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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东宫女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张佳音
“太子殿下和娘娘说教长孙殿下和格格自行和解……”
容歆好笑,以东珠的情况,两人能自行和解才是怪事。
“您和格格坐在这儿,不是要与我说话吗?”容歆缓步走到皇长孙面前,抬了抬手中的木盒,“若您不说,嬷嬷就先回屋去了。”
皇长孙立刻抓住她的手腕,冷着一张小脸道:“今日阿玛要带着东珠和尔堇、尔醇读书,阿玛来之前,她们两个都远着东珠,阿玛一来,便又表现出想和东珠玩儿,但东珠不搭理她们的样子。”
容歆面不改色,反问:“您是如何知道的?有人与您说?”
“我就在外头,看得清清楚楚。”皇长孙说起当时的场景,越加生气道,“她们一有机会便缠着阿玛也就罢了,但小小年纪,心思这样多,当着阿玛的面一副面孔,背着阿玛又是一副面孔,我怎能容得她们拿东珠作伐子?”
皇长孙气愤不已,又伸手在东珠肩膀上点了几下,重重地“哼”了一声。
东珠许是嫌他打扰,挪了挪离他更远,背过身继续拿笔在纸上勾勾画画。
皇长孙气急:“没良心!”
容歆将木盒递给宫女,然后给皇长孙倒了杯茶,塞到他手里,“您消消火。”
皇长孙一口灌下去,然后重重地磕在桌子上,没得到东珠地关注,火气明显更旺了。
容歆只得教东珠的奶嬷嬷先带她回后院,然后才坐在原先动作的椅子上,悠然道:“您啊,其实是关心则乱。”
皇长孙如今在南书房和同龄的阿哥们一同读书,所以了解不甚清楚。
原来教导皇长孙的先生如今便在毓庆宫中教导弘星一个人,另外两个格格依旧由绿沈带着,只等年纪再大些,也去和康熙的其他格格们一起读书。
唯独东珠,特立独行。
东珠的名字是康熙亲赐,鲍佳氏和索绰罗氏所生的二格格和三格格名字是太子起得,二格格叫尔堇,三格格叫尔醇,以后若是还有侍妾所生之女,皆以尔字排序。
太子没有以珠字排下去,而是另立排字,便是为了以此表示东珠与她们不同。
东珠可以由地位超然的三品女官作教养嬷嬷,可以出宫,可以学火器知识,可以连康熙都不理会……她们却不行。
这确实是会投胎带来的便利,因此有些人会因为出身而怨愤、不甘,会认为某个他们目之所及的人不如她们却能过得比他们好,世间是如此的不公平。
东珠在很多人眼中是不正常的,可她在毓庆宫丝毫没有受到冷落,反倒所有人皆宠爱她,纵容她……
小孩子哪怕再早熟,思维方式仍然很直白,东珠的生来不同,教二格格和三格格无法心生亲近,因此姐妹三人在一处,从来都是东珠一人独处,尔堇和尔醇两人凑在一起。
她们也确实会在太子面前表现出想和东珠亲近,但远没到作伐子的地步,因为东珠不给面子是事实。
倘若真是那般过分,太子这样的人精定不会看不出来,而且格格们身边跟着那么多人,几乎都是太子妃一手安排的,她也没有太大反应,是以容歆说皇长孙是关心则乱。
“您从前不介意弟弟亲近阿玛,是如何想的?”
“我不怕有人抢走我的宠爱,但是东珠不行,若不教训,放纵下去,东珠迟早会吃亏。”皇长孙双手环胸,不满道,“谁也不能欺负东珠。”
“毓庆宫就这么大,前院儿说话大声些,太子妃在后院都能听见,咱们怎么可能让格格吃亏?”
