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双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天两觉
随信一起装在信封里的,还有一张面额相当大的银票。
这钱呢,一部分是给镖局的定金,另一部分则是接镖的时候给接头人的。
至于为什么对方只要“一个人”,人家信里也解释了,就说这东西不大,一个人便可轻松带上路,若是押送的人多了反而过于张扬,徒增风险。
或许有人又要问了,那为什么不可以是两个人或者三个人呢?两三人上路也不张扬吧?
这个……反正人家信里没写,镖局的人也没处打电话问去。
总而言之,既然人家说了要一个人,那就一个人呗……镖局嘛,说到底还是服务行业,客户需要的,就是他们乐于奉献的,
可派谁去呢?
他们思来想去的,还是让谢三爷去走一趟吧。
毕竟这单镖的收入可不少,而且路途遥远,要独自上路的话,肯定得派一个武功、胆识、和江湖经验都足够的人。
于是,谢润很快就收拾好行囊,北上怀安,根据信里的指示找到了那个与他接头的鞑靼人,并从对方手里拿到了那“七彩琉璃胶”。
那之后,谢润一路南下,直到来这信阳为止,皆是平安无事;当然了,他也是老镖师了,就算没事,他也一样会保持警惕的。
却不料……今日在这浉河之上的兰若寺中,他竟是接连遇到了那劫镖的郎中田午得,以及“铜宸道君”这么个妖物。
但其实,直到危机过去了,谢润仍不知道——他遇到铜宸,只是一个意外,可遇上田午得,却是有人早已安排好的。
那么是谁安排的呢?
此处咱书中代言,不是旁人,正是那悟剑山庄的主人萧准。
而那个给一永镖局寄信的人,自然也是他。
那么萧庄主这是唱的哪一出呢?他为什么要找人去劫自己委托的镖呢?又为什么偏偏要找田午得那种货色去呢?
您且听我慢慢道来……
首先,七彩琉璃胶这东西,只有北地才能弄到,而且极为罕有。
罕见到什么程度呢?就跟你现在到深山老林去遇见大熊猫或者老虎的概率差不多。
这不是说你有钱就能买到的,而是即便你有钱,也得等着……等到有货出现才能入手,那可能是几天、几个月、乃至几年……
萧准自不可能派自己的手下去那边长时间待着慢慢找,因为那时候一个中原人跑到北元那边,日子久了鬼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人没准就死那儿回不来了。
好在,有那么一群人,可以帮他解决这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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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群生活在大朙和北元边界的游民,他们是前朝时鞑靼人和中原人的混血后裔,既不被朙人接纳,也不被北元认可,所以便在那两国交界之地,干着些掮客的买卖。
你可以将他们视为那个年代的“买办商人”,因为他们同时掌握了两国语言,又占了两边信息不对等的便宜,那生意做得可说是风生水起。
从牲畜、农产品,到古董、宝兵刃,从文教经典、武功秘笈,到奴隶、美女……几乎没有他们搞不到的;只要你能花得起钱,且有耐心等待就行。
萧准不差钱,他也很有耐心。
所以他找人去付完了银子,然后就等着回信儿了。
您还别怕那些北地的掮客拿了定金就不干事儿,人家可比中原的奸商们讲信用多了,收了你的钱,一定帮你找,找不到那是没办法,找到了也绝不会再坐地起价,当初说好了多少就多少。
就这样,过了一段日子后,那边回了信,那意思大概就是:货现在已经有了,这位客户您看您啥时候派人来取啊?
萧准一琢磨……山庄里的这帮孙子,还有那些我找来的“外援”,我信不过啊……让他们经手银子或者干点儿杀人夺剑的活儿是没问题,毕竟银子丢了也不打紧,剑客的剑也多得是,但这七彩琉璃胶世间罕有,落到他们手里,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天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第二块?
