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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东宫女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张佳音
容歆点点头,命他去门口看着,然后对几位夫人抬手请道:“诸位福晋,请随我来。”
其中,皇室的一位老福晋扶着婢女的手,起身,对容歆客气道:“劳容女官带路。”
吉时,嫁妆进门,按照婚嫁规矩走了应有的形式,这才将嫁妆送进容歆早就命人准备好的库房。
嫁妆单子是一早就问过的,是以容歆安排的屋子分毫不差,不多不少。
而这一两个时辰,毓庆宫中各处皆井井有条,分毫未乱,显见毓庆宫中宫侍规矩是极好的,容歆的能力可见一斑。
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是在太子妃入毓庆宫前一刻钟到的,她进宫几月,听了宫中更多的大事小事,也从大阿哥偶尔的口风中了解了他的态度。
因此她一见到容歆,便表现得极为亲近,并不将容歆当做一般女官看待,不知不觉中便又打了先前态度傲慢的索额图夫人一巴掌。
容歆这几个月也常在太皇太后宫中见到大福晋,待盖着盖头的太子妃进入喜房,便又亲自引着大福晋进去,笑着为她们妯娌二人互相引荐。
大福晋是个柔和的性子,此时又是特地来陪太子妃,说话的声音便又柔了几分,“太子妃,太子申时后方会过来与你行合卺礼,我会一直陪着你,有什么不清楚的也尽可问我,不必觉着拘谨。”
太子妃微微点头,红盖头随着她的动作上下动了动,“谢谢大嫂。”
容歆也是第一次见着太子妃,此时虽还未能得见太子妃的容貌,然瞧着她并不比大一岁的大福晋矮多少,身量也稍圆润一些,便知原先得来的消息未有半分掺假,太子妃定然也是个温婉大气的美人儿。
她如此想着,脸上越加欣喜道:“太子妃,大福晋,我命人准备了些精致的点心,这便教她们端上来,你们边吃边聊。”
“容姑姑定是心疼太子妃了。”大福晋笑着对太子妃道,“我也才嫁进来没多久,现在还记着成亲那日为了不失仪,饿了一整日呢。”
容歆立即便笑道:“惠妃娘娘当时不也为您准备得极细致,您如今倒是调侃起我了。”
大福晋一听,柔美的小脸上露出一抹害羞的笑,“额娘确实十分体贴我。”
“惠妃娘娘对大阿哥,最是周到不过……”
容歆随意地附和了一句,便又告退,临转身前,她与太子妃床榻边的嬷嬷对视一眼,微微颔首示意,随即转开。
第103章





[清穿]东宫女官 第92节
太子回来时, 身后跟着一串的皇子女, 除了年龄尚小的十一阿哥胤禌、十二阿哥胤祹,以及去年十月份才出生的十三阿哥胤祥, 连四个年长的格格也来了。
二格格金婵受宠, 性子也活泼,一见到容歆,几个跨步便走到她跟前,先与大福晋问好,然后便冲着容歆撒娇道:“容姑姑, 您都好久没去钟粹宫了,我好想你啊!”
而大福晋性子好,太子连同其他阿哥格格也过来与大嫂问好,唯独大阿哥,站在那儿等着大福晋过去给他行礼,不痛不痒地回应了个“嗯”便罢了。
金婵看不过眼地小声“哼”了一声。
大格格茉雅是恭亲王常宁的女儿, 跟恭亲王福晋问过好, 回来正听到她这一生,便拽了拽她的袖子, 不赞同地低声道:“金婵,你莫要这样。”
二格格听得进去大格格的话,便撇了撇嘴, 不甘不愿道:“我省得了。”
容歆听到, 心下暗自摇头。
金婵也就比大福晋小几个月, 然稳重程度比大福晋逊色许多, 也不怪荣妃每每见到她便念叨着,日后二格格出嫁了得靠皇上和太子撑腰,生怕她过得不好。
太子入喜房,司礼的命妇即将主持完成太子和太子妃大婚的最后一部分,金婵立即便拽着大格格的手,道:“咱们快进去看二嫂。”
大格格在宫中极谨慎规矩,被她拉得仪态都乱了,面上便显出几分无奈。
而三格格和四格格的生母皆不受宠,且位份,便不如二格格这般大胆,阿哥们全都进去了,她们才跟着进喜房。
也就是太子待姐姐妹妹们皆温和有礼,几个格格这才在二格格的带领下过来凑热闹,像前次大阿哥成亲,她们几个谁也不敢去。
喜房便是太子的寝室,平时看起来不甚逼仄的屋子此时因为人多拥挤不已,容歆跟在最后,便并没有挤进去,和浅缃等人站在门口听着里头的声音。
“女官。”浅缃眼角有些湿润,“一眨眼太子殿下也成亲了,咱们几个死后到了地下,是不是便能向娘娘交代了?”
