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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唐芊芊随手将诏书抛下,也不下马,一扯缰绳便向身后骑士喝令道:“将父皇之命传告天下!”
“是……”
北地城廓之外,一个又一个骑兵来回奔走,高声嘶喊起来,誓要将唐中元的檄文召告天下……
“楚室昏聩,乃使东虏屡寇中原,虏者废坏纲常,如有弟收兄妻、子烝父妾,上下相习,恬不为耻,其于父子君臣夫妇长幼之伦,渎乱甚矣,禽兽何异?今又屠蓟镇之民,死者肝脑涂地,生者骨肉不相保,赤血映日,枯骨成山,举室沦丧者不计其数。又驱百姓如刍狗,肆意笞辱,为生民之巨害!”
“今燕京将克在即,然予恐中土久污膻腥,生民扰扰,故欲先率群雄奋力廓清,志在驱逐东虏,先除暴乱,重夺中原门户,为生黎守国,使民皆得其所,雪天下之耻!虑民人未知,反为我雠,絜家而走,陷溺犹深,故先谕告:兵至,民人勿避。予号令严肃,无秋毫之犯,归我者永安于中华,背我者自窜于塞外!”
~~
“兴禾天子万岁!”
是夜,京城中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句,兴奋的声音划破夜空。
接着,“砰”的一声响……
一名神机营的兵士从死者身上拾起一封布告,撕得粉碎……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565章 涨声势
夜色落下。
京城往东两百里,瑞军扎营下寨。
唐节坐在帐中,脸色郁郁。
“既是先拿蓟镇、山海关,却又故意让我先打京城,皇父这是开始防备我了。”
他说着,目光望去,只觉麾下士卒似与往日有些不同。
谢仲叹道:“陛下早有意整合老营派系。这次一封檄文声势无两,殿下却是损兵折将还没拿下楚京,将士们只会认为是殿下猜错了陛下意图。等拿了钱粮稿赏三军,陛下之威望还要更隆。”
唐节苦笑一声:“呵,父子之间,高下立判,他满意了?如此刻意打压,父皇无非是觉得我有不臣之心。”
谢仲叹道:“问题还是出在殿下常以李世民自比……”
“我什么时候自比李世民了?!”唐节大恼,再次破口大骂道:“还不都是他娘的元宜恺?!皇父搞搞清楚好吧,是元宜恺自比杜如晦!”
谢仲只好苦笑道:“在陛下眼里,有何区别?”
如今出了事,唐节再想到元道学那一句‘我儿子英才俊伟’,他更感恶心,怒火直掀天灵盖。
他越想越气,挥舞着手中长槊痛骂不已。最后又咬牙切齿地恨恨道:“恨不能将元家父子再救活,再将他们头颅踩碎!”
“害人害己的狗东西!”
好一会儿,他才平息怒气,向谢仲问道:“事已至此,如何是好?干脆我向皇父撂了挑子,我不干了,给皇父一个下马威。”
“若如此,殿下觉得麾下这些士卒是会跟着殿下闹,还是跟着陛下去打蓟镇?钱粮、荣耀摆在前面,再加上陛下的威望,殿下何以相争?”
唐节愈发有些头皮发麻。
“为今之计,也只能再立战功了。”谢仲叹道。
“那就去打豪格。”唐节啐了一口,骂道:“老子要是当不上瑞朝的皇帝,那只猪也别想当清朝的皇帝,老子先把他剁了!”
谢仲:“……”
~~
京城,一间残破的木板房里,几个面黄饥瘦的汉子围在一起。
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个衣衫破旧的书生,正借着月光,提笔在皱巴巴的纸上写下最后一个字。
“好了。”
书生便开始低声念起来……
“……弟收兄妻、子烝父妾。”
“吕秀才,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书生皱了皱眉,带着些嫌恶口吻道:“弟收兄妻你们知道,‘子烝父妾’便是父亲死后,儿子便纳他的妻妾。”
“这么……那啥?”
“不错,比如老奴当年便打算死后把他的十几个妻妾交给其次子代善,没想到代善心急,没等老奴死,便和她们搞在一起,由此被老奴所恶。这其中,莽古尔泰的生母富察氏、多尔衮的生母阿巴亥,就相继与代善……”
周围几个穷困汉子便惊呼了几声,有人又问道:“吕先生你怎么知道的?”
