娘娘可还记得那位聂大人?”
云风篁思索了下,不太确定的问:“可是……聂伯琛?”
“娘娘好记性,正是此人!”陈兢观察着她的神情,小心翼翼的说道,“宫变之后的朝会上,风波迭起,当时有人攻讦娘娘,这位聂大人站出来给娘娘说过话……后来娘娘不是吩咐,可以私下赏他几分体面?奴婢也就命人上门去拜访了。这事儿说来也是奴婢不好,挑的人没什么本事……”
他话说的委婉,将错误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聂伯琛早先还曾想方设法的走贵妃门路,试图在当年皇家选婿里分一杯羹。
但眼下兴许是不看好贵妃,也可能是有了其他靠山,总之聂伯琛对陈兢派过去的内侍相当不客气!
甚至还说了许多藐视云风篁的话,将人直接赶出门外!
有道是仆肖主人,贵妃是个跋扈张扬的性-子,陈兢等近侍不拘外表如何,心里也是颇为傲气的。
他本来是奉了云风篁的命,着人前往联络,寻思着这人既然能够在那样的时候还站出来给贵妃帮腔,说他不是向着贵妃怎么可能!
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按着陈兢的性-子,那是绝对恨不得立刻想法子重重的报复回去!
无奈当时云风篁即将临盆,跟着又是坐月子,他所以跟清人商量了下,觉得要收拾聂伯琛以后也不是不可以,犯不着让贵妃在关键时刻添堵,于是就将这事儿瞒了下来!
只是刚刚云风篁问起王灵来,陈兢就下意识想到了这同年的聂伯琛,谁知道也就流露了那么须臾的破绽,就被这主子发现了?
陈兢此刻的惶恐,一半是装出来好让云风篁息怒的,一半却是真心实意的被主子震慑到了。
“竟然还有这事儿么?”云风篁沉着脸,急速的思索着,那几日的朝会,她虽然没在场,却也听底下人仔细描述过,所以明白,当时那种情况下,聂伯琛这等资历浅薄的臣子,能够顶着压力站出来,已经是极为出色。
更遑论侃侃而论,直面诸重臣了。
本来这个事情,同他可以说是毫无关系,眼观鼻鼻观心的袖手旁观,最是没有风险。
他既然站了出来,那当然是有所图谋。
在当时,无论是云风篁,还是相当一部分人,都觉得聂伯琛是想雪中送炭,攀附贵妃。
但他转头却对陈兢派过去的近侍态度恶劣,可见他压根就没有这个意思。
陈兢说,聂伯琛当时口口声声讲,他在庙堂上乃是仗义执言,而不是为了趋炎附势……这种话,云风篁是一点儿也不相信的。
且不说这人之前就有着前科,皇家选婿时,那可是托谢无争带话,只要能够尚主,愿效犬马之劳的。
再者,早先登闻鼓一事,虽然是谢无争带头,一下子入了淳嘉的眼,但这主要也是云风篁拉了偏架,再加上聂伯琛姿容平平,远不及谢无争俊秀出众。实际上论到这登闻鼓一事的根源,还是聂伯琛所为……这等心机深沉之人,玩什么光风霁月?
云风篁冷笑了一声,眼底就有着霜意:“这聂伯琛大约是攀上了陛下的高枝了!”
不然的话,就算不看好她的将来,至少云风篁目前是深得帝宠的。
甚至连欧阳燕然这样出身名门的重臣,都不愿意跟她彻底结仇,宁可送一个孙女给她发泄立威,也要力求太平分手。
聂伯琛……他有什么资格跟贵妃玩正气浩然?
除非,这个靠山,被认为贵妃盛宠也奈何不了。
那么除了皇帝,还能是谁?
如此看来,当日聂伯琛到底是为了图表现,还是,为淳嘉所指使?
想到淳嘉,就想到从前明惠大长公主公然攻讦她时,满朝文武,也是只有淳嘉的班底,站出来为她说过几句话……那不是他们想说,不过是为了淳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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