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骏马长嘶,扬起前蹄便狠狠踏下去。
“狗南蛮,死!”
后面的刘栓子大怒,再次欺身上去与秦山湖、童老五共围鳌拜。
鳌拜竟是不避,直接向他迎上来,长刀猛然劈下。
刘栓子一声惨叫,半条胳膊便落在地上。
楚军中一声惊呼,那边鳌拜拨马便走,向后退去……
“莫走了狗奴!”
秦山湖大怒,捡起地上的弓,嗖的一箭射去,正中鳌拜跨下战马。
这一箭亦是势如奔雷,那战马悲嘶一声,带着惯性向前扑去。
秦山湖再次搭箭,瞄着鳌拜后心又是一箭。
下一刻,鳌拜高高跃起,跳上挡在山涧中那块大石……
~~
山上,董济和眉头愈发深锁。
“快!传信大将军,清军已围上来……”
山上又是红旗挥动。
~~
死人沟外,清军收拢溃军,重整列阵,轰然向山谷中的楚军冲上去。
秦山海吼道:“秦山湖,速杀狗奴!后方将士听令,堵住山谷!”
“杀……”
而山谷另一侧,追在前面的汉旗军已调转马头,向这边冲来,誓要接应鳌拜。
时间耗尽,鳌拜未死,胜利的天平陡然又倾斜过来……
童老五大急,纵马过去跃上那块巨石,扬刀便砍。
“去死吧!”
鳌拜正要走,回身大力一脚便将他踹飞出去。
“砰、砰……”
楚军中有人开铳。
鳌拜见他们点燃火绳便有准备,飞快卧倒在地。
马蹄声愈来愈近,山谷中汉旗军的军阵已山眼可见。
“哈哈哈……”
鳌拜大笑起来。
——哈,狗南蛮也想留住爷爷……
下一刻,他眼前的天空忽然暗下来。
鳌拜抬头看去,只见又是许多大石从天而落……
“嘭!”
“啊!”
鳌拜疯狂痛叫一声,额头上的血管几乎都要爆开。
他转头看去,只见自己半个身子都被压成烂泥……
红色的视线中,又有几楚兵跃上巨石……
秦山湖扬刀,劈下。
“铛”
竟又被鳌拜扬刀挡了一下。
但这次,这个熊一样强壮的大汉终于没有了力气,挡了这一刀,他手中的长刀也掉落下来。
鳌拜伸出手,还想去摸自己的刀……
秦山湖再次扬刀劈下。
“啊!”
痛叫声划破天际,远处的汉旗军似乎被吓得停了一下。
鳌拜状若疯癫,疯狂挥舞着自己的残肢,却是没办法将自己从落石下拨出来。
秦山湖又是一刀劈下,将他另一条胳膊也卸下来……
“巴图鲁?老子巴你娘的图鲁!”
回应他的只有撕心裂肺得惨叫。
秦山湖心中恨意未消,踩着鳌拜的断臂处,又将他耳朵割下来。
“别玩了。”有人道。
秦山湖转头看去,只见王笑在秦小竺的搀扶下从山上走下来。
“侯爷,他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还有白老虎……”
“我知道。”王笑道。
他说着,眼睛扫视了一下战场。
目光所见之处,每一个将士都是英勇之人。
童老五、刘栓子……这里每一个老卒都是好样的。
但再多的英勇之士,那个会骂自己‘小崽子’的白老虎终是回不来;那个赚够了钱,却还要去杀人越货,用来救济同袍家眷的盗贼白老虎最终还是回不来……
中箭之后直到现在,在松了一口气之后,王笑才突然感到巨大的伤感。
“睡惯了天牢房牢,老子哪里睡不得?”脑海中似乎有人说一句。
王笑仰了仰头,也不去看鳌拜,只是冷冷道:“别玩了,把他的头砍下来。”
“是,侯爷。”
秦山湖大刀挥落!
“哈哈哈!你们的‘满州第一巴图鲁’人头在此!”
……
“‘满州第一巴图鲁’人头在此!”
