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把盏问长安

    曹太太仔细的打量着长安的神情，哭道:“真是委屈你了！”

    长安道:“妈！这件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我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我万万没有想到，黄燕飞竟然单独约见了春霖，并且把以前的事情胡说八道！那天晚上，在大上海yezonghui里，春霖竟然动手打我，给了我好几个嘴巴子，并且还把我踢倒在地！他简直疯了！”说到这里，又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

    曹太太坐在了长安身旁的小沙发上，摩挲着长安的脊背，道:“长安，真的是委屈你了！我已经狠狠的把春霖骂过了！他已经痛哭流涕的悔过了！我知道，你的心里受了很大的委屈！我这次来，就是专门来给你道歉的！希望你能看在我的情面上，原谅春霖吧！”

    长安道:“妈！春霖的做法实在太令我难受了！当然，他也是受

    受了黄燕飞的挑拨！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也应该冷静下来，把事情问清楚！当时，他简直是疯了！我自从嫁入曹家以后，苦心孤诣的帮衬着家里的生意，对春霖简直是无微不至的关心！他竟然听信一个舞女的谗言，对我动手，实在让人悲愤！”

    曹太太叹息道:“这段日子，春霖的心情很不好受。所以，他听了那舞女的话以后，受了很大的刺激，失去了理智，对你动手了！这些天，他的心情也很不好受！我想，他肯定是真心的悔过了！”

    长安道:“妈！我已经想好了，我和春霖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我现在要是回公馆里，我和春霖两个人都会觉得很尴尬的！这件事情刚闹出来，我心里还很难平复！所以，你还是不要逼着我回公馆了！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等我的心情彻底的平复了，我再回去吧！”

    曹太太听完长安的话，道:“我知道你心里的委屈和难过！我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你是断断不肯跟我们回去的！所以，我也不强迫你！你要是想住在这里，就暂时住在这里吧！我会让张妈每天给你送饭的！”

    长安道:“妈既然答应了，那就好办了。我想，妈还是陪着春霖去一趟南京吧。他出去散散心，心情肯定会好受许多。另外，那只翡翠碗要是重新回到先祖的墓穴里，妈的心里肯定也就放心了！”

    曹太太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和春霖去一趟南京把，把那只翡翠碗归置好。可是，我很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大饭店里的人很杂……”

    长安道:“妈！没事的！我要是有什么事情，会打电话给我妈和弟弟的！”

    曹太太道:“也好！”顿了顿，道:“我还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家里呢！我真的没有办法开口呢！上午的时候，你母亲还给我打去了电话，说是给春霖找到了一个老中医。她还操心春霖的事情呢！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想，你也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娘家吧！”

    长安苦笑道:“我何必让我妈和弟弟跟着生气呢！妈，你放心吧……”说到这里，不再说什么了。她把头转向了窗外，看到那轮凄然的残阳已经落入地平线里了。这里

    里距离黄浦江很近。不远处传来了轮船的轰鸣声，显得是那么的悲壮低沉……

    曹太太想了想，道:“长安，我想好了，不能让那个舞女得意！我会安排人把她好好的收拾一顿的！你不能白白的受了这场委屈！我要是弄不了那个舞女，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在上海滩混了这么多年！”说到这里，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齿。

    长安道:“我的心里也恨着呢！妈既然准备替我出去，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那个舞女不是个好东西，她现在仗着大上海yezonghui的后台背景，张扬跋扈的！”

    曹太太道:“不打紧！我肯定有自己的办法的！你就不要操心了！”顿了顿，道:“我觉得，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太安全……我干脆把家里的那个小厮派来吧！让他住在你的对面。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只管使唤他。”

    长安想了想道:“也好！妈既然安排的这么的周道，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和春霖收拾着去南京吧！”

    曹太太道:“长安，你能不能原谅春霖呢我现在最担心的，其实是你的想法……”说到这里，眸光中不由得涌出了忐忑。

    长安道:“妈！我和春霖都已经结婚这么多年了……我们如今闹了不愉快，也肯定是暂时的！”

