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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世双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天两觉
…………
常言道,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所以咱这一转段落呢,就到了第二天了。
是夜,子时(即晚上十一点)刚到,龚爷的坟前,已是热闹非凡。
无论是收到了请帖的那些大佬,还是没收到请帖、但得知了消息的人,全都跑来了。
什么镇云帮、沧渡帮、龙门帮、听风楼、混元星际门、六扇门等等,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呢,就站得比较靠前(离坟头近)一点,而那些并不以门派帮派归类的绿林豪杰、散兵游勇,就站得靠后些。
反正各路人马加起来,得有好几百人。
毫无疑问的,大伙儿都想来瞧瞧,这祖听风到底要怎么来断这龙头案。
而镇云帮的人呢,也是早有准备,白天时他们就在这附近支起了大量的火把灯笼,此刻,这些光源将这坟地照得灯火通明,不知道还以为这儿开了个夜市呢。
“各位同道,还有……几位大人。”祖听风是个急性子,他一看时辰已到,便不再拖拉,往一张凳子上一站,便抱拳拱手,朗声言道,“祖某是个粗人,那些虚头巴脑的客套话,我就不多啰嗦了,咱们开门见山吧……”他微顿半秒,说道,“今日祖某请大家前来,不为其他,只为将龚爷之死的真相查明并公之于众,也算是为绿林道出上一份力。”
他话音未落,便有一个声音阴阳怪气地接道:“哼……查明真相?怕不是贼喊抓贼吧?”
不得不说,这龚经义啊,真是个好捧哏,尽管谁都知道祖听风和龚连浚不和,但眼下这句话,也就龚经义会当着人家的面点出来,其他人真不敢乱说。
“哦?”祖听风闻言,也是当即就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人群最前面的龚经义,“龚少,是不信任祖某?”
“装什么蒜呢?”龚经义对祖帮主也是毫不客气,“谁不知道你跟我爹不和?没准人就是你杀的……由你来查真凶,不是贼喊抓贼是什么?”
“诶,这话可不对啊。”下一秒,祖听风还没争辩啥,黄东来却是先一步插嘴,对龚经义道,“龚少你自己都说是‘没准’了,那不就是无凭无据全靠猜测吗?这世上相处不和的人多了,无论江湖还是绿林,只要你在道上混,自然会跟别人产生利益瓜葛……你有谈得来的人,就会有谈不来的,但这不代表哪天你死了就一定是某个和你关系不好的人杀的呀。”
黄哥这话呢,确有道理。
祖听风听着,也是很舒服,其心中还暗道:“嚯?这么一看,黄贤侄其实是向着我的啊,那为什么前几日我去接他们,他们要避开我呢?”
他想了几秒,然后恍然大悟:“哦!我懂了!”
祖帮主这时懂了个啥呀?
简单说就是:他推断,黄东来他们前几天故意避开他的接待和拉拢,其实是为了避嫌;正因为他们几个当初没被他接走,而且此后也一直没跟镇云帮有过什么接触,所以现在黄东来站出来替他说话,听着反倒像是“公道话”了。
念及此处,祖听风不禁暗自感叹:“黄贤侄这手可高啊,比我的计策高了一层都不止,呵呵……好!好好好,不愧是黄门之后,我就说黄老爷与我合作多年,他儿子不会故意跟我作对的,看来之前是我浅薄了。”
祖帮主这边正胡思乱想着,另一边呢,龚经义又跟黄东来杠上了:“哈!行,就算人不是他杀的好了,那再退一步讲……我爹死了都快一个月了,之前谁也查不出个鸟来,现在人都入土那么久了,他姓祖的又突然说能查出点啥来了?你不觉得这很荒谬吗?”