一杆楚字大旗高高扬起,旗尖上,一颗头颅怒目圆睁,仿佛随时要活过来择人而噬。
秦山海用仅剩的一只手扬着这一杆旗,仿佛手里握着的是他的第二次生命。
“追击!不准让他们形成阵形……”
“追击建奴!”
“鳌拜人头在此!”
……
一万五千清军汉旗步卒正沿着鳌拜追击的方向急行军。
远远的,忽有马蹄声响起。
“是镶黄旗,必是统领大人击败楚寇了!”
清军中响起欢呼。
下一刻,狂奔而来的镶黄旗骑士们大吼起来。
“快让开!”
“快逃啊……”
镶黄旗溃兵中有人向两侧逃去,有人来不及调头,便毫不犹豫扬刀将挡在前面的同袍劈开,个个如疯了一般……
“让开!”
嘶吼声中,马蹄如雷滚滚而来,清军目光望去,只见远处楚旗招展,声势震天。
“鳌拜已死!”
“鳌拜已死……”
大吼声响彻山岭。
随着一片人仰马翻,恐惧迅速蔓延开来。
往日鳌拜有多凶猛,这一刻清军的恐惧便有多深。
前方的人喊着:“统领大人死了?!”
后方的人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受到蔓延而来的恐惧和慌张。
他们本就是降兵,打胜战可以,却不是能在败局中拼命博杀之人。
大溃散在一瞬间爆发开来……
失了主帅的近两万人在三千余人的追杀下慌慌张地逃着,拼命迈着自己的双腿,用刀砍死前方逃得慢的同袍……
这些降兵在楚朝时便颇有溃逃的经验,却从未想过在投降大清之后,竟还会再次面临这样的处境。
但这一次,是楚军在后面追赶。
刀锋无情,收割无数生命……
~~
这一战,对王笑、秦山海、秦山湖,对这支只剩三千多人的队伍而言,都有巨大的意义。
这一战不同于先前的用计,而是他们在闯入清朝腹地慢慢了解了敌人之后,打出了一场真正的胜利。
这一刻,他们心里明白,所谓‘不可敌’的八旗,纸老虎而已。
~~
群山纵横。
近四千楚军狂奔不止,身前的溃兵浩浩荡荡……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561章 肃亲王
夜色中,秦成业望着远处的山岗。
“父帅,再不突围就没机会了。”秦山水抱拳提醒道。
秦成业依然不说话,只是沉默着,似还在考虑。
老头子说话、动作都慢腾腾的,年轻人们便有些焦急起来,纷纷又围上去。
“没睡着吧?父帅,你给句话啊。”秦山渠又问了一句。
“七叔、八叔,你们别吵着祖父了,祖父要再想一想。”秦玄策道。
“还想?我们都要被包成饺子了。”秦山渠道。
秦玄策白眼一翻,道:“往哪边突围也要考虑清楚啊。”
“当然是向西啊!”秦山渠理所当然道:“侯爷说了,若是奴酋回援,他就向北取道蒙古,我们就到辽河下游登船,海船不就约好这两天到吗?”
“不行!”秦山水道:“西边围过来的是多尔衮,这狗奴狡猾,必会封锁海岸。若依我说,我们往东走,东面的正红旗部兵马最少,战力最弱。”
“往东?我们能突围到哪去?”
“去朝鲜国。”秦山水沉吟道:“我们取道朝鲜,让海船到东江镇来接。”
秦山渠眼睛一亮,一拍大腿便道:“好主意!”
秦玄策却摇了摇头。
“朝鲜李氏如今已投了建奴,我们若敢率军入境,建奴逼压之下,李氏必举国来围堵。另外,东江镇如今也并非我们的地盘。”
秦山湖的长子秦玄明便道:“不错,我们与朝鲜国如今关系紧张。率军入境,是否劫掠粮草?要隐藏行迹又是否该屠其百姓?不这么做,我们举步为艰;做了,只恐天下局面更糟。”
“那向南,从金州逃?”
“南边奴兵更多。”
“总不能向北吧?正黄旗都是精锐,越跑越进建奴腹地……”
秦玄明、秦玄书转头向北看去,同时想到自己的父亲。
一群大嗓门说来说去,最后还是秦山渠扯着嗓子道:“反正往哪边突围都是死战,有什么差别?不就是跟他娘的干一仗吗?”
