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在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衣折扇俊美少年
她听那些人说的骇浪惊涛,心里不免想起了黄大夫和宋以真先前说要给孩子开腹的说法。
于是她连忙胆战心惊的问道:“你们说的可是真的?那回春堂医术真这么厉害,把人切了人也不会死?”
那些人闻言便哈哈笑了起来:“什么不会死,死的硬的不能再硬了。”说话的那人忽然凑过去,小声道:“你别听那些人传的神奇,我亲戚三爷的儿子的朋友就在回春堂帮工,听他说啊,切喉的那个书生早死了,活下来的是他的双胞胎哥哥。”
妇人不信:“钦差大老爷都判定回春堂没罪。”介于黄大夫和宋以真都救过他儿子的命,所以这妇人心里还是更倾向于回春堂的。
“你不知道那小宋大夫喜欢杀狗剖兔吧?其实他们最大的爱好是切人,你没看他们动不动就说这病不好治,要切开,那病不好治,也要切开。”
“你不知道吧,他们两师徒还去义庄明着当仵作,其实暗地里把义庄里的死人全都切开了。那肠子流了一地,别提多恐怖了。”
在那妇人一脸后怕的神情中,那人又说:“自打以来有几个民告官是告赢了的?那回春堂不知道塞了多少银子给钦差大老爷才能把王县丞一家扳倒,这其中谁晓得有什么猫腻在里头?”
说着,那人又低头伸手摸着她儿子那微微鼓起的肚子,轻轻拍了拍说:“他们有没有说要给你儿子切开取东西啊?”
这话直接点到那妇人心里的要害,赶紧抖了抖身子,拉着孩子往家里跑了。
是啊,先前说病不好治要开腹,后来没开腹孩子不也好好的?再回想起来,黄大夫家后院那一屋子的兔子和血腥味,那妇人差点吓尿在当场。
好险,她没让他们开腹,不然这孩子只怕命都没了!
看着那妇人跑开的声音,先前说话的那几个长舌妇连忙伸手朝旁边的货郎要钱。
那货郎摸出几罐大钱丢了过去,引的那些长舌妇争相去抢。其中有一个却问道:“王大郎你真敢在老虎头上动毛,你居然还敢打回春堂的注意?”
那货郎眯起一双绿豆大的眼睛,冷笑:“有钱能使鬼推磨。”说完这话,他不耐烦的摆手:“你们得了钱,可要管好嘴,不然我可不知道你们家会不会走水还是死人。”
这番威胁的话,说的那些长舌妇脸色一白,连忙拿着钱捂着嘴走了。
这边的插曲宋以真不知道,因为她正和黄大夫在义庄里研究死人。
经过了宋以真的详细讲解之后,黄大夫两眼喊着热切的眼泪感叹了一句:“如今才知道,医学无止尽。”
宋以真闻言咧嘴一笑,黄大夫又说:“忽然觉得仵作的人体结构图画和真正的人体相比,画的太简单了。”
宋以真抬头望着黄大夫:“那师傅不如一边解剖观察人体脏器的位置,一边着手画一幅人体结构图好了。”
黄大夫一听,双眼一亮:“徒儿说的有理。”顿了顿,他低头望着眼前这具快腐败的尸体感叹可惜道:“秋老虎太厉害,这些尸体再过几天都腐坏的不能动了。”
宋以真闻言,也很惋惜,古代没有福尔马林这是个难题。
却说两人从义庄出去走在街上,被所有人捂着鼻子嫌弃了。
回到回春堂,又被黄氏嫌弃了。
没办法尸体腐臭的味道实在太酸爽,黄大夫和宋以真因为闻习惯没觉得,旁人可是熏吐了。
两人洗了药澡,又被黄氏瞪着去熏了香,直弄得浑身香喷喷的这才被黄氏放了出去。
没过多久,有官差来说,县令有请两人。
黄大夫和宋以真面面相觑,以为发生了命案,却被官差告知县令想请两人喝喝茶。
到了府衙,杜县令一脸苦恼的看着两人:“二位能否消停些?”
黄大夫一脸诧异:“我们一直很安静,何来此话?”
杜县令扶额:“二位临时仵作在义庄切人的事情如今传的是沸沸扬扬,大家都说你们回春堂的两个大夫
神医在上 第一百零七章
“胡说,我回春堂生意好的很。”黄大夫反驳,然后底气就不足了。
他转头看着宋以真小声问道:“咱们最近除了那疝气的小孩,可还收过别的病患?”
