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寒江雪
叶嬷嬷特别给孙氏指出了这一点,孙氏面子有点挂不住,但知道叶嬷嬷和李嬷嬷有陛下御赐的金令在身,也只能乖乖应着。
不过小家子气这种毛病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的,为了让沈柏在叶晚玉生辰宴的时候能够稍稍挽回一点局面,叶嬷嬷和李嬷嬷只能想法子给沈柏和孙氏做一些速成的法子。
距离叶晚玉生辰宴只有不到十日的时间,叶嬷嬷和李嬷嬷给沈柏用了最上好的保养的方子,又给她量身定制的衣裙和首饰,为了不让孙氏拖后腿,也给孙氏添置了不少东西。
到了叶晚玉生辰宴当日,沈柏再次起了个大早,叶嬷嬷和李嬷嬷熟练的帮她上妆挑衣服。
沈柏衣柜里的男装早就被眼下瀚京最时兴的女子衣裙取代,她年纪尚小,皮肤又生得白,各种颜色都能压得住,但叶嬷嬷给她选的都是比较活泼的颜色,但衣裙的花纹都比较简单。
叶晚玉今日设宴,目的也是为了要帮顾恒舟选世子妃,所以叶嬷嬷没再收敛,给沈柏选了一件湘妃色对襟襦裙,胸口用银丝绣着大朵菊花,下面裙摆层层叠叠,零散的绣着小雏菊,颜色靓丽,却不会过于隆重,沈柏穿着正好,活泼又不失柔婉。
沈柏本来的头发就很顺滑,保养了近半个月,一头乌发越发黑亮,李嬷嬷给她梳了一个惊鹄髻,插上一支和田白玉雕的笄,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在额间配了一块缀着盈润红珊瑚珠的银钿。
沈柏底子好,皮肤细嫩,沾了水跟豆腐似的,叶嬷嬷照旧没怎么给她上妆,只铺了一层薄薄的粉脂在上面,而后挑了和她唇色比较相近豆沙色口脂,只让她的唇看上去盈润一点。
前些日子在叶嬷嬷和李嬷嬷的游说之下,两人给沈柏穿了耳洞,日日用酒消毒,再用冰块敷着,耳垂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红肿了,叶嬷嬷给沈柏挑了一对玲珑玻璃球耳坠。
耳坠比较简单,不会太花哨,但会显得耳垂很好看。
耳洞还没长好,戴耳坠还有点疼,叶嬷嬷帮沈柏戴上后,她眼眶都是红的,但想到顾恒舟,愣是忍着没叫疼,期盼的问:“好看吗?”
绿尖心疼沈柏,立刻夸赞:“好看!小姐今日哪儿哪儿都好看。”
沈柏笑起,不自觉流露出点匪气,问:“小姐平日难道哪儿哪儿都不好看?”
“小姐……”
叶嬷嬷又要提醒,沈柏连忙恢复正经,吐着舌说:“嬷嬷我错了。”
叶嬷嬷和李嬷嬷已经跟沈柏熟悉了,两人一直没有成婚,跟前也没个孩子,在宫里一直过着死水一样的生活,到了太傅府和沈柏在一起,才终于体会了一点生活的滋味儿,也没办法像刚开始那样真的教训沈柏,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笑起来。
小姐这样的人,虽然是不守规矩了一点,但性子活泼,随时随地都能让人开心,只要和她好好相处,不可能不喜欢她的。
叶嬷嬷和李嬷嬷没了脾气,又帮沈柏挑了一条琥珀项链戴上。
李嬷嬷笑着夸赞:“小姐脖子细长,仪态也好,肩背挺直,戴上这项链真好看。”
沈柏从铜镜里看了一眼,里面的少女面腮粉红,明眸皓齿,已经看不出半点少年气,眉眼之间尽是柔婉,尤其是眼眸弯着的时候,眸底亮闪闪的满是期盼,和沈柏上一世在风月场所见过的女子截然不同。
上下两辈子,沈柏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自己。
她忍不住抬手掐了自己的脸颊一下,是热乎温软的,还会疼。
一切都是真的。
这样的她,似乎是有资格站在顾兄身边的。
绿尖又觉得心疼又好笑,忍不住问:“小姐没事掐自己做什么?”