……
秦成业忽然睁开一双老眼。
一众秦家子弟登时鸦雀无声,看向秦成业,抱拳听命。
良久,秦成业忽然喃喃了一句。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这个戎马一生的老将似乎在这个瞬间悟通了什么……
~~
与此同时,大杨山。
大杨山属燕山山脉,往南距离楚京安定门仅八十余里,往西距居庸关还不到八十里。
相传宋时杨家将为奸臣潘仁美所害,杨六郎逃至大杨山,困了七天七夜滴水未进,昏迷过去,他的白龙马急得腾开四蹄在地上乱刨,忽然一股清泉喷涌而出。因此山上有一湾泉水名为马刨泉。
向楚京扑来的清军并未围困京城,反而是在大杨山下安营扎寨。
居庸关的唐节部、大杨山的豪格部、京城的孙白谷部,三方兵势似乎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至于清军有什么意图?
大家都不明白……就连清军主帅豪格,他自己都不怎么明白。
到这一刻为止,这场战局中唯一的明白人,便只有大清兵部左参政——佟盛年。
此时佟盛年正坐在豪格军帐中饮茶,动作慢条斯理。
豪格极烦他这样的蛮南子作派,两条粗眉便拧起来,问道:“到底还打不打?你给句话,爷两天就能把燕京打下来。”
“肃亲王莫急,有什么好急的?孙白谷守着燕京,粮草充足,士气正旺。我们这点兵马若是硬攻,莫说两天,两年我们也打不下来。”
豪格拍案骂道:“你是说爷在吹牛?!”
佟盛年无奈,叹道:“奴才是说,不宜强攻,该智取。”
“那取啊!坐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佟盛年:“……”
准备好的一番说辞说不出来,他很有些难受。脑中便想到范文程交待自己的那一句话——“肃亲王有勇无谋,其智力……不可以常理度之。”
佟盛年明白,范文程能讲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那是皇上在提醒自己,不要误了大事。
以豪格大阿哥的身份,再加上其彪炳战功,但凡多长一点脑子。自己也不必为前程如此犹豫。
“取当然是要取的,只是应让西贼和白谷孙先打一场。”
豪格不耐,喝道:“你就不能一句话说完,当爷有功夫陪你在这闲聊?”
“是是。”佟盛年只好道:“西贼的主帅唐节,狂妄傲慢,有勇无谋。我们可以故意败在他手上,然后退回山海关。唐节心高气傲,必定趁胜攻燕京。等其攻下燕京,必与孙白谷两败俱伤,到时我们便趁势出关,一举拿下楚京。”
豪格反问道:“他有这么傻?”
佟盛年一时语塞。
好一会,他才组织语言道:“西贼耗不起,他们粮草已快耗尽,必求速战。只是因担心被我们得了渔翁之利他们才不敢攻燕京,此时正是进退两难之际。这便是如一捆干柴,只需一点火苗便可点燃……
这并非傻不傻的问题,而是他们没有选择,挟大胜之势,若不攻燕京,何以维护士气、民心?他们东征的意义又在哪里?西贼若是连这点行险一博的魄力都没有,如何能从一介草莽走到今日之地步?”
佟盛年话到这里,又总结道:“用计不必花哨,只要了解了敌人,便可以最简单的手段推波助澜,所谓四两拨千斤。”
豪格点点头,也不知听懂没听懂,只是又问道:“但如此一来,我等也难以早克燕京。到时我皇阿玛必已扫除入寇楚军……若是多尔衮又回来抢了爷的功劳又如何?”
佟盛年再次一愣。
——这话,你怎么好直接问我?我又不是你的心腹……
场面似乎有些尴尬起来。
但只有佟盛年一个人有些尴尬,豪格却只用一双鹰目盯着他,很是威风。
“肃亲王可知皇上为何派你留下?”
“有话说,有屁放。”豪格眉头一拧,不耐道:“是爷在问你,不是你在问你爷。”
“是是,皇上派肃亲王屠永平府,是对肃亲王你的打压……”
“什么?!”豪格猛然站起,“皇阿玛在打压我?”
