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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寒江雪
叹了好几口气以后,沈柏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
她想早点回去见顾兄,光唉声叹气不行,得赶紧完成恒德帝的期望才行。
沈柏出门,想找卫如昭沟通一下这次的情况,到卫如昭房间的时候,却发现茶白没在门外守着。
沈柏抬手敲门,屋里也没人应,眉头微拧,沈柏又敲了两下。
才刚回来,国舅不会又出门了吧?
沈柏觉得不应该,犹豫了一下,抬脚把门踹开。
提步进去,茶白不在屋里,里面只有一个浴桶,卫如昭光着身子坐在里面,依稀可见好看的锁骨,他似乎是被这动静吵醒,掀眸凌厉的朝沈柏看过来。
合着在屋里泡澡呢,那你也不应一声?
沈柏腹诽,却是规矩的背转过身,歉然的说:“舅舅,抱歉,你没应声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一时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才踹了门,您别生气。”
卫如昭还是不舒服,抬手揉揉眉心,哑着声问:“你过来有什么事?”
沈柏这会儿谨记自己已经跟顾恒舟拜了天地,要守规矩,清了清嗓子正经地说:“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闲不住,想问舅舅几个问题,舅舅先穿好衣服我再说吧。”
沈柏说完卫如昭没应声,茶白倒是很快带着大夫回来,见沈柏在门口站着,诧异的问:“小姐怎么来了?”
沈柏和她同时开口,问:“你怎么请了大夫?”
茶白先回答,说:“公子好像中暑了,身体很不适,所以奴婢请大夫来看看。”
就出门晒了个太阳,不至于这么金贵吧?
沈柏有些不相信,还是侧身让大夫进去,茶白也跟着进去伺候。
有这么多人看着,沈柏想了想也折返回去,然后就看见茶白扶着卫如昭从浴桶里跨出来。
卫如昭还穿着裤子,但浑身都水淋淋的,晶亮的水珠循着结实的肌理争先恐后的往下滚落,衬得这身子越发惑人,裤子本就宽松,这会儿被打湿了全贴在卫如昭的长腿上,将他大腿的肌肉形状描摹得清清楚楚,偏偏这人身体不舒服,脑袋歪倒在茶白肩上,吐气如兰。
沈柏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乖乖,要不是我早就对顾兄倾心,坚定不移,怕是要被国舅这个俗家弟子勾了魂儿去了。
沈柏拍拍胸口,不住的在心里默念非礼勿视,念了两遍,眸子蓦的睁大,而后冲到床边直勾勾的盯着卫如昭看。
卫如昭的左边锁骨,清清楚楚印着一枚绯色印记。
沈柏没吃过猪肉,但见多了猪撒欢跑,这印记分明是被人吮吸出来的。
沈柏下意识的去看茶白,却见茶白也是一脸惊愕,脸还有点发白,像是虔诚的信徒发现自己日日叩拜的佛被玷污了一般。
不是茶白,那是谁在卫如昭身上留下的这样的印记?
他们之前一路上都在赶路,这才刚进入南襄国境,也没接触过其他人,同行的除了茶白,也就沈柏一个女子。
这印记不是她们所为,难道还是男子干的?
沈柏眉心皱起,让大夫先帮卫如昭诊治,拉着茶白走出房间,低声问:“舅舅锁骨上那个印记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一路都是你在伺候他,你难道没看见?”
茶白这会儿冷静下来,摇头道:“奴婢不知道,方才奴婢见公子很不舒服,就大着胆子帮公子脱了衣服,那会儿公子身上都还没有那个印记的。”
刚刚都没有,就这么一会儿哪儿来的?沈柏进门的时候也没看到有人啊。
沈柏眉头紧拧,让茶白先回去照顾卫如昭,扭头去了周珏房间,也没敲门,直接踹门进去。
周珏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听见这动静,下意识的跳起来,手里还抓着他的佩刀,看清沈柏的脸,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姑娘家家的能不能文静点?不知道要敲门吗?”说完觉得不对又呵斥道,“孤男寡女的,你就不该进我房间。”
沈柏没心思跟他斗嘴,沉着脸说:“刚刚有人潜入驿站,轻薄了舅舅。”
谁是你舅舅,还真叫顺嘴了。
周珏下意识的想反驳,话到嘴边终于回过神来,浑身的毛都炸了,瞪大眼睛看着沈柏问:“你丫刚刚说什么?谁被轻薄了?”