沈柏无意识的呢喃:“没什么,就是觉得像做梦一样,有点不敢相信。”
绿尖以为沈柏是在说恢复女儿身的事,柔声说:“小姐,这些都是真的,不是做梦呀,你现在要以太傅嫡女的身份去国公府见世子殿下啦。”
沈柏勾唇笑起,换上鞋子和绿尖还有叶嬷嬷一起出门。
刚走出书韵苑,发现沈孺修站在不远处,叶嬷嬷给绿尖递了个眼色,两人止步,沈柏缓步走到沈孺修面前。
沈柏恢复女儿身之后,沈孺修这个当爹的也不好时不时的就往书韵苑跑了,这些时日他光知道账房出了不少银子给沈柏置办东西,却没有机会认真看这个女儿,如今见沈柏打扮得明艳动人,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心底又是欣慰又是辛酸。
他好像还没好好养这个女儿,女儿就长大成人要嫁到别人家里了。
沈孺修心理很矛盾,沈柏已走到他面前,福身行礼,不像以往那样没规矩的叫他沈老头,而是声音轻柔的说:“女儿见过爹爹,给爹爹请安。”
沈孺修愣了一下,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和发妻见面的时候,那个女子也是如此轻柔的唤他郎君。
沈孺修连连应好,把沈柏扶起来,仔仔细细看她的妆容,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从怀里摸一个白玉镯递给她。
沈孺修说:“这是你娘当年的陪嫁之物,她很喜欢这个手镯,但怀你的时候,她胖了不少,担心会勒手,便取下来保管着,当年她走得急,也没给你留下什么,以后你就随身戴着它吧,让她在天有灵也有个安慰。”
上一世沈柏一直没恢复女儿身,自然也从来没见过这个玉镯,如今沈孺修肯拿出来,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
沈柏没有推辞,接过玉镯戴到手上。
她现在还没完全长成,玉镯偏大一些,戴在手上有点空荡荡的,不过玉镯颜色很衬她,手腕看上去越发纤细绵弱。
沈孺修看得心疼,叹了口气说:“怎么这么瘦?”
气氛眼看有点煽情,沈柏毫无感情的戳破:“是镯子大了,我没瘦,比刚回瀚京的时候还胖了三斤。”
沈孺修刚涌上来那点惆怅消散,不自在的咳嗽一声,为自己圆场说:“姑娘家多吃点长胖点好,太瘦了也不好看。”
我当儿子的时候你可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沈柏暗暗翻了个白眼,倒是没怼沈孺修,乖顺道:“爹说的是,女儿以后一定多吃点长胖些。”
沈孺修点点头,敛了情绪板着脸说:“我知道你心仪顾家那小子,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千百年来传下来的规矩,不管如何,顾家得让媒婆上门提亲,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才行,不然我是绝对不会把女儿交到他们手上的!”
沈柏知道沈孺修是为自己好,故意胳膊肘往外拐,试探着说:“可是我现在名声不好,顾兄肯娶我已是不易,爹如果要求太多,顾兄不愿意娶了怎么办?”
沈孺修横眉道:“他敢!”
沈柏神色平静的看着他,沈孺修眉头一皱,硬气道:“他不愿意娶,那就不嫁给他,另外再找个值得托付的人。”
沈柏立刻说:“如果不是顾兄,女儿谁也不嫁。”
沈孺修眉头皱得更紧,想了想沉声道:“你不嫁也可以,太傅府养你一辈子,绝不会苛待你,反正不管如何,你都是太傅府的嫡女,决不能委屈了自己给人做小!”