思来想去,他决定,干脆找一永镖局来送吧,比起自己的部下来,反而是他们更值得相信。
您还别觉得他鸡贼,他这逻辑其实没错。
那些悟剑山庄的门客,都是为“求剑”而先“舍剑”,这才拜入山庄的,他们本来也不算萧准的徒弟,只是以剑易剑,没什么情分可谈,即便其中有一些甘愿当萧准的部下,为他办事效命,也无非是想拍他马屁,多学几招……要说这些人的忠诚,可能还不如亢海蛟这种近期才被萧准招揽的“外援”呢,因为亢海蛟好歹还感激萧准给了自己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但是一永镖局就不同了,他们不是为了忠诚办事,而是为了银子,也为了自己镖局的信誉——比起萧准手下的那帮人,这“中原第一镖局”的信誉明显要可靠多了。
况且,根据江湖规矩,镖局是有义务为客户保密的。
一旦你接下了这趟镖,那么你打哪儿来、奔哪儿去,从谁手里接的镖、交给了谁,又是谁给你的银子……这些他们统统要保密;既不会把信息外传,也不会向客户多打听半句。
所以说,开镖局,不是那么容易的,真不白拿你银子。
但萧准这人呢……心思比较多疑,你们从前文中对于亢海蛟那事儿的推理就能看出来了,这货遇事想得“比较多”。
就算他听说了一永镖局派出了三当家谢润亲自押镖,他还是不放心。
为了保险起见,萧准又分别派了好几队人马出去,其中有“门客”,也有“外援”,这些人打怀安县开始就一直跟着谢润,每一队人的人数都不多,就两三个,各自跟随的时间也都不长,因为怕跟久了引起谢三爷的怀疑。
而这些人除了要负责帮谢润挡掉一般的蟊贼惦记之外,还都得到了“同时要监视另外几队人”的命令,提防着对方反水。
那谢润从怀安县一路到信阳都那么太平能是巧合吗?大朙的治安大家心里都有数啊,这本书到现在出场的各路贼寇两只手都快数不过来了……要不是有萧庄主暗中运作,谢润的行程能这么舒坦?
但是呢,萧准也明白,若让谢润过于舒坦了,有点不真实,至少得让他被劫个一两次,才显得自然。
于是,他又让自己手下的“外援”出面,去雇了个三流的江湖盗匪田午得,告诉他一永镖局的三当家正在独自押送一件无价之宝,干掉他你不但能夺宝发财,还能扬名立万。
田午得本来也不敢啊,他哪儿是谢润的对手,但当萧准的手下告诉了他谢润的“罩门所在”这个秘密后,田午得便觉得这确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拼一枪。
老田可不知道,关于这个罩门的位置,萧准是故意给了他一个过时的情报,说白了……萧准从一开始就是要骗他去死的。
那日,谢润在浉河上遇到田午得和孙亦谐他们的时候,他身边那些萧准的人马早已收到消息撤走了,这就是要给那田午得留出下手的机会。
退一步讲,即便没遇到铜宸道君这档子事儿,田午得也会伺机而动,当然了……他是不可能成功的。
按照萧准的计划呢,田午得这波送完,后面还会有类似的一两次“劫镖”,但都是看似凶险,实则白给的那种……这些戏都演完了,那么谢润这趟镖走得也就挺真实了,之后的行程,萧庄主的手下们便会继续去保那谢润的平安。
但是,等到那七彩琉璃胶到手之后呢……情况又不同了。
虽然谢润并不知道自己押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也没有多问,但他毕竟看过实物,他要是不死,萧准是不会放心的。
不过,谢润绝不能死在押镖的路上,更不能死在他悟剑山庄,甚至不能死在近期以内……
他的死要不着痕迹,要无迹可查,要让人怎么都无法跟这次押镖联系在一起。
而“盗命繦”,无疑可以满足这些。
萧准自己自然是不会使用道法的,不过他有“朋友”会,这个朋友是谁,咱们后文再表。
总之,萧庄主在这个朋友的帮助下,在给谢润结算纳镖的尾银时,成功用一串混在其他银两里的铜钱,给谢润下了咒。
之后的整整一年,萧准都没有动手,一直到一年后的现在,他那收集血剑的工作基本已经完成,“炼剑”的计划即将展开了,他才催动了那“盗命繦”,想要将谢润这个可能的知情人除去。
您瞅瞅,这萧庄主,是不是也有点“算无遗策”的意思,甭管咱们从第三方的视角怎么看吧,至少他自己认为自己是的……
交代到了这儿,想来列位看官对这事的前后也就知道得七七八八了,咱还是说回渺音子和谢润这边。
渺音子听罢谢润的回答,点了点头,言道:“谢施主你知道得少,也未必是什么坏事。”他说完这半句,话锋又一转,“但你要明白……有些时候,即便你是无心亦无意去做什么,却也架不住别人要对你生出歹意来。”
谢润听得出这渺音子话里有话,似是想提醒自己什么,故赶紧恭敬地作揖问道:“在下愚钝,这‘别人’是谁,还望道长明示。”