沈柏给了周珏一个眼刀子,表情冷沉,周珏意识到她没有撒谎,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下去召集人盘问。
这次护送慕容轩回来,恒德帝一共给了周珏五十禁卫军,方才他们都在睡觉,这些禁卫军却没休息。
周珏从周德山那里学了不少排兵布阵的法子,五十个禁卫军,按照他的命令分成三次轮值,将驿站各处都严密的防护起来,周珏挨个问了一遍,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异常。
这倒是在沈柏的意料之中,走之前顾恒舟说恒德帝还派了三十暗卫在暗中保护他们,就算这些禁卫军一时不察打了盹儿,那三十个暗卫不可能也糊了眼睛看不到人,在卫如昭锁骨处留下那个印记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周珏问了一圈都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把人打发走,继续值守。
他抓抓头发,觉得这事有点邪乎,不信邪的去了卫如昭房间,大夫开了解暑的药让茶白去熬,又给卫如昭闻了一点安神香,卫如昭这会儿已经睡下,沈柏让大夫先在驿站住下,周珏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卫如昭锁骨处那枚绯色印记还没消散,刺眼的很。
靠,还真被轻薄了。
周珏暗骂了一句,走出房间,烦躁的在门口走来走去。
这次是他被任命御前带刀侍卫以后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临走之前他爹跟他嘱咐了很多,该注意的他都小心的注意到了,就算是进入南襄国境也没松懈下来,却没想到一眨眼,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种事。
那人不是冲慕容轩来的,也没有伤害卫如昭,只是在卫如昭身上留下了这么一个印记,像是恶作剧又像是一种变相的挑衅。
那人如果想对卫如昭做点什么,这个时候卫如昭不就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周珏越想越觉得心惊。
国舅要是在他面前出了什么差池,别说他,整个周家都要陪葬。
偏偏他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周珏胸口怒气翻涌,有点想发怒,沈柏安顿好大夫回来,走到他身边问:“想到什么线索没有?”
沈柏的语气正经,没像平日那样先嘲讽他一番,周珏叹了口气,如实说:“没有。”
他们刚到南襄国,也没结什么仇,如果是瀚京有人盯着他们,一路尾随到这里,却只是偷偷摸摸轻薄卫如昭一下也未免太荒唐了。
周珏说完靠着墙壁蹲下,沈柏在他旁边蹲着,想了想说:“我觉得今天在客栈遇到那个姑娘有点可疑。”
周珏狐疑,问:“什么姑娘?”
沈柏说:“就是那个要请舅舅吃饭的红衣姑娘,舅舅平日看着书卷气很重,但在寺里应该也干过扫地僧的活,身体不应该这样弱,被太阳一晒就中暑了。”
周珏不了解卫如昭,想了想说:“这里的太阳的确比昭陵的要厉害得多,而且我们今天还走了很久的路,回来的时候我也觉得有点晒。”
沈柏摇摇头,不是这样的。
上一世恒德帝死后,卫如昭才被赵彻说动,重振卫家,那个时候卫如昭是只身一人前往南襄国的,而且很快就打通了南襄国和卫家之间的商贸往来,卫如昭对南襄国应该很熟悉,而且对卫家鼎盛时期的生意脉络很有了解。
沈柏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想了想说:“我觉得那个红衣女子身上的香可能有问题”
周珏拧眉,他还记得那香味,的确有点特别,他说:“如果香有问题,我们也闻到了,为什么我们没事?”
这把沈柏问到了,她又不是神探,哪能一下子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沈柏抿唇,说:“反正这件事很有蹊跷,你先加强舅舅这边的守卫,我去看看慕容轩。”
周珏对这个安排没有意见,沈柏起身去找慕容轩。
慕容轩到底是皇子,沈柏没敢踹他的门,礼貌的敲门,等慕容轩应了声才推门进去。
慕容轩还没睡醒,打着哈欠躺在床上,见沈柏进来才坐起来,问:“你不睡觉来找我做什么?”
沈柏没说卫如昭被轻薄了,只说:“我还是觉得今天那个人身上的香味很特别,你之前在其他人身上闻到过吗?还是你们南襄国的制香师,会为每个人调制不同的香味,所以每个人身上的香味都不一样?”
