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谁家mm
小黎是个有礼貌的小朋友,听到云楚喊那声“四姐”时,他就知晓了对方的身份,小黎很乖的朝云想颔首,喊人:“大姐姐好。”然后又拉了拉身边的李玉儿,教她:“玉儿姐,叫人。”
李玉儿还东张西望着,在陌生地方,傻乎乎的李姑娘并不习惯,样子有些瑟缩,听到小黎的话,她就紧了紧小黎的手,悄悄往小黎身后藏了藏,才盯着对面的陌生人,叫了一声:“好。”
云想只能干笑着:“你们好。”然后看向自己的妹妹。
云楚毫无所觉,窜到小黎身边,把对方的身份公布出来,说完就特别与有荣焉,下巴扬起。
云觅也忍不住跟着扬下巴,然后比云楚还走火入魔的把小黎从头发丝夸到脚后跟。
接下来的小半刻钟,云想就懵逼的听着弟弟妹妹把一个五六岁大小,小的都快看不见的小男孩吹到天上去了。
等听完全部,云想长长的吐了口气,才问:“所以,那位柳小哥,并非容公子的发妻,而是眼前这个小孩子?”
云觅马上点头:“是啊,小黎弟弟是不是很有本事,他一个人把四头熊打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太有本事了!”
小黎被夸得很不好意思,涨着脸解释:“我只是……把它们引走……没有打它们……”
他的解释被云楚、云觅的口沫横飞掩盖的灰飞烟灭,但云想还是听到了,她看向那乖巧的小男孩,不再听弟弟妹妹胡言乱语,而是弯腰问小朋友:“所以,你想让我替你瞧瞧你姐姐吗?”
小黎点头,拉拉李玉儿的手,把她往前面拽拽。
但因为是陌生人,李玉儿很怕,不敢上前。
小黎有些着急:“玉儿姐,大姐姐不会伤害我们的。”
李玉儿还是不敢,就拼命的摇头,还使劲往后看,像是想跑。
小黎当然不能让她就这么跑走,这里是县城,跑丢了可是大麻烦。
索性云想也不在意,她直起身来,道:“不管怎么说,是你救了我这两个顽皮的弟妹,姐姐真心谢谢你,不过我对头颅方面的病症并不精通,我替你找另一个人,但他是男子,可以吗?”
因为顾及到李玉儿现在的状态,对生人太抗拒,女大夫或许还能安抚住,但男大夫恐怕会让她更抵触,并且男大夫诊病,难免会有些身体上的接触,怕病人家属不乐意。
小黎却不明白她的顾虑,只懵懵的点头:“可以啊。”但是心里却想,难道大夫,不都是男的吗?
在青云国,女大夫非常稀有,像娘亲那样出外就诊的,都是行男装,穿男衣,一些贵族皇胄府中倒是养有女倌,但那叫女医倌,只能替府中女眷看些妇科病,并且还是小病小痛,真正挂牌行医的,都得是男大夫。
见小男孩同意了,云想便吩咐云楚去叫云席。
小黎看云楚离开,想到之前跟云觅说的话,就又看向云觅,提醒他:“那位容公子……”
云觅一拍脑袋,想起来了,道:“我这就带你去看他。”
云想不解:“容公子什么?”