宋以真:“…………”
她满头黑线的看着黄大夫,小声道:“师傅,咱们还真没有收过其他的病患。”
黄大夫:“…………”
两师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懵逼的不行。
杜大人见状,抽抽嘴角,语重心长的看着两人:“你们是不是本末倒置了?明明是大夫,偏偏喜欢跑到义庄切人玩儿。”说道这里,杜大人皱了皱眉眉头,忽然就想起数十年前那震惊朝野的开膛命案。
想到这里,杜大人浑身一冷,目光沉沉地盯着黄大夫和宋以真打压道:“听说你们动不动就说病患的病症要剖腹割肉,难不成你们打着切活人,造命案的打算?”
黄大夫脸色一白,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的往事一般,魂不守舍的站在那里全身发抖。
面对杜大人审视的目光和师傅的失态,宋以真皱了皱眉头,往前站了一步,对着杜大人拱手道:“大人,我和师傅以性命担保,绝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罔顾人命的恶事出来!”
杜大人见她发誓,表情缓和了一些,但语气还是很不好:“死者为大,就算是义庄无人认领的尸体你们以后也不得做那毁坏遗体之事。”顿了顿,杜大人又道:“至于仵作一事,本官已经准备另招,你们二位以后便专心治病救人吧。”
宋以真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杜大人根本不给她机会。
话落便起身离开,留下宋以真和黄大夫站在公堂里。
宋以真心思沉沉的抬头,见黄大夫脸色难看,一双眼里闪过些许的惊惧之意,连忙出声唤他。
一连唤了好几声,黄大夫才猛然反应过来,神色茫然且后怕的望着宋以真。
宋以真压下眉头,轻声问道:“师傅,你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黄大夫摇头,继而神色复杂的看着宋以真:“以真,这开刀手术是不是果真天理不容?”
宋以真诧异,转念便想通了,人们往往对未知的事情感到惊惧恐怖,更别提这种开刀治病的法子了。
君不见华佗对曹操的一句‘开颅治病’就送了性命,便可知世人对在身上动刀子的治病方法有多抵触了。
想到这里,她看着黄大夫,轻声道:“师傅,咱们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只要坚持下去,等咱们能依靠这个将人救活的时候,便什么都值得了。”
黄大夫见她目光清澈坦诚,一番话说得也在理,不免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数十年前的那场噩梦,终究是过去了。
黄大夫低头瞧着宋以真那矮小却也挺直的身影,心想,自己深信这个徒儿是个心性纯善之人,自己在她身上也学到良多的另类医学知识,数十年前的那场噩梦,大约是不会再重演了?
黄大夫表情缓和不少,他伸手摸着宋以真的头,叹气笑道:“师傅的定力和见识终究不如你。”
宋以真看着黄大夫那心有戚戚焉的表情,便问道:“师傅,你这表情显然有故事啊。”
黄大夫表情一愣,宋以真就知道猜对了,于是她继续问道:“师傅,以前可曾因为这开刀治病发生过什么惨烈的往事?”
听她这样问,黄大夫瞳孔一缩,忽然浑身无力的跪倒在地。整个人像是被人抽去了魂魄一般,宋以真见状,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薄荷香囊放在黄大夫鼻尖。
过了好一会儿黄大夫才反应过来,伸手抹掉额头浸出来的汗珠,平复了会儿情绪这才神色复杂的看着宋以真,轻声道:“这事发生在三十五年前,因为师尊经常和你一般被医仙托梦,于是师尊一生都在寻找开刀救人的正确方法。”
说道这里,黄大夫顿了一下,表情有些痛苦的回忆道:“为师有个师弟,同你一般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医学天才。可师弟却为了研究出正确的开刀救人之法,背着我和师尊活剖了一个村的数百口村民。”
宋以真听得胆战心惊,活剖了数百口人,光是想想就是人间地狱。
正在这时,耳边又传来黄大夫的声音:“这件事震惊朝野,当时还是太子的当今皇上派了东厂锦衣卫捉拿师弟之后,为了压制百姓恐慌,便对外宣城那个村子里的人都染上了瘟疫,然后命人放火烧了那村子。”
说道这里,黄大夫望着远方长叹一声道:“从那以后,为师便远离京城,四处游医,最终在江宁落了根。”
黄大夫看着宋以真苦笑:“所以为师第一次听你说你能得医仙托梦很是震惊,便在想,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师傅口中所说的那开刀之法?直到后来看你手法熟稔的为李数切喉治病,这才知道师尊说的没错。”
宋以真听着这话,倒是觉得那时候的黄大夫并没有话里表现的那么震惊,而是很淡定的给了自己一本书让自己回家看。
想到这里,她抬头望着黄大夫,奇怪问道:“师傅,难道你就不怕我……”
这话她虽然没说完,但是黄大夫懂了她的未完之意,他看着宋以真笑了笑:“说来你可能不信,师傅临终前,曾告诉我,让我在此处等,说十年后,我会遇到一个像他一样的人。”他看着宋以真,表情温和:“师傅说,那个人会带着我去学完那些他一生都达不到的医学世界。”
宋以真吃惊,感情师祖还是个先知?