慕容轩揉揉眼睛,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觉得沈柏是吃饱了没事干,竟然不睡觉来问他这种问题。
他想了想说:“我从来不用香,皇嫂也不用,只是南溪那些贵女都喜欢用一点,那些制香师的规矩也各有不同,等到了南溪你自己问就是了。”
慕容轩说完又要倒下,沈柏问:“除了南溪,其他地方就没有制香师了吗?”
慕容轩说:“你以为制香和做香烛是一样的吗?这里面讲究可大了,要天时地利人和,连时辰都要掐算得很好,南溪是我们南襄的国都,人烟最鼎盛,风水也是最好的,制香师自然都云集在那里,不会待在这种穷乡僻壤。”
昭陵也有制作香料的,虽然也有诸多讲究,但不会涉及风水时辰,只要香料够好,制作技艺够精细,做出来的香就会很好。
慕容轩说的倒像是一种非常苛刻的祭祀。
沈柏对这件事倒是越发好奇起来,不过慕容轩不用香,肯定对制香之事了解不多,跟他耗着也没用。
沈柏从他房间出来,让他继续睡,换回女装,戴上面纱,跟周珏说了一声,带顾三顾四再次出门。
南溪那么多制香的,这个镇上的女子就算不用香应该也比慕容轩了解得多。
沈柏出门的时候日头还挺高的,她没在城里乱转,又去了那家酒楼,点了一壶酒两个小菜,坐在之前那个红衣女子坐过的靠窗位置,看着小镇外面人来人往。
和昭陵断了商贸往来这些年,南襄国国内的商贸很是发达,连这个边陲小镇都有很多外地的商人走动。
这些人形形色色,都在为自己的生计奔波。
沈柏极有耐心的坐了两个时辰,等到日头西斜,沈柏才带着顾三顾四走出去,绕了两条街,沈柏在一棵需要三人合抱的大树下停下,在她面前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老妪面前摆着一个竹篓,里面还剩几簇软白的花。
走得近些才能闻到篓里散发出来的清淡花香,沈柏在她面前蹲下,拿出一锭碎银给老妪,说:“老人家,我想买一簇花。”
老妪从篓里挑了一簇给沈柏,那几朵花是用针线攒起来的,拿在手里刚好,被摘下来一天,花瓣还是饱满的,一点都没脱水。
“真香。”沈柏夸了一句,捧着花却没离开,继续说,“老人家应该在这里卖了很多年花了吧,想必年轻时也是风华绝代之人,我想向老人家打听个事,行吗?”
老妪相当从容,掀眸看了沈柏一会儿,说:“我只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老婆子,姑娘找错人啦。”
沈柏微笑着说:“都说高人隐于世,老人家万莫如此谦虚,我也不白找老人家打听,您想要什么,我若是能给,必然不会推辞。”
老妪垂眸,收好自己的背篓慢悠悠的站起来,叹着气说:“姑娘真的认错人了,老婆子帮不了姑娘什么。”
沈柏跟着站起来,说:“老人家能帮旁人,为何帮不了我?”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173章 你是谁?
“姑娘是聪明人,我一个老婆子真的帮不上姑娘什么忙,姑娘还是别为难我了。”
老妪背着背篓慢慢离开。
站起来后沈柏才发现,她有一条腿是瘸的,走路的时候一条腿在地上拖着,身子有点踉跄,也不知道她膝下有没有孩子,能不能照看她一下。
沈柏拿着花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老妪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带着顾三顾四回去。
路上顾三忍不住问沈柏:“那个老妪看上去很普通,少夫人怎么会觉得她有问题?”