容歆回头,便见绿沈和雪青皆泪眼朦胧的,一抬眼,又看到齐嬷嬷在回廊下,虽看不清面容,但她有种感觉,齐嬷嬷定然也在流泪。
“来日方长。”容歆拍了拍几人的肩膀,道,“哭哭啼啼地不成样子,眼泪收回去。”
三人不过是一时感动,此时听她如此说,马上便开始收拾情绪。
唯独雪青,仰着头控制着眼泪,还带着鼻音问:“年岁越大越是泪浅,不是女官您说得吗?您怎么控制住不哭的?”
浅缃和绿沈顿时无语地看向雪青,女官是他们几个里最大的,她这是说甚呢?
容歆自是不可能为了这点事便不高兴,事实上,只要她们三个不背叛太子,她的容忍度是极高的。
“行了,去安排宴席吧。”
太子大婚,由康熙和两位贵妃亲自设宴款待群臣以及女眷们,毓庆宫这里,康熙特许,只留阿哥格格们在此。
容歆等人早就安排好,只等礼成,福晋们离开去赴宴,便可命人上菜。
而此时喜房内已到合卺礼,浅缃三人应了一声,纷纷去准备。
容歆则是又回头望了一眼喜房内,然后便走向齐嬷嬷。
“可瞧见太子妃的模样了?”
“未曾瞧见。”容歆摇头,像是看不见齐嬷嬷通红的眼眶,又道,“明日便能见着了,您只管耐心些。”
齐嬷嬷点头,“那么多年皆等过来了,是不差这一夜。”
“一会儿子福晋们出来,这儿乱的很,我送您回去。”
“你忙吧。”齐嬷嬷冲着不远处的小宫女招招手,“有人送我。”
容歆见此,便松开了轮椅,嘱咐道:“您早些休息,省得明日起得晚,太子妃已经随太子去慈宁宫请安,您便又不能第一时间见到了。”
“你起来时叫醒我又有何妨碍?”
容歆用玩笑的语气说着认真的话:“您身体不好,且看我会不会叫您?”
齐嬷嬷只得对小宫女道:“快将安神汤给我端来,我好早些入眠。”
小宫女立即应道:“是,嬷嬷,稍后我便去为您准备。”
而小宫女推着齐嬷嬷离开前,她忽地紧紧抓住容歆的手,“我没想到你想了那般远,这几年我身体不争气,竟是没帮你分担多少……”
容歆弯腰,不在意道:“有浅缃她们几个呢。”
身后传来了人声,容歆催促着小宫女带齐嬷嬷先回去,便去和太子一同送诸位福晋们离开。
他们回来时,阿哥格格们聚在一处,然只三阿哥胤祉在和大格格、二格格说话,另外两位格格无人理会。
容歆想和齐嬷嬷一同见太子妃的模样,遂只叫了浅缃进去伺候,她则是和太子留在外头招待众位皇子女。
小阿哥们围着太子起哄,一人一句地说太子和太子妃“般配”、“郎才女貌”……没多久便开始劝酒。
然而酒喝到肚子里,大阿哥率先便皱眉道:“这是酒吗?又甜又淡,太子你便拿这种东西来敷衍我们?”
太子抬起杯子轻轻嗅了嗅,便抬头看向站在大福晋和几个格格桌边说话的容歆。
大阿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便明白了,一时无话。
“今日大喜,女官才准备了清淡的葡萄酒给小阿哥们尝尝。”雪青命小宫女重新拿了两个杯子,重新为太子和大阿哥倒酒,边解释道,“您若是不喜葡萄酒,便尝尝这秋露白,也是女官命人准备的。”
其余阿哥年纪还小,不可多饮酒,那便是专门为太子和大阿哥准备的。
大阿哥沉默地端起杯子,和太子轻轻碰了一下,一句话也没有,直接仰头一饮而尽。
阿哥们不急着回去,大福晋和几个格格却是不方便待太晚,稍用了些,便告辞。
容歆先送了几位格格出毓庆宫,回转归来,便见大福晋孤零零地坐在原位,而大阿哥始终未向她投注一个关注眼神。
稍微解风情的人,当着这么多弟弟的面,不说亲自送大福晋回去,也该出言留她到时一起走,偏大阿哥冷硬的很,在外头从未见他对大福晋展现过一丝温情。
“容姑姑,您回来了?”大福晋起身,柔声道,“我与大阿哥说一声,劳您亲自送我。”
“理当如此。”
而后,容歆便见大福晋袅袅婷婷走到大阿哥身边,说了一句什么话后,大阿哥嘴唇一开一合便罢,大福晋再回到她身边时,眼神中存了几分黯然。
两人行至毓庆宫外,大福晋忽然道:“容姑姑,可否送我一段路?”