他这个观点,也是在场绝大多数人,包括双谐他们也都没想通的一个点。
目前孙黄二人能想到的比较可能和合乎逻辑的一种假设,是祖听风找到了一个很厉害的仵作,并打算“开棺验尸”,所以他才召集大家来龚爷的坟头等着。
然……
“哈!荒谬?”祖听风听到龚经义这话,豪爽一笑,接道,“说得好,这事儿我本来也觉得荒谬,但事实摆在眼前,不信也不行啊。”
“祖帮主,你到底要做什么?就别卖关子,跟大家明说了吧。”人群中的阿仂还是提出了一个比较有建设性的问题。
“好说。”祖听风说着,扬手一示。
同一秒,他身后的镇云帮帮众们也非常配合地让出一条道来,请出了一位在众人看来装束十分怪异的青年。
“这位……乃是祖某托人自东瀛请来的‘阴阳师’。”祖听风顺势就向众人介绍道,“贺茂隼人法师。”
话音落地,不出意外的,在场群豪一片哗然。
“黄哥,这啥路子啊?真的假的?”孙亦谐作为穿越者,对于“阴阳师”这个词汇和其代表的意思自不陌生,所以此刻他便小声问黄东来。
“我怎么知道他什么路子?我今天也是头回知道这个世界还有阴阳师呢。”黄东来回道;他这也是实话,因为他在山上修炼的时候,师父也从来没跟他讲过中原之外的地方还有没有其他会法术的人。
“啊?他不是你的日本同行吗?你应该知道的呀。”孙亦谐这就开始扯淡了。
“他还是你日本老乡呢,你怎么不问问自己啊?”黄东来的反吐槽也是张口就来。
“滚!你才跟日本人是老乡呢!”孙亦谐歪嘴道,“另外你听听这货的名儿,叫什么不好,叫‘损人’,他哪怕叫个‘利己’呢?”
“啧……”黄东来用看文盲的眼神嫌弃地看着孙亦谐,“人家那是‘鹰隼’之隼。”
“是啊,‘阴损’的损嘛。”孙亦谐道,“你以为我不识字呢?”
“我特么……哎,算了算了。”黄东来扶额摇头,放弃了解释。
就在他俩聊这几句的时候,周遭的人群也慢慢静了下来。
紧跟着,就有个出头鸟又发问了:“什么阴阳师八卦师的,听都没听过!你找他来干嘛?该不会是要跳大神吧?”
这声喊,是从人群中间冒出来的。
喊声一起,众人便循声望去,很快,他们就看到了躺在一张无顶的轿椅上、双臂被木板和绷带固定住、头上也缠着好多绷带的大啲。
“呃……雷堂主……”祖听风接话时,语气有些犹豫,因为他也被大啲的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你这是……”
“干嘛!我在河边滑倒了不行吗?你长这么大没摔过跤吗?”大啲现在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爆,那火气是真大。
“行行……”祖听风听得出来,对方怕是有难言之隐,还是别多问,于是他赶紧把话题带回正轨,接道,“雷堂主所言,应该也是在场的诸位所关心的,祖某也不想多费口舌来说服各位,毕竟我说再多……也不如眼见为实。”他停顿了两秒,又朝贺茂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这就请贺茂法师来作法‘通灵’,待龚爷的魂魄一到,真伪自明。”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鼓噪。
议论声虽是此起彼伏,淅淅索索,但确是没有人再去高声质疑和打断什么了。
那贺茂法师也没耽搁,他在一张事先准备好的草席上跪坐好了,便开始“通灵”。
他这“通灵”的作法过程,出乎意料得简单——他就只需坐在死者坟前,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然后上半身摇摇晃晃的,就算齐活儿了。
说实话啊……现代日本综艺节目里那些假灵媒,看着反倒比他真。
因为那些招摇撞骗的骗子在搞这些的时候,往往都会借助道具,煞有其事地整出点仪式感;有些骗术高明的,事先还会跟家属多聊几句,旁敲侧击地套出点情报啥的。
假如他们只是坐在那儿啥道具都不用,也不跟任何死者生前的熟人交谈,闭上眼就晃悠,睁开眼就说已经“请灵上身”了,那一般人肯定会觉得这人不专业。
“这什么玩意儿啊?太不专业了吧。”孙亦谐现在就是这感觉,“这姓祖的找人跳大神也找个像样点儿的啊,这损人行不行啊?”
“我明白了……”还好黄东来是懂行的,他凝神看着贺茂,便知对方确有本领,“这就是所谓的‘召灵体质’吧……”
“嗯?啥意思?这货还真能通灵?”孙亦谐奇道,“不会吧……这种事你都做不到吧?”