佟盛年:“……”
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忙道:“但反过来,这次皇上让睿亲王围剿秦成业,让肃亲王你攻略燕京,却是对睿亲王的打压。”
豪格这才怒气稍减。
“意思是,我和多尔衮一人打一杆子,谁也别想好?”
佟盛年道:“肃亲王只要坐镇山海关,让西贼与孙白谷交战。攻克燕京的首功便跑不了。这是皇上留给肃亲王你的功勋,但同时也是对肃亲王你的考验。”
‘考验’二字他特意咬得重些。
到这里,佟盛年觉得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还是第一次跟人说的这么明白。
毕竟他又不是豪格的人,能说到这程度,算是赠一份情谊。
豪格却是眉头一皱,也不知在想什么。
佟盛年见他想得辛苦,有心问一问,却又不敢问。
下一刻,远处烟尘滚滚而来,大营外人马喧扬。
过了一会,几员降将提着头盔进了大帐。
“奴才见过肃亲王、佟大人……”
“平身。”
“喳。”
佟盛年目光看去,见他们剃得光亮的脑门上尽是汗水与尘污。
“如何了?”
“奴才们败了。”
答话的降将名叫吕承安,本是楚朝参将,如今归入汉军正蓝旗,进世职牛录章京,抱拳便答道:“奴才们溃逃了十五里,西贼已领兵追来。”
他自然也郁闷,投降过来什么都还没做便大败一场,送了手下人的性命。但他神情间也不显,总之,一幅尽心尽力的模样。
佟盛年满意地点点头,向豪格道:“请肃亲王再一员大将领八旗兵迎敌,再佯败于唐节之手,我等便可弃营而逃,这点粮草及攻城器械可留与西贼……”
~~
大杨山西面有滚滚烟尘扬起。
降兵逃窜不已,被杀得遍地血流,惨叫声惊天动地。
哪怕是佯败,战场也不是闹着玩的地方,成千上万降兵在在唐节大军的追杀下被砍倒在地、被踩踏而亡。
佟盛年并不在意他们的性命,在他看来,世上楚人本就太多了……
马蹄滚滚。
唐节领着一万余兵马追至清军大营前。
他们已杀得浑身浴血,连刀锋都已有些起卷。
突然,一队两千余人的八旗骑兵从侧面向他们的军阵杀来。
“是真奴!”瑞军们大喊道。
“敢来?”唐节冷笑一声,喝道:“李鸿基,领右冀骑兵给我打散他们!”
“是!”
一员大将抱拳应喏,提刀便领三千人向那支正蓝旗骑后撞上去。
瑞军气势正盛,并不怵建奴,个个扬刀冲锋,杀气昂扬。
“杀奴!”
双方一阵箭雨袭下,抛下许多尸首后,两支兵马便撞在一起,厮杀陡然激烈起来……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562章 猜意图
唐节并不了解建奴战力,有心一观,凝目望去,只见兵丁战力虽强,相比自己的老营也只在伯仲之间。
他麾下大将李鸿基颇为善战,指挥兵卒厮杀与建奴战了个旗鼓相当。
唐节担心还有伏兵,便只领中军压阵,并不掩杀。
忽然,他眉头一皱,觉得有些不对。
“想跑?”
唐节冷笑一声,提起长槊便策马奔出。
“中军随我截断了这群狗奴!”
飞马如箭驰出,老营骑兵大吼着便随主帅冲过去。
~~
这支两千人的正蓝旗兵统领叫赫舍里·伊拜。
赫舍里是满州最古老的姓氏之一,金朝右丞相纥石烈志宁便是这个氏族出身。如今大清重臣索尼便也出身赫舍里氏。
伊拜是牛录额真拜思哈之子,因屡立战功,调为正蓝旗固山额真,颇得豪格看中。
这次领令出来,他与西贼兵马鏖战了两刻,眼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打算依令撤退。
“撤!”
话音刚落,突然一队骑兵斜斜杀过来,竟径直包抄了自己的后路。
伊拜大惊,抬眼望去,只见一员大将浑甲银甲,威风凛凛,二话不说便提着大槊向自己阵中冲来。
“杀!”
