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谁家mm
“那高槐怎么死的?”柳蔚又问。
蒋氏停顿了一下,将柳蔚上下打量个遍,摇头:“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但要说,这纠察命案的事,不是你们衙门的责任吗?怎么倒是问起我这个局外人了?”
柳蔚回她:“孙二少夫人,不是四通八达,什么都知道吗?”
蒋氏还是摇头:“我可不是什么都知道,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话题到这里,蒋氏开始打太极了,柳蔚与她又说了两句,蒋氏便开始三缄其口了,又过了一会儿,师爷铁青着脸再次进来。
这回他直接跟柳蔚说:“县令大人要疯了。”
然后掏出一把黑白驳杂的发丝:“这是宋县令的头发。”
柳蔚沉默一会儿,道:“将蒋氏带出去吧。”
师爷眼前一亮,当即命人带走。
蒋氏眯着眼,镇定的问:“凭什么?我与李宽的事,有半点关系吗?”
“有。”柳蔚回答得咯嘣脆,同时一挥手,吩咐身边的衙役去院外把东西拿来。
没一会儿,衙役就扛了把大砍刀进来,一看到那大砍刀,蒋氏的脸沉了。
柳蔚说:“这刀,是在李宽山上的小木屋找到的,这么大的砍刀,寻常铁铺是不打的,整个西进县,只有一家铁铺半年前被下定过这种砍刀,我差人拿去一问,人家立马认出,就是他们铺子卖出去的,同时……”柳蔚靠前一些,走到那砍刀面前,指着刀口上的一个豁口位置,说道:“这里有个缺口,应该是凶手对高槐进行分尸时,崩掉的,而豁口的那片刀片,正好就扎在高槐尸体的血肉里。”
蒋氏眉头皱的很紧:“这与我有何关系?就算高槐是被李宽杀的,我也不知道!”
柳蔚却道:“这刀不是李宽的,是高槐的,订刀的人就是高槐,虽不知高槐要这么大的砍刀做什么,为何之后这刀又到了李宽手上,但是,下订的时候,高槐是命了手下一个小卒子去的,而铁铺老板认识那个小卒子,同时,他也认识你。”
蒋氏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是孙府二少夫人,西进县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认识你不足为奇,可不凑巧,铁铺老板看到你给了高槐的小卒子一包银子,就在他们铁铺外面。”
“我那是……”蒋氏有些慌乱了:“那是我让他替我打听黄二宝的事给的银钱。我方才跟你说了,我差人查过黄二宝和她肚里的孩子。”
“是,你说过。”柳蔚还是那个表情:“但是你没说,你给那个小卒子的银子里,还包括让他,替你下订,多打一把一模一样的砍刀。”
蒋氏咬着牙,立刻否认:“我没有!”
“你有。”柳蔚道:“当然,你要执意不承认,我们可以慢慢问,那个小卒子也可以带上堂,你方才不是说了,你们很熟,你还是他的老顾客了,他不会忘记你的。”
蒋氏脸色顿裂,她现在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明明定好了什么都不承认,却还是被套出去话,承认了她和高槐的小卒子有好几次来往。
若是没有承认,她还能反驳自己根本不认识对方,现在……
“那也不能证明,我与高槐的死有关!”很快镇定下来,蒋氏立即矢口否认。
“但你与凶器有关。”话落,柳蔚对蒋氏做了个“请”的手势:“堂上说吧。”
……
宋县令的头发都要掉光了,终于得到师爷的信儿,说蒋氏可以上堂了。
蒋氏一出现,衙门外的围观群众都炸了,尤其是孙家人,因为涉及孙箭、孙桐,孙家人几乎是全府出动。
在出门前,孙夫人派了人去叫蒋氏,但蒋氏不在,当时顾着出门,孙夫人也没多问。
没想到,蒋氏在这儿出现了。
可怎么是从后堂被衙役带上来的?