    曹太太点了点头，道:“你能这么说，我的心里就彻底的放心了。你要是一直不能原谅春霖，我们该怎么办呀！”说到这里，不由得掏出了苏绣手帕，擦拭着眼角噙着的泪水。

    长安道:“妈！你不要难过了！我们家里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春曦和细烟知道这件事情没有”

    曹太太摇了摇头，道:“俩人还不知道呢！细烟已经怀孕了。她和春曦俩人一直呆在家里呢！”

    长安道:“这就好！俩人要是知道了，又要生出事端了！我只想过几天清净的日子……我觉得，我实在太累了！心实在是太累了！”

    曹太太道:“等我和春霖从南京回来，我想，你的心情肯定就能平复了！到时候，我会让春霖跟你正式赔礼道歉的！这几天，你就安心的住在这里吧！”说到这里，缓缓的站起身，走到了房门口，回头看了长安

    安的一眼，随即叹息了几声。

    长安没有起身。她听到房门关上了，只是回了一下头而已。曹太太回到了公馆，要一个小厮搬去了那家大饭店里。她要那小厮仔细的照看着长安。那小厮来到了那家大饭店，要了长安对面的房间。他敲开了长安的房门，说明了曹太太的意思，长安点了点头。

    在公馆里，春霖道:“那我们就收拾着去南京吧！还是先把那只翡翠碗的事情弄完吧。”

    曹太太道:“我们明晚就动身吧。我回来的路上已经打听好了。明晚有一辆火车去南京，到南京正好是翌日清晨！我顺路去找了几个泥水匠，已经付过押金了，带着他们一起去南京！我们趁早把事情弄完，省得在南京打麻烦！”

    春霖道:“妈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那我也没什么说的了。我们明晚就动身吧！”说到这里，便抑郁寡欢的上楼了。

    曹太太和张妈上楼收拾好了行李箱。她对张妈叮嘱道:“我们走了以后，你每天去黄埔大饭店给大少奶奶和小厮送饭！大少奶奶住在四零三房间。”

    张妈道:“太太放心。我会伺候好大少奶奶的！”

    曹太太道:“要是春曦和细烟来了，你就说我和春霖长安一起去南京了！剩下的事情，你什么都不要说！”

    张妈点头答应着。曹太太倚靠在了沙发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道:“事情简直太多了！我的心什么时候才能闲下来呀！”

    翌日，张妈给长安送去了饭菜。长安得知，春霖和母亲做晚上九点半的火车去南京。她想了想，没有说什么。整整一白天的时间，她都在琢磨着心事。

    等到晚上的时候，她终于下定决心，叫小厮开车送她去火车站。

    夜幕漆黑，街灯闪烁。火车站前面有熙熙攘攘的旅人们。长安叫小厮在汽车跟前等着。她悄悄的去了候车室门口。曹太太和春霖正坐在候车室里。张妈正在旁边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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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距离开车还有半个钟头的功夫。

    长安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春霖的身影。她想起了以前送春霖和张成去东北时候的情境。春霖的远行总是让长安牵挂着！这一次，

    ，也不例外！

    虽然，她的心里恨着春霖，可是，她还是坚持来送春霖了。火车发出了一声声的呼啸。已经开始检票了。曹太太和春霖站起身，招呼着张妈。张妈拿起了皮箱，送俩人上了站台。

    长安悄悄的跟在后面，告诉检票的人，说她去站台上送人。她来到了站台上，躲在了一根柱子后面，悄悄的看着春霖和曹太太上火车。

    站台上的旅人形色匆匆，没有人注意躲在柱子后面的长安。曹太太和春霖上了火车，打发张妈回去了。很快的，火车就缓缓的开动了起来。长安看着那辆火车渐渐的走远了……

    那两条冰冷的铁轨绵延到凄迷的雾气里。长安眼瞅着那两条冰凉的铁轨，发了一会儿呆，随即便出了站台。小厮送她回到了大饭店里。长安的耳朵里好像还回荡着火车的呼啸声。

    曹太太和春霖去了南京，把那只翡翠碗封在了先祖的墓穴里。可是，曹太太因为连日操劳，在山上受了风寒。她伤风感冒了，暂时不能回上海了。春霖陪着母亲去了医院里。曹太太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需要打几天针而已。春霖给公馆里发了一封电报。张妈收到了电报，把曹太太伤风感冒的事情告诉了长安。

