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东宫女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张佳音
东珠则是坐在太子妃另一侧熟练的拼木块,榫卯相连,手法十分熟练,没多久便拼出一个模型宫殿的墙体。
老福晋和都统夫人上一次来时,只见到她抱着一把手铳默不作声,头一次见到她摆弄这些东西,渐渐便忘了看画,惊奇地盯着她的动作。
太子妃越发得意,“我的东珠不爱说话又如何?她是内秀于心,天赋异禀。”
老福晋和都统夫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容歆好笑,走过去,轻轻按住东珠的手,将手中的杯子递到她面前,也不喂,就这么举着。
东珠只得抬起左手,接过杯子,咕咚咕咚喝完一杯,然后迅速放回到她手心,低头,继续拼木块,动作一气呵成。
瓜尔佳氏的祖孙三代女人皆慈爱地看着东珠,旁人如何说东珠不正常,她们是半分不认同的。
稍后皇长孙出现,向两位福晋问好后,又解释了今日未能在毓庆宫中等候长辈的缘由。
不过皇长孙功课实在太多,因此并不能久留,只稍回了几句话,便又赶回南书房。
先前太子妃问及家人时,老福晋和都统夫人一一说了说便岔开,此时太子妃又问道:“祖父的旧伤,如今可还会复发?”
老福晋淡定地答道:“积年沉疴,治不好也不要命,不过你祖父那人年岁越大越固执,腿脚不好还整日里闹着要出去。”
[清穿]东宫女官 第161节
太子妃一听,笑道:“祖父精神矍铄便好,太子殿下库房里有一根百年人参,您走时替我带给祖父。”
“家中有,您和太子殿下留着便是。”
“这是我的一片孝心,与家中的如何相同?”
其实太子这半年多没少送好药材到石家,但太子妃如此说,老福晋和都统夫人对视一眼,到底还是没有继续推脱。
而容歆一见太子妃看向她,立即便笑道:“您放心,已准备好了,还有您送给家中姑娘们的珠花。”
太子妃顺势便说起家中姑娘们的教养,老福晋和都统夫人皆应了。
不过瓜尔佳家从前有丹彤在府里做教养嬷嬷,对姑娘们的教养自然一直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至少到目前为止,瓜尔佳家嫁出去的女子,皆有几分太子妃的风采。
太子妃知之甚深,是以点到即止。
都统夫人生恐露出异样,为了转移话题便说起近来京中骇人听闻的大事,纳兰明珠的福晋被府中奴才刺死了。
此事已经发生,便震惊朝野,自然也会传入宫中,容歆早已说给太子妃听。
明珠的夫人乃是努尔哈赤第十二子英亲王阿济格的女儿,听闻一直以来与明珠夫妻和谐,三个儿子皆出自她,只是性子霸道善妒。
这一遭事,也是因妒而起,她害了一个婢女,然后又被婢女的父亲寻仇害了她的命。
因果循环,只是她的身份不同,京中贵族们唏嘘警醒之时,自然是皆站在同一阶级的纳兰夫人这里。
老福晋和都统夫人说及此事时,口风倒还不算偏颇。
太子妃出于身份应有的分寸,不好在此事上过多评价,便只道:“教养好家中姑娘便是,驭家严谨也不必因此过于苛待下人。”
“这是自然。”老福晋点头,随后话锋一转道,“据闻纳兰大人解相后为谋家族之发展,广置良田,数年来家中田产日丰,日进斗金,称得上一句治家有方。”
太子妃闻听后,赞道:“纳兰大人能力卓绝,咱们瓜尔佳家亦要为子孙长远计。”
容歆听着,想到这些年赫舍里家的情况,索额图的能力不必纳兰明珠逊色,可赫舍里家子孙不济,这几年大房的博敦跟在太子身边做事,太子又提拔了赫舍里家其余几个后辈,只是官职皆不显,对比从前赫舍里家的煊赫实在是天差地别。
不过如果从此刻起,赫舍里家认认真真地培养家族子弟,倒也不算是坏事。