而相比起堂下百姓,堂上人的情绪,显然更重要。
李宽激动了,他原本还满脸铁青,跪在地上整个人被戾气笼罩,可看到蒋氏的那刻,他腰不疼了,腿也不酸了,立马精神百倍,那双眼睛,盯着蒋氏一瞬不瞬,眼里的期翼,更是差点闪瞎他亲爹娘的眼睛。
李大官人不认识蒋氏,哪怕这西进县就巴掌大的地方,但他是个大忙人,船运行的事儿南来北往,他的交际圈不可能有别家女眷。
李夫人倒是见过蒋氏,县内大户人家就那么几家,往日里女眷们也有些集会,孙夫人只有两个儿媳妇,大儿媳妇远在外地,二儿媳妇倒是经常跟在她身边露面。
李夫人对这位孙二少夫人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乖巧、文静、逆来顺受上,却不知这位与自家儿子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别家少夫人,会这个时候上堂来。
“堂下何人?”宋县令一拍惊堂木,虎生赫赫的问道。
蒋氏瑟了一下,但很快又调整过来,抿着唇,仰头豁然的道:“小女子孙门蒋氏,拜见大人。”
宋县令又问:“你可认识你旁边那人?”
蒋氏瞧了李宽一眼,点头道:“认识。”
宋县令眼珠一转,看了柳蔚一眼。
柳蔚对他点头。
宋县令便继续问:“你与他,是何关系?”
蒋氏犹豫了一下,表情有些纠结。
宋县令再次拍响惊堂木,喝道:“从实招来!”
蒋氏像被唬住了,背脊抖了一下,咽着唾沫道:“回,回大人,小女子与李宽,乃,乃是……知雅,知雅关系……”
此言一出,全堂哗然。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301章利用女人脱罪,此法下作又无耻
吃瓜群众们觉得自己果然盼到等候已久的八卦,孙家亲眷则是险些吐血了。连带惊愕的,还有李家的亲眷,尤其是李宽的发妻,愣了一下后,捂着脸就哭出了声。
知雅,按仙燕国的说法,这是形容男女之间,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可一个有夫之妇,一个有妇之夫,怎么说,都跟知雅二字扯不上关系,但人家就是明说了,他们就是那档子关系,说难听的,就是偷人。
要说李宽找已婚少妇养着玩儿还不算意外,毕竟他本性就是个纨绔子弟,男男女女,荤腥不忌。
可蒋氏……
认识蒋氏的,无不是如李夫人一样,对她的印象除了乖顺老实,就是文雅清秀,红杏出墙这等出格的事,她竟然敢做?
孙家孙夫人已经捂着胸口快站不住了,她哪里能想到,儿子才刚死,儿媳妇的绿帽子,这么迫不及待的就给戴上了。
孙夫人想骂蒋氏一句“贱人”,可她还没开口,已经有人替她骂了。
“不得好死的贱人!”
说这话的是李宽的发妻,李宽的女人很多,妻妾成群,但他的妻子从不多说什么,只因李宽懂规矩,在外面向来很给妻子面子。
可这回,一个蒋氏,却让李少夫人在大庭广众,丢尽颜面,别说骂了,要是条件允许,她估计都要冲过去扯蒋氏的头发了。
下头嘈嘈杂杂的不清净,宋县令又拍了拍惊堂木,让大家都安静下来,才继续问蒋氏:“你与李宽的关系,维持多久了?”
蒋氏揪着手指不想说,宋县令便又问了一次。
蒋氏终究还是说了:“小,小半年。”
孙李两家又是一阵晴天霹雳,吃瓜群众则已经开始打快板了。
“那这半年,李宽与你呆在一起的时日多吗?”
宋县令的问题一个比一个辛辣,好些问题,让围观的女眷们,都羞红了脸,可蒋氏虽然表现得瑟缩胆怯,回答时却一点不含糊。
等到一系列问题问完,终于问到了正题:“高槐尸体发现前一夜,也就是九月初十那天,你与李宽在一起吗?”
蒋氏皱了皱眉,半晌摇头:“我不记得了,太久了。”
宋县令眼皮闪了闪:“那这刀,你认识吗?”他说着,命人将柳蔚之前提到的大砍刀搬了出来。
那砍刀是真的大,比寻常砍刀大三倍有余,但以李宽的体型看,肯定挥得起来。
蒋氏盯着那把刀点头:“这个我认得,是我托人打的,是因李宽说,他那阵子要出行到外地,我恐他路途遇险,特地让人打了这刀,让他的护卫带着,这刀我是好几个月前就给了李宽的。”
一席话,说的条理分明,有理有据,明说了,刀是她作为心意,早早交托给情郎的,后面这刀又发生什么事,跟她没关系。
李宽再傻,也听出了蒋氏口中的推脱之意,他愣了一下,下意识要开口,蒋氏却不着痕迹的瞪了他一眼。
接到这个暗示,李宽又不敢多言了,他唯恐这是蒋氏的什么计策,自己乱说话会打乱她的计划。
见李宽不反驳,蒋氏松了口气,同时,她用惶恐中略带得意的眼神,扫到柳蔚身上。
柳蔚知道她这是挑衅,没说话,不言不语。
宋县令又指着那砍刀道:“这刀,便是杀害高槐的凶器,昨日夜里,本官在缉拿李宽的木屋里发现的。”
蒋氏似很意外,愣愣的替李宽说好话:“会不会,是个误会……”
宋县令嗤笑一声:“蒋氏,本官问你,怀山靠上阳瀑布的地方,那间山头的木屋,你可知晓?”