容歆微一顿,继而点头道:“当然,您稍等。”
她进去吩咐了个小宫女转告浅缃,很快便又出来。
容歆听大福晋命宫侍远些跟着,便从小太监手中接过灯笼,为她照着路。
“听闻大阿哥自小便与容姑姑亲近……”大福晋微微有些难堪地咬住嘴唇,又道,“我想投其所好却总是不得法,容姑姑可否告知我一些大阿哥的喜好?”
容歆来回转着灯笼杆,最后在大福晋期待的眼神中,道:“这些事,您随便问大阿哥身边伺候的人便可知道,我再说给您,恐怕也是大同小异。”
大福晋眼神渐渐暗下来,却还是细声细语道:“您说得是。”
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容歆攥紧灯笼杆,到底是不忍心,便提点道:“我恐怕还虚长您母亲几岁,您若不介意,容我问您几个问题可好?”
“您问便是。”
“自打您嫁进来,大阿哥可曾召旁人伺候?”
大福晋摇头,“并未。”
“大阿哥可曾对旁的宫女表示青睐。”
“不曾。”大福晋摇头,“只是也不曾对我欢喜。”
最后一个问题,容歆食指敲击着灯笼杆,片刻后才问出来:“大阿哥可有进您房里?”
大福晋脸一红,声音细不可闻,“有。”
“那您耐心些便是。”容歆抬头望向头上那一弯蒙在云纱中的月,轻声道,“大阿哥其实是个温柔的孩子,您对他好,他是看得见的,只是莫要失了本心。”
大福晋脸上红晕渐消,若有所思。
前头不远便是阿哥所,容歆将灯笼还给小太监,“我便送您到这儿,您慢走。”
大福晋诚恳地向她道谢。
容歆并不放在心上,目送她走远便转身回毓庆宫。
众位阿哥们正兴起,绿沈告诉容歆,桌上的菜刚换了热的,随后又道:“女官,方才,太子妃身边的丹嬷嬷向我问您的去向……”
容歆颔首,道:“请她到你们屋里吧。”
“是。”
容歆带着一壶酒和两碟下酒菜,坐在浅缃她们屋里,耐心地等。
半柱香左右,门被推开,一个三十几岁面容沉静地女子走进来,行礼,隐隐有些激动道:“女官,丹彤回来了。”
容歆抬手指着对面的座位,笑道:“咱们多少年的交情,坐,一起喝一杯。”
丹彤也未推辞,落座,双手端起杯子,“女官,丹彤敬您。”
容歆喝下了,笑道:“还是你有本事,我照看皇后娘娘那么多年,都未曾将娘娘喂胖几分。”
“我那些养身的法子,尽是跟您学得,论起本事,自然还是在您。”
容歆失笑,“出宫竟是这般养人吗?你这张嘴都俏起来了。”
“句句是实话。”丹彤一顿,担忧道,“会不会有人因我的身份而胡乱揣测,继而中伤您?”
“你出自坤宁宫,本就是事实。”
第104章 (修)
“是, 我始终记着, 我是从坤宁宫出去的,谨言慎行,约束己身,未曾堕了娘娘的凤仪半分。”
他们这些坤宁宫出去的老人, 提起皇后娘娘,便只有仁孝皇后。
并非是不尊敬孝昭皇后, 事实上对于孝昭皇后封后那两年的照顾,留在宫中的人皆记在心中, 但论起效忠之人,独仁孝皇后一人而已。
“你们都是好的。”容歆提起酒壶, 给自己倒满酒,又欲为丹彤倒酒。
“女官,我自己来便是。”丹彤双手接过酒壶, 倒满之后便放在手边,准备随时为容歆斟酒。
容歆拿起筷子夹菜吃,她今日忙了一整日, 都没来得及好生坐下用些东西。
“皇上为太子指婚太子妃之后, 瓜尔佳家对你更看重了吧?”