“哎~能明示我还跟你说这些虚的干嘛?”渺音子也是快人快语,说话很接地气,“有些话我能说,有些不能,不能说的那些,我要是挑明了说出来,老道我自己可是要引‘业果’烧身的……不值当了。”他顿了顿,“今儿我也是看谢施主你秉性正直,想到你此后的境遇,故才点拨你一下。”
“那……”谢润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低头道,“无论如何,谢某还是谢过道长了。”
“别着急谢啊,关键的我还没说呢。”渺音子干笑道。
谢润接道:“那关键的是……”
“你听好了。”渺音子道,“你的命中有一大劫,不日即到,但这‘不日’究竟是哪一日呢……呃……说实话我也吃不准……”
他这倒是实话,渺音子算劫数的本领显然不如他师兄不动子,不动子每次算这种事都是可以算到具体日子的,但渺音子只能算到事情,算不准日子,所以他送给孙亦谐那“守魄”时也只说了日后有用,但没说什么时候。
“总之你要记住……”渺音子接着道,“那一劫你若是过去了,到时有人来问你话,查这劫数的根源,你就把你今次这趟镖从头到尾的行程经过都给他们讲一遍,到时便可真相……大白。”
盖世双谐 第十二章 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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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
却说那谢三爷服了妙手仙子开的药后,又过了两天两夜,到那第三天的早上,他终于是从昏迷中醒来了。
这一醒,当真是恍如隔世。
谢润他昏死过去之前,还身在一永镖局的总局呢,没想到自己这眼一闭一睁,人已经在安丘的一间客栈里了,再一问日子,才知道自己竟已昏迷了将近十天。
那左二爷见三弟醒来,也是激动得老泪纵横,话都说不清了,还是一旁的其他人跟谢润说了下这些天发生的诸多事。
谢润听时,也是一会儿惊讶、一会儿感动,听罢之后当即就要起身给二哥磕头,可惜他一使劲便发现自己根本没力气坐起来……
当然了,这也很正常。
那“盗命繦”的威力可不是开玩笑的,一般来说,人哪怕忍饥挨饿个十来天,也不可能迅速从一条壮汉瘦成皮包骨头的样子,但被这恶咒缠身者,却是一天就要瘦脱一层皮……谢三爷他这次能顶下来,真心是命大,只能说他这三十多年的童子功没白练。
长话短说,那左二爷哭完一阵后,在旁人的提醒下,总算是想起了正事儿来,于是他赶紧派人去请那妙手仙子来复诊,同时也让人去通知了双谐。
然而,由于这是在早上,孙亦谐和黄东来这俩货还没起呢,所以结果还是那扈宁儿和馨儿师徒先到了一步。
这妙手仙子也算是比较有医德的,虽然一永镖局那份诊金她是早就收下了,但她还是决定等到谢润醒了之后再离开安丘,免得这几天里又出什么变化。
眼下,扈宁儿来看了看谢润的情况,便又去开了两个方子,说是最初的半个月服第一副药,半个月后再改服第二副,同时还写了些饮食起居上要注意的点,并承诺只要按照她写的这些去做,不出两月谢润便可恢复如初。
得了这药方,那左二爷对她自然又是千恩万谢,甚至打算再加点钱,不过扈宁儿还是拒绝了——她也是老江湖了,“办多少事就收多少钱”的道理,她不会不懂。
这江湖上的买卖,拿少了,是你自己乐意,你兜着,但拿多了……你可得小心,说不准哪天你就得“还”。
扈宁儿这几日思来想去,也隐隐感到发生在谢润身上的事情并不简单,不管这里头是不是真有那“鬼神之术”,她都不想沾上,所以今早开完这最后两副药后,她当场就辞别了左二爷和谢三爷,带着徒弟馨儿马不停蹄就出了城。
她们这边前脚刚走,那孙黄二人后脚便到。
这俩货……各位是了解的,一进屋就是趟趟趟一通便宜话,一边跟谢三爷称兄道弟,一边旁敲侧击地反复提起他俩才是救他命的主力。
最后再以孙亦谐的一句“都是为了兄弟”作为收尾总结,基本上就是单方面宣布了一永镖局上下已欠了他们一个巨大的人情,日后若是不还那就是不要脸啊。
关键他俩一唱一和地站那儿整词儿还整得挺自然,左二爷和谢三爷也都是耿直的汉子,愣没觉出什么不对来。
倒是站在一旁的两名趟子手心里直犯嘀咕:“这两位少侠脸皮可是够厚的……咱刚才去请你们的时候,你们可是赖床、拉屎、洗漱、吃早饭……一样没耽误,来的路上也没见你们多着急,就是进屋前那几步,您二位才迈得风风火火的……结果进来之后还能摆出这副情深意切的状态……这鸡贼的劲儿怎么感觉比咱们这三四十岁的老江湖还厉害呢?”