“城内许多茶馆的说书先生,从前阵子便开始在说这件事。”书生道:“建奴恶习远不仅于此,旗主可以随意抢旗人及包衣的妻子、乱着辈份通婚,无视人伦法理,如是种种不一而足。总之若被建奴掳去,必过得猪狗不如……”
那些穷困汉子们又惊又怒,话题便又岔得远了些。
书生抬起手在空中虚案了一下,继续念了一会,又道:“所以,兴禾天子放弃马上要到手的天下,转而先去收复山海关。正是因为他起身布衣,最知黎民疾苦。”
“兴禾天子万岁!”一群人纷纷低声喊道。
他们压着自己的声音,却难掩脸上的激动与崇敬。其中更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涨得满脸通红,声音不由自主地大了些。
“毛小锁,你小声些。”有人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书生接着道:“‘燕京将克在即’此言不虚,东征大将军兵强马壮,本很快就能破城……”
有人又问道:“可是才打了几天啊,我听官府说,京城能守住。”
毛小锁急道:“官府说的话能信吗?官府让我们春耕,结果呢?我家里才租了犁,就把我们赶进城了。我想进城吗?兴禾天子来了不仅不抢我们,还放粮哩。”
有人应和道:“就是,朝廷收了我们那么多年的辽饷,看看蓟城如今是什么样子,永平府唉……到头来,大家伙看看,守着咱们百姓的又是谁?”
“楚朝该亡……”
书生听着这些人骂,自己心中也不由骂道:“哼,这楚朝科场积弊种种,真才实学者名落孙山,文墨不通、品行低劣者却挤入衣冠之列,该亡!”
接着,他说到最后一句。
“‘归我者永安于中华,背我者自窜于塞外’此乃楚太祖皇帝驱逐蒙元时的檄诏,引用此句,说明大瑞朝还是缺少饱学之士啊。”
他叹息一声,便开始想着若能跻身唐中元军师之列,该有多好……
“太祖皇帝当年雄才大略,可惜子孙不肖,这楚朝气数尽了。”
毛小锁才不管这句话抄不抄的,在空中挥了一拳,兴奋道:“兴禾天子必能像太祖皇帝一样驱除蛮夷,再开一个太平盛世!”
“要我说,兴禾天子必是太祖皇帝转世,恨这些后世子孙昏君不能守江山、百姓被建奴欺负,才转世要重开一个新朝!”
“对!我们要归附新朝,永安于中华!”
一群汉子再次亢奋起来,压着声音,却压不住心中的激动。
“好!”书生道:“你们听我说,等大瑞驱除建奴,再来攻京城时,我们纠集人手,开城门,迎新君。以后大家都是新朝的开国功臣,子孙后代富贵绵延……”
“我不要富贵!”毛小锁慨然道:“我要迎新君,我要天下太平!”
“好样的……”
突然,一声喝令从屋外传来——
“动手!”
书生大惊,一翻窗便想向外逃。
“砰!”
一声铳响,他脑袋爆出血花,倒在窗柩之上。
毛小锁悲哭一声,目眦尽裂。
满屋人惊慌失措。
“官府又要屠戮百姓啦!”
“大家伙冲出去……”
毛小锁四下一看,见书生默抄下来的那张纸还掉在地上,连忙捡起来收在怀里。这才随着一群人向屋外冲去。
火铳声不时响起,一群百姓丢下数具尸体和惨叫不已的伤者,仗着熟悉地形,一哄而散。
毛小锁背上都是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老乡们的,他含着泪跑了老远,翻身躲进沟渠当中。
腥臭扑鼻。
长街上不时有官军的脚步声响起……
毛小锁护着怀中的檄文,只觉巨大的愤怒涌上来。
——狗官兵!等兴禾天子来了,我一定要打开城门,把这个残暴无道的楚朝推翻!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566章 归不归
次日清晨。
皇宫,武英殿。
“唐中元这一招太狠了。”
王珍长叹一声,缓缓道:“本以为他会去山海关,没想到先虚晃一枪。如今春耕误了,民意沸腾……我等千般思虑尽付东流。”
宋礼叹道:“京城局势本已好转,经此一遭,怕是再难生息,只会越来越糟……”
周衍一张脸绷得紧紧的,问道:“如何是好?”
