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白莲手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落乌衣巷
 “你妹妹真上钩了?”
 容楮得意道:“不然呢,女人多好骗。”说着竟从怀里拿出一对红玉耳坠,凑上去亲了亲,神色说不出的下流。
 “哈哈哈你他娘连对耳坠都不放过。”
 “我见过你那个假妹妹,啧,光是想想,老子就忍不住了。”
 “胸大屁股翘,脸蛋又嫩。早先看是你妹妹,才没下手。”
 “现在可让我们玩个够吧?”
 容楮哼哼直笑:“玩,玩死了都无所谓,反正我家也不待见她。”
 “这可是你说的!”
 几人挤眉弄眼地笑起来,边笑还边商量起顺序。
 他们家里背景都不错,平日里玩得过火也没人敢管,偶尔闹得严重些,譬如上个月不小心弄死了个女人,几家合伙施力,依旧很快就压下去了。
 气焰自此越发嚣张起来。
 申时过半,容楮带着狐朋狗友直奔聚安楼广字间,兴冲冲地推开门,却只瞧见空荡荡的雅间。
 小二追上来,小心道:“几位公子,要……”
 “躲开!”
 容楮一把推开他,猛地黑了脸。
 小二一脑袋嗑在墙上,疼得龇牙咧嘴,来不及喊疼,便手脚并用爬起来,跑开了。
 “没来啊……扫兴。”
 “容楮,你这妹妹不听话啊。”
 “老子裤子都准备脱了,容楮,你说怎么办吧?要不醉仙楼?”
 醉仙楼那几个漂亮点的,容楮都玩腻了,臭着脸在雅间里转了一圈。
 “这有张纸条。”
 容楮接过,上面的字娟秀致,八成是女人的字。
 “来兰字间,可以吗?
 ——容嫱”
 兰字间在三楼,是最为僻静的梅兰竹菊四雅间之一。
 旁边的纨绔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挺上道。”
 容楮狞笑一声:“三楼挺好,人少。”
 “哈哈哈正好,得待会儿动静太大,整座酒楼都听见了。”
 兰字间里,容嫱穿着月白色对襟织锦裙,被玉色腰带裹紧的细腰纤纤,走动间好似迎风摇动的蒲柳。
 秀眉微蹙,眼儿含雾。
 好一朵人见人怜的小白花。
 算着时间,将桌上的匕首藏进袖口,容嫱面色如常,斟满两杯茶水。
 容楮几人推门进来,瞧见的便是这副场景。
 美人儿抬头,眼底有一瞬的惊愕,似乎没想到来的是这么多人。
 “怎么……是你?”
 容楮笑着拿出红玉耳坠,挑在指尖,笑得流里流气:“当然是哥哥我。”
 他走进:“来,叫声好哥哥,我就把东西还给你。”
 容嫱恼怒道:“为何偷我的东西?”
 “偷?在我家的东西,自然都是我的。”容楮理所当然道,“还有你,你也是我的,哈哈哈哈”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容嫱气得眼睛都红了,“还给我!”
 “那你倒是叫好哥哥啊,乖妹妹。”容楮甩了甩耳坠。
 狐朋狗友纷纷附和,兰字间顿时吵闹起来。
 容嫱好似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起身连退两步:“我不是你妹妹,把耳坠还给我。”
 容楮捏着红玉冷笑:“这么宝贝这东西,怎么,你以为摄政王真看得上你?别傻了。”
 “乖一点,少吃些苦头。”
 “那是王爷送我的。”她眼底盈着泪水,要落不落。
 “这破玩意儿,哥哥改明儿一人送你一个,你陪我们玩玩,怎么样?”
 容嫱摇摇头,坚持道:“我只要王爷的,还给我。”
 容楮顿时不爽了:“别给脸不要脸,秦宓有什么厉害的,你们小姑娘就是眼皮浅。”
 “他也就是命好生在皇家,不然算个什么东西。”
 容嫱涨红了脸,格外愤怒:“你凭什么说王爷!你们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一根手指头!”
 “容妹妹,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啊。”旁边的人也不高兴了。
 “就是,他有什么厉害的,装模作样、外强中干!”