外臣女眷不可在宫中多逗留,所以老福晋和都统夫人又待了半个时辰左右,便向太子妃告辞。
太子妃十分不舍,然规矩如此,只得忍下不舍,一边嘱咐她们保重身体,一边亲自送至后殿与前殿交接处。
老福晋和都统夫人进宫见过太子妃后,额驸石华善的身体一日差过一日,及至太子妃八月十一日产下一女,他是强吊着一口气在等着太子妃。
太子日日命人关注着额驸石华善的情况,直到太医再无办法,而太子妃的月子才做了十八日。
太子妃的身体和太子妃遗憾半生,太子最终还是在向皇阿玛求了恩准后,告知了太子妃实情。
于太子妃来说,自是晴天霹雳,可她此时只想要快些见到祖父,直到坐到马车上,才靠着太子泪如雨下,啜泣着诉说祖父曾对她的好。
“殿下,颂宜谢谢您。”
太子一下又一下缓慢地无声地安抚着太子妃。
容歆带着皇长孙和东珠在另一辆马车中,皇长孙亦是难过不已,只东珠神情丝毫未有变化,专注地盯着手中的手铳。
太子妃到后,石华善清醒片刻,半日后,溘然长逝。
几人出宫半日已是极限,太子妃在祖父合眼之后,顺从地跟着太子回了宫。
容歆和太子商量过后,又询问了太医的意见,决定将太子妃的月子延长至她身体大好。
十月初八,大福晋平安产下一子。
大阿哥赶在八月十五中秋之前回京,除了补完山西的库银,圆满地完成了差事,还转了一万余两的油水。
而大福晋为他生下嫡子,乃双喜临门,宫里惠妃日日不落下笑容,大阿哥也整日里喜气洋洋的,便是亲自向皇阿玛求二十八连珠火铳被拒,也丝毫不影响心情。
第175章
太子妃八月生产, 被太子压着,整整在寝殿里待到十月下旬才得以出门。
她原本是很耐得住性子的人,整日整日待在毓庆宫这一方天地, 轻易不去御花园或者后宫的其他地方, 可即便这样也能自得其乐。
而且因为祖父的去世,太子妃心情不佳, 也没什么心情走动。
但一个月子坐了两个多月, 好好的人也要憋疯了, 太子妃到后期只想要出去转一转,哪怕看一看外头的墙也好, 根本顾不上沉湎于悲伤之中。
如此, 太子的目的便全都达到了。
“殿下和姑姑为颂宜好,颂宜知道,可也不至于初秋便穿成这个模样吧?”
太子妃抬起双手, 身上的斗篷稍稍敞开,说话间,遮面的面巾随着嘴部的动作微微颤动。
容歆立即伸手拉拢斗篷, 劝阻道:“仔细进了风。”
太子妃顺从地放下手, 语气无奈道:“斗篷里头的旗装夹了棉, 一丝风也吹不进去。”
“我特意命人为您准备的,不透风便好。”容歆眼尾弯弯,笑着叮嘱道,“您月子未养好, 恐会落下病, 多注意些不是坏事。”
“那东珠是……”太子妃低头看向东珠, 她也作差不多的打扮, 连斗篷的颜色都是一样的月白。
容歆顺手替东珠整理了一下帽子, 笑眯眯道:“格格也担心您觉着别扭,乐意陪着您呢。”
东珠手指捏紧手铳,动作微乎其微,谁都没有注意。
太子妃怀疑地看着东珠,实在无法从女儿的脸上看着“乐意”二字。
容歆笑容未变,她陪着东珠这么些年,早已摸清东珠的脾气,自然知道这一点小小地强迫,东珠并不反感,甚至有可能……确实是乐意的。
而太子妃确实也无法从女儿脸上看到勉强,便又抛开此事,转而道:“我未生产前,殿下曾说要带着弘昭和东珠去景陵拜见皇额娘,如今怎还未准备起来?”
“太子殿下若瞧见您这一脸的迫不及待,定是要伤心了。”容歆眼神调侃。
太子妃却是理直气壮道:“我如今是明白了弘昭的苦处,殿下严厉起来,真真是一丝缝隙也不留,他出宫去,好歹能教我喘息一二。”
“那您便想差了。”容歆打破她的幻想,“太子殿下便是不在宫中,也定会命人看牢您。”
太子妃顿时作西子捧心状,眉眼盈盈,道:“罢了,我怎忍心拂了殿下的真心爱护。”
容歆嘴角的肌肉抽动,为她这突如其来的矫揉造作感到尴尬,但随即又高兴起来,如此便说明太子妃已经从额驸的去世中走了出来。
大约是容歆和旁人的眼神太过直白,太子妃这情态很快便收了起来,认真地问:“姑姑,殿下预备何时去祭奠皇额娘?”
