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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倌法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工匠人

    高战总算是缓和了一些,苦笑着说:“兄弟,道理我懂,可我这不是……不是没见过嘛。我当时就傻眼了,想问什么,却压根张不开嘴,就只能被那鬼差……被那鬼东西拉着往外走。

    等走出病房,我就更以为,真是我时间到了,下边的鬼差来带我走了。你是不知道,走廊上那些人,都脚不沾地,走路都是用飘的,他们都是鬼,压根就没有活人!我真以为我死了!”

    我只能是皱着眉头又叹了口气,现在我已经知道,他所说的状况,多半是在中了圆光术以后产生的幻觉。

    大多数人对阴间、鬼魅的印象,多是受到影视书籍的影响,而每个人对死亡都有着本能的恐惧。

    当时那样的情形,实在不能怪高战胆怯,又或是说他愚昧。

    接下来发生的事,和我预料的差不多,高战就只是被所谓的鬼差锁着,一路沿着楼梯向下走。

    按照高战的说法,在这期间,他是‘清醒’的,一直在不断的问自己,自己是不是真死了因为什么死的

    直到‘鬼差’把他带到一处冰冷的所在,指着一口敞开的棺材,让他看。

    他看到棺材里躺着的人,居然就是自己,才确信自己真的已经死了。

    再后来的事,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只知道醒来后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我。

    听他述说完,我掐了烟,对郭森说:“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高哥所说的情况,相信通过医院的视频监控,都能够证实其真实性。”

    郭森搓了搓拧着的眉心,看了我半晌,才开口道:

    “这么着就完了你让我怎么跟上头交代”

    我苦笑:“你还想让我怎么做”

    郭森拧了拧脖子,站起身抬手点了点我:

    “成,我算看出来了,你折腾这一阵子,就是想把你自己个儿的麻烦先摘清。不过没事儿,这回我还跟以前一样,把这屁股擦了。

    但是我也看出来了,这事儿没完,人头案、碎尸案,还有你们学校大体被破坏的案子,这些事想要真正水落石出,早晚还得落在你身上。我有时间,我等着。”

    说完他就往外走,没走两步,忽然又转身走到我身边,把一样东西塞进我手心里,凑到我耳边低声说:

    “这东西是从老阴身上找到的,我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藏了起来。事实上你我都知道,这东西在警方手里根本没什么用,对你倒可能有用。不管怎么说,我这都算是违规,你小子可别给我捅出去。”

    郭森走后,高战也撑不住了,又问了我几个最关心的问题,听我说伍卫民暂时应该没事,才打车回了家。

    我也疲惫不堪,但段佳音还没醒来,我也不能离开,就只好在医院附近找了家旅馆暂且住下。

    进了房间,我先冲了个澡,出来后却又没了睡意。

    我先是把郭森塞给我的东西拿出来查看,发现那居然是一个黄纸折的纸人,里头似乎还用朱笔写画着符箓。

    我刚想把纸人拆开,静海突然现身出来,急吼吼道:“别拆!拆了就不管用了!”

    “什么意思”我随手把黄纸人放在桌上。

    心说我和这老丫倒是心有灵犀,就算他不主动现身,我也准备把他叫出来询问一番。

    静海也不去触碰纸人,只是弯下腰,两眼放光的盯着纸人看了一阵,抬起头冲我呲牙一笑:

    “我虽然不懂圆光术,可这回某些人显然是以圆光术为主,想要达成目的。纸人是从那个叫老阴的家伙身上找到的,多半和圆光术有关,未尝不是件好东西呢。你如果胡乱拆开,就算再恢复原样,未必就还管用。”

    听他嘴上说不懂圆光术,眼睛里却带着一丝诡笑,明显是藏着掖着些什么。

    想到之前对他的态度,我诚恳的说道:

    “大师,我先前对您的态度有点不好,可你也看见了,我这个半吊子阴倌,一天到晚忙的焦头烂额,实在只能是见招拆招,尽量尽快先解决眼前的事。我绝不是不尊重您。”

    “行了。”静海摆了摆手,“我不瞎,一直都看着呢,你徐老板什么人性,佛爷心里有数。”

    他面色一整,指了指纸人,说道:“这纸人的确和圆光术有关,不单有关,而且还十分的玄妙。你仔细想一下那个贴饼子说的话,当中有两个细节,你一定都留意到了。”

    我点点头,“第一点就是,他把头探出窗外的时候,脑门凉了一下。再就是……那个把他带到地下车库的鬼差,似乎有点太邪门了。”