    长安道:“妈不过是受了风寒而已！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春曦和细烟去了公馆里。俩人还都知道母亲和春霖去南京了。张妈按照曹太太的意思，把话告诉了春曦。春曦问道:“门口怎么只有一个小厮了呢”

    张妈道:“跟着太太去南京了！”说到这里，也不敢多说什么，随即便走进了厨房里。

    其实，春曦和细烟是带着心事来的！昨天晚上，香港的那个法国人给春曦发了一封电报，说他最近的身体不太好，不能照看厂子里的事情了！

    春曦和细烟得到这个消息，都觉得很心烦。如今，细烟已经怀有身孕了。春曦压根就不敢离开细烟，独自前往香港。所以，俩人来到了公馆里，想听一听春霖和长安的意见。

    春霖和长安既然都已经去南京了，春曦和细烟只能自己想办法了。俩人刚准备离开，却发现张妈拎着一只竹篮子出来了。本来，她以为

    为春曦和细烟已经上楼了呢。没想到，俩人就站在厨房门口。

    张妈的脸色变了变，道:“我家男人生病了！太太说，公馆里的伙食丰富，要我给男人送点儿去！”说完，便低着头，匆匆的拎着竹篮子走出了公馆的大门。

    细烟觉得很奇怪，道:“她怎么鬼鬼祟祟的！我想，她不会偷家里的东西吧！”

    春曦道:“不会的！张妈已经是公馆里的老人了！她不会干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的！我想，我们还是悄悄的跟着她看一看吧！”说着，便拉着细烟的手，悄悄的出了公馆，开着汽车，跟在了张妈坐着的那辆洋车的后面。

    春曦和细烟发现，张妈竟然在黄埔大饭店的门口下了洋车。她拎着竹篮子走进了大饭店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春曦道:“谁住在这里这可真奇怪！还要张妈亲自来送饭！”

    细烟道:“等会儿，我们进去问一问吧！看有没有曹家的人住在里面！”

    俩人静静的坐在汽车里。张妈出来了，拎着空篮子，坐上了一辆洋车回公馆了。春霖和细烟下了汽车，俩人走进了黄埔大饭店里，向前台的服务生打听曹家人。

    ！

    那个服务生道:“你们是曹家的什么人呢”

    春曦道:“我是曹家的二少爷！我刚才看见张妈来这里送饭，她给谁送饭呢我们曹家有人住在这里吗还是有什么客人来了呢”

    正问着，电梯的栅栏门开了。那个小厮走了出来。他本来打算去买香烟的。这会儿，他看到了春曦和细烟，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春曦和细烟走了过去。春曦问道:“你原来在这里！家里有谁住在这里还是来客人了”

    那小厮实在瞒不住了，道:“二少爷，二少奶奶，实不相瞒，大少奶奶住在楼上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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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曦和细烟听到这里，都茫然不知所措！

    小厮没办法，只好把春霖和长安的事情说了出来！春曦和细烟听完以后，都吓了一大跳。春曦道:“我们现在就上楼看大嫂！大哥太混账了！”说完，便拉着细烟的手，匆匆忙忙的走进了电梯里。小厮躲出去买香烟了。佳人把盏问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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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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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曦和细烟匆匆忙忙的来到了长安的房门口。春曦急促的拍打着房门，道:“大嫂！开门！大嫂！快开门呀！我是春曦！你怎么了”