蒋氏懵然的回忆了一下,然后摇头:“回大人,小女子不知。”
李宽忍不住了,有些着急的道:“你怎会不知,那片山头不是你叫我租的吗!”
蒋氏又立马看向他,错愕的道:“李郎,你在说什么?我,我让你租个山头做什么?”
“你……”李宽到现在才发觉蒋氏竟是想牺牲掉他,换她自己全身而退,他气得发笑:“好啊,好你个蒋怀蝶,你敢陷害于我?”
蒋氏有些慌了,往旁边躲了几步,瑟瑟发抖的道:“李,李郎,你在说什么?你……”
她眼珠看了看宋县令,而后压低嗓音:“你要让我替你作证,你提前知会我啊,这贸贸然的,我不知该如何才能帮你,只能实话实说……”
“蒋怀蝶,你这个贱人!”李宽气急的冲上去,伸手就要掐蒋氏的脖子。
蒋氏吓得尖叫起来,起来就往柳蔚背后跑。
她躲在柳蔚后面,小心翼翼的揪着柳蔚的衣角,贴着柳蔚的耳朵道:“先生,你可要救奴家啊。”
柳蔚哼了一声,挥开她的手。
蒋氏也不在意,见李宽被控制住了,她又老实的跪到离李宽有些远的地方,规规矩矩的等待宋县令继续发问。
宋县令也意识到这蒋氏是块难啃的骨头,他握了握拳,拍着惊堂木,继续问:“蒋氏,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可知,你相公孙箭的死,也与李宽有关?”
蒋氏错愕的捂着嘴,惊讶极了:“怎,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说完,她又看着李宽,后知后觉的问:“是,是因为他发现了我们吗?所以你杀了他?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杀人……”
李宽要崩溃了:“你胡说,你胡说!是你杀了他,是你给我的药,让我下到他酒里,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
蒋氏虚弱的捂着嘴,眼泪夺眶而出,她抽泣着道:“李郎,你我早已相知相许,你若要我替你认罪,你尽管同我说,只要是为了你,便要我死又如何,可你,你不能污蔑我。”
说完,她吸了吸鼻子,又鼓起勇气,对宋县令磕了个响头:“大人,既然李郎这么说了,那,那便当是我杀的吧,我愿为他认罪,总归,是我对不起我相公……便让我,去陪他吧……”
瞧她这情深似海的样子,衙门外不少百姓,都开始唏嘘,有觉得蒋氏对李宽是真的情深意重的,就算两人名不正言不顺,但情谊总是骗不得人,也有人觉得李宽利用女人脱罪,此法下作又无耻,这种男人,根本担不得蒋氏的一往情深。
李宽有苦难言,被气得眼睛都红了,拼命叫嚷:“她说谎,她说谎,是她要我杀孙箭的,她说孙箭对她不好,还打她,她要他死,还有高槐,孙桐,都是她让我杀她的,都是她要我做的!”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302章你这个贱人,和你姐姐一样!
李宽和蒋氏这基本属于狗咬狗,且蒋氏还带动了舆论,把李宽塑造得狼心狗肺、忘情负义。
宋县令拍了好几下惊堂木,才制止了下面的议论越演越烈,他有些无奈的看向柳蔚,想让这位柳姑娘赶紧出马,否则这案子还审不审了?
千辛万苦把蒋氏押上堂,难道就是为了听她胡言乱语,把李宽耍得团团转的吗?
宋县令很着急,柳蔚却一点都不急。
她站在边上,看戏似的看着蒋氏唱做俱佳,最后,她终于等到李宽说了一句关键话。
“我早就知道,你这个贱人,和你姐姐一样,都是不得好死的贱婊/子!你等着吧,你姐姐能下地狱,你迟早也会下地狱!”