“这就叫术业有专攻嘛……比如有些事我们道士做来简单,但和尚不会,还有一些,和尚做起来容易,我们却不行……他们阴阳师应该也是同理。”黄东来解释道,“就比如说他这‘召灵体质’吧,据我所知,有这种体质的人不用对‘道’有太深的研究,就可以使出‘术式’、还能很容易地‘请神’、‘通灵’,血统够纯的话,一出生就会开阴阳眼……”
“喔尻,这么牛逼的吗?”孙亦谐惊叹道。
“牛逼是牛逼,但有代价的。”黄东来回道,“这种体质和所谓的‘先天灵骨’一样,实属万中无一,而且和‘先天灵骨’不同的是,召灵体质的人如果没有懂行的人保护和引导,那很小的时候就可能被鬼灵精怪什么的占走身体或者自己发疯而亡……”
孙亦谐听到这儿,稍稍思考了两秒,便道:“那这个贺茂隼人能活那么大,还成了专业人士,说明他是世家出身咯?”
“八成是吧。”黄东来道,“说起来我们在以前的宇宙所听过的那些传说中的‘阴阳师’,好像大多也都是世家吧?”
他们想得都没错,不过他们都没往深处想,且有所不知……在这个宇宙中,现存的那些阴阳师大世家,对家族继承人的血统纯度都有着巨大的执念,为了保证每代人中至少有一个纯度极高的“召灵体质”者来当家主,他们几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阻止自家的后人自由恋爱以及“催生”这都已经算小事了,由于民间的“召灵体质者”很罕见,即便存在也可能在被发现之前就遇到不测,所以那些阴阳师家族之间互相通婚乃是常态,在一些人丁凋零的时代,家族间交换、乃至争夺对方家族的女性之事也是常有发生。
像贺茂隼人这种非嫡出的,血统并不那么纯的后人,反倒能活得更轻松、更自由些。
“呃——”
终于,伴随着一声带着“重合音”的呻吟,贺茂的“通灵”完成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他不仅变得面无血色,其整张脸的表情和神态都像是换了个人。
“真是死都死不安生……”
贺茂睁眼后,这第一句话刚出口,龙门帮里那几位头皮就麻了。
一是因为贺茂的嗓子里出来的是两个人的声音,一个是他自己的、另一个就是龚连浚的,这两种声音重合在一起发出,甚是诡异。
二是因为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只要是熟悉龚连浚的人,一听就明白,这就是龚爷本人啊。
“有话就快说,我待不了多久。”贺茂、或者说龚连浚,在扫视了周围一圈后,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惊讶,只是淡定地说道。
“帮主!真的是你吗?帮主!”阿仂那反应可是真快啊,他一边装出一副激动的样子,一边就走出了人群,还没走两步,便踉跄跪倒,在膝盖着地的同时,他那眼泪就下来了。
“帮主——”大啲的反应虽比阿仂慢了半拍,不过他那动作更有气势,他是在双手不能动的情况下,下半身一个发力,从轿椅上腾身而起,窜到人群前面,来了个滑跪。
“爹!”龚经义见那俩外人比自己这儿子还激动,不能落后了啊,赶紧也是噗叽一跪,一路用膝盖爬到了“父亲”面前。
再看那龚连浚啊,他一见这三位围上来,登时就是踏地暴起,站起来就先冲阿仂心窝子蹬了一脚:“你个笑面虎!”然后又用相同的方式踹了大啲一脚,“你个惹事精!”踹完了他又转向龚经义,改脚为手,一边骂道,“还有你个败家子!”,一边就扇了龚经义一个大嘴巴,把龚经义扇得在半空转了俩圈儿、飞出一米,这才落地。
这三招下去,效果显著。
本来阿仂、大啲和龚经义都是只有七分信,三分疑的,但现在他们能肯定了,眼前这就是货真价实的龚爷。
因为像这样的打骂,是不会在任何外人面前展示的,只有他们这几位经历过的当事人才知道……当他们做错事的时候,龚爷在私下里就是这么打他们、骂他们的。
“有屁快放!别在这儿给老子假哭丧!丢人现眼!”龙头就是龙头,死了也是绿林道的大哥啊,单就气势上来说,他这会儿可比活着的时候还厉害呢。
而当他那诡异的“重音”响彻这夜晚的坟地时,在场的其他人才有点后知后觉地感到了这场面有点渗人。
“龚爷。”此时,还是那祖听风壮着胆子,抱拳拱手,不卑不亢地冲龚连浚道,“此番扰你清静,也不为别的,无非是想听你亲口说出,究竟是谁害了你的性命……这样大家才好为你主持公道。”
“哼……”龚连浚闻言,冷笑一声,“主持公道……说得好听,不就是想早点把事儿了了,然后可以名正言顺地抢龙头的位子了吗?”