见她如此表情,黄大夫其实心里也很诧异的,在江宁这些年,其实他一直怀疑着师傅所说的话,直到遇到了宋以真,他才明白,师傅原来说的是真的。
他伸手摸着宋以真的头,又道:“或许,你真的是师傅转世也说不定。”
宋以真满头黑线,她有前世的记忆,她不可能是个老头儿转世,但见黄大夫那怀念的表情,她只是抿了抿唇没说话。
神医在上 第一百零八章
自从黄大夫将往事说给宋以真听了之后,心里那块压着的大石头似乎也松快了不少。
夜里安歇的时候,他将此事告诉了黄氏,黄氏便笑了笑,安慰他往事已过,应该看着当下。
黄大夫握着黄氏的手,很是感叹:“是啊,那些风风雨雨都过去了,如今咱们这样风平浪静的过日子是难得修来的福气。”
黄氏闻言,便知他心里是真的放下了,连忙笑着服侍着黄大夫吹灯歇息。
倒是在家里的宋以真,这一夜有些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本来猜到师傅的身份不简单,却没想到师傅竟然和皇室挂了勾?提到皇室,她不免想到了张子骞,这人有一阵子没看见了,也不知道去哪儿办事去了?
她想着事情,正迷迷糊糊的要睡着间,忽然听见一阵锣鼓喧嚣的吵闹声:“不好了,不好了,山上烧起来了。”
宋以真被惊醒连忙爬起来跑去,这时周围的邻居都围在一起看着对面山上的火光。人群中不知是谁忽然叫了一句:“好像是如意庵起火了。”
如意庵?
宋以真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山上除了道观还有一座尼姑庵,秋日干燥,谁能想到如意庵能走水?
大家纷纷跑去衙门报案,与此同时,穿着灰布道袍的王檀云跌跌撞撞的从漆黑的山路上跑了下来,撞开了位于山脚下的一座宅院里。
守门的下人见到是她,连忙大吃一惊:“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快带我去见父亲、母亲。”王檀云神色焦急的道,那下人连忙带着她往内院而去。
此时的半夜惊醒的王奉廉妇人见到狼狈不堪的王檀云也是大吃一惊:“你怎么回来了?”
“爹,我杀人了。”王檀云跪在两人面前不停的哭着道。
“什么?你杀了人?你杀了谁?”
“我杀了一个欺辱我的道姑。”王檀云虽然哭着,但那眼里的恨意却汹涌而出:“我杀了她,也一把火烧了那破尼姑庵!”
王奉廉眉头一跳,恨不得一巴掌扇死王檀云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
但当务之急,是要捂住这件事和好好安顿王檀云,他沉了沉脸色,连忙让人把王檀云送到了城北一处空闲的宅院里。
却说杜县令接到如意庵失火的消息,命人去山上救火的时候,那如意庵的大火已经被隔壁道观里的道士被扑灭了。
只是那如意庵里的尼姑全都被当场烧死,衙役只好把那些烧焦的尸骨全都捡去了义庄。
因暂时没有找到新的仵作,宋以真和黄大夫也连夜被杜县令派人请到了义庄,看着摆放在义庄院子里那一排排烧焦的尸体,宋以真和黄大夫连忙查看尸体。
当尸体都检查完了之后,宋以真心下沉了一沉。
其中有一具尸体是先被人砍死的,再被火烧的。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杜大人,杜大人吃惊极了,连忙将此事交给了刚刚上任的许靳远。
许靳远向宋以真问清楚了疑点之后,便让官差去山上查看,是否有贼人夜闯如意庵,见色杀人。
又派人去将王奉廉夫妇请了过来认尸,当王奉廉夫妇赶到义庄,直接奔向其中一具最瘦小的尸体嚎啕大哭。
守在旁边的官差见状,唏嘘不已。
这位前县丞真是撞了鬼,刚被撸了官职,如今又死了独女,真是背到家了。
王奉廉夫妇在义庄哭了半日,这才红着眼向许靳远问道:“不知可否让我将小女的遗骸带回家中安葬?”