当然,他们想归想,这话还是不好说出口……
总之,一番寒暄过后,孙黄二人也没有着急去问谢润线索,当务之急呢,还是得让谢三爷先洗个澡。
可能有人会奇怪,这事儿有那么急的吗?
您想啊……那时可不比现在,咱现代的医院里,昏迷的病人可以靠输液来维持生命,排泄也可以靠导尿管解决;但在古时候,像谢三爷这种情况,只能派人每天按时按量喂点米汤水给他,然后排泄则还是得走原路线,每次有“东西”出来了都得有人来给他清理……这将近十天下来,就算是每天都有在换衣物、在擦洗,那味道也是可想而知啊。
如今谢三爷醒了,而且扈仙子临走前也交代过他是可以洗澡的,那自是要帮他把身上的味儿除了再说。
您还别嫌我这书讲得啰嗦,看惯了那种“某角色昏迷数日,不吃不喝不拉不撒,醒来后不消片刻便可行动如常”的故事,偶尔听听这啰嗦的也无妨呗。
至午时前后,几名下人伺候谢三爷洗完了澡,把他又扛上床,喂他吃了几口东西又喝完了药,这时候……孙亦谐、黄东来和左定坤方才再次来到了谢润房中,并将闲杂人等都支了出去,开始商讨正事。
因为有渺音子的话铺路,所以谢润也没有再去顾虑什么镖局的“行业规范”,很快就把当初走那趟镖的前后经过、以及渺音子对他的提醒都给说了一遍。
“我也没想到……”说完那些,谢润才感叹道,“当初渺音子前辈说,会在‘劫后’来问我话的人,正是二位贤弟你们啊。”
“害,甭说你没想到,我们也没有啊。”黄东来这会儿心里则是在排遣他师父,心说这事儿您既然早就算到了,还把我也给算进去了,那我怕是不管也不行了咯?
而孙亦谐呢,在听完谢润讲述的事情后,略微沉默了一下,便又开口问道:“谢大哥,你刚才说,你到那悟剑山庄交镖的时候,是庄主萧准亲自接见的你?”
“是啊。”谢润回道。
“嗯。”孙亦谐点了点头,“那也是他亲手把这趟镖的尾银交给你的吗?”
“嘶……”谢润闻言,略微想了想,但一年前的这种细节,他确是记不分明了,“当时……萧庄主好像正坐着和我说话,然后……哦!然后他便从后屋里唤了个人出来,是那个人把尾银交给我的。”
“哦?”孙亦谐听到这儿,一双小眼睛一下现出了光芒,“什么样的人?”
“这……”这个问题,让谢润面露难色,“……这我实在是记不清了,想来应该是个不怎么惹眼的人,所以我也只当他是悟剑山庄的一个普通下人而已,没有留意。”
“他给你银子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孙亦谐接着问道。
“异常……”谢润皱眉,再三回忆,“……没有吧。”
“那你拿到手的尾银,是什么样的?”孙亦谐又换了个问法。
“诶?”被这么一点,谢润忽又想到了什么,“你这么一说,我倒记起来了……当时我收到的尾银,都装在一个挺大的木匣子里,有银锭、有碎银子、还有成串的铜钱,总之是有整有零的……萧庄主还跟我解释,说是他们山庄里管账房的近来身体抱恙,有一阵子没去过钱庄了,所以一时找不到大面额的银票,只能这样付钱,让我不要见怪。”
“他妈的……”这一刻,左定坤可是坐不住了,因为他事先有听黄东来说过那“盗命繦”的原理,所以刚才他听到“铜钱”二字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过来了,待谢润这整段话说完,左二爷当时就站起来破口大骂,“好你个萧准……都说那悟剑山庄与世无争,授剑师高深莫测……没想到你姓萧的竟是如此狠毒之辈,用那么阴损的法子来暗害我三弟!我……我……”
虽然此刻左二爷很想说一句“我左定坤誓要将你碎尸万段”,但那话到嘴边,他才发现有点难以出口。
为什么呢?