“暂时去不得了。”
太子妃眼神不解,容歆平静道:“皇上明年要带着皇子们和皇长孙去盛京谒陵,太子殿下要留守于京中。”
“皇阿玛又留殿下在京中?”
容歆颔首,解释道:“如今京中有太子殿下,皇上出巡便十分放心;另一个,早年太子殿下和大阿哥随皇上巡幸塞外时险遭意外,皇上为殿下安全着想,命殿下减少出京。”
而且,依太子之言,此次未能得以去祭奠皇额娘,他虽遗憾却也心甘情愿,皆因他还未能完全放心太子妃。
“这……”恐怕过于草木皆兵了。
容歆读懂了太子妃眼神中的涵义,只随口说道:“皇上爱子之心令人感动。”
太子妃附和地点头。
三人又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儿,容歆便提议道:“您今日出来的时辰不短了,该回去了。”
太子妃并非不识好歹之人,因而十分乖巧地点头,直接转身往寝殿走。
容歆拦住跟在太子妃身后的东珠,不容置疑地笑道:“格格今日还未走满。”
东珠抬头注视着她的眼睛,良久,垂下头,回到平常她散步的轨道,继续绕圈。
太子妃眼中略有些震惊地问:“姑、姑姑,方才东珠是有情绪了吗?”
容歆含笑道:“格格其实一直有情绪,只是素来不爱表达罢了。”
“好好好!”太子妃激动不已,眼睛一直追随着女儿的身影,“这就好……”
容歆从来不当东珠是有问题的孩子,如果非要类比,她更愿意称之为“天才的怪癖”,只是无法合群而已。
而且为什么一定要合群?
容歆的所作所为仅是希望东珠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并非是逼着她融入常人之中,反正如今有太子护着,日后有皇长孙护着,东珠便是一直如此,也没人敢伤她分毫。
大概也正是因为她们的真心爱护和纵容,东珠渐渐长大的同时,情绪也表达地更明显,只是至今还未说过话……
当然,这不是此时最紧要的。
容歆转向太子妃,不容分说道:“知道您激动,但您今日在外头逗留的时辰已满。”
太子妃顿时一僵,尴尬地笑了笑,转身走进寝殿。
这时,太子从前殿现出身来,笑道:“方才她们母女的模样,倒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容歆笑道:“您何时过来的?怎未与太子妃说话?”
“方才您叫停东珠时。”太子温文儒雅地笑道,“我若是现身,岂不是又教太子妃有了借口在外多停留?”
“您又促狭了。”
太子一只手背在身后,看着东珠道:“再过些日子便冷下来了,姑姑不若带着东珠出去玩儿几日?”
“怎地突然如此说?”
太子周身温和道:“确实是有些小事,不过最重要的目的还是想教您去宫外舒心几日,名义上是东珠去胤祉那儿小住,实际去哪儿全由您定。”
“您也放心我和格格在外。”
“自然是要带足了护卫的。”太子面向她,笑道,“正好前些日子僖郡王还与胤礽提起您,到时便由他的人和宫中护卫一同保护您和东珠的安危。”
容歆一听又有经希的事儿,也不去想太子教她们出去玩儿的事儿,只问道:“您所说的小事是什么?”
经希这么些年,只在朝中领了个闲差,正事不多,在京中许多人眼中常东奔西跑地没正行,但众人又皆知他与太子关系好,应是太子的亲信,因而倒也没人敢嘲讽他“不务正业”。
而太子于回答前先反问道:“姑姑,先前在仁昭书院买得那块儿地,此时租客多吗?”
“又多了十来户。”
容歆那块儿地面积不小,未免闲置浪费,便在书院初建时建了十几个大大小小地院子,以一个相对低廉的价格租给学子们的家眷。
有的学子家境稍好,便一家租一处院子,有的学子家境差些,便两三人租一个院子,如今虽还未住满,但也有将近三十户学子家眷了。
大多数能读得起书的人家,基本都还算殷实,书院放假时也有更好的住处;而更窘迫地不会带着家眷进京求学,因此这三十户学子,几乎是目前书院中有租容歆院子需求的全部人。
太子想教外地学子们能够无后顾之忧,因此容歆便专门安排了四个护院,又让容盛时不时地去转一转,只为无人打扰到那处的清净。
租户们也不敢惹出麻烦来,先不说那四个高大魁梧地护院,只说容盛一个书院管事却住和书院先生们住在一起,背地里便有不少人猜测他的背景,哪怕猜不透,学子们也会嘱咐家眷们安分老实。
[清穿]东宫女官 第162节
效果还是极好的。
此时听太子问及这块儿地,容歆便推测道:“殿下是想用这块儿地?”