云觅道:“小黎弟弟听说我们找柳小哥,是替容公子找夫人,便好奇想见见容公子,四姐,我带他去就好,见一面就出来,顺道跟容公子解释解释。”毕竟容公子还以为他们去一趟,真能把他娘子带回来。
云想“嗯”了一声,本想叫他们快去快回,不要打扰容公子休息,可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自己也跟去。
四人顺着客栈楼梯上了二楼,走到走廊尽头那间房,云想先敲了敲门。
半晌,里面传来一声轻到模糊的男音:“请进。”
云想回头看了云觅一眼,叮嘱他:“不要说得太直接,容公子昨晚咳血了,受不了刺激。”
云觅惊了一下,连忙点头,然后低头想跟小黎弟弟也嘱咐两句,却看小黎弟弟愣愣的站在那里,整个小身子都是僵的。
云想推开了房门,吱呀一声,开得很小心。
云家姐弟走进去,看到床榻上那满面病容的冷峻男子,云觅先唤了一声:“容公子。”
容棱直直地看着他,轻“嗯”了声,眼睛却想尽办法往门外看。
门外站着两个人,因为伤痛,使得自己视力模糊,容棱一时无法聚焦看清外头那女子是不是柳蔚,但他心被提起来了,半个身子都是木的。
云想知道他的期待,越是知道,也越是心疼:“容公子,其实……”
吸鼻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云想停顿一下,下意识的回头看去,便看到站在门外的小男孩眼眶通红,不知何时,已经哭了起来。
云想吓住了,云觅也吓住了,结结巴巴的唤:“小,小黎弟弟……”
“小黎”两个字一出,房内的容棱竟从之前半躺的姿势,直接撑着……坐了起来。
他动静太大,一动把手边的灯柱都快掀翻了。
云想一回头马上就喊:“你的伤口……”
话音未落,就看门外的小男孩一边大哭,一边小炮弹一样的冲进来,像一道黑影,猛地窜到床榻前,一颗脑袋埋进床上男子的怀中。
“容叔叔!”小男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久别亲人的激动全涌在那张粉雕玉琢的脸蛋上,他哭得很突然,很剧烈,青筋都爆出来了,哭声更是震天雷。
容棱有一瞬间失神,待过了片刻,体会到怀中小人身上的温度,又恍惚的看清小人儿的脸,他一下握紧了拳,将孩子紧紧箍着抱。
小黎被抱得快窒息了,激动的情绪也散了一半,他挣扎着想退出来,可容叔叔抱着他不放,然后,他就觉得自己耳朵湿湿的,歪着头往上一看,容叔叔的眼睛红得吓人,眼白里裂出了红丝,眼眶边是湿的。
第,第一次……
在自己心里像大山一样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容叔叔,竟然掉泪了吗。
小黎愣住了,他直直的看着容叔叔的眼,看着看着,容叔叔就把眼睛闭上了,深吸一口气,终于,将他松开些。
再睁开眼,还是那么红的眼白,但眼眶边的泪水已经消失了。
大人就是有这种本事,但小孩还做不到。
小黎就做不到,他对视着容叔叔的红眼睛,然后,自己又哭成了傻子。
“嗷”的一声,乱七八糟的情绪蜂拥爆发,比昨晚见到小夜时哭得还厉害!
见到小夜他高兴,他庆幸,他觉得头上突然有烟花炸开,他终于不是一个人了,他找到他妹妹了,他的妹妹好好地,他也好好地,他们兄妹团聚,他们可以一起找娘亲了!
而见到容叔叔,也是庆幸,也是高兴,但不一样,和小夜在一起,小黎知道自己必须坚强,必须像个小大人一样照顾妹妹,保护妹妹,他必须用最勇敢的姿态面对一切。
但是在容叔叔面前,他就是小黎,容叔叔那么喜欢他,那么心疼他,他可以不那么勇敢,可以被高高大大的容叔叔的抱着走,可以被举到头顶,可以骑在容叔叔脖子上捂他的眼睛,可以缠着容叔叔要吃的要喝的,可以只撒娇,只赖皮,不用担心天塌下来,他一个人能不能顶住,能不能把小夜给护住。
小黎的哭声越来越大,容棱慢慢恢复了平静。
当病弱的他已经能平稳的呼吸,用自然的姿态搂着自己儿子时,他儿子还哭得像个喷壶,他只好给他抹眼泪,轻轻的哄他。
他越是哄,小黎越是哭,最后,到云想云觅都回过神了,他还抽抽噎噎的继续哭。
云想表情很微妙,她想提醒容公子,他的伤口已经开了,胸口正在渗血,血渗透了衣服。
但哭得正起劲的小孩就缩在他怀里,耳朵靠着那块血迹,明显,冷峻男子并不想打断小孩,他纵容的任小孩在自己不健康的身体上折腾,连眉头都不肯皱一下,也不知是忍住了痛,还是太过高兴,忘记了痛。
云觅哑巴了好久,才终于找回舌头,恍恍惚惚的问:“这,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小黎也哭得差不多了,抬起头时,满脸通红的小男孩看起来比这两日相处下来,更显稚气,他撅着嘴,想跟云觅解释,但是一张嘴就是嗝,哭嗝。
容棱温和的将手贴在小男孩的头顶,替他对云家姐弟介绍:“小黎,是我儿子。”
小黎一抽一抽的点头,小手依赖的攥着容叔叔的衣角。
继父也是父,芳鹊姑姑跟他科普过,说娘亲和容叔叔成亲了,生下了小夜,小夜的爹爹是容叔叔,他是小夜的哥哥,所以容叔叔是他的继父。
继父,也是父子来的呢。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225章小黎非常失落……
突如其来的亲属关系令云想愣了好半晌,云觅也晕晕乎乎的,觉得跟做梦似的。
所以,他没替容公子找回夫人,却替他找回了儿子?