丹彤点头,“是,从前便知道,但我也不会闲说娘娘的事, 她们也并不敢多打听坤宁宫之事。指婚旨意下来之后, 我才按照您的要求, 主动跟太子妃提及。”
“你也用些。”容歆态度随意亲近,“和硕额驸身体如何?”
“前些年有些郁郁,这几年他渐渐又得回些圣心,且都统仕途顺利,他心情便好了些,及至皇上指婚,便整日里红光满面的。”
和硕额驸石华善,十七年,因三蕃作战之时贻误战机,惹怒康熙丢了将军印。战事结束之后,论罪当罚,论功行赏,康熙念在他过往功绩,并未治罪,却好几年再未重用。




[清穿]东宫女官 第93节
一个武将,不能在战场上杀敌立功,那么他的价值便会渐渐减少,且年轻的将领层出不穷,他会郁郁不得志实属常事。
沙俄大肆骚扰边境,石华善屡次上书请战,康熙无视几次才启用他。
而石华善的儿子石文炳,太子妃之父,能力出众,十分擅兵,康熙没有因石华善曾经的错处便冷置他,这几年升迁速度颇快。
瓜尔佳氏,他们家这一支,并未衰落,如今又有了一位太子妃,成了太子的岳家……
康熙必定会重用。
容歆小小抿了一口酒,微笑道:“身体硬朗便好,否则太子妃在宫中也挂念着家中。”
丹彤附和:“正是,太子妃孝顺,出嫁前,还哭了几场。”
她说完似是觉出不妥,又补充道:“太子妃是舍不得娘家长辈们……”
“不必解释,我理解。”
古代女子出嫁,便不能再常回娘家,而太子妃是嫁入东宫,太子不可能在宫外建府,所以回娘家更是不可能。
讷敏不就是吗?
首辅大人去世时,她也只能在康熙的陪同下低调前往,更何况太子妃……还不是皇后,便是太子有心解她思念家人之情,也需得经康熙允许。
容歆将杯中酒饮尽,再一次压下她那些情绪,转而问丹彤:“我知道你的能力,可这些年始终没问过你,在瓜尔佳家过得可好?”
丹彤一边为她斟酒一边笑道:“我才到太子妃身边时,还有一位奶嬷嬷,不过瓜尔佳夫人对我信重,后来这奶嬷嬷又出了些问题,太子妃身边便一直是我在管着了。”
这后宅的事,丹彤说得轻描淡写,容歆却听得叹了一口气,“去了外头,也难吧?”
“是,从前以为紫禁城是束缚,可出去才知道,女子生来便难,处处是束缚,不拘于身处何处。”丹彤笑容淡了几分,怅惘道,“初离宫那几年,我悔得日日夜夜梦里皆是当初在坤宁宫的日子。”
“这些年每每忆起往昔,最平静的日子都是在坤宁宫,在娘娘和女官身边……”
她眼中朦胧,容歆探过身为她擦了擦眼泪,道:“都过去了。”
当年在坤宁宫,容歆待宫侍们并不苛刻,但论起亲近,浅缃等人是从小的情分,丹彤他们这些半道儿来的人无论如何也是比不得的。
而丹彤和青碧因着是由太皇太后安排过来的人,较旁人总是更可信几分,时日久了,讷敏对她们两个也多有信任。
讷敏薨逝之后,容歆能够做主,便对坤宁宫的人都做了安排。
浅缃几人坚决留在宫中,丹彤和青碧尚有家人在宫外,且两人家人又强烈要求,她们两个便带着这些年的体己出了宫。
可惜,皆过得不尽如人意。
丹彤家里窘迫,生生撸尽她的钱财还不满足,又想嫁了她换银钱,若不是容歆心念起关心了一嘴,恐怕她便要被嫁到那名声恶劣的人家受尽磋磨了。
容歆想到这里,绕过圆桌,轻轻抱住丹彤,轻声道:“丹彤,都过去了。”
“女官……”丹彤抱紧她的腰,哽咽道:“倘若那一日没有见到您遣来的人,我恐怕便要一条白绫了结了……”
容歆摸着她的头发,说出得话却并不多温情,“你从前瞧着也不是个懦弱的,偏回了家却只能被家人辖制,当时我是真的气你不争气。”
要不是听说丹彤形容凄惨,容歆几乎想要骂她一通,真是白在宫中吃了那么些年的米。
而丹彤听她如此说,含着泪的眼睛因惊讶微微睁大,“可您信中……”
“当然是压着气写得安慰话。”
丹彤再不好意思流泪,羞愧道:“我如今回想起来,也觉着自己好似被猪油蒙了心,他们那般有恃无恐,何尝不是我纵容的,若是我及早醒悟,恐怕他们也不敢那般对我。”
那时帮丹彤,对容歆来说也不过是一顺手的事而已,可此时再回忆起来,她难免想起当时的气怒,便在丹彤脑门儿上拍了一下,“当时我便想打醒你了。”
丹彤老实受着,歉道:“女官那时极忙,还害您为我费神,是丹彤的不是。”
容歆不在意的摇头,坐回原位,随口问道:“那你家中人现下如何了?”