沈孺修的语气坚决,半步都不肯退让,沈柏心生感动,张开双臂上前抱了他一下。
女儿都这么大了,哪又再抱爹的道理?
沈孺修不适应,老脸僵着,半晌才想起要呵斥,沈柏已放开他后退,诚恳地说:“爹,谢谢您。”
虽然上一世你让我为了家国天下一步步走上谋臣的道路,没能和顾兄在一起,但这一世看到你这么维护我,一切就都不用再计较了。
沈柏对上一世的自己释怀,沈孺修不知道上一世的事情,却感觉沈柏的语气包含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在他这里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心脏微疼,沈孺修抬手捏了下沈柏的脸颊,温声说:“是爹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委屈,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沈柏点头,见时辰不早了,主动说:“那爹我先走了,今天的宴会很重要,我得早点到才行。”
沈柏说完扭头冲叶嬷嬷和绿尖招了招手,两人上前跟沈孺修行了一礼,和沈柏一起出门,马车已经在大门口等着,孙氏也早早地上了车。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168章 不喜欢热脸贴冷屁股
孙氏带着沈柏走过去,叶晚玉和姜琴瑟敛了笑,下人上前打招呼:“沈夫人、沈小姐这边请。”
说着话,下人把孙氏和沈柏引到和叶晚玉隔着一段距离的位置坐下。
沈柏她们是第二个到的,这会儿其他人还没到,而且这还不是正席,不用按照身份地位划分次序,中间隔的这段距离尴尬且微妙。
饶是孙氏这种胆小怕事的人,看见下人引的位置以后都变了脸色。
不过孙氏不敢当面发作,犹豫了一下看向沈柏,她本以为沈柏这么冲动,一定会忍不住跳起来,没成想沈柏比平日还要低眉顺眼,就这么乖乖巧巧的在她身边站着,一点都没看出不高兴。
孙氏意外,也不好多说什么,镇定的坐下。
叶嬷嬷和绿尖在沈柏后面站好,叶晚玉和姜琴瑟一直看着沈柏,见沈柏没接招,沉默了一会儿,两人又若无其事的交谈起来。
两人的声音不大,周遭没有其他人,沈柏很容易听清她们在谈论花茶。
叶晚玉喜欢喝花茶,上一世顾恒舟还特意从边关给她带过茶,好巧不巧,今天为了讨好叶晚玉,沈柏也准备了一包花茶。
茶是京都茶韵阁今年初夏刚采摘的,一般人拿不到,沈柏因为暗地里受雇佣,帮阁里设计茶包花样,阁主才卖面子给了她一包。
在讨好人方面,沈柏最擅长的就是投其所好。
这会儿看来也是白搭了,估计就算她把天山雪莲摘下来晒成花茶拿出来,也讨不了叶晚玉的欢心吧。
沈柏暗暗叹了口气,她原本还想看在顾恒舟的面子上和二房暂时维持表面的平和来着,如今看来却是不用了。
沈柏和孙氏坐了近一炷香的时间,叶晚玉都只和姜琴瑟说话,完全把她们当空气,没招呼一声也就算了,连一杯热茶都没有,根本没有把她们当成客人对待。
一炷香后,工部尚书的夫人带着吕青青和吕秀前来,叶晚玉立刻停下和姜琴瑟说话,热切的上前迎接,和对沈柏她们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反差。
吕青青是正经嫡女,又有太后这个亲姑母撑腰,外界都在猜测她会是世子妃的最终人选,叶晚玉对她们自然要另眼相待。
吕夫人很矜持,并没有太多回应叶晚玉的热情,毕竟顾恒舟前不久才在苏家的家宴上表明心迹说沈柏是他的心上人,她家青青可是好多世家子弟争相求娶的好姑娘,若是顾恒舟不把这件事说清楚,她也不会让自己女儿受委屈。
因为这一点,吕夫人看沈柏的眼神很是不善,不明白顾恒舟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疯疯癫癫的人。
吕夫人到了以后,姜琴瑟便自觉退开,把位置留给吕夫人和吕青青她们。
姜琴瑟坐到沈柏对面,姜夫人这两次都没和她一起出行,姜琴瑟一个人坐着倒是不显孤单,反倒有种能独当一面的大气。
今日姜琴瑟穿了一身冷色调的鸦青色长裙。
这个年纪的女子多穿粉紫之类比较活泼的颜色,姜琴瑟往日穿得素净却还是雅致,今日这一身却有些素寡了,说句不好听的,不像是来给叶晚玉贺寿的,倒像是来给人添晦气的。
她坐下以后也不做别的,就直勾勾的盯着沈柏看,沈柏坦然和她对视,那边叶晚玉和吕夫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又欢快的笑起来,沈柏听着没什么反应,姜琴瑟忽的勾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似乎在说:你也有今天。
沈柏有些无语,她要嫁的人是顾恒舟,又不是叶晚玉,而且大房和二房日子向来都是单过的,只要顾兄对她好就够了,别人什么态度对她有什么影响?