许靳远目光落在那具烧焦的尸体上,缓了缓,收回目光问道:“据我所知,令嫒在如意庵身旁有个丫鬟服侍……”
说这话时他仔细观察着王奉廉脸上的表情,见他夫人表情有些不自然,便轻声道:“寺中有一道姑是被人砍了数刀失血过多而死的,如今案子还有嫌疑,在未查清楚真相之前令嫒的尸首暂时还不能带回去。”
王奉廉闻言脸上的肌肉一抖,不过当了县丞这些年,他也是见过风浪的人。
听到许靳远这样说,面不改色的看着他说:“小女的丫鬟前阵子觉得庵里清苦,前天夜里在半夜跟着野男人跑了。”
许靳远闻言,思忖道:“丫鬟前脚逃走,如意庵便后脚失火,本官以为,或许是那丫鬟怀恨在心,勾结外人在庵里杀人防火。”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王奉廉怒道。
“没什么意思”许靳远看着他,淡道:“在案子没查清楚之前,义庄里的尸首谁也不能动。”说完这话,许靳远便转头看着一旁的官差:“你们听清楚了?”
见他发话,官差们连忙点头。
许靳远见状满意点头,朝一旁的宋以真走了过去。
王奉廉看着许靳远的身影心里暗恨不已,这个竖子,竟然敢坏他的好事?
为恐事情生变,一定要把丫鬟的尸首给弄回去!
想到这里,王奉廉直接带着千金奔向了杜县令府中。
杜县令的得知他的要求,有些为难。
王奉廉见状,先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后见杜县令面色虽有松动却决口不提让他把丫鬟尸首带回家的事情。
王奉廉便心中一冷,只能沉着声音许诺明年官员升迁会有他杜县令的名字。
因为王奉廉大哥是京兆尹,这个许诺倒是能兑现的。是以杜县令这才亲自带了人去义庄做主,让王奉廉将丫鬟的尸体带了回去安葬。
县令亲自发话,那些官差哪敢不从?
等许靳远得知消息,带着官差去王府要回尸体的时候,那丫鬟的尸体正被王家的下葬。
许靳远眸光一沉,让人阻止了王家的葬礼。
命人撬开棺材之时,却发现棺材中放着一个装满骨灰的瓷盒。
许靳远面色一冷,抬头望着王奉廉。
王奉廉冷笑,目光鄙夷地睨着许靳远,这个竖子,顶了自己的缺,还真以为自己就是那名副其实的县丞了?
两人目光相撞,半晌之后,许靳远收回了目光,走到王奉廉身旁嗓音温和的轻声道:“王大人请节哀,此事我定当查个水落石出,以慰那些无辜者的在天之灵。”
王奉廉脸上的肌肉抖了几抖,最终却只是冷哼一声:“如此最好。”
许靳远面色温和的对他点了点头,这才带着官差离开了王府。
走出了王府大门外,许靳远想了想,便让自己的小厮去查一查最近几日王檀云和她身边的丫鬟可曾接近过什么人?
然后便提起脚步朝回春堂那边而去!
神医在上 第一百零九章
许靳远到了回春堂,宋以真见到他有些诧异。
忙亲手倒了杯茶给他,问道:“你脸色这么差,可是哪里不舒服?”
许靳远摇了摇头,目光静静地看着宋以真。
宋以真眨眼,正莫名其妙的时候,许靳远已经收回了目光。
他喝了口茶,轻声问道:“除了那一具被人砍死的尸体外,其他的可有什么异状?”