丹彤淡漠道:“我进了瓜尔佳家当教养嬷嬷,他们也来找过我,我不想影响名声,便没有断绝关系,定期给些甜头,不必逼得他们活不下去鱼死网破,他们便不敢闹,也不敢惹怒我。”
所以其实丹彤一开始便拎得清,她其实能够在出宫后享受虚假的亲情。
可惜,过去的事便是过去了,从来没有如果。
“青碧这几年在边境过得如何?你们可有书信联系?”
青碧婆婆不是个好相处的,男人又常在战场上,日子也不甚好过,不过她从前瞧着老实,没想到出宫之后倒是比丹彤强了许多,知道如何为了自个儿的日子打算。
青碧婆婆去后,青碧要带着儿子去边境,是丹彤请瓜尔佳夫人帮忙,跟着粮草队列走得,容歆很久之后才知道。
“青碧用她的体己在军队驻扎不远地镇上买了个院子,她夫君若是休假,便会家去。后来又生了个女儿,今年……”丹彤算了算,笑道,“若我没记错,该是五岁了。”
“女儿啊……”容歆笑了笑,“女儿贴心,就是日后总要更操心些。”
容歆不会嫁人,可倘若她当初倒霉真的嫁了人,其实还是希望生男孩儿的,不是为了“子嗣传承”这样的鬼话,单纯是因为这样的时代,不给女子自由。
她的讷敏,若是有幸生而为男,定然是赫舍里家有远见有抱负有责任心的继承人。
可惜,生错了性别,生错了时代……
丹彤此时已是放松许多,两人边喝边聊,她稍稍有些许醉意,见酒壶已空,也没再寻,托着下巴笑道:“我此番回来,不知还能不能见到从前坤宁宫的人。”
“自是能的。”容歆简单地说了一下其余人此时在何处当差,“我也久未与他们了,碧蓝在赫舍里贵人身边,小和子如今是御膳房的总管……”
何止是久未见面,容歆几乎是一年只与他们见个一两次而已,
“那我岂不是要称一声‘和公公’了?他可真是了不得。”然而下一瞬,丹彤话锋一转,笑道,“不过最厉害的,自然是女官您。”
容歆轻轻瞪了她一眼,“莫要溜须拍马,正经说话。”
丹彤即刻收起玩笑,认真地问:“自太子妃指婚太子,我便一直想问,您可是一早便知道什么,所以才命我好生教养的同时,仔细给太子妃养身体吗?”
容歆神色未变,极从容地咽下口中的菜,漫不经心道:“皇上为太子指婚前,约莫只有太皇太后知道他心中的人选,我如何能够早有预料?”
“我还以为……”
容歆不等她说完,便又道:“不过早些年出宫的宫女都是我放出去的,如今有不少在各家做教养嬷嬷,约莫与太子年龄相仿的,我皆是这般告诉的。”
所谓未雨绸缪,便是如此。
容歆对自身认识清晰,她能够为太子做得有限,甚至随着太子长大,越来越少,所以她一定要借着优势为太子打算的更加细致才行。
而她对丹彤所说,半真半假。
容歆无法确定,康熙最终为太子选的太子妃是不是瓜尔佳氏,但这不妨碍她借着手中的一点点权力,潜移默化的影响这些贵族小姑娘。
她们参加大选之后,无论能不能嫁入皇家,仍然处于阶级的顶端。便是外头的男人从不将女人当回事儿,但一个主母对家族的影响,不能小觑。
容歆每每想到,如果能多一些讷敏和钮祜禄氏那样的姑娘,她们有自己的思想,有着丝毫不逊色于男儿的才情和胸襟,待她们日后生了孩子,教养长大,便会不同于现在的年轻人,哪怕只是一点点区别,谁又知道他们未来会给这个王朝带来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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