很简单——这事儿有难度。
左定坤的武功自是不差的,差不多就是那些高门大派的副掌门级别,但要说跟萧准这种当世公认的顶尖剑客相比……他怕是还不够看。
别说他不够看,就算是他们一永镖局的三位当家联手,也未必是萧准的对手。
再进一步讲,一永镖局虽有中原第一镖局之称,镖局内的高手数量也不少,但要跟那“人均精英怪”的悟剑山庄对上……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左二爷稍安勿躁,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两秒后,孙亦谐好似是看破了左定坤的心思,故顺势就跟了这么一句。
“嗯……”那左定坤也是鼻孔里出气,强行压住了火,再接道,“贤弟言之有理……”
“二哥,亦谐,你们在说什么?这萧庄主做了什么?”谢润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这次的“病”是被人下了咒所致,故一脸疑惑地问道。
这时,黄东来才将那“盗命繦”一事跟他说了。
谢润早在兰若寺时便已见过妖魔异事,再加上他对孙黄二人十分信任,当然是立刻就信了——如今他再将此事和渺音子的话结合起来回忆,顿有恍然大悟之感。
“如此说来……”谢润边想边道,“那萧准要害我性命,定与那件我押送的‘东西’有关。”
“不错。”左定坤也接道,“他这是要杀人灭口!”但说完这句,他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诶?不对啊……既然是杀人灭口,为什么他要等那么久才动手?”
“那还不简单。”黄东来接道,“要是谢大哥送完那趟镖后不久就出事,你们肯定立刻就会怀疑到萧准的头上啊。”
“嗯……”谢润思忖片刻,接道,“但……他也没必要等上整整一年吧?只要他隔开三四个月再动手,也不会有人想到他头上吧。”
他这么一说,黄东来和左定坤也是有些不解了,但孙亦谐却一脸自信地接了句:“那就‘太早了’。”
“隔了那么久还早吗?”谢润道。
“我这个‘太早’……不是指那个timing距离你送完镖的日子不够远,而是指那时相对于‘现在’而言还太早。”孙亦谐说着说着就连英文词儿都蹦出来了。
“呃……亦谐,愚兄有点听不明白。”谢润确实是听不懂,各种意义上的听不懂。
黄东来和左定坤也都用询问的神色看着孙亦谐。
“谢大哥,你想啊……假如你真的被萧准这咒术所杀,那一永镖局上下查是不查?”孙亦谐道。
左定坤当时就高声道:“那还用说!就算别人都不查了,左某也要一查到底!哪怕是十年二十年,只要我还有口气,定要找出真……”
“行了行了……”孙亦谐打断道,“左大哥的意思咱们都明白,那么我再问一下……如果左大哥一直这么查下去,有没有可能查出谢大哥是死于‘盗命繦’这个手法?”
“这就不好说了……”黄东来接道,“一般来说按照武林中人的那套思路来,是不会往这方面查的,但要是实在查不出什么,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那你说……”孙亦谐又打断了黄东来,“以萧庄主那精于算计的性格,他会不会去提防这种情况?”
“呵……”黄东来这下便跟上孙亦谐的思路了,“那你要这么说的话……姓萧的那细节是有点好啊,不管左大哥是否会做到那个地步,但在萧准的脑子里,想必还是会防这一手的。”
孙亦谐点点头,接道:“所以,站在他的角度上,要是太早动手,是不是反而有可能导致别人在他实施他那个‘大计划’前就查到他头上去?”
“如此说来……他选择现在动手,岂不是表明他那个‘大计划’马上就要启动、或者已经开始了?”黄东来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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