他这话,实在,露骨。
祖听风,也敢接:“是,可以这么说。”
“哈!哈哈哈哈……”龚连浚听罢,大笑出声,“好!不愧祖帮主,敢作敢当!我龚连浚佩服你!”
“彼此彼此。”祖听风这句,也是有感而发。
这两个人,虽然从未和和气气地聊过一次天、喝过一杯酒,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了解彼此、钦佩彼此。
这些在道儿上混迹多年的上位者们,很多都是这样——他们最欣赏的,往往是自己的宿敌,而最闹心、最鄙夷、最厌恶的……却是自己身边的那些“至爱亲朋”。
“今天在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觉得祖听风会找人来暗算我的……都是他妈的蠢蛋!”龚连浚这就把自己儿子给骂进去了。
祖听风闻言倒是一喜,心说这姓龚的可以啊,这就是人之已死其言也善吧?
不料,龚连浚的下一句就是:“但要我说,最合适去接‘龙头’这班的,还得是昊璟瑜昊兄弟,姓祖的你跟他比还是差点儿。”
“我特么回头就把你骨灰给扬了……”祖听风这内心也跟坐电梯似的,一会儿开心一会儿骂街。
“不过最后要选谁,还是得由你们这些活着的人来定,我看好谁,那没用,我要是看得透,我也不会死了。”龚连浚这话,堪称反复横跳,说了等于没说啊,不过他最终还是说了句有用的,“行了,你们也不是来听我念叨这些的,你们不就想知道是谁害死我的吗?那容易……”言至此处,他忽然抬手一指,点中了人群中的一位,“就是他!”
唰唰唰……
这一瞬,所有人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而被他指认的那位,也已是惊恐满面。
“就是他!”龚连浚紧跟着就念出了对方的诨号,“师爷苏!”





盖世双谐 第二十二章 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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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连浚之言,就好比平地一声惊雷,引得在场的群豪那是哗然一片。
但有一说一啊,这个“真相”,也是挺合理的。
他师爷苏是什么人啊?人家是龙门帮的“军师”啊,别看那大啲和阿仂号称是龚爷手上的矛和盾,但真正常伴龚爷身边、为其出谋划策、知道秘密最多的人,还得数他师爷苏。
然而,和大啲、阿仂这两位堂主不同,师爷苏的定位基本相当于帮主的私人秘书,他是不可以像帮里的堂主和小头目们那样自己出去收小弟、拉小山头的。
也就是说,如果哪天龚连浚说要金盆洗手,那“龙头”的归属暂且不提(龙头要叔父辈们来选,龚连浚可以退位,但下一个是谁他说了其实不算,最多可以推荐),至少“龙门帮帮主”这个位子,龚爷大概率还是会在大啲或者阿仂之中选一个。
至于那龚经义嘛,师爷苏是知道的:连龚连浚自己都不看好这个儿子,即便他仗着自己的余威把帮主之位强行传给这个二世祖,龚经义这个帮主应该也当不了太久,搞不好还会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龚连浚很多年前就跟师爷苏透露过,自己哪天要是不干了,就让儿子退出绿林,去当个土财主啥的,反正家里占着房躺着地,哪怕只是收收租也够这货下半生的花销了。
但……无论龚爷将来如何安排,这帮主之位,怎么也轮不到他师爷苏啊;师爷苏说起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际却是最难上位的。
可如果龚爷某天突然死于非命,什么话都没留下……这情况可就不同了。
龙头暴毙,真凶不明,绿林道势必乱作一团,各方势力都会趁此时机来广州浑水摸鱼;而没有龚爷的遗命,大啲和阿仂这两个野心勃勃的古惑仔也是铁定会斗个你死我活……
这时,他师爷苏可就有机会了,只要他计略得当,在大啲和阿仂内耗的时候伺机把龚经义这个傀儡扶正,日后便大事可图矣。
那龚连浚还活着的时候,在帮内“搞平衡”搞得很好,可说是把大啲、阿仂和师爷苏这三人都拿捏得死死的:这三人,一个有势力、一个有人望、一个有智略;但同时又一个缺口碑、一个差实力、一个没人手……简而言之,谁都翻不了天。
而若是龚经义当了帮主,就不同了——师爷苏要在龚经义眼皮子底下做点什么,还不是易如反掌?哪天把这小子活埋他都不知道。
综上所述,暗害龙头这事儿,乍看之下他师爷苏是没什么嫌疑,但如果换个角度,把这个案子视为“暗害龙门帮帮主”,那师爷苏就很可疑了。
当然了,咱跟这儿分析这么半天啊,也只是推测,反正现在龚连浚通灵归来,自己当众就指认了师爷苏,这要比什么推理啊、证据啊之类的都管用。
“师爷苏!你纳命来!”