 容嫱被激得破罐子破摔,分明声音都在颤抖:“你们不配说王爷,他虽外表冷漠,内心却体贴,做事又可靠,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容楮气笑了:“你这么喜欢他?”
 
外室白莲手册 第15节
 小姑娘却突然哑了声。
 秦宓听着隔壁动静,眼神微凝。
 片刻,才听见一道温温软软的甜腻声音:“我……我就是很喜欢王爷。”
 “哈哈哈哈哈哈”随即是那群人讥讽的笑声。
 容嫱委屈得带了哭腔:“耳坠我不要了,你们让我走。”
 “不要?不要怎么行呢,这可是你最喜欢的摄政王送的东西。”
 “哈哈哈哈来,哥哥给你戴上。”容楮倾身去摸她的耳朵。
 容嫱敏捷躲开,很快便被逼得退无可退。
 余光往门口瞥了一眼,心渐渐冷了。
 英雄救美果然只是别人的故事。
 她心中自嘲一笑,探入袖口,摸出匕首。
 正要狠狠朝为首的容楮刺去,门口忽传来一阵响动。
 电光火石之间,容嫱手里匕首刀锋调转,架上了自己的脖子。
 秦宓破门进去,便更清晰地听到小姑娘带着哭腔颤抖的声音。
 “你们让我走,否则、否则我死给你们看!”
 云岑瞬间出手,匕首咣当一声落地。
 容嫱愣愣地抬头,面上尤挂着泪痕,正看见门口逆光走过来的男人。
 第十二章 王府
 容嫱也不知是吓呆了,还是见到他太过惊讶,睁着眼睛愣了半晌。
 秦宓跨进屋子,那几个方才还趾高气扬、耀武扬威的纨绔倏地鸦雀无声,紧张得咽口水。
 背后怎么编排摄政王都好,可真面对面,便连个屁都不敢放。
 容嫱心里嗤笑,面上却还得装作被吓坏了似的,眼睫上沾着晶莹泪珠儿,我见犹怜。
 秦宓扫过地上的匕首,目光落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处,侧边一道细细的伤口,渗出些许鲜血。
 倒也不是多么严重,只是放在这样白白嫩嫩的小姑娘身上,便显得格外扎眼。
 男人缓缓开口:“胆子不小。”
 一时也不知他说的是那群纨绔,还是以死保全自己的容嫱。
 接到主子的眼神,云岑一愣,摸遍全身,只掏出一张皱巴巴不知道擦过什么的布。
 眉心染上一丝微不可察的嫌弃,秦宓拿出一张浅色帕子,按在她脖子上。
 那帕子的颜色样式都格外眼熟,正是容嫱丢在马车上的那一条。
 他竟随身带着。
 意识到这点,容嫱心头一动,后知后觉抬眼,正对上男人深邃难明的眸子,耳根渐渐红了。
 “王爷……”
 小姑娘眼角还残存泪水,湿漉漉的眼睛小鹿似的盯着他看,雾眼婆娑,惊慌、羞涩,还带着一丝懊恼。
 许是没想到,她话里的主人公便恰巧在隔壁。
 秦宓忆起先前听到的那些话,嗓音低沉:“抬手。”
 容嫱犹豫了一下,才乖乖将手伸到他眼前。
 帕子被放进手里,触感柔软,还带着一点男人手掌的余温。
 容嫱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见他已经转身,扫向在角落里挤成一堆的几个纨绔:“东西。”
 容楮心一抖,又想着毕竟是在兄弟和美人面前,咬着牙想表现得硬气些:“……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容嫱攥着帕子,语气里不自觉带了点委屈:“王爷,您送我的耳坠在他那里。”
 “本王知道。”
 秦宓淡淡应答,随手抽出云岑腰间的长剑。
 利刃出鞘,响起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拿出来。”
 他面上神情分明那么云淡风轻,并无生气的迹象。
 但容楮却腿一软,不自觉退后半步。
 秦宓若是杀人,根本没人管得住。
 其他纨绔吓得忙不迭小声道:“给他,你快给啊。”
 容楮这才颤颤巍巍地把耳坠交给了云岑。
 “王…王爷,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秦宓没说话,几人忙推搡着,争先恐后地跑出雅间,一路跑到聚安楼外,才长舒一口气。
 “这死人脸,太可怕了。”
 “你小声点!”