宋以真闻言蹙了蹙眉,在脑子里回想了片刻,才轻声道:“其他的尸体都是先被烟雾呛的窒息晕倒,再被火烧死的,至于异状……”她抬头看着许靳远:“按理说,不可能十几个尼姑都睡死过去,然后全被烧死。”她看着许靳远说:“只有解剖尸体,才有可能查到其他的疑点。”
说道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说:“但是杜县令早先时候,就特意警告过我们,不准再解剖尸体。”
看着宋以真那局促的模样,许靳远弯唇一笑。
他从腰间解下自己的令牌,递给宋以真道:“有了这个,你便可以了。”
宋以真看着他递过来的令牌发呆,许靳远则压了压眉头,轻声道:“王奉廉将那具最年轻的尸体领回家烧了。”
这话宋以真一听便懂了其中的猫腻,她看着许靳远,蹙眉问道:“你是怀疑,那具尸体根本不是王檀云的?”
许靳远见她心思剔透,连忙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来,朝宋以真行了一礼,双眸诚恳无比的看着她说:“还请你同我一起,还那些死者一个真相!”
看着他那双温润漆黑的眼眸,宋以真抿了抿唇。
虽说一开始和师傅去兼职仵作是怀了自己的小心思,但如今她还是江宁县城的仵作,便理当履行职责,想到这里,她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一脸郑重的看着许靳远道:“许公子你放心,以真定当竭力以赴!”
事后,宋以真将和许靳远的约定告诉了黄大夫。
黄大夫闻言,欣喜点头,觉得宋以真做的不错。
他拍着宋以真的肩膀道:“徒儿,为师近来有事情会离开几日,既然你答应了许公子,便放心大胆的去做。”话落,他甚是遗憾的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没能参与解剖那十几具烧焦的尸体,真是有些可惜。
宋以真看着黄大夫:“师傅要离开几日,去哪里?”
谁知,黄大夫只是对她笑了笑,并未说清楚自己的去向。
宋以真见状,便老实不问了,只是对黄大夫说了句‘路上小心’,便跟着许靳远去了义庄。
当两人到达的时候,只见一个捕快正带着数个官差将那些尸体都搬运出来,堆积在垒起的柴火之上。
许靳远见状,浑身一冷:“住手!”
他走过去,看着那捕快神情不悦的道:“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那捕快本是杜县令的心腹,见到许靳远这个新上任的县丞,连忙行了一礼,看似恭谨实则傲慢的道:“回大人,县令说天太热,为了避免这些尸体腐烂引起瘟疫,特令属下前来焚尸掩埋。”
许靳远闻言,蹙了蹙眉,指着义庄内沉声问道:”既然如此,为何偏偏焚烧这些新鲜的尸体?义庄里那些半腐烂的尸体,你们便任由它腐烂?”
“这……”
那捕快一时语塞,随即反应过来机灵道:“要烧的,要烧的,这不是这些尸体摆放在外面,顺手就给拿出来了。”
许靳远闻言眉梢微微松,对那捕快笑道:“既然如此你们先把那些腐烂的尸体先解决,至于这些……”他指着眼前那些被烧焦的尸体,转头向宋以真问道:“可有什么办法可以保证尸体腐烂的没那么快?”
宋以真点头,配合道:“有,我有一独门药方可以配出药物,使尸体久不腐烂。”
许靳远闻言便对那捕快道:“既然如此,这些尸体先放下,在本官未查清如意庵的事情之前,谁也不许动。”
“这……”
“这是命令!”许靳远看着那捕快,淡淡反问:“怎么,你难不成还想越权管起这些稽查之事?”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那捕快见他连越权都说了出来,连忙诚惶诚恐的退了下去。
许靳远见状,对着剩下的那些官差道:“将尸体原位搬回去。”
等尸体全都搬回去之后,他这才看着宋以真轻声道:“走吧。”
“诶,等等。”宋以真拉住他,从药箱子里拿出了浸药煮过的纱布递给他:“把鼻子捂住。”
许靳远依言接过纱布蒙住嘴,又见宋以真掏出一幅手套带上之后,又拿出苍术、皂角点燃,这才拿起手术刀开始解剖尸体。
一个人解剖这些尸体是个辛苦活,许靳远站在一旁,看着宋以真因为个子太矮,只能站在凳子上进行解剖尸体的身影。
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看着宋以真露出在纱布外的眉眼,他总有一种她内里的灵魂是个聪慧可人的年轻女子的错觉。
他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她身侧,看着她从容淡定的解剖着一具具尸体,分明是一片恶臭难当的场景,却让他心底生出了一股岁月静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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