    “对喽!就是那个黑脸黑袍的鬼差!”静海一拍巴掌,“圆光术能令人产生幻觉不假,可这个鬼差由始至终都出现在‘贴饼子’面前,似乎是有点多余哟。

    最关键的是,对方不过是想把‘贴饼子’带走,就算法力再不济,弄了那么些个施法点,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弄出个勾魂鬼差那不是画蛇添足嘛。

    照我看,多半是那个叫老阴的家伙,本身也不通晓圆光术,而是临时被人教授,指使他来做事的。

    指使他的人也知道他连半吊子都不是,所以为了以策万全,才会让他大费周章弄了那些个施法点,同样是为了保证万无一




第三十八章 小柱子
    静海眼中再次露出狂热的光芒,盯着酒瓶喃喃的说:“这可是好宝贝啊……”

    一听他说‘宝贝’,我就烦了。且不说这鬼彘形貌骇人,但是把它从高战身上取出来的过程,就让我认定这绝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我越看越觉得厌恶,就问静海:“你先教我,怎么才能把这东西毁了”

    “毁它干什么!”静海的反应出奇的大,竟猛地尖叫起来。

    不过他察言观色,很快想明了我的心思,摆手道:“你啊,还是没想透彻一些事。要知道东西不分好坏,重要的是看在什么人手里,利用它做什么事!”

    他忽然眼睛向我一斜,问:“你猜这鬼彘是何时附在‘贴饼子’身上,又为何附在他身上”

    “又来了……”

    我忍不住皱眉,“照高哥说的,多半是他把头探出窗户的时候,被这东西趁虚而入。至于为什么……”

    我摇摇头,只能说我不常算计人,更不懂邪术,想不出这里头有什么弯弯绕。

    静海说:“这就又回到刚才的问题了,指使老阴的人,对伍卫民那小子残存的阳寿志在必得。正因为这样,他觉得‘双保险’还不够,就又加了一道‘保险’。”

    见我眉头越皱越紧,静海挠了挠光头,“我还是先从鬼彘的本质跟你说吧。你可能没听过鬼彘,可人彘总听说过吧”

    我点了点头。单从字面解释,‘彘’就是猪,所谓的人彘,就是砍去人的四肢,挖出人的眼睛,用铜水灌入人的双耳,再用哑药将其毒哑。

    那实在是古代最残酷的刑罚之一,据说是汉朝刘邦的老婆吕雉发明,用来对付戚夫人的。

    要不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呢。

    静海说:“人彘最可怕的,不是**的折磨,而是让受刑的人不光失去行动能力,而且五感隔绝,完全陷入绝望。

    鬼彘也大致如此,炼制鬼彘,需要先对一个人施人彘刑罚,在其身死的前一刻,将其魂魄抽离出来,再运用法术,把这魂魄‘杀死’。

    最终将飞散的残魂收集起来,用死尸肚子里残留的食物残渣埋藏九九八十一天……”

    “行了!”我听得直想吐,忙摆手打断他。

    静海摊了摊手:“总之,鬼彘就是一种不能轮回的绝望产物。因为绝望,就只具备怨念;却又因为本性,只会服从、或者说惧怕炼制它的人。”

    这次静海没再犯老毛病,而是神色凛然道:

    “其实我对鬼彘,也只是听说,不曾见过。在这之前,我以为鬼彘除了无目的性的怨恨,就只会服从炼制者一人。可今天的事,让我改变了这个看法。原来鬼彘是可以被催眠的!这就证明,它虽然绝望,却还没有完全丧失灵智!”

    想到饭馆里发生的事,我不自控的又一阵头皮发紧,“高战想起了之前的事,也就是说,无论如何,我对他的催眠都成功了。但他在被催眠的时候,做出的那些行为,并不是在病房里真实发生过的……”

    “对!”静海一拍巴掌,“那不是他做过的行为,也不是鬼彘的主人想要鬼彘做的事,而是鬼彘被你催眠后,暴露出了暴戾的本性。

    鬼彘的主人派它来,多半是瞒着那个老阴,是为了达到目的设下最坚固的一重保险,因为他认为鬼彘对他是绝对服从的。

    事实上鬼彘也的确按照他的意思,隐藏的很深,如果不是你阴差阳错催眠了它,过后它九成九还是会把‘贴饼子’带回到它主人面前。

    到那时,它主人既然得不到想要的,无论是出于发泄,还是拿来‘补缺’,多半都会要了贴饼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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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小柱子
    “嗡……嗡……嗡……”

    我被手机的震动声惊醒,揉了揉眼睛,费力的坐起身。

    回想昨晚发生的事,仍有种头疼欲裂的感觉。

    静海的‘博学’是肯定的,可这老和尚的臭毛病实在更多。

    和他讨论问题,太特么费脑子了。关键,讨论到最后,他也不能给你准确的结果。

    “嗡……嗡……”