沈柏没什么反应,没一会儿,苏刘氏带着苏潋秋和苏萱一起前来。
苏潋秋刚回苏家,那天家宴赵彻和慕容轩都去参加了,苏潋秋在这些世家大族面前算是挣足了面子。
如今来了,叶晚玉也没有慢怠,热切地招呼她们坐下。
下人立刻奉上花茶,苏刘氏端起喝了一口,苏萱看了一会儿,好奇的问:“怎么没给沈夫人和沈小姐她们看茶?”
这一问,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落到沈柏和孙氏身上。
孙氏从来没被人这么注视过,有些如坐针毡,和事佬的说:“我们不渴。”
这便是帮叶晚玉遮掩过去了。
叶晚玉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些许得意,下一刻,沈柏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母亲,你怎么能撒谎呢?这么热的天,你不可,女儿可是渴得不行了。”
沈柏当众戳破孙氏的话,孙氏的脸一下子涨红,她不敢跟人吵架,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叶晚玉。
叶晚玉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沈柏她们手边没茶,佯装呵斥下人,说:“你们怎么回事?还不给沈夫人她们看茶?”
下人立刻要去帮沈柏和孙氏斟茶,沈柏幽幽道:“不用了,我方才看了一下,夫人今日泡的是能清肺润喉的金盏花、野菊花茶,这茶挺一般的,我喝不习惯,我这里有茶韵阁今年新制的花茶,摘的是上好的勿忘我和玉蝴蝶,有美容养颜之效,诸位夫人若是不介意,不妨泡这个试试。”
世家大族的贵夫人成天没事干不是探听各家的八卦轶事,就是研究如何让容颜永驻,一听茶韵阁,就都知道是好东西。
苏刘氏立刻说:“茶韵阁的新茶可是好东西,一般只供给宫里和皇亲国戚的,沈小姐手里怎么会有?”
沈柏歪着脑袋笑笑:“自然是我靠本事得来的,夫人若是不相信,那便算了。”
这种场合,沈柏难不成还能拿不好的东西糊弄人?
吕夫人立刻说:“沈小姐既然有好东西与我们分享,当然要试试才好。”
下人立刻走到沈柏面前,伸出双手要花茶,沈柏从袖袋里拿出茶包,快放到下人手上的时候又收回,意味深长的说:“好茶要有好水和好的泡茶人才行,姜小姐的茶艺在京中贵女中都是有目共睹的,为了不浪费这好茶,不知今日诸位夫人有没有这个运气喝到姜小姐亲自泡的茶。”
其他人没来之前,姜琴瑟可是在叶晚玉面前秀了好一番泡茶技巧,这会儿要是推脱不愿意,可是会把其他几位夫人都得罪个遍。
沈柏话音刚落,便收到姜琴瑟眼刀子一枚。
沈柏丝毫不惧,露出一抹纯良无害的笑,姜小姐既然喜欢泡茶,那就好好表演一番。
几位夫人都看向姜琴瑟,姜琴瑟面上有点挂不住,却还是柔顺的点头说:“既然如此,那瑟瑟就献丑了。”
下人送上一套茶具,又送来清水,姜琴瑟当着众人的面开始煮茶。
这事是个精致活儿,需要有耐心,不骄不躁,姜琴瑟确实是各种好手,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优雅绝美,吕夫人和苏刘氏都不住的感叹。
京中第一才女果然不同凡响。
然而在这片赞扬声中却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说:“萱儿记得长姐说过,茶之一物,虽能修身养性,但也不能太过花哨,不然会淡去却茶本身的功效,长姐说是吗?”