沈柏淡淡的说:“这个镇上来往的商客不少,今天下午我坐在窗边发现,很多商队的头车上都会挂着这么一簇花。”
在昭陵,商队的头车和尾车一般都是商队里最厉害的人负责,遇到突发情况,头车可以在第一时间应对,而尾车也能最大可能的安抚车队的人,以免发生混乱造成巨大的损失。
四处经商的人多少会信鬼神之说,上一世卫家重振,所有的商队都会在马车上挂一个青铜铃铛,那是卫如昭放到云山寺托寺里的僧人诵经祈祷过,可以驱邪免灾的。
南襄和昭陵的民风虽有不同,但在这方面应该是一致的。
这些商队不挂驱邪的东西,只挂一簇花,实在是有些奇怪。
所以沈柏才会转悠到那个老妪面前,想向她打听些事。
不过人家不愿意说,沈柏也不能勉强。
沈柏回到驿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因为白日出了事,夜里周珏让人加了灯笼,把各处照得透亮,在屋顶也加派了人手巡逻,自己更是亲自守在卫如昭房门外面。
卫如昭喝了药一直睡着没醒,身体还发着烫,茶白寸步不离的在床边守着。
沈柏让人找了花瓶来,把那簇花插好放在卫如昭房间。
清新奇异的花香很快在房间弥漫开来,茶白眼圈发红,很担心卫如昭,却不敢表现得太过,压下情绪好奇的问:“小姐,这是什么花呀。”
沈柏随口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话,就是觉得味道挺好闻的,就想拿来给舅舅也闻闻看,说不定他明日就好了。”
那花是四瓣的,花香清新怡人,茶白又多看了一眼,愧疚涌上心头,低头说:“小姐,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公子。”
白日的时候,她应该先跟沈柏他们说卫如昭身体不适,再让人去找大夫的,当时她太心急,就这么走了以后,卫如昭一个人在房间,实在是危险。
周珏还在外面站着,沈柏漫不经心道:“你愧疚做什么,外面那个比你更头大呢。”
茶白只是个弱女子,保护卫如昭本就不是她的职责,她没必要把这个锅往自己头上扣。
见她眼睛有点肿,沈柏又放软声音,温和道:“后面的事还多着呢,时辰不早了你也好好休息,要是把自己弄生病了,可没人能照顾你。”
茶白点头应下。
沈柏出门,拍了拍周珏的肩膀,又去慕容轩房间晃悠了一圈。
慕容轩下午睡舒坦了,用过晚膳以后精神好得很,想着要回家,有点兴奋,拉着沈柏说了好一会儿有的没的才放沈柏离开。
终于回到自己房间,顾三顾四已经打好了水灌满整个浴桶,沈柏把门窗插好,这才脱了衣服洗澡。
夜里还是闷热,坐进浴桶里以后,沈柏的神经才放松了些,不过出了卫如昭那档子事,沈柏警醒得很。
谁知道那采花贼是只喜欢男色还是男女通吃呢?
沈柏没敢久泡,很快洗完换好衣服。
顾三进来帮她倒水,顾四安慰:“少夫人别担心,有我们守着,不会有事的。”
两人一直在顾恒舟身边照顾着,不仅性子沉稳,心也很细,沈柏什么都没说,他们都能察觉到她的不安。
沈柏点点头,心里划过一片感动。
上一世顾恒舟成亲,沈柏送了一份丰厚的贺礼,作为回礼,顾恒舟把顾三顾四给了她。
当时顾恒舟的理由是,苏家给苏潋秋很多陪嫁丫鬟,苏潋秋性子内敛,不喜欢与陌生男子接触,顾三顾四再留在主院就不大方便了。
说送其实也不太妥当,顾恒舟和顾三顾四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他总在军营,没时间帮顾三顾四谋个好出路,把他们托付给沈柏,也是想让沈柏给他们找个好差事,免得浪费了他们那一身本事。
沈柏本想推荐顾三顾四去大理寺当差的,可惜顾恒舟很快战亡,她的举荐信还没送到大理寺少卿府上,自己也跟着死在了忽炽烈刀下。
许是跟顾恒舟分开久了,沈柏这几天总是忍不住回想起上一世的事。
不想一直沉溺在过去,沈柏走到桌案边,研磨开始给顾恒舟写信。
从瀚京出发的前一天,沈柏给顾恒舟写了一封信,后来路上每隔十日就写一次。
信要送到睦州怎么也要个把月,以顾恒舟的性子多半是不会回信的,沈柏却还是写得很有兴致。
信的内容没什么特别的,一般都是这一路上见过什么风景,吃过什么东西,今天沈柏吃了不少新奇的水果,她一时没控制住,洋洋洒洒写了三大页纸,折起来装进信封让顾三拿去找信使,沈柏这才躺到床上休息。
她本以为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己肯定会睡不着,没想到躺下去没多久,脑子就变得混混沌沌不清醒起来。
不过沈柏也没睡踏实,迷迷糊糊间感觉身下的床没有了,整个人悬在空中,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踩到实地,却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眼前始终有一股迷雾模糊实现,沈柏什么都看不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听见清脆熟悉的铃铛声。