短暂的惊愕过后,还是阿仂这笑面虎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一边喊着,一边就已经朝着师爷苏冲了过去。
他这是唱的哪出啊?
害,宋江当初是怎么坐稳梁山第一把交椅的?他不把曾头市给灭了、史文恭给宰了……把“为晁天王报仇”这个坎儿给迈过去,他能落个名正言顺?
同理,此时此刻,谁能把师爷苏的人头拿下,那就是手刃龙头案真凶、为龚爷报仇雪恨的大功臣呐,倘若此人正好又是龙头的候选者,那他选上的机会岂不是暴增?
“妈的!还愣着干嘛!快上啊!”大啲的反应慢半拍,而且他自己双臂骨折不好动手,只能在那边冲着身边的小弟们狂吼,“谁抢先一步弄死师爷苏,我重重有赏!”
这俩货先后这么一叫唤呢,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明白过来了,现在这师爷苏就好比是那魁地奇(quidditch)里金色飞贼(golden snitch)啊,谁抢到基本就“赢了”啊!
于是乎,包括镇云帮、沧渡帮、听风楼等在内的各路绿林人马,甭管是大鱼小虾,全都喊杀着朝那师爷苏扑了过去。
见得此景,附在贺茂隼人身上的龚连浚是哈哈大笑,狂笑之中,便离魂而去,解除了通灵。
而另一方面,那师爷苏可是遭重了,他本来就没啥武功,眼下被在场这几百名绿林道的凶神恶煞围剿,即便是有官差在场,也不可能保得了他啊。
呼——
还没等师爷苏喊出一声“且慢”,一条强有力的胳膊已从他身后猛然探出,挟带着一阵劲风,便勒住了他的脖子。
这条胳膊的主人是谁啊?
不是旁人,正是那飞鸡!
可能有人已经忘了这兄弟是谁,此处我就提一句,前文书中,大啲不是去一艘小船上找过一个名叫鱼头标的龙门帮小头目吗?这飞鸡呢,就是鱼头标手下的金牌打手。
这世上的很多事啊,就是这么有趣,可能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今天镇云帮搞这“通灵断案”,各路大佬都是拼了命地往人群前面挤,大啲、阿仂、龚经义等等这些大佬们方才全都聚集在人群最前排、最靠近坟头的位置;可这师爷苏啊,也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他没有去最前面,而是待在人群中间,刚才被龚连浚指认时,他还往后退了好多步。
如此一来,阿仂他们这些人离师爷苏的距离,反倒不如站在后排的那些中小头目、还有散兵游勇之流来得近了。
于是乎,飞鸡,这个并没有多少人认识的、站在后排的小人物,此刻却成了第一个擒住师爷苏的人。
“兄弟,你也是咱们龙门帮的人吧,把人交出来,咱们有话好商量……”眼见师爷苏的小命儿已经掐在别人手上了,差两步就到的阿仂只能赶紧刹车,试图稳住对方。
“把人交给我!多少钱我都给!”大啲就跟某忍者漫画里的角色似的,用一种把两手甩在身后的奇葩姿势跑了过来。
“交给我!他出多少我出双倍!”
“这位兄弟,把人交给咱们,我董骁绝不会亏待你的。”
一时间,周遭众多的绿林大佬纷纷见风使舵,放下身段,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底层古惑仔以兄弟想称、并抛出了橄榄枝。
但飞鸡……却是不为所动。
“人我只会交给我大哥……”飞鸡冷冷地回应着,并用敌视和戒备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众人。
“你他妈的!你是不是傻?我是你大哥的大哥!”大啲吼叫着,就要带人上前抢人。
不料,飞鸡登时就从腰间抄出了一把随身带着的砍刀,用左臂继续控制住师爷苏,右臂举刀指向那些想上前的人,再度用冰冷的语气念道:“我为帮会做事!谁过来我就砍谁!”
“鱼头标!你他妈人呢?给我死出来!”大啲这可是真急了;因为这人由鱼头标的手下杀死,和由他的手下杀死,其实是不一样的。
虽然他刚才大喊过鱼头标也是他小弟,但此小弟非彼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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