容歆弯起唇角,拉下他的两只手,边替他整理袖子边道:“知道您疼爱格格,可您莫瞧着格格不说话,便以为她性子软亦受气,格格心里其实明镜似的。”
皇长孙面上仍然带着不高兴,“那也不行。”只是到底语气软了几分。
血浓于水,太子会疼爱其他孩子们,这是人之常情,但太子绝不会教旁的儿子女儿越过太子妃生得嫡子女。
容歆清楚,如今已经七岁的皇长孙未必不明白,而他从来不在意庶出弟弟妹妹当着他的面表现,却不能忍受东珠吃一点点亏。
皇长孙其实是个好哥哥,只是有远近亲疏罢了。
“二格格、三格格求宠,是因为她们担心没宠爱,格格却不需要。”容歆为他整理好袖子,又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哪怕都是太子殿下的孩子,可你们生而不同。”
出身自古以来便是极残酷的现实,古代嫡庶之别尤甚。
大清入关前,满洲贵族中嫡庶之别便极大,那时庶出甚至在嫡出眼中不配称为血缘兄弟;入关后,正妻改为一人,便只有正妻所出才是嫡子。
等到康熙登基,敬重皇后,册立太子,并且要求其余皇子们见到太子皆要行礼,又有太子大阿哥做表率,皇族越发重嫡。
至今指婚的阿哥们,除了七阿哥未婚便在去年三月十五得了一个女儿,其余的阿哥们皆未有庶子先出生。
容歆想到太子对其余兄弟们的态度,再想到太子妃对侍妾和庶子女们的态度,语重心长道:“太子殿下极幼时,皇上便要求他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您此时亦该以此要求自身。”
皇长孙受尽宠爱,一片赤诚,但只要他是皇长孙,便不够好。
第173章
关于二格格和三格格的事情, 太子和太子妃出面对皇长孙说什么,他心里肯定是不服气的,但是容歆不一样。
容歆从来都偏心偏得光明正大,但她行事, 一向就事论事, 不会一味地纵容。
太子自小受容歆影响, 因此完全相信她能够安抚好皇长孙的情绪, 然后引导皇长孙以一个更恰当的态度对待庶出的弟妹。
而皇长孙和容歆谈过,思索良久,道:“弘昭今日发火,吓到了尔堇和尔醇, 是我作为兄长的不对,但她们两个的错, 弘昭依然坚持,不该放纵下去。”
“您有何打算?”
“我是长兄,有教导之责,应该跟他们说清楚, 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容歆眉眼含笑, 支持道:“您所言极是,正该如此。”
皇长孙认真地点点头, “那弘昭去了。”
容歆冲着他挥挥手,然后便跟在他身后。
皇长孙走了几步, 转过身,郑重其事道:“嬷嬷,弘昭已不是稚童, 可以独立完成此事。”
容歆点头, “我相信您能妥善处理。”
“那您为何还跟着弘昭?”
容歆无辜道:“我才回宫, 需得去拜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与您顺路。”
皇长孙瞬时脸色通红,不好意思地转回去,加快步子,渐渐和容歆拉开距离。
容歆继续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工字廊尽头,这才含笑踏进正屋。
太子和太子妃早已知道容歆和皇长孙在惇本殿交谈之事,因而容歆一进来,太子妃立即便追问道:“姑姑,如何?”
容歆知道她问得是皇长孙,却故意装糊涂,笑着说起在大阿哥府邸的事:“大福晋气色甚佳,不过我临告辞前,大福晋代大阿哥向殿下转达了两件事……”
太子立即抬起手,“大哥不亲自与我说,定是麻烦事,容我缓上一缓。”
“既然您要听,早一刻晚一刻也无妨。”
“我有妨碍。”太子妃等不得,直接插言打断道,“姑姑,弘昭的情绪可安抚下来了?”
容歆笑着回答:“应是好了,方才去寻两位格格了。”
“就知道姑姑您有办法。”太子妃眉头彻底舒展开,大方道,“好了,您跟殿下说他的麻烦事儿吧。”
太子无奈地看着太子妃,太子妃却好奇不已地看着容歆。
“这一,是大阿哥想要在仁昭书院开一门火器课。”
太子手指在扇骨上轻轻弹动两下,面不改色道:“培养人才,也可教大小将领们有条理地熟悉火器如何使用,便于操练炮兵,可行。”
“不过……”太子右手握着折扇,轻轻在左手掌心敲动,“此时不宜,需得徐徐图之。”
太子必是有所考量,容歆点点头,继续说道:“大福晋所说另一事,亦是关于火器,早年戴梓曾造一二十八连珠火铳献给皇上,大阿哥想要请您向皇上求回来。”
太子手中的折扇一顿,再敲下去后,紧紧握在掌心,“大哥倒是高看我。”
太子如今拥有的一切,皆是皇上给的,除了在政事据理力争过,他从未主动要过什么东西。
太子妃听两人此言,不解道:“那二十八连珠火铳是何物?大哥为何不亲自向皇阿玛求?”
太子解释道:“三藩之乱时,戴梓欲讨伐大军中仿造出连珠火铳,可连发二十八发火药铅丸,杀伤力和射程准度皆为上佳之作。”
“那为何不曾用于军中?”