    长安听到是春曦的声音，心想春曦怎么知道了这件事情呢！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开门了。春曦和细烟看到长安的神色很倦怠，眼圈黑着，都不约而同的问了起来。长安佯装着坚强，嘴角浮出一丝微笑，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我想，肯定不是妈说的！这肯定是春霖说的！他要你们来当说客的！”说完以后，让着春曦和细烟进了房里。

    春曦道:“大嫂！我和细烟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我们回公馆里，听张妈说，妈和大哥去南京了！她说你也跟着去南京了！我们还都当真了！可后来，张妈从厨房里出来了，手里拎着竹篮子，坐着洋车来到了这家大饭店。我和细烟的心里觉得很好奇，一路跟着。刚才，我们在楼下遇见小厮，他简单的把事情告诉我们了！”

    长安听到这里，道:“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这件事情瞒的跟铁桶似的！你们竟然知道了！也好！那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的告诉你们吧！”说着，便把事情的经过仔细的说了出来。

    春曦和细烟听说以后，都觉得春霖实在太不懂道理了。春曦道:“大哥竟然这么的不懂事！竟然听一个舞女的话，对自己的结发妻子下狠手！要是换成我，我肯定会把事情搞清楚，而不是靠着一时的冲动而动手打人的！大哥实在太可气了！我当时要在场，肯定会和他打起来的！”

    细烟也义愤填膺的道:“竟然有这种事情！那个舞女是不是还在大上海yezonghui里！我现在就去找她算账！她胡说八道，我非要撕烂她的嘴不可！”

    长安急忙拉劝道:“你不要去惹事了！妈说，她会想办法整治那个舞女的！现在，你老老实实呆着吧！其实，我的心里最恨的人是春霖！我和他结婚这么多年，对他体贴入微，他竟然听信谗言，对我动粗！我的心里实在觉得很伤心！春霖已经来见过我了！可我不能轻易的原谅他！我准备和他分开一段时间，彼此都冷静冷静！”

    春曦道:“大嫂！这件事情，我们曹家所有人都站在你这头！我们都一起谴责大哥！等他从南京回来以后，我们会找他、当面教训他的！简直太可气了！”

    细烟想了想，道:“其实，我觉得，大哥正是因为对大嫂太爱了，所以才会受不了当时的打击的！他失忆了，把以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当时，他看到那些照片，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的被击垮了！所以，他难以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打了大嫂！其实，那时候，他肯定也是伤心欲绝的！”

    长安道:“你说的这些……我自然都懂！可我毕竟是个女人……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承受那种粗暴的打击和谴责呢！所以，我作为受害者，站在道德的最高点，鄙视春霖的所作所为！现在，我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我想，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彼此都彻底的冷静下来！”

    春曦道:“大嫂！你的这个办法很好。现在，你和大哥需要做的，就是冷静下来。大哥需要冷静的悔过！我想，这几天，他肯定也不会好过的！他晚上肯定睡不着的！妈肯定也不会饶了他的！我想，最后，妈肯定会当众让春霖给你赔不是的！”

    长安苦笑道:“本来，我们家里的事情就已经很多了……过去的这些年，我们为了家族的生意事业打拼，面对风霜雨雪，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解数应对！我觉得，我的心实在是太累了！”

    细烟的眼圈红润了，道:“大嫂！你千万不要难过！我们都是曹家的人，我们永远会和你在一起承受风霜雨雪的！即便有再大的苦难，我想，只要我们大家彼此手拉着手，足以应对浪奔浪流！”顿了顿，道:“以前，我在戏台上做戏，演绎着悲欢离合的戏文故事……我仿佛已经经历过好几场不同的人生了……酸甜苦辣……各种滋味都尝过！我觉得，在人世间，最大的收获莫过于亲情的浓厚！我们大家有缘相聚，就要珍惜这段浓厚的亲情！大嫂！看在我们苦肉亲情的份儿上，你就宽恕大哥的鲁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