 “快走走走。”
 兰字间里安静下来,容嫱捏着帕子小心靠近才起剑的秦宓,小声道:“多谢王爷。”
 “嗯。”
 虽只是短短的一声,她却好似得到莫大的鼓励,双眸亮晶晶地望着他:“王爷怎么在这里?”
 秦宓动作微顿:“路过。”
 “原来是这样呀。”
 容嫱乖乖点头,正要欢喜接过云岑捧过来的红玉耳坠。
 失而复得,高兴道:“幸好拿回来……”
 秦宓却中途截住,将耳坠拿走。
 容嫱一愣,眼见他一言不发拿着耳坠出门,心思转动,跟了上去。
 一直跟到聚安楼正门口,王府的马车从侧边驶了过来,秦宓慢条斯理登上马车。
 眼见车夫的马鞭就要落下,容嫱其实也不太摸得准这位摄政王的心思,心一横,赶在最后关头冲上马车。
 云岑大惊失色,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闯主子的马车,手上已经抽出来剑,蓄势待发。
 马车本就有些高度,容嫱比不得身高腿长的男人,好不容易踩上去,那边马鞭倏地落下。
 马儿嘶鸣一声,撒开蹄子上路。
 重心顿时失衡,容嫱惊呼一声,花容失色。
 电光火石之间,车中伸出一只稳健有力的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臂,将矮着身子的人拉了进去。
 云岑抽出剑冲过来,却发现是主子主动将人拉进去的。
 ???
 容嫱只觉手臂处传来一股力量,自己便好似随风飘扬的柳絮一般,撞进一片宽厚结实的胸膛。
 隔着分寸距离,能听见某人乱了的心跳声。
 容嫱摸了摸额头,还没缓过神,便听得一道分明压抑着怒气的声音:“胡闹。”
 她惊愕抬眼,确看到男人明显蹙起的眉头,不愣了片刻。
 还以为,这人生来便只有一副表情。
 容嫱后怕地抓着他衣襟,眼底起了一层雾气,红着眼圈委委屈屈:“谁、谁让你不等我。”
 话音刚落,二人都愣住了。
 这好似情人之间撒娇般的亲昵语气,瞬间便让人乱了心神。
 容嫱慌忙松开手,想要坐直,一只手已经扣在她腰上,将人抱到一边。
 那腰儿又细又软,柔若无骨。秦宓压住微深的眸色,哑声道:“我回府,你跟着我做什么。”
 容嫱端正地坐在另一边,低头看向自己指尖,不说话了。
 啧,这男人真难办。
 分明听到了她那一番深情剖白,这会儿竟装作没事人似的。
 还回她的耳坠,又是什么意思?
 眼波流转,再抬眼便是有些丧气的神色,活像被抛弃了的小猫儿,尾巴耳朵都耷拉着。
 “我、我是不是给王爷添麻烦了。”
 秦宓不作声,不接茬。容嫱只得自己往下演:“稍后路过容侯府,我便下车……”
 “耳坠本就是王爷的东西,我没有保管好,您回去也是应该的。”
 依旧一片安静。
 容嫱恼了,伸腿踢了踢他的脚尖,力道轻柔,确保不会惹恼了男人。
 “王爷,您就理理我吧。”
 “你太吵了。”
 容嫱:“……”
 这会儿是真的不高兴了,撇过头去,接下来一路都没有开口。
 秦宓瞥了眼她赌气的侧脸,心里如何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外室白莲手册 第16节
 车外,云岑不由对这位容小姐肃然起敬。
 说了这么多废话还没被王爷赶出来,头一个。
 安静着,就到了摄政王府。
 原以为自己会被半路丢下的容嫱,下车看见面前气势恢宏的府邸,不由愣住。
 “容小姐,走呀。”
 云岑热情引路。
 容嫱望着已经走进府门的秦宓,想起一些事。
 说起来,她前世还来过这里,偶尔老爷子来拜访摄政王,便会带上她。