就是这句话,让演得正带劲的蒋氏,表情一变,然后,她惊愕的看向李宽。
蒋氏了解李宽的一切,包括他的性格,甚至他的智商,所以要她和李宽对峙,根本没有悬念,她必然完胜,李宽斗不过她,也说不过她。
可同样的,相处大半年,有了肌肤之亲,还一起犯案杀人,李宽就真的傻到底了,对蒋氏一点也不了解?
他能猜到蒋氏临走之前会杀他,从而提前下手,捅蒋氏一刀给予警告,自然也会对蒋氏的身份背景进行调查。
蒋氏或许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其实,李宽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
柳蔚在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从被捕开始,李宽就什么都不肯说,不管是他自己的,还是蒋氏的,他都三缄其口,可现在,危在旦夕了,他终于还是说了,说了一句,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重要的话。
他或许只是单纯的想诅咒蒋氏,提到了她的姐姐。
可蒋氏,恰恰就对“姐姐”两个字格外敏感。
而她一敏感,柳蔚也敏感了。
看来,突破口出现了。
柳蔚来了精神,咳了一声,走到大堂中央,对着还在挣扎不休的李宽问:“蒋氏的姐姐,你认识?”
李宽还有些懵,大概是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等他回过神,立刻露出轻蔑的表情,嗤笑道:“妓女,婊子,千人枕,万人睡的浪货,苏怀欣!”
蒋氏一下站了起来,明知自己现在不该说话,但她还是控制不住的瞪着李宽吼:“不准你侮辱她!”
李宽就像按到了蒋氏的软肋,不止不住口,反而说的更大声:“十几年前,万艳坊有个家道中落,被逼为娼的女子,苏地主家的长女,苏怀欣,一朝家破人亡,她沦为艳妓,受尽男人摆弄,还有人给她取了个花名,叫红粉,青楼晓日珠帘映,红粉春妆宝镜催,多好听的一句词,可那个贱人配吗?她配得上吗?”
蒋氏已经受不了了,她冲过去用尖利的指甲抓破李宽的脸。
衙役连忙阻拦,强行将两人分开。
李宽还在吼,说了一切折辱红粉的话,蒋氏不愿听,又打不到他,最后只能捂着耳朵,整个人起伏着重喘。
而在“红粉”这个名字出现时,大堂已陷入沉沉的安静。
十几年前,西进县发生了一件大事,稳居县府第一富的苏家,被抄家灭门了。
起因是苏地主有眼不识泰山。
苏地主本名苏向,是个读过书,中过举,却因感叹仕途不易,而选择中途从商的普通人。
苏地主的父母都是农人,农人习惯看天吃饭,常言,有老天爷在,就饿不死咱们庄稼人。
农人也有个习惯,有点闲钱就爱买地,自己家种不过来,就赁人帮种,自家再给工钱。
苏地主原是被阖家,甚至阖村栽培的读书人,全村人都盼着他金榜题名,光耀门楣,可他去了一次京城,考过一次会试,回来竟决定弃文从商了。
凭着父母多年攒下来的地,加上他自己的头脑,不过二十年,他已成为了白山洲数一数二的大地主,甚至,他的田庄都开到京城去了。
京城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苏地主得罪人了,得罪的不是别人,是当朝六王爷的小舅子,那位六王爷看上了苏地主的田庄,偏因苏地主不肯贱卖,惹怒了对方,对方滥用职权,将他直接随意安了个罪名,抄家了。
一夕天地变色,苏地主的发妻,也就是她长女苏怀欣的生母活活病死了,苏地主自己也在牢里郁郁而终了。
可他家还有其他人在,比如,那个被他养得花骨朵一般,亭亭玉立,娇俏夺人,却不谙世事的长女,还有,他的二房小妾王氏,与二房那个当时不过六岁的小女儿,王怀蝶。
王氏带走了小女儿,回了娘家,她没管苏家长女,夫妻尚且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那孩子还不是她生的。
没多久,王氏回到娘家,凭着出色的容貌,托人又给说了一门亲,这回是某个乡绅家的六姨娘,她带了女儿过去,从此,王怀蝶跟了继父姓,叫蒋怀蝶。
苏家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西进县的百姓早已忘怀了。
可怜的苏家长女,在二娘将家中所有还算值钱的东西带走后,她孑然一身,偏还遇到农户追债,无奈之下,她被卖入了青楼。
在青楼她呆了两年,期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两年后,她为自己赎了身,离开后,却没有远走西进县,反而在县下某个小渔村落户了。
在渔村的事,县城的百姓们偶尔还能听到,比如,她在朴实的村庄不老实,与男人勾搭成奸,更甚的,说她在那两年里已被青楼的嫖客养刁了身子,现在就算赎了身,一日没了男人也活不下去,再然后,就有人说她怀孕了,十个月后,她还生了个女儿。
县城离渔村远,又没人特地去打听她的消息,久而久之,大家也不在意了,而等大家再听到苏怀欣的消息时,便是说她女儿死了,她人疯了,最后,她也死了。
一个悲剧。
但终究是别人的事。
议论谈笑间,或有人唏嘘说苏地主真是可惜,或有人说苏怀欣太命苦了,还有人说那二房王氏太绝情了,但十年过去,这些都早已成了尘埃,无人再问。
偏偏现在,过去的种种,又被翻开了。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303章瞪着柳蔚,凶狠的反驳!