    手机震个不停,我扭了扭酸疼的脖子,伸手拿过手机。

    见是孙禄打来的,我心猛一提。

    他一直在医院陪老独叔,这才刚天亮,他这会儿打来,别是老独叔有什么事吧

    老独到底那么大年纪了……

    我赶紧接起电话:“喂,屠子,怎么了”

    “你……你先别急。”电话那头,孙禄的话音虽然还算平静,可我怎么听都觉得他这平静有几分勉强。

    “屠子……你别吓我。”我只觉一阵阵虚脱。

    孙禄反应不慢,急道:“你别瞎想,独叔没事!军叔一大早就过来了,俩老头下棋呢!要不是我硬拦着,他俩还想喝早酒去呢!”

    “我……我艹!”我差点把电话摔了,“那你他妈这么早打给我干嘛你不是爱看下棋、爱‘马后炮’吗你看他们下棋去啊!”

    “不是,你听我说先!”孙禄一下子抬高了声音,“我家出事了!”

    我还没落到底的心,又一下子猛地提了起来,一边往身上套裤子,一边急着说:“你先别急,我就在对面的旅馆呢,我马上过来!”

    心急火燎赶到医院,我先去看了老独,见老头和老军俩人挨在床边,一人捧了个茶杯在下象棋,匆匆忙忙跟二人招呼一声,带上门,拉着孙禄走到一边。

    “出什么事儿了严重不”我问。

    孙禄面带忧色,叹了口气:“唉,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刚才我家老爷子打电话来说,小柱子快不行了。”

    “小柱子”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不是人,而是狗崽。

    前不久,一尺巷内,流浪狗栓柱身死,阴阳桥上托孤,遗腹留下两条狗崽。

    当时我和窦大宝没办法,只能将两条奶狗子送到孙家楼。

    “没救了”我问孙禄。

    “肯定不成了。”

    “要不,咱现在开车回去看看”我问。

    孙禄摇摇头说:“算了,当初你把俩狗崽儿送过去的时候,我就觉得养不活,现在小栓儿能活下来,已经不错了。主要是吧,我老爹老娘真是一把屎一把尿伺候俩小东西这么长时间,小柱子这一死,俩老人肯定心里难受。”

    我只能是点点头。

    别看孙屠子是屠户出身,杀人都未必眨眼,却也有着‘柔弱’的一面。再则农村人对狗虽然是粗养粗喂,不像所谓的爱狗人士那样把狗当亲爹那么供着,可真是自己家养的狗,那也就当是家中一员。

    见孙禄眼有点发红,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别想了。走,冒根烟去。”

    “等等!”没想到佛珠里的静海突然发话了,“那狗崽是怎么回事”

    我被他这横插一杠给弄愣怔了,回过味来,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儿在脑子深处一点点蹦跶,却怎么都到不了眼巴前似的。

    “你快跟我说说,那俩狗崽是怎么回事”静海催促道。

    我只好把小栓和小柱的来历先说了一遍,最后说:“那会儿你正忙着‘抢’四阴命呢,这事儿……”

    不等我说完,静海声调一下抬高了八度:“哎哟,这可真是刚要睡觉,就有人递枕头!



第三十九章 同胞
    我本来还以为静海没看清楚,弄错了,没想到静海忽然沉下了脸,阴沉沉的说道:“别废话,快把鬼彘连同瓶子里的酒全给大狗崽子灌下去!”

    我吓了一跳,这老和尚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一眨眼的工夫,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孙禄和静海交集的不多,对静海没什么好印象,这会儿听静海让我们对小栓‘下手’,眉毛一下子就立了起来:

    “老头,你安的什么心思这畜生招你惹你了你干嘛非要跟它们过不去啊”

    也难怪他来气,实在是静海说的有点不像人话。

    先不说鬼彘形貌丑怪,让人看了就不寒而栗,就说小栓虽然看上去比小柱大了一圈,可两只狗崽子是同一天出生的。满打满算,这会儿都还不足月呢。

    那老白干是六十八度的,除了昨天晚上给高战灌了一小半,这会儿还剩下半斤多呢,一般身体素质差点的人喝了这酒,搞不好都得胃出血,更何况是还没满月的狗崽子。

    见我也瞪眼看着他,静海却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垂下眼皮,用他那特有的腔调冷冷的说:

    “要救姓刘的那小子,多半还要着落在这鬼彘身上。如果错过了时机,我可不能保证,一定就能把姓刘的救活。是救人还是护着这狗崽,你们自己选吧。”

    我听的忍不住嘬牙花子,怎么又和救瞎子扯上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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