沈柏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楚,她没有看姜琴瑟,而是疑惑的看着苏潋秋,像个不懂事的孩子,求知的等着姐姐给出正确答案。
姜琴瑟清洗茶杯的动作一顿,掀眸看向苏潋秋,问:“瑟瑟的茶艺是随宫中最好的茶艺师学的,苏大小姐有什么指教吗?”
苏潋秋今日穿了一身月牙白交领长裙,裙身上只有银丝绣的浪花暗纹,素雅极了,远远瞧着,和姜琴瑟气质相仿,却比姜琴瑟多了几分沉稳大气,加上常年行医,更有医者仁心,更显亲厚,一时竟是将姜琴瑟比了下去。
姜琴瑟暗暗咬牙,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她苦心经营的多年,如何能忍受一个一直流落在外的民间女子将自己比下去?
苏潋秋微微一笑,从容不迫的开口:“姜小姐的茶艺极好,阿秋断不敢妄自评判,舍妹与阿秋在家中闹了些不愉快,所以故意开口想让阿秋难堪罢了,还请姜小姐不要见怪。”
苏潋秋声音柔和,先夸了姜琴瑟,再表明自己并没有要引战的意思。
苏刘氏也知道姜家不好惹,看出苏萱使的小伎俩,沉着脸低斥:“萱儿,还不向你长姐道歉?今日若不是看在你长姐面子上,你以为你有机会参加这样的宴会?”
苏潋秋没来之前,这种宴会苏刘氏也只带苏盈一个人。
不过上次苏盈被沈柏怼了,苏潘还为了苏盈想要设计害沈柏,结果被沈柏和顾恒舟反将了一军,两人都被苏元化狠狠骂了一顿,这几日正在禁足,苏萱才有机会前来。
苏萱是庶出,嫁给顾恒舟肯定是无望的,但顾家二房还有两位少爷,苏萱若是聪明,还能争取一下。
可惜苏萱也看不惯苏潋秋,这会儿使小聪明想让苏潋秋出丑,回去之后只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被苏刘氏一吼,苏萱骇了一跳,连忙低头狡辩:“长姐误会了,萱儿绝无此意,是萱儿一时失言,还请长姐不要见怪。”
苏潋秋没直接说不责怪苏萱,而是对苏刘氏说:“妹妹既然说不是故意的,那定然不是故意的,是我心眼儿小误会她了,母亲还是莫要对妹妹过于苛责。”
苏萱自幼在京中贵女圈子摸爬滚打,在这种场合还能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明摆着就是故意的。
但苏潋秋如此处理相当妥善,不仅在苏刘氏那里讨了好,还在众人面前留下了心胸宽广,不与人计较的形象。
沈柏咂巴了下嘴,又想起苏潋秋那日宴后拉着自己在苏家竹园说话的场景。
小秋姑娘行事如此周到有度,还有什么是需要同她商量的?
苏刘氏淡淡应了一声,这个小插曲便算是过去了,苏萱乖乖闭嘴不敢再乱说话了。
没一会儿,花茶煮开,清甜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日头已经有些高了,尽管有帘帐挡着,也还是晒得人不大舒服,这会儿闻到茶香,吕夫人和苏刘氏都不自觉展开眉头。
吕夫人对沈柏虽然不满,却也是爱茶之人,记得沈柏方才说这茶有美容养颜之效,忍不住问:“这茶闻着便很好,沈小姐究竟是如何从茶韵阁得来的?”