 王府里除了下人,只住着秦宓自己。
 倒不是没有家人,只是家人之间似乎关系不大和睦,其他人常住肃王府,逢年过节才有所走动。
 肃王是先帝同父异母的皇弟。
 秦宓,则是肃王膝下,最可有可无一个庶子。
 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越过肃王府的打压,异军突起,一越成为最权势庞大的摄政王。
 等人们反应过来,这座象征着权力和财富的摄政王府,已经在京城里稳稳地扎下了根。
 容嫱登上门前台阶,抬头看了看高处的牌匾,竟读出几分高处不胜寒的滋味。
 只可惜她无法感同身受,经历过上辈子的惨状,权财二字于她,应是大过一切。
 王府的管事是个鬓发半白的瘦高老人,动作不快,眼神却锐利。
 说起话来字字有力,连云岑都立正站直,老老实实叫了一声“青伯”,看得出来在这府中确有一定地位。
 容嫱跟在后边,乖乖叫人,末了柔声道:“我瞧您总是有些面熟,许是想到我祖父了。”
 虽说这是心里话,但外人听来,明显有些套近乎的意味。
 云岑知道青伯向来不喜欢油嘴滑舌之辈,脾气又古怪,担心他当场来一句“容小姐有眼疾便去治”。
 谁知青伯只是低了低头,慢慢道:“如此,当是特别的缘分。”
 “容小姐,这边请。”
 容嫱也有些受宠若惊,下意识看向秦宓所在的方向。
 感受到她的目光,秦宓只是抬手点了点自己脖颈一侧,淡淡道:“去吧。”
 容嫱摸了摸脖子,那伤口过于小,若是不提,估计很快便要痊愈了。
 但这会儿她只是感激地福福身,跟着青伯离开。
 王爷亲自传召,府医提着药箱等在偏厅,想着情况定然十分棘手,如临大敌。
 结果盯着进来的人左看看右看看,才在青伯的示意下,瞧见那指节长头发丝儿细的伤口。
 “……”
 容嫱也有些不好意思,擦了些药,便起身告辞。
 青伯看着她明显哭过的眼睛,抹的胭脂都化开了些,忽问:“小姐受欺负了?”
 他问得那样自然,好似在关心自己府上的姑娘。
 容嫱一怔,回过神来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泡@沫
 青伯送走府医,引她往另一处走:“小姐若不介意,在府中沐浴更衣如何?”
 这话说到容嫱心窝子上。
 她倒也不想顶着这红肿的双眼、不齐整的妆发回容侯府。
 否则那母女俩还不知编出什么话来。
 “劳烦青伯了。”
 王府的下人格外懂规矩,忽然来了一个脸生的女子,竟也没有人敢多看多问,只是默默做着自己手里的活计。
 容嫱泡在温暖之中,捧起水和花瓣,雾气腾腾间,难得有了放松的感觉。
 不远处,那张沾了一点点血的帕子就挂在衣裳边上,边角处隐隐绰绰有两行小字。
 容嫱微微扬眉。
 王爷到底看没看见那些字,总不至于看不懂里头的意思吧?
 第十三章 暗藏
 沐浴完毕,容嫱换上侍女送来的干净衣裳。
 这衣裳料子款式都是当下最时兴的,恰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女子,不由得令人多想。
 容嫱由着侍女替自己系上腰带,笑盈盈问:“这莫非是府里哪位夫人的新衣?我穿了可合规矩?”
 侍女低着头:“这是方才命人赶去锦绣阁买来的成衣,平日府里是不备着的。”
 “原是这样。”
 容嫱摸了摸仍湿着的长发,跟着侍女进了间客房歇脚。
 外间桌子上已经摆开了美味佳肴,腾腾冒着香气。
 “容小姐请用膳。”
 容嫱扫了眼冷清安静的客房,料想这里不怎么有人住。
 她坐下来拿起筷子,边问:“容我多问一句,不知王爷在哪里?”