伊拜本就打算逃,也不接战,拨马便向旁边跑去。
“快撤!”
他骑术精湛,武力过人,并不觉得自己打不过对方。但既领了佯败的军令,便打算暂时放过对方这一次……
下一刻,却听脑后破风声袭来,伊拜迅速回身一拨。
“铛!”
一声巨响,一柄掷来的长刀被伊拜拨开。
“李鸿基,好样的!”
陡然一声大吼响起。
伊拜一愣,心想这声音好近。
他目光望去,登时呆了一下……
只见那员持槊大将竟是纵马如飞,速度快得如流星一般。
——这一身重甲竟还能跑这么快?好一匹骏马!也好俊的马术。不愧是被楚军围追了一辈子的流寇……
伊拜心中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耳畔忽然又是一声惊雷。
“跑你娘!”
一柄长槊猛然斩下来!
!!
血光飞溅。
唐节扬槊挑起伊拜的人头,跨下马匹又奔了老远才停下来。
“哈哈哈哈……”
“东虏不过如此!”
~~
“伊拜死了?”
大营中,佟盛年才跨上马,闻言不由愕然了一下。
过了片刻,他摇了摇头,骂道:“蠢材,跑都不懂跑。”
对佟盛年而言,伊拜死了就死了,从另一个角度想反而更好,他便摆了摆手,喝道:“撤吧。”
“肃亲王并未下令撤军……”
“什么?!”佟盛年这下才是真正的大吃一惊,问道:“他人呢?”
“肃亲王正在……在寨营前……与西贼骂战……”
“骂战?”
佟盛年愣了良久,只觉头痛不已。
~~
一场骂阵刚开始还像那么回事。
大清皇帝的长子与大瑞皇帝的三子隔着营防工事互通了姓名,大吼着勒令对方投降。
然后……
唐节提起槊,在伊拜头颅上啐了一口。
“哈哈哈,塞外蛮夷,还以为多能打,不过尔尔,怎么?躲在营地里当缩头龟孙,有本事出来和你老子干一仗,看老子将你打出怂。”
“狗奴才,爷早晚剁碎了你!”
“来啊!瓜皮,敢出来,老子揍得你那丑皮脸跟城墙拐角一样。”
“狗奴才!爷是你祖宗。”豪格悖然大怒,嘴里便是咕叽咕叽一通满语。
唐节哈哈大笑,扬起长槊将上面的头颅晃来晃去。他身后大军亦是哈哈大笑,极尽耀武扬威之态。
“哈哈哈,豪格你个龟孙,你出来,把老子夜壶喝干净了,老子便放你一马,还得把它舔得和你那光溜溜的脑门一样冒光才行……”
两人这般隔得老远对骂,吼到嗓子冒烟。
偏偏豪格自己骂不过唐节便也罢了,唐节手下将士亦是极能骂人,污言秽语不停,又将豪格祖宗十八代尽数羞辱了一遍……
豪格悖然大怒,喝令清军放箭。
唐节纵马便退,挥舞着长槊极是从容。又将伊拜的头颅不停在地上在地上敲着,每敲一下便骂豪格一句,言语极尽讥嘲蔑视之能。
“狗奴才!爷杀了你!”
终于,清军大营前拒马被搬开,正蓝旗主力大部猛然向唐节部冲上去。
……
营内,佟盛年还在向这边狂奔。
待听得兵士禀报‘肃亲王与西贼战到一块’,佟盛头只觉当头棒喝。
良久,他狠狠将手中马鞭摔在地上。
“竖子不足与谋!”
~~
唐节吓了一跳。
他没想到豪格这么能打。
五千正蓝旗精锐跃营而出,对阵一万余人瑞军竟是气势丝毫不弱。
其兵势之强横,唐节平生未见。
清军撞进瑞军阵线当中,仿佛一个握紧的拳头轰然砸在一个大汉肚子上。
只战了一刻,唐节就看出来,再战下去最后溃败的必是自己这边。
急转直下的局势中,高昂的士气突然被打得粉碎,唐节能感受到士卒的战意瞬间低落下去,一个个措手不及,隐隐还有些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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