“当务之急,还是安定民心,抚恤士兵。”
“只是这钱粮……”宋信说着,转头看向王珍。
王珍苦笑不已,摆手道:“你不必看我,唐逆南边那一路大军,吴阎王部已穿过河南,截断了京城与胶东之间的道路,钱粮运不过来了。”
“招各地兵马勤王呢?”
“谁还肯来?”
宋礼目光一凝,依旧是落在王珍脸上,缓缓道:“王兄也该给个准主意了。”
殿中几人沉默片刻,见王珍不答,宋礼向周衍一拱手,道:“臣请殿下出京,暂避锋芒。”
周衍脸色绷得愈发紧。
他不过十五岁年纪,一桩桩重负压在肩上,让他觉得头都有些晕。
王珍便道:“吴阎王截断了南下的路,宋大人想让殿下去哪里?”
“王兄休以为我不知道。”宋礼道:“怀远侯在天津备了船只,是也不是?”
“不错。”
“如今已到了当机立断的时候,王兄切莫为了逞一己之能,误了怀远侯一番布置。”
王珍讥笑一声,道:“往日里不见宋兄对舍弟如此推崇,如今为了劝我,倒是一声声‘怀远侯’唤得恭敬。”
“王兄啊,家国事大,不是你我拌嘴的时候。”宋信出面劝道:“京城民心激愤,等唐中元再围一次,必守不住,当早作准备。”
“你们想让殿下逃到哪去?南京?”王珍反问道,“三万关宁铁骑尚在建奴腹地,若此时连君王都抛弃社稷出逃,那他们算什么?谁还愿为楚朝效命?”
宋信、宋礼一愣,顷刻明白王珍的意思。
——你们想送殿下去胶东是吧?先等我三弟回来。
想到这里,宋信不由大怒,叱道:“王珍!孰轻孰重你分得清吗?!”
王珍置若罔闻,看向周衍深深行了一礼。
“今殿下莅国立政,是走是留,尽在殿下一念之间。”
他没有说走会如何、留会如何,只是不急不缓地行了礼,便将这个难题摆在周衍面前。
周衍沉默下来。
这好像是他监国以来第一个需要自己决定的问题。
走?还是留?
这不仅关系到他一人的性命,也关系到楚朝的祖宗祖稷。
周衍想开口,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指尖都有些发颤。
他意识到,这是王珍给的考验。
不仅是王珍,这也是王笑以及他身后整个势力对自己的考验……
——你齐王周衍,值不值得辅佐?
“孤……不走,孤愿与京城共存亡。”周衍缓缓答道。
他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嘴唇,只觉头上的冠冕愈发有些重。
——我周衍,不是经不起考验的人。
但考验从来不是这般轻而易举。
下一刻,宋信、宋礼跪倒在地,重重将头磕在地上!
“咚……”
“殿下!京城一旦被围,再想从天津走水路也是不可能,生机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
“是家国倾覆,还是保全半壁江山,只在殿下一念之间,不可自陷穷途!”
“殿下!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江山社谡考虑。徜若京城陷落,这朝堂上下忠心于楚的百宫,这宫闱之内皇室贵眷尽数落于贼手,宋徽、钦二宗前车之鉴尤在,殿下切不可为一时冲动,使宗庙遭奇耻大辱……”
周衍脸色一白,他看向宋信、宋礼声声泣血的样子,仿佛看到眼前的宫殿四周火起,无数贼人狠恶恶地冲杀上来,满殿皆是宫人的鲜血……
接着,一柄大刀狠狠劈下来!
周衍身子又是一抖,额上冷汗便不停往下冒。
忽然。
有太监通传道:“殿下,贵妃娘娘遣人来给殿下及诸位大臣送汤羮。”
殿中凝固的气氛被打破,几个小黄门端着餐具分别摆下。
“贵妃娘娘说此物名为海带,特意请诸位大人尝尝鲜……”
周衍低头看去,却见那汤碗下垫了一张小纸,看字迹却是姐姐淳宁公主的手笔……
殿中几人漫不经意地勺了几口汤羹,周衍再开口,语气便镇定得多……
“唐中元虽为贼寇,但如今既有家国之念,愿为我楚朝驱除建奴,重夺山海关门户。洗心革面未为晚也,孤绝非小器之人,原接受其归附,敕命封王,以安黎民……几位先生觉得如何?”