“工艺复杂,造价过高,无法大量用于军中是其一;其二便是连珠火铳威力巨大的同时,存在当时无法解决的隐患,是以闲置于兵器库中。”
太子是在大阿哥带回戴梓之后方才在火器上深入了解些许,因而太子妃问,他皆能对答如流。
容歆跟太子的了解程度差不多,可能因为教导东珠,还稍稍细致一些,便又补充道:“连珠火铳确实威力巨大,然每一发射出后便有所减弱,且有炸膛之危。”
“那大哥想要求得此物是为何?”
容歆将大福晋今日转达的两件事结合在一起,抬眸与太子对视,知太子亦想到缘由,便未开口。
太子便对太子妃简单道:“恐怕是大哥听闻此物,想要戴梓改进连珠火铳,又不舍得花钱另造一只。”
太子妃恍然大悟,思及方才太子的神色,便又问道:“可是此事难办?”
“我如今……”剩下的话,太子没在太子妃面前说出来,而是话音一改,道,“难也不难,只是不能轻易如了大哥的意。”
而容歆和太子出了太子妃的屋子,犹豫了片刻,这才问道:“恐怕是戴梓力有不逮,大阿哥想借他所能培养新的火器师,此为好事,您若为难,不如我代大阿哥去请求皇上?”
“并非为难……”太子微微仰头看着毓庆宫的宫墙之上,“皇阿玛自亲征归来,所表现之意,显然是不希望胤礽以太子之身插手太多事。”
太子自代政以来朝事皆处理得当,稍有不妥之处,一经发现立即便改正,并未惹出乱子。





[清穿]东宫女官 第160节
去年一桩桩的事,朝中又在为三征准噶尔做准备,康熙并未对太子处理奏章表现出任何不满,然准噶尔之乱平息,康熙再回朝,便对能干的太子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警惕?
朝中民间越是盛赞,康熙对这个疼爱又骄傲的儿子便越是复杂……
能干也是错吗?
容歆心中叹气,某些时刻确实是错的,但太子又无法韬光养晦,否则绝压不住底下的人。
“我如今已无法帮您多少,有任何力所能及之事,您万莫与我客气。”
太子收回视线,成竹于胸道:“定不会与姑姑客气,不过若以此用掉我答应大哥的一个承诺,想必他还是愿意自行向皇阿玛求连珠火铳的。”
容歆差点儿忘了这个承诺,此时经太子提醒想起,便笑着点头道:“大阿哥确实不会做这样亏本的生意。”
而且大阿哥还未回来,这两件事皆不急于解决,因此两人有志一同地决定暂且搁置此事。
三日后,容歆听说宝娴、吉雅、完琦三姐妹进宫向惠妃请安,然后不足半日,惠妃便命人去大福晋府上通知,辞了三个格格的教养嬷嬷,另派了她身边一位老嬷嬷作为教养嬷嬷。
容歆将此事说给太子妃,太子妃奇怪道:“惠妃不是向来不管大哥府邸的事吗?”
“不是不管。”容歆边为东珠铺纸,边对太子妃说,“是大阿哥不希望惠妃插手。”
以惠妃对大阿哥的重视程度,自是不愿因这样的小事影响母子情分。
“那为何此时又插手了?”
容歆淡淡道:“教养嬷嬷教导宝娴格格姐妹三人要‘贞静贤淑’,吉雅格格不乐,因此我建议她告知德妃。”
太子妃皱眉,“三十四年大选时我便发觉,许多秀女的名帖上皆有贞静贤淑一类词,没想到此时又如此教导格格们,何时大家贵女开始奉此为圭臬了?”
“上行下效。”
各家培养女儿,难免要投某些人所好,有权有势之人皆喜这类女子,天长日久,自然便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女子教养。
这与容歆从前命人宣扬仁孝皇后和孝昭皇后德行的意图,某种程度上来说皆是为了私欲,只不过容歆的立场与掌权的男人们立场不相同罢了。
“您早就料到惠妃不会允许宝娴几人被如此教导了?”
容歆弯了弯嘴角,“不止惠妃,便是宜妃、荣妃的孙女们受此教导,她们皆不会允许。”
“可是因她们几位性格强势?”