唯一状况外的,大概就是傻头傻脑的李姑娘了。
李玉儿手足无措的站在客房中央,一路上始终牵着她手的小男孩跑走后,她就慌了,紧张不安的想跟着上前,可小男孩扑进了一个陌生男子的怀里,还哇哇大哭。
李玉儿不敢有样学样,可她又不想离开小男孩,所以一番纠结后,她就难受了,闷着声音不言不语的开始掉眼泪。
小黎也哭得抽抽噎噎的,可抬头发现李玉儿也在哭后,小男子汉又马上不哭了。
他跳出容叔叔怀里,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李玉儿面前,抓着她的手,着急的哄:“玉儿姐你怎么了?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不怕不怕。”
李玉儿怎么可能不怕,这个陌生的地方,她一个人也不认识,回去的路也找不着,一离开小黎,她就觉得自己下一瞬就要被四面八方不存在的危险生吞活剥!她怕的要命!
小黎猜测是自己刚才的动静吓到她了,就擦擦眼泪,把自己干干的眼眶对准李玉儿的眼睛,说:“我不哭了哦,玉儿姐也不可以哭了。”
李玉儿扁扁嘴,不知道是不是对小男孩擅自制定的规矩不满意,但她还是老实的点点头,然后擦擦眼泪,假装自己也不哭了。
小黎牵着李玉儿,走到床前给容叔叔介绍:“她是玉儿姐。”然后又对李玉儿说:“他是容叔叔。”
一直沉默的云想立马出声:“叔叔?”
之前小男孩哭着扑进屋时,好像叫的床上人也是“叔叔”。
如果是父子,为何叫叔叔?
云想的心,有了片刻清明,而后她直直的看向容棱,像是想从他口里听到另一个答案。
但容棱没有说,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云想,只是打量了一圈儿畏畏缩缩的李玉儿。
从抱住小黎的下一刻,容棱便本能的抬头看向同儿子一起前来的女子,距离近了,他清楚的看清女子的容貌,是陌生的,不是柳蔚……
“是玉儿姐救了我。”小黎这么说着,然后,他便简单的将自己醒来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因为年纪小,他捕捉重点的能力很差,说得颠三倒四,明明很重要的地方却被他一语带过,不太重要的事,比如他第一天吃了什么,第二天吃了什么,却被他着重描述。
等说到最后,小家伙似乎想起了这里是哪里,也想起了云家人的身份,就狐疑的反问:“容叔叔呢,你受伤了吗?”
胸前的血迹已经非常明显……
容棱并未在意,他“嗯”了声,不再看房内任何旁人,只是盯着小黎问:“你见过小夜?”
一说到这个,小黎就来劲了:“昨天见到的,小夜和母豹子在一起,我想带她下山,但她不肯,母豹子也不肯,我又没有奶喂她,就让珍珠看着她了。”
对于自己没有奶这件事,小黎非常失落,如果有奶,就可以把妹妹带走了,和山上的野兽呆在一起,他真的非常不放心。
小孩的心思简单,想的可能只是自己的妹妹不和自己在一起,却和一只豹子在一起,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奶,豹子有奶,他输给豹子就是因为奶,他非常不服气。
可放在成年人眼中,这可不仅仅是哺乳的问题,山上是什么环境,小夜才多大,还是个婴儿,没有尿布,没有衣服,甚至不能洗澡,身上有虫子怎么办?生理问题怎么解决?
会不会冷,会不会冻的生病?会不会吃一些泥巴石头等不能吃的东西?
这些都是大问题!
容棱来不及想太多,立刻掀开被子要起身。
云想连忙冲过去,把他按住。
若是以前,一个小女子,哪可能限制大名鼎鼎的容都尉,可现在,容棱的确是虚弱得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你需要换药!”女大夫严肃的说。
这会儿,她已顾不得那些不知发生了还是没发生的绮丽心思,不管她对眼前这人是什么心态,她首先是一名正式挂牌行医的大夫,而对方是她的病人!