王珍抬起头,与宋信、宋礼对望一眼,眼中各有些惊诧。
——好一个淳宁公主!
~~
翊坤宫。
“唐贼确实出了一招狠棋,却没想到眉儿轻而易举便破解了。”许贵妃轻轻捻着汤匙,眼中微微闪烁着赞许的光。
淳宁端坐着,轻轻摇了摇头:“谈不上破解,只是能缓些时日。”
“唐贼想裹胁民意,我们便再裹胁一层,顺势册封他为异姓王,如此,百姓便知道齐王想要保境安民、有海纳百川的胸襟气度,他们便也会盼着两方休停战事。而唐贼若敢接,他便是我楚朝之臣子,所谓瑞朝皇帝的名份便不攻自破;他若不接,在百姓眼中,轻启战事的便是他,眼下民意激愤之局也可稍解。”
许贵妃便又问道:“依唐贼如今的势头,他真肯谈?”
“他肯谈。因我们说要犒赏他,天灾人祸这些年,百姓离散,四方皆缺钱粮。江南割据、四川张献忠立足未稳,于唐逆而言,眼下拿下京城,只能得一个不好不坏的名份,甚至还不如钱粮实在。毕竟……父皇早已令不出京城了。而有了钱银,稳定西北、尽快夺取四川,他至少能割据一方称雄,冒然攻京反倒容易满盘皆输。”
“或许,唐贼也没想到这次东征能打得这么远,是我们楚朝一座座城池的官员百姓开门投降,把他一路送过来的。但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估计他早想退了。”
许贵妃沉吟道:“但自降为王,想必他是不会肯的。”
“不重要,钱粮我们也不必给他,只要谈就可以,他必想争取与我楚朝作兄弟之邦,如此来回争论,我们便可缓些时日,等到……夫君带着关宁铁骑回来。”
话到这里,淳宁低下头。
许贵妃笑了笑,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道:“衍儿亏得有你这么个姐姐,来年他中兴大楚,必为你夫家记第一等大功。”
淳宁便轻声“嗯”了一声,缓缓道:“母妃可以准备一下,想必朝中很快便要为你请封皇后。”
聊到这个,许贵妃有些矜持地点了点头。
想到那个传闻说是痴呆儿的女婿,再看自己这个女儿,她却是愈发觉得满意……
~~
唐芊芊此时并不知道,在楚朝、在京城,有一个小女子在无形中又与自己过了一招。
唐芊芊正策马向东。
她要去把山海关打下来,替这中原夺回门户,也替她的心上人把回家的路打通。
这一段时间以来,她来回奔走千里,苦心孤诣合纵连横三方势力,终于促成了接下来这一场仗。
既是为家国,亦是为个人情愫。
想到王笑与自己的那个‘你们义军若能拦住清兵南下,我往后都听你的’的赌约,唐芊芊不由扬起嘴角笑了一下。
“我会做到的,你只要……早些回来……”
~~
“我们一路西进,建奴必以为我们要鱼死网破再攻沈阳,如此吸引其兵力到沈阳左近,接着我们可迅速折道向北,绕道科尔沁草原,然后……回家。”
王笑坐在地上,拿树枝划了一个简单的地图。
提到‘回家’二字,他微微有些恍然起来。
“怕是不容易,建奴已开始调兵包围我们。”董济和道。
“战必然是要战的。”王笑道,“我们西边是东坝堡,北面是萨尔浒,这两处,你们认为往哪走合适?”
提到‘萨尔浒’,秦山海抬起眼,眼神中抹过一丝痛缅。
董济和道:“走萨尔浒,其地多山,不似沈阳平坦,又处浑河南岸,更方便我们逃脱。渡过浑河,再穿过过铁岭山地,便是茫茫草原。建奴不易围追我们。”
“不错。”秦山海道:“我们还有千余伤员安置在萨尔浒北面象牙山,既可为伏兵,回程亦需带上他们。”
王笑沉吟不语。
“侯爷怎么看?”
“我在想,皇太极要怎么围我们……”
下一刻,探马飞来报信。
“报!前方有建奴小股骑兵。”
“快走!”