“您年岁小,不甚了解她们,早年皇上后宫中,几乎皆是满蒙嫔妃,个个为满洲贵女在马背上长大而引以为傲,哪像如今……”
也不过才短短三十多年,在众人还未注意时,朝中对女子的约束控制便飞跃至此,似乎再过个几十年,人们便会忘了所谓“满洲贵女”的风采。
太子妃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受容歆影响极深,自是无法忍受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手攥紧桌沿,压抑道:“绝不可任由事态发展。”
容歆与她说,便是有些想法,欲寻有力的同盟共同完成。
太子妃、钮祜禄贵妃、惠宜荣三妃,是除了皇太后以外大清最尊贵的女人们。
可皇太后无权,太子妃有,钮祜禄贵妃等嫔妃又皆出自满洲大姓,在族中地位显赫非常,当她们有了同样无法忍受的事,为了达到目的,也并不在意一时的联合。
太子妃认真听完容歆的话,良久,质疑道:“姑姑所言,恐怕有些想当然,颂宜并不认为会如此顺利。”
容歆并不因太子妃对她的存疑而不虞,甚至十分欣慰道:“您想得周到,只是谁说男子才可有远大的抱负?此事再难,也并非不可为,谋事在人,您说呢?”
太子妃一只手轻轻摸着肚子,眼神落在东珠身上,她始终在专注地画着火器图,而她的的画已复杂地无法教常人轻易辨认。
“您说得对,事在人为,我不能教我的东珠泯然众人,也不能教大清的女子皆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容歆的嘴角渐渐上扬,眉眼间尽是温柔,“您当得天下女子典范。”
太子妃摇头,“两位皇额娘才是天下女子典范,颂宜不敢当。”
“所谓典范,从来便不该是千篇一律的。”
“那颂宜便承了您的夸赞。”太子妃爽朗一笑,随后冲着她一挑眉,道,“不过您得先与我说一说贵妃和其他几位娘娘的短处,再行谋划。”
“知无不言。”
第174章 (捉虫)
容歆和太子妃志向远大, 现实却是她们能做的极少。
太子妃想要知道嫔妃的弱点,容歆便当作玩笑一般讲给她听,实际并不指望以此拿捏谁, 事实上除了惠妃呐喇氏和宜妃郭络罗氏, 其他人也不需要用弱点要挟。
钮祜禄贵妃和济兰说是在宫中闭门不出, 实际还是要去宁寿宫向皇太后请安的, 容歆张口后,她在与众妃闲聊或是有女眷进宫时, 便会提及对十阿哥胤俄、十五阿哥胤禨未来福晋的期望。
“若想夫妻相宜, 这性子便要合得来,木头配木头, 好好的日子都得过成一滩死水。”钮祜禄贵妃轻轻啜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看向荣妃马佳氏, “三阿哥和三福晋不正是琴瑟和鸣吗?”
荣妃想起董鄂氏寡言少语的样子, 实在想象不到儿子儿媳妇之间琴瑟和鸣,但孙子已经生出来, 她便当两人是相敬如宾。
因而她附和道:“贵妃所言极是,以胤祉的性子, 也就是董鄂氏这样的才能规劝一二, 换一个软脾气的, 还不闹翻了天去, 还是皇上眼光锐利。”
荣妃说完三阿哥, 还不忘将矛头指向惠妃,“大福晋真真是温柔, 可惜大阿哥性直, 恐不懂怜香惜玉。”
惠妃好好喝着茶, 儿子头上便教荣妃扣了顶“不懂怜香惜玉”的帽子,哪怕此为事实,她也不能认下,便反唇相讥:“相逢无辞,不见却思量,三阿哥倒是个怜香惜玉的,你这个额娘都撇到脑后去了。”
“胤祉隔三差五便要到钟粹宫来请安,可没听说大阿哥去几次延禧宫。”
“胤褆当差,一年里两三月不在京中都是少的。”惠妃轻轻吹了吹漂浮在茶碗中的茶叶,笑道,“哪像三阿哥,还有闲情逸致进书院读书,他啊,是长兄,得为下头皇子们做表率。”
这话听在荣妃耳朵里,就是在说她儿子不务正业,如何能忍,当即便阴阳怪气道:“胤祉向来乖巧,皇上予以重任便妥妥帖帖地完成,哪像大阿哥,战场上非要一马当先冲在前与准噶尔先锋搏斗,否则哪会让皇上指责‘有失稳重’?”