容棱蹙了蹙眉,身体的不支并不影响他周身的气势,他是个习惯高高在上的男子,生来如此。
可偏偏,这种气势对其他人或许有震慑,对云家人……
云家,本身便是庞大的贵族世家,不说其他,便是云家家主,也就是云楚云觅的父亲,真正生气时爆发的气势,与现在的容都尉不相上下。
在云家长大,云想最不怕的就是权贵,什么大人物是她没见过的?哪怕当朝太子,在她面前,也得规规矩矩的喊她一声师姐。
小黎看到了容叔叔胸前的血花逐渐扩大,小家伙吓坏了,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刚才激烈的动作造成的,立马道:“换药换药,容叔叔你快换药。”
儿子的担心,到底使处于不耐边缘的容棱,安定下来,云想看他力道卸下,立马让云觅帮忙,替他当场换药。
小黎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尤其是脱掉衣服,看到容叔叔胸口那足有自己半个脑袋大小的一片伤口,他脸色都变了:“怎么伤的这么重?”
容棱嘴唇煞白,没有作声,只将唇瓣抿着。
小黎看到云家大姐姐将打算给容叔叔重新涂的药膏拿在手里,就牵着李玉儿上前,靠近嗅了嗅,随即便皱了眉:“这药不行,愈合效果太差了。”
云想正要涂药的手一顿,微愣的看向身边的小男孩。
云觅是在药材堆里泡大的,虽然他自己没本事,学东西又慢,现在也认不全很多药,但对于家里的“镇府之宝”还是知道的。
他悄悄的道:“小黎弟弟,你别乱说,这药是我爹制练的,是世上最好的金疮药,曾经有人腿被砍断经脉,用这个一擦,三天就能下地了。”
小黎着急:“这个对经脉恢复有用,里面含有三芎花,乌竹草,还有牛麻,这些都是强健经脉,固本培元的上佳药材,可是我容叔叔伤的是胸口,受创的是内脏与皮肉,要这个有什么用?治不好的啊。”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226章小黎说的哼哧哼哧的!
金疮药分两种。
一种治内,一种治外。
治外的金疮药极易购买,因为原材料配制简单,效用直接,治疗跌打损伤,刀枪磋伤都可以,还能止血化淤。
尤其是猎户山民等人家,更是家家都备,一点小伤小痛,能自己在家擦金疮药解决的,绝不特地跑去医馆找大夫。
而另一种治内的金疮药,则要稀罕许多。
第一,因为人的内脏经脉小气,一个不注意,擦拭不当,或者疗法不对,就容易伤上加伤。
第二,则因为能真正通过涂抹的方式,从外部渗透进内脏的药,炼制太过费劲,通常要不就没有医馆卖,要不就是贵得普通人家根本买不起。
一些豪贵府中,治内的金疮药,却是有的。
云想现在手上这瓶金疮药是治内的,在受伤的地方涂抹少许,能令药效通过血液伤口,尽快的渗透伤势最严重的中心地带,从而达到快速的疗效作用。
因为容棱内脏受损,所以云想与云席都是想用这药先将他的内脏滋养愈合,等到内脏好大半了,药就可以停了,从而转为口服药静养,而伤口处则会换成外伤药,用以愈合皮肉。
这种治疗手段,云想做得并没有错,甚至她给容棱用的药,绝对是最好的,至少在这片大陆,找不到比这更好的。
可偏偏,药是好,用法却完全错了。
小黎是个小大夫,他从小跟着娘亲学习医术,虽然自己是个半吊子,但下起定论来,却是老道得很。
他盯着容叔叔胸口那黑红色伤口看了一会儿,又嗅了嗅云想手上的金疮药,道:“伤口位置距离心脏好近,用这个药,就算能强劲脉搏,修复经裂,可伤口不会自己愈合,需要动手术人工缝合。”
“缝合?”云觅是听过这个词的,在哪里听过却记不清了:“什么意思?”
小黎道:“就是要先做开胸手术,把胸口打开,微调里面内脏的位置,同时在脏器周边破裂的地方做人工弥补。”
他说着,还去把了把容叔叔的脉,然后嫩白的小手,掌心向内的贴着容叔叔心脏的位置:“看,心脏离伤口这么近,稍微扯动就渗血,明显是心脏边缘已经破了,但容叔叔还能活着,且能保持清醒,说明脏器应该只是被刮了一下,没有伤到内里,可是就这么让它自行愈合肯定不行,要人工弥补的。”
云觅听傻了:“打,打开胸口?怎么打开?”
小黎仰头看他:“切开啊,用手术刀。”
云觅目瞪口呆:“都盼着容公子伤口能合拢,你还要把他切开?”