上了些年纪的中年人或是老人,都还记得苏家曾经的盛况,还记得苏家那个如花般美好的大小姐。
而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却是那个与亲娘远走他乡,带走苏家最后余钱的王氏的女儿,王怀蝶。
或者说,蒋怀蝶。
所有人都看着蒋氏,看着她失控,看着她啜泣,看着流着泪捂着耳,不愿再听李宽对她姐姐的羞辱。
偏偏这时,李宽还骂了一句:“她死了还被阎王殿的小鬼勾走舌头,她不是好东西,你也不是好东西!”
人群中,有人大声回了句:“苏姑娘是被冤枉的!”
那声一出,所有人都看过去,是一张生面孔,穿着土气的粗布衣衫,看起来是县城周边下辖某个村庄的村人。
而小黎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柏三村的人,好像还和黑水村的大虎有亲戚关系。
对于自己的小弟家的人际关系,小黎还是有点记忆的。
那位村人说完之后,似也发现自己引起轰动了,他又有些害怕,缩着脖子,轻轻的嘀咕:“当初的事……都,都是误会……苏姑娘,很可怜的……”
伊人已逝,是不是冤枉已经无从定论,但可怜倒是真的。
好好的千金小姐,一朝家破人亡,自己也沦落青楼,这岂止是可怜二字可以形容的?
这么想来,大家看蒋氏的目光又有些变化,这竟然是苏家那个大小姐的妹妹,可当初,正是因为她娘带走了所有钱,致使苏大小姐无钱还债,才流落青楼的,现在她这姐妹情深的样子,又是什么意思?
蒋氏没有解释,她知道现在自己多说多错,她不愿听李宽胡言乱语,却也只敢冲上去打他,或是捂着自己的耳,她不敢说太多姐姐的事,因为那与她自己息息相关。
而她不说,柳蔚代她说了。
柳蔚还是问的李宽:“你说蒋氏的姐姐被小鬼勾走舌头,这是什么意思?”
李宽嗤笑一声,将当初的流言说了一遍,等他说完,柳蔚的表情已经变了。
小黎这时也凑了过来,悄悄在娘亲耳朵边嘀咕了几句什么,都是些他自己的猜想,没有证据,但他在之前听闻红粉姑娘的惨状后,就想到了这个可能,但因为缺乏证据支持,一直是他自己瞎想。
而柳蔚听了儿子的话,再看蒋氏那摇摇欲坠的模样,心中的胜算已经超过六成。
柳蔚走到蒋氏面前,垂首瞧着蒋氏的眼睛,拿开她捂着耳朵的手,问:“这就是原因吗?你,毁尸的原因?”
蒋氏听了手指颤了一下,死命别过头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有证据,你们不要冤枉我!”
这个狡辩,中气十足,但偏她的表情漏洞百出。
蒋氏擅长设想,她有很强的自保意识,在遇到危险时,她会在极快的时间内,将最坏的结果设想出来,从而寻求破解之法。
但她并非万能,她的聪明睿智,自信满满,骤然间遭遇了李宽的致命一击。
精明的凶手,不惧被人复原他的作案过程,甚至面对铁证如山,他也能淡淡一笑,毫不在乎。
可动机呢。
杀人是需要动机的,而动机就是仇恨的本源。
柳蔚知道,她找到这个动机了,而蒋氏现在的状态,就处于被迫面对自己的动机,面对自己最初的仇恨。
仇恨就像伤疤,伤疤徒然被揭开,她一方面想掩盖伤口,一方面又不知该用什么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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