太子点头,“先前大哥说要在仁昭书院设一门火器课,我近来一直在考虑。”
“试炮时声响巨大,位置不合适吧?”
“确实不合适,因而我便想将大哥的火器课先暂时搁置,另开一门教授造船技艺的课程。”
容歆多了解太子,听了他的话,立即便问道:“你还是想为商船出海做准备?”
“我身为储君,不似大哥……”太子才说起大阿哥,便又觉不妥,改口道,“不该有任何贪污收受贿赂、孝敬之行为,但若想便与行事,需得有一正当地赚钱之法。”
容歆已听到他提大阿哥,但太子光风霁月,他不说,想必是有别的顾忌或是打算,便只提醒道:“任何技艺皆不可一蹴而就,您若指望开一门课便能为您提供帮助,不可行。”
太子受教道:“姑姑放心,我明白,无论是造船技艺还是火器课,皆是为长久打算,并未激进。”
容歆点点头,见东珠绷着脸走过来,便道:“那我这两日便为格格收拾些衣物。”
“好。”
三日后,容歆带着东珠出宫,径直往三阿哥府上去,隔日,又被经希接着前往仁昭书院。
“容女官可要先去见一见家人?您侄子容誉考中了举人,又定了门好亲,您这位亲姑母不考察一番?”
“不必了。”容歆不甚热络道,“我带着格格,不方便。”
经希看了一眼东珠,抬起马鞭在额头上点了点,“也好,那我送你们去我的庄子上吧。”
容歆点点头,从马车窗外收回视线,对东珠道:“咱们要在宫外待几日呢,我带您四处转一转,回去后教长孙殿下好生羡慕一番。”
东珠微微歪头,目光虚落在前方,显然是对容歆的话有感觉。
经希看到东珠的模样,并未多嘴,而是道:“我庄子上还有一个家眷,您不介意吧?”
他的家眷,自然也是宗亲,容歆摇头笑道:“无妨,此番本就是我和格格叨扰。”
可容歆没想到,经希所谓的“家眷”会是八阿哥胤禩的未来福晋——郭络罗氏。
容歆看着面前面容俏丽,眼神明亮似有一座湖般惊艳的年轻姑娘,微微倾身问好,然后趁着郭络罗氏和东珠搭讪,低声问经希:“你怎么这般大胆?来年正月八阿哥和郭络罗格格就要大婚,你竟还带着格格出来。”
看来并非是容歆对经希有偏见,他确实没有一次安安分分做事的时候。
而经希还未回答,郭络罗氏便声音清脆道:“是我求着舅舅过来看八皇子殿下的。”
她眼睛里全是坦坦荡荡,容歆顿生好感,柔声笑道:“可僖郡王没告诉您吗?八阿哥已退学回朝当差,恐怕见不到人。”
“容女官有所不知。”经希故作神秘地一笑,“我专门打听过,八阿哥在书院相熟的同窗约他明日在书院后山小聚,正适合偶遇。”
这还是早有准备……
凭经希的德性,容歆突然对明日的“偶遇”完全不期待。
第176章
“咚咚咚——”
窗子才微微泛着亮, 容歆睁开眼,为东珠掖了掖被子,披了件外衣走到外间, 轻轻问道:“何事?”