小黎愣了一下,理所当然的道:“要是真的就干等外面皮肉合拢,不管内脏破损,也不作任何弥补措施,那容叔叔至少要在床上再躺三年,或者更久。”
一说到这里,小黎就忍不住想到以前发生的事:“曲江府的刘婆婆也是,都告诉她了,她腿里的瘤子必须人工切除,否则等到转恶,只有死路一条,她非不肯听,每天疼得不行,还是让我娘亲给偷摸着打了麻醉做的切除手术,大腿切开的时候,里面的毒瘤都病变了,周围的经脉都坏死发黑了,我娘亲说了,再晚半个月,等到病源扩散到全身,她就只有死路一条,而手术后,她虽然走路会一瘸一拐的,但命是保住了,身体也好了,所以该治病的时候,不能老想着害怕就不肯治,动手术的时候就疼一下,放着不管,那可要疼半辈子啊,而且打了我娘亲制的麻醉,根本也不疼啊!”
小黎说的很激动,哼哧哼哧的,鼻尖还在冒气。
云觅让他这气势给镇住了,半天不会说话。
云想则在此时低下头,沉默了许久,站起来道:“我去叫三哥。”
她说着,便走了出去,临走前还深深打量了小男孩好一会儿。
云想去找的时候,云楚正好将在房内翻看医书的云席硬拉出来,一看到四姐她就问:“四姐,四姐,小黎弟弟呢?”
云想随口说了句“容公子房里”,云楚立马小麻雀似的撒欢跑过去。
云楚离开后,云想便走近云席,在他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等她说完,云席愣了楞,片刻反问:“你说,有人提出容公子的伤,需先开胸?”
云想点点头:“大伯治一些大病时,也会先开皮,再诊内,但容公子是外伤,我并不觉得这种治法有用,那孩子还说了缝合,这个我听父亲提过,祖父当年,不就是将先帝的断手缝上去的?”
云席沉默起来,过了会儿,抬腿,朝前走去。
云想跟在他身后,等两人进到容棱房间时,正好看到白白嫩嫩的小男孩,拉着傻乎乎的大姑娘,坐在床榻边缘。
云楚已经跑进去了,和云觅并排坐在凳子上,而小男孩就一板一眼的伸着小手指,跟对面的云楚云觅讲解着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床上的伤重男子,便用温和的目光盯着他,只是间或大概因为伤口疼痛,他眉头会稍稍皱一下。
注意到兄姐进来了,云楚先看过去,然后睁大眼睛说:“三哥、四姐,小黎弟弟懂的东西好多好多啊,他能说出我们家金疮药里的药材誒,能说对一半呢!”
被夸奖的小男孩却并不开心:“我明明都说对了,怎么会只有一半?”
云楚就笑嘻嘻的道:“很多说错了哦,什么白齿桔梗,我们听都没听过,我们家药里也肯定没有的。”
小男孩很委屈,道:“性味甜,形若兽齿,梗叶有舒经活络,散瘀化血之效,多生长于南方与西南交界,某些大漠绿洲也有此草,但乃为变异种,梗筋更强,叶效足,花蕊却含毒,不是这个吗?”
学渣云觅一听这个详细的描述,立马咋咋呼呼起来:“错了错了,这不是什么白齿桔梗,这叫焦石草,额,我们家的药里,倒的确有这个草……”
小男孩哼了哼鼻子:“百草大全里就是叫白齿桔梗。”
云觅抓抓脑袋:“那是不是,咱们这边的说法,和你们那边的说法不一样,小黎弟弟,你是哪里人?”
小黎抬着下巴:“松州曲江府人。”
云觅想了好一会儿,没想到这个地名,就看向云楚。
云楚也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姑娘,将脑子里已知的所有地名联系了一下,问:“是公羊府那边吗?”
“是曲江府啊!”小黎跟她辨:“江南松州,曲江府,曲江府可是江南最大的州府呢。”
云楚表情很尴尬:“我没听过这个地方,不过江南不是京都吗?云觅,我们家是住江南吗?”
云觅点头:“是啊,我们家就在京城,比邻天阳江啊。”
小黎有点呆:“我没听过天阳江,曲江府在两江边,唔,名字就叫两江,因为听说以前那边只有一条江,后来发洪水,一条江变成两条江,就叫两江了。”
云楚就说:“我们这儿也有两条江,叫天阳江和安江,安江可长可长了,我们之前就是横渡安江去的外祖父家,容公子也是在安江上救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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