此事发生在二征时,大阿哥战时十分勇猛,但却勇猛过头,惹得康熙心惊胆战,因此斥责了他。
康熙不点大阿哥作先锋,他便要三番五次请战,上了战场却还不收敛,依旧身先士卒,偏他还振振有词,认为上了战场便不是皇子,只是大清的将领,理应悍不畏死。
惠妃身为母亲自然担心,但她并不会坚决反对他的行为,便对荣妃所言不以为然道:“胤褆是大清的巴图鲁,我这个做额娘的引以为傲。”
大阿哥骁勇善战,谁也无法否认,荣妃动了动嘴,下意识地移开视线,正好便落在了一旁的宜妃身上。
十一阿哥的早殇已过去一年,可宜妃还未完全缓过劲儿来,整个人的气质便略显尖刻,一察觉到荣妃的眼神,神情越加冷肃,“莫牵扯于我。”
“宜妃!我近来不与你计较,你这是什么态度?”
宜妃看也不看她,垂下头,一副拒荣妃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惠妃嗤笑一声,“荣妃你白活了这么大岁数,死性不改。”
荣妃气死了,左手捏着帕子,指着两人,“你、你们……”
珂琪见她如此受气,便看向钮祜禄贵妃,示意她收拾残局,钮祜禄贵妃顺从地岔开话题。
上首,皇太后闭上眼睛,充耳不闻。
吵吧吵吧,隔三差五便来这么一遭,菩萨也懒得说和了,左右掀了房顶也有皇上和阿哥们兜底呢。
钮祜禄贵妃对儿媳妇的说法传到外头去,惠妃不满教养嬷嬷教导格格们“贞静贤淑”的事再被有意地传扬开来,他姓暂且不必说,但钮祜禄家和呐喇家在教养女儿时,必定要投宫中两位妃子所好,以此得到她们的青睐。
至于太子妃,则是准备在她额娘进宫来探望时,提及一二。
满宫上下,也就太子妃不知道她祖父石华善病重的消息,容歆担心两位福晋说漏了嘴或是神色上教太子妃察觉出来,便直接到宫门口迎她们。
“两位福晋安,额驸的病情可有好转?”
容歆对二人十分客气,一来是因这一对婆媳一个郡主一个郡君,皆是宗亲;二来便是为了显示她对太子妃的敬重。
而老福晋,也就是太子妃的祖母,苦笑着摇摇头,“前些日子太子殿下亲临府中探望,额驸便始终记着太子殿下要带太子妃回来看他的话,一直苦苦撑着。”
容歆叹了一声,道:“额驸疼爱太子妃之心,令人敬佩。”
太子妃的额娘,都统夫人忍不住用帕子拭了拭眼泪。
老福晋年纪大经的事儿多,见她如此,皱眉提醒道:“莫作此态,再教太子妃察觉出异样来,你后悔莫及。”
都统夫人闻言,立即止了泪,哽咽道:“是,儿媳到太子妃跟前,定不会出差错。”
容歆见两人除了瘦了些,气色尚可,便温声道:“太子妃自从接到两位入宫的帖子便十分欢喜,两位福晋如常便可,哪怕是些家中小事,太子妃也愿意听。”
老福晋和都统夫人双双点头。
容歆先是引着二人去宁寿宫拜见皇太后,随后才回转到毓庆宫,这一段路,她都未再与两人说话,而是留出了时间让她们沉淀心情。
太子妃一直在向窗子外张望,一见前殿报信儿的小宫女出现,立即便扶着宫女的手站起来,迎出去。
老福晋和都统夫人一见到太子妃,神情激动地行礼,太子妃立即亲手扶起两人,“玛嬷,额娘,颂宜极想你们。”
太子妃此时肚子老福晋和都统夫人一左一右挽着太子妃的手臂,扶着她小心的走进正屋。
容歆瞧着她们进去,方才问丹彤:“你去请皇长孙的老师稍停一刻钟讲课,让皇长孙过来拜见外家两位长辈。”
“是。”丹彤临走前,又担心地望了一眼正屋。
容歆安抚道:“你熟悉两位福晋,她们定有分寸。”
丹彤点点头,这才向前院儿去。
雪青在里头陪着太子妃,浅缃看着丹彤离开,方才问道:“女官是故意支走丹彤吗?”
容歆没否认,轻声道:“太子妃之于丹彤,有如娘娘之于我,她时时紧张太子妃,先前倒也罢了,此时有两位福晋在,以太子妃的聪慧,恐会怀疑。”
“皇长孙从南书房回来还要一会儿子,我先去请皇孙和格格们。”
待浅缃也离开,容歆又在门外等了片刻,然后和奉茶的宫女一并入内。
而容歆一进去,便听太子妃的炫耀声:“玛嬷,额娘,这是东珠画得,她如此年幼便有此等画技,天赋非凡!”
老福晋和都统夫人翻看着东珠那些工笔画,连连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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