沈柏微微一笑,含含糊糊的说:“我和茶韵阁的阁主有几分交情,每年他都会送一些茶给我品尝。”
吕夫人听了眼底闪过不屑,幽幽道:“传闻茶韵阁这位阁主一直在各地搜罗茶叶,从未在瀚京露过面,沈小姐怎么会与他有交情?况且这位阁主是男子,沈小姐如今已恢复女儿身,如此光明正大的说自己与一个异性男子有交情不大好吧?”
兜兜转转,这又是要说沈柏的名声不好。
沈柏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沈小爷恢复女儿身还不到一个月,装了几日乖乖女,就让你们忘了她之前是个多混不吝的人了是吗?她本就不守规矩,装装样子过得去就算了,难道还能让规矩给压死在这里?
沈柏这个白眼一点没遮掩,吕夫人头一回见到这么没大没小的世家小姐,正要发怒,沈柏眼眸冷厉的看着她,沉声道:“夫人这话真是可笑,我为男儿身时,是昭陵年纪最小的探花郎,到御前得陛下亲证过,茶韵阁的阁主难道不能因为倾慕我的才华与我有君子之交?”
沈柏正面回应,吕夫人被怼得变了脸色,正要说话,沈柏完全不给她机会,又说:“书中有句话叫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好心拿上好的花茶与夫人品鉴,夫人却只知道质疑我与茶韵阁的阁主有什么不好,夫人也算是大家门户出身,难道成日脑子里就只知道想这些?”
因为与太后有亲戚关系,吕夫人这些年享受的都是皇亲国戚的待遇,便是在世家夫人面前,地位也很是不俗,何曾像今日这般被人指着鼻子骂的?
吕夫人气得胸口不住起伏,拍着茶几站起来,等了沈柏半晌才憋出两个字:“放肆!”
孙氏吓得站起来,正想替沈柏解释两句,沈柏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一条腿抬起来,翘了二郎腿,一字一句的说:“夫人如此才叫放肆。”
反了天了,这个小蹄子还敢倒打一耙!
吕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沈柏悠悠的说:“陛下允准我恢复女儿身,却没有剥夺我探花郎的名号,尚书大人这么多年政绩上并无多大建树,夫人自然并无诰命在身,怎敢对一个考有功名的探花郎大声呵斥?”
沈柏原形毕露,打扮得温婉可爱,言行举止却皆是沈小爷的风范。
吕夫人被堵得说不出话,只瞪大眼睛看着沈柏,恨不得从沈柏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似的。
吕青青被沈柏的牙尖嘴利惊住,到底还是心疼母亲,站起来扶着吕夫人帮腔道:“昭陵并无女子为官的先例,沈小姐既已恢复女儿身,探花郎的名号自然被取消,还不快快向我母亲道歉?”
吕青青这要求倒也不算过分,沈柏歪着脑袋轻笑一声,问:“昭陵之前的确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但也没有律法规定以后也不能有,陛下只要一日没下旨剥夺我的名号,那就谁也不能否认我的身份,二位若是觉得不满,可以到御前求旨,看看陛下的态度如何。”
沈柏有恃无恐,内宅妇人向来不得议论朝事,她们平日想见恒德帝都很难,如何还敢去恒德帝面前求旨?
吕青青也跟着语塞,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苏刘氏不赞同的提醒道:“沈小姐,你今日所言未免太嚣张了,难道忘了自己是来给顾夫人祝寿的了?”
苏刘氏如此一说,提醒了叶晚玉,叶晚玉不再揪着探花郎这个话题,转而用长辈的身份道德绑架,说:“沈小姐,吕夫人方才所言也是为你好,你如今已到适婚年龄,如此行事,以后还怎么找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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