三千余骑兵飞快上马,往山道间转去……
~~
辽河平原上,一队队人马亦在辗转腾挪。
清军三十万大军已陆续回援了二十四万人,扣后勤杂兵和投降不久尚未编制的九万人,主力十五万人。
这其中,骑兵五万,步卒十万,正从各个方向再次向楚军围追,另还有辽阳一战幸存的三万人堵截。
而秦成业部突破第一破包围圈后,正折返渡过太子河。
他们的意图也是从科尔沁蒙古草原绕道回关外……
~~
盛京城,清宫。
巨大的沙盘被摆在十王亭。
一支支小旗插在沙盘之上。
“王笑必然在此,萨尔浒与东坝堡之间……”
“秦成业刚渡过太子河,在辽阳城外这一块……”
“此二贼故弄玄虚,皆不是为盛京而来,实则妄想从科尔沁借道逃窜。传命下去……给朕围住他们,一兵一卒都休想离开!”
“喳!”
“奴才必诛此二獠!”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567章 投降者
十王亭中,皇太极施令完毕,诸将各去布置。
皇太极本就灰败的脸色便再次阴沉下来,重重咳嗽起来。
有太监捧着帕子上前,再收回去时赫然见上面满是殷红的血。
那太监眼皮一跳,手抖了一下才慌慌张张将那帕子收在袖中。
皇太极见了,眼睛一眯,自有会意的侍卫按着刀跟上这个不知分寸的太监,悄无声息地处理了。
“范文程,你对多尔衮放秦成业突围之事如何看?”
皇太极这句话看似在问范文程的看法,然而用的‘放’这一个字却已给此事定了基调。
范文程心领神会,但他不过是个汉臣,又向来与多尔衮有隙,不敢借机诋毁,忙道:“许是睿亲王一时不查,或许是他……病了。”
皇太极冷笑一声。
“病了?你倒是懂他。”
不论如何生气,暂时是不好动多尔衮的。皇太极便道:“你替朕写封诏谕给他,围剿秦成业事重,他若还未病愈,朕便让英俄尔岱代他暂统正白旗。”
“是。”
范文程明白——陛下让自己写诏谕,这是要把自己远远逼到多尔衮的对立面……与当初让自己把多尔衮驱赶出议政衙门一样的道理。
提到多尔衮,皇太极愈发怒火攻心,再次咳嗽起来,他身后的太医张源忙递了一颗药丸上去。
“陛下还动少动肝火为宜。”
“不动肝火?若换作是你,你不动肝火试试?!”
张源大骇,慌忙跪地呼道:“奴才妄言,陛下恕罪。”
皇太极身子晃了晃,随着这一声吼,被掘了祖宗父母坟墓、死了两个儿子、挚爱之人生前居所被毁、一生鸿图功败垂成……一桩一件再次涌上心头,他几乎眼前一黑便要栽倒下去。
等服下药丸,他闭眼养了好一会气,方才神色清明了些,便又温言对张源道:“朕非在对你发火,这些年你服侍朕左右,劳苦功高,朕视你为心腹密友。”
张源受宠若惊,慌张行礼:“此奴才之本分,实愧对陛下之厚受。”
皇太极便亲手扶他起来,又赐了黄马卦一件……
一旁范文程眼观鼻鼻观心,因‘朕视你为心腹密友’这句话他也是听过的,没多久多铎便抢了他的妻子。
但也好在有皇太极为他撑腰,不然多铎大可不把妻子给他还回去。
总之十王亭内两个汉臣各怀心思,俱有些‘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之感,举止间愈发小心翼翼。
“召秦山河来见。”皇太极吩咐道,“把他的家眷也带来。”
“是……”
~~
秦山河投降后,又娶了一个妻子,名叫爱新觉罗·塔尔玛。
塔尔玛的母亲名叫爱新觉罗·莽古济。
莽古济是努尔哈赤的第三个女儿,与莽古尔泰、德格类同母所出。
皇太极即位后,为改变四大贝勒共政的局面,先是打压代善、弄死阿敏,接着矛头便针对到莽古尔泰身上。
莽古尔泰因此抑郁成疾,暴病而亡。死后被揭发有谋反之罪,被追夺其封爵。至于莽古济,有人举证她曾与莽古尔泰盟誓,要谋刺皇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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