 那侍女看她一眼,目光冷静,与整座王府的气氛如出一辙:“小姐请用膳,多的便莫要问了。”
 在这些下人眼里,她怕是还没有资格过问摄政王的行踪。
 容嫱识趣闭了嘴,安心享受美食。
 到底是最雍容华贵的王府,厨子的手艺也是一等一的好。
 她胃口不大,每样捡着吃几口,便有了八分饱。
 侍女见她放下筷子,也不多问,只叫人进来拾碗筷。
 下人动作又轻又利索,行走间更是几乎不发出什么声响。
 安静倒是安静,只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久了,总觉得浑身不大自在。
 容嫱不由想起秦宓。
 那样寡言少语的男人,瞧着就不大喜欢热闹,倒是适合这样的府邸。
 侍女上前来,摸了把容嫱的长发,不由皱了皱眉。
 她头发长且密,一向干得慢,这会子还没干透。
 “小姐再休息会儿,晚些奴婢便派人送您回侯府。”
 “无妨。”容嫱笑了笑,“就这样梳起来吧,已叨扰许久了。”
 侍女微微惊讶,很快敛下眉眼:“是。”
 容嫱看着镜中她熟练麻利的盘发手法,显然是有过替人梳发的经验,莞尔一笑:“我记得王爷未曾成家,你这手法倒是巧。”
 侍女压住发髻,将那支雪玉玲珑簪插入发间固定住,边回道:“如今没有,日后也定会有,奴婢提前练着这手艺,才不怕被新王妃嫌弃。”
 容嫱扶了扶发簪,满意点头:“你倒是未雨绸缪。”
 侍女面上难得多了一丝笑意,福福身出去备车。
 镜中女子未施粉黛,如出水芙蓉,清丽至极。
 容嫱静静等待。
 不多时,便听得两声短促稳重的敲门声。□□的,门并未关上,若是侍女回来,必然不会多此一举。
 容嫱走过去一瞧,面上显出惊讶之色:“……王爷?”
 秦宓不动声色上下扫了她一眼,许是见她穿戴整齐,才跨步进去。
 容嫱在他身后微微扬眉,扶住门框,想随手关上。
 手臂被轻轻挡了一下,男人嗓音冷淡:“开着。”
 心里说不恼是不可能的。
 容嫱望了眼外头明亮的大白天,虽说她原是打算做些什么。
 可如果他不愿,难不成她一个弱女子还能强迫不成?
 容嫱松开手,规矩地福福身:“王爷,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手背擦过她搭在身前的一缕长发,竟还带着些许湿意。
 秦宓顿了顿:“头发没干。”
 容嫱一愣,顺手摸了摸发髻,笑道:“总不好披散着头发回去。”
 湿头发这样闷着,总归是不大好。
 但看她笑眼弯弯,浑不在意。秦宓一时也没说话,只是瞥了眼她头上的发髻。
 在她走近时,伸手将那玲珑簪拔了下来。
 没了发簪的固定,发髻顿时散开,鸦色长发及腰,还颇有些凌乱美。
 容嫱懵住,惊愕抬眼。
 “这样好些。”秦宓挪开眼,取了梳子递给她。
 桃木梳上刻着缠绕的百花纹路,巧雅致。
 容嫱侧目看着镜中发丝散乱的自己,那样好看的发髻,一下子就没了,不由委委屈屈地控诉:“王爷,您将我的头发弄乱了。”
 
外室白莲手册 第17节
 秦宓动作一顿,淡淡道:“那你想如何?”
 容嫱看看梳子,又看看他,随即轻咬着唇不说话。
 但那双眼睛水雾朦胧,含羞带怯,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秦宓想起在聚安楼听见的毫无章法的表白,还有那张帕子上心意暗藏的字谜。
 当他沉默着抬手,梳了第一下头发,容嫱自己都怔住了。
 摄政王竟这样好说话?
 她悄悄去看这传闻中权势滔天的男人,深邃惑人的眉眼,此刻只为她一人而低垂敛,恍惚中竟还露出一分深藏的温柔。
 …她真是疯了。
 容嫱挪开眼,控制住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侍女备好车走进来,看见自家王爷在替女子梳发,险些以为自己进错了屋子,面上表情龟裂了一瞬。
 “王……王爷?”
 秦宓放下梳子:“你先到门口等着。”
 侍女忙低头,心里几百个念头闪过,最后贴心地带上了门。
 屋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容嫱后知后觉红了脸颊,羞涩地低下头,声音柔软:“多谢王爷。”
 秦宓只是拿出那条帕子:“下人捡到的,说是被野猫叼到了后厨那边。”
 “边角那里损坏了一些。”
 正巧在两行小字那里破了个小口,秦宓瞧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心疼。
 容嫱接过帕子,秀眉已经肉眼可见蹙了起来:“许是方才沐浴时,被猫儿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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