仔细听着,沈柏认出这是上一世卫家商队马车上挂的铃铛。
沈柏隐隐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但梦到卫家商队的马车就很奇怪了,她不自觉循着那个声音走去。
然而那个声音一直和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管她怎么走,都走不到那个声音面前,而且眼睛一直看不清东西,没多久沈柏有点浮躁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沈柏想停下来不走了,那铃声突然变大,变得刺耳起来,里面甚至夹杂着一下靡靡的梵音,像是有许多人在佛堂诵经,沈柏这个孤魂野鬼一下子被佛光压制,有些喘不过气来。
好难受。
沈柏捂住胸口,只能继续朝铃声发出的方向走去,然而刚走了几步,手腕突然被抓住。
明明是在梦里,沈柏却清晰的感受到那人掌心燥热的温度。
心脏被烫得颤了一下,眼前的迷雾渐渐消散,周遭的景物变得清晰,沈柏发现自己在白日坐过的客栈门口,梦里也是晚上,整座城静悄悄的一片空寂,唯有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上空。
偏头,沈柏看见抓着自己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明明两人的距离很近,帽子却挡了全部的光亮,叫沈柏看不清他的脸。
沈柏猛然想起那日她被恒德帝召见,天色剧变的时候,她在马车里无意中看到的人。
那人也是穿着这样一件黑色斗篷。
“我见过你。”沈柏脱口而出,“那天在瀚京,下了冰雹。”
那人没说话,拉着沈柏往回走。
刚跨出去一步,铃声大盛,尖锐的声波悉数砸进沈柏耳中,让沈柏有种下一秒就会被震聋的错觉。
“好吵!”
沈柏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耳朵,然而却无济于事,那些声音不停地往脑子里钻,震得她脑仁发疼,眉心痛苦的皱起。
那人没有停下,继续拉着沈柏往前走,沈柏腿软,跪在地上,被越来越大的声音震得五脏六腑都痛,喘着气说:“我要死了,你别拉我。”
那人顿了一下,弯腰把沈柏抱起来。
他的臂弯强劲有力,胸膛也很宽厚,明明才第二次见,却让沈柏觉得很安心。
他把沈柏抱起来以后速度就快多了,几个眨眼就到了驿站外面。
驿站各处也是静悄悄的,禁卫军和周珏都不在,只有几盏灯笼挂在上面。
沈柏觉得诡异,这梦的场景也未免太逼真了。
那人抱着沈柏想进驿站,还有十来步的距离,一股烧焦的味道涌入沈柏鼻尖,那人抱着她后退,沈柏偏头,看见他的斗篷帽子边缘被烧掉了一点,手上的皮肤也有灼伤,伤处看上去还很狰狞。
可是……哪儿来的火?
沈柏不解,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是白白净净什么事都没有。
那人深吸了两口气,抱着沈柏再度往前走。
这一次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而且越往前走,那股焦味更浓,过了一会儿,沈柏甚至觉得自己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那人身上的斗篷完全被烧掉,露出里面纯黑色的,用暗红色细线绣着奇怪符文的衣服。
这衣服好像是特质的,并没有没烧掉,只是暗纹不断涌动着光泽,莫名很像沈柏之前看寒辰穿的那件华服。
斗篷被烧掉后,男人的脸还是没有露出来,因为他脸上戴了一张面具。
这张面具沈柏也认识,是她在东恒国见到寒辰第一面时,寒辰脸上戴的那一张。
据说那是东恒国大祭司世代流传下来的悲喜面,传承数百年都未曾破损,却在见到沈柏的第一次碎了。
然而现在,它又出现在沈柏梦里,出现在这个奇怪的穿着黑斗篷的人身上。
耳边的铃声渐渐变小,仿佛从极幽远空洞的地方传来,落入沈柏耳中都变得不那么真切了。
她可以肯定这个戴着悲喜面的人不是寒辰,忍不住想取下面具看看这个人究竟长什么样,然而刚抬手碰到面具,那人的头发却噼里啪啦的烧起来。
头发烧得很快,沈柏吓得缩回手,回头一看,自己离驿站大门还有七八步的距离。
这人是拼了命都要把她送进驿站吗?
可这是她的梦啊,为什么要让别人为她送命?
而且,她都不认识这个人啊,为什么……他要为她送命?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沈柏胸口猛地滞痛起来,像是突然被一块巨石砸中,呼吸之间胸骨都开始泛疼。
痛感如此强烈清晰,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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