门外的宫女立即恭敬地应道:“回禀容女官, 僖郡王请您去钓鱼。”
秋日里晨间霜露重,天凉,容歆可没有闲情逸致去钓鱼。
她拢紧外衣领口,趁着无人看见, 翻了一对大大的白眼, 随后才心平气和地道:“替我回绝僖郡王, 就说我还要照看格格,不便离开。”
“是。”
不过容歆是不可能回去再睡个回笼觉了, 拿着衣服在外间穿戴好, 又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便拿了本书坐在外间, 等着东珠醒。
晨时, 容歆方才带着东珠出现在正厅用早膳,经希和郭络罗氏已经等在那儿。
经希冲着容歆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容女官不知道,你没与我一同去钓鱼究竟错过了什么……”
容歆从容一笑,回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郡王不必为我惋惜。”
经希“啧”了一声,表情仍然很微妙。
郭络罗氏亲自为东珠摆碗筷,见他如此, 十分好奇地问:“舅舅何时喜欢钓鱼了?自来到庄子上已去了三次了。”
“这钓鱼的乐趣, 在于鱼咬钩的一刹那, 我前两日不过是在下饵。”
郭络罗氏蹙眉,“稀奇古怪。”
容歆专注地为东珠布菜,不理会经希的怪模怪样。
早膳后,郭络罗氏催着经希去“偶遇”八阿哥,经希一副无奈至极的神情道:“可真是女大不中留,舅舅舅母平素白对你好了。”
“舅舅——”郭络罗氏因他的促狭,羞得跺了跺脚,却没有扭开身,依然执着地盯着他催促。
经希面向容歆,邀请道:“容女官还未去过仁昭山后山吧?那里也属书院,这几年由山长带着学子们栽种了不少花草树木,景色雅致非常,常有游人上山游玩。”
容歆作出感兴趣之状,“既是如此,还请郡王带路。”
不过这年代,真有闲情逸致玩耍的人,皆是无需太为生计烦忧的。
因而一行人上山的路上,碰到的人皆是衣着整洁之人,偶尔还有着绫罗绸缎和士子棉袍的,也有妇人,但像郭络罗氏这样梳着未出阁女子发髻的,只碰到一个。
“山上有数座木亭供人歇脚,我晨间已命人占了一处风景极佳的位置,咱们直接过去便是。”
容歆淡淡道:“是因为风景极佳,还是因为八阿哥会去?”
经希毫不羞愧道:“正是因为风景极佳,八阿哥和那几个学子才一定会去。”
郭络罗氏走在经希身侧,沉默不已,容歆扫到她的面容,便发现这姑娘眼神中有些忐忑紧张之色,顿时露出一个笑容。
仁昭山并不算高,众人爬了三刻钟便到了经希所说的木亭。
木亭正在半山腰的一处天然的露台上,木亭便坐落在露台上,由木亭延伸开的围栏深深扎进山体之中,不至于失足落下山去。
木亭下,有一处宽广的平台可供游人安全玩乐,此时已有三个书生模样的人站在一处,交谈甚欢。
侍女往亭中的石桌上摆点心干果和茶,经希直接坐下,郭络罗氏则是绞着帕子在亭中踱步。
亭子一侧空无一物,可直接看到山下的风光,恐高之人必定不敢靠近,然而东珠丝毫不怕,容歆便牢牢牵着她的手,陪着她趴在围栏上看这亭子的结构。
“莫转了,转得我眼晕。”
容歆听到声音,微微侧头,便见郭络罗氏冲着经希轻哼,愤愤地坐在经希身边。
“舅舅,您是不是打听错了?八皇子殿下莫不是不来了吧?”
经希手中的扇子在她额头轻轻敲了一下,“我这个舅舅何时蒙骗过你?”
郭络罗氏无法反驳,呆坐片刻,端过瓜子碟,慢慢拨瓜子掩饰她的焦灼。
容歆一直和东珠冲着山下的方向,这时,远远瞧见几个人拾级而上,其中一人正是八阿哥,便道了一声:“来了。”
郭络罗氏立即站起身,抬脚便欲向容歆那里走。
“回来。”经希不容她置疑道:“老老实实坐在这儿,你一个女儿家,那么急迫作甚?”
郭络罗氏停下脚步,不甘心地辩驳道:“我就是为了见八阿哥的,急迫与否,这个婚事已经定了,有什么妨碍?”
“既然婚事已定,你见或不见,又有什么妨碍?”经希收起笑容,严肃道,“回来坐好!”
郭络罗氏用力揪了一下手中的帕子,重重地踩着步子,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容歆拉着东珠往旁边让了让,冲着郭络罗氏笑道:“郡王选这处确实位置极好,您坐在那儿也瞧得见。”
郭络罗氏向山下投以实现,见果真隐约瞧得见,便踏踏实实地端坐在石凳上,端的是一副大家贵女的姿态。
此时,自山上走下一背着竹篓的年轻女子,路过木亭时小心地看了一眼亭中人,很快便胆怯地收回视线,匆匆往下走,许是走得急,走过平台时一个踩空,身子一歪,直直地倾下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